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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夫兼祧两房后,重生原配不伺候了全文+番茄

梦幻阳光1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说到杖毙两个字,秦世清隐隐地感到一阵心痛,那毕竟是血脉相连的表哥,当初也曾经应允过表哥,让表哥先隐忍一阵子,等他以后发迹,一定带着表哥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可现在,不得不杀了表哥。这都是因为沈栖月这个女人,若不是沈栖月斤斤计较,他怎么可能对表哥下死手?周围围观的众人,见秦世清最终没有放过朱换,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秦家兼祧两房做得上不得台面,在惩治恶奴上,还算是清醒。”“何止是上不得台面,简直就是不地道。”“就是,我们这条街上,你们见过有谁兼祧两房了?”“别说我们这条街上,整个京城都没见过兼祧两房。”“可真是新鲜,一个六品官员住在我们街上,已经给我们街上抹黑了,做出兼祧两房的恶心事,我都跟着害臊。”“走走走,以后我们出门,谁都别说和秦...

主角:沈栖月秦世清   更新:2025-04-29 14: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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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栖月秦世清的女频言情小说《渣夫兼祧两房后,重生原配不伺候了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梦幻阳光1”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到杖毙两个字,秦世清隐隐地感到一阵心痛,那毕竟是血脉相连的表哥,当初也曾经应允过表哥,让表哥先隐忍一阵子,等他以后发迹,一定带着表哥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可现在,不得不杀了表哥。这都是因为沈栖月这个女人,若不是沈栖月斤斤计较,他怎么可能对表哥下死手?周围围观的众人,见秦世清最终没有放过朱换,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秦家兼祧两房做得上不得台面,在惩治恶奴上,还算是清醒。”“何止是上不得台面,简直就是不地道。”“就是,我们这条街上,你们见过有谁兼祧两房了?”“别说我们这条街上,整个京城都没见过兼祧两房。”“可真是新鲜,一个六品官员住在我们街上,已经给我们街上抹黑了,做出兼祧两房的恶心事,我都跟着害臊。”“走走走,以后我们出门,谁都别说和秦...

《渣夫兼祧两房后,重生原配不伺候了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说到杖毙两个字,秦世清隐隐地感到一阵心痛,那毕竟是血脉相连的表哥,当初也曾经应允过表哥,让表哥先隐忍一阵子,等他以后发迹,一定带着表哥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可现在,不得不杀了表哥。

这都是因为沈栖月这个女人,若不是沈栖月斤斤计较,他怎么可能对表哥下死手?

周围围观的众人,见秦世清最终没有放过朱换,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秦家兼祧两房做得上不得台面,在惩治恶奴上,还算是清醒。”

“何止是上不得台面,简直就是不地道。”

“就是,我们这条街上,你们见过有谁兼祧两房了?”

“别说我们这条街上,整个京城都没见过兼祧两房。”

“可真是新鲜,一个六品官员住在我们街上,已经给我们街上抹黑了,做出兼祧两房的恶心事,我都跟着害臊。”

“走走走,以后我们出门,谁都别说和秦家一条街,反胃。”

听着围观的不说他处置恶奴英明果断,却骂他兼祧两房不是东西。

秦世清阴枭的双眸,就像是腊月寒冰,恨不得把眼前这些人撕碎了。

见秦世清想要骂人,又找不到借口,只能憋着的样子,沈栖月的唇角勾了勾,笑道:“夫君,我们自己的家事,何必在乎旁人如何说?”

这话原本容疏影已经到了唇边,尚未出口,就被沈栖月抢了台词,只好闭嘴。

秦世清这才觉得心中的一口怒气稍微消散。

两名小厮拖拽着朱换去了行刑房,沈栖月给问梅使个眼色,问梅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杖毙?

那也得是受尽酷刑之后。

让她的问梅受尽羞辱,撞墙而死,轻飘飘一句杖毙就完了?

问梅看懂自家小姐的意思,默契地回应小姐,她一定把今天朱换对自家小姐的不敬,全部还回去。

众人散尽,秦世清缓过一口气,轻声说道:“月月,不知道你请人看过日期没有?”

沈栖月转过头,一边走下马车,一边说道:“我准备去请钦天监正大人帮着找个好日子,谁知道钦天监正大人昨天已经去南疆,助南疆做法求雨去了,平白的白跑一趟。”

前世里这个时候,钦天监正去了南疆,没有多久,久旱不雨的南疆就等来了几场大雨,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大燕国。

秦世清勾了勾唇角,难得正眼看着沈栖月,说道:“我正是在朝堂上听说钦天监正去了南疆,才请了玉虚子道长前来。”

秦世清闪开,沈栖月不出意料地见到玉虚子。

正是刚才在得月楼见到的那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道士。

此时倒是打扮的人模狗样。

沈栖月倒要看看,秦世清和容疏影在听到玉虚子的话之后,还能不能如此淡定。

“还是夫君思虑周到,不然的话,我还得专门跑一趟紫金观,请玉虚子道长前来,帮着我们看个吉祥如意的日子,好替死去的兄长娶回妻子。”

沈栖月不动声色看一眼玉虚子。

玉虚子见沈栖月目光扫来,连忙挺直了腰板,手中拂尘一甩,故作高深地捋了捋胡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道长法外高人,快里面请。”

沈栖月喜气盈盈,一点也没有秦世清要兼祧两房的不快。

玉虚子哼了一声,抬腿走了进去。

若不是沈栖月活了两世,知道玉虚子的结局,也会被玉虚子眼前的形象给镇住。

秦世清见沈栖月非常配合,暂时忘了质问关于马车的事,拉着容疏影跟了上去,并且派小厮赶紧通报给荣兴院的父母。

荣兴院。

秦刚和秦夫人正在愤愤不平地说着马车的事。

“就算马车是沈栖月的陪嫁,现在也是老爷和清儿用着。哪有用着好好的,就要送去检修的道理?”

秦刚默了默道:“检修也是应该的,你一直待在府上并不知道,不少官员府上的马车,因为年久失修,出了不少祸事。”

“只是,一声不吭就拿去检修,就有点过分了。”

“说的也是,”秦夫人依然愤愤不平,“分明就是不忿我们清儿兼祧两房的事,这就是诚心的。依我看,让沈栖月主持婚事,恐怕会弄得一团糟,倒不如我来办这场婚事。”

当初沈栖月过门的时候,是沈栖月的娘谢云舒亲自主持婚事,她就像是外姓旁人。

这次清儿的婚事,又落在沈栖月的手上,左右她连自己亲儿子的婚事都不能当家做主了。

“你?”秦刚轻蔑一眼,“你知道如何招待各级官员亲眷,还是你有面子能把六部尚书,各级官员都请来?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心中没数?”

也就仗着自己的父亲秀才出身,识文断字,教了女儿认识几个字,不算是睁眼瞎而已。

懂得管理账目,还是懂得人情往来?

秦夫人也知道自己的能耐,只好低头:“那这次就算了,以后家里有了喜事,我一定亲自上阵,绝对不会便宜了沈栖月。”

秦刚心中冷笑,这个便宜,可不是随便就能占的。

正说着话,小厮进来禀报。

“老爷,夫人,少爷和少夫人以及容姑娘,带着紫金观的玉虚子道长来了,说是给大少爷的婚事看日子。”

秦刚和秦夫人一听玉虚子来了,连忙整理衣衫,迎了出去。

觉得沈栖月这件事干得还算是可以,当着他们的面前核算日期,沈栖月应该不能从中做手脚。

玉虚子虽衣衫整齐,但脸上仍带着几分青紫,显然是昨夜被打的痕迹还未消退。

他心中愤愤不平,想到自己不过是与有夫之妇有些私情,竟被那莽夫打得如此狼狈,而秦世清一个泥腿子出身,却能娶到沈国公府上的大小姐,如今还要兼祧两房,心中嫉妒之火愈发旺盛。

秦刚恭敬地将玉虚子请到堂上,说道:“道长,今日请您来,是想为我长子世廉的婚事择个吉日,不知近日可有合适的日子?”

玉虚子故作高深地掐指一算,眉头紧锁,摇头叹道:“秦大人,贫道方才推算了一番,这个月天象不稳,煞气极重,实在没有适合婚嫁的好日子。若是强行成亲,恐怕会克死祖辈,影响官运,甚至祸及子孙啊!”

秦世清闻言,脸色顿时一变,连忙问道:“道长,此话当真?难道就没有化解之法?”

玉虚子捋了捋胡须,故作沉吟道:“化解之法倒是有,只是需耗费大量银两,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方能勉强压制煞气。不过,即便如此,贫道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秦夫人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说道:“道长,这可如何是好?长子的婚事可不能耽搁啊!”

七七四十九天法事之后,容疏影的肚子就掩盖不住了,到时候,无媒苟合,未婚先孕的名声传出去,秦家书香门第的名声也就毁了。

现在秦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书香门第的名声,这要是毁了,秦家恐怕……

秦夫人不敢想下去。

秦世清和容疏影虽然脸上没有显现出来,暗中却是掐紧了手心。

怎会是这样?


秦宓点点头,带着朱月英转身快步离去,心中却早已盘算好了如何对付容疏影。

她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地想着:“容疏影,你等着!我秦宓可不是好欺负的,今日定要让你把银子吐出来!”

问梅看着秦宓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冷笑一声,低声对沈栖月说道:“小姐,您这招真是高明。让秦宓去找容疏影的麻烦,咱们只管看戏就好。”

沈栖月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们一个贪得无厌,一个自命清高,我倒要看看,这场戏会演成什么样。”

秦宓急匆匆赶回秦府,直奔容疏影居住的落樱院。

她心中怒火翻腾,恨不得立刻让容疏影把银子交出来。

此时,秦世清和容疏影正在商议婚礼的事。

“沈栖月出门了,想必是去了大相国寺找慧觉大师看日子,不知我上轿的院子找好没有?”

她总不至于就在秦家和秦世清拜堂成亲,怎么也得有个仪式感。

再加上十里红妆,浩浩荡荡,让京城人都知道,她虽然名义上是嫁给了一个死人,还是一个夭折的死人,但她一点都不在乎。

她要名正言顺地进入秦家,在沈栖月的面前和秦世清拜堂。

容疏影和秦世清坐在罗汉床上,两人拉着手,说不尽的柔情蜜意。

秦世清微微眯着眼,享受此时的温馨浪漫,稍稍颔首:“影儿放心,京城有很多闲置的院落,只要有了好日子,我马上派人租下来——不,买下来送给影儿,用来当做你娘家的院子。”

秦世清伸手玩着容疏影的一缕青丝,眼中满是柔情。

容疏影则微微低头,脸颊泛红,两人正沉浸在甜蜜的氛围中。

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秦宓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脸上带着急切的神情。

“大哥,影姐姐,你们——”

秦宓话未说完,便看到两人迅速分开,容疏影慌忙整理衣袖,秦世清则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坐直了身子。

秦宓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他们的私密时刻,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红晕。

“咳咳,宓儿,有什么事吗?”秦世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秦宓见容疏影和秦世清分开,脸上尴尬之色稍纵即逝,随即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走上前道:“影姐姐,我正有事找你呢。”

容疏影见她神色有异,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温和地问道:“宓儿,有什么事吗?”

秦宓故作亲热地坐到容疏影身旁,拉着她的手道:“影姐姐,我听说你手上有五万两银子的私房钱,这可是真的?”

容疏影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她轻轻抽回手,淡淡道:“宓儿,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她留下五万两银子的事,秦宓并不知道,而秦刚夫妇也肯定不会和秦宓说这件事。

唯一透漏给秦宓的,只能是沈栖月。

没想到看上去落落大方的沈栖月,背后还能做出这样的事。

是她高看沈栖月了。

秦宓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影姐姐,你别瞒我了。这银子是皇上赏赐的,按理说也该交到公中才是。咱们秦家可从来没有谁能有五万两私房钱的先例呢。”

闻言,容疏影也不藏着掖着,脸色一沉,语气也冷了几分:“宓儿,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赏赐的银子,我已经将大部分交到公中,这银子是我辛苦挣来的,留下五万两,也无可厚非。你若是想要拥有如此数量的私房银子,不妨也请皇上对你大加赏赐,就算你把皇上所有的赏赐都留在你的手上,我也绝对不会看一眼。”

别说她来这个世界上不是来搞慈善的,即便是,那也得看捐助的对象是谁。

像秦宓这种,没银子,没长脑子的蠢货,她连看一眼都觉得烦。

若不是秦宓是秦世清的妹妹,她都懒得搭理。

即便如此,她也不会惯着秦宓。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道理她懂。

既然迟早会得罪秦宓,不若第一次就拒绝,免得以后给自己添乱。

秦宓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她哪里来的脸面请皇上赏赐?

她又不是女仵作,敢当街剖开死人的胸膛探查死因。

容疏影这样说,分明就是奚落她的意思,嘲讽她连一个女仵作都不如。

她更没想到容疏影会如此直接地拒绝,心中怒火更甚,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影姐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既然要嫁入秦家,且现在住在秦家,端着秦家的碗,那就是秦家的人,银子自然也该归秦家所有。我不过是想用一部分银子去买那八宝琉璃飞凤头面,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你用得着如此对我?”

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就连供着她花银子的沈栖月,都没有这样对过她。

这个臭女仵作,给她脸了。

容疏影一听八宝琉璃飞凤头面,脸色顿时变了。

她冷冷道:“宓儿,你可知道那八宝琉璃飞凤头面乃是皇家专属之物,岂是寻常人能觊觎的?别说你不能带出去,即便是带出去了,就不怕皇上治你一个僭越之罪,充军流放都是有可能的。”

那八宝琉璃飞凤头面,但凡长着脑子,就知道那是皇家专属。

可真是好大的脸,一个六品官员府上的女子,也敢想。

秦宓被容疏影的话噎住,一时语塞,但很快又强辩道:“影姐姐,你这话可就过分了。你不就是怕我用了你的私房银子?难道你嫁入秦家,就是为了独占这些银子吗?”

容疏影闻言,心中怒火中烧,但她强压下情绪,冷冷道:“宓儿,我敬你是世清的妹妹,不想与你争执。但这银子是我辛苦挣来的,我自有打算。你若是有需要,大可去找公中支取,何必来为难我?”

她不想和一个蠢人解释,只想快点把秦宓打发走,言语更加的冷厉。

秦宓咬了咬下唇:“公中的账面上根本没有银子,若是有,我何必来你这里,听你的冷嘲热讽?”

秦宓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容疏影一眼。

不就是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银子,什么大不了的。

她从账房拿不出银子,沈栖月和容疏影两个贱人又不肯帮她,那她直接找娘亲去要。

容疏影则冷冷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自叹息。

她知道,秦宓今日的举动,肯定是沈栖月在背后挑拨。

秦世清见容疏影神色凝重,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影儿,别放在心上。宓儿年纪小,不懂事,我会去劝她的。”

容疏影摇了摇头,低声道:“世清,你不必为难。我只是担心,秦宓今日的举动,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她并不指望秦世清能规劝秦宓,刚才当着她的面前,秦世清都没有责怪秦宓一个字,她不在的时候,秦世清还能规劝秦宓?

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既然知道秦世清绝对不会为难亲密,索性也就不计较了,把矛头指向沈栖月好了。

秦世清闻言,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道:“你是说……沈栖月?”


突然,璇玑县主把手上的点心放下,伸手拉了沈栖月的手。

“我们明天去醉月楼玩儿好不好?我们去会会能让礼部侍郎和户部尚书家公子打起来的花魁如何?”

沈栖月知道,这是璇玑县主为了哄她开心。

这若是以往,沈栖月为了秦世清,断然不会答应。

但现在,秦世清都兼祧两房了,她还有必要记挂秦世清?

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了。

“行,明天我们早点来,换了男装就去醉月楼。”

她们又不是第一次去醉月楼,喝喝花酒而已。

两人会心一笑。

见外面天色不早,璇玑县主道:“阿月,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要去珍宝阁拿上次定制的八宝琉璃飞凤头面,不若我们一起走一趟,阿月若是看上什么首饰,我一并买下送给你。”

沈栖月勾唇笑了笑。

珍宝阁是她的铺子,璇玑县主在珍宝阁消费,她没有打折关照璇玑县主也就算了,还要璇玑县主破费,在她自己的铺子里消费给她买首饰,这也太不要脸了。

但当场拒绝,璇玑县主恐怕会不高兴,只能进了珍宝阁再说了。

大不了,就说她没有看上的。

“行,到时候,可别舍不得拿银子。”

沈栖月打趣一句,两人站起身,相携离去。

出了一品阁,正要朝对面的珍宝阁而去,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两人连忙站住,抬脸朝远处看去,就听到有人大声吆喝:“快闪开,小心被踩上……”

问梅和红袖连忙上前,挡在自家小姐前面。

红袖小声说道:“县主,我们回去一品阁等一会……”

尚未说完,就见街上的行人纷纷站在廊下,就连摆摊卖货的,都躲在墙根下。

一匹赤红色的马,拉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疯了一般,朝着沈栖月她们这边而来。

“糟了,一定是马惊了……”问梅小声嘀咕。

沈栖月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对马的秉性了解甚多,一眼看去就想起来,她们来时的路上,街旁有个铺子刚开张,为了喜庆热闹,正在烧竹子。

噼里啪啦的响声,的确增添了不少气氛,但这匹马看上去并不像是专门用来拉车驾辕的马匹,倒像是战场上的战马。

战马原本就不善于驾辕,加上进了闹市不能适应,冷不丁地听到竹子爆裂的声音,控制不住受惊也属正常。

但在这大街上,一个不小心,极可能会伤及无辜。

正想着,马车已经到了眼前。

突然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从街对面跑出来,捡地上的一个冰糖葫芦,根本没意识到危险来临。

街对面,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急的都快哭了,使劲摇着手上的帕子,大叫:“少爷,快……”

马车上的车夫正在试图控制马匹的速度,冷不丁的一个小孩子出现在马车前面,车夫本能地拉紧了缰绳,马匹两条前腿使劲往上一抬,后腿直立。

但也只是延缓了这一息的时间。

小孩子若是理智的话,趁此时机逃离原地,尚有一线生机。

此时的小孩,两眼瞪着高高悬空的两只马蹄,傻了一般,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完了完了!”街边的人不由得发出本能的声音。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都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栖月一把拉开挡在前面的问梅,伸手捞起那小孩,一个就地翻滚,已经到了街对面。

倏然起身,两条马腿,擦着沈栖月身后不远处落下。

沈栖月抬腿登上台阶,身后的马车这才飞奔而去。

众人无不松了一口气。

“哎呦,我的娘,刚才吓死我了。”说话的人仿佛自己经历了一回生死。

“可不,不是刚才这位娘子,这小孩子,恐怕……”

“小宝!……”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挤过来,眼泪汪汪看着沈栖月手上的孩子,双膝跪地。

沈栖月低头,那妇人也正好抬头看来,“大恩不言谢,但我今天一定要给姑娘您磕头谢恩,从此之后,姑娘就是我丞相府的恩人。”

沈栖月这才看清楚,跪在脚下的,是周丞相府上的继夫人齐氏。

周丞相的妻子前几年去世,这位齐氏夫人进门之后,生下一个儿子,周丞相老来得子,宝贝得不得了。

“原来是齐夫人,快快请起。”

璇玑县主和问梅红袖也赶了过来。

刚才有多令人揪心,现在的璇玑县主就有多生气。

“阿月,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看到跪在地上的齐氏,璇玑县主转脸问道:“齐夫人,怎么是你……这就是周丞相的小儿子?你怎么带孩子的,今天若不是阿月拼了性命,你的儿子早就死了!”

虽然璇玑县主的话直接难听,但道理明摆着。

齐氏连忙点头,“县主教训的是,都是妾身不留心,才让……”

“知道错了,还不赶紧把孩子抱过去,怎么,还想阿月帮你抱孩子不成?”

“县主说得有理……”齐氏狠狠磕头,旁边的丫鬟连忙接过沈栖月手上的孩子。

“这不是沈国公府上的小姐?传说沈小姐曾经上过战场,今日一见,传言不虚。”

“那是自然,沈国公府上还能传出谣言不成?”

齐氏站起身,连连鞠躬:“沈小姐,妾身回去禀明老爷,一定不敢忘记沈小姐的救命之恩……”

沈栖月点头应下。

救命之恩,不指望回报,只要周丞相在朝堂上和父亲一条心共同对付外敌即可。

齐氏带着丫鬟仆妇告辞,众人散去,刚要进珍宝阁,迎面一人笑盈盈走了过来。

“嫂子。”

秦宓带着朱月英,两眼笑得眯成一条缝,伸手来拉沈栖月。

璇玑县主拉了一张脸:“你谁呀?随便叫人嫂子?”

璇玑县主冷眼瞧着秦宓,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秦宓这才看到沈栖月身边的璇玑县主。

以往,沈栖月没少带着她参加京城高门贵女举办的诗会茶会赏花会,长公主的府上,她也曾去过,自然认识璇玑县主。

秦宓慌忙松开沈栖月,俯身施礼:“小女秦宓,拜见县主。”

“走开,哪来的乡下泥腿子,也敢来本县主跟前显摆?”

珍宝阁里面的顾客,都是非富即贵,自然识得璇玑县主。

这位璇玑县主平常时候比较嚣张,却也从来没有当场斥责过谁家小姐。

今天这是怎么了?

大家顿时站住,冷眼旁观。

璇玑县主自然认识秦宓,因为秦世清兼祧两房的事让她心中不快,连带着,看到秦宓都觉得膈应。

她就是故意的,就是要令秦宓难堪。

当着珍宝阁所有人的面前,秦宓被璇玑县主一番冷嘲热讽说得脸色煞白,心中又惊又惧。

从此之后,她还有何脸面在京城混。

连忙看向沈栖月,眼中带着几分哀求。

“嫂子,您快帮我说句话吧,县主怕是误会了……”

现在还不是和秦家撕破脸的时候,沈栖月微微一笑,拍了拍秦宓的手。

“县主只是和你说笑呢。”

转头和璇玑县主说道:“县主,这是秦家小姐秦宓,您之前见过的。她年纪小,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您多担待。”

秦宓也连忙解释:“启禀县主,先前小女跟着嫂子曾去过长公主府上,想必县主贵人多忘事,忘了小女这号人。”

秦宓低着头,脸上虽挂着恭敬的笑意,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

她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即便是沈栖月,平日里对她也是客客气气,从不会让她难堪。

可今日,璇玑县主却当着众人的面,将她贬得一文不值,甚至骂她是乡下泥腿子,这让她如何能忍?

她暗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心中恨意翻涌。

暗中腹诽:璇玑县主今日如此羞辱我,来日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还有沈栖月,装什么好人?若不是你在一旁假惺惺的圆场,我何至于受这等委屈?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等着!

忘了刚才是她求着沈栖月帮她一把的。

然而,面上她却不敢表露半分,依旧低着头,语气谦卑。

“县主教训的是,小女日后定当谨言慎行,绝不再冒犯县主。”

璇玑县主冷哼一声,瞥了秦宓一眼,语气依旧冷厉尖刻。

“哦?原来是秦家的小姐啊。怎么,一个六品小官府上的小姐,也敢来珍宝阁消费?你们秦家哪来的银子,莫不是贪墨了朝廷的银两,或是收受了贿赂?否则,哪来的底气在这儿显摆?”

秦宓被这番话刺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接话,心中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平日里虽有些骄纵,但在璇玑县主这样的贵人面前,却不敢有半分放肆,只得小声辩解。

“县主明鉴,秦家一向清廉,绝不敢做那等违法乱纪之事。今日来珍宝阁,也只是想挑几件寻常首饰,并无他意……”

璇玑县主却不依不饶,冷笑道:“寻常首饰?珍宝阁的首饰,可不是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你们秦家若是清廉,哪来的银子挥霍?莫不是你那好哥哥兼祧两房,从别处捞了不少好处?”

珍宝阁里的顾客,顿时面面相觑。

原来璇玑县主嘴里的这位泥腿子,是秦家小姐。

再看一眼沈栖月,这不是开国公府上大小姐?

原来璇玑县主嘴里的这位泥腿子,是国公府上大小姐的小姑子。

同时得到一个更震惊的消息,京城居然有人兼祧两房。

大家面面相觑的同时,顿时悟了。

原来如此。

璇玑县主之所以不给泥腿子留情面,极可能是为了国公府上大小姐沈栖月。

开国公府上和长公主府上,关系历来深厚,璇玑县主开口为沈栖月出气,也是合情合理。

秦宓被说得哑口无言,兼祧两房哪里能捞到好处,这璇玑县主分明就是故意的。

顿时眼眶微红,求助似的看向沈栖月。

「修改一千五百字」


思及此,沈栖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另外,边关那边,也要囤积足够的炭火,以便供应戍边将士。”

“是。”沈掌柜立马应声。

沈家的银子,其中三分之一都无偿用于给戍边将士购买粮食衣物和药草。

这些沈掌柜都知道。

沈栖月接着说道,“因为今年夏天天气炎热,导致漠北降雨量增加而水草丰盛,漠北的牛羊会比往年增加一倍,价格也就会降低。”

“到了秋天的时候,你可派人进入漠北,以极低的价格,购买牛羊,备好皮毛,制作大批的腊肉和肉干,保证戍边将士的保暖以及过冬的营养。”

沈掌柜连忙点头应声。

“我父亲就快进京了,等他回来,我会请父亲派士兵协助商队,进入漠北行商。”

“是,属下记住了。”

沈栖月接着说道,“今年楚国和秦国的稻米也会大丰收,到时候,你派人把楚国和秦国多出来的稻米,全部买下来,运回我们大燕帝国,以备不时之需。”

沈掌柜听到这里,已经在心中规划了整个蓝图,心中顿时一惊。

刚才小姐所言,这可是一个大的手笔。

他需要调动沈家所有的流动资金,才能把小姐交代得做好。

只是,这样的话,万一别的生意上出了岔子,就没有补救的能力。

“小姐……这流动资金……”

沈栖月笑着道,“沈掌柜不用担心,等肥皂制造出来,用不了多久,资金就会成倍收回,现在,你只需要囤积适量的冰块,买断烧炭的作坊即可,其它的,还能缓一缓,不是吗?”

沈掌柜慌忙点头。

“还有,等流动资金足够的话,到赵国和秦国购买棉花,加工成棉衣棉被,助我们大燕帝国所有人,度过冬日雪灾。”

见小姐如此胸襟,如此规划,沈掌柜不由得心生敬佩。

即便是老夫人在世,能做出如此全盘的规划,也是绝无仅有了。

“小姐放心,属下会一一安排下去,绝对不会令小姐失望。”

“嗯,”沈栖月微微颔首,道,“有什么难处,随时可以找我。”

“是,”沈掌柜施礼离开,立马命人送了茶水和点心。

没一会,璇玑县主带着红袖到了。

沈栖月站起身迎了出去。

“县主……”

就见璇玑县主一脸愤怒,咬着唇角,见到沈栖月,缓了缓才说道,“真是气死我了。”

“昨个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沈栖月拉着璇玑县主进了雅间,转头问红袖。

红袖顿了顿,见璇玑县主没吭声,才大着胆子说道,“还不是因为户部尚书家少爷,都在醉月楼闹出那么多丑闻了,还敢去我们长公主府上提亲……”

璇玑县主这才说道,“因户部尚书冯修文亲自登门,母亲只是婉拒,并没有令人打出去,这才令我心有不甘。”

沈栖月松了一口气,道,“长公主一向睿智,所作出的决定,也一向令人佩服。”

“虽然冯子安荒唐,冯修文为官清廉,长公主自然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璇玑县主心中的这口气发泄出来,也就释然,松了一口气,道,“冯修文急着给冯子安定亲,极可能是为了收一收冯子安那颗不安分的心,也不知道谁家小姐会合冯子安定亲。”

转过头,璇玑县主突然说道,“阿月,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去醉月楼玩儿,正好可以看看,那勾的冯子安和礼部侍郎家公子打起来的花魁,到底长什么样子。”

说完,命令身后的红袖:“快把我的装扮拿出来。”

红袖偷眼看着沈栖月,小声嘟囔:“这若是被长公主知道了,奴婢的贱命就该没了……”

“你说什么呢?你敢和我过不去,现在就把你发卖了。”

璇玑县主吓唬红袖,说完,在红袖的头顶撸了一把,笑道,“还不把爷的装扮拿出来?”

“是。”红袖慢吞吞解开身后的包裹,拿出一套杭缎公子服。

问梅这边早就把沈栖月的男装拿出来,正在帮沈栖月换上。

在边关的时候,沈栖月一直是男装打扮,现在又穿回男装,感觉回到了三年前,鲜衣怒马的少女时候。

铜镜中的人眉目如画,英气逼人。

一袭月白色杭缎长袍衬得她身姿挺拔,腰间束着一条墨色丝绦,更显利落。

长发高高束起,一顶玉冠,手持一柄折扇,轻轻一展,扇面上题着风华正茂四字,字迹遒劲有力。

她转身看向璇玑县主,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何?可还像当年的沈小将军?”

璇玑县主看着眼前的沈栖月,一时竟有些恍惚。

眼前之人折扇轻摇,举手投足间既有少年的洒脱,又不失女子的清丽。

璇玑县主忍不住赞叹道,“阿月,你这般模样,怕是连那些真正的世家公子都要自愧不如了!”

仿佛看到沈栖月身着银甲,单枪匹马杀入敌营,斩杀漠北悍将的时候。

见到沈栖月男装的模样,仿佛那传说中的少年将军就站在自己面前,英姿飒爽,令人心折。

璇玑县主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沈栖月的手,眼中盛满星光。

“阿月,你当年在边关时,是不是就是这样?听说你一人一马,杀得漠北人闻风丧胆,连那些悍将都不敢与你正面交锋。我若是能有你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整日被困在这深闺之中,连冯子安那种纨绔,都敢登门求娶”

沈栖月轻笑,眼中带着几分宠溺:“好了,今日不是要去醉月楼吗?再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

沈栖月和璇玑县主一路闲谈,不多时便到了醉月楼。

还未进门,便听得楼内丝竹声声,笑语盈盈,空气中弥漫着脂粉香与酒香交织的气息,奢靡而醉人。

醉月楼的老鸨眼尖,远远瞧见两位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公子”走来,立刻堆满笑容迎了上去。

她扭着腰肢,手中的绢帕轻轻一挥,声音甜腻得能掐出水来:“哎哟,两位公子瞧着面生,可是头一回来我们醉月楼?快请进,快请进!咱们这儿可是京城最有名的地儿,包您二位满意!”

沈栖月微微一笑,手中折扇轻摇,语气淡然:“听闻醉月楼的花魁娘子才貌双绝,今日特来一睹风采。”

老鸨闻言,眼睛顿时一亮,脸上的笑容更加殷勤。

“公子好眼光!咱们醉月楼的花魁娘子可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绝色!不过……”

她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花魁娘子今日已有客人,不如我先为二位安排几位姑娘作陪?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保准让二位尽兴!”

璇玑县主挑了挑眉,故作不满地冷哼一声:“怎么,我们是付不起银子吗?还是觉得我们不配见花魁娘子?”

老鸨连忙摆手,赔笑道,“哎哟,公子这话可折煞老身了!二位一看就是贵人,老身哪敢怠慢?只是花魁娘子今日确实有贵客,要不……我先带二位去雅间稍坐,待会儿再安排花魁娘子过来敬酒?”

沈栖月点点头,淡淡道,“也好。”

老鸨顿时喜笑颜开,亲自引着二人上了楼。

一路上,只见楼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处处透着奢靡之气。

雅间内更是布置得精致典雅,香炉中燃着名贵的沉香,袅袅青烟缭绕,令人心旷神怡。

刚落座,便有几位衣着艳丽的女子鱼贯而入,手中捧着美酒佳肴,笑语盈盈地围了上来。

其中一位身着粉色纱裙的女子娇声道,“两位公子,可要听曲儿?奴家最擅琵琶,不如为二位弹奏一曲《春江花月夜》?”

璇玑县主摆了摆手,故作不耐烦地说道,“曲子待会儿再听,先上酒来!”

老鸨连忙示意侍女端上美酒,又亲自为二人斟满,笑道,“这可是咱们醉月楼珍藏的‘醉仙酿’,寻常人可喝不到呢!二位公子尝尝,保准喜欢。”

沈栖月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香醇厚,入口绵柔,确实非同凡品。

她抬眼看向楼下的舞台,只见一群舞姬正随着乐声翩翩起舞,身姿曼妙,宛若仙子下凡。台下宾客们或举杯畅饮,或与身旁的女子调笑,一派醉生梦死的景象。

璇玑县主凑近沈栖月,低声道,“阿月,你看这些人,整日沉迷声色,难怪冯子安那种纨绔会为了花魁大打出手。”

沈栖月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醉月楼虽是风月之地,却也是消息灵通之处。今日既然来了,不妨多听听,或许能有些意外收获。”

正说着,忽听得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


沈栖月又是一哂:“只不过是制造舆论的手段而已,这你们也信?平白的跟着祖母学了多年的生意经,连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你们也不怕祖母从棺材里面爬出来教训你们?”

见自家小姐如此淡定,折兰几个相视一眼:“……难道街上的传闻都是假的……?”

平白的让姜嬷嬷跟着担心落泪,倒是她们的不是了。

折兰笑道:“我就说,小姐平时是怎么对姑爷的,是怎么对秦家的,但凡长着一颗人心,就不会做出这等子丧尽天良的事……”

“小姐!……”问梅再也听不下去了,打断折兰:“你为何要瞒着她们,不把真像说出来?……”

“什么?”

刚刚缓过一口气的品菊,立马就跳了起来:“我就说,秦世清不是什么好鸟……”

“淡定,”沈栖月又是一哂:“淡定如菊,平白的浪费了一个菊字。”

沈栖月掩去笑容,淡淡的:“秦世清和容疏影想要我主持婚礼,岂不知,我有我的盘算。”

“小姐,您是说……”

“接下来,我们还像是在边关对敌一般,听从我的吩咐。”沈栖月目不转睛看着四人。

四人排排站好:“是,唯小姐马首是瞻!”

沈栖月看着冷静且支棱起来的四人,闻言道:“品菊。”

被第一个点名,品菊立马上前一步:“小姐,品菊等着小姐吩咐。”

“你取十万两银票,带着人把我陪嫁过来的马车,送到墨家商行,请墨家商行的工匠,照着这辆马车,打造一架一模一样的马车,然后把这架马车烧掉。”

秦世清和容疏影用过的东西,她嫌恶心。

若不是这辆马车是祖母一手设计,亲自监工命人打造的,她得留下对祖母的念想,会直接命人烧掉。

问梅适时送了茶水,递在沈栖月手上:“小姐,请喝茶。”

沈栖月浅浅地抿了一口,接着道:“若是墨家商行的人说商行即将解散,不再接生意,你知道怎么做吧?”

问梅连忙应声:“我就说,我家主子愿意帮助墨家商行起死回生,只是以后墨家商行要听从我家主子的调遣。”

沈栖月满意点点头。

前世里,因容疏影要做肥皂,其中使用的模具,非墨家商行做不出。

那时,墨家商行已经解散,匠人也分散去了别家作坊签订了契约。

沈栖月为了得到这些工匠,花费了几十倍的银子,才把那些工匠重新聚拢。

算时间,这个时候,墨家商行应该已经到了举步维艰,因没有银子进货,根本接不下单子的处境。

这时候,只要她稍微伸手,就能把墨家工匠留在墨家商行,等她用的时候,信手拈来,再不用劳心劳力,浪费银子。

品菊没想到,她从来没在小姐跟前说起过墨家商行的事,小姐居然知道现在是拿下墨家商行最好的时机。

墨家商行一向制作精细贵重物品,也只给皇亲国戚和朝中官员府上打交道,也只有这些非富即贵的人家,才配得上墨家的物品。

是以,在皇上提倡廉政,令皇亲国戚和朝中官员节衣缩食之后,再没有人光顾墨家商行。

也因此,墨家商行才日渐没落,以至于到了关门大吉的地步。

这个时候,盘下墨家商行,难道小姐不怕拿出去的银子打了水漂?

这也是她明知道此时是拿下墨家商行最好的时机,却没有向小姐汇报的缘由。

但自家小姐在生意上一向精明,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小姐吩咐,她照办就是。

问梅连忙拿了十万两银票,交到品菊的手上。

品菊行了礼,正要离开,沈栖月叮嘱一句:“告诉车夫,从今儿起,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便他人乘坐使用马车!”

品菊一愣,随即应声:“是!”

早该如此了。

姑爷拿着小姐的马车出出进进,风光无两,不知道的,还以为姑爷出身富贵世家。

岂不知,没有小姐撑着,秦府怕是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更别提每天燕窝鱼翅,使奴唤婢。

“听竹。”

沈栖月转脸看着听竹。

“小姐,听竹在。”

“你去珍宝阁一趟,令珍宝阁掌柜的明天一早在珍宝阁等我。”

听竹也不问何事,立马应声:“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听竹离开,沈栖月吩咐折兰:“你把秦府的账整理好,等秦府有了银子,就把我们的银子先拿回来。”

“是,小姐。”

折兰应声,随即说道:“小姐……秦府用去我们的银子,不是小数目,就秦家目前的状况,哪里来的银子?”

折兰忧心忡忡。

三年了,小姐自从嫁到秦家,秦府上下,吃的用的,都是花用小姐的陪嫁。

要不是小姐得了老夫人亲传,学会做生意的手段,恐怕早就被秦家给掏空了。

沈栖月一脸淡定:“明天就有银子了。”

这次秦世清出门立下大功,皇上的赏赐,明天就到。

为了她以后拿出更多的银子供容疏影试验制作肥皂,加上要沈栖月用父亲的名义请朝中官员来秦家做客,好给容疏影脸面,秦世清和容疏影会自动把皇上的赏赐全部交到公中。

虽然那些赏赐,不足以填补她的亏空,不过,她不急,后面秦世清和容疏影还有一笔更丰厚的收入,那一笔银子到账,她的亏空就填补得差不多了。

见自家小姐如此笃定的样子,折兰俯身施礼走出去。

“问梅。”

“小姐,奴婢在。”

“你吩咐看守院门的,除了揽月院的人,其他人不许进揽月院,违者杖毙!”

问梅看了沈栖月一眼,小姐终于狠下心来。

“是。”

一切吩咐下去,沈栖月坐在窗前的桌案前,奋笔疾书。

问梅回来,见小姐正在忙着,也不说话,站在一旁磨墨。

等沈栖月收了手上的狼毫,活动一下手腕,姜嬷嬷端着做好的绿豆桂花糕走了进来。

这会功夫,姜嬷嬷已经忘了刚才哭天抹泪的事,笑盈盈说道:“小姐,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此时,折兰、听竹、品菊也都回来了,主仆几人一起吃得高兴,暂时忘了秦世清和容疏影的事。

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大声说道:“大人!您回来了?奴才给您问安!”

沈栖月好看的眉尖皱了皱,放下手上的绿豆桂花糕。

折兰几个也停了下来,站起身,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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