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绵绵林若雪的女频言情小说《团宠萌崽:皇城毛茸茸全是我线人谢绵绵林若雪》,由网络作家“谢绵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咻!”射出的利箭被风吹偏了,只中了四环。六公主先是诧异,然后狂喜,但是没有在脸上显露出笑意,看来老天爷还是站在她这边的。七皇子又拉出了一支箭,对准靶心,身姿挺拔地站着,像一棵小杨松。他细细地感受着风向,劲风吹起了他的头发,发丝纠缠着暗红色的发带,在空中肆意地飘动着。七皇子瞄准了方向,正要松手。“啊!”是谢绵绵的声音。他心中狠狠一跳,连握着弦的手是什么时候松开的都不知道,他着急地往小孩的方向看去,担心她会出现意外。他猛地转过头,却发现小孩开心地在原地拍手。时间往回倒流,七皇子在射第二箭的时候,谢绵绵眼睛发亮地望着他,一下都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她只觉得七皇子拉弓的模样很专注,很好看,眼神不自觉就黏上去了。七皇子真厉害呀,他的眼睛...
《团宠萌崽:皇城毛茸茸全是我线人谢绵绵林若雪》精彩片段
“咻!”射出的利箭被风吹偏了,只中了四环。
六公主先是诧异,然后狂喜,但是没有在脸上显露出笑意,看来老天爷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七皇子又拉出了一支箭,对准靶心,身姿挺拔地站着,像一棵小杨松。
他细细地感受着风向,劲风吹起了他的头发,发丝纠缠着暗红色的发带,在空中肆意地飘动着。
七皇子瞄准了方向,正要松手。
“啊!”是谢绵绵的声音。
他心中狠狠一跳,连握着弦的手是什么时候松开的都不知道,他着急地往小孩的方向看去,担心她会出现意外。
他猛地转过头,却发现小孩开心地在原地拍手。
时间往回倒流,七皇子在射第二箭的时候,谢绵绵眼睛发亮地望着他,一下都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
她只觉得七皇子拉弓的模样很专注,很好看,眼神不自觉就黏上去了。
七皇子真厉害呀,他的眼睛像金雕一样犀利,咻的一下,就中靶了。
小孩心里很是向往,很想成为像他一样意气风发的人。
于是,谢绵绵拿起六公主送给她的小弓,学着七皇子的模样,右手拿弓,左手吃力地把弓弦拉满。
浅褐色的眼瞳紧紧盯着靶心,想着七皇子的样子,握着弓弦的手利落地松开了。
咻!原本是会脱靶的箭羽,被强风吹向了二环!
“啊!”谢绵绵兴奋地蹦起来,原来自己真的可以,她真的会射箭,不是他们嘴里说的瞎猫!
谢绵绵开心地望向七皇子。
一冷一暖的两双眼眸隔着众人,遥遥相望。
七皇子看着谢绵绵误打误撞射出来的二环,再看着自己刚刚脱靶的箭羽,无奈地笑了。
六公主望着他被风吹到地上的箭,叉着腰兴冲冲地就过来耀武扬威,“哼,是本宫赢了。”
“哦?是吗?”七皇子淡淡地指着谢绵绵的箭靶。
六公主一噎,那可是二环!她至今从未射中过。
“那便算谢绵绵赢好了。”就让给小孩吧,她可一点都不酸。
七皇子从李公公手里接过小弓,迎着谢绵绵不明所以的眼神,把它递给小孩。
“你赢了,这是奖励。”
谢绵绵被惊喜砸昏了头,这这这,是七皇子送给她的奖励,七皇子亲手送的,奖励!
小孩觉得自己很幸福,像是连续吃了一整盘糖荔枝一样,脑子昏昏的,心里甜滋滋的。
被崇拜的人肯定了!
谢绵绵忙想跪地行礼感谢,却被一旁的李公公手疾眼快地拉住了。
七皇子:不至于。
被拦住了的小孩也不闹,福了福身,低头伸出双手,郑重地从七皇子手里接过小弓。
这场临时的比试就这样结束了,最终的得胜者居然是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好了,大家都各自练箭吧。”师傅出来打圆场。
谢绵绵就这样得了两把新的弓箭,但她手里在用的是六公主送的那把。
七皇子的弓她正稀罕着呢,舍不得用。
此时小孩正在靶前专心致志地练箭。
六公主走过来,凑近谢绵绵,在小孩的耳边悄摸说:“你不是会驯兽吗?等到春猎那天,你把野兽都赶过来,然后本宫负责射箭,这样我们就能在春猎得头名了。”
说着,六公主朝小孩挤眉弄眼,但是许久都得不到谢绵绵的回复。
见小孩低着头不说话,她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弯下腰,把头往小孩的脸上探去。
只见谢绵绵眼眶湿红,豆大的泪珠不断地从肉嘟嘟的脸颊上滑落,小孩也不出声,只是静静地哭。
一滴两滴无数滴,慢慢地,眼泪滴在地上形成了小小的水坑。
六公主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给小孩擦脸。
“喂,你别哭啊,本宫也没有欺负你啊,怎么说几句就哭了?”她的声音难得有几分颤抖。
谢绵绵吸了吸微红的鼻子,哽咽着,声音满是难过,“六殿下,难道我们练箭,就是用来射杀野兽的吗?”
六公主不明所以,怔怔地点了点头。
“我们不要,好不好?”小孩用手抹了抹眼睛。
六公主没有说话,人人都想在春猎得头名,自古如此,她亦然。
“那绵绵再也不要练箭了!”说完,谢绵绵把手中的弓箭狠狠地扔在地上,哭着跑走了。
望着地上沾着泥土已经脏污了的弓箭,正是自己送给小孩的那一把。
六公主狠狠把头偏到一边。
她送的弓说不要就不要,谢绵绵以为自己是谁啊,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伴读,她也不要了!
六公主绷着脸,仰起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手背快速朝脸上抹了一下。
谢绵绵一路跑到了兽园,正是皇上专门为她驯服的野兽而设立的园子。
硕大的花园里,雪狼正闭着眼躺在草丛里晒太阳。
小孩默默地坐到在雪狼身边,小手轻轻地抚摸着它柔顺干净的毛发,看来黄伯伯派人把它照顾得很好,谢绵绵松了一口气。
雪狼缓缓睁开眼,冰蓝的眼眸温和地望着小孩。
小孩发现它的眼睛很疲惫地半睁着。
“你还好吗?怎么看上去好像很没有精神的样子?”
“我没事。”雪狼语气虚弱道,“它动了,你要摸一摸吗?”
谢绵绵的手慢慢摸向雪狼的肚子,细细地感受着。
“呀!它在踢我呢!”小孩的情绪终于没那么低落了。
谢绵绵被生命的震动感染,脸上出现了甜甜的笑容。
“小狼好调皮啊,它一直在踢我的手!”小孩哈哈大笑。
谢绵绵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它一直踢你,你的肚子会痛吗?”
雪狼摇摇头,慈祥地望着自己的肚子,“能感受到它的存在,我很开心。”
小孩靠近雪狼的肚子躺了下来,环着它的腰,把脸埋进了蓬松柔软的毛发里。
一人一兽,安静地呼吸着。
谢绵绵闻着太阳晒过毛发的温暖气味,把手放在雪狼的肚子上,跟着它呼吸的节奏一起一伏。
小孩呆呆地想,这就是母亲吗,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打滚,母亲会觉得很开心。
那她当初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母亲也会这么想吗,谢绵绵不知道。
生下她的代价是死亡,母亲也愿意吗?
雪狼望着如此安静的小孩,觉得有点不对劲,“绵绵今天闯祸了?”
谢家帐篷前,温舒晚低着头,捏着绣花针的手在荷包上落下最后一针,突然指腹一阵刺痛。
不小心扎到手了,她心头不由得猛的一跳,一边吮吸着流血的手指,一边抬头往谢绵绵的方向望去。
却发现目之所及的草丛没有小孩的身影,温舒晚慌乱地站起身。
很快,原本在各处狩猎的谢家人收到了小孩失踪的消息,赶了回来。
看到谢临渊出现的那一刻,温舒晚飞扑到丈夫的怀里,杏仁眼里蓄着了泪水,眸中满是慌乱和自责,哽咽着。
“谢绵绵不见了,我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她,都怪我。”她握着帕子的手不停地颤抖,“怪我没有看好她。”
谢临渊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惊慌失措的妻子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谢怀瑾握着手里的弓箭,在小孩消失前的地方查看着,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他半蹲下来,用弓拨开了草堆。
“有人在草里撒了香料。”他拾起一点剩余的残渣,细细嗅着,“是兽香草,动物很喜欢的草料。”
谢怀瑾皱着眉,跟着地上的痕迹一路追查过去,“有人用兽香草把小妹引去了内围,我马上过去。”
说罢,少年跳上马,往林中深处狂奔。
内围!想到里面的凶险,温舒晚悲伤得呼吸困难,脑袋昏涨,差点要晕倒了。
谢临渊把妻子横抱到帐篷里的塌上,只来得及留下一句,“别怕,等我回来。”而后也匆匆上马追去了。
谢明仪连忙安慰道:“是有人铁了心要害小妹,不关嫂嫂的事,小妹一定会平安无事回来的。”
她紧紧捏着手帕,安慰着温舒晚,也安慰自己。
谢明仪抬头看天,双手合十祈祷起来,老天爷若能保佑小妹平安归来,信女愿终身不嫁,她心中暗暗发誓。
“轰隆隆。”刚刚还明媚的天,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了一阵乌云,发出闷闷的雷声。
谢绵绵对此毫无所觉,她跟着一串脚印越走越深,到了这片树林的尽头,脚印却戛然而止了。
小孩挠挠头,继续往前走。
额前一片明亮,丝丝缕缕阳光透过乌云落在地上,这是一片极大的空地。
谢绵绵望着面前的空地,惊讶地张大了嘴。
只见空地上,被人挖了一个很深的大坑,而深坑的中央,埋着一艘巨大的船!
船的上半部分裸露在空中,船身腐败,破烂不堪,下半部分还深埋在泥土里。
坑下还不停地传来泥土被铲动的声音,以及一阵对话声。
“俺挖不动咧,哥,这就行了吧,可以进去找宝贝了嘿嘿。”
“蠢蛋,以前运送的好东西都在底仓呢,还得往下挖,不然绝对进不去!”
接着就是吭哧吭哧的挖土声。
谢绵绵捂住自己的嘴巴,矮下身轻轻地走着,躲在一颗大树后面,露出一双眼睛悄悄注意着坑下的情况。
呀,这应该是坏女人说的躲在山里贼人!只是,他们怎么会在地里挖坑呀,还,挖出了一艘船。
作为漕运总督的幺女,谢绵绵以前只见过画在书画上的船只,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船的实体,还是一艘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被搁浅在山上的大船!
小孩觉得好奇极了,不管是对这艘神秘的大船,还是对坑下的贼人。
他们在寻宝藏吗!
谢绵绵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趴在深坑的边上好好观察一番。
走到半路,“嘎吱~”小孩踩到了地上的枯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她低头一看,地上满满当当铺满了枯枝败叶。
“有人过来了!”坑中发出狠厉的声音。
“咋会咧,是小动物走过的吧。”
那人没应答,但是底下传来轻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爬上来。
谢绵绵像是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她慢慢往后退。
“唔!”忽然有人站在小孩身后,一只手用力地捂住她的嘴。
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吃力地把谢绵绵半抬起来,快速往后跑,来人在谢绵绵耳边说了一句话,“是我,别怕。”
谢绵绵惊喜地瞪大眼睛。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小孩被稳稳地放在地上。
害怕声音会被贼人听到,谢绵绵轻声说:“七殿下怎么来了?”
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七皇子急促地呼吸着,胸膛剧烈起伏,眼睛紧紧盯着小孩,“听说你不见了,本宫来看看。”
“啊?”谢绵绵有些无措起来,语气慌张,“遭了,遭了,我不是故意不见的!回去被二姐打屁股怎么办!”小孩害怕极了。
“笨死了,本宫带你回去。”
“可是有贼人在那坑里。”谢绵绵有些担忧。
“此事与你无关,我们快走。”七皇子拉着小孩的手就要走,那些人不是良善之辈,被抓到他们就死定了。
谢绵绵不想走,有些挣扎。
“吼!”不远处传来低吼声,是野狼回来了,刚刚谢绵绵没吃饱,它返回去摘野果,谁知一回来就看见有人要害它的幼崽。
七皇子动作极快地把谢绵绵护在身后,一只手悄悄拔出剑,有他在,这只狼休想伤害她。
一人一狼僵持对峙着。
谢绵绵从身后探出头,“你回来啦。”
不顾七皇子的阻拦,小孩走向野狼,“没事的,它是好狼。”
谢绵绵从野狼嘴里接过一片大叶子,打开一看,里面拥拥挤挤都是新鲜美味的野果。
小孩开心地捧给七皇子看,“是非常非常好吃的野果!七殿下尝尝吧。”
这果子是野狼摘的,肯定没有洗过,但是望着谢绵绵闪亮期待的大眼睛,七皇子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拿起一颗野果,眼睛一闭,毅然放进了嘴里。
野狼:啧,它辛辛苦苦摘的果子,幼崽还没吃呢,他倒嫌弃上,那就别吃,还给它!
七皇子嚼着嚼着,眉头舒展开来,“不错,你吃吧。”
旁边那只狼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反瞪回去,看在绵绵的面子上他才吃的,当他稀罕它的果子吗?
谢绵绵一边美滋滋地吃着野果,一边问:“那两个贼人在干嘛呀?”
七皇子沉思了片刻,说:“他们应该是在盗墓。”
林若雪向皇帝行了一礼,说:“隆恩浩荡,如今皇上的龙气越来越强,竟惹得千年沉船主动现身。”
谢家人: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禀皇上,臣女夜观天象,今日后的春猎期间,无雨,日日都是好光景,连上天都在为皇上庆典啊!”
皇帝听了只觉得浑身舒畅,仰头喝了一杯果酒。
林若雪继续说:“皇上,半柱香后,为感圣恩,上天为皇上准备了一个表演。”
席间一片交头接耳,纷纷仰头往天上看去,只有一轮明月。
“她竟说老天给圣上表演一个?”
“真的假的,林若雪可真敢说。”
皇上好奇地抬起头,望着明月,“哦?那朕拭目以待。”
很快,宴席所在的空地渐渐刮起阵阵阴风,落叶被吹到了桌子上。
谢绵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莫名的冷,不禁双手交叉环抱自己,搓了搓胳膊。
温舒晚见状,把小孩抱在膝上,紧紧搂着她,给小孩挡风。
慢慢地,天上飘来一阵云。
林若雪自信地抬起手,“诸位请看。”
原本皎洁的月亮,不知何时缺了一个角,不似平时的阴晴月缺,而是像,被什么咬了一口!
众人呆呆望着天上的光景,一片哑然。
只觉得风越刮越大,月亮被越吃越小。
倏尔,天,暗了。
眼前一片漆黑,唯有中央的火堆飞舞着。
谢绵绵哇的一声躲在温舒晚的怀里,有些害怕。
这时一个结实的臂膀揽了过来,温舒晚吓得一抖擞。
沉稳可靠的声音响起,“别怕,是我。”
谢临渊低头靠近妻子的耳边,轻声说:“古书上曾有记载,只是一种天象,叫天狗食月,很快便能恢复,莫怕。”
温舒晚点点头,但还是紧紧抱着小孩缩在夫君怀里,才能有安全的感觉。
这时,月亮又一点一点地出现了。
席间紧张静默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当明亮洁白的月光撒在众人身上,他们才如释重负。
“老天显灵了!”
“林若雪真乃神女也!她可以和上天沟通啊!”
听着大家对她的夸奖,林若雪嘴角勾起得意的笑,自己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能预测到今夜的天象,没想到小小的天狗食月就能唬住他们。
与其指望父亲,指望那个废物三皇子,不如她自己来,她要往上爬!
林若雪扑通对着高位双膝跪地,大声喊道:“圣上乃真龙天子,万福金安!”
席上众人也纷纷跪地,跟着大喊。
相信不久后,这里的盛况就会传遍大周每个角落,百姓也会更加拥护这位皇帝。
皇上久久才回过神来,对林若雪肯定道:“不错,重赏!”
林若雪镇定地领了赏赐,回到座位中,瞪了瞪三皇子,看什么看,废物,连一个小小的贼都抓不到,还得看她来赢得圣心。
接着,她又隐晦地望向那人,只看到他紧紧拥抱着怀里的人。
林若雪恨得差点咬碎了牙,感觉连刚刚到手的赏赐都不香了。
直到夜宴尾声,众人才一片恍惚地散去。
林家帐篷内。
林父捏着茶杯,“皇上竟让谢怀瑾去查那盗墓贼,这次要不要……”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林若雪拨弄着皇上赏赐的珠宝,“怕是谢家气运又会把他保下来,但是经过今夜这事,我得到了圣心,林家气运上升,这次说不定会成功。”
“为父懂了,上次的炸药还有,这次伪装成山贼埋下的炸药,不难。”
这次不会下雨,旁边也没有水源,这次绝对不会再出现什么被水浇湿炸药,这等荒唐事了。
两父女快意地笑了。
谢家长子的帐篷内隐隐透着光亮。
洗漱过后,谢临渊把外袍脱下,挂在木架上,却发现妻子还没睡,低着头坐在榻边。
昏黄的烛光让谢临渊一阵恍惚,他想起了一年前洞房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坐在榻上等自己回来。
“怎么还没睡。”谢临渊跨着修长的腿停到妻子跟前。
“我……”温舒晚停顿了一下,还是选择继续说,她把今日事情的原委都告诉夫君。
说完,温舒晚低垂着头,像是谢临渊平日审判的犯人,静静地等待着判刑结果。
可面前的人,是自己的爱妻啊。
谢临渊伸手握住温舒晚纤细的后脖,逼着她抬头看向自己,拇指不自觉的摩挲着妻子的脸颊。
“大家都没有怪你,我亦然。”
温舒晚听到这话,鼻子发酸,眼眶微红。
想到了谢绵绵的鼓励,温舒晚从怀里拿出那个荷包,怯怯道:“这个送给夫君。”
谢临渊愉悦地接过来,一看,原来绣的不是鸳鸯啊,男人有些失望。
发现谢临渊好似不是很喜欢,温舒晚心头跳了跳,有些失落,“夫君不喜吗?”
“喜欢。”男人快速说道。
只要是妻子送的他都喜欢,只是怎么跟她说,自己一个大男人,想要妻子给他绣鸳鸯戏水呢。
谢临渊叹了一口气,手下跟他炫耀的,他也想有。
温舒晚忐忑地躺好,既是喜欢为何要叹气,若是不喜为何又把荷包贴身放着?
她搞不懂,感受到身后的男人紧紧环抱着她,温舒晚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孩童时期的小房间,很舒服,很安全,她渐渐地沉睡过去了。
有人一夜好眠,有人挖了一夜的坑。
翌日,春光明媚,阳光正好,果然如林若雪所说,无雨,是打猎的好天气。
众人磨拳擦掌,望着内围,准备今天猎个大的。
谢怀瑾正整理着马匹,他昨夜搜查了一番,发现了山中有一个密道,看起来是被贼人打通的。
派去的人回来说,那条密道的尽头,正是旁边小镇外的一个偏僻的山头。
他现在正要带一队人马过去,剿匪。
谢绵绵打着哈欠走过来,昨夜在榻上跟二姐说她的风光伟绩,由于太过亢奋,以至于没睡好。
一旁的烈焰打了个鼻息,强大的气流把小孩吹醒了。
只听见烈焰在哀鸣,“绵绵,东山谷埋有炸药。”
谢绵绵这下是彻底醒了,她拍了拍它的脸,安慰道:“绵绵知道了,包在我身上。”
知道三哥可能不会带上自己,谢绵绵给谢家人留下一封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我和三哥在一起。
然后小孩就偷偷摸摸爬上了一辆马车,上面是一些锅碗,还有干粮,应该是炊事车。
很快,队伍便出发了,谢绵绵躺在车厢内,一晃一晃的,好像在摇篮里呀。
没睡饱的小孩闭上了眼睛,陷入沉睡,这时马车碾过一块石头,车厢一阵剧烈摇晃。
谢绵绵竟掉下马车了!
谢绵绵生气了,“小鸟知道是谁做的吗?”到底是谁竟然要对好吃的糕点下手!太坏了。
圆滚滚的小胖鸟停在桌子上,朱红色的鸟喙一下一下啄着羽毛。
“是想要绵绵簪子的那个小孩。”小胖鸟抖了抖翅膀,绸缎般的蓝色羽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也是她把绵绵的砚台推翻了,叽叽。”
啊,那很坏了,那小孩要抢她的簪子,弄脏六公主的衣服,给好吃的糕点下药。
她皱着脸,掰着手指细数那人的罪证,谢绵绵得出结论——是个很能浪费的坏小孩!
谢绵绵决定给她一个教训,小手合十,稚嫩的声音小声道,“小胖鸟呀啄羽忙,帮帮绵绵训坏人,把坏小孩头上的发簪叼走!”
小鸟似乎有些不满谢绵绵说它胖,张开翅膀扑腾了几下,扇了谢绵绵一脸风,然后飞向躲在人群后的林乐苒。
林乐苒觉得头皮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勾住了她的头发,“啊,好痛!”
她伸手一挥,抬头看去,发现是一只蓝色的小鸟。见小鸟还往她头上扑,林乐苒捂着头,尖叫着蒙头往人群里跑。
周围的世家小孩被她的嗓音吓得躲开了,宫人也带着皇子公主远离这个古怪的事故。
一时间,林乐苒周围空出了一片地方。
小胖鸟好几次扑向她头上的簪子,但都没有成功叼走,反而是尖利的爪子把整齐的双螺髻勾出来好几股发丝,翅膀煽动的强风将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像一颗蓬松的蒲公英。
“啊!来人!快救救我!”她东躲西藏,不小心跌倒在地。
小胖鸟也终于成功把簪子一叼,飞走了。
“死鸟快还回来,这是我的簪子!”这是她从表姐那“拿”的簪子,要还回去的。
她又开始追着小胖鸟跑,边跑边骂,全然不顾自己现在披头散发的,直至听到周围的孩子在窃窃私语,她才反应过来。
她竟然在皇宫的御花园里,当着众皇亲国戚,世家子弟面前,披头散发地叫骂!
林乐苒觉得天都塌了,在场多是同龄人,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他们会在一个圈子里玩,而这将会成为她的黑历史,可能直到她成婚生子,还会被人拿出来调侃。
一个黑着脸的嬷嬷朝她走来,语气很严肃,“林小姐,你这也太失礼了,请跟老奴来。”林乐苒捂着脸被逮走了。
看到坏小孩走了,谢绵绵松了一口气,糕点也不吃了,就往无人在意的假山角落躲着。
谢绵绵正低头数蚂蚁,一双镶玉锦靴忽然停在她身前,小孩仰头看去。
是一个穿着华贵锦袍的年轻男子,年纪比谢怀瑾大一些,眉眼大气好看,五官跟六公主相似。
来人把食指抵在唇上,轻声说:“嘘,本宫是三皇子,别让人知道我在这里。”
谢绵绵点点头。
三皇子轻笑,“你是谢绵绵吗?”
“对的。”小孩老实巴交说道。
三皇子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绵绵乖,把这封信交给你二姐。”
谢绵绵有些警惕,歪了歪脑袋,他是三皇子,还认识二姐,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好嘞,绵绵当信鸽了。”小孩捂嘴笑。
假山外传来一阵男童的声音,“我看到她往这里来了!怎么不见人?”
三皇子把信塞进谢绵绵的衣服里,严严实实地藏好,急声说:“要亲手交给她。”便匆匆离开了,生怕被别人看见。
“你怎么在这里?”
林岳季跑过来,拉着谢绵绵的手就要往外跑,“快点,六公主在找你呢!”
谢绵绵本来想挣扎的手停了下来,六……六公主找她,还是来打她屁股了吗嘤嘤嘤。
林岳季把谢绵绵拉到一条小路,“你往这条小路一直走就到了,六公主在那里等你。”
谢绵绵看着无人的小路一阵踌躇。
“你还不快去,晚了六公主就更生气了!”林岳季催促道,把小孩往小路方向推了一把。
谢绵绵害怕生气发飙的六公主,更害怕她会怪罪谢家。
小孩勇敢起来,一股脑往前走,一人做事一人当,打了她,就不能打她的哥哥姐姐了。
林岳季看着谢绵绵背影,童稚的脸阴森地笑了,林若雪姑姑跟他说,谢林两家相生相克,他和谢绵绵只能活一个!
他可不是那个废物林月苒,只会小打小闹,林岳季打听过了,小路尽头的冷宫关着一个疯掉的前朝妃子。
进到院子里的人都会被她用菜刀疯狂乱砍,不知道谢绵绵这样的小身板,能经住几刀呢。
谢绵绵走过了一段两边是宫墙的窄窄小道,跨过一道宫门,前面的路变宽了,也更……荒凉。
谢绵绵仰着头,只觉得两边的朱红宫墙比天还要高。
高大肃穆,阴深,阳光照不进来,周围变得很安静,和刚刚热闹明亮的御花园截然相反,只有抬头望着那一线蓝天,谢绵绵才确信这还是人间。
不知跨过了几道宫门,转过了几道弯,谢绵绵来到一处宫院前。
院门前的青石地砖破破烂烂,还开着一种花,无枝无叶,突兀地从青砖缝隙之间长出来,血色的花瓣灿烂地绽开着。
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谢绵绵怕六公主等得不耐烦,小手就要去推门。
一只烟蓝色的小鸟停在不远处的地上,歪着脑袋,冷不丁地出声,“绵绵,你在这里干什么?”
谢绵绵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是刚刚那只小胖鸟。
“我在找六公主呀。”
“可这里是冷宫,六公主不住在这儿。”小胖鸟在青砖上蹦蹦跳跳。
冷宫……!
“里面是非常非常可怕的地方!我有一次差点死在里面了叽叽叽。”小胖鸟很害怕。
谢绵绵颤抖着说:“小胖鸟,可以带我回去御花园吗?”小孩的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带你走,绵绵,还有那个簪子吗,布灵布灵的,我很喜欢!”想到喜欢的事物,小胖鸟立马转换了心情,欢快地原地蹦跳着。
“有的,小鸟乖,等我回去了给你拿好不好。”谢绵绵蹑手蹑脚离开了那处院子。
“叽叽叽,往左边走,我在歪脖子树那里等你。”小胖鸟扑腾翅膀飞走了,赶着去歪脖子树那里抓虫吃。
谢绵绵闻言赶紧往左边跑,没跑几步,“咔嚓”一声,她踩到了一截枯枝,院门后安静了下来,接着响起一阵脚步声。
一朵乌云飘来遮挡了太阳,窗缝里那点阳光消散了,兵器房里光线不明,七皇子的脸隐没在昏暗中。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能号令动物这么大的一件事,你就这么轻易告诉本宫?”谢绵绵就这么信任他?
谢绵绵歪了歪头,很自然地说道:“我和七殿下是好朋友哇。”
七皇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凉飕飕地说:“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六公主,你也会让她知道?”
谢绵绵勤快地点点头,这有什么可隐瞒的。
七皇子脸都黑了,抓住谢绵绵的手指紧了紧,咬牙切齿,“除了谢家人和本宫,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你这个秘密。”
他像是泄愤似的,用手捏住了谢绵绵脸上的奶膘,“懂吗?”
谢绵绵吃痛地点点头,她又不是大嘴巴会到处说。
七皇子冷哼一声,翻出窗户,站在外面对谢绵绵伸出手,“还不快走。”
谢绵绵嘿嘿一笑,在某人的帮助下,小身板利落地钻出去。
在踏出院子的前一刻,七皇子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喃喃低语,“我会负责的。”
可惜这句话被风吹走了,蹦蹦跳跳走在前面的谢绵绵并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了她也不懂,不懂说这话的那人内心有多郑重。
“哎哟,我的小主子!”李公公挎着拂尘屁颠颠地跑来,“七殿下安,以后去哪劳烦让奴才跟着吧。”
李公公挤眉弄眼地低声对谢绵绵说话,“谢小姐,六公主找你找到都要发飙了。”
七皇子不悦地皱起眉,啧,谢绵绵是六公主的狗吗,呼来唤去的。
六公主表示:她是你伴读还是我伴读呢,我请问。
“我们这就回去。”谢绵绵抱歉地对李公公笑了笑,低调得无人察觉到这是一个刚刚闷声做大事的小孩。
这时,不远处乌泱泱走过来一群人。
一个在院中看守的金吾卫王甲闻声走出来,看到谢绵绵他们仨人还一脸纳闷,这仨是啥时候来的。
管不了这么多,王甲对院外的人说:“何人来此喧哗?”
“哼,吾乃金吾卫中郎将赵丙,你可看清楚了。”说着,赵丙举起了手中的令牌,继续说,“有匿名信称你们院中有人和北戎勾结,本将来搜查一番。”
早上的事败露了,林家父女害怕夜长梦多,所以催促赵丙赶紧动手。
一旁的谢绵绵听到赵丙二字,惊讶地瞪大眼睛,是七皇子所说的林尚书暗中的左膀赵丙。
“胡说,我们是负责看护北戎在京的守卫,怎会做此勾当?”王甲非常激动,差点爆粗。
眼见两边就要动手了,李公公赶紧半拥着两个小孩,想要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谢绵绵小小的肩膀左右扭动,摆脱了李公公半揽着她的手臂,她不走,这里需要她来守护!
李公公都快碎掉了,欲哭无泪,我的祖宗啊,刀剑无眼,这些人膀大腰圆,像你这样的小孩,他们一拳一个,就算是我,两拳就无了。
李公公无助地看向七皇子,“七殿下,你说句话呀?”
七皇子动了,他把谢绵绵拉到不会被战火波及到的地方,然后抱起双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李公公:!?
人老了,是真的很容易破碎的。
无法,李公公只好站在两个小孩前面,觉得多少能挡住些,但是纤细的身躯挡不住下面的小孩,他们秃噜出来,一览无遗。
对林尚书信心满满的赵丙趾高气昂,“你说了不算,本将奉命办事,赶紧让开!”
“哦?奉的是谁的命令?”谢怀瑾快步跨进来,冷声道。
他刚从萧将军那里回来,没有听到丝毫风声,一回来就发现有人竟奉命搜他护卫队的院子,这般狐假虎威,当他是死人吗?
“本将也不想为难你,只要搜查一番,没有问题,我们就走。”赵丙的态度突然软下来,“还是说,谢大护卫长不敢?”
谢怀瑾可不吃他这一套激将法,这帮人来势汹汹,想到早上的炸药,恐怕这伙人还真能搜出“东西”来。
他沉着脸,快速想着对策,谢绵绵忽然从旁边跑过来,扯了扯谢怀瑾的衣袖,示意他低头听她说话。
谢怀瑾不明所以,可在这要紧关头,还是选择蹲下身子听小妹说话,他知道,谢绵绵不是会在关键时候捣乱的孩子。
谢绵绵两只手拢在谢怀瑾耳旁,围得严严实实,生怕声音漏出去,随后对谢怀瑾说了几句话。
谢怀瑾眼神先是一凌,恶狠狠地瞪着赵丙,听到最后,神情却放松起来。
短短几句话,却像是让谢怀瑾经历了大起大落一般,生出了一身冷汗。
旁人听了或许会觉得惊世骇俗,小孩乱说话的吧,让猫把栽赃他们的北戎箭矢叼走了?做梦都不敢这么异想天开。
可谢怀瑾偏偏相信了,且深信不疑,他家小妹一直都是他的小福星,他信她。
谢怀瑾起身把谢绵绵护在身后,“进去搜查可以,若是找不到东西怎么办?”
赵丙嗤笑一声,半个时辰前林尚书的人已经确认过了,东西还在里面,他还派人在院子外面看着,连一只苍蝇飞出来他们都知道,直到他来之前,并无异样。
可赵丙下意识忽略了那两个无端出现在这里的小孩,或许看到了,可,两个小屁孩能干啥呢,他想。
赵丙大笑一声,语气满是自信,“如果找不到,本将就把头削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谢怀瑾看着他那嘴脸,扯了扯嘴角,“那也不必如此血腥,还有小孩在场呢,若找不到东西,你就当着众人的面大喊三声,赵丙是阴险狡诈无耻至极的赖皮走狗。”
“哼,轻狂小儿。”他是胜券在握,可对面的谢怀瑾凭什么这么张狂,竟借机辱骂他。
赵丙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在心里想了十几种酷刑,到时候一一回报到这小子身上。
谢怀瑾轻笑一声,作了一个手势,“请。”
端着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真是让丑陋的赵丙作呕。
赵丙带着一群人气势匆匆地往里走。
“谢队长,若是真的搜出了东西,可如何是好啊?”王甲有点绝望了。
谢怀瑾抚了抚谢绵绵的头,语气漫不经心,“没事。”
吓得一边的李公公赶紧让人去禀告六公主,别找谢绵绵了,她待会可能要去蹲大牢了。
“民间一直有传闻,青龙山底下埋着千年前青幽王的古墓,里面无数金银财宝,所以一直有人偷偷上山想盗墓。”
七皇子回想起几年前的情况,说:“但自从父皇派人严守青龙山,就很少有人再摸上来了,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春猎期上山来。”
而且,还真给他们挖到了东西。
谢绵绵又往嘴里塞了一颗野果,“那我们就更不能走了,万一他们拿着宝藏跑了抓不到,怎么办?”
七皇子一想,也是,贼人既然能悄无声息地进来,说明他们可能有进山的密道,如果他们跑了,确实难抓。
“我们先回去。”他觉得还是自身的安危重要。
“我们去抓贼吧。”小孩的眼神坚定,“不能让他们逃跑,也不能让三皇子抓到他们立功。”
接着她把之前偷听到的,三皇子和林若雪的对话告诉了七皇子。
谢绵绵想了一个办法,“我们让野狼把贼人吓出来,然后躲在背后把他们的脑袋敲晕!”
七皇子: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哎。
他低头思索了许久,说:“我们可以设下一个陷阱,把他们引过去,然后绑起来。”
小孩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忙说这个主意可太棒了。
说干就干,谢绵绵让野狼去把贼人留在边上的一捆绳子,偷偷叼了过来。
七皇子拿着绳子左绕右绕,在地上做了一个套圈,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师傅教的抓鸡的陷阱应该是这样子,没错。
他拍了拍手,站起身,把引绳绕过一根粗壮的树枝,垂到树后,再拾起落叶掩盖在绳子上面,直到看不见一丝端倪。
这么一个大型抓鸡,不是,大型套人的陷阱就做好了。
七皇子牵着谢绵绵躲在身后演练着。
“等他们走到那个绳圈里,我们一拉,他们就会被吊在树上。”
“好!”小孩点点头,“陷阱里是不是要有诱饵呀。”
谢绵绵脑子一灵光,抓起一把野果就放在绳圈旁,“等他们饿了,发现野果,就会过来吃哒。”
七皇子:不是,谁会这么傻啊!
七皇子觉得这样行不通,忽然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过来了,他赶紧把小孩拉到大树后面藏好。
他心里在想,还没正式行动,野狼就把人引过来了?
“真是的,不让俺在坑里尿尿,那俺走到野林子里总行了吧。”
说着,来人走到一棵树前,正把手放在腰带上。
七皇子赶紧捂住谢绵绵的眼睛。
“嗯?刚刚俺把果子掉在地上了?”
那人停下了解裤腰带的手,挠挠头,看着地上鲜红诱人的野果。
想起在口中爆汁的香甜,他狠狠吞了一口唾沫,“俺可不能浪费咧。”
那人开始往陷阱旁的野果走来。
两个小孩紧张地盯着那人的脚步。
一步两步,眼见下一秒那人就要踩在陷阱里了,七皇子朝谢绵绵点点头,两个小孩用力一拉。
“啊!”先是一声惨叫。
“嗯?”然后是一声闷哼。
短短一息,两个小孩就要脱力拉不住了,这时一股强劲的力量从引绳末端传来,他们往后看去,发现竟是野狼。
“你怎么会在这里?”七皇子有些惊讶。
野狼:它一直在啊,只是他们没往身后看。
借助野狼的力量,他们把剩下的引绳一圈一圈往树上绑好。
接着谢绵绵兴奋地往树上一看,发出“啊?”的一声。
七皇子打完绳结,也往那一看,瞳孔骤缩,怎么会是,三哥?!
只见那笨贼躺在地上,而吊在树上,脑袋充血涨红的,却是三皇子。
原来是谢绵绵失踪的消息在营地里传开了,许多人上山寻找小孩,三皇子不甘心只是陪在皇帝身边。
这么多人上山,恐怕早已打草惊蛇了,他担心贼人不会下来行刺,也害怕在这个过程中有其他人发现贼人。
于是三皇子自己上山了,打算亲手抓住贼人向皇帝邀功。
他带人一来到这个地方,就看到了这个形迹可疑的人,于是一股脑冲上去,一脚把那人踹倒在地。
只是,自己是怎么会被吊起来的?三皇子晕头转向地想。
“快来人啊!咳咳!”他大声喊着。
不远处的侍卫赶紧跑上来。
发现不对劲,谢绵绵拉着七皇子,招呼野狼,赶紧就跑了。
俩小孩都知道,三皇子不是表面上看起那么温和,他就是一个伪君子,记仇得很,还是跑为上策吧。
听到树后传来脚步跑远的声音,三皇子还被吊着呢,他指着那个方向,狠狠道:“给本宫去追!敢吊本宫,他死定了!咳咳咳!”
“是!”两人去解引绳,剩下的人都追去了。
“呼呼~”谢绵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七皇子想说算了,别跑了,他去跟三哥说是他一个人干的,大不了之后躲着点三哥就好了。
可是下一秒,野狼咬起谢绵绵的后衣领,往它身上一甩,小孩就稳稳当当坐在了野狼背上。
见谢绵绵抱住自己的脖子,野狼歘歘歘的跑得飞快,一下就快跑没影了。
七皇子先是心里一松,接着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跟在野狼身后跑起来了。
三皇子好不容易被放下来了,他黑着脸,走到那贼人跟前,见他还昏迷在地上,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叫你们暗算我,该死的。”
三皇子向两个手下招招手,示意把人带走。
两个侍卫刚弯下腰,“噗~”一阵白粉毫无防备地撒向他们。
“啊!”火辣辣的白粉进入了眼睛,他们吃痛地双手捂脸,跪在地上。
原来是那贼人装昏迷,趁人不备,一把石灰粉就撒过去了。
三皇子见状,扭了扭脖子跟手腕,阴狠地朝贼人走去,废物,还得本宫亲自出手。
还没走近两步呢,又一阵生石灰撒过来,“你给俺去死吧!”
三皇子早有防备,赶紧用衣袖一挡,感觉差不多了,刚放下手。
“碰!”一个铁拳就砸过来了。
三皇子顿时眼冒金星,鼻血哗啦啦就喷下来了,他伸手往鼻下抹了一把,就晕过去了。
笨贼啊啊啊的就跑走了,“有人过来抓俺们啦,快跑吧哥!”
另一边,那波侍卫追过去,却来到一处急坡,他们探头往下看,只见滚滚落石。
一人说:“回吧,他们摔下去,不死也残废了。”
却被一个香香软软的幼崽紧紧抱住了。
野狼闪着幽幽绿光的狠厉兽眸,往身后望去。
谢绵绵柔声说:“不要去,他们会杀死你的。”
野狼拖着小孩往前走了几步,它可不是吃素的,今天就要拼一个你死我活。
远处射箭的侍卫说:“禀三殿下,那狼背后似乎有个小孩。”
三皇子不耐地摆摆手,淡淡道:“杀。”野狼怎么会和小孩呆在一块,难道是它养的狼小孩,罢了,不重要。
等等,小孩!难道是谢家的幺女?
三皇子刚想阻止,但是那侍卫的箭已经射出去了。
电光火石间,他想,若是死了,也罢。
那箭很快,眼见就要射中野狼了,可它还在和谢绵绵纠缠着,似乎没有注意到一支箭朝它射来。
七皇子见状,一个健步飞扑上去,挡住了小孩。
“咻!”另一只箭从侧方射来,速度极快,把飞向野狼的箭射穿了,啪嗒掉在地上。
“呼~”一时间,三方人马都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谢怀瑾策马朝谢绵绵狂奔而来,看到小孩没事,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他翻身下马,朝七皇子点了点头,单手抱起谢绵绵,检查着小孩的状况。
“三哥找到我啦,我没事哈哈哈。”
看见小孩精神状态不错,看起来还玩得挺开心的,谢怀瑾一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身后又传来了一阵人马的声音。
谢临渊骑着马赶来,看见谢绵绵活蹦乱跳的,冰霜的眉眼渐渐消融了。
一旁的谢父也松了松一直攥紧缰绳的手,忽觉一片冰凉,原来是浑身出了冷汗。
在最后方,被侍卫重重保卫的皇帝端坐在马上,开口道:“找到了小孩就好,咦,小七你怎么也在这里?”
七皇子朝皇上拱拱手,“儿臣恰好路过。”
谢怀瑾抱着小孩走向三皇子,冷冷道:“三殿下,我没看错的话,刚刚射向我小妹的箭,是你的侍卫发出的。”
三皇子一愣,“竟有这回事?”
他看向那个侍卫,暗中给他递了一个眼色,“你说说,若真是你干的,本宫绝不饶你。”
那侍卫立马就双膝跪地,对着谢怀瑾他们就哐哐磕头,“谢公子饶命啊,小的眼挫,是要猎狼的,没有看到小姐在狼身后啊!”
三皇子气得直骂侍卫,然后对谢怀瑾说:“等回去后,本宫定会好好教训他,让他向谢家赔罪。”
谢怀瑾冷眼看着面前的主仆一唱一和。
他怀里的谢绵绵突然开口道:“三殿下,你们抓到那两个贼人了吗?”
皇帝身旁的萧将军一惊,“竟有贼人混上山来了?还请三殿下细细告之。”
三皇子顿时汗流浃背了,要他怎么说,说他们这么多人都没有把贼抓到,然后自己还被贼狠狠揍了一拳吗?
他对萧将军温声道:“本宫无意中发现了贼人的踪迹,眼下正在追寻着。”
谢绵绵听着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劲,三皇子这么说也没错,只是哪里怪怪的,小孩怎么也没想明白,急得抓耳挠腮。
她只能对萧将军说:“绵绵知道,他们是盗墓贼,还挖了一个大坑呢!”
“哦?”皇上只觉好笑,“那绵绵带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谢绵绵不认得路,她第一时间望向七皇子,七皇子摇摇头,表示他也忘了,只是它一定会知道,他指了指一旁的野狼。
谢绵绵摸了摸它的头,野狼爪子紧紧扣地。
“小狼乖,带我们到深坑那里去,好不好?”
野狼深深地望了小孩一眼,沉默地转身带路。
众人一路跟着野狼,来到了深坑,看到了那艘被半掩埋的巨船。
“神迹啊!”一个侍卫喃喃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青幽王的坟墓?”
一旁的人狠狠拍了他一下,“谁的坟墓会是一艘船啊?”
“那这巨船怎么搁浅在了,山上?”那人挠挠头,表示不解。
萧将军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下去查看,“禀皇上,根据古堪舆图的记载,千年前有一条大河流经此处,怕是那时这船意外沉河,几百年过去,地貌骤变,当时的河底竟成了如今的青龙山。”
“嗯。”皇上赞同地轻哼一声。
这时,派下去搜查的侍卫长回来禀告,“底下并没有贼人,但在船底发现了许多箱子。”
众侍卫两人一组,足足抬上来五个大箱子,箱子做功用料结实,千年过去,竟还没有散架。
萧将军走过去,一一打开,一道道金黄银白映入他的眼帘。
检查过没有机关毒物,他朝皇上拱拱手,“禀皇上,请过目。”
皇帝缓步走来,众人也跟在他身后,迫不及待往箱子里看。
箱里是各色华丽贵重的金银珠宝,璀璨夺目,看得众人眼底金黄,一时呆在原地。
三皇子很惊讶,接着是无尽的悔恨,不久前他就倒在旁边的林子里,竟然没有注意到此处的深坑,白白浪费了这个好机会啊。
他眼底满是贪婪和痛恨,若是之前能发现,他就都能偷偷藏起来了,到时候他就不再为钱财桎梏了,唉!
皇上龙颜大悦,“不错!”大手一挥,这些财宝全部充当国库了。
他拿过一颗圆润透亮的乳白色珠子,走到谢绵绵跟前,把珠子递给小孩,说:“今天绵绵表现很好,迷路也不哭闹,遇到贼人还能全身而退,这是伯伯给你的奖励,收下吧。”
小孩最喜欢就是收到礼物了,尤其是给自己的奖励,这可是小孩荣誉的象征。
谢绵绵双手接过珠子,对着皇上甜甜笑道:“多谢黄伯伯,绵绵好开心呀。”
一边的京城纨绔子弟谢怀瑾见了那珠子,眼睛都要瞪出来,他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颗夜明珠。
他伸出手指摸了一下珠子,手感温糯细腻,微微发着暖意,竟还是一块暖石。
谢怀瑾瞳孔震动,这是一颗难得一见的暖石夜明珠,在整个大周怕是千金难求。
有了这珠子,小妹冬日里再不用穿得圆滚滚的,也不用担心寒气入体,说不定小妹房里连灯都不用燃了。
这般想着,谢怀瑾不禁暗自好笑。
里面随手一颗珠子都这般金贵,那里面的宝物怕是不少啊。
宝箱前,皇上正和萧将军谈着话,期间两人还时不时看向谢怀瑾。
谈话完毕,萧将军走到谢怀瑾跟前,道:“呈皇上口谕,谢家三子谢怀瑾接旨。”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很是破败,里面并没有其它的家具,地上只铺了一层暗黄色的稻草。
最让谢绵绵感到惊讶的是,上面竟拥拥挤挤坐着八个姑娘,小孩来来回回数了几遍,是八个不错。
她们双手双脚都被麻绳紧紧捆着,动弹不得。
看到一个小孩忽然从旁边的地里钻出头来,姑娘们都大吃一惊,有几个人更是没忍住发出了惊呼声。
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守在外面的人用棍子狠狠敲了敲紧锁的门,“吵什么吵,都给老子安静点!”
姑娘们纷纷闭上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谢绵绵从洞里爬出来,小声地说:“不要怕,绵绵会救你们出去的。”
她们怔怔地望着突兀地出现在这里的小孩,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们最疲惫,最绝望的时候,竟从地下冒出来一个小孩,说要救自己。
是幻觉吗?有个姑娘心想。
谢绵绵走到最近的一个姑娘身后,想要解开捆住她双手的麻绳,可是太扎实了,小孩无从下手。
她朝冒出头的小鼹鼠招招手,做着嘴型:“快过来。”
在她们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一只鼹鼠蹦蹦跳跳地走来了。
它伸出锋利的爪子,来回三两下就把麻绳割断了。
看到那姑娘身后的桎梏一松,白芸瞪大双眸,竟然真的,要得救了。
见到有一个人成功松开绳子,其他的姑娘们都激动地围了过来。
小鼹鼠像一个无情的杀手,收割着绳结的性命,而谢绵绵就负责埋头把绳子绕开。
人一激动,就容易无意识发出些声音来。
听到里面的窸窸窣窣,外头的人骂骂咧咧地掏出钥匙,正要打开门。
姑娘们赶紧把双手放在背后,假装无事发生,然后团团围坐在一起,把身后的小孩藏得严严实实。
“还吵是吧,看来不给你们一些教训是不行了。”
那人正想抓过一个女人,狠狠教训一顿。
那个姑娘刚刚解开了绳子,若是被这土匪发现了,小孩就危险了。
“你们这群土匪简直无法无天,赶紧放了我们!”
一旁的白芸大声喊道,打算把土匪引到她这边来,毕竟自己还被捆得好好的,不怕露馅。
“好啊,就你爱搞事对吧。”那人狠狠踹了白芸几脚,感受到胸口的剧痛,白芸倒在了地上。
那土匪还嫌不够过瘾,抓起白芸就想扇她耳光。
谢绵绵好想冲出来阻止,但是被姑娘们紧紧摁住了,有人捂住她的嘴巴,有人抓住她的手腕。
她们把身后的小孩护得很好。
“够了。”门外一个声音不耐道,“打坏了脸还怎么卖钱?”
“哼!”那土匪把手中的女子狠狠扔在地上,“再吵,老子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狠厉的眼神在剩余的女人身上转了一圈,便离开了。
只剩白芸静静躺在原地,紧闭双眼,急促地呼吸着,几个女子围过来查看她的伤势。
经过这一遭,姑娘们是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她们提心吊胆,噤若寒蝉。
小鼹鼠一割开绳结,其他姑娘们就快速帮忙解绳索,手下的动作微微颤抖,却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很快,所有人都自由了。
她们跟着小鼹鼠和谢绵绵的步伐,一个接着一个从洞口下去。
白芸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负责殿后。
当她一只脚踏入洞口。
门外就传来那土匪的声音,“老子有人质,如果你们不把武器放下乖乖就擒,老子就把她们都杀光!”
一个不羁且磁性的声音响起,“是你们把武器放下,小爷还能放你们一条命。”
然后就是叮叮当当的,土匪拿钥匙开锁的声音。
惊得白芸赶紧猫下身。
“咻!”一只箭射中了土匪,把他钉在了门框上,接着就是官匪的厮杀声。
白芸不再听下去,跟着姑娘们的身影离开了。
小鼹鼠打的洞太小了,姑娘们过不去,只能走之前那笨贼挖的地道。
她们还是紧绷着,默不作声地赶路。
拐过一个弯,正与那贼正面相撞。
“俺个乖乖嘞,俺挖到仙女啦!”那贼惊喜地望着面前的女子们。
这笨贼和他哥正是挖出千年沉船的那两人,他们是新加入这个土匪寨的,平时只负责盗墓这种地下事务,并不知道这些女子是被他们当家的抓去了。
前面的姑娘们发出惊呼声,赶紧把谢绵绵往自己身后藏。
“别怕,俺不会伤害你们的,能和俺一起玩不?”笨贼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害羞。
“好哇,被我抓到了,是不是你挖了老子的家!”小鼹鼠气得吱吱叫。
谢绵绵小声说:“就是他唔……”
旁边的姑娘吓得赶紧捂住了小孩的嘴。
笨贼忽视了蹦蹦跳跳的小鼹鼠,嘿嘿嘿的要往她们爬来。
“吱!”锋利的爪子狠狠挠向了那贼。
“啊!”他发生惨叫声,双手捂脸,倒地不起。
“俺不中咧,俺的脸好痛!”
小鼹鼠跳到他的身上,继续揍他。
姑娘们一个接一个地从他身边走过,只是经过的时候,总会往他身上狠狠来上几拳。
不知挨了多少下,那贼浑身疼痛,哼哼唧唧。
最后的白芸更是使出致命一击,把笨贼敲晕了。
很快,她们来到了之前谢绵绵掉下来的那个坑洞。
姑娘们探出头来,陆陆续续走出了漆黑的地下通道。
外面春日融融,温暖的阳光久违地照在她们身上,姑娘们呼吸着新鲜自由的空气,不由得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她们,终于自由了。
“绵绵,真的谢谢你!”
姑娘们回过神来,围着小孩说着感激的话。
谢绵绵腼腆地笑着,“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三哥的事就是她的事,况且,她是不会对被抓的姐姐们视而不见的。
不知道是谁先亲了一下小孩嫩嫩的小脸蛋,其余的姑娘们都拥上来了。
谢绵绵被亲得迷迷糊糊的,好多,好多香香软软的亲亲啊。
一时间,小孩满眼都是笑靥如花的脸,颜色各异但都极为好看的微笑着的唇,以及各种好闻的熏香。
谢绵绵正晕头转向的时候,迷离的眼睛看到不远处坐在马上的人。
谢怀瑾单膝跪地,俯首听命。
“盗墓贼猖獗,现令谢家三子速速将其抓拿归案。”
谢怀瑾朝着皇上的方向重重行了一礼。
萧将军浅笑着把眼前的少年拉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这事得办好了,皇上对你很是看重啊。”
谢怀瑾朝萧将军拱拱手,“多谢将军举荐,定不辱命。”
萧将军满意地望着他,点点头,希望这个好苗子不要让自己失望。
谢怀瑾知道这个机会是萧将军为他争取而来的,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在皇上跟前挂上名字。
谢怀瑾攥紧拳头,他定要成为能为谢家挡住腥风血雨的人。
傍晚时分到了,林间渐渐昏暗起来,众人陆陆续续地返回营地了。
谢绵绵问大哥借了一条手帕,谢临渊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小孩要擤鼻涕呢,从袖子里拿出一条家中嬷嬷绣的帕子给她。
拿过帕子,谢绵绵走到野狼跟前,蹲下身来,拿出金创药给它那只受伤的腿上药。
野狼之前又是下河,又是疾跑,后腿的伤口看着还是狰狞,隐隐有些撕裂流血的痕迹。
谢绵绵疼惜地给野狼上药,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扎好。
她摸了摸野狼的后背,“好啦,这次不要再下水了噢,这些天躲远点知道吗?今天跟你玩好开心呀,但是绵绵要回去了。”
野狼不语,只是凝望着它的幼崽。
它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块。
谢绵绵后退几步,向野狼摆摆手,“你也快回去吧,回见!”
然后小孩跑向那个大人,他们一同上马,渐渐消失在了森林的尽头。
天越来越暗,野狼仍静默地站在原处,大抵像它这样的孤狼,不配拥有自己的幼崽吧。
它望了望绑在后腿的手帕,忍不住舔了舔,惹得满腔苦药味,半晌,野狼转过身,向深处走去。
营地处灯火通明,宫人们走来走去正在准备夜宴的吃食。
谢临渊牵着小孩停在帐篷前,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去跟她说说话吧。”
说罢,他站在门外,只让谢绵绵进去了。
帐篷内,温舒晚怔怔地坐在踏上,时不时眼尾会滑落一行泪,隐没在鬓旁。
眼角瞥见那只绣好的鹤鹿同春荷包,温舒晚苦笑了一下,就是因为绣这个荷包,她竟弄丢了绵绵,她是那么乖那么可爱的小孩子啊。
她摇摇头,自己真是不称职的大嫂,然后随手把荷包塞进枕头底下。
“大嫂~二姐~”因为跑着进来,谢绵绵的声音一跑一颤的,“绵绵回来啦嘻嘻。”
温舒晚惊喜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小孩,一时呆在了原处。
谢明仪狠狠抱住了小孩,语气满是劫后余生的惊喜,“你这孩子!”
她抬起手想要打小孩的屁股,但是停在了半空,最后还是抚摸着谢绵绵的后背,“回来就好……”
半晌,谢明仪放下小孩,把她推向温舒晚,说了跟大哥一样的话,“绵绵去跟大嫂说说话吧。”
对于小孩的失踪,他们并没有怪她,但大嫂很是自责,谢明仪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只希望小孩能解开她的心结吧。
谢明仪长长呼了一口气,离开了帐篷,缓步走到边上,双膝跪地,对着天上的明月叩首。
多谢老天爷保佑绵绵平安归来,信女信守承诺,甘愿受罚。
帐篷内,谢绵绵哒哒哒跑过去,抱住温舒晚,“大嫂不要难过,绵绵没事!”
温舒晚环抱着她,轻轻把头搁在小孩瘦小的肩膀上,声音有些哽咽,“是大嫂不好,把你弄丢了。”
谢绵绵大声喊道:“才不是,是绵绵自己弄丢自己的!”说着,她还有些骄傲地扬起头。
她离开温舒晚的怀抱,小手往怀里掏了掏,捞出来了一只小白兔,“啊,不对。”她把兔子放到一边。
又往袖子掏了掏,嘿嘿一笑,捏着拳头举到温舒晚跟前,悄悄地说:“大嫂猜猜绵绵的手里有什么?”
小小的手里抓得满满的,缝隙间能看到一丝红色,望着小孩期待的眼神,温舒晚摇摇头,“我不知道。”
“哒哒哒!是非常非常好吃的野果!”谢绵绵小声而又夸张地说道。
小孩好像害怕被帐篷外的人听到了,轻声说:“绵绵只给大嫂吃噢,其他人都没有呢,尝尝吧!”
温舒晚感觉自己被小孩偏爱了,小小的手上那鲜红锃亮的野果好似有极大的魔力,她忍不住伸手拿过一颗,放入嘴中。
谢绵绵在手舞足蹈地说着白天的冒险故事,眼眸被灯火映得跳跃着旺盛的生命力。
温舒晚感受着舌头传来的浓郁香甜,仿佛看到了小孩是如何和贼人斗智斗勇的,她被感染得嘴角上扬。
“谢谢绵绵。”温舒晚说,谢谢小孩没有怪她,反而还来安慰自己。
她重新振作起来,牵着谢绵绵,“饿了吗,大嫂带你去用膳。”
小孩眼尖发现枕头底下放着一个青色的物件,上面露出一只精致的白鹤,她好奇地拿出来,“好好看呀!”
温舒晚眼神一暗,“绵绵喜欢?大嫂明天给你绣一个女孩子用的。”
“哦~”谢绵绵人小鬼大地捂嘴笑,“这是给大哥的呀!他肯定很喜欢!”
温舒晚接过荷包,放进怀里,若是他知道因为这只荷包,她弄丢了绵绵,还会喜欢吗?
夜宴开始了,皇上还是坐在高位上,两旁坐着臣子及其家眷。
中间摆放着一人高的篝火,热烈地燃烧着,点点橙黄的星火飞溅在空中。
今日的猎物很丰富,每张桌子上都摆满了宫人烤好的野鸡,烤猪,还有烤鹿,也有解腻的酸甜果酒,以及采摘的春日野果。
谢绵绵拿过一颗看起来饱满的果子,美滋滋地放入嘴中,“嗞~”好酸!
小孩被酸得面目扭曲,吐着舌头,魂魄好像走了一会儿了。
她把果子放在桌子上,还是野狼带她摘的野果最甜最好吃了。
谢绵绵对着一旁的温舒晚挤眉弄眼,试图给她传达,好难吃,别碰。
温舒晚好笑地看着小孩,打算把果子都尝一尝,挑出谢绵绵能吃的野果。
这时,林若雪从席间站出来,款款来到宴席中央。
谢家人只有一个念头,她又想作甚?
三皇子紧紧抓住林若雪的手腕,把她扯向自己,咬着牙低声说:“你这个疯女人,竟然敢派人来行刺父皇?”
林若雪挣了挣,没好气地说道:“我现在手底下没有那么多人可用,只是有一个暗探,他发现了山中有贼人的痕迹。”
闻言,三皇子松开了她的手。
林若雪继续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管护驾,皇上才能发现你这个不显眼的三子可用。”
三皇子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抚拍着衣裳上的杂草,“行了,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多说。”
两人相看两厌,最后一同离开了。
转身前,林若雪好像在草丛里撇见了一抹粉色,但转瞬即逝,想着那个小草丛根本藏不了人,便跟着三皇子走了。
“呀!”谢绵绵看见那个女人很是惊讶,这是她之前掉入荷花池之后,在画面里看到的那个,陷害他们家的坏女人吗!
那时在晚宴上,林若雪戴着面纱,小孩不知道她是谁,可这次,谢绵绵躲在草丛里看得清清楚楚,她就是那个坏女人!
想起家人的惨烈,谢绵绵皱着脸盯着那两人离开的身影,小手紧紧攥着木雕,浅浅的指甲在上面刻出了月牙印记。
果然坏人就是和坏人一起玩。
谢绵绵愤愤不平地回到谢家所属的帐篷里,把山里有贼人的事情告诉了谢家人。
“好啦,绵绵别担心,哥哥们会注意的。”
谢怀瑾大大咧咧地呼噜着小孩的头发,“看!三哥给你找到了什么?”
谢怀瑾弯着腰,献宝似的,把原本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出来。
谢绵绵好奇地看过去。
只见少年手上,躺着一只浑身雪白的毛茸茸,哆哆嗦嗦地团成了一个白团团。
“是小兔子!”小孩眸中发出亮光,惊喜地说。
“没错,是一只被丢失了的可怜兔子,绵绵帮忙照顾好它,可以吗?”
这样,小孩就不会无聊得到处乱跑了吧,谢怀瑾心想。
谢绵绵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过小兔,“三哥放心,绵绵会好好把它养大的。”
午饭后,众人陆陆续续地出发狩猎去了。
男人们拥簇着皇上以及其他皇亲国戚,到内围打猎。女眷们则三三两两,带着小孩子在外围春游。
谢绵绵蹲在帐篷不远处的草丛旁边,双手撑着小脸,看着地上的小兔。
只见小兔嘴巴一耸一耸的,一根根翠绿的青草快速地消失在了小小的三瓣唇里。
小孩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它,好笑地摸了摸毛茸茸的背,说:“贪吃的兔子。”
谢绵绵为了照顾好它,甚至拒绝了六公主和七皇子的邀约。
那俩人离开前,都颇为幽怨地望着地上那一团,不甘地离开了。
温舒晚坐在帐篷前,低头绣着荷包,温声对小孩说,“绵绵,可别走远了。”
“知道啦,大嫂。”童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温舒晚放下心来,专注地研究着手下的荷包,一针一线细细地绣着,是鹤鹿同春的样式。
上次谢临渊下值回到家中,竟给她带回来一对精致的点翠耳坠,在梳妆台前亲手给她戴上了。
那时她不仅从朦胧的铜镜中看到了翠蓝色的耳坠在轻轻晃动,还看到了冷硬英俊的下颚角。
仅仅是模糊的半张脸,仍会让她心动不已,所以亲手绣上这个荷包作为回礼。
只是样式太复杂了,温舒晚沉浸在刺绣中,连谢绵绵的声音渐渐消失了都没有发觉。
这边的谢绵绵蹲在小兔旁边,沉迷地看着小团子啃草。
林若雪躲在一棵大树背后,阴恻恻地望着小孩,眼中闪过了然。
刚刚蹲在草丛里偷听他们说话的,果然是谢绵绵这个臭小孩,小孩衣服上的样式跟她瞥见的一模一样。
林若雪左顾右看,发现谢绵绵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正是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她轻手轻脚走到离小孩最近的一棵树后,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香囊,掏出里面的香料,然后撒在草丛里。
吃得正香的兔子像是受到了什么诱惑。
粉嫩的鼻子在空中猛嗅,一蹦一跳地朝那诱兔的草丛走去。
小孩呀了一声,也跟着蹲了过去。
林若雪的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容,手下的动作也没有慢下来,半蹲着身子,一边撒着香料,一边往后退,直至撒到无人的内围密林里。
谢绵绵只知道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越吃越欢,然后蹲着的小身影也跟着一挪一挪。
不知不觉间,小孩已经远离了热闹的人声,周围已经满是树木,寂静非常。
林若雪在后面,望着谢绵绵越蹲越远,最后消失在了深林腹地里,她拍了拍双手,满意地离开了。
耳边渐渐地响起了虫鸣鸟叫,谢绵绵才恍惚地抬起头,发现自己竟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小孩抱起吃饱后昏昏欲睡的兔子,站起身来。
“哎呀!”蹲久了猛的站起身,谢绵绵只觉得头晕乎乎的,眼前一阵黑。
小孩一只手抵着额头,皱着眉,缓了半天才感觉终于好些了。
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望向四周。
“嗯?这里是哪里?”
怎么前后左右都是一摸一样的树?帐篷也看不见了,小孩分不清来时路了。
密林里的树长得极高大,谢绵绵努力仰头往树上看去,一眼望不到树顶。
只能看到树木之间,长出来的枝叶都与相邻树的枝叶互不干扰,留出来一道窄窄的缝隙。
明媚的阳光洋洋洒洒地从缝隙间倾射下来,照进谢绵绵浅褐色的眼眸中。
小孩忍不住眯着眼睛,感受着照在脸上的温暖,以及吹拂而过的青草香。
谢绵绵低下头,用力地抚摸着怀里小兔的脊背,嗔怪道:“都怪你贪吃,我们迷路啦!”
这时,右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太好了,看来有人在附近!谢绵绵想。
于是小孩抱着兔子,一步一步往发出声响的方向走去。
“吼!”是一道沙哑狠厉的警告声。
一只眼睛发着绿光的狼,龇着尖利的牙,狠狠地盯着谢绵绵,修长有力的四肢缓缓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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