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宋柔还满心欢喜地依偎在裴砚承身旁,跟他畅想着未来孩子的模样。
她眼眸明亮,满是憧憬地说道:“要是生个女孩儿,我一定要把她宠成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公主;要是个男孩儿,我就把他培养成和你一样优秀厉害的人。”
说这话时,她还精心画了好多张他们未来孩子的画像,满怀期待地递到裴砚承面前。
可那时的裴砚承,却冷漠地将这些画像一把撕碎,丢进了壁炉,还冷冷地告诉她:“我可以和任何人生孩子,但绝不是和你。
少做这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回想起这些,裴砚承眼底涌起浓浓的苦涩。
往昔,是她亲昵地抱着他的手臂,诉说着这些美好的憧憬,如今,渴望与她生子、做这般美梦的人,却变成了自己。
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
“先生,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裴砚承听闻,赶忙拿起书桌上精心准备的礼物,匆匆往外走去。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他靠在车椅背上,闭目养神,脑海中不断构思着见到宋柔和她孩子时要说的话,一遍又一遍地打着草稿。
然而,毫无预兆地,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朝车子直射过来!
紧接着,是急促的刹车声和剧烈的碰撞声。
后座的裴砚承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弹起,头重重地撞向车顶,又磕在前椅上。
满天飞溅的碎玻璃如利刃般划破他的皮肤,鲜血瞬间涌出。
“碰!”
车子被货车撞飞,随后重重坠落在地。
无数鲜血从裴砚承身上汩汩冒出。
那一刻,他竟没感觉到疼痛,只是满心遗憾。
他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宋柔,也无缘得见那个据说和她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儿了。
周围满是尖叫声、救护车声和警笛声,交织成一片嘈杂。
车里的裴砚承只觉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最后,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医院里,裴家人焦急地围在手术室前,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墙上的挂钟,时针缓缓转动,时间在煎熬中流逝。
直到外面天色渐亮,紧闭了一夜的手术室大门终于被从里面打开。
裴家人立刻围上前,将医生团团围住,急切地询问裴砚承的情况。
医生面色凝重,斟酌许久才开口:“脑震荡、身体多处骨折,这些还算相对好处理的。
最棘手的是,车祸导致的脑震荡使他脑子里有淤血,而且淤血压迫到了重要神经,目前不适合动手术,只能等淤血自行散开。
在此之前,裴砚承只能以植物人的状态维持生命。”
听到这个结果,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裴母,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怒声问道:“撞他的人呢?
在哪里!”
一旁的管家连忙回答:“夫人,撞少爷的货车司机当场就去世了,但是……但是什么,快说!”
裴母满脸愤怒与不耐,那难看的脸色让管家心头一紧。
管家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但是我们的人查到了幕后黑手,是程家的人。
他们之所以派人开车撞少爷,是因为监狱里的程心玥。”
一听这话,裴母瞬间明白了一切。
当初程心玥刚入狱时,程家频繁来裴家闹事,最严重的时候,还害得裴父裴母住进医院。
后来裴砚承回国,终于狠下心,不顾往日交情,让程家几乎家破人亡,程家的几个关键人物,坐牢的坐牢,住院的住院,裴家这才得以清净了些。
谁能想到,程家竟还留了这么一手。
一想到这儿,裴母只觉世事无常,满心悲叹。
所以,当狱警将手脚都被镣铐束缚的程心玥带到审讯室时,裴母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一巴掌扇了上去,怒骂道:“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