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世民程俊的其他类型小说《选我当御史,李世民你哭什么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张无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彦博无语,“那不就是没有?”崔仁师嘬着牙花子道:“若是证据确凿,下官现在已经去找陛下参他程俊,还有他爹程咬金一本了!”温彦博叹了口气道:“你没有证据,却要本官主持公道,本官如何能主持的了?”“这个简单!”崔仁师说道:“只要温大夫将程俊交给下官处置,下官一定让他自认罪行!”“不行。”温彦博断然道:“程俊没有犯法,你没有理由更没有资格处置他!”“温大夫,此言差矣。”这时,刘祥道忽然开口说道:“陛下已经任命程俊为我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他是御史,就应该由御史台管。”“新官上任,理应拜会上官,陛下上午任命的他,现在已经是下午,却不见程俊过来,可见此子狂傲至极,无礼无德!仅凭此条,就可定他一个不敬上官的罪名。”“刘中丞!”温彦博望着他,神色不渝...
《选我当御史,李世民你哭什么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温彦博无语,“那不就是没有?”
崔仁师嘬着牙花子道:“若是证据确凿,下官现在已经去找陛下参他程俊,还有他爹程咬金一本了!”
温彦博叹了口气道:“你没有证据,却要本官主持公道,本官如何能主持的了?”
“这个简单!”崔仁师说道:“只要温大夫将程俊交给下官处置,下官一定让他自认罪行!”
“不行。”
温彦博断然道:“程俊没有犯法,你没有理由更没有资格处置他!”
“温大夫,此言差矣。”这时,刘祥道忽然开口说道:“陛下已经任命程俊为我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他是御史,就应该由御史台管。”
“新官上任,理应拜会上官,陛下上午任命的他,现在已经是下午,却不见程俊过来,可见此子狂傲至极,无礼无德!仅凭此条,就可定他一个不敬上官的罪名。”
“刘中丞!”温彦博望着他,神色不渝道:
“你刚才也说了,程俊是陛下今天上午新选的御史,这才下午,你就要治他的罪,你是在针对程俊,还是在针对陛下?”
刘祥道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道:“下官没有针对谁,只是在履行御史中丞的职责!苍蝇不叮无缝蛋,程俊若是没有失礼,谁又能治得了他的罪?”
这时,堂外忽然响起一道少年声音。
“刘中丞所言在理,下官程俊,特来拜会诸位上官!”
三人同时抬头闻声望去。
此时堂外站着三个身穿监察御史官袍的年轻人。
其中二人他们认识。
一个是马周,一个是萧翼。
另外一位是个俊朗少年,身形彪悍,唇方口正,面容陌生。
刚才说话的人就是他。
“程俊......”
温彦博眸光闪烁几下,淡淡道:“进来说话。”
“诺。”
程俊微微拱手,迈过门槛,走入堂内。
马周和萧翼正要跟着他走进去,忽然刘祥道的冷哼声响起:“你们若是有要事上呈,可以进来,若是没有,就在外面待着!”
马周、萧翼同时收回了脚,彼此对视一眼,然后目望程俊,脸上露出无奈神色。
刘祥道是正五品的御史中丞,御史台的二把手。
他的命令如同军令,让二人不敢往堂内踏进一步。
大唐等级森严,忤逆上官是一个不小的罪名,一旦被刘祥道认定他们是忤逆上官,那么挨一顿笞杖之刑都只能说是轻的。
可是连堂内都进不去,岂不是白来了......
程俊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神色担忧,投给他们一个放心眼神,旋即面向堂内的三人。
坐在正前方软垫上的是一位身穿圆领紫袍的老者。
来的路上,程俊从萧翼和马周二人口中得知御史台的情况。
再加上前世看过的史书,他知道面前这位老者,就是台中的一把手,从三品御史大夫。
温彦博!
程俊转头看向刚才呵斥马周和萧翼的中年人。
中年人头戴乌纱,身穿圆领红袍,淡然坐在温彦博的右手边。
程俊看他身上的官袍颜色,知晓此人是正五品的御史中丞。
御史台的中丞,是御史大夫的副官,目前御史台只有一位御史中丞,名叫刘祥道。
程俊最后看向站在堂内瞪着他的绿袍中年人。
若是没有先在察院遇到马周和萧翼,程俊不会知道此人的身份,但经过二人的介绍,他现在已经知道对方是殿中侍御史崔仁师。
今天尉迟宝琳打的那位脖子上有一颗痣的少年,好像挨打时一直在喊‘家父崔仁师’来着......
程处亮坐在马背上,跟在那名前去传旨的宫女身后,朝这边策马而来。
“二哥,这边!”
程俊望着在不远处翻身下马的程处亮,挥了挥手。
程处亮激动的跑了过去,“三弟,你还活着呢!”
“……”
程俊将到嘴边的问候咽了回去。
宫女翻身下马对程处亮说道:“程二郎,请在这里稍后。”
“好的!”
程处亮连忙抱拳回应。
等到宫女牵着马匹没入宫门,尉迟敬德走到二人身边,好奇道:“处亮贤侄,你怎么来了?”
“尉迟伯父也在啊,”程处亮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那个宫女刚才跑到府上说有皇后娘娘的懿旨,让我跟她过来,其他的一句都没说。”
尉迟敬德斜看了程俊一眼,知道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系。
嘎吱!
这时,宫门开启的声音忽然在三人背后响起。
众人回过头望去。
宫墙红漆处,像是盛开了一朵白色梅花。
少女身穿白底花纹胡服,手里拎着一个食盒走了出来。
其实她过来有一会,在看到程家父子在宫门口险些打起来,有些害怕,没敢出来。
这时见程处亮到了,她方才从宫门后走出。
“见过公主殿下。”
三人看到她,立即行礼。
随即尉迟敬德好奇道:“公主殿下要出宫吗?”
“不是,我找他。”
李丽质摇了摇头,抬手指向程处亮。
旋即在程处亮茫然神色中,少女走到他的面前,一脸歉然说道:“程二郎,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打你。”
“这是我从尚食局里拿来的糕点,给你当做赔礼。”
说着,她将手中的食盒递向了程处亮。
开玩笑吧,公主给程处亮道歉......尉迟敬德揉了揉眼,只以为眼花了。
要知道,程处亮没有官职在身,属于庶民!
而李丽质是天子诏封的长乐公主,大唐等级森严,即便知道公主打了程处亮一拳,程咬金也万万不敢让她道歉。
现在公主道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尉迟敬德转头看向了程俊,心里充满震撼,皇后娘娘可是一个护犊子的主儿啊,他是怎么劝服皇后娘娘答应让公主出来道歉的?
程处亮挠了挠头,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而是看向了程俊。
他长相虽然憨厚,但心里门清,长乐公主现在的态度,肯定是因为程俊,至于自己要不要接受对方的道歉,那就要看程俊是什么态度了。
身为一家人,程处亮这时候很坚定的一切听程俊安排。
程俊一笑,说道:“二哥,收了吧,公主给的东西肯定不会差。”
“好嘞!”
程处亮咧了咧嘴,立即伸手接过少女递来的食盒,抱在怀中。
李丽质顿时松了口气,绝美的脸颊上露出一抹笑容,转头望向了程俊,语气诚恳道:
“程俊,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谢谢你!”
程俊多看了她几眼,此时从她身上看不出半点刁蛮,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陛下一向如此,公主不愧是陛下的女儿。”
李丽质不知为何听他这样说,竟觉得心里很是舒坦,抿唇一笑道:“我父皇果然没选错人,你真的很适合当御史!有你这样的御史,我父皇肯定很开心!”
…………
此时此刻,太极殿。
李世民抬头望着头顶,神色呆滞,嘴里用唯美动听的长安话喃喃自语道:
“额错咧,额真的错咧,额一开始就不应该办这个御史选拔,如果不举办御史选拔,就不会选程俊,不选程俊,额滴皇后就不会挨参,额滴长乐公主就不会去道歉......”
“陛下圣明!”
站在殿外的一百零八名坊中才俊忽然异口同声道。
武官之子们也纷纷附和道:“陛下慧眼识人,您圣明!”
“你们.....”李世民气的牙痒痒,然后瞪向程俊,“还说你们不是一伙的?不是一伙的,他们怎么替你说话?”
程俊肃然道:“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臣与他们只是惺惺相惜罢了!”
李世民摆手说道:“是不是也无所谓了,你退下吧。”
那我干嘛来了.....程俊有些意外,李二竟然宁愿这次御史选拔黄了也不选他当御史,问道:
“陛下为了我大唐江山社稷,用心良苦准备了这次的御史选拔,御史选拔为国为民,可若是到最后二百多人当中选不出一人来当御史,此事传出去,天下人岂不是会觉得我大唐无人可用?难道我大唐,是日月无光之国吗?”
李世民气笑道:“为什么选不出御史,你心里没点数吗?”
“要不是你,朕能选不出御史?”
程俊反问道:“陛下口口声声说选不出御史,是因为臣之过,臣哪里做错了?”
“既然你问都问了,朕就明说了!”李世民指着殿外少年们腰间的木牌,问道:“他们身上的木牌,是你给的吗?”
“是臣给的!”
“武官之子,坊中才俊,一见到朕就要弃考,跟你有没有关系?”
“有关!”
“文官之子,因为你的木牌,变成了小人,是不是这样?”
“是!”
“如此种种,可见你富有心机!朕如何能选你当御史?”
李世民不忿的拍着桌子呵斥道。
若是程俊在考题上能以文章取胜,他只会欣喜。
可程俊竟然不在文章上下功夫,反而用起了兵法,这他就接受不了。
就好比下棋对弈,明明是下棋,一方先把另外一方的手砍了,你用盘外招赢了,考虑过我受得了吗?
殿外的少年们纷纷看向程俊,有人面露忧色,有的抓耳挠腮,有人幸灾乐祸。
这时,殿内响起程俊的铿锵声音,“臣不认同陛下的看法。”
“臣斗胆问陛下一句,猛虎能不能搏鹰?”
程俊望着李世民问道。
李世民想也不想道:“猛虎无翅,自然不能。”
程俊说道:“武官如林中虎,文章似那鹰,陛下都觉得猛虎不能搏鹰,武官之子又怎么能以文章取胜?”
“雄鹰搏击长空,猛虎声振山谷,各有长处,为人处世,扬长避短方为智者,任用贤才也是一样,用人之长,天下无不用之人,用人之短,天下无可用之人!”
听到这话,坊中才俊眸光异彩连连,旁边的武官之子们听得一脸茫然,尉迟宝琳转头望向旁边衣服上有几块补丁的高瘦少年,小声道:“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高瘦少年解释道:“这句话意思是说,在任用人才时,利用他的优点,则天下没有不能被任用的人;相反,让一个人做他不擅长的事,则天下就没有可用的人了。”
殿外身为武官之子们的少年们听得心花怒放,又夸他们又能反驳陛下,程俊口才,他们一辈子都学不来!
门口的文官之子们心里不爽,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李世民低头沉思,觉得程俊的话不无道理。
这时,程俊的声音再次响起:“另外,坊中才俊放弃当御史的机会,看似跟臣有关,实则并非如此。”
“御史监察百官、风闻奏事,位卑却权重,如果他们真心觉得有机会被陛下选为御史,臣的三言两语,怎么可能会让这些坊中才俊放弃这次可能是他们今生仅有的做官机会?”
“之所以他们弃考,虽然跟臣有关,但追根究底,问题出在陛下身上!”
“?”
李世民睁大眼睛道:“关朕什么事?朕选拔御史,难道还有错了?”
程俊手指殿外道:“陛下如果真有取材之心,为什么要将坊中才俊跟文官之子放在一起进行御史选拔?”
“他们各个似若颜回,是贤德君子,可是真要和文官之子比起来,坊中的这些少年拿什么比?藏书没有他们多,见识没有他们广,背景没有他们深,即便再怎么才学出众,又敢跟他们争吗?”
“这才是坊中才俊弃考的根本原因!”
程俊掷地有声道:“所以错在陛下,臣只是仗义执言,给他们找一处台阶下了而已!”
李世民张了张口,好像是这个道理.....该死,反驳不了啊!
程俊忽然变得怅然若失,“其实臣也没必要当这个御史,当一个言官有什么意义呢?家父乃是程咬金,既是宿国公,又是朝中正三品的右武卫大将军!臣身为武将之子,理当子承父业,入行伍为大唐开疆拓土,上马执枪,立封狼居胥之志!”
“当言官,对臣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完全没有!”
“臣这样做,其实都是为了陛下不被人笑话,自古有君才有臣,现在陛下精心准备的御史选拔,一个人都没有选上,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他们真的无能,另外一种就是天子昏庸,不能慧眼识人,臣不想天下人说我大唐无人才可用,说陛下是个昏君啊!”
程俊捂着胸口,悲痛欲绝道。
“……”
李世民懵了一下,怎么绕了一圈,全是朕的问题?
“你就没一点问题吗?”
李世民忍不住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陛下觉得臣有问题,那臣就有吧!莫须有之罪,臣受得起!”
“臣告退!”
程俊作揖完后,果断的转身走向殿外,不带一分留恋。
李世民却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起身追了上去,紧紧的拽住他的衣袖。
“站住,你不能走!”
程俊最后一句话,威力太大了!
殿外还有百官之子跟坊中才俊看着呢,今天真要放程俊走了,事情传出去,“莫须有”三个字,足以让天下人觉得他是昏君!
李世民脸上露出不怎么发自内心的笑容,语气温和道:“程俊,程爱卿啊,好端端的,你走什么呢?”
程俊抬头望天,吁叹道:“陛下让我走的,臣只是奉旨行事。”
李世民眼神凌厉如同出鞘的宝剑看向四周:“刚才是谁说朕让程俊走的,谁说的?给朕站出来,看朕诛不诛他的九族!”
程俊斜看他了一眼,问道:“陛下不让臣走?”
“对!”
“还要选臣当御史?”
“没错!”
“那臣有一个要求!”
闻言,李世民连忙点头,“尽管提!”
“只要不过分,朕都答应你!”
程俊抬手指向殿外的坊中少年们,语气诚恳说道:“陛下,坊中才俊都是贤德君子,当好好用他们。”
“但他们毕竟年轻,无法委以重任,臣觉得可以先以实习之名,让他们在各个府衙学习为官之道,因为是实习,所以俸禄有正常官员一半即可,如此一来,不仅能让他们养家糊口,又可以为朝廷储备贤良,不知陛下觉得如何?”
“实习.....”
李世民眼眸一亮,“有点意思,朕准了!”
“臣谢陛下!”
程俊回头对着殿外的坊中少年们使了一个眼色。
少年们激动的作揖道:“谢陛下隆恩!”
“好好好!”
李世民一时间也眉开眼笑,“朕一直忧心朝中贤能之人甚少,你还没当御史,就已经为朕解了一个心头之患,你当御史,朕放心!朕现在就让将作监赶制袍服!”
程俊眉头一皱,“臣还没有答应!”
李世民愕然道:“怎么,你还有要求?”
程俊指向站在殿外没有佩戴木牌的少年们,问道:“陛下,他们怎么处置?”
李世民注目而去,见那些少年唰的一下脸色变得苍白,沉吟道:“刚才朕不是已经训斥过他们了吗?”
程俊严肃道:“如果训斥有用的话,天底下就不会有那么多贪官了。”
李世民嘴角扯了扯,面前少年说话总是让他反驳不了,半天才说道:“那你想怎样?”
我要说了不就得罪百官了吗.....程俊果断道:“不是臣想怎么样,是陛下想怎么样。”
“那你要朕怎样?”
李世民秒懂他的意思,很不客气将皮球踢了回去,你不想得罪百官,朕也不想啊!
程俊肃然道:“要不.....都杀了吧。”
“啊?”
李世民愣了一下。
“呜呜呜.....”门口的文官之子当中,却有好几个少年吓得都哭了,有几个更是腿软坐在了地上。
“不至于不至于!”
李世民赶紧摆手道,“他们罪不至死!”
程俊又问道:“那革除功名,日后永不录用?”
“那也不行!”
李世民再次摇头,这些都是文官的儿子,不录用他们,文官们不得气疯了。
程俊抱拳道:“臣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惩治他们,还是请陛下乾纲独断吧。”
你是想不出来吗?李世民气笑了,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程俊分明就是不打算揽锅,但又要教训这些文官之子。
“既然如此,这件事朕就乾纲独断,这次对他们予以口头警告,再有下次,定严惩不饶!”
“陛下,臣不能胜任御史之职,告辞!”
说完,程俊转头就走。
“你回来!”
李世民拽住他的胳膊,死活不让他走,得亏他的力气大,不然真拉不住他,没好气道:“朕罚他们回去抄书,你看行不行?”
程俊目望前方语气坚定说道:“请陛下松手,家父还在等臣回去吃饭呢!”
李世民羞恼道:“训斥不行,抄书也不行,你总不能让朕抽他们几鞭子吧?”
程俊脚步忽然死死顿住,回头望向头戴冕旒的李世民,脸庞上露出温和而善良的笑容道:“陛下圣明!”
“……”
李世民嘴角抽抽,看向站在殿外一个个体若筛糠的文官之子们,有些犯难,打了他们,文官那边怎么交代?
可是不打他们,程俊就不当御史!
最终,李世民咬了咬牙,道:“阿难!”
“奴婢在!”
那位前来报喜之后再没有离开大殿的中年紫袍内侍太监连忙回应道。
李世民甩手道:“你去叫几个宦官,把他们带下去,每人赏五鞭子!”
“奴婢遵旨!”
中年紫袍内侍太监一下子领悟李世民的言外之意,正要出殿找几个太监过来,从程俊身边经过时,手臂被他拽住,不由愣然望向他。
“张内侍你先等等!”
程俊说完,转头看向李世民,严肃问道:“陛下,用宦官干什么,门口不是有侍卫吗?”
你是真想他们死啊.....中年紫袍内侍太监张了张口,硬是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这时,程咬金忽然回头将手中的锦盒扔了过来。
程俊单手接住,低头看了看,锦盒一看就是出自宫里,市面上不太可能见到这么精致的“尚衣局”落款。
“这是什么东西?”
他抬头问道。
程咬金语气淡淡道:“自己打开看看。”
程俊脚踩马镫,双腿用力夹着马肚,保持身体重心,然后双手松开缰绳打开锦盒,看到里面整齐叠放着六件青衫。
每一件青衫上都绣有云纹。
程俊抬起头望向程咬金的背影,等他回应。
程咬金好像知道他在注视,目望前方,语气平静说道:
“皇后娘娘念你谏言有功,特地让尚衣局照你娘留给你的那件衣服赶制出来的,当做对你的奖赏。”
程俊哦了一声,合上锦盒,拎在手里,心里有些感慨。
这就是贞观之治的风气,皇帝也好皇后也罢,都是以理服人,或是被别人以理服己,也难怪会涌现出那么多敢于犯颜上谏的直臣。
程咬金忽然勒了一下缰绳,和程俊并肩而行,转头看着他说道:
“为父跟你说过,只要你今天入宫,回来就给你赏赐,这个给你。”
说着,他手掌一抹腰间,手里多出一块绿如夏荷表面光滑细腻的玉佩,递到了程俊面前。
程俊凝起眼瞳,他记得这是程咬金初次见到孙氏时,送她的定情信物,孙氏常年佩戴在身上,去年孙氏临终前交还给了程咬金,程咬金一直很珍重它。
程咬金道:“这是你娘走前留给我的,我现在给你。”
程俊有些意外他会将这块玉佩当做奖励,摇头道:“这块玉佩对你意义非凡,还是你留着吧。”
程咬金语气温和道:“你娘之所以将这块玉佩交给我,是因为她觉得我是值得托付的人,我现在觉得你是值得托付的人,所以交给你,收着吧,没有什么东西比这块玉佩更适合给你当做奖励了。”
“行,那我收着。”
程俊不再多说,接过玉佩小心翼翼的佩戴在了腰间。
程咬金咧嘴一笑,很欣赏他的果断,感慨道:“你大哥和你二哥要是有你一半的出息,老子也不至于天天上火。”
程俊莞尔,“那你不得天天提着心吊着胆?”
程咬金乜了他一眼道:“以为谁都是你啊,这么能惹事?你是御史,监察百官,风闻奏事,跟他们不一样。”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
程咬金问道:“处侠,你去过御史台了吗?”
“我没来得及去。”
程俊解释道:“我早上入宫参加御史选拔,中午参皇后一本,跟大哥去乐云楼喝酒吃饭,下午入宫说服皇后公主娘俩道歉,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根本腾不出时间。”
“那你现在就去御史台!”
程咬金肃然道:“你第一天当御史,不去拜见御史大夫温彦博,会让他觉得你太傲,不把同僚和上官放在眼里,难免日后给你小鞋穿!”
“父亲教训的是,那我去了!”
程咬金很是欣慰他能听得进去话,从他手中接过锦盒,问道:“知道御史台在哪吗?”
程俊笑道:“我鼻子底下有嘴。”
“那就去吧!”
程咬金拎着锦盒,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脸欣慰,孩子出息了,他也该继续那件事了......
“驾!”
他策马回到府邸,放下东西,便骑马朝着城外而去。
…………
皇城。
在皇宫侍卫的指引下,程俊很快找到御史台的位置。
御史台,又被称为“一台三院”,指的是御史台和御史台下设的台院、殿院、察院。
“三弟,咱爹入宫是不是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皇宫外,仅有的两个胡凳,一个被程俊占据,一个被程处亮坐着。
二人倚靠着宫墙,一个双手抱着后脑勺仰望天空,一个不停的回顾宫门,等着程咬金从里面出来。
此时长乐公主已经回宫,尉迟敬德看不会再出什么事,便也去休息。
程俊正在享受放空大脑的那种悠哉感,听到程处亮的询问,想了想说道:“应该有半个时辰了。”
“怎么进去这么久啊?”
程处亮不解道。
程俊也感到有些奇怪,按说就是入宫听长孙皇后道个歉,怎么待这么久了还不出来,难道又出现什么幺蛾子了?
程俊思索着,决定再等两刻钟,若是还没有动静,他就去看看。
这时宫门中传出一阵脚步声。
二人一看,程咬金手里拎着一个锦盒走了出来。
“爹,你可算出来了!”程处亮连忙起身道:“我跟处侠还以为你在宫里出什么事了呢。”
“这里是皇宫,老子能出什么事?”
程咬金看着程处亮脚下的的食盒,指了指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公主给的赔礼。”
程咬金哦了一声,斜了一眼已经起身站在程处亮身后的程俊,没说什么,而是对程处亮道:“你大哥回去了吗?”
“已经在家了!”
程咬金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巧布袋,扔给程处亮说道:“这是皇后娘娘赐予的皮外伤药,你拿着回府,给你大哥用上。”
“老子有话要跟处侠说,你先回去!”
“好!”
程处亮将精致布袋放入怀中,拎起食盒点头说道。
程咬金的态度已经表明不会收拾三弟,他很放心的走到路边解开缰绳,翻身上马,朝程府而去。
程咬金望向四周,皱眉道:“老子的马槊呢?”
说着,他乜了程俊一眼,等他的回应。
程俊沉吟道:“道德经云,‘兵者不详之器,非君子之器’。就是说兵器不是君子应该用的东西,我知道爹你是君子,肯定用不上它,所以我把它送给尉迟伯父了。”
程咬金呵呵道:“你知道为什么文官看起来总是那么欠收拾吗?”
“……”
我是该说知道呢,还是装作不知道......程俊正在思索,耳边就又响起程咬金的声音:“上马,跟为父走走。”
称呼变了......程俊敏锐的察觉到程咬金的变化,心中悬着的心落下了,笑着道:“好!”
二人翻身上马,马蹄踩在朱雀大街宽敞的街路上,慢悠悠前行。
朱雀大街,又名天街,是长安的中轴线,它将长安城一分为二,使西边归于长安县,东边归于万年县。
怀德坊在长安县,程俊看着骑马走在前面的程咬金,想了想说道:“爹,你知道不知道曹操写的《观沧海》?”
程咬金头也不回的说道:“那首诗有名的很,老子岂能不知道?”
程俊道:“那我考考你,观沧海的第一句是什么?”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没错吧?”
“那么,你知道曹操为什么要选在碣石山上观沧海,而不是选在别的地方?”
程咬金饶有兴味道:“为什么?”
程俊认真道:“因为沧海在碣石山下,就像咱家在怀德坊中一样,爹你走错路了,咱家在西边,你走到东边万年县地界了!”
“……”
程咬金面部肌肉抽搐起来,“你直说能死?”
今天迂回次数有些多,成习惯了......程俊讪讪一笑,见程咬金调转马头往家的方向而去,便也调转马头跟在他的身后。
“这东西是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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