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岩壁上。
尼格买提解开缠在腰间的牛皮绳,将五匹马串联成链:“跟着‘雪豹’的蹄印走,错一步咱们就都得去喂山鹰喽!”
马蹄在碎石路上打滑,尼格买提则哼起柯尔克孜史诗《玛纳斯》的片段,歌声混着冰风撞向峭壁:“白湖的水啊,是雪山哭干的泪,是骏马踏碎的星……”岩缝中突然窜出了一只旱獭,惊得“黑云”前蹄腾空。
我死死拽住缰绳,鞍袋里的蜂蜜罐滚落,在斜坡上弹跳着坠入深渊。
“可惜了!”
尼格买提头也不回,嘿嘿地笑了一声,“之前也有人在这儿摔了一整箱上好的VODKA,结果跪在冰碛堆里哭得像是冰川化河一般。”
正午,冰川槽谷豁然开朗,阿克库勒湖静静地躺在雪山环抱中,乳白色的湖水泛起微微的柔光。
湖畔的冰碛垄上,柯尔克孜牧民垒起的鹿角状花岗岩祭坛的石缝里塞着褪色的经幡和锈蚀的箭镞。
尼格买提抚摸着岩画上模糊的驯鹿图腾:“沈老师上次过来时说,这副画和鄂温克族的骨雕应该都出自同一双神灵之手。”
3.柯尔克孜毡房里的时空胶囊湖畔牧民居玛的牧场毡房内,铜壶煮着混入沙棘的奶茶,墙上挂着《玛纳斯》史诗的残卷刺绣。
居玛的妻子阿孜古丽与我们有说有笑的谈论最近的天气,可手中却没有丝毫的停滞,“包尔萨克”在她的手中被揉制得越发光滑,在火塘边的面团没用多久就发酵成了,取下一小块成熟的面团,在掌心压成薄饼,投入牛粪火塘边的石板上。
“这里最爱的吃法就是蘸野韭花酱,”她抹了把沾满油渍的围裙,“那入口的味道就像‘冻土里长出的春天’。”
居玛从地窖取来一个小木箱,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喀纳斯湖各处的湖水样本瓶,标签上是沈青桉的字迹,标记着:“2002.8.15 湖心区岩粉浓度3.8g/L”。
我数了数,不下30瓶。
片刻功夫他又转身回去,拿来了一个金属盒子——一台老式录音机、几十盘磁带,还有一只刻着北斗七星的鄂温克族鹿铃。
“她每天都划船去湖中录音,”居玛按下播放键,低频轰鸣声混着冰裂的脆响涌出喇叭,“说这是山神用鄂温克语和柯尔克孜语拌着冰川岩粉写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