男女主角分别是兰儿天帝的玄幻奇幻小说《三生三世玉骨殿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半仙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郁垒风度翩翩走下来,他单手背着,五官轮廓立体却不显锋利,无央竟然从未如此仔细打量过郁垒。她一直认为神荼长得好看,竟不知郁垒身上比神荼多出了一份谦谦公子的温润如玉。见无央打量自己,郁垒有些不太习惯:“我脸上有东西吗?”无央耸耸肩:“我一直觉得神荼是我们酆都里长得最好看的,可今天我才发现你比他更好看。”郁垒笑了笑,又变得严肃:“好消息是找到了神农鼎的下落,坏消息是凡间各国征战不断我酆都怕是要忙好一阵子了。我看神荼的假期,有必要暂时取消掉。”此话一出,远在凡间的神荼忽然打了个喷嚏。身边环肥燕瘦环绕,神荼饮酒作乐忘乎所以,搓搓鼻子又继续游戏人间。无央脸色沉了下去,没想到神农鼎又现世了。神农鼎为上古十大神器之一,乃神农昔日炼制百药之古鼎,聚积...
《三生三世玉骨殿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郁垒风度翩翩走下来,他单手背着,五官轮廓立体却不显锋利,无央竟然从未如此仔细打量过郁垒。她一直认为神荼长得好看,竟不知郁垒身上比神荼多出了一份谦谦公子的温润如玉。
见无央打量自己,郁垒有些不太习惯:“我脸上有东西吗?”
无央耸耸肩:“我一直觉得神荼是我们酆都里长得最好看的,可今天我才发现你比他更好看。”
郁垒笑了笑,又变得严肃:“好消息是找到了神农鼎的下落,坏消息是凡间各国征战不断我酆都怕是要忙好一阵子了。我看神荼的假期,有必要暂时取消掉。”
此话一出,远在凡间的神荼忽然打了个喷嚏。身边环肥燕瘦环绕,神荼饮酒作乐忘乎所以,搓搓鼻子又继续游戏人间。
无央脸色沉了下去,没想到神农鼎又现世了。
神农鼎为上古十大神器之一,乃神农昔日炼制百药之古鼎,聚积了万年来无数灵药之气,据说能练出天界神仙都无法轻得的旷世神药,并且隐藏着其他神秘力量。
这是传说,无央也没有见过。但若她拿到了神农鼎,那她便可以为临渊炼药了。不仅可以炼药,还可以炼魂,果然是个好消息。
“神农鼎现在在哪?”
“在凡间,一个叫巫阁的地方。不过,虽然巫阁在凡间,可巫阁里的人可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那是仙还是妖?难不成还能是魔!”
这个可就真的把郁垒给问倒了,他明里暗里探查却对这个巫阁毫无头绪。他只能肯定那不是凡人,但至于是什么他不能肯定。
这样一说来,无央就更有兴趣了。这个巫阁她是必须去一趟了:“郁垒,酆都就交给你了,我去会会那个巫阁!哦,对了,我顺道去把神荼的假期取消了!”
————
凡间,长安街。
无央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踏足过人间了,看着人潮涌动擦肩而过无央还真是不太习惯。
此刻,正在温柔乡里沉醉不已的神荼忽然挺尸般坐了起来。晃晃脑袋喃喃自语:“我怎么感觉那丫头来了?应该不会啊,她不喜欢人间的。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身边柔若无骨的女子瘫软地贴在他背后轻笑:“公子,什么不会啊?奴家可是什么都会!”神荼勾起笑容,又把刚才的念头抛在脑后。
神荼不知,此刻无央正站在怡红院外。谁也不知道无央是怎么进去的,一眨眼她就站在神荼的房间外。她想了想该不该敲敲门呢?思量一番,她决定改踹门。
于是她这一脚,吓坏了神荼怀里的佳人。神荼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无央是真的来了。
怀里佳人搂着他的脖子一副快吓死了模样,无央看着神荼忽然变了脸,抽抽鼻子冲过去扯住神荼的耳朵:“你这没良心的死鬼,趁着我回趟娘家你就跑来这里鬼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无央耍泼起来原来也可以入木三分,神荼愣了好一会才叫疼,一路被无央扯着走。可怜那些哭哭啼啼的小娘们,正为神荼有‘家室’而伤心欲绝。
无人的小巷,神荼一脸嬉笑道:“娘子可否放手了啊?”
无央啐了他一口:“严肃点,正式通知你,你的假期到此结束!”
神荼捂着胸口一脸浮夸:“为什么!说好的三个月,我才休息了一个月都还不到。”
无央勾搭住他的肩膀低声道:“郁垒打听到了神农鼎的下落,我要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无央以为这座神秘的巫阁会隐藏在深山老林里,万万没想到被郁垒说得那么神秘的巫阁竟然在闹市之中。
正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看来这巫阁的主人果然不俗。只不过这门庭若市,是不是让这巫阁的神秘感大大打折了?
身边有人推了推她,她侧目原来是个老太太:“姑娘别看了,赶紧排队去吧,晚了今天就白来了。”无央回头看去,队伍果然越来越长,无央终于忍不住问老太太到底在排什么队。
无央这话一问旁边的人都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当然是看病了!不看病谁大清早就跑来这里排队啊?你有病就去排队,没病就别在这挡道!”
无央抬起头看看天色,这会已经快接近正午了。这些人大清早就来排队,可巫阁的大门到现在都没打开。
这些人果然有病,无央十分肯定。神荼扯了扯无央的衣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我们晚上再来吧!”
对于酆都的鬼神来说,黑夜才是他们的世界,无央点点头正欲走结果背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大家都散了吧,今日阁主不看病。”一个侍女装束的姑娘淡淡说到。
排队的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只好散去。无央觉得有些奇怪,人家从大清早等到现在,巫阁的人就一句轻飘飘的不看病就打发了,这是不是也太欺负人了些?
她只看到这排队这些人脸上的无奈,却也没有见到有人为此发火,这就更奇怪了。这要是换了她,谁敢让她白等大半天那她一定会让那人死得不能再死的。
神荼笑着摇摇折扇:“这个巫阁阁主是个十分有个性的人,给不给人看病,什么时候给人看病都是随心所欲。听说巫阁看病不收钱,所以这些人也乐意等着,就算哪天白等了他们也不敢有怨言。”
无央一脸崇拜地看着神荼,他什么时候了解了这么多情况?神荼冷笑一声,甩了甩额头垂下的落发:“有时候牺牲色相是必要的。”
入夜,两道黑影站在巫阁的门口。
“这巫阁的人是不是也太小气了点,挂着两盏灯笼又不点着,难不成只是摆设?”无央周围黑漆漆一片,不禁碎碎念起来。
神荼在黑暗里白了她一眼,这压根就不是重点好么?神荼率先穿门而入,巫阁里竟然也是一片漆黑,这让神荼也开始纳闷起来。
“无央,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无央点点头,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白天明明都还有人在,为何晚上却不点灯呢?
两人十分小心地向前,忽然,一阵风刮过,庭院大亮起来。灯光照得两人睁不开眼,但此刻他们都该明白过来,他们被逮个正着!
“不知尊驾光临我巫阁有何贵干?”说话的,是白日里见到的那个侍女。语气虽然平淡,却透着一股凌厉。
神荼怕她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来,干脆拉着她走,可无央却答应了紫阳。神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无央自己知道她此刻心底的坦荡。
坐回位置再一看,好家伙,人都走光了。无央不禁回想了一遍,紫阳的人际关系有那么差吗?又或许……
无央一个激灵,扯了扯神荼的衣袖低声问:“你说天谴下来的时候,会不会连累到旁人啊?”
神荼皮笑肉不笑:“你现在知道怕了?”无央讪讪笑了一下,这不是刚才没想到嘛!
可现在后悔,好像有点来不及了。于是接下来的拜堂环节让无央有些坐立不安,深怕天谴下来时顺带把她也给劈了。
神荼摇着扇子,只是在频率上要比以前快很多。无央知道,这是神荼紧张的反应。
“送入洞房!”
紫阳阁的宫娥喊出这一句,无央立马站起来兴高采烈地拍拍手祝贺:“恭喜恭喜,既然礼仪也完成了,我政务在身就不逗留了!留步、留步!”
两人走得十分着急,却不知道身后在那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
鲜血的味道瞬间弥漫在紫阳阁里,无央和神荼同时停住了脚步。若说对血的敏感度,再也没有比酆都的鬼仙们更敏感了。
无央与神荼回过头,却见紫阳一脸震惊地捂着胸口看着自己的新娘子,而新娘子手拿一把染血的匕首正在狂笑不止。
事情在这瞬间变化实在太快,别说无央这个迟钝的,就连精明的神荼也愣住了。这是哪一出?上一秒还是恩爱缠绵,怎么下一秒突然就刀剑相向了?
“为什么?”无央他们的疑惑,恐怕连紫阳自己也无法解答,于是他也问了他的新娘子。
匕首上的血还在滴滴落下,兰儿一张春雨梨花的脸上忽然变得十分扭曲,那深情款款变得了深深的仇恨,她咬着牙冲紫阳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可还记得,一百年前的穿云峰吗?”
紫阳似乎很努力地回忆着,结果他还是摇摇头。兰儿冷笑几声,竟然笑出了眼泪:“你当然不记得,你在凡间杀过的妖成千上百又岂会记得那只叫琅枫的狐妖呢?可我记得,他是我的丈夫,可他就死在你的手里!”
听到这,无央算是听明白了大概。
她了解紫阳,若非妖孽作恶,紫阳是绝对不会下杀手的。虽然她对紫阳已经放下了,可她也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一只狐妖手里!
“妖孽,竟敢弑仙!活得不耐烦了!”剑出鞘,带着寒气使得整个大殿气温骤降。
无央好歹也是个神格,对付这样一个小狐妖自然是手到擒来。剑正欲穿心,却被紫阳生生握住了。
无央瞪大眼睛看他:“紫阳你疯了吗?快放手!”他的手掌大概是要废了,血滴落冰冷的地板触目惊心,无央的九幽鬼剑还没有谁敢用肉身去接过。
紫阳虚弱看向无央:“无央,这是我与她的事情,请你不要插手!”无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这是在帮他,怎么倒成了她多管闲事了?
神荼听了这话也来火了:“无央,我们走。人家相爱相杀得痛快,我们着什么急啊!”
无央有时倔脾气上来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偏不走!神荼,坐下,该喝茶喝茶,该看戏看戏!”神荼挠挠头,无央这是想干什么?
无央两人十分大方地坐到一边等着看戏,戏中两人也很快把他们忽略掉。
“你又何苦假惺惺地救我?你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放过你吗?休想!我做的这一切都只为了今天,我怕我杀不了你,于是就想着借天的手杀你。就算今天我不能得手,反正天谴也迟早要来的。我这份惊喜你可满意?”兰儿依旧妖娆,只是她现在的妖娆里多出了几分狰狞。
紫阳摇摇头,一脸死灰:“从一开始你接近我,都只是为了报复我?”兰儿冷笑,紫阳却笑不出来。
他在凡间杀过许多作恶的妖孽没错,兰儿口中的那只狐妖也不例外,他并没有错,那错的是谁呢?
兰儿回答不上来,紫阳向前握住她的双臂:“兰儿,我们都没错,这是命。那都是过去了,你又何必非要活在过去里?我们已经有了孩子,就算为了孩子好了,我求你放下心中的仇恨吧!”
无央的人生观被紫阳狠狠的刷新了一遍,原来陷在情欲里的上仙,竟然会变得如此卑微。
兰儿狠狠推开他,举起匕首在自己小腹上切了下去!
在场其他三人都傻眼了,兰儿从自己小腹里拿出一个手掌大的孩子!她笑着对紫阳道:“他不该活在这世上!”殷虹的指甲欲刺进孩子的额头,紫阳用尽最后的力气冲了过去。
孩子落在紫阳的手心里,兰儿看着紫阳露出一副心死的模样。无央这会坐不住了,紫阳终于还是出手了,一剑刺穿了兰儿的身体,可他哭了。
这个在无央心里只会笑的男人竟然哭了,哭得是那么的寸断肝肠。
紫阳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望向无央,举起手中的手掌大的孩子:“无央,我又要食言了。”但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食言了。
他要无央照顾这个随时可能死掉的孩子,无央摇摇头:“你的孩子,你自己照顾。”
她拂袖而去,紫阳拖着一身血跪下求她:“我自知劫数已到、命数已尽,这孩子被强行拿出母体,魂魄不全就算能活下去也是个痴儿。这世上聪明的人太多,何妨做了痴儿,一生无忧无愁。无央,我求求你!”
无央闭上眼睛,回想起瑶池仙会初见,他一席紫衣坐在她旁边笑盈盈抓住她的手腕,道一声:“仙友,酒多伤身。”彼时,一片花瓣刚好落在她的酒盏中荡起层层涟漪。
她睁开眼睛,抱起那巴掌大的婴儿,留下一声长叹回荡在绝望的紫阳阁里……
酆都,玉骨殿。
“他如何了?”
“天谴落下时,整个洛山都笼罩在火光之中,最后紫阳阁烧成了一片灰烬。无央,那孩子……恐怕是活不成的。”
无央知道,那孩子才刚刚成型就被拿出母体,这已经够致命了,何况魂魄也还缺失了。可受之托忠人之事,无论如何她也要想尽办法让那孩子活下去。也许,紫阳托孤于她,也有他的私心。
滴答……滴答……
铜壶滴漏的声音回荡在空幽的玉骨殿里,这里白骨森森透着寒气,一张玉石床上躺着一个红衣似血的女子。她肌肤如雪般透彻,比起那一身妖艳的红衣,这张绝美的脸上少了些血色。
她紧闭着双眼,气若游丝,若不是那如远山的眉黛微蹙,还真让人以为她已经死了。
玉骨殿的门缝外,一张烫金的请柬被推了进来。请柬飞落至女子的枕边,没有发出声音却带出了一丝凉风。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惊扰到那女子,她缓缓睁开了一双若星辰般璀璨的眸子。
“哎,我这一觉竟然睡了一千年。”女子揉揉额头,轻轻叹道。
上一次她离开酆都是被迫参加瑶池仙会,但自从那次回来之后,她便将酆都的一切事物交给神荼和郁垒、陆判,自己关在罗酆山上的玉骨殿里,对外宣称闭关修炼。
她便是无央,北阴酆都大帝,掌管着整个阴司冥界。
对于她闭关的行为,酆都全体工作人员都一致认为,女帝大抵是受了情伤。
受了谁的情伤?传闻说那是一位风姿卓越的仙界上仙。
大家都以为,那位风姿卓越的上仙清心寡欲,心系天下苍生,心中无半点女儿私情。可谁也不曾想到,峰回路转之后,那位上仙告知四海八荒,他要成亲了!
于是,无央一觉醒来,便看到枕边静静躺着一张大红的喜帖。不知为何,那颜色红得令她脑门突突直跳。以无央的性子,她向来桀骜不屑与天上的神仙交往,唯有一人例外。
那么,这烫金的喜帖除了他,她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了。
果然,无央打开喜帖,直接把目光放到喜帖的最后,那里落款署名:紫阳敬上。
紫阳,紫阳,紫阳。
无央将这个名字默念了三遍,最后苦笑一声:“紫阳啊紫阳,你说好的清心寡欲呢?”
玉骨殿的大门一打开,外头黑压压一片人头齐刷刷跪地喊道:“恭迎帝君出关!”无央不语,指甲敲在那烫金的喜帖上。气氛十分凝滞,鬼差们互相推搡,愣是没有一个敢出声。
无央看着自己手下一个个面如锅底,不禁啧啧叹道:“你们瞧瞧你们这一个个的,一个个都是一张奔丧的脸!我说过多少遍了,虽然我们在阴司,但我们也得活出我们酆都的精气神!”
神荼摇着扇子,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跪地的鬼差们正愁着没有人出头让无央泄火,这神荼就自己送上门了,这帮鬼差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无央冷冷地扫了一眼神荼,将烫金的喜帖甩到他脸上,并且……从牙缝里对他咬出一句话:“你跟我进来!”
神荼揉揉被击中的鼻子,一脸无辜地看着郁垒,后者抛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后毫不犹豫地跑开了。
神荼又望向判官,判官圆鼓鼓的眼睛转了一圈吐出四个字:“岁岁平安。”话音未落,他脚底抹油已经跑到了黄泉路上。
玉骨殿清冷,神荼一向不喜欢。他至今也想不明白,无央为何就喜欢把自己关在这么一个冷冰冰的空间里。
他喜欢热闹,所以他总流连人间烟火。无央说她喜欢安静,所以她总喜欢独处在这白骨砌成的玉骨殿里,这理由神荼并不相信。
“请柬是他给你的?”无央点起火炉,上面温了酒。看似漫不经心,神荼却不敢相信她漫不经心。
这请柬是三日前紫阳上仙让他转交给无央的,他本想告诉紫阳因为他的关系,无央已经把自己关在玉骨殿一千年了。可他转念一想又作罢,如今他都要成亲了,告诉他这些只会让无央更难堪。
他犹豫了三日到底要不要把请柬给到无央,本不想让她徒添烦恼,可紫阳到底是无央的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张喜帖无疑是一副猛药。
神荼看着紫砂锅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也没等酒烫好,他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辛辣入喉转瞬却在咽喉留下一股清香,他放下酒盏轻叹:“一千年了,你难道还未看开?”
无央贵为一界之主,奈何情路却一直不顺。
一万年前,她看上了来酆都借法器的真武大帝。本想着留他在酆都陪她,结果,真武大帝也是个性情中人,硬生生折了一条肋骨给她也不愿意留在酆都。
如此一来,无央的恶名瞬间被传遍的四海八荒。
五千年前,上清心血来潮请她到三十三重天下棋,结果无央看上了上清座下大弟子弘真。她向上清开口请弘真到酆都给众生讲讲道经,这醉翁之意谁都能看出来。
可惜,弘真听闻此消息,断了自己一指让师弟送到无央面前要以死明志。看着弟子如此决绝,上清便开口由他到酆都讲道经。既保住了弟子,又成全了无央的面子,一举两得。
两段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感情,让无央十分受挫。她以为自己此生恐怕难寻真心人之时,她在瑶池仙会上遇见了紫阳上仙。
无央将烫金的喜帖扔进了火炉里,倒了杯酒语气淡淡:“睡了一千年,刚醒来的时候我都想不起来紫阳长什么样了。可偏偏被他的喜帖一刺激,我又想起来了。你给我说说,他的新娘长什么样?有我好看吗?”
神荼翻了个白眼,无央一觉没有睡清醒反而更糊涂了。
男人拒绝一个女人可以有很多大义凛然的理由,可说到底都不过是一句话,他看不上你。紫阳说他清心寡欲,只是仅仅针对她。在男人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时,任何曾经说过的大义凛然都消散成云烟。
无央瘪瘪嘴,撑着腮帮子神情黯然。神荼拍拍她的脑袋,无奈地摇摇头。三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神荼知道只有对紫阳她是认真的。
“神荼,明天跟我一起去洛山参加婚礼吧!我怕,在那个场合我会控制不住想抽他!”
无央说得十分平静,可神荼端着酒盏的手抖了一下:“抽……抽紫阳么?”
无央摇摇头:“抽天帝。”如果不是天帝,她不会去参加仙会,如果她不去参加仙会,她就不会遇到紫阳。
神荼站起身,临走前深深地看着无央的脸道:“这么多年来,你的逻辑能力一直令我深深的……折服。”
魂魄之事,恐怕没有比她这个酆都帝君更拿手了。
神荼皱起眉头:“无央,你想干嘛?千万不要乱来,否则……”否则将走向紫阳的后路,天谴不饶她。
无央点点头,她知道这事不容易,但她也不会轻易放弃。
“你真的想好了吗?”神荼知道她决定的事情很难去改变,但只要她坚持,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站在她这边的。
无央点头,神荼轻叹摇摇头转身离去。无央忽然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神荼,谢谢!”神荼没有回头,十分率性地扬起两指甩了甩。
凤凰在无央身后冲她扇了扇翅膀,它叫几声无央皱起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不用渡魂还有其他办法救活那孩子?”
“它不是说一定,而是也许可以。”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接着伴随金色的光圈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清晰。无央皱皱眉头,还说她出场太过招摇,瞧他天帝自己出场比谁都拉风好不好!
“此话何解?”无央向来对天帝不感冒,可奇怪的是这老头愣是不跟她置气。
天帝捋捋胡子,环顾一圈这寒气逼人的玉骨殿,啧啧两声表示不喜:“这玉骨殿一股子死亡气息,寡人很是不喜啊!”无央白了他一眼,又没让你住这,我管你喜不喜呢?
无央没个好脸色,天帝自讨没趣地咳了一声:“答案在三十三重天,你不妨……”天帝话还没说完,无央化作一阵烟瞬间消失。
三十三重天,兜率宫。
道祖正拿着拂尘炼丹,听闻无央来此,他掐算了起来。片刻后,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起身迎了出去。
“女帝今日好生清闲,竟有空来我这兜率宫逛逛。”无央提着个篮子摆摆手,酆都的事物烦不胜烦,她可不是来三十三重天玩的。无央与三清从来都不客套,直接将篮子递到道祖面前。
“不知道祖是否听说了紫阳上仙的事情?”道祖点点头,无央又道,“这是他的遗孤,只是这孩子刚成形就被强行脱离母体,怕是不太好。紫阳临终托孤于我,我却无能为力,如今只好求到道祖这了。”
道祖瞧了瞧这孩子,呼吸几乎没有,通身干瘪还皱巴巴的。不过幸好这孩子随父亲天生仙骨,若是妖身恐怕早就夭折了。道祖沉默了片刻才道:“这孩子先天不足,外加上缺魂少魄,就算活下去也不过是个痴儿。”
这点无央自然知道,就像紫阳说的,这世上聪明的人太多,何妨做个痴儿无忧无愁。再说了,缺魂少魄也是因为兰儿强行将这孩子肉身取出才导致魂魄离身。
魂魄么,丢了还可以找回来,命没了,那她也只能束手无策。
道祖终于点点头,拿出一个紫金葫芦倒出一粒金丹:“此金丹有固本培元之功效,但要活命,恐怕还远远不够。”
道祖将无央带到偏殿后的一方池塘,池塘里大朵大朵的莲花盛开着却没有半点花香之气。
道祖甩甩拂尘,一朵浮在水面的花苞瞬间开了花。他抱出那孩子置于莲花之中,又点燃七盏莲灯依照着北斗七星的顺序排列,最后在一片莲叶上燃起一炉香。
袅袅白烟升起,一抹奇异的香气在无央鼻尖萦绕她脱口道:“这是什么香,我好像从来没有闻过,又好像闻过。说不清楚,这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道祖轻笑:“此乃净魂香,有安抚镇定之效。别看这孩子连眼睛都不曾睁开似乎十分平静,但其实他体内的魂魄可一点都不平静。这香也不过是寻常,女帝许是闻过这也没什么。”
原来如此,无央释然。看着莲花又将花瓣覆起,那孩子被包裹住已经看不见无央竟然生出一丝担忧来:“道祖,那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
道祖呵呵一笑,摇摇头:“还得看他的造化了。”这便是听天由命的意思咯?
无央难免有些失望。心底暗道,自己已经尽力了,若这孩子终究难逃一死她也无能为力了。但愿紫阳有灵,护佑他吧!
风起,池塘里的水波动起来,方才一点花香都没有的莲花霎时间散发出的香气就盖过了那净魂香。道祖甩甩拂尘问道:“这孩子可有名字?”
名字?她竟忘了这茬:“还未取名,不如道祖为他取一个吧!”
道祖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居善地,心善渊。希望他能心胸如水静默深远,如那孩子一样,他便叫临渊吧!”
临渊。无央默念,微微一笑。只是不知道祖说的‘那孩子’又是谁呢?
转眼,春夏秋冬轮替过,那孩子已经躺在莲花里整整百年了。
无央站在三生河畔看着大片的曼珠沙华发呆,忽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发什么呆呢?”
原是郁垒,当初她与神荼打赌输了三个月的假期给他,现在神荼也不知在人间哪里鬼混,留下酆都一堆烂摊子给郁垒。
神荼和郁垒兄弟两的性子完全不一样,神荼风流成性没个正型,郁垒却是恪守律己不苟言笑的。
无央回过神,看着奈何桥上熙熙攘攘的生魂不由问道:“今日的生魂怎多这么多?”
郁垒背过手,一脸深沉:“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无央兴奋地扯着郁垒的衣襟:“莫非是临渊的魂魄有信了?”
此姿势十分暧昧,一时间除了鬼差就连那些排队过桥的生魂也望了过来。原来女帝竟是这般豪放,果然非一般女子可比啊!传闻神荼和郁垒都是女帝的男宠,看来果然不假!
议论声此起彼伏,郁垒是个脸皮薄的,立马红了脸轻咳一声。
无央意识过来,叉着腰冲着桥上喊:“看什么看,好好排你们的队!说你呢,死得那么难看,还在滴血。赶紧把自己的血吸回去,别弄脏了地板!”
一个可怜的倒霉鬼,生生被她骂哭了。
郁垒看不下去了,走过去递给那女鬼一方手绢:“别哭了,喝了孟婆汤投胎去吧!”女鬼接过手绢却没舍得用,紧紧拽在手心中喝下了那碗苦涩的孟婆汤。
无央看在眼里,都说神荼是个情圣,她看郁垒实在也不差。这女鬼带着他的手绢去投胎,来世必定是要困在情里了。
这日,仙界最热闹的地方就是洛山了。
紫阳上仙突然要娶妻,可他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却没有谁见过。于是,千年前的一段风流韵事又被翻出来炒一炒。
“莫非这新娘子是北阴酆都大帝?我记得当初她与紫阳上仙可是形影不离啊!都说那女帝君十分钟情于紫阳上仙,这事当年也是被传遍了。”
“不是!肯定不是!我听说女帝君当初是被紫阳上仙给拒绝了,你想想,一个嗜骨的女人谁敢要啊!”
“此言差矣,时隔一千年,谁晓得这紫阳上仙是不是回心转意了呢?就算紫阳上仙内心是拒绝的,可……可这位帝君谁惹得起呢?连天帝都要让她三分,紫阳上仙又岂能得罪她?”
众说纷纭,但被猜想的新娘子都只有无央一个。毕竟紫阳活了这么久,与他传过流言的也就只有她了。
神荼依旧摇着他的折扇,额间垂下的墨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看起来是那么的桀骜不羁。他回头看,无央喘着大气远远的被他甩在后面,这一千年果然睡得腿脚都不灵便了。
神荼蹲下身子说要背她上山,可无央觉得她堂堂一界之主连个山都爬不动了岂不是让人笑话?
神荼常说她太作,死要面子活受罪。她承认,可能让她这么作的人也不多,作一回又何妨?
她吹响脖颈上的一枚小小的玉哨,神荼嘴角抽了抽忙制止:“我的姑奶奶啊,你嫌你今天的关注度还不够吗?你这是要干什么?召唤出坐骑,驮你上洛山?可你也不想想你的坐骑是啥,那可是凤凰啊!”
无央不耐烦道:“凤凰怎么了?它一直跟在我身边,怎么还见不得人了?”
神荼一脸无语,上古时代陨落后,很多上古神兽也逐渐消失,就连那与神龙齐名的上古的凤族也消失了。若说这六界中还有一只凤凰,恐怕就是无央的坐骑、那只名唤未央的凤凰了。
无央给凤凰取这名字的时候,凤凰的内心是拒绝的。当时无央正听着一出关于未央宫的戏,兴致高了随口便给凤凰安了个未央。
神荼十分清楚凤凰并不开心,因为凤凰是公的。
他不想在这种场合把凤凰亮出来,实在是怕徒生风波。凤凰一出,会引得多少人的觊觎他实在不敢肯定,可偏无央是个没心没肺的,他处处担心她却从来不放在心上。
想阻拦已经晚了,凤凰展翅伴随几声凤鸣惊扰了九天,火红的身影让许多仙君都揉了揉眼睛。
没有看错,刚才飞过去的的确是凤凰。霎时间,凤凰的风头盖过一切。
天帝驾驭着开明兽刚刚落在紫阳阁前,听到这一声凤鸣也不由抬起头看。他威严肃穆的脸上,忽然有些忍俊不禁,低声喃喃自语:“这丫头,好强心也太重了。”
在天帝不远处的太白金星掐了掐手指,疑惑地走到天帝身边:“陛下,这六界中凤族早就消失了,为何我掐算不出还有幸存的?也不知此物开了灵智否?不知是否要带回天庭?”
天帝笑着摇摇头:“不必了,此物有主。”
天帝话音刚落,一声凤鸣响彻洛山之顶。火红的凤凰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在了紫阳阁的屋顶上,凤凰背上还站着两个人。
一时间,真可谓‘风光’无二。
神荼甩开折扇,慢悠悠地扇了扇,迎上紫阳阁大殿前这些火热的目光他忽然捂住脸:“好久没有被这么多人这样看了,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无央愣了愣,她竟不知神荼也有这么娘的一面。
戳了戳凤凰的脑袋,无央对它降落的地点颇有微词:“你说你落屋顶干嘛,万一我下去的时候没站稳岂不是要我在众仙面前丢脸了吗?要不,你还是驮着我下去吧!”
凤凰冷冷哼了一声,爪子在屋顶扒拉扒拉几下飞走了。神荼走过去一看,笑了,指着被凤凰扒拉过的瓦片道:“未央写了个不!”
凤凰已经傲娇的飞走了,无央别无选择只好抬头挺胸准备大气磅礴地飞下去,可不想一语成谶。
千年躺尸般的她,老胳膊老腿都还没苏醒过来。降落的冲力没能控制好,无央身体往前倾,眼看就要拥抱大地之时,一道紫衣翩翩拉住了她。
她抬起头想挽回一点颜面,却不想对上的是她现在最不想对上的脸。
紫阳,真是好巧,这么丢人的时候偏偏就让你撞到了。无央内心一片纷乱,原来紫阳的脸她从未忘记。
她不开口,并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是说什么都不好。她就直愣愣地看着紫阳,紫阳颇为尴尬地松开她恢复一如寻常的疏远:“女帝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女帝?呵,如今就连个称呼都要这么疏远了么?
神荼轻咳一声,无央无形中退了一步也与紫阳疏远:“我一切安好,倒是上仙,还未恭喜上仙喜得娇妻。郁垒常在我耳边念叨,说这世事无常变化太快。当初我不信,可如今却信了。这还得感谢紫阳上仙,否则我至今都不相信神仙也会变的。”
紫阳有些尴尬,只是在他向来波澜不惊惯了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太大的涟漪。他垂首笑笑,没有多说什么越过她而去向天帝行礼。
寒暄几句后,天帝向无央走了过来。看天帝脸上噙着笑容,无央莫名的嫌弃,这是个总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老家伙。
天帝背着手,一脸笑意却压低声音:“你这丫头,好大的阵仗!”
无央举起手发誓道:“我以神的名义发誓……下次我注意!”孙大圣再厉害,到底还是栽在了如来的手里。她虽有神格,功力却平平,天帝拿捏她也好比如来拿捏孙大圣。人家孙大圣好歹还有真本事,可她呢?
说到这,她都不得不好好回忆回忆。可任凭她怎么回忆,记忆都只从她被天帝敕封为北阴酆都大帝开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太久了,约莫也有个十几万年了吧!
册封那天,玉清将凤凰送给了她,这事很少人知道。无央至今也想不明白,仙界众仙芸芸,能耐比她大的大有人在,为何偏偏就选中她来掌管幽冥一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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