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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吧,超高校级的绝望莫求缘桑田怜恩结局+番外小说

惘然居士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江之岛盾子的话,应该是被监禁在这所学园的某处了哦!最坏的情况下,有可能已经被杀害了也说不定......彻底地调查过最接近自己相貌体格的江之岛盾子之后,恐怖分子里的一个,战刃骸化装成了她混进了你们之中。大概是,为了更加有效率地引发你们自相残杀吧”然后,黑白熊以一种不自然而生硬的方式转动手脚,环视了一遍学生,同时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是超高校级的骇客,斑井捌式。是你们的前辈呢。我从学校外部进行攻击,终于在刚才,夺取了这只黑白熊的控制权!”「放P......」对于黑白熊的说辞,不说别人,雾切和莫求缘两人在心里,十分默契地用一个不雅的词语吐了个槽。的确,在希望之峰学园,存在「斑井捌式」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并不是「超高校级的骇客」,而且,就...

主角:莫求缘桑田怜恩   更新:2025-04-22 20: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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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莫求缘桑田怜恩的女频言情小说《奔跑吧,超高校级的绝望莫求缘桑田怜恩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惘然居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之岛盾子的话,应该是被监禁在这所学园的某处了哦!最坏的情况下,有可能已经被杀害了也说不定......彻底地调查过最接近自己相貌体格的江之岛盾子之后,恐怖分子里的一个,战刃骸化装成了她混进了你们之中。大概是,为了更加有效率地引发你们自相残杀吧”然后,黑白熊以一种不自然而生硬的方式转动手脚,环视了一遍学生,同时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是超高校级的骇客,斑井捌式。是你们的前辈呢。我从学校外部进行攻击,终于在刚才,夺取了这只黑白熊的控制权!”「放P......」对于黑白熊的说辞,不说别人,雾切和莫求缘两人在心里,十分默契地用一个不雅的词语吐了个槽。的确,在希望之峰学园,存在「斑井捌式」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并不是「超高校级的骇客」,而且,就...

《奔跑吧,超高校级的绝望莫求缘桑田怜恩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江之岛盾子的话,应该是被监禁在这所学园的某处了哦!最坏的情况下,有可能已经被杀害了也说不定......彻底地调查过最接近自己相貌体格的江之岛盾子之后,恐怖分子里的一个,战刃骸化装成了她混进了你们之中。大概是,为了更加有效率地引发你们自相残杀吧”
然后,黑白熊以一种不自然而生硬的方式转动手脚,环视了一遍学生,同时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超高校级的骇客,斑井捌式。是你们的前辈呢。我从学校外部进行攻击,终于在刚才,夺取了这只黑白熊的控制权!”
「放P......」
对于黑白熊的说辞,不说别人,雾切和莫求缘两人在心里,十分默契地用一个不雅的词语吐了个槽。
的确,在希望之峰学园,存在「斑井捌式」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并不是「超高校级的骇客」,而且,就算是「斑井捌式」这个人,也并不能算是完整的「超高校级的XX」。
「斑井兄弟」,是超高校级的保镖和超高校级的多胎儿,一共有八人,按照顺序被列为「一式」、「二式」、「三式」直到「八式」(捌式),其所具备的「能力」,是八位一体的「心有灵犀」。
只有八人聚集在一起才能够构成真正的才能组合,而单独一人,和普通人相比也没多少差别。
何况这八个人,除了斑井六式行踪不明但还活着以外,一式被这一次的「黑幕」所虐杀,二式被战刃骸偷袭杀死了,三式行踪不明但是死亡确认,四、五、七、八则曾经创造过擦伤非认真无武装状态的「超高校级的军人」的战刃骸,但是之后就被认真的战刃所秒杀。
这些情报,都是恢复了记忆的莫求缘和雾切所知道的。
所以现在这个自称超高校级的骇客的斑井捌式,根本就是「黑幕」在幕后进行的COSPLAY,而且还是非常不敬业的COSPLAY......
“夺取?到、到底是从哪里的谁那里?”
“从在外部操纵着这个机器人的,恐怖分子的老大那里!”
随着对话的进行,同样明白了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还有战刃骸。
一边咔哒咔哒地浑身颤抖,一边听着从黑白熊口中说出的话。
只有一瞬,觉得想要杀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妹妹,还抱着这样的「希望」。
但是在冷静地考虑之后,却立刻变成了「绝望」。
江之岛盾子的话――拥有能将所有的希望涂染为绝望程度的能力的她,是不会这么轻易地被hacking的。
不只是如此,关于这个「斑井捌式」,战刃骸也查阅过资料,自然是知道是已死的斑井兄弟之一。
这样,能想到的情况就只有一种。
江之岛盾子伪装成「斑井捌式」这个人,想要陷害自己和苗木。
没有杀死战刃的事,只不过是通往别的绝望的分歧点罢了。仿佛是想要展现这一点一样――
从黑白熊的口中,不断吐出充斥了恶意,妄图煽动学生们的话语。
“你们是在入学式的时候被喷洒了催眠瓦斯,就这么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笨被恐怖分子劫持为人质了哦。在学院内部活动的恐怖分子只有那边的战刃骸与苗木诚,那二人的话或许知道脱出的方法也说不定。”
然后,把脸转向了战刃,用满是憎恶与不吉的语气说道。
“战刃骸是佣兵集团「芬里尔」的一员,是已经杀了十个以上的学校负责人的凶恶犯,考虑生擒这种天真的想法什么的是不行的!......实际上,从警方那里也宣布了这样的命令,所以刚才露出破绽的时候,才想要通过操纵(hacking)她们自己布置的「陷阱」来结果她们的!”
“那......苗木同学呢?”
面对舞园的质问,黑白熊淡淡地回答道:“......能够预想得到哦,光凭超高校级的幸运的话,是没办法反抗那样的家伙们的。恐怕,是在入学之前就被威胁要成为协力......。而且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看刚才的样子,恐怕是被战刃骸以美色所诱骗了吧?”
这个回答,让舞园脸色发青地沉默了――
“不对!苗木君才不是恐怖分子呢!”
转而,战刃却抬起头大声反驳。
但是她话语中的一个细节,使得体育馆里一片沉默。
之后――
石丸仿佛是要代言全员的心声一般,流着冷汗发问了。
“等、给我等等啊,「苗木君不是」......是怎么一回事啊?”
“......”
“这样简直,不就好像是在说你自己毫无疑问是恐怖分子一样吗!给我订正成「我们不是恐怖分子」啊!”
就好像是接着石丸的话语一样,塞蕾斯说出了自己的疑念:“真是可疑呢。突然称呼苗木「君」难道不是很奇怪吗?明明一直到现在对于他的事从来都没有用过敬称呢......”
“......”
保持沉默的战刃。
从周围射过来的视线,已经不是朝着「江之岛盾子」――而是对着「陌生的邻人」的,饱含着强烈疑念的视线。
“那叫做苗木的愚民,刚才不是用江之岛而是用「战刃」称呼了你吧。如果你不是身为杂志平面模特的江之岛,而确实是叫做战刃的话,为何方才与你相遇的苗木会知道这个?
十神将眼镜咯地向上推了推,用冷漠的声音淡淡地指摘起了可疑点。
“那、那是......”
“有关于芬里尔的事我也知道。听说,身体的某处会刺着刺青的吧?”
并没有给战刃寻找辩词的时间,十神用他那仿佛与生俱来的气势压迫着。
“......!”
由于十神的话,战刃的心反而逐渐平静下来了。
这大概是由于被投射了明确的敌意,她所拥有的超高校级的军人的防卫本能被强制性的唤起的原因吧。
自己拥有的刺青是在右手的背面,这种情况下应该不要将意识转向那里,从而尽量隐藏自己的本性,她这么想着。
但是,这些努力也立刻就化为泡影了。
“如果军方的资料是正确的话,应该是在右手的背面吧!”
黑白熊用那一板一眼的语气,狠狠将最后的防线撕裂。
“唔、唔呣!把右手背面展示一下,向我们证明你的清白吧!江之岛同学!”
石丸还抱着最后的侥幸,情绪高涨地叫道。
“有可能用化妆品隐藏起来了,要仔细检查比较好哦!”
但是,黑白熊却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抹去了战刃可能隐瞒过去的最后一丁点可能性。
实际上,指示自己用化妆品掩盖起刺青的正是这个「黑幕」,也就是超高校级的绝望的江之岛盾子本人,所以这份情报根本谈不上什么错误――
由于这么多的理由,战刃连分辩的机会也没有,只好选择了沉默。
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快要暴露。
而是因为觉察到了,作为妹妹的盾子,是认真地想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
“怎、怎么了啊!我可是相信着身为我们同班同学的你的啊!”
在愚直的石丸的背后,超高校级的同人作家山田一二三双颊淌着汗,用故作平静的语调一个人自言自语。
“啊咧~......,这个就是,所谓的「卡关了」的一种吧?”
“到底怎么了啦啊!白的还是黑的给我好好分清楚啊!”
发出和山田形成对照的愤怒的声音的是,超高校级的暴走族的大和田纹土。
一方面,也有并非对着战刃,而是向着黑白熊发问的学生存在。
“话说啊!救援从外面进不来吗!?赶快突入进来不就得了吗!”
对于超高校级的棒球选手桑田怜恩的话,黑白熊轻轻地摇了下头。
“现在是无法出手的状态。除了你们被劫持为人质,在这所学园里设置了爆炸物和毒气瓦斯等等的可能性也不能被忽视!正是为了弄清楚这些事实,我才夺取了这只黑白熊来进行调查的!”
“那、那么、那张DVD映出的大家是......?在学园外的大家怎么样了呢!?”
想起昨日被放映的DVD的事,舞园急忙询问――
但是黑白熊对此却只给出了暧昧的回答。
“虽然不清楚DVD的事,但是外面确实发生了许多恐怖活动哦。现在,全国的**都在手忙脚乱呢。”
虽然听起来是安慰的语气,但是实际上却是更进一步使人感到绝望的答案。
“怎么这样......!”
咔哒咔哒地发着抖,双膝一软跪了下来的舞园。
“舞、舞园同学......”
在她的身旁,超高校级的程序员不二咲千寻不知所措地打着转。
“那么,关于这件事的「黑幕」是谁,你应该也心里有数吧?”
带着微笑的面具,莫求缘的眼中和其他人一样展现着惊诧,但那是就算是熟悉她的人也无法窥破的,虚假的眼神。
棋手能够用眼睛骗人,在这一点上,堪比超高校级的赌徒和超高校级的诈欺师这两个为少女所熟知的人。
而且她的眼神诈欺的能力,还曾经私底下得到过还未失去记忆的塞雷斯的夸奖。
要与虎谋皮,就要比虎更残忍;要和作为超高校级的绝望进行对弈,就要比善于欺骗的黑幕更加会欺骗。
“嗯,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目前我们所能够查到的线索显示,这件事情背后的「黑幕」,是超高校级的神经科研究者,和战刃骸的妹妹江之岛盾子青梅竹马的松田夜助!你们的记忆,很有可能出现过片段缺失吧?这就是那家伙所掌握的技术,能够让人从某个时间点进行阶段性失忆。”
黑白熊毫无破绽一般信口雌黄着。
但是没有人能够对质。
松田夜助这个人的确存在,而且的确是「超高校级的神经科研究者」,也的确是和江之岛盾子青梅竹马,只不过最大的问题在于,他已经死了,而且就是死在这次真正的黑幕,「江之岛盾子」手中。
而在众人身后,更有两名沉默着的少女。
一人是,拼命将视线从流着血的苗木身上移开的超高校级的文学少女腐川冬子。
另一人则是,超高校级的侦探,在莫求缘的帮助下已经渐渐恢复记忆的,寡言少语的少女,雾切响子。
与背过脸去的腐川不同,雾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现场的任何一个细节。
从苗木呼吸的样子,到战刃表情的变化,她滴水不漏地观察着。
这时,到现在为止都还在发着抖的腐川,对着大神说话了:“总......总之,那个女人是犯人的事就这样不就好了么......。赶、赶赶、赶紧、扑杀或者别的什么的、干、干掉她吧......!”
“......现状甚不分明。吾之双拳,原非为行借臆测而断罪之事......”

因为在体育馆的骚乱和莫求缘的有心拖延,战刃骸获取到了她所未曾预料到的大量时间。
在进入保健室的同时她就开始物色治疗器具,对苗木施行了最低限度的止血处置。
确认了呼吸虽然依旧很虚弱,但却逐渐安定下来之后,战刃轻轻地抚摸着胸口,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
但是,虽然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就这样下去的话苗木仍然不能脱离危险期。
奇迹般地主要的动脉与内脏没有受到损伤,是该说发挥了超高校级的幸运的本领吗,还是应该悲叹因为只能接受这么不够彻底的治疗,而不得不继续在痛苦中挣扎的「不幸」呢,战刃没有办法对此进行判断。
“能够进行输血的话......”
保健室应该是储备着复数的输血用血包的。
就在她想着苗木的血型应该在他学生手册的资料里有记录,而将手伸向他的学生服的瞬间——
“哈啊哈啊......把手伸向睡着的男孩子的衣服,这之后,到底两人会变成什么关系呢......!大人可以继续观看,小孩子就要B键退出哦?唔噗噗噗噗......”
从她的背后,传来了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
战刃骸回过头去,站在那里的是一只黑白熊。
“撒,现在这里是跟苗木君的二人空间哦?就把我当成可爱的野生动物,顺从着欲望行动吧!作为学园长也许不得不取缔不纯异性的交往行为,但是保健体育的授课的话倒是可以合法地来上一发哦旦那!”
虽然与在体育馆里已经被莫求缘砸成渣的那只有着同样的外形,但明显是不同的个体吧。
由于在学园中有着许多同样类型的个体,无论在何时何地出现也不奇怪。
但是,操纵它们的是同一人物。
实际上,在对苗木进行应急处置的途中,战刃一直在警戒着黑白熊的突然袭击——
但在这个时机出现实在是意想不到。
“......盾子,酱?”
面对着战战兢兢寻问的她,黑白熊将脑袋——不如说,将整个上半身一歪。
“盾子,酱?那是谁啊,那是?盾子,酱?一股国籍不明的感觉呢!”
十分拙劣的装傻,尤其是在面对着的人还是知道自己真面目的情况下。
“......这样的玩笑到此为止,回答我吧,盾子酱......刚才的那个......是想要杀了我,吧......?”
“盾子,酱的烦不烦啊。我的名字明明叫黑白熊的呢!这种事也记不清楚,你真是个残念的孩子哟!简直是超越了残念的残念姐!简称残姐哟!身材是平的!头脑是一根筋!整个就是一副熊样!”
黑白熊突然反过来大发脾气地高举双「爪」叫道。
“诶......那、那个......对不起。”
虽然没有任何需要道歉的地方,大概是平常总是被妹妹训斥自己太「残念」的缘故吧,只是听到那个关键字就蔫了的超高校级的军人。
连同她的谢罪和无精打采的样子一起无视掉,
黑白熊噗呢噗呢地戳着失去意识微弱地呼吸着的苗木的脸颊。
“那么,接下来想怎么玩弄苗木君?我可是对人类的生殖行为兴趣十足的哟?”
“怎么样是......”
对着迷惑着的战刃,黑白熊稍微降低了音调嘟嚷道:“唔噗噗噗噗......苗木君啊,真是非常温柔呢。不如说啊,是已经到了绝望般程度的老好人呢。居然甘愿成为别人的挡箭牌死掉什么的撒!唔噗噗噗噗......”
“还......还没、死掉呢!”
虽然战刃激烈地否定,但她的声音里却隐隐约约透露出恐惧的音色。
越是激烈的否定,就意味着越是不想相信,而越是不想相信,就意味着其实已经至少有一点点相信了。
但是,战刃将这一点点的相信,直接抹杀在了心中。
“唔噗噗噗......这个地方啊,没办法断言「我不会让他死的」,就是你残念的地方呢。”
“啊......我、我不会让他死的、哟,盾子酱。”
战刃慌乱地说着马后炮的话语。黑白熊则唔噗唔噗地嘲笑着,用辛辣的词汇辱着这样的她。
“怎么可能做得到呢!你只有残念后悔明天再见的下场呢!噗吓吓吓!对了对了,像你这样残念的冷淡三无少女,女孩子该有的气质连一丁点碎片都看不见,不仅如此甚至是个连活人气息都没有的杀戮机器,不过在班里,第一个对着这样的你微笑的就是苗木君呢......嘛,还有那个整天笑得莫名其妙的蓝头发的家伙啦。”
最后一句,由于黑白熊扭过了头去,有些恶狠狠地压低了声音,战刃完全没有听清楚。
明明直到刚才还在忽悠自己不是盾子而是黑白熊的,却突然开始回忆起战刃的过去的肉食兽机器人。
虽说这样没有起承转合的风格才像是江之岛盾子(黑白熊),战刃则被那股气势完全地压倒,内心正在激烈地动摇挣扎中。
“不过,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老好人可是必死无疑的哟......?作为证据,从现在开始,他马上就会死翘翘啦!唔噗噗噗噗......”
落井下石地,黑白熊指着脸色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的苗木,大笑着说道。
“才、才不会死的说!”
从取下江之岛盾子的假发开始,口吻就变得不安定的战刃,就连语气都有些变得怪怪的了。
至今为止作为江之岛盾子而说出的话语,除了与苗木的会话,基本上都是「照本宣科」,
但是现在,曾经那么依赖着的「妹妹准备的剧本」什么的
已经完全失去意义了。
面对着黑白熊,战刃已经完全变成了面对妹妹时的样子和态度。
如果是先前看见过在体育馆里,与大神进行过战斗的那个她的学生们的话,会感到她变得令人无法置信得孱弱吧。
更不用说,对于知道她曾经作为超高校级的军人,在学园外进行佣兵活动的人而言,如此大相径庭的态度的变化,足够让人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对于这样的少女,黑白熊再度以言语将她逼入绝境。
“不不,会死掉哦。虽然很悲哀但这可是现实呢”
黑白熊在咕扭咕扭地手舞足蹈后,用爪子直直地指着战刃的脸。
“因为,苗木君是死在你的手上的哦!”
“诶......?”
对于黑白熊的话语,战刃足足愣了两秒钟才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音。
“恐怖分子同伙之间的内讧。在意志薄弱的苗木君泄露出情报之前,冷酷的恐怖分子的成员将他封口了......不觉得这是经常有的桥段吗?这么一来,你刚才在体育馆里拼命所想要传达的事实,也全部成为了想要从那个场合脱身而捏造的借口了呢!唔噗噗噗噗......”
黑白熊的话语,让战刃绷紧了表情。
“不行哦,盾子酱。......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以颤抖的声音说出这些话语的同时,战刃的心中混乱不堪。
——我,刚才......违抗了盾子酱?
——为什么?
那是种,奇妙的感觉。
从高处向下俯视的时候感觉到的,「如果从这里跳下去的话」这样的想象。
抱着友人的婴孩的时候闪现的,「假如,自己在这个时候跌倒的话」这样的通往破灭的妄想。
简直就像是想要去实现这些幻想一般的,瞬间的恐怖与不安,支配了战刃的心。
至今为止作为「芬里尔」的一员,抑或是作为超高校级的绝望的一人,双手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处理去掉了保险栓的手榴弹的事,在对空炮火的火线交错之际进行伞降的事,都只不过是家常便饭。
在战场上,无论何时何地都未曾动摇过的她的心,现在正面临着随时都会分崩离析的状态。
另一方面,黑白熊保持着如同巨树一般无可动摇的心态,只是把头歪了歪。
“啊咧?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
“所以说啊,杀掉他的不是我,而是你哦?”
“......你说、什么呢?盾子酱......”
对着混乱着的战刃,黑白熊说出了奇妙的事情:“吊桥效应的真正的意味,是把喜欢的对象从吊桥上推下去,使他永远成为自己的东西的意思哟?”
“......!?这个,和我知道的事实不一样......不一样哦?”
颤抖着声音,战刃反驳着黑白熊的论点,但是她的声音在发抖,全身都在发抖,语气也很弱,根本不像是对抗,倒像是垂死挣扎一样。
“人生这回事啊,不可能完全跟教科书上写的一模一样的......虽然很伤感但这才是恋爱呢。”
话语中满是荒诞无稽的诡辩,却由于战刃的思维完全停滞的缘故,连反论也做不到。
就在这期间,黑白熊仍然继续从口中冠冕堂皇而又接连不断地,吐出挑拨离间的话语。
“简单地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哟?现在在这里杀了苗木君的话,谁都无法从自己这里夺走苗木君了......苗木诚,破晓之死。他最后所呼唤的名字是战刃骸。他最后的笑容也只为战刃骸所展现。这是多么美妙的事啊?”
连「挑拨离间」都已经算不上,根本就是劝诱和洗脑一样的话语。
战刃骸在这样的挑拨下,内心果然动摇起来,开始对自己自身的想法失去了确信的把握。
——那样的,不对。不可能是正确的。
——但是,因为是盾子酱说的,所以是对的吗?
——不对,这不是盾子酱。是黑白熊。
——黑白熊,黑白熊,黑白熊,黑白熊......
“而且啊,把苗木君治好真的好嘛?恢复健康的话,会被苗木君知道的哦?你对同班同学,做了什么事。”
“......!”
一句话,正中红心。
“消除掉与朋友一起度过的青春的记忆,让他们互相杀戮什么的,真是太差劲了。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真正恐怖的不是黑白熊什么的,而是人类啊!......就像这样,被苗木君责骂也可以吗?”
黑白皆用,软硬兼施,步步紧逼,如同假扮成天使的恶魔一般低语着的黑白熊。
“这个......”
脸色越来越青的战刃。
“唔噗噗噗噗......还是说,干脆把其他的学生们杀个鸡犬不留?你和苗木君以外的全员都死掉的话,就能过上至死为止的二人学园生活了哦?因为剩下两个人的话学级裁判也不能成立了,让你们两人一起「毕业」也可以,或者一直在这所安全的学园里生活也不错呢?”
“应该......哪里不对。这样的......”
战刃的脸色越来越差。
“就算你们取回失去了的记忆又怎么样?你又不是,在跟苗木君交往。只不过是你对苗木君的单相思罢了嘛!哎呀哎呀,你还真是晚熟呐。能够简单地射穿人类的心脏与大脑的你,居然连那么单纯的一个男孩子的心都射不中什么的!记忆被消除前的苗木君到底喜欢谁,要不要我告诉你呢?唔噗噗噗噗......”
毫不留情地抓住战刃的死穴,黑白熊一通凶狠地穷追猛打。
“啊......啊啊......”
配合着咔哒咔哒颤抖的身体,心灵的螺丝就好像要全部脱落了。
对着这样的少女,虽然黑白熊继续在毫无容赦地动摇着她的信念——
“......”
战刃所选择的,是装作对这些事充耳不闻。
从脸上褪除了表情,一言不发地默默寻找着苗木的学生手册。
“血型的话,那本手册里没有记载哦。”
然而,从黑白熊口中的声音播放装置中传来的绝望的消息,继续灌进了战刃的耳中。
“......!”
无视作战仅仅持续了5秒就产生了破绽,她脸色发青地停止了动作。
“不过,就让我这个身体的一半是由善良组成的学园长来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好了。就是说,苗木君的血液型是B型哦!”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
战刃的心中,至今为止积累起来的不安、恐怖、敌意、畏怖——诸如此类的负面感情在一瞬间全部云消雾散。
“!谢、谢谢你,盾子酱!”
没有任何踟蹰,没有任何犹豫,双颊生辉的战刃,毫无怀疑地背对着黑白熊,就这样向着保存着输血包的冷藏架走去。
她甚至没有怀疑过这个信息是否是黑白熊为了给予她「绝望」而给的假信息。
——输血制剂的话......应该是在计划实行日的前一天,准备好了的新品才对。
——这个类型的保存期间是21日......还可以用。
在脑海中勾勒起芬里尔所属时代获得的知识的她,取下了一包输血制剂。虽然脸上表现得不动声色,心中却微微洋溢起了欢快的波纹。
看着这样的她,基本上没有表情的黑白熊的眼睛,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如果有第三者——特别是认识黑白熊的学生们中如果有谁,看见现在的黑白熊的脸色的话,一定会这样说吧。
——“黑白熊......被吓到了......?”
就像是他们自己最初见到黑白熊的时候那样的,惊讶的表情。
下一个瞬间,从表情完全消失的黑白熊的口中,小小的一段声音零落了出来。
“......就算是残念也要有个限度吧......”
这句低声啜语甚至比蚊虫振翅的羽音还要轻微,以至于无法传达到,拥有在战场上饱经锻炼的听觉的战刃的耳中。
黑白熊在小小地摇了摇头之后,从口内的扬声器中发出了正常的音量。
“......身为超高校级的绝望的你居然心中还抱有希望这件事,倒也是无所谓啦?从最初开始就没有谁期待过你,而且我也可以把这件事一起编织进我的绝望里面哦?”
“......?”
战刃的手一顿,随即又继续翻找了起来。
“但是呢,你让我失望了。我先说在前面,「绝望」与「失望」啊,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问题哦?就像是熊和熊猫的差别程度一样的问题哦?”
“什么啊!?”
因为黑白熊的声音而转过身来的战刃,身体却不由得咯噔地颤抖了一下。
并不是口吻与平常相比发生了变化。
也没有切换了音声变换装置,发出盾子本来的声线。
但是,即便如此战刃还是,被「恐怖」贯穿了全身。
让她产生颤抖的是,自己的本能。
那并不是来源于自己军人的属性。
一半是身为超高校级的绝望的一人所拥有的本能。
然后,另一半是——
作为天灾等级的绝望的少女,江之岛盾子的双胞胎姐姐的本能,让她从根源那里直接受到震动。
隐藏在黑白熊之中的盾子,对于自己开始感到烦躁的这一事实。
“盾子......酱?为什么......这么焦躁不安呢?果、果然,是因为我背叛了盾子酱的原因吗?因为刚才,没有按照盾子酱的期待......没有完美地被杀掉的原因吗?”
“呜呜。才不是焦躁不安这种程度的呢!我现在,非常地非常地生气,非常地非常地失望哦!我已经出离愤怒了,开始幻想些工口的事情了哦!”
虽然是与黑白熊在对学生们发脾气时一样的调子和无厘头的话语,从话语的里侧,战刃的本能却感知到了混合着烦躁的,妹妹的某种感情。
失望。
那是,到达了绝望程度的失望。
虽然失去了希望才意味着通常的人类的失望,但是对作为超高校级的绝望的她们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
对于她们来说,失望这件事,只有失去绝望这一种含义。
战刃也是超高校级的绝望的一人。
为了妹妹的愿望,她早已无数次亲手将这个世界以绝望的色彩玷污。
但是,她虽然确实有着身为超高校级的绝望的一人的自负,却与江之岛盾子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江之岛盾子,无论在何处都是绝望的神子。
从绝望里诞生,侵染他人的希望,从内侧开始将希望腐蚀成自己的颜色。她是只有这一个生存意义的存在。
对于盾子来说抱有希望这件事自身就意味着绝望,达成名为绝望的目的这件事,或者说「实现了名为绝望的希望」这件事毫无疑问,同时意味着无上的欢喜和激烈的苦痛。
就在这由互相矛盾的快乐与苦痛筑就的深渊里,旁若无人地一路走来的少女。
她身后的深渊终有一天会将万物吞灭,将这个世界本身从希望与绝望的正中间撕裂吧。
另一方面,战刃骸自己,对世界并不抱有希望或是绝望任何一种感情。
至少,直到加入佣兵部队「芬里尔」的时候。
从孩提时代开始,她就相信着与妹妹相同,「自己是给予这个世界绝望的一侧」而一路走来的。
并不是憎恨着这个世界,单纯只是认为「自己就是这样的存在」,才盲从着「绝望」一直走到了今天。
产生疑问的是,直到最近的事。
妹妹向自己披露这个计划的时候,看着头戴黑白熊面罩的野兽们使这个世界崩坏的时候,内心并没有特别地动摇过。
但是,从听到要让以苗木为首的同班同学们进行互相残杀这一计划的瞬间开始,奇妙的违和感,在她的心中蠢蠢欲动。
违和感终于成长为了带有棘刺的藤蔓,渐渐地缠绕住了她的双脚。
变装成江之岛盾子,实现了与大家虚假的再会的时候。
确认到他们的记忆完全失去了的瞬间——
那些藤蔓,一齐勒紧了战刃的心。
——全部,消失了。
——知道我的人,这样就,只剩下盾子酱了。
只是,这样而已。
——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是回到过去罢了。
——已经,什么都回不来了。这样就好。
这样就可以…了吗。
失去与伙伴们一起度过的两年,在背叛那些伙伴们的同时给予他们死亡与绝望。
因为这种程度的实感所产生的纠葛,战刃的心中就会涌上罪恶感,就会悔过自忏什么的,完全无从谈起。
但是,为什么,心会有点痛呢?
还是残留下了这样的疑问。
所以,与苗木在保健室里长谈的时候,才会一不小心说了各种各样的事也说不定。
然后,在从苗木那里得到那一个「答案」的瞬间,她的心中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作为回礼,就算我成了凶手,也不会杀你的哦!”
对苗木吐露出的这句话,虽然经过了自己作为江之岛这个身份的掩饰——
毫无疑问地,同时也是她的真心。
怎样做才能让苗木得以离开这里,甚至都有过这样向妹妹诘问的想法。
不过,在这么做之前就陷入了如今这样的事态。
这两年间萌生的,在妹妹的事之外的「对于世界产生的兴趣」。
在其中,第一个向她绽露微笑的,作为将战刃与这个世界联系起来的纽带的苗木诚,如同他的名字一样——
仿佛是不知道谎言,不知道虚伪为何物的纯洁无暇的小树苗,在战刃的世界里扎下了根也说不定。
但是,在战刃终于注意到这点时,树苗却已然面临朽枯的绝境。
黑白熊对着因为直面这样的事态而混乱着的战刃,以混杂着叹息的口吻嘲笑。
“你到底哪一点像狼啊。你只是盲目跟从着江之岛盾子的话语的一条单纯的狗罢了吧。你手上的印记是那个吧。向江之岛盾子主人宣誓忠诚的狗,是这个意味么?腐川君的话大概会这么说的哟?绝对会这么说的哟?”
“......?”
对着已经混乱的战刃,黑白熊继续展开追击:“苗木君的血液型是B型什么的,当然是随便说说的吧!”
“!那、那是谎言吗?盾子酱......”
“正常人的话,当然会去怀疑的啦!谁能想到你在这种状况下还能把我的话囫囵吞枣深信不疑啊!予想GUY也会大吃一惊的啊!某种意义上,与其说是变成了超过我的未来预测能力的事态,还不如说直接给了我一个晴天霹雳。大shock的说。这简直是让我想扑在猫型未来机器人身上,哟哟哟地大哭一场了的等级啊,真是的!”
黑白熊噼里啪啦地说着,简直堪比杀人鬼状态的腐川。
“没、没问题的哦,盾子酱。虽然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我还是,一直会站在盾子酱这一方的......发生了什么讨厌的事吗?那样的话,我什么都会做的......”
对于开始说着一堆让她听不懂的话的黑白熊,战刃骸有些慌张地说道。
“啪叽!”
从黑白熊的口中,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
“刚才的是,我的回路断掉了一根的声音。给老子上房顶啊......这么想发飙真是好久没有的事了啊......把你的乳牙全部打断掉!”
在开始打起空气拳击的黑白熊面前,战刃保持着手拿输血包的姿势愣在当场。
看到战刃还是一副迷糊不解的样子,黑白熊高举双手投降。
“我在说你那残念程度啊,连我都已经预测不能了哦!”
就好像是在威吓一般大声吼叫,保持着两手高举着的姿势亮出锐利的爪子扑向战刃。
“!”
刹那之间,表情从她的脸上消失。
并不是由于理性。在芬里尔的佣兵生活期间身染的防卫本能,将她的感情暂时抹消,以她的身体对于熊爪作出了迎击。
一把抓起手边用于输液的固定杆,来抵挡熊爪的战刃。
不过,是因为黑白熊的爪是特殊合金制的原因吗,铁棒很轻松地被斜斜地一切两断。
“真是的,碰到战斗的事情就一点也不残念了呢。不如说,如果你只有能被刚才区区的一击就干掉的这种程度的话,那样也有那样有趣的地方啊。真是的,什么地方都是半吊子呢,现在的你啊!”
但是,黑白熊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原地停下对战刃说道。
“对、对不起。不小心就防御了......但、但是、果然我的话,和盾子酱战斗什么的办不到啊......”
再一次,战刃开始慌乱地道歉。
“......”
“因为,盾子酱只有我哦......能理解盾子酱的事的,只有我一个哦?”
无论是什么状况都继续说着残念的发言的战刃。
面对着妹妹的她,与平时的那个在仿佛是冰雪一般的内心上罩上一层铁假面的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几乎要让人怀疑是多重人格者。
但是,看到这样的她,黑白熊却什么回应都没有。
几乎纹丝不动,给人一种自身机能已经停止了的感觉。
战刃则对着这样的黑白熊,吐露着自己的心声。
“我,没有办法让盾子酱变成孤身一人......”
不过,黑白熊仍然持续沉默了一会——
接下来一个瞬间,从保健室的显示屏上,映出了一名少女——
真正的江之岛盾子的姿态。
同时,显示屏的扬声器里,传出了与黑白熊完全不同的声音。
“呐,骸姐姐。”
“!盾、盾子酱!”
数日未闻的妹妹的声音,让战刃无表情的脸上双目放光,几乎有星星冒了出来。
但是——那片光辉立刻就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我啊,一直以来都非常感谢姐姐哦。真的哦?”
恐怕是这个显示屏单独流出的吧,盾子的声音听上去显得那么平稳,那么温柔。
“......盾子酱?”
“真的对不起呢。我啊,一直以来都对姐姐说着过分的话呢。刚才也是想杀了姐姐......现在也,想要让你做这么残酷的事。明明知道姐姐你,对苗木的事是多么地思念着......”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屏幕上的江之岛盾子完全不像是之前要置战刃于死地一样,用温柔无比的声音说着。
“我、我才没有......”
“不要勉强自己也行哦。虽然姐姐自己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可是一目了然哦。平时明明都会无视班级写真的,只有在苗木来拍写真的时候,会好好地看着镜头呢......”
非常适合纯真无垢这个词语,浮现出温柔的微笑的超高校级的绝望。
光看这段映像的话,大概只会听成是哪里都有的普通女生在对姐姐开玩笑吧,但是这反而,让战刃陷入了绝望般的不安。
“其实呢,虽然我觉得不是在苗木拍照的时候,而是和苗木一起拍照的时候更加努力一点会比较好,像这样的地方还真是残念呢,姐姐你......”
“......”
面对这个突然变得好像陌生了的妹妹,战刃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那是面临「未知」的状态,而且还是一直都应该是自己最熟悉的东西变成了「未知」的状态。
“但是呢,包括所有这些残念的让人郁闷的地方”
在屏幕上的超高校级的绝望,露出了就连战刃骸都没有见过的,那温柔无比的微笑。
“都最喜欢你哦,姐姐。”
这句话语,让战刃的全身震悚。
最喜欢了。
不管多少遍,都想从妹妹口中听到的话语。
一直相信着。
虽然妹妹总是,嘴上把自己骂得体无完肤,但其实最喜欢自己了。
要说为什么的话,是因为相信着只有自己才能理解,名为江之岛盾子的绝望。
但还是,太天真了。
听见了盾子的「最喜欢」这句话语,战刃终于痛切地感受到。
自己至今为止,还没有能够完全理解她的事。
要说为什么的话,战刃直到现在这一刻,才终于理解了妹妹的心情。
刚刚,她说出的是,温情脉脉的话语。
恐怕,这份温柔是真心的吧。
最喜欢什么的也可能是肺腑之言。
但是,正因如此——
那是,对于江之岛盾子这个存在而言,既是为了诀别所做的仪式,也是为了绝缘所说的话语,战刃终于觉察到了这件事。
作为证据的,就是作为「青梅竹马」,被江之岛盾子所「爱」着的那个超高校级的神经科研究者的松田夜助,就是被她带着这样的笑容杀死的。
然后——就在战刃想要说些什么之前,显示屏中的少女说出了残酷的话语。
“姐姐的话,我相信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的......”
超高校级的绝望同伴之间,绝对不会使用的话语。
这句单纯的事实,像一把刀子刺进了战刃的心。
对于江之岛盾子来说,自己已经,是不被需要的人。
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妹妹说出的,那别离的话语,如重锤一般扣来。
这一瞬间,作为超高校级的绝望所度过的,自己所奉献给妹妹的十数年,全部成为了过眼云烟。
但是,自己的十数年什么的,对于战刃来说已经是无法羁心了。
被妹妹拒绝这件事,就足以将战刃推入绝望的无底深渊。
但正因如此,战刃骸还抱着一丝「希望」。
映在显示屏上的妹妹还会对自己说出,
“期待这样温~柔的话语什么的吗?真是恶心,赶快从这个世界上给我消失可以吗?”
或许会再一次这样的毒舌。
或许会再一次,恍如那逝去的日常,开始责骂自己的无能与无力。
她虽然不是M,但与其忍受现在这种状况的话,却不禁要觉得沐浴于嘲弄与铳弹之雨中会好得多了。
但是——
“我爱你哦,姐姐。Byebye......”
显示屏的扬声器流出了最绝望的话语,就这样画面暗淡了下来。
接着,黑白熊重新开始动作。
“家族爱真是好东西呢。话说,杀人事件有近一半都是家族里的亲人犯案你知道吗?”
这样,以一如既往的声音吐出了依然如故的恶意。
但是,这样的黑白熊的声音是否能传到耳中——
战刃用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刚才还是用于点滴的固定杆的铁棒,左手所持的输血包则掉落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盾子酱......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小声地重复着仿佛咒文一般的喃语,她并没有拾起输血包,就这样手持铁棒恍惚地接近了苗木横躺着的病床。
“好好地......会好好地做的......我,会好好做的。所以......所以......”
“啊啊?拿着那么粗的棒子,接近了苗木君......会好好地做什么呢?会YO了他吗?还是说会杀了他嘛!?不管哪边,都不禁让人兴奋兴奋心跳心跳呢!”
面对只能让人觉得是坏掉了的战刃,黑白熊反而开始兴奋起来向她走去。
但是——
黑白熊的身体,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地突然浮上了空中。
“噢咯咯?”
在保持着面无表情,想要确认自己遭遇了什么事的黑白熊身上——
被一根铁棒以肉眼不可视的速度刺穿了。
铁棒被斜斜地切断,变得尖锐的前端部分,顺势将天井附近的监视摄像头的镜头突了个粉碎,扎进了深处。
啪叽啪叽的声音爆裂开来,乱暴地被破坏了的监视摄像头。
铁棒维持着穿刺在摄像头上的姿势,反侧则悬挂着软绵绵的黑白熊的身体。
黑白熊虽然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从扬声器里却只传来单调的噪音——
数秒后,机能完全停止了。
熊型机器人内部的主动力装置和同样存在于黑白熊内部的爆弹启动回路。
还有,保健室里设置的监视摄像头。
战刃悄无声息地一脚踢起黑白熊,在这三点并列于一条直线上的瞬间以铁棒全部贯穿。
常人无法拥有的技巧,以及将其化为可能的力量。
不用说是超高校级,展现了甚至超越人类极限的秘技的少女——
如同明镜止水一般的内心,眼睛就像在黑暗里狙击猎物的豹一般熠熠发光。
与先前和大神对峙的时候相比还要更胜一筹,缠绕着锐利的气流的战刃骸。
她对停止动作的黑白熊视若无睹,目光凝注在呼吸尚浅的苗木的睡颜上,回想起刚才妹妹那如同刀刃般锋利的绝缘的话语。
“这就是,绝望呢......”
吐出冰冷的气息,她喃喃独语。
“真的对不起哦,盾子酱。我,过去不了解绝望是什么......”
如同机械一般,淡淡地,淡淡地。
“但是,现在已经理解了,没问题......”
在话语里侧,秘藏着炽热的思念。
“所以......我啊,一定会好好地让盾子酱高兴起来的。好好地,让盾子酱绝望。也会救出苗木君......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死的,大家一起脱出这个学园......「外面的家伙们」也,我会把他们全部清除掉......盾子酱用了好多年,杀了好多人所准备的计划......全部全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把它破坏掉......”
不是对于舍弃自己之人所燃起的复仇心——
而是纯粹地,为了妹妹着想所作出的发言。
超高校级的绝望与,苗木诚所孕育的希望。
挟卷于这两者之间那狭缝中的她——
正在成长为并非绝望,也并非希望,却纯粹无比的某样东西精炼而成的结晶。
连自己脚步前方的场所,到底是希望还是绝望也不知道。
她所期待的,只有一件事。
将这名为「绝望」的礼物,献给超高校级的绝望。

注解:哎......还是C22中心开局啦,只是进了一步而已,黑方当然是黑白熊所代表的「黑幕」,而白方当然就是莫莫这边了......至于「皇后」指的是什么?唔噗噗噗......不告诉你~(扭头)
“那......难道说是有计划的诱拐?”
听到雾切的解释,众人脸色一变,其中朝日奈有些惊讶地叫道。
“不对,说是「诱拐」也不太如果说是诱拐的话,犯人的目标应该不是在我们身上,而且如果真的要诱拐而且又具备手段的话,没必要拐带这么多人,只需要瞄准最多金的十神就好了......”
莫求缘坏笑着指了指十神,后者回给她狠狠一瞪。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都已经演变成刑事上的问题了吧?”
桑田的脸色很不好看。
没错,这种程度的时间,已经构成刑事犯罪了,对于这些还是学生的人来说,或许有些太过沉重也说不定。
“没错!所以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因为很快就会有人来帮助我们的!”
朝日奈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你下一句台词是......「审判者一定会来的」。”
“一定会来的哎?”
莫求缘的声音,和朝日奈的话重叠在了一起。
“这种想法还是只要想想就好哦,这种情况下比起等待别人的救援,自救才是最重要的吧?”
银青色的少女摇着羽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唔噗噗噗......啊哈哈哈哈!!!”
突然之间,袭来了令人不快的大笑声。
“哦呀哦呀,莫同学还真是懂事呢......你们这些家伙,该不会还在想依赖审判者吧?”
然后,从角落里跳出了一只黑白熊。
“你们啊,知道审判者扮演着什么角色吗?是配角哦。邪恶组织的坏人和黑暗英雄的。被他们干掉后,才能衬托出坏人的本色嘛。依靠只会做这种简单事情的审判者,不管怎么说都很有问题嘛。”
毫不在意地扭曲着真实的意义,但是却有让人找不到什么突破口反驳,这就是黑白熊说话的特点。
“话说回来,这么想出去的话,去杀人不就好了!”
黑白熊“哟呵呵呵”地怪笑着,说着令人感到作呕的,充满恶意的话。
“啊哈哈哈!”
听到它的话,叶隐也大笑了起来......好吧,不管这二货了......
“是笑的时候吗?!”
桑田嘴角猛然一抽,斜睨了叶二一眼。
“我为它那彻底的演技感到佩服啊。”
叶二一脸纯良地说道......
“你还在说啊......”
对于这家伙,就算是江之岛和桑田这两个其实挺有吐槽天赋的人也感到吐槽无力。
“那么,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呢,黑幕先生?”
莫求缘拨拉着羽扇,以睥睨的角度瞥了黑白熊一眼。
“唔噗噗噗,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很有脱颖而出的主角的感觉哦,莫同学,我看好你哦!”
黑白熊并没有回答,而是坏笑着说道。
虽然听起来是毫无意义的调侃,但是黑白熊的话语之中,却夹杂着挑拨离间。
“好了好了,那么回到正题......虽然已经过了几天学园生活,但还没有出现杀人的家伙呢......你们虽然是九零后(?)却很有胆识呢......不过,对我而言可是很无聊的啊!”
黑白熊说到后来,甚至表现出了非常受打击的姿态非常做作。
“不管你说些什么,我们......杀人什么的......”
苗木生气地皱了皱眉。
“啊,我知道了!pikon,灵光一闪啊!”
突然,黑白熊仰天捧腹大笑了起来。
“我本来在想,场所和人物和环境,以及各种不科学的要素都备齐了,为什么还不杀人呢......是吗,原来欠缺的东西还有一样啊......”
“欠缺所谓的「动机」......对吧?”
雾切在一旁冷冷地瞥了它一眼说道。
“唔......这种话到嘴边被抢答的感觉,真是绝望呢......”
被雾切抢答了的黑白熊蹲到角落里去画圈圈了......
“唔噗噗噗......那就简单了!我只要把动机交给大家就行了!”
......然后又瞬间转了回来,看上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坏笑着......果然,这家伙彻头彻尾的精神崩坏吗?
“开什么玩笑,动机什么的是啥玩意啊!”
大和田的牙关发出一阵咬合的摩擦声,同时双拳猛然握紧,可以看到手背上跳动的青筋。
“话说回来,有想给你们看的东西!”
但是仿佛无视了大和田一样,黑白熊扭过头去说道。
“别转移话题啊,你这家伙!!”
大和田愤怒地拍案而起,然后被不二拉住了。
“没有转移话题......这家伙说的「想给我们看的东西」,就是它所说的「动机」......对吧?”
莫求缘在一旁斜靠在轮椅的靠背上,双眼微阖。
“哎哆,想给你们看的只是一些影片......啊,不是这样的!不是R-18或者不正常的啊!真的不是这样啊!是学园外面的录像啦!”
黑白熊比真实的人类还要明显地表现着情绪和表情,但是它所表现出来的情绪,给人一种空洞的感觉,就像是皮耶罗的面具一样,毫无真实性。
但是已经没人在意它这段吐槽点满载的发言了。
在黑白熊的话语之中,包含着一个吸引了所有人所有注意力的关键词。
“外面的录像......是怎样的录像啊!?”
苗木惊讶而有些急进地追问道。
“嘿嘿,别那么激动嘛!那不正是看完后才值得高兴的吗?”
黑白熊仿佛是,不对,估计它,或者说它背后的「黑幕」是真的认为自己做的是会令大家高兴的事情一样,挠着它的后脑勺十分自满而得意地笑道。
“竟然,到学校的「某个地方」的话,好像就能看到那些影片了哦!”
“是吗,那么赶快去确认......但是在那之前,可以告诉我吗?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雾切坐在椅子上,虽然说着「赶快去确认」,但是事实上却完全没有移动的打算一般。
“嗯?我想让你们做的事?啊,如果是这个的话......”
黑白熊的语气,在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十分可怕的改变。
简单来说,就是从它白色半边转移到了黑色半边一样,连带着白色的那一半身体也变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了起来。
“绝望......只有这个而已哟......”
因为黑白熊这句话,周围陷入了一片冰冷的死寂。
简直就如同被怪物舔舐着一样,让人感到打从心底一阵不寒而栗。
“想知道更多的话,就靠自己去寻找吧。在这学园里隐藏的谜题......想知道的话就按自己喜欢的去做,我是不会阻止你们的哦。因为,你们拼命去寻找真相的身影,也是很有趣的表演啊!也让我感到愉悦啊!”
一边“噗吓吓吓”地大笑着,黑白熊一边消失在了角落的阴影之中。
“那个......走了呢......这次也是,什么有用的事都没听到就......”
本来都已经站起来想要去拦住黑白熊的舞园有些颓然地坐下。
“是么......?不是听到好消息了吗?「寻求真相的活动是自由的,它不会阻止我们」......原来如此呢......”
抄着双手,雾切斜靠在椅子上说道。
“然而,学园外面的录像究竟为何物?令人在意......”
大神樱沉吟着说道。
“是啊......好!那,这里就......”
大和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环顾了一下众人之后,伸手一指苗木。
“哦,苗木!去调查一下吧!”
就像是某个带着红帽子的万年小鬼说「皮卡丘,决定是你了」一样的口气......
被指定的苗木不由得一愣:“哎?为什么是我?”
“当然是因为你离门最近啊。”
大和田理所当然地说道。
“当然什么的......”
苗木有些纠结,对于刚才黑白熊说的话,再加上虽然不是女性但是也存在的第六感都在警告着他,如果去了,会有很不得了的事情。
“拜托你了哦,苗木同学......啊,舞园同学说过是苗木的助手吧,能拜托你陪他去调查一下吗?两个人的话也比较容易安心呢......啊,还是说,苗木同学希望陪你去的不是舞园,而是我呢?啊拉,明明是苗木却意外的贪心呢......”
莫求缘坏笑着说道。
“哎?真的吗,苗木同学?”
舞园也不知是真的误会了还是配合莫求缘,露出了十分受伤的表情。
“不、不是那回事......舞园同学也不要随便就相信了啊......还有你们干嘛没事抄家伙啊!”
就算是苗木,面对莫求缘的调侃,舞园的补刀加上周围不知为何抄起了菜刀、拖把的其他几个男生,也不由得学会了三连环吐槽的技能......
“我、我知道了啦!那我去了......”
带着像是受气的小媳妇一样的表情,苗木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哦,抱歉啦!这人情我会记住的!”
大和田爽朗地笑着说道,同时竖起了拇指。
“苗木同学等等我啊......”
舞园站起来追了出去。
一段等待的时间
并没有过多久,舞园就跑了回来,带来了「在播放室找到了线索」的情报。
而就在打开门的同时,听见了苗木的喃喃自语。
“得出去啊......现在马上,得从这里出去啊!不去确认大家是否平安的话......!”
映入眼帘的,是用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的苗木的身影。
这和平时判若两人的少年,让众人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身体在颤抖,声音在颤抖,呼吸在颤抖。
苗木仿佛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一样,脸色十分难看地瞪着已经变成一片漆黑的屏幕。
在他手边,掉落着一个光盘的盒子。
而在更加旁边一点,则是一个纸箱子,里面还装了十几张碟片。
怀揣着不安,众人各自拿起了写着自己名字的光盘,走到了空着的其他位子上,观看了起来。
而在看完之后,所有人都露出了和苗木一样的神情。
即便是最冷静的雾切和十神,以及最会隐藏自己神色的塞雷斯,脸色都有些不太对。
“这、这是什么啊!?”
“这个......不是真的吧......?是伪造的......对吧?”
“怎、怎么可能是真的......哈哈......怎么可能啊......”
“已经......受够了......已经受够了!把我从这里放出去!”
焦虑的情绪是会传染的,很快的,众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而这些人里面,只有一个人的表情没有变化,甚至是非常淡然地坐在那里,继续摇着羽扇,微微冷笑着。
莫求缘。
银青色的少女仿佛从来没看到那令人感到绝望而充满了想要去确认,或者说是反证的画面,冷笑着坐在那里。
她甚至不需要去确认,都能猜到自己,以及别人的光盘之中所播放的是什么就算她没有所谓的「一周目的记忆」。
就凭黑白熊那种尿性的家伙,能弄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
「所想要让众人做的,只有绝望而已」,这句话是黑白熊所作所为所说的一切,最好的概括。
再加上「杀人的动机」,「杀人就能出去」,还有苗木刚才的话语,都可以轻易地推断出来,光盘中肯定都是各人所重视的人事物。
先是拍摄出正常安好的状况,然后突然再出现毁灭一般的景象,而就在「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的话语之后,就是「一切都会在‘毕业’以后发表」。
事实上,这些都是真实的。
这才是真正的「绝望」,好不容易跨越了生死,背叛了同伴逃出来,最终却只能得到一个自己最不希望得到的结果,这就是黑白熊的目的绝望。
而且,这一切都是黑白熊背后的「黑幕」所做的。
超高校级的绝望,人们是这样称呼他们。
所谓的「超高校级的绝望」,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在希望之峰学园的某个被冠上此名的学生的带领下成立的一个组织。
一切以「绝望」为目的,比杀人鬼还要可怕的组织,虽然一开始只是小范围的暴动,但是等到周围重视起来的时候,已经演变成了战争等级的惨剧。
就如同瘟疫一般席卷整个世界,不断袭击其他人,并且还不断将前来阻止他们的人吸纳洗脑成为同样的「超高校级的绝望」,这就是「黑幕」的正体。
而这里的十六人,则是已经废弃一年的希望之峰学园的学生之中,所留存下来,而且还停留在学园内的学生而已,剩下的人要不然就是逃走了,要不然就是组织起了对抗「超高校级的绝望」的组织,这是后话不表。
既然早就知道,自然不会显得多么惊慌失措了。
只是少女没有发觉,她正死死咬着自己下唇。
“原来如此,这就是那家伙说的「动机」的意思呢......煽动我们的「想要出去」的情绪,想让我们彼此厮杀啊......”
最先冷静下来的,还是莫求缘所看好的,最有生存可能性的雾切和十神。
轻轻捏着下巴,雾切轻皱着好看的眉说道。
“这个是「囚徒困境」呢......”(注)
塞雷斯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但是作为赌徒的她,十分本能一般隐藏着自己的心情。
“哎?什么意思?”
对于塞雷斯说出的专业术语,山田眨了眨豆豆眼,发出了不解的声音。
“比如说,换作用军事开发来想象吧......A国和B国希望维持和平,一起想要停止军事开发,不过忍受不住会被对方背叛,进行军事开发的恐怖......结果,双方都依旧进行军事开发,迎来互相背叛的结局......也就是说,看不见的背叛,正是均衡状态下最大的敌人哦。”
似乎是想要利用解说来排解心中的郁结吧,塞雷斯很耐心而详细地解说着,但是她的解释却并没有让气氛变得好一些,相反,更加沉重。
“就好像现在大家的状况一样......明明说着「相互合作」,但是实际上却还是会害怕被谁背叛吧?”
莫求缘停下了手中的扇子,这样的气氛已经够冷了,不需要继续扇凉。
“但、但是......不要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这就是黑幕所希望的啊!”
石丸的嘴角剧烈抽动着,勉强想要平息自己的情绪说道。
“会这样说的你才是,该不会在打什么小算盘吧?!”
桑田就像是受伤的狮子一样,愤怒地瞪着石丸叫道。
“如此的争执,才是黑幕之目的,不是吗?”
大神樱强行让自己冷静地深呼吸了几下,站直了说道。
“是、是啊......不冷静一点的话......”
不二都快......不对,是已经被他的录像之中的事情吓哭了......
“那这样吧,不如互相说一下吧?自己看到了什么影片......说出来的话会舒服一点吧?而且,不是有点在意吗?”
江之岛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汗水让她脸上的妆容都有些花掉了,隔着薄薄的粉底可以隐约看到一两个不起眼的雀斑。
别人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录像,说不在意是假的。
“不需要吧?”
就在这个压抑的气氛之中,莫求缘突然打了个哈欠。
而她的话语,她的动作,她的语气,她的神态,都让所有人有些惊愕地看着她。
不可能有人在看到那种东西以后还能这么冷静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就算是最冷静的十神和雾切,在看完了以后,脸上也多了几分凝重。
除了叶隐始终不把这个当做是真实的,还在感叹「啊,好真实啊」以外,之前一直表现得比较正常的莫求缘,如今的状态十分的异常。
“反正,基本上我都可以猜得到了......要我说出来吗?啊,如果是想先听我的也无所谓哦。”
少女用「真是无趣」的神态倚靠在轮椅上,打着哈欠说道。
“什么啊,那个态度......你一点都不在乎的吗?”
腐川咬着牙说道,她的眼神始终有一种夹杂着两种意思的情绪,厌恶,既像是觉得别人拖自己后腿而表露出的厌恶,又像是别人鄙视她而产生出的厌恶。
大概是因为自卑吧,她说话总是有一种天下对不起我的感觉,虽然知道不是她故意的而是她的出身家族地位比较低下,再加上周围给她造成的影响,但是这种语气果然很容易让人感到讨厌。
“在乎哦,而且我还可以猜到这些是真的事情......凡是往最糟糕的方向思考,这是我的习惯哦......嘛,说到底就是自己最珍视的人发生了「某种大的变故」,比如遭到袭击,生了病什么的吧?然后最后,按照黑白熊的个性,估计就是「一切等到你们杀了人并且通过了学级裁判就告诉你们」之类的,并且把最重要的情报覆盖掉......对吧?”
抬头看着天花板,少女用无聊之极一般的语气慢悠悠地说着。
格外精准的推断,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然后,以黑白熊的个性,你们觉得......如果我们之中有人杀了人逃出去的话......最后会看到什么呢?别忘了,黑白熊说过的......「它所想让我们做的,只有绝望而已」哦......”
“别再说了!”
大和田突然暴起,一把揪住了慢条斯理地说着的少女的领子,将她从轮椅上提了起来。
少女的身体因为缺乏运动所以格外的轻,再加上作为暴走族总长的大和田臂力本来就惊人,所以他只用了一只手就将少女拎了起来。
“你这混蛋......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啊!”
“因为我不得不冷静!如果不冷静就能想到什么的话,请你告诉我,现在最不冷静的大和田先生!”
对于咆哮着,就连「不应该打女人」这种基本上每个以「真男人」自我标榜的暴走族都当做准则的事情都抛在脑后的大和田,莫求缘并没有提高语气,相反,她的声音反而降低,降低得令人感到严寒刺骨。
“不冷静会导致什么,作为暴走族总长的你,大和田纹土来说,应该是很容易理解才对的!”
虽然是被拎在手中,但是银青色少女的气势不减反增,反过来稳稳地压制了暴怒的大和田。
“切!”
似乎是被莫求缘说中了什么心事,大和田狠狠地一咋舌,用力地将少女推回到了轮椅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就算是金属的轮椅也发出了一阵抗议的声音。
“那么你冷静又想到了什么呢,冷静小姐啊!”
虽然是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但是大和田的语气还是很不友善。
不只是大和田,周围的所有人,包括雾切响子都用陌生的眼光看着莫求缘。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淡定的人,才是所谓真正的「异类」吧?
“呼姆......看样子我是引起公愤了......无所谓,如果你们不信任我的话,需要我自白吗?”
银青色的少女揉了揉撞痛了的地方,微笑着说道。
“这家伙不妙哎......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好平静,但是感觉简直像是疯了一样不是吗?”
江之岛看着莫求缘,眼角一阵抽动。
她说的话,虽然在莫求缘听来是胡扯,但是别人却不这么认为。
疯子有很多种,而不巧的,有一种疯子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好像很正常一样,就连「不应该正常」的场合也会很正常。
“啊拉,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也无所谓哦,只要明白......我是绝对「不会让这里任何一个人死在自相残杀里」就是了......”
对于众人的眼神一一扫过去,银青色的少女眼中划过一丝极度细微的波纹,随即又被平静所覆盖。
那不信任的眼神,是最伤人的利剑。
“那么,需要我将你们所看到的录像都说出来吗?虽然不一定准确就是了......反正不是也说了,要都说出来吗?”
“不要!!”
对于莫求缘这句话,反应最大的是从刚才开始脸色就极度难看的舞园。
尖叫一声,脸色越发难看的舞园就这样撞开站在旁边的苗木,冲向了外面。
“舞园同学!”
一边担心地叫着,苗木一边想要追出去。、
“苗木,别忘了哦。”
银青色的少女在少年的身后,用她那不用很高调门也能传得很远的声音说道。
苗木一愣,随即追了出去。
“女狐狸,你到底在想什么?”
就算是平素高高在上的十神,表情也有些不对劲。
莫求缘所表现出来的,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够估计的变化,对于总是「必须要赢而且注定要赢」的十神白夜来说,这是难以忍受的状态。
“我说过了......「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死」,这就是我的计划......”
摇着羽扇的少女莫测高深地笑着,同时推动轮椅,以一个比平时还要快一些的速度,离开了放映室。
她在逃走。
并不是为了怕露出什么马脚被黑幕知道,也不是为了怕别人知道她的谋划,而是逃避着自己。
她担心如果继续在那里停留,哪怕是她也会哭出来的。
从没想过,作为棋手的她,情绪有缺的她,竟然会产生如此情绪化的感觉,而且还是想哭的感觉。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代价」吧,想要扭转过去的「代价」。
想要拯救一切,首先就要游离在外,哪怕是被排挤,被误会也无所谓这是少女早就知道的展开。
但是,她想不到,眼神的威力居然比她想的还要强大。
她低估了别人的眼神对她的影响,更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很少有极大的情绪波动」,不代表没有这样的情绪,在「一周目」的时候,最后爆发出来的,就是她积压着的「绝望」。
情绪就像是水一样,如果长期不表达,只会在心中越发积蓄,最终成为负担。
尤其是雾切响子那眼神之中所带着的一丝陌生和质疑,更是让莫求缘感到悲痛。
所有人之中,如果说她唯独不希望被一个人所误解,那恐怕就是雾切了。
那眼神之中带上的一丝陌生,比任何尖锐的话语更加伤人。
但是还不是哭的时候。
她不能哭,更不能找任何人哭诉,因为如果一旦哭诉,她的计划恐怕就会被黑白熊猜到,到时候变数就会更多。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不只是不能说,就连「不能说」都不能说。
少女没有注意到,嘴唇被牙齿咬破的伤口,正在渗出一丝丝鲜血。
如果换做别人,恐怕会察觉到吧,至少嘴里会有血腥味,这种事情肯定会察觉的。
但是尝不出这么小的味道的少女,根本无法注意到这小小的伤口。
在阴影之中,那双左右不对称的眼睛,目睹了一切。
“唔噗噗噗......”
在少女消失在了墙角以后,那阴影之中的身影,突然动了一下。
“真是意外的家伙,这样的家伙的「绝望」,一定很美味吧......唔噗噗噗,好期待啊......”
苗木诚陷入了极度的疑惑之中。
他的疑惑,并不是来源于这次自相残杀的「游戏」,也不是来源于舞园有些奇怪的样子,更不是来源于莫求缘之前的那些话语。
他的疑惑很简单,就握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中握有一个奇怪的东西。
一切都是按着莫求缘所告诉他的「指示」而行动。
莫求缘之前在体育馆,因为步步紧逼的追问而被黑白熊踢得倒退出去,撞在他身上的时候,轻轻嘀咕了一句话。
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莫求缘说的只有一句短短的话语。
「购买部的扭蛋机」。
连完整的话都算不上,缺少句子的成分,完全让人听不懂的话。
虽然对于莫求缘之前在放映室所表现的淡然感到疑惑而惊诧,但是苗木那柔软的性格,还是让他选择了按照这个神秘的少女指示的去做毕竟调查一下扭蛋机,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少年却不知道,他已经身在一个巨大而险恶的赌局之中。
这是一场,莫求缘布下的豪赌。
如果输了,苗木不会有问题,但是莫求缘就失去了最有效的布局方式,接下来所要做的,恐怕就更加困难。在现在众人都开始不信任她的情况下,少女的布局将会极端艰难。
而如果赢了,以莫求缘的说法来说,就是「白色的皇后出阵了」。
「皇后」,是国际象棋之中,威力最大的棋子。
对于莫求缘的布局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这一场豪赌所赌的,是苗木诚,这个超高校级的幸运,或者说是超高校级的不幸的运气,以及黑幕,那个超高校级的绝望,是否和她所知的一样,总是会留下那么一丁点的破绽,等待别人带给自己绝望。
非常不稳妥的布局方式,但是这就是莫求缘所布下的局。
面对作为「黑幕」的超高校级的绝望,稳妥的布局是行不通的。
而幸运的是,莫求缘赌赢了。
苗木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开关。
红色的按钮上,用油性笔随手写着「脱出开关」这样的字。

少女看着眼前的一切。
人说瞎子是不会流泪的,但是就连少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不断从失明的右眼之中流出来。
泪流成雨,许久雨过,泪尽成血,许久,血难流。
鲜血从右眼之中缓缓淌出,沾满了少女银青色的衣服。
“别这样......”
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温柔地放在了少女被鲜血染红的肩膀上。
浑身被自己的泪水和鲜血污染的少女,面无表情地,任凭那只手的主人,一个淡紫丁香色长发,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女静静将自己抱在怀里。
在她的面前,是静静睡着的几个身影,一共十五人。
就像是死去了一样安静。
事实上,眼前这几人和死去也没什么差别了,唯一的一点差别就只是时间问题。
极短的时间问题。
眼前十五人的生命,正在以秒计的速度流失,死去也只是不到一分钟的事情吧?
为什么会这样?
少女用手沾了沾那泪与血横流的脸上混杂的湿润,放在自己的眼前。
“这就是......绝望吗?”
少女的声音十分的空,比她所知道自己的声音能够到达的空洞程度还要空洞。
或许该说,现在少女的声音,是苍白。
虽然整天自说自话,却比任何人都有着责任心,真正全心想要带着大家走出那个囹圄的人,被刺穿了咽喉。
虽然满嘴荒唐,但是却始终调整着大家之间气氛的那个人在眼前被丢入火山之中。
总是用最友好的方式对待着大家,带着温柔微笑的那个人,头部被打破。
凛然如刀的那个人,在临死之前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每一个人的死去,都在女孩的眼前晃动着。
最后,停留在了两人的身上。
面对名为绝望的希望,露出灿烂的笑容葬身火海之中的那个人。
还有为了大家,将自己连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被抹去的那个人。
“又一次呢......”
忽然,少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但是她的笑声,却令抱着她的少女不由得担心地紧了紧双臂。
一个也不剩,哪怕是机关算尽,到最后,还是什么也做不了,就算是其他同伴的支援,最后也只能够以这样的结局结尾。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或者说是加速迈向死亡的沉睡。
“又是......什么都没有保护住......千算万算,到最后还是什么都被那个女人算了进去......到最后......哈哈......哈哈哈......”
就像是坏掉了一样,银青色的少女大声地笑着,但是那笑声,听上去却更像是哭声。
这是少女的眼泪。
少女没有所谓的「过大的负面情绪表现」,自然也就无法表现,甚至自己都无法理解什么叫做「过大的负面情绪」。
因此,少女没有真正发自内心的眼泪。
——理应如此才对。
但是此刻从少女眼中流出的,又是什么?
紧握着手中的羽扇疯狂地、漫无目的地挥舞着,少女拼命地想要把这种自己无法理解,但是却让自己不发不快的感觉发泄出去,然而随着手的挥动,羽扇上银青色的藏青鸟羽就这样散落了下来,像是嘲讽着少女一般,让少女越发地感到「莫名其妙」。
这种少女无法表达和理解的情绪,给少女的感觉只能是「莫名其妙」。
恶性的循环,让血泪流得更多,也让少女原本就不怎么样的体力很快就告罄了。
又笑又喘地坐在了椅子上,少女终于停止了那崩坏的行为,慢慢恢复平静。
戴着黑手套的淡紫丁香色长发少女叹了口气,伸手从裙口袋里掏出带着清香的手帕,帮她一点一点擦拭掉脸上的脏污。
“我没事......”
摇了摇头,银青色的少女转头,伸手握住银发少女的手,示意她放开,任由银发少女推着她,将她推到了躺着的众人身边。
“求求你们......”
伸手,像是想要挽留着飞快流逝的生命。
但是仅仅只是这样徒劳的动作又有什么意义呢?
绝望始终是绝望,不会因为一个人的一个心愿、一个动作,就变成希望的。
这种事情,少女自己也知道。
但是少女现在能够做的,只剩下这一点了。
“已经失去了一次了,这次还要再失去一次......”
少女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扑跌在地上,任凭尘土粘在被血和泪染满的衣服上。
但是她完全不在意身上的脏污,只是这样趴在地上,祈求着不知何处的不知何人。
也许,是在祈求着那所谓的希望吧?亦或是,所谓的神呢?
“一定......一定会有的......”
在伙伴之间的杀戮时,从未展现过自己软弱的少女,第一次真的哭了起来。
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少女确实是哭了出来。
这或许,就是「她」的绝望了吧?
明明想要保住,却偏偏无法保护。
明明拼命地思考要怎么保护住这些伙伴,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自相残杀之中一个一个死去。
“一定会有的......一定......一定会......”
像是坏掉的留声机一样,少女不断地重复着,哭泣着,伸手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充满着光辉希望的未来......一定会有的......”
原本就疲惫的双手,无法支撑起天生残破的身体,让少女重重地再次跌落尘埃之中,一头散落的银青色长发就像是染上了尘埃的羽毛一般,增染了几分哀戚。
“所以......所以......”
就像是,少女在重重地磕头,向着虚空之中不存在的神明恳求一般。
“求求你们,醒过来吧!”
“吡————”
然而,少女的呼唤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相反,十五人之中,有人的心跳已经停了下来。
血混杂着泪,滴落在地上,因为少女刚才的扑跌而掉出来的一本小小的相册上。
在那上面,每个人都笑着,开心地笑着。
明明那个时候的大家,关系都那么好的。
明明那个时候的大家,笑得都那么开心。
为什么......一定要发展成这个样子......
少女的时间,在此停了下来。
并不是什么别的意义,而是真正的停止了。
周围变成了灰白色的世界,就像是少女在使用「那个」的时候看到的世界一样。
你想要实现什么愿望吗?
在少女耳边,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就像是机械合成的声音一样,充满了各种混合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大合唱一样,又有点像是那种小学时的齐声朗诵,但是语速和语调却又是很正常的语言。
简直就像是同时有各种不同的人对她说话,又像是只有一个人对她说话。
而即便是接近崩溃的状态,少女却没有像是一般人一样对这个突然的状况产生慌乱之类的情绪,而是慢慢撑着身体爬了起来,让自己坐在地上。
也没有抬手去擦拭脸上和身上的脏污,一身狼狈的少女就这样用空洞而苍白的眼神看着虚空。
你的反应很有趣
那个奇怪的声音似乎很感兴趣地说道。
但是,少女没有回答那个声音,而是静静地坐着,同时脑海之中,就像是马达一样飞快地运转着。
比我预料的反应,要差得多......不对,其实更应该说是背道而驰吧?不过就是这样的反应,或许才可以......
“才可以拥有和我(你)交易的资格......吗?”
少女的声音,猛然和那个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
那个声音似乎被少女竟然能够同步叙述她/他所说的话这件事吓了一跳,停了半晌才慢慢地继续说了起来。
以你的智慧,说不定会意外的顺利也说不定。
“结果还不是被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耍得团团转吗......这么说,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实现我所希望的事情吗?但是,同时这也是一个交易吧?”
先是摆了摆手,少女很放松地躺了下去,对于这个在虚空之中说话的存在完全没有任何的畏惧感一般——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有多少「畏惧」的情绪。
当然。
毫不犹豫的肯定,令人甚至无法产生怀疑的想法。
这条路将会非常漫长,随时都徘徊在生与死的境界线上,这并非形容,而是真实的意思......你将要面对的,是更多、更可怕的修罗之场......而且,机会一共就只有两次,一旦两次都失败了,那么你就会彻底消失......
就如同是要展现给少女看,即将要面对的是多么可怕的场景一般,在少女所躺着的地面和周围的墙壁、天花板上,慢慢开始渗出了血肉,就如同在什么怪物的内脏中包裹着一般,又仿佛是置身于尸山血海之中。
那么,你敢接受这个交易吗?
“哈!”
躺在血肉之上的少女慢慢抬手,像是要握住虚空之中那个存在伸出的手一般——
“不要问我「敢不敢」,而是......”
伸出的手,猛然握住,就像是普罗米修斯在黑暗之中,握住了那名为「希望」的火种一般。
“我「愿不愿」!”
紧握的手中,现出了一把,和之前她所握着的那把一模一样的,银青色的羽扇。
少女的嘴角,笑了起来。
「这次......一定要抓住!」
这是,一切的结束。
这是,一切的开始。
这是一盘棋的惨败。
但是同时,这也是一盘更大的棋局的展开......

“哼......看来还真是有只不得了的母狐狸混进来了啊......”
十神看着莫求缘冷冷地友上传)
“唔姆姆,说「母狐狸」什么的太失礼了,好歹也称呼我为「聪明的棋手小姐」嘛......”
莫求缘鼓了鼓脸,然后又展颜笑道。
因为莫求缘的提议,本来已经互相自我介绍过了的十四人又分别自我介绍了一回,当然,主要还是照顾最后来的苗木诚。
“名字是雾切响子,以上。”
这是最后自我介绍的雾切响子的自我介绍全文,和她所表现出来的一样,是属于比较寡言,或者说是对于陌生人非常寡言的类型。
“那、那个......请问你是为什么来到这个学园的呢?”
因为冷场而有些尴尬,苗木诚苦笑着想要打开话题。
“为什么?”
似乎是对于苗木的问题有些不解,又像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丁香色长发的少女抚摸着耳畔的长发反问了一句。
“因为会被这个学园选上,正是因为有着什么超高校级的才能吧?那么,你的才能是什么呢?”
苗木诚笑着追问道。
“......为什么非得告诉你不可呢?”
雾切抱着双手,连正眼都没有看苗木一眼,如果在别人眼里,恐怕会落下「目中无人」的印象吧?
“哎?不......也不是不行......”
苗木很尴尬地败退。
“呐呐,与其说雾切你是「不想说」,劣者倒是觉得......更像是「不能说」吧?”
莫求缘微笑着说道。
然而,雾切只是瞥了莫求缘一眼,并没有作出肯定或是否定的回答。
“眼睛哦,我可是会读心的哦?”
对于丁香色少女的冷淡没有任何介意,莫求缘继续微笑着说道。
“该进入正题了,现在不是大家互相打招呼要好的时候。”
一旁的十神白夜冷冷地说道。
不过也确实如他所说的,自我介绍既然已经结束了,那么接下来还是正事要紧。
“啊,刚才也说过吧?什么状况什么问题什么的......”
苗木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也难怪,毕竟是最后一个到的人,所知道的情报也有限吧?
“那个,是这样的......苗木同学,前面说过吧,因为各种原因睡着了......这一点,我们都是一样的......”
舞园皱着好看的眉,向苗木解释着。
“哎?!”
“走进玄关大厅以后,突然就失去知觉了......然后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经躺在校内了......你们两个也是这样吗?”
桑田挠着那一头乱蓬蓬的狮子头。
“可、可是......这很奇怪啊!这里的全员全部失去知觉什么的......”
苗木惊讶地叫道。
“没什么奇怪的吧?这种「突然就失去知觉」的事情,摆明了是有人故意的行为......还有你也看到了吧,那个开玩笑一样的入学手册......”
莫求缘抚摸着手中的羽扇,轻声说道。
“那个......不是只是单纯的恶作剧吗?”
江之岛盾子惊讶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靠近了看的话,她本人和杂志封面上那个美女似乎也不太一样,虽然脸上化了妆,但是还是可以隐约看到那没有掩盖掉的少许雀斑,以及气质上和杂志封面的不同。
“而且异常的还不只是全员失去意识这件事,诸位应该也看到教室和走廊的窗口了吧?所经过的地方,全部都钉上了铁板,这究竟是......?”
石丸用拳头托着腮沉思着。
“说起来,我的手机、包包也不见了......”
盾子皱着眉轻轻甩了甩手,好像是因为习惯了挎着包的动作吧,看上去有些不适应的样子。
“说起来,我的pda也找不到了......”
不二咲摸了摸裙子口袋,皱着眉有些困扰地说道。
“就连我养来传信的鸽子都不见了呢。”
莫求缘摊了摊手。
“刚才那是开玩笑的吧?”
桑田的嘴角不由得抽了两下。
“当然是开玩笑的。”
银青色的少女用十分无辜的笑容回答道。
“就连这个玄关大厅,里面的入口也被铁块给塞住了......我来的时候,应该是没有这种东西才对......”
石丸咬着牙拼命地想着,不过其实在场的众人都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个事实,只是没人点破而已。
“难道说是......诱拐?我们几个全都被诱拐了?刚才莫同学也说了吧?「摆明了是有人故意的行为」什么的......”
桑田脸色发青地干笑着说道。
“我倒不觉得呢......虽然也存在有「超高校级的御曹司」、「超高校级的偶像」这几个比较有钱的主,但是我们这里大部分的人,身价都不算太高吧?诱拐的动机来说,一是为了钱,二是为了怨,但是这种大费周章,把整栋房子内部的窗户和大门都封死了的情况下,不觉得太过夸张了吗?”
莫求缘倒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不过也难怪,她自身本来就无法理解什么叫做焦躁,而负面情绪什么的,在她来说也只是「知道出现了」的程度,自身根本就不会去表达和感受。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还故意把我们的联络手段都断掉了......”
山田苦恼地摸了摸口袋,估计是因为手机没了吧?
“顺带一提,似乎并没有彻底搜身,把所有东西都收走的样子,而且这把扇子的价值其实不菲,如果不是对方不识货的话,恐怕就是因为对方只是为了断绝我们和外界的联系吧?”
银青色的少女扬了扬手中的扇子。
“别摆着一张难看的脸嘛。反正,这应该是学校准备的迎新活动哒呗?既然如此,我要去一旁休息了。”
突然,叶隐开口大笑着说道,同时向着门外走去......
“这样啊,是想要让大家吓一跳的整人活动啊?”
“什么啊,原来是这样吗?那我也要休息了哦?其实昨天熬夜,现在正在被恶魔级睡膜给侵袭的说......”
这么说着,不二咲和桑田也开始往回走,同时紧张的气氛也开始缓和了下来。
虽然说叶隐的说法其实并不可信,但是在这种日常与非日常的极迅速转换之下,大部分人都会本能一般去相信这种听起来「似乎比较合理」的解释,而不会往更糟糕的方向想——当然,这也是因为不二咲、叶隐等这些人比较乐观的原因,如果是比较悲观的人的话,在这种真相不明的状况下,就算是供应各种设施和计划让他们玩乐,也会感到不安的吧?就算别人给他奥利奥吃,也会怀疑里面夹了牙膏吧?(似乎谁中枪了?错觉错觉......)
然而,就在众人即将四散离开,气氛开始变得缓和的时候......
「叮~咚~当~咚」
响起了像是上课铃一样的钟声,同时,在玄关大厅一侧悬挂着的一部小电视突然自行打开,上面的雪花之中慢慢浮现出一个黑色的影子。
「啊~,啊~!麦克风测试,麦克风测试!校内放送!校内放送!这样应该没问题吧,应该都有听到吧?诶~,那么那么......」
和现场气氛完全不同,无厘头又明亮的声音。
在场的十六人,全都不由得皱了皱眉,似乎是对这个声音产生了相当强烈的不快感。
就像是在事故现场听到笑声,会不自觉令人想皱眉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诶,那么,即将要为各位新生举行开学典礼,请尽快到体育馆来集~合。就是这样,请多指教。」
「啪叽」
十分简短而明了的广播,直到结束,众人才不由得开始轻微地躁动了起来。
“刚才那个是什么啊?”
江之岛不由得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刚才那种声音实在是有些诡异,让人感到一阵压抑的感觉。
“那我先走了。”
而十神白夜则完全没有理会还在疑惑的众人,径自向着食堂走去。
“等、等一下!为什么就这么走了啊!?”
江之岛盾子大声责问道,但是眼高于顶的十神根本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消失在了门外。
“开学仪式......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这个是入学仪式的一道程序啊......好,那我也出发了,接下来会是什么有趣的活动呢?”
似乎是自认为已经知道真相了一样,叶隐完全没有被之前那令人不快的声音影响一样,乐天地笑着,迈着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好不容易想要睡一会的......一点也不会看气氛......”
桑田一边“哎呀哎呀”地抱怨着,一边向外走去。
“啊......等一下,我也要一起去~~”
不二咲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紧跑了两步追向已经出发的其他人。
“那么,我也先失礼了。”
带着标准得像是面具一样的笑容,赛雷丝踏着优雅的步伐,消失在了门口。
“反、反正没人会在意吧......啊,我也要去。”
虽然是说着不合群的话,但是腐川似乎其实意外的是害怕一个人的类型呢,虽然嘴上说着「没人会在意」,但是还是跟了上去。
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众人开始向着体育馆移动。
但是,还有几个人留在了玄关大厅里。
“真的......没问题吗?”
舞园有些不安地看着苗木问道,而苗木也只能皱着眉沉默着,无法回答——他的直觉也在不断地尖叫着,告诉他前方的危险。
“刚刚的校内广播感觉异常的诡异耶......”
江之岛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抓了抓双马尾上的发饰说道。
“但是留在这里,也逃离不了危险......而且你们心里也应该注意到了,现在在我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
雾切抄着双手淡淡地说道。
“若不前行,则难窥全貌......既然如此,唯有前行了。”
大神樱点了点头,用一口半文不白的古腔说道。
一边这么说着,原本还有些踌躇不前的人,也开始移动了起来。
“那个,雾切桑,能不能帮我搭把手呢?”
莫求缘看向路过她身旁的丁香色长发的少女,笑着说道。
雾切响子站住了脚步,沉默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笑得无比真诚的少女。
然后伸手搭在了轮椅靠背的推手上。
“诶嘿嘿,多谢多谢。”
一边这么笑着,少女一边也推着轮椅,将方向慢慢转过来,然后任凭雾切将她推向体育馆。
===众人移动中---
穿过绿色的走廊,还有一条灯光是浅黄色的走廊,然后在走廊的尽头,就是写着体育馆的大门入口。
而在大门后,首先是一个比较小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各种奖杯和纪念品,地上还铺设着柔软的绒毯,在装饰和灯光上来说,倒是比之前那个走廊要好得多。
“不过话说回来,希望之峰学园居然是这么令人烦躁不安的地方吗......这要说的话,就给我待过的看守所一样......不,应该比那里还要更糟糕......”
挠着后脑勺,顶着像是妙脆角一样卷发飞机头的大和田推门进来,一边走一边抱怨道。
“而且目前我们在校内走动,为什么都没遇到其他人呢?”
舞园不安地说道,该说不愧是「超高校级的偶像」吗,长相的确是讨喜,而且那弱不禁风的姿态加上现在这个不安的神色,估计是个男生都容易被震一下,用稍微宅一点的话就是被萌到吧?
“你们......不觉得真的有股很糟糕的预感吗?”
江之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这一定是想吓唬我们吧?那些铁板之后一定会拆掉的......”
石丸干笑着自我安慰一般说道,事实上这个可能性,基本上除了比较乐天的叶隐等几人以外,不会有谁相信的吧?
“无论如何,除去做好觉悟之外别无他法,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大神樱低声说道,她身上随时随地似乎都散发着一股特殊的气场,就仿佛古老的时代那些侠客一样,让人感觉随时都可以沉静严肃下来一样。
“切,这点小事才下不到我!给令呗去啦!喂!有本事敢叫本大爷出来的是何方神圣啊!”
一边大声咒骂着,大和田一边推开了通往体育馆的门冲了进去。
“喂,大和田!学校内禁止跑步!”
一边大声喝止着,石丸一边紧走了几步追了出去,不过的确是「超高校级的风纪委员」呢,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真正跑起来,而是用一种类似竞走的方式追了过去——不过也正因如此,才显得有些滑稽。
“那么,吾也进去了。”
大神樱紧随在石丸身后,全身就像是绷紧了的弓弦一样,随时准备着应对各种变数。
跟随在大神樱的身后,最后的几人也开始进入体育馆——怀着紧张和恐惧的心情。
然后,在那里等待着众人的是——
十分正常的六个篮球场拼成的大厅,在一端有着舞台和讲席,在讲席后方的幕布上悬挂着希望之峰学园的校旗,同时在正对着舞台的方向,摆放着数十行数十列的折叠座椅。
“怎么看不就是普通的开学典礼么......”
苗木就像是松了口气一样笑着吐槽道。
“看吧,和我说的一样哒呗。很正常很普通的开学典礼吧?”
叶隐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
“谢谢。”
转头对松开手的雾切笑了笑,莫求缘转动轮椅,来到一把椅子旁边伸手将椅子拉离了原来的位置,然后将自己的轮椅置换了进去。
在她的身旁的位置,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刚好的巧合,雾切淡然地坐了下来。
而就在众人都随便找位子坐下的同时,在众人眼前,这个被叶隐说成「怎么看都是很正常很普通的开学典礼」的讲席上,出现了「完全不正常不普通」的景象。
“喂,全员到齐了吧?那么,我们就准备开始了哟!!”
随着那个在广播中曾经出现的黑影的明亮声音,从讲席的后面,突然蹦出了一个熊造型的布偶,坐在了讲席上,嘴巴的部分刚好对准了说话的话筒。
那只熊布偶的半边身体是很正常的可爱的白熊造型,但是另一半的身体则是漆黑的黑熊,而且眼睛和嘴巴都充满恶意地上咧着,仿佛在嘲笑什么,又仿佛在谋算什么。
整只布偶只有那开玩笑一样凸着肚脐的肚子和口鼻部分是两边都是纯白色,其他的部分则泾渭分明地以中分线分为明确的黑白二色。
由于一切都太过突然,众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讲席上的布偶,讲席上的布偶也看着坐在下方的众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足足有半分钟。
“......诶?布偶?”
不二咲终于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坐在讲席上的熊布偶。
“布偶你妹呀!我是黑白熊啊!是你们以及这所学校的校长啊!请多关照哟!!”
黑白二色的熊布偶对于不二咲的说法报以了直接的三段吐槽,然后又貌似很礼貌一样鞠了个躬。
和这个场面不合时宜的明亮声音,还有不合时宜的无厘头动作,明明应该是滑稽的场面,但是那种让人感到不快的感觉,却在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无底的恐惧感。
“哇啊啊啊!!布偶说话了!!”
山田惊讶地大叫了起来,不过这个反应......虽然很正常,但是似乎又太过夸张了。
“冷、冷静下来!应该是在布偶里装有扩音器的......!”
石丸倒是看上起比较冷静的一个,但是那满头大汗出卖了他波动的情绪。
在所有人之中,就只有莫求缘、十神白夜、雾切响子三人,一点惊诧的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
一个是被从小灌输帝王学,天生高人一等一般的超高校级的名门少爷,一个是「不知为何」掌握着大量情报,以特殊的旁观视角俯视着全局的超高校级的策师,一个是天生懂得隐藏自己,在冷静之中寻找真相的超高校级的侦探。
“都说了,布偶你妹啊!我是黑白熊!!而且还是校长!!”
黑白熊对于众人的措辞似乎很不满地拍了拍桌子,发出了「咚咚」的声音,听起来倒是确实不像是布偶,倒更像是什么坚硬的东西碰撞讲席的木制桌面发出的声音。
同时,随着黑白熊的动作,那怪异不对称的嘴巴也稍微张开了点,黑色半边的嘴巴里,露出了尖锐的牙齿。
“哇啊啊啊!动起来了!!!”
山田再次大叫了起来......果然,这家伙的反应虽然都是很正常的反应,但是总觉得......莫名的喜感?
“就叫你冷静下来了!应该是遥控玩具之类的......”
被山田的声音震到了的大和田不满地吼道,不过看情况估计他也是被吓了一跳,所以有些恼羞成怒了吧?
“别把我和遥控玩具那种小孩子的东西相提并论啊......真是像马里亚纳海沟般深地刺伤了我的心啊......其实我啊,搭载了连nasa看了都会脸色发青一般的远距离操作系统的机能哦......请不要做出这种伤熊心的发言!”
黑白熊稍微低下了头,似乎是被大和田的话语打击到了,但是下一刻,它又立刻抬起头来,刚才那失落的样子完全不见,继续以那明快的声音说着。
“熊?不是狸猫吗?”
赛雷丝仿佛现在才注意到一样惊讶地说道,然后众人仿佛看到一杆朗基努斯之枪狠狠贯穿了自称校长的黑白熊......
“......那么,现在开始入学仪式......”
坐在讲席上,沉默了数秒的黑白熊仿佛将刚才的记忆格式化了一般生硬地重新展开了话题。
“总觉得角色转换有些微快啊?”
江之岛盾子看着黑白熊不由得吐槽道。
“咳咳......肃静!那么那么......”
敲了敲话筒,黑白熊无视了盾子的吐槽。
“放弃了啊......”
大神樱追加了吐槽攻击。
“起立!敬礼!早上好。”
一边这么说着,黑白熊一边从讲席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鞠躬。
“早安!”
超高校级的风纪委员先生十分配合地立正站好一鞠躬,还了一礼。
「总觉得我在无意之中膝盖中箭了?」
不可能起立的莫求缘坐在轮椅上吊着死鱼眼,心中吐槽道。
“不用回答也可以的吧......”
坐在最边上角落里的腐川不由得对石丸吐了个槽。
“那么,现在开始开学典礼,最初要先对你们即将开始的学园生活说一句话......像你们这样才华洋溢的孩子,正是未来的希望!”
虽然说声音和行为很怪异,但是黑白熊这一小段演讲还算是比较中规中矩,但是听到「才华洋溢」这个词的时候,莫求缘不由得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苗木。
果不其然,单纯是因为运气好而被录取的苗木露出了尴尬的苦笑。
“为了要保护这么美好的希望,将要让你们——”
然而,「这家伙其实勉强还挺靠谱的吧」这样的想法,仅仅在众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黑白熊接下来的发言直接冲刷得一干二净。
“「只许在这个学校里面」一起共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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