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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全文

孤雁图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完整版古代言情《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孔临安薛相宜,是网络作者“孤雁图”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成婚三年,她倾尽嫁妆支持丈夫赈灾,却换来他携新欢归家,更想贬她为“平妻”。面对“商户低贱”的羞辱,她撕碎婚书自立女户。可夫家为吞百万嫁妆,竟设局下药毁她清白?连小姑子都对她叫嚣:“商人贱命,怎配做当家主母?”暗夜中,太子近臣悄然现身:“若想复仇,我助你搅翻这伪善门庭。”于是从那以后,她从变卖嫁妆的“贤妇”变成了富甲天下的女商。这一次她不仅要夺回被吞的黄金,更要让负心人跪着忏悔:“你口中的低贱商户,如今是你高攀不起的天!...

主角:孔临安薛相宜   更新:2025-06-22 04: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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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孔临安薛相宜的现代都市小说《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全文》,由网络作家“孤雁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古代言情《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孔临安薛相宜,是网络作者“孤雁图”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成婚三年,她倾尽嫁妆支持丈夫赈灾,却换来他携新欢归家,更想贬她为“平妻”。面对“商户低贱”的羞辱,她撕碎婚书自立女户。可夫家为吞百万嫁妆,竟设局下药毁她清白?连小姑子都对她叫嚣:“商人贱命,怎配做当家主母?”暗夜中,太子近臣悄然现身:“若想复仇,我助你搅翻这伪善门庭。”于是从那以后,她从变卖嫁妆的“贤妇”变成了富甲天下的女商。这一次她不仅要夺回被吞的黄金,更要让负心人跪着忏悔:“你口中的低贱商户,如今是你高攀不起的天!...

《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全文》精彩片段


相宜笑出声,“休我?保和堂没到手,你舍得休我?”

杨掌柜跟着哼笑。

外面一众陪嫁丫鬟和仆妇也跟着应和,嘲笑道:“大爷,您只怕是光打雷不下雨,舍不得休了我们姑娘吧?”

孔临安脸黑如铁。

眼看他要意气用事,林玉娘赶忙上前拦住他,给一旁的孔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孔老夫人赶忙回神,说:“来人!来人!把她压过去,敬茶,行礼!”

已经到这一步了,今天必须把保和堂划到她大孙子名下!

见她打算用强的,孔老伯爷装看不见,其他人也就继续不说话。

孔临安心一横,觉得该给相宜点教训,别过脸去不管了。

一时间,几个仆妇上前来,打算强压相宜敬茶。

熟料,相宜不慌不忙,一把掀开另一道托盘的锦布。

“圣旨在此,我看谁敢动!”

满座皆惊。

明黄的卷轴太有震慑力,坐着的人几乎是瞬间都站了起来。

孔老夫人也不敢上前了。

相宜手持圣旨,说:“今日,我除了和离书,不会签任何文书!谁想硬逼我,尽管动手!不过你们都掂量清楚了,若是损毁了圣旨,自己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这道圣旨是皇帝褒奖薛家捐款的,虽然没什么实际作用,但圣旨就是圣旨,若是损毁,那可是大罪。

相宜往前走一步。

孔氏母子下意识后退一步。

相宜双手捧着圣旨,紧盯孔临安,说:“和离书,拿来!”

直到此刻,孔临安仍不敢置信,薛相宜竟然真想跟他和离?

“你不要再闹了,若是合理,你便是弃妇,一文不值。”

“我说了,和离书,拿来!”

孔临安心跳如擂鼓,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女人,只觉脑中嗡嗡嗡的。

能手持圣旨逼夫婿和离的,全大宣也找不出第二个。

这不是粗鄙,而是……

他不想承认,但此刻薛相宜身上的刚毅坚定,让他有些晃神。

她,明明只是个商户女,哪来的这股强硬气势!

对峙之际,孔老伯爷忽然开口:“你出身商户,怎配手持圣旨?这圣旨是给你的,便是给孔家的,理当供奉在祠堂才对,来人,请下她的圣旨,将她拿下,用家法!”

孔老夫人大喜。

对啊。

她怎么没想到呢。

“快!快把圣旨请下来!”

刚刚被吓住的仆妇们硬着头皮再次上前,然而还没到相宜面前,就被火速冲进来的家丁给拿下了。

相宜云淡风轻地放下圣旨,重新落座。

在孔家人震惊的眼神中,孔府总管孔熙走进来,对相宜恭敬参拜:“夫人,您有何吩咐?”

相宜抬手,说:“请文书先生起草和离书,劳烦大爷签字。”

“是!”

孔熙动作很利索,控制住全场后,直接把文书先生拎了出来。

众人再次看呆。

林玉娘压下惊愕,上前对相宜道:“你竟敢私通家奴,胁迫婆母和夫君,这是大罪,要判流刑的!”

“流刑?”孔老伯爷气得颤声道:“单私通家奴这一款,就该斩首!”


但她可学不会低三下四,于是压力就都给到了林玉娘。
林玉娘手里钱不多,最大的一笔已经替孔临安还了债,剩下的一笔,她不敢再拿出来,免得孔临安怀疑。
于是,她只能东拼西凑,把孔家剩下的家当悄悄变卖,好不容易把一处小宅子盘了下来,孔临萱还嫌寒酸。
“小妹再嫌弃,那也是没有了,剩下五千两嫁妆,还得将后院租出去才能得呢!”林玉娘说。
“这怎么行!”
这下换孔临安母子炸锅了。
他们孔家诗书传家,怎能把宅子租给低等门户,这要是传出去,真是笑掉大牙了。
孔老夫人指责林玉娘:“你太胡来了!”
孔临安拉着脸,没帮着林玉娘说话。
林玉娘已累得头晕眼花,黔驴技穷,她忍着脾气,好生劝说:“这只是一时的,等我和子郁得了前程,咱们家可以买更大的宅子!”
孔老夫人依旧哼哼。
孔临安却被说动了,他知道家中艰难,但越艰难,越需要他这样的男人支撑。现在的苦难都是催促他向前的动力,他相信自己,也相信林玉娘,他们一定能携手度过难关。
于是,孔家后院一部分租给了一外地商户。
因为是官宦人家的宅子,林玉娘狠狠要了一口价,除去给孔临萱的嫁妆,她还留了银子在账上。
这下办婚事的钱有了,可办婚事的人没有,家里的仆人大办都被相宜带走了,她只能从酒楼里请。
但酒楼她也不敢请太贵的,只能做到面子好看,里子破烂。
于是婚礼那天就出了笑话,一贵女去后院休息,却不小心撞上了隔壁商户家的纨绔子弟,被对方调戏了一番,那还得了啊,人家的家丁直接带人,去把登徒子揍了一顿。
孔家租房的事,也就瞒不住了,再加上宴席粗陋,宾客们没有不暗地里笑话的。
孔临萱在绣房里听到这些事,哭得不行,嚷嚷着不要嫁了。
林玉娘抽空过来劝,孔临萱却说,要她的红宝石项圈,否则没脸出门。
“今日宴席如此寒酸,没有像样的首饰镇场子,我如何收拾脸面?”
林玉娘气得攥紧了手。
“那项圈是你哥哥亲手打的,上头的红宝石是我娘家的家传之物!”
孔临萱却说:“什么稀罕物,若是薛相宜在,一车都买得起!”
林玉娘差点吐血。
闹到最后,快要耽误出嫁时辰,孔老夫人觉得不耐烦,也要林玉娘把项圈拿出来。
孔临安要面子,让林玉娘顾大局,说以后再给她打一副新的。
林玉娘心想:过去三年才打这么一副,如今孔家破败成这样,等多久才能再打一副。
更何况,那宝石是她娘给的啊。"



云霜忍不住跺脚,“下作!”

王妈妈也是一脸焦急,对相宜道:“姑娘,这可如何是好?您和大爷没圆房,若是和离,将来您再嫁也不会太难。老夫人这么多,可是大大坏了您的名声啊!”

同是二嫁,是否完璧,那区别可大了去了。

哪家高门大户,也不会要一个破了身子的女人啊。

相宜心里也觉得恶心,却并不慌乱。

孔家以诗书传家,尚且如此下作,旁的高门大户又能比他家好到哪儿去呢,她已经决心立女户,将来收养孩子继承家业,嫁不嫁人,对她来说不重要。

不过,既然被欺到脸上了,她也不会忍气吞声!

“老夫人现在在哪儿?”

“祠堂!”王妈妈说,“老夫人请了不少孔氏的耆老来,据说连孔老伯爷都来了,要给您和那姓林的狐狸精上族谱呢!”

“好!”

相宜起身,在两个丫头耳边说了什么,随即往外走去。

“带上东西,我们去祠堂。”

“是。”

相宜走在前,领着上宁居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祠堂去。

到了门口,有个小丫鬟悄悄过来,告诉她保和堂的杨掌柜被请来了。

相宜心中有了数,略提裙摆,走进祠堂。

祠堂光线昏暗,平时总阴森森的。

今日中门大开,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为首的便是孔老伯爷。

孔氏的嫡支在山东,孔老伯爷也只是旁枝,不过他致仕前曾做过尚书,又有爵位,所以在京城孔氏家族中威望最高。

见到相宜,一众耆老停下了说话。

相宜微微下拜,依次叫人。

孔老伯爷对她印象还不错,便道:“你进孔家门时日不短,也是你有福气,今天你婆母亲自请了我们来,给你和林氏一同上族谱。”

其实关于平妻的事,孔老伯爷也觉得荒唐,但对比了下林氏和相宜的家世,他又觉得可以理解孔临安,毕竟商户女做宗妇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闻言,相宜面露疑色,“上族谱?”

她看了眼孔临安,直白问:“我昨日说的是和离,为何今日还要入你孔家的族谱?”

孔临安愕然。

他没想到,薛相宜会当着这么多人面提和离,她就不怕他真的休弃了她?

耆老们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面面相觑。

孔老伯爷拧眉,“什么和离?”

相宜背脊挺直,说:“我与大爷已经说定,彼此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胡说!”孔老夫人站出来,对耆老们道:“诸位别听这孩子胡言,她是为了林氏和孩子们的事,还在跟临安怄气呢。”

听到这儿,孔老伯爷看向相宜的神色里多了两分不喜。

果然,商户女小气,难当大任。

他教训相宜道:“临安娶了林氏,虽未曾告知你,但也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闹些脾气也就罢了,怎么还敢将和离这种话挂在嘴边?”

“更何况,你父亲为临安母子而死,你薛家对孔家有恩。若是和离了,你让世人如何看待孔家?你此举分明是要坏我孔氏名声,置我孔氏于不仁不义之地!”


孔老夫人匆匆赶到水榭,云霜正跪在冰凉的地面上,瑟瑟发抖。

赵妈妈刚赏了她一耳光,凶狠训斥道:“再胡言乱语,撕烂你的嘴!大姑娘好好儿在房里呆着,里面怎么可能是大姑娘?”

“可我看着像……”

“还敢说!”

赵妈妈还想动手,被一旁的孔临安抬手制止。

孔老夫人这才发现,儿子竟然也到了。

她有点心虚,又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云霜。

主子蠢,奴才也蠢。

孔临安宿醉憔悴,见母亲到了,起身行礼。

“这是后宅的纰漏,母亲既来了,便处置了吧,省得坏了府里的风气。”

孔老夫人正犹豫,要不要让儿子亲子捉奸。

忽然,林玉娘领着丫鬟也到了。

看到孔临安,她面色诧异,“子郁,你怎么在这里?薛氏妹妹?”

她一开口,孔老夫人便知要坏事。

果然,孔临安听出不对劲,问:“为何问及薛氏?”

林玉娘说:“昨夜你不是歇在她房里吗?我亲眼看见你过去的啊。”

“什么?”

孔临安拧眉,抬眸便见母亲眼神闪烁,他心头一震,快速看向了云霜。

“你家姑娘呢?”

云霜惊恐抬头,颤声道:“大爷命我们姑娘禁足,姑娘在院子里呢,昨晚赵妈妈来了,说大爷要过去,就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他要过去?

他几时过去了?

就算孔临安什么都不知,听着两边话茬,也觉出味儿来了。

不顾孔老夫人的脸色,他沉着脸,让人去请相宜。

不料,下人很快回来禀报:“都找遍了,哪里都没找到大夫人。”

此时,小屋里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

云霜下意识看过去,“姑娘?”

其实众人并未听出女人声音,但听她一说,立刻有了猜想。

屋内是薛相宜?

孔临安脸黑如铁,下颚都绷紧了。

不等众人反应,他大步流星往门边去,打算踹开门。

云霜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去拦住门。

“滚开!”男人怒吼。

云霜连连摇头,“大爷,我们姑娘在院子里呢!”

眼看事情瞒不住了,孔老夫人也不管了,想到薛相宜不敬她,还用陪嫁宅子来威胁她们母女,她便想先出一口恶气!

她给出一个眼神,赵妈妈立刻会意,斥骂道:“下贱东西!还不滚开,连大爷都敢拦!”

“不,不是……”

云霜话音未落,孔临安直接抬脚,试图将她踹开,只是她躲得快,孔临安踹了个空!

此时,屋内尖叫声迭起。

“别进来!别进来!”

听到声音,孔老夫人愣了一下,身后的林玉娘也听出不对来,只是她们都来不及阻止,孔临安正在气头上,没踹到云霜也顾不上计较,又是重重一脚,将屋门踹开了。

“啊——!”

孔临安看清床榻上交叠的两道身影,那句“淫妇”已到嘴边,却听到院外传来女人温和从容的声音。

“大清早的,怎么都聚在这儿?”

孔临安一愣。

薛相宜?

孔老夫人更震惊,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相宜微微一笑,“要不然呢?母亲以为我该在哪儿?”

自然是……

孔老夫人瞪大眼,看向屋内床上!


因为儿女的事,张妈妈早就是相宜的人了,但她是从来不主动来找相宜的。相宜料定是有事,面上却只是淡淡的。

“张妈妈怎么这时候来了?”

“老奴有急事要禀报夫人,不敢耽搁。”

张妈妈说着,顾不上礼数,走上前来,在相宜身前榻板上跪下,低声快速说话。

相宜静静听着,先是还能维持神色,慢慢的,眼里便逐渐浮出冷意。

云霜和云鹤靠得近,听清楚张妈妈说了什么,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

片刻后,张妈妈后退一些,焦急道:“夫人,这可怎么办?大姑娘那边已经着人去安排了!”

相宜压下反胃的不适感,抬手道:“有劳妈妈了,你先回去,别叫他们起了疑心,我自有安排。”

张妈妈应下,不敢多留,不动声色地离开。

屋门一关,相宜再也忍不住,干呕出声。

云霜吓了一跳,赶紧上来帮她拍背,云鹤奉上了茶。

相宜喝下好大一口苦茶,心虚逐渐缓和过来,闭眸陷入思索。

云鹤已经骂开:“下流种子,就这还是管家小姐呢!”

云霜有点慌,焦急道:“姑娘,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相宜猛地睁开眼,冷声道:“这是自然。”

孔临安无耻负心,耽误她整整三年,她只是想和离,已经足够仁慈。孔家母女却还苦苦相逼,如此狠毒,那就怪不得她不留情面了。

她收敛心神,低头跟两个丫头说话。

云霜听着愣愣的,心里不大有底。

云鹤却眼前发亮,“姑娘,这招好,真狠毒!”

相宜瞥了她一眼,纠正道:“……是睿智。”

“对对对,姑娘睿智!”

云霜悄声道:“姑娘,会不会太狠了?”

不等相宜发话,云鹤便瞪了她一眼,说:“狠什么!要我说,如今孔家在姑娘手里攥着,直接把这一家子都毒死才好呢!咱们姑娘跟着余师傅学医,旁的不行,最擅制毒了!”

相宜:“……”

她扶了扶额,用手戳了下云鹤的额头。

“倒也不至如此。”

真沾上孔家人的血,她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呢。

见姑娘不反驳,云霜也不啰嗦了。

姑娘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打发了两个丫头出去调停安排,相宜回到内室,开了药匣子给自己吃了颗解毒丸,以保不测。她在闺中时,除了学习如何经商理事,便是跟着余师傅学过几年药材,在制毒解毒上确实颇有心得。

当初凉州大疫,她也曾日夜研读古籍,写出解毒药方,寄给远在凉州的孔临安,哪怕他回信中并非提及药方之事,只说是已有能人可以治疫,她也不觉辛苦。

谁曾想,一片真心喂了狗。

想到这儿,她眼底寒意更甚,默默关上了柜子。

次日清晨

青松居内,林玉娘看着丫鬟服侍孔临安穿上官服。

四下无人后,她劝孔临安道:“子郁,要不你还是听母亲的,跟薛氏圆房吧?”

闻言,孔临安拥她入怀,叹道:“玉娘,你就是心太善了。”


“不可能!”孔临安反驳。

相宜一脸无辜,反问道:“夫君怎的如此偏心,她编故事便是有理有据,我编故事你便一口否定?”

孔临安:“……”

少女一本正经叹气,摇头道:“实在是令我伤怀啊。”

她分明是在戏弄众人,孔临安看她笑意嫣然,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差点就要跟孔老夫人一样一口气撅过去了。

偏偏相宜换了个正经脸,重新端坐。

她看向林玉娘,说:“真要断案,想问我话,等你哪天做了京兆尹再说。否则,你一介外室,也配来问当家主母的话?”

云鹤帮腔:“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罢了!”

林玉娘被呛住,脸上浮现微红。

她有点诧异,随即又觉得合理。

商户之女,果然刁钻。

孔临安也愣了愣,却是被相宜拍心口时的娇俏模样晃了眼。

她很美,竟还有些古怪精灵,并非他印象中的刻板无趣。

屋内气氛僵持,孔老夫人见林玉娘落了下风,硬撑着身子起身,想大骂相宜。

不料,丫鬟跌跌撞撞跑进来。

“不好啦!大姑娘自尽了!”

众人大骇。

相宜心中轻哼。

自尽?

不信。

孔临萱没那个骨气。

云鹤大剌剌嘀咕道:“装得吧,必定死不了。”

孔临安听见,脸都青了。

一行人又往孔临萱的屋子去,只有相宜说了句太困,回屋去补觉了。

云霜屁颠屁颠,给她家姑娘炖上了一盅牛乳桃胶。

好日子嘛。

给姑娘补补。

“若是下午懿旨到了,那就是双喜临门了。”

云鹤嘴毒,纠正道:“若是大姑娘死了,三喜临门才好呢。”

相宜:“……”有理。

时间已过正午,她估计懿旨不会到了,但孔临萱这件事却不会就这么了结。

为此,她好好吃了一顿午饭,准备与人厮杀。

果然,下午云夫人就登门退婚了,一起来的,还有云家那位二姨娘,也就是云荣的亲娘。

孔老夫人不得不亲自接待,却没法阻止云夫人退婚,毕竟自己女儿已非完璧,这事藏不住。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把女儿嫁给云荣啊。

那位二姨娘却跟狗皮膏药似的,一口一个亲家母,最后竟然撂下几台草率的礼物,说这就是聘礼了。

孔老夫人气了个仰倒,回去还得安抚寻死觅活的女儿。

没错,如云鹤所言,孔临萱没死掉,就是手腕留了一点血。

她嚷嚷道:“我不嫁!云荣就是个废物,我死也不嫁他!”

孔临安拧眉道:“不嫁他,你还能嫁谁?”

“我……”

孔临萱一想,又开始哭。

林玉娘开了口:“小妹,女子的前程是要靠自己去挣的,一味嫌弃夫君又有何用,你既嫌云荣不好,将来嫁给他之后,好生扶持他就是了。”

“你懂什么,那云荣通房无数!”孔老夫人斥道。

林玉娘说:“母亲,我自然知道。可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他们在外建功立业,身边多几个人伺候也是应该的。我们做妻子的,怎能纠结于这些风流韵事,岂不落了下乘?”

孔临萱怒而抬头,“你说得好听,自己还不是霸占着哥哥,就给他一个通房,以为旁人看不清吗,那不过是你用来装点门面博个贤良名儿的!”

  “下贱门户没有入咱们崔家的命罢了。”侍女应和着说,“如今她也遭报应了,弃妇而已,又如此不知轻重,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崔贵妃心情大好,觉得自己扶持林氏这步棋走得果然不错。
  薛相宜,等着吧,有的苦让她吃呢!
  乡主府
  因皇后口谕是直接到家的,相宜匆匆从保和堂赶了回去。
  本以为是皇后对疫病事有安排,没想到竟是让她安分守己的。
  太监一走,府里人不明就里,顿时人心惶惶。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啊?”云霜急道。
  相宜送了太监出门,面上没见丝毫慌乱。
  她命人守好门户,请了余师傅去书房。
  “师父,您看看这个。”
  余师傅心里也慌,接过纸一看,登时眼前一亮。
  “这是你拟定的治疫方子?”
  第46章 把皇后叫过来!
  余师傅看了方子,当即便要坐下斟酌,忽然又想起来。
  “消息不往上传,没人治疫,你这方子开了也没用啊。”
  相宜问:“依师父看,陈大姑娘的病若是不及时医治,能熬到几时?”
  余师傅皱眉道:“只怕撑不过明日傍晚。”
  相宜点头,不再多说。
  余师傅明白了。
  消息暂时传不上去而已,疫事是瞒不住的,襄宁侯府那一边就不可能一直瞒不上报。
  相宜叹道:“我只是可怜了陈大姑娘,她尚且年轻。”
  余师傅轻哼,说:“人各有命,她母亲不知道她是否私自下山过,她自己难道不知?自己犯的错,自己担着。”
  他摆摆手,并不在意,反而赞起相宜的方子来。
  “你于医道上颇有天分,不一心学医可惜啦。”
  相宜醉心商道,之前嫁进孔家,不得已才丢了本心,如今终于能腾出手来经商,哪里肯转而学医。
  她笑道:“我只是爱制毒解毒,真要学医了,那肯定是不如师父的。”
  余师傅觉得可惜,一边辩方,一边说:“你这方子虽不十分完善,但也可圈可点,我觉得甚好。”
  他话锋一转:“说起来,三年前凉州大疫,林氏带着人琢磨出的千金方,那也是绝好的方子。”"



老夫人愕然:“相宜,你这是做什么?”

“大爷要我交出管家权,让林姑娘接了去练练手,我已将账簿整理好了。”相宜道。

老夫人愣了下,看向儿子。

孔临安面色如常,喝了口茶,说:“中馈理应由德行如一之人掌管,玉娘素有贤名,由她掌管最好。”

闻言,林玉娘看了眼相宜,对孔临安道:“子郁,你知道的,我很快就会有官职在身,忙得很。所谓中馈,不过是些黄白之物,我向来不喜这些。更何况,薛家妹妹经手这些多年,你骤然夺了她的权,她在这个家还有何事可做?”

孔临安说:“我知道你忙,更是为他人着想,但有些事必须你接手我才放心,至于其他人,我为何夺她的权,她心里有数!”

林玉娘摇头,看向相宜,问道:“薛家妹妹,你可是真心交出中馈?”

“账本在此,怎会不真心?”

林玉娘说:“你不必强撑,或是想着我不知如何理事,将来自会还给你。我可以同你说实话,我跟子郁在凉州时,便是府衙之事我也管过,中馈对我来说,只是一件小事。今日你若是真交给我,我便会真的接手,倒是你再想要回去,那是绝无可能!”

“我行事强硬,更和男子一般崇尚孔孟之道,言出必行,小女子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我这里可是行不通的。”

相宜听着想笑,她倒是头一回听如此标榜自己的。

有趣的是,孔临安竟还一脸欣赏地看着林玉娘。

她正了脸色,说:“既是交付中馈,自然是言出必行,我也希望林姑娘接过手去,就不要再还给我。”

见她如此顽固,林玉娘暗道一句朽木,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言。

正好,孔临萱也把账本塞进她怀里了。

“嫂子,你就管着吧!”

一旁,孔老夫人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只能暗骂女儿愚蠢。

林玉娘接过账本,当即就翻开看了,只看了眼结余,她眼底就露出了嘲笑和嫌恶。

她就知道,困于后宅的女子,都是这几招罢了。

“这账上为何亏损了上万两?”她抬头质问相宜。

“什么?”

孔临安不信,将账簿接了过去,扫了两眼,便目光锐利地看向了相宜。

孔临萱则是看都没看,就皱眉道:“相宜姐,你既要交账,便该实诚些,何必做假账坑骗玉娘嫂子?”

“坑骗?”相宜笑了。

她懒得说,给了个眼神云鹤。

云鹤抬着下巴,不屑道:“二姑娘,你说话可别丧了良心!当初我们姑娘进府,孔府账上才几个银子?这些年家里就大爷一个领俸禄,可大爷一个子儿都没往家里寄过,全家上下尽靠我们姑娘养着了!我家姑娘十万嫁妆进了孔家门,如今只剩几个不值钱的铜家伙了,难不成也要我们姑娘拿出来,养一些来路不明的野孩子?”

话音刚落,孔老夫人冷了脸,小小的孔长宁看了眼眉头拧紧的母亲,很有眼色地哭了出来。

孔临安怒而拍桌:“放肆!”

“云鹤,退下!”相宜轻斥一声。

云鹤看了眼盛怒的孔临安,施施然站回了一侧。

眼见儿子要冲动,孔老夫人适时地拉了他一把。

薛相宜手里是没钱了,可她手里还有那名满天下的保和堂呢,保和堂在全大宣有几十家分店,年收入可是相当可观的!



三年前,林玉娘从京城寄给孔临安的家书中发现了那张药方,她一眼便知,那是绝妙的好方子。因为孔临安压根儿没看那封信,她便将药方占为己有了,只不过事后一直心中不安,担心败露。

回京时,她几次旁敲侧击,都没从孔临安口中听到任何有关薛相宜会医术的传言,见面之后更别提了,薛相宜一点懂医术的样子都没有。那时她心中便猜测,那方子大概是出自他人之手,不过被薛相宜买了下来。

经过今天这一遭,她更加肯定,薛相宜或许也会些医术,但也不过是半桶水。亏那老大夫在保和堂开诊多年,竟然也跟她一样胡来。

从襄宁侯府出来,外面停着马车,竟是孔临安亲自来接她。

林玉娘欢喜地上了车,顺便叫人把襄宁侯府给的谢礼拿了进去。

这些日子她常得宫中的赏赐,孔临安已经见怪不怪,此刻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忍不住说:“你如今是官身,也要懂得洁身自好。”

林玉娘知道,孔临安是要面子,虽然她官位低,但收入比孔临安可高多了。

她说:“若是寻常人登门自然没这么多谢礼,襄宁侯识趣,加上又爱结交朝中新贵,看在我是你夫人的份儿上,他们才这么上赶着罢了。”

孔临安面上露出笑意,说:“越是这样,你越要谦卑才是。”

“那是自然。”

林玉娘说着,叹了口气。

孔临安疑惑,“怎么了?”

女人坐到他身边,将方才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孔临安愕然,“她竟然敢拿人命当儿戏?”

林玉娘叹道:“大约是太想在你我面前找回面子,所以便没了分寸。”

孔临安哼了声,“保和堂留给她,真是薛家之大不幸,日后且有笑话要闹呢。”

“算了,咱们能提点她的,就提点一些吧。”林玉娘说,“毕竟她父亲救过你和母亲。”

对于救命之恩,孔临安早已厌烦,太多人在他面前说了,听得他头疼。

林玉娘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话题一转,说:“粮价又涨了些,我打算囤些粮食,子郁,你怎么看?”

孔临安不以为意,“户部会介入的,如今天下太平,粮价不会一直涨,咱们家用不着跟无知小民一般行事,粮食够吃就好了。”

林玉娘想想也是,为官之道上,她还是相信孔临安的。

“再说了,有你我在,家中只会越来越好,粮食上涨又怕什么?”孔临安握住她的手说。

林玉娘笑着点头,幸福地靠在他肩头,说:“等会儿我还得进宫呢,贵妃娘娘要见我。”

见她如此得宠,孔临安越发满意,对比薛相宜,这才是真的贤妻呢!

保和堂

余师傅急得团团转,从襄宁侯府拿回来的脉案,保和堂的几个大夫都看过了,一致认为是伤寒疫。

相宜整理了脉案,派人送去了太医署,谁知主事的瞧不上民间大夫,话里话外还阴阳他们多管闲事。

“咱们姑娘好歹是乡主,他们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云鹤气愤道。



林玉娘刚安抚好孔临萱,匆忙赶到,又将盛怒的孔临安拦下。

她一脸严肃地质问相宜:“薛氏妹妹,小妹的事是你一手筹划的吧?”

孔老夫人恨恨地看向相宜,孔临安也等着相宜回答。

相宜不答,反问:“我竟不知,我父母还给我留下一个姐姐?”

“我唤你妹妹,是看你年纪小,想提点你一二罢了。”林氏唇角下压,皱眉道:“你既然不愿,我自然不勉强。”

她换了个称呼:“薛氏……”

“是夫人!”云鹤打断她,强调道:“你一外室,这点礼数都不懂吗?”

孔临安沉了脸色。

不等他发作,林玉娘已经拦在他身前,咄咄逼人地盯着相宜。。

相宜端坐红木椅中,接过了云霜递过来的茶,低头轻抿,说:“不是。”

“你放屁!”

孔老夫人见她这么悠哉,心里就跟火烧似的,连贵夫人的脸面都顾不上了,脱口而出粗话。

孔临安难以接受,只能别过脸去。。

林玉娘对相宜道:“你否认是没有用的,人在做,天在看,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清楚,我和子郁也清楚。”

相宜笑了,讥讽道:“林姑娘果然大才,适合做官,我带来的证人你瞧不见,倒是能凭着猜测,就定我这个受害者的罪。等将来你做了官,坐堂断案,必定是天下第一女神探。”

林玉娘说:“证据我会去找,只要你做过,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今天当众问你,实在是看不下去,不得不言。你也是女子,应该知道女子贞洁有多重要!小妹只是想找人与你同房一夜,并非真要毁你清白,你如果心思正,就应该把陈三扣下,连夜找子郁说清此事。届时,自然有子郁为你做主,小妹的错也能被纠正,昨夜这件荒唐事就不会发生了!”

不错!

孔临安听到此处,深深赞同。

不管孔临萱是什么意图,薛相宜既然已经扣下陈三,就该连夜把事情说出来,好好规劝小妹,这才是长嫂的样子!

相宜静静听完,点头道:“这么说,这件事从头到尾,倒是我错得最大了?”

“当然是你!你手段歹毒,其心可诛!”孔夫人怒斥。

相宜面色不改,说:“我昨夜不发作,是因为我在禁足!我的好夫君要我一步不出房门,我怎敢夜里乱走?”

孔临安语塞,甩过脸去,“诡辩!”

林玉娘说:“你若是想说,有很多法子,你只不过是不想说罢了,因为你已经派人安排好一切去报复小妹了。”

“看样子我今日非要说实话不可了?”相宜反问。

孔临安以为她要吐口,他紧紧盯着她,说:“你只需告诉我,萱儿的事是否是你一手策划。”

相宜看着他,迟迟不语。

许久后,她陡然一笑说:“自然不是我,这件事分明是林姑娘所为!”

林玉娘眼神凌厉地朝她看去。

孔老夫人听得傻眼。

孔临安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

相宜起身,从容分析:“此事我是受害者,完全无辜,分明是小妹要害我,被林姑娘提前得知,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那位云二公子去了信,毁了小妹清白,借此栽赃给我,以图嫡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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