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陆妧萱道:“第一次还有人替他可惜,第二次后,大家都怕了。不过我听说,有人用庶妹代嫁,被天子知道了。”
这话就犯忌讳了,不好明说。但大家都是世家子弟,一听便也懂。
“三个皆如此?”王玥有些震惊,“他好歹也是国公,为何这般抗拒?”
“文贵武轻。”王景道:“还不是世袭的国公,家业怎能跟那些传承百年的国公相比?且家里族人凋零,在朝又无根基,说亲之女皆是世家大族嫡系,换谁能甘心?”
王景喝了口茶,“在这朝堂里,仅凭圣宠是走不远的。”
“可镇国公也是有本事的。”明玉道:“这国公爵位完全是自己拼杀出来的。”
“与旁人比自是有本事。”王景道:“但与百年世家相比,还是薄弱了。”
明玉懂了。
国公虽尊贵,但在世家大族里,这个新冒头国公他们都不放在眼里。这也难怪会出现庶女替嫁,被天子知晓后又病死的情况了。
想想真就挺没意思。
在这吃人的世道里,儿女都是可牺牲品。即便不是庶女,还可能是家中婢女。总之,牺牲一个人,保全全家的富贵在这吃人的古代完全是正常操作。
这就是她所处的世界。
如果她不争,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大家吃了一会儿茶,说了些八卦后,便出了茶楼,回家去。
当天晚上,陆灏卿来到了东五进院。
看了谢氏后,陆灏卿便道:“过了你祖母三周年祭,那位钱嬷嬷便要过来。”
“谢父亲。”明玉这句感谢有些真心。
那位钱嬷嬷的事她也打听过了,的确是个相当厉害的人。有这样一个有见识的人做自己的教养嬷嬷,可以避免自己少犯许多错。
陆灏卿摆摆手,也不在此事上纠结,只问道:“纪念你祖母的诗写好了吗?”
明玉点头。
“写来给为父看看。”
“是,父亲。”
明玉走到伏案前,提笔写来。
“慈颜入梦梦犹温,三载阴阳两界分。萱室音容空记忆,重帏德范尚留痕。阶前萱草含悲色,垅上寒松伴暮云。遥酹清觞肠欲断,荒丘宿草泪倾盆。”
陆灏卿接过纸看了看,点头,“写得好。”虽没有其他诗词那般出色,但作为一首悼念诗也是相当可以的了。
“待三周年祭那日,便将这首诗烧给你祖母吧。”
“是,父亲。”
正事问完了,陆灏卿又考起了明玉的功课。
见她都能答上来,陆灏卿肃穆的脸上便有了笑容。
“以后要学会融会贯通,万不能死读书。”他交代了两句,便是出了门,回正院去了。
等他走了,装病的谢姨娘便坐了起来,“你父亲看来是有心栽培你了。”
明玉将今日在书坊见到的事给谢氏说了说,“表哥说那人是托儿,这会是父亲做的吗?”
“不好说。”谢氏道:“但你诗词能传播的那么快,定有你父亲的手笔。”她说着就拍了拍明玉,“你且好好表现。那周芳虽是礼部尚书,但到底年岁大了。嫁女儿是要保证几十年后的富贵,他未必会是你父亲考量人中的首选。”
说着便冷哼了起来,“王氏想让你当填房,但只要你父亲看重你,这事便不易操作。所以,能出彩的地方你必然要博,万不能退缩了。”
明玉点头,给谢氏掖了掖被角,道:“娘,你这段时间就好好休养,外面的事就交给我吧。”
“等那钱嬷嬷来了,你便好好观察。若是能为你作用,你便得一助力了。”谢氏道:“她在宫中多年,总能认识几个贵人。以后这诗会、茶会的你多参加。你记住姨娘的话,你越出彩,你爹就越不可能将你嫁给鳏寡老夫。还有,这回三周年祭你父亲也是让家中所有姑娘都插手了的,你还是要防着点王氏。她若让你做事,多找几个人一起做。如若出了差错,总也有人帮你作证,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