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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吧,腹黑上司的大腿我已经抱上了后续+全文

舒恬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舒恬乖乖报了地址,说完又顿住,“啊你还是别来了,可能不行……”厉函将要发作,就听她慢慢悠悠的补充,“我跟童童在一起呢,我要走了,她怎么办啊……”“童童是男的女的?”“女的。”厉函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冲电话那头说道,“原地等我,别乱跑。”挂了电话,季川祎可疑的视线飘向他,“什么情况,听这说话口气,关系不浅啊。”厉函一想到舒恬喝多了,整个人都散发着骇人的气场,冰凉的视线扫过去,“好奇?带你去见见。”……半小时后,车子停在KTV门口,厉函下车脚步不停得朝里面走,长腿带风。找到房间号,厉函一把推开KTV包间门,一屋子酒气扑面而来,巨大的音乐声撞进耳膜,让人头疼。视线很快捕捉到沙发上半躺半坐的小女人,关了音乐,打开灯,走过去一把将人拽起...

主角:舒恬厉函   更新:2025-04-16 16: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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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舒恬厉函的女频言情小说《离婚吧,腹黑上司的大腿我已经抱上了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舒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舒恬乖乖报了地址,说完又顿住,“啊你还是别来了,可能不行……”厉函将要发作,就听她慢慢悠悠的补充,“我跟童童在一起呢,我要走了,她怎么办啊……”“童童是男的女的?”“女的。”厉函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冲电话那头说道,“原地等我,别乱跑。”挂了电话,季川祎可疑的视线飘向他,“什么情况,听这说话口气,关系不浅啊。”厉函一想到舒恬喝多了,整个人都散发着骇人的气场,冰凉的视线扫过去,“好奇?带你去见见。”……半小时后,车子停在KTV门口,厉函下车脚步不停得朝里面走,长腿带风。找到房间号,厉函一把推开KTV包间门,一屋子酒气扑面而来,巨大的音乐声撞进耳膜,让人头疼。视线很快捕捉到沙发上半躺半坐的小女人,关了音乐,打开灯,走过去一把将人拽起...

《离婚吧,腹黑上司的大腿我已经抱上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舒恬乖乖报了地址,说完又顿住,“啊你还是别来了,可能不行……”

厉函将要发作,就听她慢慢悠悠的补充,“我跟童童在一起呢,我要走了,她怎么办啊……”

“童童是男的女的?”

“女的。”

厉函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冲电话那头说道,“原地等我,别乱跑。”

挂了电话,季川祎可疑的视线飘向他,“什么情况,听这说话口气,关系不浅啊。”

厉函一想到舒恬喝多了,整个人都散发着骇人的气场,冰凉的视线扫过去,“好奇?带你去见见。”

……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KTV门口,厉函下车脚步不停得朝里面走,长腿带风。

找到房间号,厉函一把推开KTV包间门,一屋子酒气扑面而来,巨大的音乐声撞进耳膜,让人头疼。

视线很快捕捉到沙发上半躺半坐的小女人,关了音乐,打开灯,走过去一把将人拽起来,“醉了?”

舒恬被他拉的身形一晃,整个人软绵绵的朝他扑过去,脸埋在他胸口,即使看不到男人的脸,但他身上的松木香还是让舒恬察觉,“没,我们还没喝完……”

“……”厉函脸色一沉,看了眼桌上横七竖八的酒瓶,还准备喝?

季川祎进门就看到这幅情景,视线在扫到另一名拿着麦克风嚷嚷‘音乐怎么停了’的女人身上时,顿时明白了厉函带他来的用意。

“交给你了。”说完,厉函拽着自己怀里那个就往门口走。

不料,经过季川祎身边时,舒恬忽然挣出来,小手攥住季川祎的袖子,“你认识我家童童吗?”

季川祎看着眼前这张因为喝酒染上红晕,年轻又柔美的脸蛋时,嘴角抽了下,“不认识。”

他看了眼厉函风雨欲来的脸色,想用力将自己的袖子撤回来,不成想舒恬不松手,一下子被他带到了怀里,两人撞了个满怀。

“唔!”舒恬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便被身后的男人扯到了身侧,语气狠厉,“给我老实点!”

放在平时,舒恬是绝对不敢跟厉函造次的。

但今天不一样,她喝酒了,喝酒的人最大。

于是,厉函眼睁睁看着小女人撇了撇嘴,委屈的眼眶都红了也不忘抬头瞪他,“你说我!”

秉持着事情不要扩大化的心态,厉函抬手捏了下眉心,“没有。”

“你就有,还那么凶!”

男人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伪装的耐心裂开一道缝,“对,就是说你,凶你。”

四目相对,一个气一个急,小女人湿漉漉的一双眼睛眨巴一下,竟然掉出两行泪来。

一向叱咤风行的厉总木了,看着那两道清润的痕迹,第一次面对一个人束手无策。

季川祎在旁边看好戏,双手一摊,“你把人家弄哭了。”

“闭嘴!”厉函低声咒骂一句,准备伸手要拽人,被那小身子躲开,也不再跟她周旋,不顾她的反对直接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子。

这边付清童醉的更深,见舒恬被带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哎哎哎,哪个王八蛋敢抢我的人,给老娘站住……”

季川祎抬手推了一下脸上的金丝镜框,抬脚将门踹上,明明脸上还挂着礼貌绅士的笑,却让人看了觉得胸口发紧,“你也想闹?”

……

舒恬被抱上车的时候,头不小心撞到车顶,‘咚’的一声,额角立刻传来一阵闷疼,她不安分的伸手去推将自己放在副驾驶座的男人,“疼死了!”

厉函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目光不善,“你还知道疼?”

舒恬抬手揉了揉脑门,有点窝火,“你干什么啊!”

“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不知道,我要唱歌。”

酒壮怂人胆这句话形容舒恬一点都没错。

她骨子里那离经叛道的性格,在酒精的催发下显露无疑。

厉函之前还真没发现她有这样一面,圆圆大大的两只眼睛写满了不忿,吃了熊心豹子胆正瞪着他。

他气笑,“要唱歌是吧,回家让你‘唱’个够。”

说完,他重重甩上车门,绕过车上径自上了主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后,身旁的女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厉函侧目看过去,只看到一颗黑黑的脑袋。

舒恬低着头,长发挡住侧脸,情绪低落,“我哪有家,我没家了。”

厉函没理她,双手刚碰到方向盘,余光里女人孱弱的肩头忽然颤动起来,英挺的眉峰一蹙,视线已经压过去,“又哭?”

舒恬想到今天舒长磊的话,整个人都像是被抛在了一种叫做悲伤的液体中,她被密封在罐子里,快被酸涩和难过淹没。

连她最亲的人都如此想法,是不是离婚真的是走错了呢?

舒恬甚至开始自我怀疑,一时之间竟无法自拔。

厉函见她眼泪掉的厉害,觉得莫名的同时又有些头疼,活了三十二年,还没哄过女人,更奇怪的是,对她的眼泪他竟做不到不在意。

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为什么哭?”

“因为你们都骂我……”

“谁?”

“你!”她又瞪。

厉函深吸口气,拿出百分之二百的耐心,“除了我。”

“唐泽辰,蒋梦瑶,还有我爸妈……”舒恬越想越伤心,一双被雨冲刷过似的眼眸看着他,“你不是要给我打官司吗,什么时候才能赢啊……”

厉函想说没那么容易,话到嘴边看到她希冀的小眼神,改口,“很快。”

“真的吗?”

“嗯。”男人抽了纸巾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因为这样才喝酒?”

他手上的力道很轻,说话也没了刚才的强硬,车顶昏暗的灯光撒下来,落在男人英俊逼人的面容上,舒恬怔怔看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太过悲惨,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一样的情绪。

他对她最不好,逼着她跟他做交易,对她为所欲为。

可每当关键时候,他却总在她身边出现。

给她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给她一份想要的工作,特别是离婚这件事,如果没有认识这个叫厉函的男人,她现在估计只能在唐家受气,看着唐泽辰和蒋梦瑶恩爱,却毫无办法。

仔细想想,他也不是那么差,脾气臭了点,人自大了点而已。

察觉到小女人专注的目光,男人微微垂眸,“问你话呢。”

舒恬迎着头顶的暗光,眼底未褪的湿意像是波光嶙峋的湖面,“厉函,我现在身边就只有你了。”

一个原本该陌生,此时却坚定站在她背后的人,是他。


从会所出来后,舒恬满脑子都是‘搞错人’这三个字。

她没消费,睡得不是会所的公关,而是客户。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都是睡,跟谁不一样?

可为什么心情这么奇怪,她不禁想到,是不是唐泽辰第一次出轨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

正想着,包里的手机忽然想起来,说曹操曹操到,不是唐泽辰又是谁?

舒恬轻轻闭了下眼睛,而后快速接起来,“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舒恬你长本事了,敢夜不归宿,昨晚你去哪了!”唐泽辰充满戾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舒恬苦笑,“怎么,你跟蒋梦瑶你侬我侬够了,想起我了?”

“你少跟我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随便你去哪里,打电话是告诉你,妈今天会来家里,你最好在中午之前赶回来!”

唐泽辰丝毫没有愧疚,像曾经一样把她当做一个对外的工具。

只可惜,现在的舒恬,不会再像曾经一样忍耐。

她都佩服自己此刻的刻薄,“那你应该去找蒋梦瑶,而不是我。”

“你……”

不等他说完,舒恬已经挂断了电话,曾经如此痴迷的声音,为了听他说句话可以一整天看着手机,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她眼里容不下沙子,对待自己她自尊自爱,对待婚姻她要求忠诚,更别说唐泽辰出轨的对象还是自己的闺蜜。

舒恬去了本市最大的商场,买了当季最好看的衣服,她把衣服换上,看着镜子里漂亮的女人,事已至此,她做不到真正的坚强,也不能被别人看了笑话。

从商场出来后,舒恬还是打车回了漫山别墅,不过不是为了陪婆婆,而是准备将一切都摊牌。

付钱下车,她进了别墅,踏入大门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眼里升起雾气,这里有无数她和他的回忆,此时只有荒唐。

玄关的红色高跟鞋已经不见,蒋梦瑶走了。

唐泽辰看着一身新衣的舒恬走进来,他腾地一下从沙发站起来,斯文清秀的面容充满不和谐的暴戾,“你去哪了?”

彻夜未归,回来时已经换了新衣,十分的有含义。

舒恬任凭他误会,尝试到打击的快感,“唐泽辰,我回来不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我是来跟你摊牌的。”

唐泽辰的印象里,舒恬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柔弱的,此时强硬起来倒让他一怔。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舒恬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强压着胸口的酸涩,“我们离婚吧,既然你跟蒋梦瑶在一起了,我成全你们。”

这个结果出乎意料,过了一晚,唐泽辰以为她回来时会回心转意,甚至检讨自己做的不好,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很快,他笑了,很轻蔑,“跟我离婚你又能去哪儿呢,舒恬,你除了我,一无所有,离婚?你怎么生活,身上这件衣服也是刷我卡买的吧?”

舒恬搁在腿上的手倏地紧握,“唐泽辰,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当初我为了你放弃的梦想,放弃了前途,且不说我有多遗憾,你多厚的脸皮,现在用这些来讽刺我?”

唐泽辰噎住,舒恬冷笑,“我给你个脸你就接住就行了,说好听是成全,说点难听的,我不爱跟人共享一个男人,所以我让给她了,可以吗?”

她字字诛心,唐泽辰上前两步想要擒住她,就在这时,别墅门再一次被人打开。

进来的女人已有老态,一身考究的宽松缎面衣服,脖子和手上成套的翡翠首饰,人已将近五十岁却保养极好。

不是别人,正是唐泽辰的母亲,舒恬的婆婆——刘丽芳。

唐泽辰顿住动作,缓了脸色,“妈,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舒恬出于礼貌还是跟着站起来,喊了一句,“妈。”

刘丽芳像是进自己家一样,换了鞋将手里的一袋中药搁在桌上,“吴医生今天新熬的药。”

舒恬将目光落在上面,粉唇微启,“妈,以后都不用拿了。”

刘丽芳本来就急着抱孙子,恨不能结婚就立刻要孩子,现在耽搁了一年还没个消息,她一听就急了,“舒恬你这是什么话,我大老远的跑去给你拿药,你还不领情了?要不是你肚子不争气,犯得着这么费劲吗!长辈的苦心,你就这么不当回事……”

“不是我的问题。”舒恬实在听不下去,打断她,“唐泽辰从来都没碰过我。”

事到如今,她也不嫌丢人了,瞒了这么久,她已经足够傻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刘丽芳看向自己儿子,“泽辰,她说的是真的?”

唐泽辰显然没料到舒恬会说出来,毕竟是自己母亲,他也不碍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是!”

“你……”刘丽芳愣住。

“我对她没感觉,没兴趣,你说我能怎么办啊妈?”唐泽辰恶声恶气,“她要是做得好了,我至于对她这么反感?”

刘丽芳无条件站在儿子这边,“是啊舒恬,你也要反思自己,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他对我没兴趣,对我的闺蜜很有兴趣。”舒恬看了眼二楼,“昨天晚上,还在我的床上跟别人睡在一起。”

舒恬以为她说完之后,刘丽芳就算不愧疚,也不会如此嚣张,可她万万没想到,刘丽芳不但没有惊讶,甚至眼神还有些躲避。

躲避?

舒恬仔细打量几眼,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渐渐浮现。

“你之前,是不是知道他们在一起?”

话音落地,偌大的客厅里静悄悄的。

不需要任何回答,舒恬已经懂了。

她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你们、你们竟然……”

刘丽芳尴尬的咳了声,“小恬啊,毕竟你们是夫妻,你说泽辰不碰你,他总归是个男人,总有欲望,长时间对身体也不好,我们也是无奈……”

“哈?”舒恬笑了,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借口?

她缓了足足半分钟,眼睛被泪水模糊的看不清,她突然觉得没什么好说,哀莫大过心死,她轻声道,“离婚吧,我会让人拟好离婚协议,你只要签字就行。”

“离婚?”刘丽芳皱眉,“舒恬,你太冲动了,这种话怎么能轻易说出口,你一个女人离婚了知道以后会过什么日子吗?再说了,就算是离婚你也别想从唐家分走一点财产!”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

舒恬本不想要钱,可此时刘丽芳嚣张的态度,却让她改变了注意,她拎起自己的包,站在门口,看向两人,“你们会后悔的,你们会为今天的无耻和卑鄙付出代价。”


坐在床边,看着女人的睡颜,不知是不是惊讶过度,即便睡着了她的眉心还是皱着的,长长的睫毛也一闪一闪,很不安稳的样子。

厉函心头有些烦躁,拿着烟盒转身走到阳台上。

抽出一支烟在指尖点燃,将卧室和阳台之间的门关上后,他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晚风带走一缕白烟,却带不走他身体里涌动的情绪。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人,理智克制的走到今天,于他来说,一切人与物都需要经营和手段的,而命运这种东西太虚无缥缈,他从不当做一回事。

可现在,身后床上躺着的女人,不到一个月之前还跟他是两条完全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可一个月后的今天,她忽然闯入他的世界,脱离他曾经的想象,给了他太多的意外。

她能影响他,不禁是身体,还有感情。

一支烟抽完,手机在口袋微微振动,男人蹙眉,看了眼荧幕,接起。

电话那头,张毕琨从红鼎的监控室刚刚离开,“厉总,监控录像已经拷贝了,裴总让人把走廊上的监控也消掉了。”

男人声音沉在夜色中,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做好备份,明天交给我。”

“是。”

“对了,”张毕琨又道,“裴总让我问您,人怎么处理。”

呛人的烟雾吸进肺里,很快又从鼻间散去,男人声音冷淡,像是在说一件小事,“把他废了。”

张毕琨握着电话的手一紧,不敢多言,“是,厉总。”

……

舒恬一觉睡到了天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身旁的男人还没走。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大吵醒了他,男人眼眸睁开,眼底带着惺忪睡意。

舒恬双手撑着床面要坐起来,才微微起身便被男人一把揽住肩膀,压在身下,声音带着一丝性感的沙哑,“别动。”

舒恬身子僵住,“你……不去上班吗?”

“怎么,盼着我走?”

“没有……”

厉函手臂穿过她的后颈,“脑袋还晕吗?”

舒恬配合的左右晃了两下,“不晕了。”

“给你请假了,今天就在家休息,哪里都别去。”

一听到‘请假’两个字,舒恬有些心急,“我已经没事了,还是过去上班吧。”

她才工作没多久,假倒是没少请。

“公司不缺你一个,休息一天再去。”

见他坚持,舒恬也不再反抗,反正到最后还得按照他说的来,想起上次叶钧庭因为这件事发脾气,舒恬编辑了一条请假短信发给他。

不料短信才发出去没一会儿,叶钧庭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舒恬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厉函,那人正看着她手机的来电显示,视线转回她脸上,英挺的眉峰微挑了下。

不接……好像也不行啊。

犹豫几秒,舒恬还是按下接听键,“喂,叶律师?”

“你怎么样,身体不舒服?”

舒恬还被厉函半搂在怀里,两人之间距离极近,因此叶钧庭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了厉函的耳朵里。

舒恬呼吸一窒,木木的回答,“没事,有点发烧了。”

叶钧庭似乎松了口气,片刻又问,“昨晚,没事吧?”

话音落下,那双搂着她腰的手臂陡然收紧几分,舒恬心惊,这句话实在太容易让人误会,而显然,厉函已经误会了。

叶钧庭从来都不会过问工作之外的事情,今天怎么……

舒恬不敢再继续深聊下去,生怕厉函一个不高兴把她手机扔出去,连忙结束话题,“没事,一点小病,我头有点疼,先不跟你说了。”

“好,你注意休息。”叶钧庭语气一顿,“我们公司见。”

“嗯,再见。”

舒恬赶紧把手机挂断,可惜还是晚了。

“昨晚的事,叶钧庭知道?”男人凑近她耳边,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危险,仿佛只要她说错一个字就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朵上,舒恬有点痒忍不住偏头躲了躲,“昨晚去红鼎之前,我跟叶律师在见案子的代理律师。”

“躲什么。”厉函将人收进怀里,女人柔弱无骨的身体跟他的浑身坚硬形成鲜明的对比。

“厉函……”舒恬按住男人大掌,被他挣开,最近两人不住在一起,亲密接触的次数少了很多,以至于现在她竟紧张的不行。

感受着掌间顺滑的肌肤,男人眸色渐深,身体像烙铁般烫人,“想我么。”

他的手带着魔力,被他触碰的地方都像点燃了一簇火苗,舒恬身体烫成好看的粉色,脸颊的桃红烧到脖子根,洁白的贝齿磕住下唇,没说话。

厉函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双臂却撑在她身体两侧,分担自己的重量,看着身下娇柔的小女人,他低头吻下去,微凉的唇瓣印在她好看的锁骨上。

“想不想我,嗯?”男人重新问一遍。

舒恬羞得脚趾都蜷缩起来,不敢看他的眼睛。

想他吗?

她只知道回到漫山别墅时,会不自觉的看脚上的链子,发生意外时,第一个能想到的人也是他。

这样潜移默化的改变已经开始了,厉函这个男人像是毒药,一点入侵她的世界,等她回过神来时,早已习惯。

他在她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清晨的光线从背后照过来,舒恬想起那天晚上在车里的那个吻。

激烈,又短促。

心念神动,舒恬被蛊惑,伸手勾住男人的颈子,柔软的唇瓣凑过去,吻住那抹凉薄的唇,没有技巧,只是单纯的贴着他。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索性用行动来告诉他。

厉函动作狠狠怔住,眉心紧拧,下意识想要推开她,却在看到女人眼角溢出的晶莹时收住力道。

她闭着眼睛,睫毛根根分明,此时正慌乱的颤着,脆弱又勇敢。

舒恬脑袋一片空白,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快速的往后缩了缩脑袋,然而下一秒,男人忽然捧起她的脸颊,来势汹涌的加深了这个吻。

男人灵活的舌尖撬开她的牙关,耐心又温柔的亲吻着,一下又一下,缱绻贪恋,让舒恬有了被珍惜的错觉。

这一刻,她不想是非对错,不想孰是孰非,她太累了,哪怕只是短暂的逃避,她只想沉沦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


叶钧庭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扑到栏杆边缘,本以为入目的会是骇人的惨相,却不料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橘黄色的气垫。

他看到穿着红橘相见衣服的人在地面穿梭,看到白色的担架,还有旁边停着的警车。

身体里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离,叶钧庭瘫坐在地面上,背靠着身后布满灰尘的护栏,“没事……她没事……”

叶钧庭抬眸看向厉函,却意外对上一双赤红的眸。

从未见过厉函这幅模样,叶钧庭狠狠愣住,“厉总……”

男人腮颊微动,似乎是咬了一下牙关,“人呢?”

叶钧庭舒了口气,“警察和消防来了,下面有气垫,舒恬没事。”

说完,眼前男人一秒停留都没有便转身离开,他甚至没有看楼下一眼,似是在逃避,即便知道人没事,可他还是拒绝一切可能的假象。

……

舒恬从高层坠落,即使有气垫,可冲击力和重力还是很大,落下的瞬间,她便陷入昏迷,被送到了令氏医院。

厉函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令君泽亲自坐镇,还有内科所有的专家都汇聚在手术室中。

看着墙上亮起的红色抢救等,厉函心情更加压抑,掏出一支烟点上,白雾缭绕,面色沉冷,左右经过的医护人员却无一敢上前阻止。

谁都知道这位厉先生是令院长的朋友,刚才被推进去的又是一个年龄女人,关系肯定不浅。

这种时候,没有人会上赶着往枪口上撞。

只是眼前男人垂着眼眸,不停往嘴边送烟的手也微微颤抖着,似乎情绪抑郁到了极点。

他视线随意落在一处,定定出神,眼前仿佛还是刚才天台上发生的那一幕。

活了三十二年,自从十六岁那年父母离婚后,他没有再为谁流过一滴眼泪,再难再痛,他流血不流泪也这么一个人挺过来了,可今天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倒下,眼睛里却升起了朦胧雾气。

如果她真的发生意外,他会怎么做?

厉函问自己,竟然得不出一个答案,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劫持他的男人,会让对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这样的冲动全都来源于他对急救室里那个女人的感情。

激烈的,汹涌的,不受控制的。

明明只是为了那具让他感兴趣的身体,可现在却对她这个人也上了心。

这一刻厉函才发现,不觉不觉中,竟然对她有了纠缠之外的感情。

薄唇微启,深吸了一口烟,呛人的气体在鼻息间炸开,却让人能保持一份清醒和理智。

一个小时后,急救室的大门再一次推开,令君泽一边摘口罩一边朝他走过来,“人没事,轻微脑震荡,惊吓过度,安排了住院,虽然不严重在家里终归是不方便。”

男人点点头,将烟头按灭在旁边垃圾桶的桶盖上,而后丢掉。

令君泽看着周围的烟火气,无声喟叹,“怎么说我这也是医院,你抽也往边上站站啊。”

男人没接话,只是问,“她醒了吗?”

“还没有,你进去看看不就得了。”令君泽测过身子,让出一块位置。

厉函站着没动,视线看过去,仿佛透过门板能够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一般。

令君泽挥退了身后的医务人员,拍了他肩膀一下,凑近几分,“你俩还别扭着呢?”

“不是。”

令君泽以为他死鸭子嘴硬,“我说你就别端着了,人家一个小姑娘,你让着点……”

“我对她,动感情了。”

令君泽声音戛然而止,表情僵在脸上,剩下的话都梗在嘴边,他转过头看了眼病房方向,“你说什么?”

厉函这才正眼睨他,“我对舒恬,可能动感情了。”

亲口听到他承认,令君泽还是很意外的,这次事故如果能让厉函发现自己的感情,倒也不算太差,只是……

“你真的喜欢舒恬?”

“不知道,只是看她从楼上摔下去,有些失控。”

失控。

令君泽咽了口口水,上次看到他失控……不好意思,压根就没见过。

所以现在终于有一个人能让厉函这座冰山融化,染上人情味了?

“要不等人醒了,你们好好谈谈?”

“不用,你别告诉她我来过,等我想好再说。”

令君泽还没来得及问他要想什么,这人便径自转身离开,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姿消失在走廊尽头,他微微摇头,想到刚才厉函赶到医院的样子。

风尘仆仆,脸色苍白,尽管他极力保持着镇定,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他们多年的交情。

病房里那个女人,他太在乎了,只不过身在局中,当局者迷。

……

舒恬再次醒来时,睁开眼看到的竟然是叶丽华和舒长磊,她尝试着动了一下身体,还没起来脑袋便一阵强烈的眩晕感。

听到床上的动静,叶丽华赶紧走到床头边,“小恬,你醒了?”

舒恬强忍着眩晕带来的恶心,声音干涩的问道,“妈,我这是在哪儿啊?”

“在医院呢!”舒长磊也过来,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心里也止不住的泛疼,“爸爸跟你说了多少次,人在外面不要多管闲事,你怎么就不听,那么危险的情况你还去干什么,万一有个好歹,你让我和你妈怎么活!”

接到舒恬坠楼的消息后,他跟叶丽华差点没吓个半死,幸亏人没大碍,不过还是让老两口心有余悸。

“爸,妈,我没事。”

“还没事呢,轻微脑震荡,再严重点就摔成傻子了!”叶丽华一边责备,一边心疼,想想都后怕。

舒恬知道他们担心,轻声安抚,“放心吧,以后遇见这种事,我肯定躲得远远的。”

得到保证,老两口的心才算是放下几分。

舒恬看了眼病房,是一个独立单间,内饰很高端,除了独立厕所甚至还有一间不小的独立门厅。

她敛下眼皮,没忍住问道,“妈,我同事是不是也跟着过来了啊?”

“已经走了,人家帮咱们安排了病房,说后续的费用不用担心,公司承担了,我看那个小伙子也是一表人才的。”

舒恬心念微动,“他人呢?”

“处理完就先走了,说公司还有事情,毕竟是安保经理,警察估计也要过去了解情况。”

安保经理?

舒恬心底刚燃起来的希望被这句话泼了个透心凉,她自嘲的勾唇,原来不是他。


“你别着急,我就是律师,你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我说。”

对方显然有些意外,“你是律师?”

“是啊。”舒恬将自己脖子上的工作证扯出来给他看,借此也走进两步,“你看。”

“函祎律所……”男人跟着念出来,刚放松几分的表情忽然又警惕起来,“你是函祎律所的人?!”

这时,舒恬趁着他看工作牌的功夫,已经拨通了张瑞儿的电话,她将手机放在口袋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打通,只是跟这人周旋,“是,所以你……哎哎哎!”

话没说完,男人忽然跳下栏杆,径直朝她走过来,没几步已经将她抓住,“我原来的律师就是函祎的人,你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

舒恬心中一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没来得及跑已经被他半拉白扯到了围栏边上,五十八层的高度让她有些眩晕……

办公室里,张瑞儿打不通电话正担心着急这,却突然接到了舒恬的电话,她走到楼梯口连忙接起来,“喂,舒恬?”

话筒那边并没有人说话,而是一阵慌乱嘈杂的脚步声,过了几秒才隐约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们律师没一个好东西,挣的都是昧良心的钱,我就是要死也要拽上你!”

“大哥,你冷静点,你告诉我是哪个律师,我去帮你找他协商沟通,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不可能!”男人气急败坏,“我才不会相信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

“啊!你松手!这是天台,掉下去就没命了,到时候你家里人怎么办,你想过吗!?”不知道那人对舒恬做了什么,只能听到她惊慌失措叫喊声。

张瑞儿听的心惊胆战,吓得脸都白了,着急之际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好巧不巧,正撞见往这边走的叶钧庭。

她一阵疾跑迎上去,气都没喘匀,“叶律师,不好了,舒恬现在有危险!”

叶钧庭印象里根本就没有张瑞儿这号人,“你是?”

张瑞儿来不及多解释,直接将手里的手机递到他耳边,“你听!”

话筒里的声音断断续续,还有很多噪音,不够依然能够分辨出舒恬的嗓音——

“你别激动!就算是跳下去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你这么做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不需要意义,我只要公平,可是你们律师只会敷衍人,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他们!”

激烈的争吵声传进耳朵,叶钧庭脸色大变,将手机直接拿了过来,小声嘱咐张瑞儿,“你现在去安保经理那边报备,让公司报警,准备人员。”

张瑞儿不敢有二话,还想说什么,叶钧庭已经一溜烟跑没了影,她愣了下,也不敢耽搁,立刻按照交代的去安保处。

作为律师所,每年都会发生无数起纠纷,只要是官司就有输有赢,厉函作为国内名声最响的律所,输了官司自然让人更难接受,仿佛在外界人的心里,他们只能赢不会输。

于是纠纷也会接踵而来,但向今天这种同事被劫持的情况却是第一次。

公司员工发生意外,属于一级安全事故,必须汇报给公司第一负责人,也就是厉函,况且现在人就在公司大厦楼顶。

安保经理没有权利直接打给总裁办,只能先联系到张毕琨,后者接到电话后也是心里一惊,看了眼紧闭的会议室大门,也顾不上敲门,直接闯进去。

厉函不悦的抬眸,正要看是谁这么不懂规矩,却惊讶的看到自家助理走过来。

“厉总,有件事跟您汇报,能不能出来一下?”张毕琨神色很慌张,这在他工作中是很难见到的,起码这么多年了,厉函还没见他因为什么事如此手忙脚乱。

心里隐隐觉得出了大事,对身边的副总简单交代几句后,转身离开会议室。

办公室内,张毕琨看着他,欲言又止,“厉总,待会您一定要冷静。”

厉函拧眉,“到底什么事?”

张毕琨深吸一口气,每一个字都说的无比清晰,“厉总,刚才安保经理打来电话说,舒小姐被官司纠纷当事人劫持到大厦楼顶了。”

“你说什么?”

张毕琨看着他的眼睛,“五分钟前,安保经理通报了一级安全事故,现在舒小姐有危险,公司已经报警了,也派人去了顶楼,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

那张平静的面容瞬间涌起无数情绪,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第一次浮现出了慌乱的神色,脑袋嗡的响了一声,厉函一把揪住张毕琨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张毕琨从没见过他这般失控,气息有些不稳,“厉总,舒小姐出事了,在大厦顶楼……”

不等他说完,领间处紧揪的力气忽然松开了,他被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道推出去,等他站稳身形时,眼前的男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

大厦顶楼,舒恬半个身体已经被拉出了栏杆外,若不是她没有恐高症,这会儿说不定不用他推,她已经晕的一头栽下去。

男人执着且疯狂,没有半点道理可讲,整个人都充斥着一股怨气。

风力不小,两人又单薄,随时都有可能坠落。

舒恬害怕的不行,就在她好话坏话说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的时候,通往顶层的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推开。

舒恬抬眸看去,竟然是叶钧庭。

禁锢着她身体的男人情绪再一次激动到失去理智,“说,你是不是告诉别人了?!”

舒恬几近窒息,拼命的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于此同时,叶钧庭也看到了眼前的险象,惊吓万分的同时,努力保持着镇定,“哥们,你这是干什么呢?”

男人挥舞着一只胳膊,“你是不是跟她一伙的?!”

叶钧庭露出不解的神色,看向舒恬,而后又很快收回,摇摇头,“我不认识她,你们是有什么纠纷吗,我劝你不要做傻事。”

舒恬明白他的意思,也跟着附和,“我刚才一直跟你聊天,根本就没时间打电话,怎么通知别人。”

男人将信将疑,不过好在没有继续往外面扯舒恬的身体。

叶钧庭心底暗自松了口气,“有话好好说,你先过来,站在那多危险……”

“少废话!”男人暴喝一声,“我今天来就没想活着回去!这些狗律师,收钱不办事,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让他们偿命!”


一次结束,舒恬累的瘫软在车椅上直不起身,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上班时间,她后悔的差点扇自己一个大嘴巴。

她是脑子抽了才会想找厉函说理。

反观一旁的男人,神清气爽的系着领带,一点影响都没有。

下车之前,舒恬正在心里骂娘,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厉函竟然喊住她,“以后,你工作上的事我不插手。”

舒恬拉车门的手顿住,将信将疑的回眸,“真的?”

男人嗤笑,“以为我稀罕管你?”

舒恬小声嘀咕,“我看你挺稀罕的。”

“说什么?”

舒恬皮笑肉不笑,“我说谢谢你大恩大德,小女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就是鬼,老子也能让你爽……”话未说完,唇上忽然多出一抹柔软的触感。

舒恬一张小脸红透,抬手捂住他口无遮拦的薄唇,嗔瞪一眼,“你别说了!”

厉函勾唇,扯开她的手,“走了。”

舒恬下车逃也似的进了电梯,不等厉函跟上来便急忙将电梯门关上,厉函站在原地眼前还是她绯红的小脸。

一上午的疲惫消散了大半,难得心情如此轻松,现在脸皮这么薄,以后可怎么办?

……

舒恬进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有十分钟就正式进入工作时间,她没忘了帮张瑞儿捎了瓶饮料。

“谢谢啊。”

“没事。”舒恬坐到位子上才总算松了口气。

经过今天早上这件事后,虽然刘薇对她心有不满,不过再没让她整理资料,而是分了一个指导律师给她吗,叫叶钧庭,函祎高级律师之一,大大小小官司打过无数,擅长商业纠纷案件。

同期新人吴梦凡也分了过来。

会议室中,叶钧庭一身黑色西装,领带整齐的系着,一米八多的个头加持这一身知识分子的正气,让他清俊的面容多了一分犀利。

吴梦凡眼睛都看直了,唇边抑制不住的勾起弧度,庆幸自己能分到这样的指导律师。

“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叶钧庭,二十八岁,多伦多大学法学院毕业,你们可以叫我叶律师,也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随意就好。”男人清润的嗓音传来。

吴梦凡笑的更甜,“叶律师。”

“叶律师。”舒恬也乖乖跟着喊了声,“好巧,我们是校友。”

“不错。”显然,叶钧庭也简单了解过两位新人的基本资料,对于这个小师妹,他微微打量几眼,说道,“不过公司之内没有任何交情可谈,一切秉持公事公办,我不管你们是怎么到这来的,只要在我手底下就都一样,要么胜任这份工作留下,要么就另寻他路,明白了?”

他这番话明显是说给舒恬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犀利,必然是刘薇说了什么给叶钧庭。

舒恬倒不意外,“叶律师放心,如果无法胜任,我自动退出滚蛋。”

这话说得有几分赌气成分在,叶钧庭微微一怔继而笑了下,“很好,我欣赏你的胆识。”

闻言,吴梦凡忍不住朝舒恬这边看过来,视线之中善意不多,更多的是一种审度。

叶钧庭给两人留了不少卷宗,让她们平时没事的时候多学习多看,随后舒恬拿到了人生第一个法律案件——一家煤矿公司和员工个人的伤损纠纷。

而吴梦凡接到的则是感情纠纷案,虽然都不是大案,但从根本上来说,舒恬的难度更大一些。

而这起纠纷案,叶钧庭也有参与。

“舒恬,有问题随时找我,有案件开会的时候你也要在场,明白?”叶钧庭言简意赅。

舒恬点头,“明白。”

“行,那今天就到这儿。”

眼见叶钧庭要走,吴梦凡有些着急的站起来,“叶律师,那我呢?”

“你?”叶钧庭一边整理手中的东西,一边扫了她一眼,“案子谁负责问谁,不知道?”

吴梦凡一噎,弱弱回答,“……知道。”

叶钧庭没再理会她,径自走出会议室。

舒恬低头整理着说上的卷宗,看着一本本厚厚的卷宗,她正发愁什么时候能看完,就听到吴梦凡讥诮的声音,“舒恬你可真厉害啊,一来就分到了叶律师,案子也是他亲手带。”

舒恬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不屑,并不打算争辩,轻描淡写的应了句,“谢谢。”

说完,便拿着东西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吴梦凡没料到她是这幅反应,气的甩手,“什么东西!”

……

舒恬回了办公室之后,张瑞儿从隔板后露出头朝她使了个眼色,“舒恬,主任找你。”

“什么事啊?”

“不知道。”张瑞儿压低声音补充,“看着脸色不太好,你小心为妙。”

舒恬点点头,走到主任办公室门前,深吸口气敲门。

“进来。”

‘咔哒’一声门打开,刘薇正坐在办公桌后,眼睛还盯着电脑屏幕,见她进来,脸色更沉,将一个蓝色文件夹从啪的一下扔在桌上,“有错,拿回去改完,明天交上来。”

舒恬接过来,面对刘薇还是有些小紧张,“刘主任,哪个地方错了?”

这么厚一本文件,真要是挨个翻,她可能要翻到半夜。

“我返工还是你返工?”刘薇语气不善,“用不用我标注出来再手把手的教给你怎么改?”

舒恬觉得自己的请求很正常,然而刘薇这种敌意却让她有些意外,再怎么说都是正常工作,把个人情绪带进来会影响太多。

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领导。

舒恬只能拿着文件灰溜溜的退出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逐一重新检查。

于是到了下班时间,舒恬依然没能准时离开,唐泽辰电话打得她心烦,索性直接将手机开到飞行模式。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间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光了,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头顶的灯光忽然被一片黑暗遮住。

舒恬一惊,抬头的瞬间却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


厉函原本要走的脚步顿住,他终于正眼看向舒恬,巴掌大的脸嵌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女人皮肤很白,连毛孔都没有,跟夜场上妖娆的女人不同,她甚至连妆都没化,清纯的像一朵迎风摇晃的小雏菊在等人采摘。

特别是她此刻的主动靠近,身体混着酒味和属于少女的芳香,厉函多年对女人无感,此时却燃起了一丝冲动。

她,很对他的胃口。

厉函挑起她的下巴,“第一次?”

舒恬学着他的样子,大眼睛一眯,“不信?”

这样的挑衅,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厉函看着女人狡黠的笑脸,指尖微捻,性感的薄唇挑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待会你就是哭,我也不会放你走。”

舒恬一仰头,借着酒劲胆子也大起来,掷地有声,“到时候谁哭还不一定呢!”

厉函长臂一收,将人揽进怀里,按下不远处的电梯,这时经理带着一队人走过来,见到厉函,连忙恭敬的喊了声,“厉总,这位女士……”

厉函目光看向那几个男人,眼底已有警告,语气微沉,“带走。”

经理再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照办,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电梯直达会所的七层,整整一层全部都是VIP总统套房,厉函有一套自己的专属房间,刷开房门,将怀里醉醺醺的女人推进去,走廊上的灯光照进去,很快又被门板隔绝。

厉函将人压在门上,灯都没开。

舒恬只感觉自己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忽然一阵冷意袭来,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飞。

男人的吻带着一丝凉意落在她身上,姿态霸道。

指尖的肌肤比想象中还要细腻,这让厉函感到几分惊喜。

舒恬似乎终于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事情,酒劲被吓走一半,下意识的推拒,她是想报复唐泽辰,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别……我、我还没准备好!”

厉函望进她惊慌失措的眼底,习惯了黑暗也就看清了女人那双小鹿般无害的模样,身体的叫嚣,提醒着他自己是怎么样的失控。

厉函直接将舒恬双手扣在头顶,嗓音喑哑,“来不及了。”

……

翌日清晨,舒恬在一阵酸疼中醒来。

身体像是被重型机车碾压过,每一个关节都难言的酸胀,昨晚的画面在眼前闪过,舒恬脸色苍白几分,该死的男人,竟然不顾她的反抗……

套房里还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味道,她裹着被子刚要下床,浴室门忽然被人打开,男人腰间只挂着一条浴巾走出来,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宽肩窄腰,八块腹肌,小麦色的健康肌肤……

舒恬尖叫一声,快速移开视线,“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厉函听着女人结结巴巴的声音,再看看把自己包成粽子的姿态,嘴角挑起好看的弧度,“做都做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舒恬脸色爆红,“大白天的你能不能别说这些!”

紧接着,她又冷着声音道,“钱我会付给你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厉函挑眉,长腿阔腿的朝床边走去,还没开口,被舒恬察觉,她一个翻身滚到另一边,裹着被子站起来瞪他,“休想纠缠我,告诉你,我结婚了有老公,拿钱走人,昨天晚上的事不准告诉别人!”

男人好整以暇的眯眸,“结婚了还是第一次,唬我?”

“感情不好,但我确实已婚。”

一句话,成功的让厉函顿住脚步。

目光阴沉的看向女人,她不会撒谎,昨晚他就知道了,所以此时她说的是真的。

结婚了。

厉函再贪欲,也绝对不会做破坏别人的家庭第三者,准确的说,如果昨晚知道她结婚了,他不会碰她。

厉函忽然有些恶心,脸色极差的快速穿好衣服,将手里的浴巾摔在地上,离开前嘲讽至极的看着她,“你味道是不错,可惜功夫太差。”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舒恬愣住,继而气的咬牙,眼眶慢慢红了,她怎么这么倒霉,出来找个牛郎还要被羞辱,技术差是她的错吗,还不是唐泽辰不肯要她,她没经验啊!

舒恬憋屈万分的洗了个澡,收拾完后,她去前台结账,却被工作人员诧异的盯着——

“舒女士,您昨晚没有其他附加的服务。”

没有?

那她这浑身酸疼是怎么回事?

“我点了,你好好查查,在709房。”

前台听到709的时候,脸色变得有些怪异,“709是我们VIP客户的专属房间,不对外开放,您是不是搞错人了?”


舒恬生怕身后两个男人会追进来,却挣不开男人的钳制,抬眸的瞬间不其然撞进一双深邃的黑眸中,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蕴藏着让安心的力量。

忍了一晚上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甚至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救救我……”

不用问发生了什么,这三个字已经是最好的说明。

厉函眉心狠狠蹙起,看着她一张小脸布满泪痕,苍白的几近透明,胸口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攥住,他抬手替她擦去眼泪,灼烫的温度一路递进心底,“别怕。”

他不说还好,一说舒恬哭的更凶了,惊惧过后眼泪刷刷往下掉,完全就是一种生理反应,想停都停不下。

身体也不听使唤似的颤抖着,厉函心头钝痛,将人揽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站稳,胸口处的衬衫很快被泪水打湿,可见她哭的有多凶。

那烫人的温度将他骨子里沉睡多年的嗜血因子唤醒,多少年了,没有过这么烦躁的感觉。

此时,身后追的两人正巧出现在电梯门口。

“臭娘们,还敢跑,看我不……”

话未说完,男人突然噤声,意外的看着眼前的场面,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出现。

场面一度变得有些诡异,两秒不到,追出来的男人互相对视一眼,撒腿就跑。

厉函朝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去追。”

不出十五米,刚才还跑得起劲儿男人已经被按在了地面上。

厉函拥着怀里的小女人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目光凌厉的吓人,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场,似乎连空气都接了成冰碴,让人心里发憷。

男人的脸被人用脚踩着,脸上的肉挤在一起有些滑稽,对上厉函那双充满压迫感的眼眸有些打怵,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叫嚣,“你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不要多管闲事!”

舒恬听着男人的恶声恶语忍不住抖了下。

感受到她的反应,厉函腾出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背,声音前所未有的耐心柔和,“告诉我他都对你做什么了?”

舒恬摇摇头,惊吓后有些语无伦次,“他们……只是想把我带进房间里,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没力气……”

厉函仔细打量她全身,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口,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将她放在自己身后的角落,“乖,你先自己待一会儿。”

舒恬脸埋进男人的衣服中,鼻息之间都是熟悉的味道,眼眶再一次涌上一阵热意,如果今天没有撞见他,还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厉函慢条斯理的将袖口的扣子解开,挽起衬衫袖露出肌肉结实的小麦色手臂,他走到两个男人跟前,不知道是不是趴在地上的缘故,那两人觉得厉函特别高大,脸如寒冰,目如深渊,站在那里都让人心里颤三颤。

厉函目光森冷的扫过两人,“谁让你们动她的,嗯?”

两人心里暗自一惊,嘴上却硬撑,“她自己一个人坐在包间不关门,谁知道她要干什么,我们刚进去她就扑过来,送到嘴边的鸭子还有不吃的道理?”

闻言,厉函一脚踹在男人的肚子上,‘噗’的一声听着都疼,干净的商务皮鞋碾了几下,“好好说话。”

“打人了!”男人痛呼一声,“经理呢,有没有人管了!?”

话音落下,不远处一道慵懒的男声传来——

“谁找经理啊?”

舒恬露出半张脸寻声看去,男人一身深紫色缎面西装,领口是深V款式,里面套着一件黑色的衬衫,水晶扣折射着锋利的光芒,却也比不上男人惊艳的面容。

如果说厉函是深沉不可测的,那么走来的这位则正好相反。

“裴总。”

一名服务生路过,恭顺的喊道。

男人随意摆摆手,径直朝这边走来,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里韵色流转,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成分,“阿函,你不来不要紧,一来就这么大阵仗,人家很怕怕啊~”

厉函显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思,脚尖用力几分,“你这里越来越低级了,什么狗都放进来。”

地上的男人看清来者的容貌,眼睛瞪大,“裴、裴昱?”

红鼎会所的老板,跺跺脚都震三震的人物,他父亲裴章育黑白两道通吃,做油田起家,裴家的家底深不可测,自然也无人敢惹。

可现在裴昱出现在这里,还如此熟稔的打着招呼……

男人心凉,猜出厉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裴昱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眉头挑起,“你喊我啊?”

男人咽了口吐沫,摸不准裴昱的意思,没敢应声。

“咱俩很熟么?”

裴昱说完,另外一人立刻改口,“裴总,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您的朋友,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放我们这一马!”

裴昱故作可惜的摇头,抬手探了探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这我说了可不算。”

厉函抬起脚尖,锃亮的高级定制皮鞋泛着寒光,尖尖的鞋头猛地朝男人锁骨之间的凹陷处踢去。

这个位置……

耳边一声撕裂般的惨叫,裴昱啧啧两声别开眼,该,敢惹厉函的人这不是活腻了吗!

“我说,我说!”看着同伴被折磨,另外一个人受不了的大喊出声,“是唐泽辰让我们给这个女的下药的!”

寂静的走廊上回荡着男人的喊声,舒恬即使已经想象到会是这样,可亲耳听到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唐泽辰这是想把她往死路上逼,竟然连这种不耻的手段都使出来。

就算没有感情,但凡有点人性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厉函微微眯眸,眼底闪过危险的光芒,“下药之后呢?”

“让我们给她拍照,说是……”男人说着忍不住收了声,小声嗫嚅,“说是要拍裸照,让我们一个负责拍,另一个……”

剩下的话,即便不明说,厉函也能猜到,本就阴沉的俊脸更加难看。

裴昱忍不住朝舒恬那边看过去,女人的脸被衣服挡住一半,也就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纤细,对这么一个弱女子都下得去手,禽兽啊。


送走令君泽后,厉函上午十点还有个会,他看了眼时间,打给秘书张毕琨,“十点的会议改成视频会议,我现在赶不过去,会议资料现在发到我的邮箱。”

张毕琨意外地同时,立刻把资料发了过去,挂断电话他逐一通知今天的参会人员,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偶尔有人低声询问,“怎么突然改成视频会议了?”

“可能厉总出差了吧。”

张毕琨汗颜,一向不迟到不旷工,几年如一日每天八点半到岗的厉总竟然旷了会议,意外啊。

厉函在书房开会,期间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留意一下屏幕下方的时间,他没忘令君泽的嘱咐,一个小时候要换吊瓶。

“行了,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有疑问的可以会下找我。”简单总结后,厉函结束了会议,关掉摄像头,单独打给张毕琨,“公司什么时候秋季招录?”

张毕琨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翻了一下手册,“快了,这个月的十三号,也就是后天。”

每年函祎都会面相学校和社会招录两批新人,都是业内精英或者十分牛逼的潜力股,报名条件苛刻,却也有成千上万封简历,最终经过层层筛选留下五人。

“加一个人进去。”

张毕琨更惊奇了,当年有一个函祎的高管也是加了自己的亲戚进去,被厉函知道后直接开除,如今……

张毕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觉世界都玄幻了,“厉总,您说。”

“舒恬。”

……

舒恬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她睁开眼缓了片刻才慢慢从床上坐起身来,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微微一愣。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垂眸扫到手背上还贴着的白色胶条,还有搁在一旁凉透的药,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现状,也想起厉函早上的催促。

目光落在身侧空荡的位置上,舒恬下床穿好拖鞋,洗漱完毕后,她轻手轻脚下楼,一楼也是空无一人,她试探的喊了声,“厉函?

等待片刻,没人应答,难道是出去了?

舒恬松了口气,转身的瞬间却猛地顿住脚步。

男人一身休闲装扮站在身后的楼梯上,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舒恬有点尴尬的摸摸鼻子,哂笑,“你在家啊……”

“我在家,你很失望。”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刚才她的反应已经全部落进厉函的眼中,以为没人时的松气,和转过身时来不及掩饰的吃惊。

舒恬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显然还没想好,该怎么淡定自若的和眼前的男人同处一个屋檐下。

厉函几步就走到她跟前,抬手想试一下她额头的温度,不料才一抬手就被舒恬偏头躲开,狭长的双眸危险的眯起,神色不悦。

舒恬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心想着该怎么弥补一下,索性拉过他的手径自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这个举动让厉函脸色缓和了几分,“退烧了。”

“嗯。”

又是一阵沉默,厉函看着她浑身紧绷的样子,嫌弃的移开视线,自顾走进厨房,舒恬也不好把他一个人晾在这,毕竟昨晚才见识了厉函发火的样子,她也没那个胆子。

裹着身上的睡衣坐在客厅沙发上,恰好午后阳光正盛,透过轻薄的白色窗纱透进来,暖洋洋的。

不多时,安静的空气中忽然飘来一阵有人的香味。

舒恬醒了之后还没吃东西,抬头朝厨房看出,正好厉函端着一个白色的细致砂锅放到餐桌,“过来吃饭。”

舒恬眨眨眼,快步走过去,看着桌上卖相极好的蔬菜粥和小菜,“这、这是给我做的?”

厉函眼皮微抬,放下两个瓷碗,“我饿了。”

言外之意,只是顺便做给你吃的。

舒恬撇撇嘴,也不在意,把手洗干净坐过来,反正有吃的就好。

粥的味道很好,虽然清淡,但还是有一种淡淡的清香,配上酸甜可口的小菜,喝进胃里都是一种享受。

厉函喝了小半碗就没继续,舒恬偷瞄几眼,还说是给他自己做的,他怕是根本就不饿。

一会儿在床上强迫她把她折磨的死去活来,一会儿又帮她熬粥,这人……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不过念在他的照顾上,舒恬还是寻了个话题,“你原本就会做饭吗?”

“嗯。”厉函坐在主位上,鼻腔发出一个单音。

“像你这种超级有钱人不都是请厨师,请保姆的吗?难得你还有这个情调啊……”

“我不喜欢陌生人在家里。”

舒恬拿着勺子的手一顿,看向他,“保姆不是很正常的吗?”

当初她和唐泽成刚结婚那会,家里的事情她还做不到井井有条,也是有阿姨在旁边协助,她偶尔打打下手。

问完这句话,舒恬竟然从厉函的表情里看到了一丝落寞和痛苦。

痛苦?

舒恬惊了,大魔头也会痛苦?


翌日清晨,函祎律所总裁办公室内。

厉函将桌面上一厚摞资料交给吴律师,“这个官司以后就由你个人负责。”

吴律师一愣,垂眸看了眼,是舒恬这次的离婚官司,这个官司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厉函主负责,他协助,现在突然交给他……

吴律师看了眼自家总裁,不敢贸然答应,客气的推让,“厉总,现在各方面资料都差不多全了,交给我……”

“不要紧。”厉函抬手打断他,知道他心中所想,“你尽管做,不用顾虑。”

话说到这个份上,吴律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拿着文件离开。

办公室安静下来,全景落地窗外的景色映入眼里,厉函看着空空的桌面,心却不在这里。

今早他离开,她还在睡,卧室凌乱不堪,她身上青青紫紫一片又一片,几乎没有一个地方能幸免,脸上未干的泪痕证明他昨晚有多么禽兽。

他也不想的,他有很多耐心想要给她,可她要吗?

他的耐心在她眼里,甚至比不过前夫母亲的一句话。

唐泽辰的事情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是他对她的惩罚,惩罚过后,他还是要想办法将唐泽辰告上法庭。

离婚,家产。

他所做的一切唐家也很明白,跟刘丽芳摊牌之后,对方拿到视频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狗急跳墙,这四个字形容唐家,再适合不过。

既然唐泽辰知道了他和舒恬有牵扯,在对方先发制人前,他不如把一切都交给吴律师。

厉函极少在办公室吸烟,此时却忍不住烟瘾,白色的烟雾从薄唇中散出来,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他跟她,还要避嫌。

张毕琨敲门进屋例行汇报今天的工作事项,闻到烟味有些诧异,不动声色的瞅了一眼自家总裁,想起昨天舒小姐打给自己的那通电话,心里喟叹一声。

都说看似无情的男人最专情,这样一个厉总不知道舒小姐能不能知道?

……

官司换主负责律师这件事,舒恬下午才知道,她刚跟叶钧庭对接完工作,吴律师便找她去接待室。

“这样以后如果有问题,舒小姐直接找我就可以。”吴律师态度特别好,好到让舒恬有些不明所以。

她沉默片刻,忍不住问,“厉总有说交接给您的原因吗?”

按理讲,如果律师有变动,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她,可里厉函并没这么做,估计是觉得多此一举吧,反正她在他面前一向也没什么话语权。

“厉总最近有些忙,估计是时间腾挪不开,不过舒小姐放心,官司准备的很全面,不会受影响的。”吴律师以为是她不放心。

舒恬连忙摆手,掩下心中的失落,“交给您我很放心,没什么好担忧的,以后就麻烦吴律师了。”

“哪里,都是同事,应该的。”

舒恬淡然笑笑,出了接待室,她脸上仅剩的笑意也消散。

看着四周明亮高档的办公桌,她竟有些茫然,他把官司交给了吴律师负责,看来是真的决定以后不再亲自负责她的事了。

昨晚发生种种舒恬还历历在目,他说了那样的话,她想过会发生的事情,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决定,可她却还是觉得心底发凉。

那个男人太过深奥难懂,她根本就揣测不出他的想法,如今他这么做,是要跟她划清界限吗?

舒恬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或许对他来说,自己根本就不算什么。

……

莫名其妙的冷战就这样开始了,舒恬每天还是照常回到御景园,她本以为两人碰面会尴尬,却没想到自从那天早上之后,这人竟然再也没回来过。

偌大的别墅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奢华的洋房也显得空档起来,若不是别墅区安保实在太好,她晚上估计会失眠。

两人的碰面就只剩下在公司的偶遇,然而作为一个实习新人,想要偶遇大boss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个礼拜她总共就撞到厉函两次。

手机成了摆设,谁都不联系谁,一朝回到了最初的位置,对,仿佛只是陌生人。

舒恬心情郁结,总感觉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闷闷的,不顺畅,终于忍不住下班去找付清童喝酒。

一来二去聊到这些事,付清童本向着厉函说话,听到有别的女人接电话时,也换了立场,直骂他渣男。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上头,舒恬酒量不是很好,脚步轻飘飘的走路都不稳。

上完洗手间,她顺路去吧台结账,刷完卡转身的瞬间脑袋眩晕,脚步一个错乱便撞上身后的人。

“啊!”舒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微微弯下腰,“对、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说完,她便绕开要走,刚迈出一步忽然听到男人叫她名字,“舒恬?”

声音,有点熟悉。

她抬头去看,还没等看清楚模样,付清童忽然一下子扑了过来,“就是他!那个不举的老混蛋,就是他!”

舒恬,“……”

服务员,“……”

客人,“……”

季川祎脸色全黑,利眸不悦的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毫不客气的推开,“这位小姐,你认错人了。”

付清童眯了眯眼,指着他,“没错没错,就是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季川祎索性去理她,看向舒恬,“你们喝酒了?”

“喝了一点。”舒恬终于看清男人的面容,是函祎的另一位大股东,也是有名的律师,厉函的好基友,季川祎。

想到季川祎,就难免联想到厉函,舒恬一张脸又苦下来,扶着付清童就要走,“不好意思啊季总,童童喝多了,我带她走。”

季川祎却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看了眼她身后,空空如也,“你自己过来的?”

舒恬点点头,“嗯。”

“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我自己回去就行……哎,季总,季总?”舒恬话没说完,季川祎已经出去取车了。

舒恬愣在原地,怪不得能做成朋友,这不听人说话的毛病也一样。

殊不知季川祎才走出餐厅大门,便给厉函拨通了电话,“你女人在四季天湖喝多了,来不来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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