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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后,我的新任夫君有秘密全文

习含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二嫁后,我的新任夫君有秘密》,现已完本,主角是林月鸣江升,由作者“习含”书写完成,文章简述:她的第一段婚姻,以惨烈之姿收场,满心疮痍的她,带着对未来的茫然,二嫁入武安侯府。本已对幸福不再抱有太多期许,只道余生不过平淡挨过。岂料,踏入侯府,竟是柳暗花明。婆母待她慈爱温和,夫君对她疼爱有加,小姑子也与她亲昵无间。日子如春日暖阳,温馨而美好,她以为人生自此否极泰来,能安享岁月静好。然而,现任夫君意外卷入谋逆大案,锒铛入狱。而那主审之官,恰恰是她的前夫。前夫找上了门,眼中似有旧情翻涌:“你可愿回到我的身边。”她心乱如麻,却仍强自镇定:“我若说不愿,你可会徇私枉法,加害于他?”前夫满脸痛意,似被她的质疑刺痛:“在你心中,我竟是这种人?你...

主角:林月鸣江升   更新:2025-06-11 04: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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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月鸣江升的现代都市小说《二嫁后,我的新任夫君有秘密全文》,由网络作家“习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二嫁后,我的新任夫君有秘密》,现已完本,主角是林月鸣江升,由作者“习含”书写完成,文章简述:她的第一段婚姻,以惨烈之姿收场,满心疮痍的她,带着对未来的茫然,二嫁入武安侯府。本已对幸福不再抱有太多期许,只道余生不过平淡挨过。岂料,踏入侯府,竟是柳暗花明。婆母待她慈爱温和,夫君对她疼爱有加,小姑子也与她亲昵无间。日子如春日暖阳,温馨而美好,她以为人生自此否极泰来,能安享岁月静好。然而,现任夫君意外卷入谋逆大案,锒铛入狱。而那主审之官,恰恰是她的前夫。前夫找上了门,眼中似有旧情翻涌:“你可愿回到我的身边。”她心乱如麻,却仍强自镇定:“我若说不愿,你可会徇私枉法,加害于他?”前夫满脸痛意,似被她的质疑刺痛:“在你心中,我竟是这种人?你...

《二嫁后,我的新任夫君有秘密全文》精彩片段


江升最终也没有真的动军法打林月鸣板子。

他甚至给了她一个承诺:

“你不用这么怕我,我答应你,若非你心甘情愿,我绝不勉强。”

林月鸣抱着他不放:

“我现在就是心甘情愿的。”

江升冷哼一声:

“哼,那你自己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心甘情愿。”

林月鸣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你怎么,这么欺负人!”

江升真是要被她气死了,将她连人带被子按在腿上,狠狠地打了她两下:

“到底是谁在欺负谁,你可真是要气死我了,睁眼说瞎话的骗子,我有眼睛会看,你今天晚上,不准再说话气我!”

林月鸣被他按在锦被上,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虽然语气凶巴巴的,但打下来的力道,隔着被子几乎等于没有。

林月鸣仔细评估了下,觉得可能也就被子会受点皮外伤。

江升说完,不再说话,自己躺倒,衣裳也不穿好,连被子也不盖,抱臂闭目侧睡,露胳膊露腿的,还把个后背留给了她。

全身上下散发的气场都是:

我好生气!我好生气!我好生气!

江升生气的时候是不会自己憋着的,憋着不说,他难受。

难受,他就要说。

江升躺着躺着,又冒出一句:

“你真是气死我了!你怎么能这么气人!”

林月鸣很苦恼,该怎么办呢?

是不是该说好话哄哄他?

可是他又不准她今晚再说话。

林月鸣有些举棋不定,正想着对策,江升突然又从床上跳了起来。

林月鸣吓一跳,以为他是气不过要走,结果江升走到她的梳妆台前,拿了东西又回来了,眼睛也不看她,语气凶巴巴地说:

“躺下。”

可能他又改变主意了?

林月鸣按他的要求躺下,看着他手上的药瓶,好像是昨天那个。

对,昨天他是好像说过,今天还要看的。

江升如昨日那般给她上完了药,又干巴巴地说:

“还疼不疼?”

昨日的事,到今天,哪里还会疼。

若不是他突然提起来,林月鸣甚至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事。

林月鸣躺着不起来,可怜兮兮地说:

“我是不是可以说话?”

江升给她把被子盖上,然后收拾着穿自己的衣裳:

“我是不准你说话气我,不是不准你说话,真是越想越气,你自己睡吧,我去前院了,你既不情愿,以后我初一十五再来看你,免得你不自在。”

今日是二月初三,到二月十五还有十二天。

夫妻之间要好好相处,要培养感情,是需要时间的。

半个月见一次面,还分房睡,哪里还会有感情在。

带兵打仗的人,雷厉风行的,三两下穿好衣裳就要走。

眼见他就要走了,林月鸣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声音更可怜了:

“我好疼的。”

江升刚刚本想说每五日来看她,一时嘴快,说成了初一十五,正懊悔想着怎么把话给圆回来。

听她说疼,本就没往外迈的脚步更是迈不动了。

江升清了清嗓子:

“那我明日,再给你看看。”

林月鸣接着控诉:

“本来就疼,你还打我,明日我要告诉母亲,说你打我,我刚进门,你就打我。”

这个指控真的是平白诬陷,这事儿必须得辩个清楚,否则传出去怎么得了!

江升这下更是走不了了,抬脚上了榻,捏着她的嘴角,拆穿了她:

“让我看看这嘴怎么长的,这么利,讲清楚了,我明明打的是被子。”

待他走近了,能够得着了,林月鸣顺势就抱住了他的腰,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心:


但这才是她嫁进江府的第二日,若这是非是冲着她来的,不管来的是什么有背景的人,她都不能躲着,必须要强硬,先把规矩立起来,否则以后谁都敢来捏一捏。
她得让人知道,她可不是个会讲道理的人。
林月鸣叫了白芷来:
“让青黛去看看,是什么事这么吵闹。再叫几个壮实的婆子,把门守好,若有什么不相干的人敢硬闯,也不用跟她辩什么事,先堵了嘴,结结实实打一顿,绑去给太太定夺。”
白芷当即去钱箱取了几个银果子,分了几个给青黛,然后教她:
“你去园子里,找一找张妈妈,有人若问你什么事,你就说,夫人想吃虾仁,问问今日张妈妈捞鱼的时可有捞到虾?”
青黛捏着银子,眨巴眨巴眼睛:
“白芷姐姐,春日里没有虾的。”
白芷笑着拍拍她:
“我知道,就这么说,去吧。”
青黛是林家大管家的小女儿,腊月才到了林月鸣身边侍候,平日里是白芷的小尾巴,什么都跟着白芷学,见白芷这么说,就把她的话认认真真重复了一遍,捏着银子蹭蹭蹭蹭跑了。
白芷又叫了几个壮实的婆子,一人发了颗银果子,把门口堵了个结结实实。
又过了一会儿,吵闹声渐渐平息,终究没有真的闹到素晖堂来。
青黛提着裙子,喘着气,小脸煞白,一路跑回素晖堂,寻了白芷,眼神中带着惊慌,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
“白芷姐姐,刘妈妈,刘妈妈,被大管家绑了,好像要被发卖呢!”
白芷刚刚去采桃花的时候才和刘妈妈发生过冲突,所以刘妈妈倒霉,若是平常小事,她不仅不会同情还要当个笑话听听。
但发卖这两个字,对为奴为婢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重了。
物伤其类,不仅青黛慌,白芷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也一下紧张了,忙问:
“可有打探到是因什么事儿?”
既是大管家出面,说明这是侯爷的意思。
必须得搞清楚刘妈妈到底犯了什么忌讳,免得以后不小心犯了这忌讳,触怒了侯爷。
青黛一路跑来,气都还没喘匀,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
“大管家说,说,刘妈妈,冒犯了夫人,侯爷生气,所以,要赶她走呢!”
这理由,白芷都听懵了,甚至怀疑是青黛隔得远听岔了。
不过寻常拌个嘴,何至于此!
结果白芷连问了两遍,青黛都这么说,信誓旦旦地道:
“肯定没听错,大管家亲口对我说的,说完还让我重复了遍,这才让我走的呢。”
白芷带了青黛去林月鸣面前回话,说着说着都快哭了:
“夫人,会不会是因为我跟刘妈妈吵架,所以她才被,我也没想害她呀,侯爷面前我一句添油加醋的话都没说呢。”"


“真是幸运,林侍郎趋炎附势,酒囊饭袋,竟无林公的半分品格和风骨。”
礼部员外郎,从五品。
礼部侍郎,正三品。
林月鸣的父亲林大人,同进士出身,十五年前,靠着父亲林大儒在先皇面前的情分,增补了一个员外郎的闲差,之后再无寸进,却在新皇登基第二年的新年大宴上,连升五级,升任礼部侍郎一职,领了为林大儒的著作注疏的差事,实乃当今皇上跟前,一等的红人。
若说投胎这个本事,林大人自是个中翘楚,少时啃老啃成从五品员外郎,老时啃小啃成正三品侍郎,无人能出林大人之右。
京中盛传,林大人能连升五级,拿下礼部侍郎的职位,靠的就是他那准女婿,禁军统领江大人在皇上面前说好话。
这谣言,别人信不信林月鸣不知道,但林大人肯定是信的。
不然林大人也不会特地提点林月鸣,让她谨守本分,好好孝顺婆母,侍奉夫君,唯恐林月鸣做的不好,女婿恼了,连累自己的前程。
什么是好好侍奉呢?
林月鸣在陆家日日侍奉陆家老太太和陆夫人,已经习惯了,午膳时,自然地站在江夫人身后,给她布菜,默默观察江家用膳的规矩。
对比下来,两家规矩自是大不相同。
陆家老太太用膳时,儿媳孙媳丫鬟乌泱泱一帮子人侍奉,却进退有序,气氛肃穆。
而江家人本来就少,男女不分桌,丫鬟上完菜就退下了,厅堂内仅剩自家人吃饭,莫名氛围就松快很多。
陆家老太太和陆夫人用膳时,长辈坐着,林月鸣站着,长辈吃着,林月鸣看着,还得布菜添茶倒水,站一场下来,回到自己屋里,就只有一刻钟能吃饭,常常累得都没胃口,随便吃两口就算吃过了。
而在江家用午膳,江夫人一看大家都坐下了,唯林月鸣还没坐,手往江升旁边一指就给她派了个位置:
“月鸣,你坐那儿。”
江升起身,一手拉开椅子,一手把林月鸣拉过去,按着她就坐下了。
陆家用膳,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从头到尾,从摆盘到吃饭到收尾,一点声响都不会有。
江家吃饭,江夫人一看桌上那盆莲藕炖大肘子,手起刀落,利落地用刀将肘子分成几份,一人分了块大的,笑道:
“今儿这肘子不错,来,月鸣,尝尝咱们家厨子的手艺,看看能不能吃的惯。”
长者赐,不可辞。
林月鸣看着那块大肘子,有点懵。
在陆家,能送到桌上来的吃的,都是一口就能吃得下的,就没有还需要夫人小姐咬开吃的,要是厨子敢把东西摆成这样就端上来,那是要挨板子的。
她不仅没吃过这么大的肘子,甚至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肘子,不知道该怎么吃。
总不能直接上口咬吧?
那吃相也太难看了些。
真要那样吃,会被陆夫人罚跪祠堂抄女诫的。
坐林月鸣对面的江三娘已经欢快地咬上了,见林月鸣没吃,奇怪道:
“嫂子,你不吃肘子么?”"



江福是侯府的大管家。

江武是侯府的侍卫首领。

一队护卫是十人,按江升这意思,她每次出门,带上侍卫,车夫,丫鬟,浩浩荡荡得摆出十几号人的排场来。

简直跟京中欺男霸女,招猫逗狗的纨绔子弟一般,是个人在大街上见了她,都得远远地绕着她走。

林月鸣听了想笑:

“我要么去趟朱雀街买买东西,最远也不过去京郊皇觉寺拜拜菩萨,或去庄子里踏踏青,又不出远门,京城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太平的很,又不是出门打架,哪里用得了这么些人?”

江升却对这事执拗的很:

“你心善不与人结仇,以为人人都和善,却不知这世间,有些恶人可不跟你讲道理,专找良善人的麻烦,对这种挑事的人,不必多说,打他一顿,他就消停了。出门带够人,这事儿你得听我的。”

江升让她出门多带人,是他的好意,他既坚持,林月鸣就没跟他再争辩,点头应道:

“好,我晓得了,若我出门,定会找江武要人。”

江升这才满意,而且他不仅是这么说,还真这么做的。

林月鸣扶着江升的手上马车,而马车前后,各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随行。

汉子们个个目光锐利,身手矫健,满身杀气,一看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这么二十几人的大排场往林家而去,知道的是回门的,不知道的还当是去找事的呢。

白芷看着夫人进了马车,正想跟着进,却见武安侯紧随其后,也进去了。

侯爷居然不骑马?

她总不能这么没有眼色也上车去给侯爷找不自在吧。

白芷脚步一转,自然地就往车后走,去找另一辆装着回门礼物的马车。

平安本坐在车前,见她来了,跳下车来,替她掀了马车帘子,笑道:

“姑娘请。”

白芷知道,平安对她这个侍女客气,是因侯爷看重夫人的缘故。

旁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白芷比平安还客气,态度很好地也对他笑笑,却并不上车,只道:

“您客气了,我坐车后就好。”

白芷打探得清楚,平安是武安侯面前最得力的长随,都二十了,还未定亲。

对于侯府的奴婢们来说,婚嫁都不由己,能嫁给平安,已经是其中数一数二的好出路了。

所以侯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平安的姻缘之事,白芷就尽量避免单独和平安有接触,免得牵扯出什么是非来。

似乎是知白芷所想,平安放下马车帘子,笑嘻嘻地作了个揖道:

“劳烦姑娘帮忙看顾下回门的礼物,我们这些粗人,做不得这些精细活。”

说完也不待白芷回答,平安已经往前面去找江武:

“江武兄弟,带我一趟。”

待平安已经往前面去了,白芷这才上了装回门礼物的马车。

她是夫人面前的贴身侍女,本也不该抛头露面,能坐车里,确实比坐在车后面被人看到,更体面些。

......

江升跟着进了马车,不止白芷有些意外,林月鸣也有些惊讶。

她还以为武将出门都是骑马的。

偌大的马车,明明可以坐得很开,江升却非要贴着她坐。

在这样封闭的空间里独处,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林月鸣有些不自在。

这还不像在素晖堂里,在素晖堂里,若江升来找她,哪怕是两个人独处,她总可以找到其他事情来做,弹弹琴,赏赏花,品品香,喝喝茶,哪怕是上榻呢,有具体的事情做,有具体的话题可以聊,不至于显得尴尬。



白芷悄无声息地溜进浴房,一手一个把屋里送热水的丫鬟全弄了出来,出门的时候正好和送茶的青黛撞上。

青黛被白芷带着教了这阵子,已经有默契了,一看白芷的眼神,心领神会,脚下一拐,那壶茶就又被送回了茶房。

吱呀一声,房门一下关上了。

转瞬之间,屋里就仅剩林月鸣和江升二人。

林月鸣微抬着头让江升解斗篷的带子,笑道:

“丫鬟们都被你吓跑了,晚上连茶都没得喝了,这可怎么好?”

江升没有说话,解开斗篷带子,手指往上划到了林月鸣的脸颊上。

雪狐皮的斗篷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微弱的闷响。

这声闷响砸得林月鸣心头一跳,她抬眼去看江升的眼睛,却见他眼神幽幽如深潭般,正盯着她看。

江升探身而来,凑到她耳边,呼吸缠在她耳畔:

“刚刚骗你的。”

林月鸣不明所以,任他靠近没有躲,问道:

“什么骗我的?”

蜻蜓点水般地在她耳边碰了碰,江升又道:

“我就是。”

他的气息缠上来,林月鸣心跳的更快了,紧张得几乎要站不稳,躲避着他的眼神,不再去问他口中,他就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都不用想,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干脆就不问,免得他乱说话。

江升伸手揽住想往后退的小娘子的腰,不让她走。

他留了半句,是等着她问,她不问,他就自己说,他偏要说。

江升又亲了亲她的唇角:

“一直想着,看到你就想着,想了一整天都停不下来,就想……”

江升是待了七年军营的人。

军营者,天下间秽言浪语集大成之地。

总之,没一句正经话。

林月鸣被他揽着没处躲,恨不能把自己的耳朵给捂起来。

哪怕她是个嫁过两次的妇人,她接受的闺训教导,都不能允许她听这些。

也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这些不重样的浪荡话。

林月鸣气得去捂他的嘴:

“你不要再说了。”

凭这点微弱的力气,完全堵不住江升的嘴,江升理直气壮:

“为何不能说,敢想就敢说,你说外面不行,这又不是在外面。我又没对旁人说,你是我夫人,我为什么不能说?”

这个时候和他讲道理,那是没有用的。

不能硬来。

林月鸣放下手,垂下头,睫毛颤颤:

“你不要这样欺负我,好不好?”

江升这才住了嘴,忙放开她,脸上难得有些慌乱之意:

“好好好,是我错了,你怎么哭了,你可不要哭。”

狐仗虎势,自然是因虎自己愿意。

林月鸣把斗篷从地上捡起来放到一旁架子上,顺势就和他拉开了距离。

江升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更慌了,又道:

“你既不喜欢,我以后少说些。”

林月鸣已经进了浴房,关上了门,插上了门闩。

把人吓跑了,江升真是悔死了。

自己的小娘子是个正派的名门贵女,是春日的暖阳与温柔的细雨将养出来的娇花,跟他这个北境风吹雨打出来的糙汉就不是一路人,他实不该如此操之过急的。

冒进了,冒进了。

江升扒拉着里屋的门,可怜兮兮地说:

“我不过说了几句心里话,生气归生气,你可不能不理我,你若实在生气,也骂我几句,咱们就扯平了,行不行?”

等了几息,浴房传来了水声,林月鸣依旧没有说话。

江升怕她出事,抬高了声音:

“林月鸣,你说句话。你不说话,我就闯进来了!”

浴房传来林月鸣的轻笑声和哗啦的水声:



侧边坐着的秦国公夫人笑着搭腔:

“你可别说他,谁娶了这般天仙似的新娘子,可不都得高兴成这样。”

秦国公夫人声音柔柔弱弱的,是个眉目慈善的老太太。

被两个老太太打趣,江升也不生气,反而笑道:

“儿子带儿媳来给母亲和师母敬茶。”

有丫鬟给林月鸣端了茶来,又有丫鬟拿了软垫来,林月鸣捧了茶,端端正正地跪在软垫上,稳稳当当地双手敬茶改口道:

“母亲请喝茶。”

江夫人接了茶喝了,放在一边。

林月鸣有经验,接下来是要训话给新媳妇立规矩了。

上次在陆家,长辈多,训话的人也多,陆家规矩也大,一个敬茶下来几乎一个时辰,林月鸣腿都快跪肿了,起身的时候晃了晃,被陆夫人看到了,第二日还被罚抄写女诫。

后来每日跟着陆夫人礼佛,才练出来不管跪多久都姿态端庄,起身时也身形优美的本事。

江夫人看起来是个健谈的人,林月鸣已经做好了结结实实跪一阵子的准备,结果腿刚沾上软垫,江夫人把茶放一边,手一伸就把她扶起来了。

江夫人力气大得惊人,林月鸣还没反应过来,两只金镯子已经套到了她的手上。

崔嬷嬷紧跟着捧了个盒子过来,当场打开给林月鸣看,里面是一套红宝石金头面。

金光闪闪,富贵迷人。

送出这么贵重的礼物,江夫人笑容里却带了些不好意思:

“你别嫌弃,我知道你们世家都讲究玉啊什么的,我呢实在不懂玉,我们小地方来的,就喜欢金子。”

长者赐,不可辞。

林月鸣接过,笑着附和道:

“谢过母亲,我也跟母亲一样,最喜欢金子,什么都没有金子实在。”

江夫人一听高兴了,又拉她见秦国公夫人:

“这是你师母和妹妹,都是自家人。”

林月鸣又给秦国公夫人奉了茶,收了秦国公夫人的礼物。

白芷悄无声息地把给秦姑娘的礼物捧了上来。

虽然之前不知道秦家的人会参加今日的敬茶仪式,但为了以防万一,林月鸣准备礼物的时候,按照日常的习惯,多备了一份,如今刚好用上。

秦姑娘刚刚在花园里不太友好,但在长辈面前,没有给林月鸣脸色看,规规矩矩地说了声谢谢。

秦国公夫人笑道:

“这孩子今日怎么这么腼腆,收了礼物连个吉祥话都不会说,该改口叫嫂子了,要祝你哥哥和嫂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才是。”

秦姑娘张了张嘴,眼框里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声嫂子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林月鸣和秦姑娘没有利益冲突,也没想过为难她。

江夫人和江升都和秦家交好,那她自然要和上官看齐,和秦家每一个人都友好相处。

林月鸣正想说点场面话缓和下气氛,江家三娘却突然笑着过来拉林月鸣的袖子撒娇:

“嫂嫂,嫂嫂,我的呢?我的呢?可有我的,嫂嫂可不能偏心!”

江家三娘一打岔,秦姑娘改口那事就这么遮过去了。

林月鸣从白芷手里接过礼物,给江家三娘递过去:

“怎会少了妹妹的。”

江家三娘收了礼物,欢快地拉着林月鸣的袖子,吉祥话一串串冒出来,一句一句嫂子,停都停不下来。

林月鸣余光看到秦姑娘高高地昂着头,那滴眼泪终究没有流下来。

又给江家二郎送了礼物后,敬茶仪式就结束了。



脑子里下流的想法滚来滚去根本停不下来,最终汇集成两个字:

想亲。

江升从十六岁投军至今七载,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一步步靠着军功升成武安侯,打仗时最大的倚仗,是自己对战机判断的直觉,或者用秦国公的话说,是打仗的天赋。

直觉的意思就是,想做什么的时候,不要深思熟虑,也不要瞻前顾后,想做什么就要立刻去做,哪怕此事看起来不合常理,不合规矩。

原本触碰着嘴角的手指划到了下巴上,江升俯身下来的时候,林月鸣已有察觉,连忙躲避,一个原本应该落在唇边的轻吻,擦着嘴角而过,落在了她的鬓角上。

江升新刮的胡茬子带着早春的冷风,触碰着她的脸颊,凉凉的,有一点点扎,像被蚂蚁轻咬了一口。

林月鸣快被江升吓死了,连退了两步,慌忙朝左右看去是否有人注意。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牵个手是夫妻恩爱,直接亲到一起,未免太过离经叛道。

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白芷盯着自己的脚尖在地上找东西。

前面五步远的地方,江升的小厮谨和看着远处的云朵在发呆。

再前方十步远的地方,两个捧着盒子的侍女互相看着对方手上的盒子,皆垂着头。

这个府里,人人都懂规矩,唯有这个一家之主武安侯,胆大包天。

又被拒绝了。

江升神色如常,轻声问道:“又不行?”

武安侯似乎对这件事,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和热情。

或许是因为未曾得手,觉得新鲜,所以心心念念,林月鸣能理解。

他对她有兴趣,这也是好事。

她不想对他说不行,偶尔的推拒还可以糊弄成夫妻情趣,次次都推拒,他或许就烦了,未必还会有兴趣,直接把她晾在后院,也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做为一个侯爷,他有很多选择,也不是非她不可。

林月鸣上前一步,去牵他的手,好言好语地哄着他:

“外面不行的,晚上,好不好?”

又换了个话题道:

“下午,可有什么安排?”

好在江升没有坚持,看着她主动牵过来的手,顺着她的话题回道:

“带你去见几个人。”

林月鸣猜测,江升应该是带她去见见府里的管事妈妈们,认认人,知道谁都是干什么的,免得她以后要找人办什么事都没有头绪。

江升一路给她介绍各处都做何用,两人手牵着手,慢悠悠离了园子,经过了素晖堂,路过了内书房,直到到了垂花门前。

江升依旧没有停留,又带着她往外走,林月鸣停下了脚步。

垂花门外,就是前院了。

她有些犹豫,前院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在陆家,她就私自去过前院一次,那次是突然发现,表妹的院子和前院陆辰的书房之间,有道角门。

那时候她还太年轻,还做不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闯到了陆辰前院的书房去。

那一次,她受到了很严重的责罚。

陆家清流世家,惩戒女眷也有应有的规矩,未免失了体面,打骂是不行的。

陆夫人罚她,是罚她跪抄女诫,整整抄了一个月。

陆辰罚她,是足足一个月不来看她。

明明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但看到垂花门,林月鸣还是觉得膝盖隐隐作痛,这股痛意让她有些胆怯。

江升回头看她,又拉了她一把:

“你来,在我前院的书房。”

被江升拉着,林月鸣屏住呼吸,跨过了垂花门。



二月初二这日,被休回家不足百日的林月鸣,再次出嫁了。

二嫁的夫君是御前大红人,武安侯江升。

江升年仅二十三岁,凭从龙之功封侯,还得皇上亲自赐字“云起”,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新皇登基这一年,武安侯家的门槛都要被蜂拥而来的媒人们给踏破了,人人都在猜,到底是哪家的名门贵女,能入了这当朝新贵的眼,拿下这泼天的富贵。

谁知竟因皇上酒后的一句醉语,这天大的好事就落到了林月鸣的身上。

能以二嫁之身得了这样好的婚事,任谁都要艳羡林月鸣高攀。

但林月鸣第二次作为新娘子躺在喜床上,内心并无期待,甚至非常忧虑。

齐大非偶,绝非良配。

对她来说的高攀,对武安侯来说却是大大的低就。

皇命不可违,她很担忧武安侯心中对这门婚事有怨气,担心这怨气会不会撒到她的身上?

她上一次成亲,遇到的也是人人艳羡的好婚事,但从上一次婚姻中,林月鸣学会的最大的教训就是不要对他人抱有期待。

初嫁时,面对年轻俊美的夫君,她也曾心生情愫,求夫妻能琴瑟和鸣。

后来发现夫君有个青梅竹马还住在府里的表妹,她心灰意冷,只求相敬如宾。

结果却是她痴心妄想了,最后连个安身立命都求不到。

婆家要给表妹腾位置,容不下她。

因三年无所出被休回家后,娘家也容不下她。

林月鸣的祖父生前是白鹿书院的山长,林家是全天下读书人的表率。

礼义廉耻,女诫女德,都是林家写出来规诫天下人的,林家绝容不下一个被休弃在家的女儿来打林家的脸面。

林月鸣被送回林家老宅的庄子里,寒冬没有炭,病了没有药,缺衣少食,自生自灭,差点死在庄子里。

就像林家希望的那样,有污点的女儿能够懂事地病逝而去。

直到皇上赐婚的消息传到林家,林月鸣才被接回来,堪堪捡回来一条命。

所以,对皇上,对武安侯,林月鸣内心是很感激的。

这一次,林月鸣想,旁的她都不奢求了,不求夫妻恩爱,只求不被磋磨,能有个容身之所,好好地活着就好。

她无人可依靠,这一次,如果再出了差错,林家可不会再给她活路了。

所以,当武安侯江升送完客人,回到新房,醉醺醺地上了床榻,摸她的脸时,林月鸣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向他展现了自己的顺从。

顺从他,敬重他,把他当主子供着,当东家捧着,当侯爷侍奉,作为他救她一命,给了她容身之地的回报。

只要不把他当夫君,不对他有所求,她的日子或许就能好好过下去了。

江升不知道喝了多少,呼吸中带着浓烈的酒的味道,一靠近,就让林月鸣觉得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给覆满了。

那气息霸道,如他这个人一般。

他没有和林月鸣寒暄培养感情,上榻就摸了她的脸,见她没有反抗,又去亲她的脖颈,一只手顺着她的衣摆把手伸进了她的衣裳,另一只手往下摸索,动作急切又粗鲁。

一个仅刚刚喝合卺酒时匆匆看了一眼,连脸都没有完全看清的陌生的男人。

但既已行了大礼,他就有这个权利,这是她应尽的夫妻义务。

林月鸣放缓了呼吸,默默忍耐。


活着最重要。

武安侯不能明着违抗圣旨,但她既已进了江家,他若不高兴,像林家那样让她悄无声息地病逝而亡,却是再简单不过。

她不想死,她想活着。

她要在侯府里活下去,武安侯是她不能得罪的人。

但是他的举动实在是让她很难麻痹自己。

不知道是他不懂,还是他故意的,她觉得很疼。

如果他是十四岁未经人事的少年,林月鸣会以为是前者,但江升都二十三岁了,比林月鸣还要大两岁。

江升是去年跟着新皇从封地杀进的京城,京城各家都摸不清他之前的底细。

平常人家二十三岁的男人,孩子都能读书了,不至于这个年纪还没成亲。

所以虽然他来京城的时候没有正妻,但各家都默认,很可能是之前娶过,但出了什么变故。

娶过妻的人,这种事不会不懂,那他就是故意的了。

果然是有怨气,果然不能抱有期待。

竟然比上一个还糟糕。

毕竟,她上一个夫君,从来没有在床事上故意折磨她。

林月鸣努力调整呼吸,掐着自己的手心去转移这个痛苦,但实在是疼,不小心就叫出了声。

江升停了下来:“疼?”

林月鸣摇摇头,尽量用平和的声音答道:“回侯爷,不疼。”

江升抽出了手,离开了她。

林月鸣睁开了眼睛,在他起身离榻前,抓住了他的半片衣角。

所以男人的规矩都是一样的,这个时候,她是不能发出声音的。

不管是因为快乐,还是因为痛苦。

上一次,也是新婚夜。

林月鸣对那俊美的夫君几乎一见钟情,情动时不小心叫出了声,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夫君的肩膀。

读书人果然是读书人,连床榻上都要讲规矩,明明他也快活得连喘气声都变了,却要停下来叱她一句:

“轻浮。”

那个时候,年少的林月鸣还对夫妻之情抱有幻想,不明白一个妻子心悦自己的丈夫到底有什么过错。

她曾经觉得很委屈。

但现在,虽然被弄疼的是她,林月鸣却不敢委屈,只觉得恐惧。

在庄子里濒死的恐惧卷土重来,让她全身发抖,打了个寒颤。

她不能惹怒江升,因为她没有退路,无处可去。

林月鸣用发抖的手拉住了江升的衣角,衣裳凌乱地跪坐在床上,垂眸告罪:

“侯爷恕罪。”

本来已经离榻的江升又坐了回来,却没有说话。

烛光摇曳,林月鸣被他的影子所笼罩,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看她,却拿不准该不该进一步去碰他的手。

不知道他在床榻上对她的要求,除了不能发出声音,有没有不准碰他这一条。

她主动的话,他怒气会消么?

还是会更生气?

好在他没有把衣角扯开,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林月鸣不敢轻举妄动,仍抓住那半片衣角,又道:

“侯爷息怒,妾身不敢了。”

江升又坐近了些,几乎贴着她坐了,那炙热的气息再一次卷了过来。

江升抬起了她的下巴:

“看着我,我弄疼了你,你为什么要道歉?”

林月鸣顺着他的手看向他,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完全能看清江升的脸。

江升面容英俊,身形魁梧,是个伟岸的武将,和她前面那个夫君,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他看她的表情带着探究,但看不出怒意。

林月鸣心下稍安,温顺地答道:

“妾身不该出声,坏了侯爷的兴致,下次定不会了。”


林月鸣觉得自己的表情和语气都已经足够谦卑了,但江升的眼神却一下变了,手下也用了力。

虽未动怒,却让人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林月鸣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惹到了他,下意识地往后躲,躲开了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

江升看着自己留在半空中的手,沉声问道:

“这是他教你的,不准你出声?你躲什么,你是以为我要打你?他居然还打你?”

江升口中的他是谁,显而易见。

林月鸣的第一个夫君不打人,更不曾在床榻上对她动过粗。

不管江升是出于什么心态这么问,她都不可能跟江升讨论这种事。

与新婚的夫君讨论和前夫的床帏之事,她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林月鸣不敢再往后躲了,江升语气虽听不出喜怒,但不知道为什么,林月鸣就是能感觉出来,武安侯现在很生气。

是又想起了新婚妻子曾经嫁过人么?

毕竟娶她,非他本意,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今夜还很长,他若怒气难消,后面这些怒气都会落在她的身上。

她是想在侯府好好过日子的,要想安稳,总要想想办法,把他哄好才是。

林月鸣靠近他,去拉他的袖子,又朝他笑笑:

“没有的事,侯爷息怒。”

江升顺着她的动作看向她,任她拉着袖子,那隐含着怒意的气场也慢慢消解而去。

这就气消了?

她才刚起了个头呢。

所以武安侯是喜欢她主动一些的?

这倒是和前面那个不太一样。

林月鸣还摸不准江升的喜好,观察着他的表情,揣摩着他的心思,顺着他的袖子慢慢往上摸,摸到他的手臂,感受到他肌肉的僵硬,停了下来,温柔地说道:

“夜深了,容妾身侍奉侯爷歇息吧。”

江升全身紧绷,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看,脖颈上的青筋随着她手指的滑动而跳动,连呼吸都重了,说道:

“你跟我说话,就说我,不要说妾身,太生疏了,我不喜欢。”

林月鸣点头说好,手指从他的手臂划过他的胸膛,停在他衣襟的盘扣上,回道:

“是,我记住了,侯爷。”

江升喜服上的盘扣并不复杂,但林月鸣试了两次都没有解开。

第三次尝试去解盘扣的时候,林月鸣后知后觉,是因为自己还在发抖,不受控制地全身发抖,到现在还没有停下来,所以解不开。

江升按住了她解扣子的手,摸到了一手的冰凉,连带着他全身的火热也凉了下来。

他将她的手抓在一起,握在手心,问道:

“你很怕我,是不是?你,不情愿嫁给我?”

江升身形魁梧,手也大,林月鸣整个手都被他包住了,热气源源不断地从他带着薄茧的手心传了过来。

很暖和。

林月鸣很希望自己不要发抖了,今天是新婚夜,她得留下他。

但那股从内心深处而来的恐惧所带来的寒气,连绵不绝,阴魂不散。

她只好朝江升讨好地笑了笑,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怎会不情愿,能侍奉侯爷,我求之不得。”

江升不为她温顺的笑容和讨好的言语所动,捞起喜被盖在她身上,将她裹了起来:

“你明明怕得在发抖,不必勉强,我们慢慢来。”

江升离了榻,退了几步,退到连他的影子都从她身上离开,这才自到桌前倒茶吃,是不准备继续的样子。

他连吃了三杯冷茶,平息了些便往外走,到了门口,手都摸到门上了,突然又回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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