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我鬼使神差地抓住她的手:“婉柔,我…大人!”
赵县丞的大嗓门在院外响起,“工匠问明日还开工不?”
苏婉柔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
我悻悻地收回手:“开!
当然开!”
接下来的日子像陀螺一样忙碌。
城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高,苏婉柔负责的后勤也越来越繁重。
我经常看见她熬夜对账,烛光映着那张日渐消瘦的小脸。
某天查账时,我无意中看到日历上画了个红圈,旁边还标着“及笄“二字。
“婉柔,这个红圈是…”她手一抖,墨汁滴在账本上:“没什么,就是...我生辰。”
“五月初八?”
我算了下,“不就是后天吗!”
她低头嗯了一声:“小时候姨娘会在那天给我煮碗长寿面...后来就没人记得了。”
这话听得我心里发酸。
当晚,我偷偷溜进厨房,翻出珍藏的面粉和仅剩的两个鸡蛋。
没有奶油,就用羊奶和蜂蜜代替;没有烤箱,就用蒸笼凑合。
折腾到半夜,终于做出个歪歪扭扭的“蛋糕“。
生日当天,我谎称有公务,一整天都躲着苏婉柔。
傍晚时分,我端着那个盖着布的“惊喜“回到厢房,却发现她不在。
“夫人去城墙了。”
衙役告诉我。
工地已经收工,暮色中只有个纤细的身影在巡视。
苏婉柔拿着本子,认真检查每一处新砌的墙砖。
夜风吹起她的衣袂,仿佛随时会乘风归去的仙子。
“这位姑娘,“我悄悄走到她身后,“可否赏脸共进晚餐?”
她转身时,我把“蛋糕“举到她面前。
粗糙的糕点上插着十五根细木棍——古代没有蜡烛,只能凑合了。
“这是…生辰快乐。”
我轻声道,“虽然丑了点,但保证是青山县独一份。”
月光下,她眼睛亮得惊人。
当第一颗泪珠滚落时,我慌了神:“不好吃就别吃,别哭啊…傻子。”
她破涕为笑,“这是甜的。”
我们坐在未完工的城墙上,分食那个半生不熟的蛋糕。
她小口小口地吃,珍惜得像在品尝什么稀世珍馐。
“陈远。”
她突然直呼我名,“谢谢你。”
我心头一热。
这是她第一次不叫我“大人“。
夜风渐凉,我解下外袍披在她肩上。
她没拒绝,只是往我这边靠了靠。
我们肩并肩坐着,看月光为远山镀上银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