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可以给我一块镜子吗?”
“当然,您稍等。”
镜中的自己面容精致,没错是这张脸。
这又是一场梦吗?
梦境竟如此真实——机舱的皮革气味,座椅的轻微震动,甚至指尖触碰到的木纹质感。
我闭上眼,记忆翻涌着不属于我的人生:我叫林清曼,出身书香门第,在国外留学时接到爷爷病危的消息,匆忙赶回。
飞机降落后,我直奔医院。
走廊上的消毒水气味刺鼻,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推开病房门时,我看到大伯林志鸿站在窗前,五叔林志明跪在病床边。
而爷爷——那个永远挺拔如松的老人,如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躺在苍白的病床上,与之前的记忆重叠。
“清曼来了。”
爷爷的声音虚弱却温暖。
他向我伸出手,那只曾教我写字的手如今布满针眼和淤青。
我扑到爷爷身边,泪水模糊视线。
“爷爷,我回来了。”
我紧握他的手,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大伯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回来了?
老爷子病了半年,你倒逍遥快活。”
五叔抬头看我,眼神复杂:“清曼刚知道消息,别这么说。”
我无视大伯的刻薄,只看着爷爷。
他的眼睛依然清亮,仿佛看透一切。
“爷爷,您怎么样?
医生怎么说?”
爷爷轻轻摇头,示意我靠近。
我俯身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和墨香。
“傻孩子,人老了,总要走的。”
他咳嗽几声,“你能回来,爷爷很高兴。”
接下来几日,我依旧寸步不离地守着爷爷。
大伯和五叔轮流来“探望”,但每次只停留几分钟。
他们常在走廊低声交谈,见我走近便噤声。
第三天夜里,爷爷精神突然好了些,甚至能坐起来喝半碗粥。
护士说这是回光返照,我的内心惊涛骇浪,又是这样。
“清曼,把柜子最下面的檀木盒子拿来。”
爷爷指了指角落的柜子。
我取出雕花木盒,拂去薄灰。
爷爷颤抖着打开盒子,取出一叠发黄的纸页。
“这是我写的回忆录,本想等你学成回国再给你。”
他叹气,“可惜等不到了。”
我翻开第一页,大气工整的字迹写着《林氏家史》,日期是19**年,我还是看不清。
“爷爷,您什么时候开始写的?”
“从你出国那年起。”
爷爷望向窗外,“怕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