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年纪不大的宦官扶也不是,拦也不是。
“哎呦,大人,长随身上还有伤,30军杖哪使得?”
“大人,等等可否,白长随是咱们司马监的人,直接抓过来并不合适,能否等我们掌事过来再说?”
汉子一把推开三个拦路的小太监:“去去去,别影响我们,找谁来也没用,姓白的串通鞑子偷袭战马,30军棍已是便宜他了。”
说着,唉唉呦呦喘息着的白长随便被摁在了条凳上。
汉子搓搓手转转拳头伸手接过递过来的刑杖,林长宁敏锐的发现这刑杖似乎和刚刚打他们的有所不同。
左边是宽两寸的榆木板,漆面油亮光滑,右边是棱角分明的枣木棍,细细长长犹如幼童的手臂。
一旁的军汉们勾着嘴角似乎都在看好戏,林长宁心下了然,这白长随怕是平时就得罪了不少人。
这会子都在落井下石,林长宁揉揉有些发麻的屁股顺势靠在木桩上瞧着白长随挨打。
“啪”
第一杖落在白长随的腰腹,蓝色的缎子应声裂开,行刑的汉子腕子抖了抖,宽版头狠狠砸在白长随的腰椎处,杖头狠狠点在同一个地方,只是四五下,闷响后伴随着轻微的骨裂声,白长随突然的蹬直了腿。
“再打!”
一名千户抖抖袖子道。
不顾一群小太监的哭喊声,马千户冷声吩咐下去,待到第十七八下左右,白长随便像一条死鱼一般趴在条凳上动弹不得。
口鼻处亦是缓缓漫出丝丝鲜血,俨然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状态。
汉子探探鼻息犹豫一下:“千户,人怕是要不行。”
马千户冷笑:“军法既下,死了也得打完,刑杖给我,最后的我来。”
马千户接过枣木刑杖,最后的十几下带着罡风狠狠打向白长随背后,接连十几下,枣木刑杖硬生生被劈断成了两截,马千户虎口被反震力震得发麻,但是心里却无比畅快。
他盯着白长随几乎被砸碎的脊梁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心底无比畅快。
他的女儿就是被这老东西糟蹋了,十三岁花一样的年纪几次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如今日日坐在床上垂泪精神头整日恹恹的,他和妻子生怕哪日一个不查姑娘就去了。
他当真是恨毒了这个老畜牲。
血沫混着雪水沿着木凳腿向着地下蜿蜒,白长随俨然是没了气息。
汉子探了探气:“百户,人死了。”
马百户掏出怀里女儿秀的布巾子擦擦手背:“抬回司马监,告诉您们掌事的,司马监内有奸细串通鞑子试图窃走战马,人不止白长随一个,指挥说三日内查不出来是谁走漏了风声,咱们指挥不介意亲自带人上门查清楚!!”
说罢便厌恶的瞧了一眼白长随摆摆手示意抬人离开,林长宁挑眉,老东西确实恶心,但是这位千户似乎是跟他有仇一般,刚刚她可瞧见了,打白长随时和打她和万金用的刑杖都不一样。
两人虽然挨了打,但皮都没破,顶了天屁股上青紫两天,都是皮外伤,用不了两三天就会痊愈,想来是行刑的军汉们都放了水并未打实,但是白长随受的刑杖确是实打实的,每一下都伤及筋骨,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马千户转头瞧了瞧林长宁:“听说是你今日打了这腌臜货?”
林长宁拱手:“见过千户,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