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的傍晚,夕阳如同被打碎的金箔,洒落满天,将天际染成一片绚烂的金色。
她突然将手中的铜镜转向我,镜面之上,夕阳的光芒破碎成无数细小的金色碎片,而我们重叠的倒影,如同两团即将熄灭的火焰,在那些金色的碎片中缓缓燃烧。
“如果我们变成两簇火,”她的声音轻柔而飘渺,仿佛在诉说着一个遥远的梦,“是不是就能永远缠绕着,一同向上升腾,直至永恒?”
我沉默地看着镜中模糊的影像,夕阳的光芒将我们的轮廓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却也带着一丝即将逝去的忧伤。
我没有告诉她,那天在镜湖边听到的,根本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幻听。
当她将冰凉的镜面贴近我的脸颊,轻轻地呼吸时,我听见的,是我二十二年来第一次如此剧烈的心跳声,那声音如同雏鸟奋力啄破蛋壳的清脆声响,又如同冰川在春日暖阳下骤然裂开的轰鸣,充满了生命的力量和即将破茧而出的渴望。
<直到那个平安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如同巨大的白色幕布,无声无息地覆盖了整个校园,将一切都染成一片苍茫的白色。
我焦急地在空荡荡的画室里找到她时,地上散落着无数被撕碎的素描纸,如同凌乱的雪片,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破碎感。
被粗暴扯坏的镜匣,孤零零地躺在散落的颜料堆里,那面古老的铜镜也未能幸免,一道细长的裂痕,如同狰狞的伤疤,无情地贯穿了那只曾经在她眼中“流泪”的鸾鸟,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医生说,最多三年。”
她蜷缩在窗帘的阴影里,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白皙的腕间,输液后留下的淤青如同几朵凋谢的蓝色玫瑰,在惨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林妄,镜子要碎了,怎么办?”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惧,如同一个迷失在黑夜中的孩子,紧紧地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我心疼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拼凑着那些破碎的镜匣残片,指尖无意间触碰到衬布里一处细微的凸起。
我轻轻地剥开那层柔软的丝绸,里面竟然隐藏着一些细小的字迹,那是她用细细的金粉写下的一首《卜算子》:“若是镜中人,何惧光阴皱。
只怕君心似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