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无意识地摸着右腿的残端。
那里现在裹着厚厚的绷带,但痛感却清晰地传遍全身。
“送我回家吧。”
我说。
公寓里积了一层薄灰。
桑颖这一个月显然没怎么回来住。
我拄着拐杖一个个房间检查,主卧的床铺整齐得像是酒店客房。
浴室里多了一套男士护肤品,不是我的风格。
梳妆台上放着两张电影票根,日期是我在ICU的那天晚上。
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
登录银行账户需要密码,试了桑颖的生日,不对。
又试了结婚纪念日,还是不对。
第三次输入“DuYuan2023”,界面跳转了。
账户余额显示有62万,而就在昨天,有一笔50万的支出,收款方是“北京朝阳保时捷中心”。
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
点开转账记录,过去三个月还有好几笔大额支出,收款人都是“远行健身俱乐部”。
最上面有一条未读消息,是保险公司发来的:“尊敬的周先生,您的赔偿金380万元已汇入尾号7982账户。”
我关上电脑,走到阳台上。
五月的风吹在脸上,带着柳絮的痒。
楼下停车场里,一辆崭新的红色保时捷911正在倒车,驾驶座上的男人戴着墨镜,副驾驶坐着桑颖,她的长发在风里飞扬。
那辆车在阳光下红得刺眼,像是我梦中反复出现的车祸现场的血色。
我回到客厅,从抽屉里找出结婚相册。
照片里的桑颖穿着白纱,笑容清澈。
我摸着照片,突然发现右下角有个淡淡的指纹印,像是有人经常摩挲这一页。
但不是我的指纹。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是桑颖。
“延川,我晚上有个闺蜜聚会,可能回去晚一点。”
她的背景音很嘈杂,有音乐和笑声,“冰箱里有饺子,你自己煮一下好吗?”
“好。”
我听见自己说,“别太累。”
挂断电话后,我继续翻着相册。
在最后一页的夹层里,我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
展开后是一行潦草的字迹:“颖,等你离婚,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远”纸条背面粘着一张照片,是桑颖和杜远在某个海滩上的合影。
她穿着比基尼,整个人挂在杜远身上,笑容灿烂得刺眼。
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显示,那是半年前,我出差去深圳的时候。
我拿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