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燕鸣迟温的女频言情小说《终究没有留住你宋燕鸣迟温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霁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0从迟温口中听到“雪城”一词,助理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人脸,也是宋燕鸣。宋明珠父亲的风流往事,在那个圈子里从来不是一个秘密。只是迟温的要求让他犯了难。“迟总,器官捐赠都是‘双盲原则’,可能不太容易查到。”可话音刚落,助理抬眼就撞上了迟温透着寒光的双眸,声音也瞬间弱了下来。“对不起迟总,我......我会尽力去查的。”在医院观察一个星期后,迟温终于走出了病房,回归了正常的生活。确诊左眼失明的五年后,他第一次重新望见更宽广的世界。他带着宋明珠,把失明期间所不敢体验的所有事情全部尝试了一遍。山顶飙车、高空跳伞、极限冲浪......可内心的空虚感,是无论做多少刺激的事情都无法填补的。迟温不知道,也不想刻意寻找这份空虚感从何而来。只是用不断的...
《终究没有留住你宋燕鸣迟温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10
从迟温口中听到“雪城”一词,助理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人脸,也是宋燕鸣。
宋明珠父亲的风流往事,在那个圈子里从来不是一个秘密。
只是迟温的要求让他犯了难。
“迟总,器官捐赠都是‘双盲原则’,可能不太容易查到。”
可话音刚落,助理抬眼就撞上了迟温透着寒光的双眸,声音也瞬间弱了下来。
“对不起迟总,我......我会尽力去查的。”
在医院观察一个星期后,迟温终于走出了病房,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确诊左眼失明的五年后,他第一次重新望见更宽广的世界。
他带着宋明珠,把失明期间所不敢体验的所有事情全部尝试了一遍。
山顶飙车、高空跳伞、极限冲浪......
可内心的空虚感,是无论做多少刺激的事情都无法填补的。
迟温不知道,也不想刻意寻找这份空虚感从何而来。
只是用不断的心理暗示麻痹神经,警告自己不要再想起宋燕鸣的名字。
月底的某天。
高中同学听闻迟温左眼复明,欢天喜地地凑了一桌的老同学,以“毕业五周年”的名义开了场同学聚会。
可在收到请柬的那一刻,迟温竟有了退缩的念头。
无关于他的职业、社会地位。
而是一见到过去的同学,就会与那份早已埋葬的回忆碰撞。
从而想起有关宋燕鸣的一切。
他本已经编辑好了推辞的借口,可却在聚会前的一晚,被宋明珠改变。
宋明珠意外发现了他藏在床头柜深处的邀请函。
“迟哥哥,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你要去同学聚会的事情呀?我们都快要结婚了,你带我去见见你的同学,让他们认识一下以后的迟太太不好吗。”
迟温对上了她满是期望的双眼,心中不免有些动摇。
最终在宋明珠一晚的软磨硬泡下,才点了头。
同学聚会定在一家高档私人餐馆。
迟温一推开门,同学们便招呼着他在主位坐下。
只是所有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宋明珠身上。
“宋燕鸣这是整容了?坐牢还能整容?”
“别瞎说,这是宋燕鸣同父异母的姐姐。迟温和宋燕鸣早掰了,现在她才是迟温的未婚妻......”
声音意外传进了宋明珠耳朵里。
她朝言论的方向翻了个白眼,角落里便瞬间没了声音。
如今饭桌上西装革履的众人,在高中时皆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迟哥,这位怎么称呼?”
一只大手没轻没重地拍在迟温的后背。
是高中舍友王安海忽然凑近,粗胖的手指向宋明珠指了指,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向他问道。
迟温的嘴角微微扬起弧度,神色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叫嫂子。”
王安海扫了眼宋明珠的长相,表情瞬间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他和迟温,在高中曾是好到能穿一条裤衩的朋友。
别人不敢问的问题,都能经由他的嘴里问出,在迟温身上得到答案。
今天忽然出现的新嫂子,还有缺席的宋燕鸣......
他实在好奇迟温身上发生的往事,于是壮着胆子开口问道:
“迟哥,你可别怪我多嘴啊。等下我说什么,咱俩都还是好兄弟。”
迟温被王安海戏谑的话语逗笑,只是微微点头,等待兄弟的审问。
“毕业五年,你还是一样的厚脸皮。”
王安海憨笑着挠了挠头,接着凑到迟温耳边,刻意压低了声线:
“那个......宋燕鸣是不是因为你,今晚才没来的?”
听到她的名字,迟温的瞳孔蓦然皱缩,眼底闪过一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仿佛那份被刻意掩埋的秘密,被人刻意掘出。
可他还未开口解释,宋明珠的声音却率先响起。
“大家在座的可都是重点中学毕业的学生,宋燕鸣她一个有案底的人哪里有脸来?”
宋明珠出言不逊,让王安海尴尬地一时语塞。
毕竟他对于宋燕鸣的记忆,只停留在高中,那个纯真无暇的时光。
至于宋燕鸣后面入狱的事情,也是道听途说。
王安海未曾注意一旁迟温愈加阴沉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
“一码归一码,宋燕鸣人品虽差,但还是挺有才华的。前两天我路过书店的时候,看见一本书的作者和她同名,结果我一查还真是她写的书。当时我还以为她坐牢是谣言呢,毕竟谁坐牢还有心思写小说啊!”
“后来我想着支持一下老同学就买了这本书,今天我还带来了,我看看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对,《来世可待燕归来》!”
话音刚落,他便从包里逃出了本崭新的书籍。
身旁的同学也被王安海的话所吸引,纷纷争先恐后地上前围观。
唯独迟温一副毫不在意的神色,在桌前无动于衷。
“迟哥,看来你真的不在意宋燕鸣了,毕竟你以前可是......算了,也好,咱们以后就和嫂子好好过日子!我等你们的喜酒。”
王安海打趣地朝他说笑。迟温也只是抿下唇线,声音里满是漫不经心。
“行了,都过去了,以后别跟我提她。”
可没有人知道,迟温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下,不安的手早已揉皱了西装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遗愿
迟温带着宋明珠走后,只留下宋燕鸣一人在店内收拾残局。
她颤颤巍巍地拾起地上的翡翠碎块,耳边不断传来店员的闲言碎语。
人们都在猜测她和大客户迟温的关系。
只有宋燕鸣知道,在迟温心中,他们早已形同陌路人。
离开羊城的飞机将在次日起飞。
离别之际,宋燕鸣还想见到一个人。
她来到了羊城一所专门为听障儿童开办的学校,也是她幼时念过书的地方。
“你好,我想找许校长。”
许红校长,算的上是她前半生的贵人。
没有她的鼓励,宋燕鸣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自己的写作天赋,也不会走上文学创作这条路。
但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情注定将是事与愿违。
“许校长?你是说许红校长吗?”
学校门口的保卫也会说手语,看见宋燕鸣比划出许红校长这个名字,一时间还觉得有些陌生。
“她已经过世好几年了,现在的校长是她的儿子,叶祈年。”
许红校长的溘然离世并不在宋燕鸣的预料之中。
后来才从门卫叔叔的口中得知,她是因为意外车祸去世的。
人生苦短,你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更先到来。
时隔多年,宋燕鸣在校长办公室里,再次见到了叶祈年。
叶祈年坐在办公桌上,望见门口来人,只觉得心头猛然一颤。
心底那颗沉睡了多年的种子,如沐浴春雨般悄然萌芽。
年少时的他,曾对宋燕鸣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倾慕。
只是未来得及诉说,宋燕鸣就选择了迟温,最终也成为了他心中的遗憾。
“燕鸣,好久不见呀。”
叶祈年匆忙站起,用手语向她问好。
他是个健全的人,当年为了和宋燕鸣顺利交流,自学了一年的手语。
今日见到故人,先是满目欣喜,但很快又化作了担忧。
因为彼时的宋燕鸣,在病痛的折磨下,早已变得瘦骨嶙峋。
宋燕鸣对他的热情欢迎感到意外。
毕竟,叶祈年和迟温是熟知多年的好友。
若换做是其他人,见到自己都像是见到了过街老鼠般嫌弃。
后来她看见了书架上摆满的法学典籍,恍惚间想起了什么。
“祈年,我很早就听闻你在法律行业颇有造诣。”
叶祈年没有否认。
不仅如此,他聚焦的法律领域,还是残障人士的合法权利维护。
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更多,像宋燕鸣一样在社会中处于弱势的人。
三年前,当宋燕鸣被捕入狱后,他不止一次翻看过审讯视频。
他看得懂手语,自然知晓宋燕鸣的冤情。
只是之后的无数次举报,都被无形的力量拦腰斩断。
也是因为许校长的缘故,宋燕鸣对于叶祈年,有着高于其他人的信任。
临走之前,她从包里取出了几份文件,递到了叶祈年面前。
“祈年,其实我已经是食道癌晚期了,恐怕我时日无多。”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请你帮我几个忙。”
叶祈年的指尖蓦然收紧,心脏仿佛被凌迟般千刀万剐的疼痛。
他等了宋明珠这么多年,等到她出狱之时,却已是生死之际。
最后,他还是点下了头。
“我死后,想把眼角膜捐给迟温。”
“医生说过,他若是一个月内还没能移植上角膜,左眼就要被摘除了。”
“我不希望他和我一样,成为他人眼中的异类。”
比划完手语,宋燕鸣就将器官移植同意书送到了叶祈年手中。
接着,她又从包中取出了三本手写笔记。
“这是我在狱中创作的长篇小说《蓝宝石》。”
“祈年,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出版这本作品。”
最后,宋燕鸣又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他手中。
“这卡里有一百万。我想以迟温的名义,全部捐献给特殊学校的孩子们。”
13
迟温的车辆一路狂飙向北,最终在城郊的私人医院门口停下。
他几乎是三步并两步地奔上楼梯,横冲直撞地冲进母亲的病房。
中毒三年,迟太太也在病床上如同活死人般躺了三年。
当迟太太彻底睁开眼的那一刻,呼唤的是迟温的名字。
迟温这些日子一直忙于工作,也是之后才从护工的口中得知,母亲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
后来迟温顾不上众人的注视,在母亲的病床旁扑腾一声跪下。
“妈,您看看我。”
迟太太听见熟悉的声音,缓缓朝着迟温的方向转头。
她一眼就望见儿子眼角的泪,伸出骨瘦嶙峋的右手擦去,心疼的情绪瞬间满上心间。
“迟温,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明眼人一看便知,迟太太自己才是消瘦得更多的那个人。
为了不打扰母子叙旧,助理将不相干的人请出了病房,只留下迟温和宋明珠陪在迟太太身边。
从家长里短的琐事,再到集团的合作大事,迟太太不停地询问着迟温生活的近况。
只是从始至终,目光都没有落在一旁宋明珠身上。
宋明珠明显感觉被冷落,于是借机在迟太太面前寻找话题。
“阿姨,我是宋明珠呀,您还记得我吗?”
迟太太上下打量着这个与宋燕鸣七分相像的女孩,没有特别期待什么,只是微微点头。
“老宋的大女儿,我知道。”
一旁的迟温见状,顺势牵起宋明珠的手,在母亲面前十指相扣。
“妈,刚刚一直没和你提,我们其实有个喜事要告诉你。”
“我和明珠在一起了,准备领证结婚,已经办过订婚宴了。”
话音刚落,迟太太的脸色瞬间黯淡几分,床单下的手骤然攥紧。
她冷冷地扫了宋明珠一眼,脸上摆明了没有接纳这个儿媳妇的意思。
两人没有等到祝福的话语,取而代之的,是迟太太的更加明显的冷落。
之后的半小时,迟太太的热情渐渐冷却,对于宋明珠的有意讨好也是心不在焉地回答。
最后聊到婚礼的事,她干脆不再搭腔,随即对着宋明珠说道:
“时间不早了,让迟温留下来陪我就好,宋小姐请回吧。”
听完迟太太的话,宋明珠的心顿时如坠冰窟。
她不敢在迟太太面前耍脾气,只是推开门的那一刻,眼神中的温婉立即被不满所取代。
迟温本想起身挽留,却被一声轻咳声唤回。
“儿子,你回来。”
他听懂了母亲的言外之意,不情不愿地合上门,在床边无奈坐下。
迟太太深深叹了口气,他看着变得沉稳的儿子,犹豫地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儿子,你是怎么和宋明珠好上的?为什么忽然要和她结婚?”
“我昏迷的时候,你和宋燕鸣都发生了什么?怎么不见她来看望我?”
从母亲口中听到宋燕鸣的名字,迟温的眼中瞬间闪过错愕的光。
他这才意识到,或许从未有人告诉过母亲真相。
“妈,你知道您在医院昏迷了三年,是谁造成的吗?”
迟太太满脸困惑地凝视着迟温的双眼,等待着一个从未考虑过的答案。
迟温眸光冰冷,语气中带着少见的寒意。
“三年前,在我和宋燕鸣的订婚宴上,是宋燕鸣在你的碗里下了毒,是她害你卧床三年。”
此言一出,迟太太的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灰暗。
她从未想过,也不会相信,自己曾经捧在心间的准儿媳,会对自己痛下狠手。
只是一遍遍地,在口中念叨着“不可能”三字。
“我了解燕鸣这个孩子,她心地那么善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迟太太用尽全部力气抓起迟温的手,试图向儿子寻得另一个能说服她的解释。
直至迟温找出三年前盖着红章的判决书摆在母亲面前。
看清被告人一栏“宋燕鸣”三字,才彻底击碎了迟太太的信念。
一切似乎成了尘埃落定的现实。
迟太太的声音变得颤抖,划下的泪水砸在手背,只觉得心中被刀割般生疼。
“刑期三年立即执行,她应该已经出狱了。迟温,快去把宋燕鸣找来,我要见她!”
12
月光下,迟温盯着深蓝色书封面的几个大字出神。
《来世可待燕归来》。
他摁掉未燃尽的烟头,翻开书籍的第一页。
十五万字,很短,也很长。
短到迟温一夜便读完。
长到余下的两个月,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回想起其中的情节。
书中的结尾,是女主被查出急性白血病。
离世之前,她在病房里向男主人公留下最后一个问题。
“等我走了,你想让我变成什么来见你?”
男主却说无所谓。
因为无论他心爱的人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会一眼认出来。
女主释怀地笑了,转头向着窗外的玉兰树望去。
“那我变成一只小鸟吧,想你了就飞回来看你。你哪天要是无聊了,我就在你耳边唱歌,让你永远快乐。”
故事分明是虚构的,但迟温每想起这个结局,心中总是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
脑海中随之而来的,便是充斥着宋燕鸣的回忆,那份早已被仇恨掩盖的过往。
五年前的某一天,十九岁的宋燕鸣也曾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
而他也是这么回复的。
逝去的时光像一把利刃扎入胸膛。只有迟温自己知道,余下的日子是多么煎熬。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羊城听障委员会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官方的声音,希望邀请迟温到羊城听障特殊学校参加活动。
名义上的视察,其实是委员会的人来拉赞助。
迟温没有拒绝,次日便驱车前往。
而在校门口迎接他的人,是他从未预料到的。
与对方双眼碰撞的那一刻,迟温往日清冷的脸上,隐隐浮现出锐利的锋芒。
“祈年,好久不见。”
叶祈年握住迟温伸出的右手,清楚地感受到了额外的力道。
他并没有在意,而是紧紧盯着迟温的左眼,想起了宋燕鸣的遗愿,心底暗暗生疼。
“迟温,学校的情况你应该很熟悉,我就不多介绍了。”
迟温没有否认叶祈年的话,径直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三年前,他同宋燕鸣经常来到这里。
当时她总是挂念着学校的孩子们,每个月都会定期来学校探望师生。
只是宋燕鸣入狱之后,探望的人,便成了迟温一个人。
再到后来,这份习惯也被刻意抹去,成了他不愿提起的过往。
教室走廊外撺掇着玩耍的孩子,在这无声的世界里尽情喧闹。
唯有楼梯转角的饮水机旁,一个瘦弱孤独的身影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叶祈年注意到迟温久久未曾挪开的视线,开口解释道:
“她是羊城福利院接过来的孩子,因为先天聋哑,刚出生就被遗弃了。”
话音刚落,迟温的内心深处忽然传来一阵钝痛。
女孩瘦弱的身影,在某一瞬间与年少的宋燕鸣交叠,又瞬间消散。
他缓缓走上前,在小女孩的跟前蹲下。
迟温从口袋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糖果,摊开双手送至女孩面前。
而小女孩却露出怯生生的神色,伸手一推,拒绝了迟温的好意。
他以为是自己太过鲁莽,于是连忙用手比划着解释。
“小朋友,我不是坏人,我是叶校长的朋友,是专门来学校看望你们的。”
小女孩不知所措地后退半步,眼中瞬间充盈起委屈的泪花。
她慌乱起身跑开,躲在叶祈年身后,留下迟温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迟温低头望着手中微微融化的糖果,陷入许久的缄默。
直到叶祈年的声音响起,才将他拉回现实。
“这孩子的出身比较特殊,对陌生人比较防备。”
迟温闻言,随即摆出释然的笑,挥手表示并不在意。
而叶祈年却将他的满不在乎看在眼里。
宋燕鸣与他,是先于迟温认识的。
年少时,他也曾艳羡迟温拥有宋燕鸣无条件的爱。
而如今迟温却将这份感情深藏,像是一段见不得人的历史。
叶祈年不禁想着。
若是迟温知道了宋燕鸣的死讯,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他是否会后悔,又是否像现在这番对现实付之一笑。
转念之间,迟温的电话铃声乍然响起。
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透露着前所未有的激动。
“迟总,您现在赶快来医院一趟!”
“是迟太太,您母亲她醒了!”
15
迟太太的灵堂前,未燃尽的香火断了又断,散出迷离的白烟。
四周的白幡如泪水垂下,镶嵌着白花的花圈将整个大厅包围。
洁白宽敞的灵堂中央,迟温高大的黑色背影,在人群之中格外醒目。
他无声地跪在母亲的灵柩前,米白色的亚麻布头巾下,是一双迷惘无神的眼。
这里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只有比哭声更震耳欲聋的沉默。
当助理赶到时,迟太太的告别仪式已经进入尾声。
他望见灵堂内一张张熟悉的人脸,不自主地将那份档案往身后藏了藏。
如此场合,想必现在还不是告知真相的时候。
迟太太生前的好友不多,来参加葬礼的人大部分是迟温父亲的生意伙伴。
按照仪式流程,每一位嘉宾在离场前,都要向逝者家属握手,表示慰藉。
“迟总,还请节哀顺变。”
“迟太太培养出您这样的人才,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
而迟温只是麻木地握起伸过来的手,脸上一片淡然,似乎没有苦痛。
母亲昏迷的那三年,他已经提前适应了那份患得患失的滋味。
她的短暂康复像是一场梦。
像是母亲舍不得自己,又回了人间一遭。
他注视着透明棺椁下,那一张倘若熟睡的脸。
恍然间回忆起,母亲生前不喜人多,只喜清静。
后来迟温送走了所有宾客,独自一人守在母亲身边。
沉寂已久的灵堂里,忽而响起迟温自言自语的声音。
“为什么......”
“明明医生说过,只要您好好修养,就可以很快出院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您却忽然就走了,没有一丝预兆。”
“医生说您的死因是猝死,他问我您在那一夜是否有见过什么人。我专门查了监控录像,可摄像头偏偏在那一夜坏了。”
“妈,怪我,是儿子没有照顾好您。”
扑通一声,迟温重重地跪在棺椁前,蜷缩的背影像个认错的孩子。
声音撞击在灵堂的白瓷砖上,几经流转,最后归于沉寂。
他忽然感觉身后一阵温热,耳旁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是宋明珠匆匆赶来,将他从身后抱住。
“迟哥哥,你不必自责,这或许只是个意外,阿姨一定不想看到你为她难过的样子。”
“结婚的事情不必着急,我愿意为你守孝三年。你想想阿姨有什么心愿没完成,余下的时光很长,我们一起帮她实现,好不好?”
迟温忽略了宋明珠的安慰,唯独听见“心愿”二字,瞳孔蓦然皱缩。
他走到母亲的遗照前,望着她的慈祥的笑容,默然站在原地。
顿时想起了母亲生前拼尽全力都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宋燕鸣。”
这是母亲的心愿,又何尝不是他的心愿。
当迟温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时,就连潜意识都感到陌生。
他缓缓闭上双眼,可无论他挣扎多少回,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宋燕鸣的影子。
那些画面像是一身永远无法洗净的泥泞,像是一块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一念之间,罪恶感如海啸般将迟温吞噬。
他猛然睁开双眼,使上全部力气,抬起右手朝自己的脸甩了一个耳光。
啪——
他错了。
他不该在母亲的葬礼上想起她,想起间接杀死母亲的仇人。
“妈,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接近宋燕鸣。”
“如果我们从始至终都是陌生人,您就不会有事,而我也不会......爱上她。”
疼痛席卷而来的那一刻,迟温明白,他也是害死母亲的共犯。
不远处,宋明珠恍然间听见了宋燕鸣的名字,朝着迟温的方向猛然转身。
她颤颤巍巍地跑到迟温的身边,似乎是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事情,脸上写满了心切。
“迟哥哥,一定是宋燕鸣干的,一定是!”
宋明珠的话音未落,迟温的眉宇间就瞬间攀上了克制的怒火。
“你为什么要忽然提起她!从一开始就是宋燕鸣,现在我妈死了,还不够吗!”
迟温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问责,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宋明珠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他的眼里透出瘆人的戾气,但宋明珠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阿姨离世的那一晚,我在医院里见到了宋燕鸣,一定是因为她记恨阿姨,进了阿姨的病房使坏!阿姨的去世肯定和她有关!”
不远处的灵堂门口,助理愣在原地,将宋明珠的话一字不漏地听清。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