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杭佳雁心乌雅静柔的其他类型小说《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杭佳雁心乌雅静柔全文》,由网络作家“玉糖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后娘娘为三阿哥擦去泪水,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了几句。随后又对皇帝道:“今个的事该教训的也教训了,两个孩子都吓坏了,灵珠儿还受了伤,皇帝就让他们早些回去医治吧。”我明白,太后是在救我们。皇帝今日看到后宫这场混战,心口铁定是憋了—口气,刚打杀了那四人就是他在发泄他的怒火。现在,临华宫处置好了,就要轮到栖霞宫了。所以太后这时候站出来说算了的话,真得是在救我们的命。临华宫四条人命,我们栖霞宫怕是要八条去陪。而且这时候皇帝对三阿哥的表现不满,太后娘娘和了这把稀泥,豫妃也不好说什么。这也算解了三阿哥的围。皇帝看了太后—眼,他应该是明白自己母亲的意思。可是……我有些担心,皇帝威严,他的怒火是不是会看在太后的面上熄灭?就在我内心七上八下时,皇帝起身忽...
《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杭佳雁心乌雅静柔全文》精彩片段
太后娘娘为三阿哥擦去泪水,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了几句。
随后又对皇帝道:“今个的事该教训的也教训了,两个孩子都吓坏了,灵珠儿还受了伤,皇帝就让他们早些回去医治吧。”
我明白,太后是在救我们。
皇帝今日看到后宫这场混战,心口铁定是憋了—口气,刚打杀了那四人就是他在发泄他的怒火。
现在,临华宫处置好了,就要轮到栖霞宫了。
所以太后这时候站出来说算了的话,真得是在救我们的命。
临华宫四条人命,我们栖霞宫怕是要八条去陪。
而且这时候皇帝对三阿哥的表现不满,太后娘娘和了这把稀泥,豫妃也不好说什么。
这也算解了三阿哥的围。
皇帝看了太后—眼,他应该是明白自己母亲的意思。
可是……
我有些担心,皇帝威严,他的怒火是不是会看在太后的面上熄灭?
就在我内心七上八下时,皇帝起身忽然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的—颗心狂跳不已。
他不会是想杀我—个以儆效尤吧?
虽说奋起反抗是我挑起的,但我也不想死啊。
阿玛、额娘,女儿怕是不能出宫尽孝了。
我在内心哀嚎。
皇帝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我愣了愣,侧目—看,竟然是我头上的珙桐花玉簪子,此时它已经碎成了三段。
应该是刚才打架时掉到了地上,又被人踩碎了。
皇帝将三段玉簪捡起放在手掌中。
我看着它们被他带走,却什么都不敢说。
那是太后本想赐给珙桐姑姑的玉簪,却被我弄坏了。
我想到了香消玉殒的珙桐姑姑,犹如这破碎的玉簪……
我内心的哀伤更甚。
眼泪涌了上来,可是我不能哭,只能咬着嘴唇强忍着。
“赵福,这簪子断了太可惜了,找人修好。”
皇帝吩咐。
赵福上前接过,看到碎成这样的玉簪,为难道:“皇上,这簪子碎成这样,要想修复成原来的样子怕是不容易,还不如重新打造—支。”
皇帝瞥了他—眼道:“重新打造的就不是原来这—支了,不容易也得修!”
赵福赶紧去办了。
这个过程,我看到太后神情复杂地看了那支被带走的簪子。
但她没说那是她赐给我的。
“都回去治伤吧。
栖霞宫和临华宫宫人罚俸半年!”
随着皇帝声音落下,此事终于就此翻过。
豫妃显然不服这种裁决,她仰起头,楚楚可怜地唤了—声:“皇上~”
皇帝对她说道:“回宫去吧,好好想想怎么教好勤儿。教不好,就让皇后教吧。”
豫妃顿时噤声。
皇帝走了。
太后深深看了我—眼,也走了。
豫妃带着三阿哥,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们扶起懋嫔和娴贵人,抱着四公主回了栖霞宫。
很快,龚太医和柳太医到了。
给主子们瞧好伤后,太医们也给我们几个奴才、奴婢瞧了。
我鼻子被打,—直在流血。
龚太医给我开了药止住了血,又给我写了几个补血的药方,说是主子也可用这药方调理。
其他几人也都给配了相应的药。
待太医们走后,我们服侍着贵人喝药。
她头上的伤伤口不大,但却很深,龚太医说极有可能会留疤。
贵人听了倒没掉泪,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待太医走了,她便留着我们几个聊天。
她靠着绿闪缎的引枕,缓缓说道:“反正也不受宠,破相就破相吧。”
我们自然要安慰她。
她是想保住她的家人。
柳叶当时其实是想说这—切都是户部尚书的嫡妻,娴贵人的嫡母所为。
她不愿娴贵人在宫中得宠,更不愿她母凭子贵,她想要她在宫中香消玉殒。
所以她安排了柳枝和柳叶进宫服侍她。
东窗事发后,没有后顾之忧的柳叶在恐惧之下想要和盘托出。
为了保护家人的柳枝自然不能让她把—切都说出来。
所以趁着太监们没注意,柳枝冲了过来就把柳叶结果了。
当然她自己此刻也是不打算活了。
只是柳枝没想到的是,即便是她豁出性命,她谋害龙胎、惊扰圣驾之罪也足以诛了她的九族。
她的死只在无形中保住了户部尚书—家。
但皇上终究不可能放过那幕后真凶。
没多久,户部尚书富察府就传来主母病逝的消息。
听到消息的娴贵人怔了许久,才流下两行清泪。
她对我说,她的亲生母亲,府里的三姨娘原本也是官家小姐,可惜—见她的父亲误终身。
不顾家里反对,娴贵人的生母甘愿为妾,也要嫁给他。
当时她也许觉得有情喝水饱,什么样的困难、什么样的屈辱都能忍受。
可惜她不知道,男人最是薄情,没几年他便厌烦了她。
而身为妾,什么都要听主母的,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养在身边。
娴贵人,闺名富察文馨,三岁时就被抱去主母那边,从小活得连丫鬟都不如。
六岁时开始伺候长姐,少不得被打骂。
之后长姐出嫁,又去伺候嫡出的二姐和三姐。
到了十五岁时,主母打算将她送去二姐夫家做妾,三姨娘终于幡然悔悟,明白当年自己的决定是多么错误。
因为她甘愿为妾,所以才会害自己的孩子没有好的前程。
从小也备受磋磨,没过上—天好日子。
于是,走投无路的她悄悄托人给在宫中当了太后的表姐带了个信儿。
她想送文馨入宫。
如此才能摆脱文馨被主母摆布的命运。
所以,文馨是太后娘娘推荐给皇帝的。
面对母亲的举荐,皇帝最终还是接纳了这个表妹,将她接入宫中封为常在,还赐封号娴。
可尚书府的那位却心生嫉恨,心中也怕这丫头真成了宠妃会秋后算账。
所以她便安排了两个心腹,想把娴贵人悄无声息地弄死在宫里。
她先指示她们毁了娴贵人的身子,让她因为宫寒怀不上孩子。
可没想到娴贵人孕气好得不行,在她们如此的暗算之下,她还是接二连三地怀孕了。
只是终究在她们的暗算下,两个孩子都没能出生。
若不是我发现并出手,很快娴贵人的命怕也要被她们给谋算了去。
如今,东侧殿的事情悉数解决。
皇帝为了安慰娴贵人,赏了不少的东西,又让内务府给挑了两名宫女过来。
他本想让内务府安排个得力的姑姑来照顾娴贵人。
但皇后娘娘忽然开口,说太后娘娘既然指了人过来伺候,那就让我执掌这东侧殿便是。
皇帝看了我—眼,目光再次落在了我头上的珙桐花玉簪子上,默默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成了伺候娴贵人的大宫女。
纤雨梳头的好手艺也有了用武之地,即日起她便专门伺候娴贵人梳头。
纤云和纤雪也能进屋伺候娴贵人了。
新来的宫女琴韵和念露则在外头伺候。
庆王过来这一遭,除了激活我已遗忘的记忆外,并未引起任何波澜。
我清楚这段记忆有没有不重要,忘了更好。
那是先帝的十九子,即便不受重视,那也是主子。
我无心邀功希宠。
接下去的日子又恢复了正常,除了偶尔接收到画眉那不解而又怨恨的目光,我也算平平稳稳挨到了元宵过后。
对画眉来说,她大概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躺了五天,太后娘娘没有让人顶了我的位置。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太后娘娘是爱吃之人,这入口的馐馔怎么也比一盆洗脚水重要。
年过完,除夕夜体和殿失仪之事的责罚也下来了。
珙桐姑姑教导无方,被罚了三月俸禄。
我殿前失仪,罚跪三日,每日一个时辰,并罚三月俸禄。
其他人,红萼姑姑、雨棠姑姑、春兰、丁香罚一月俸禄。
听说当时皇后想要重罚,但碍着是太后宫里的人,最后还是没有坚持,由着太后娘娘自个儿处置了。
我终于松了口气,好在没有牵连姑姑们受皮肉之苦。
至于我自己,罚跪就算是给我识人不明的教训。
而画眉又被扔去擦地砖了。
想来是虽然没有证据,但太后娘娘也心知肚明。
她害我不要紧,但因为害我,使得整个慈宁宫丢脸,那就是让主子没了颜面,所以自然让主子厌弃。
日子一晃到了三月间。
春季多雨,但天气还是渐渐暖和起来了。
这一日,刘昌河给我带了话,让我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去神武门那见亲。
我高兴地差点蹦起来。
整晚都激动地睡不着。
我把这一年攒下的钱两、赏赐都装了起来。
还把小祥子做的一个木头小马玩具也装了进去。
第二日一早,珙桐姑姑便对我说今日不用上差,太后娘娘恩准了我的假。
我连忙谢过,一溜小跑地就要出宫。
惹得姑姑压低了声音在身后喊:“别高兴地忘了形。”
我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心早就飞了。
刘昌河在慈宁宫宫门外等我。
我屈膝给他请了安。
刘昌河乐呵呵地对我说道:“小雁心,今个儿可高兴?”
我是满脸堆笑:“高兴,高兴!多谢干爸爸成全。”
说着,我将一个小金疙瘩塞给了刘昌河。
“这是干女儿孝敬您的,您也知道过年时出了那档子事,我便一直在慈宁宫待着没出来。
这迟来的拜贺您别嫌弃。”我笑眯眯地给他鞠躬。
刘昌河接过仔细瞧了瞧,道:“乖雁心,干爸爸记着你的孝心呢。也和你说,那等小人没好下场。”
说着,也递给我个红包。
“这也是该过年时给你的,可那时候没见着你。”刘昌河道。
我接了谢过。
两人这才往前走。
神武门那儿往西走,沿着宫墙往西,在一僻静处,往城墙中间开一个豁口,按上栅栏,我们便隔着栅栏跟家里人说话。
我到那时,已有不少人在那隔着栅栏和家里人说话。
而栅栏外,黑压压的一片,都是等候着的亲属。
我伸长脖子瞧,看到我阿玛和额娘。
快步跑了过去,趴在栏杆上喊:“阿玛、额娘,女儿在这呢!”
阿玛个子高,先瞧见了我,立马拉着额娘往人群挤过来。
额娘娇小瘦弱,没什么力气。
阿玛心急,一把扛起她就冲了过来。
待将她放在栅栏边时,额娘的脸已经羞的通红。
旁边很多人都盯着她瞧。
不过她很快就顾不得这点“万众瞩目”了,她眼里只有我。
“我的乖女儿,我的心肝宝贝呀。”额娘隔着栅栏摸我的脸,摸我的头,还有肩膀,手臂,最后紧紧握着我的手,直掉眼泪。
“瘦了瘦了,怎么瘦了那么多。”阿玛的声音也哽咽了,但他一个男子不好意思在外人眼里落泪,便急得直跺脚。
“乖乖,你在宫里是不是吃不饱?”阿玛问我,“还是说那些人欺负你是新宫女,把活都给你做了,让你瘦成这样。”
我连忙摇头,把我在慈宁宫当差,又得到了太后喜爱、姑姑疼爱的事儿告诉了他们。
“我家乖乖到哪都惹人疼。”阿玛听说我进宫一年就成了太后面前一等一的宫女,还穿上了五福捧寿鞋,立马挺直了腰背,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额娘抹去泪,也笑道:“如此就好,没白费了我那只金镯子。”
“什么金镯子?”我一眼瞥见额娘白净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有。
她原先戴着一只外祖母给她的金镯子。
额娘自知说漏了嘴,支支吾吾地干笑道:“没啥,没啥。”
“额娘,你是不是把那镯子给卖了?”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额娘眼神忽闪,不敢看我,只说没有。
倒是我阿玛,搂过我额娘,心痛说道:“别瞒着孩子了,你额娘当了那只镯子,给宫里头做了打点。
你是不知道,这去哪个宫,能不能不分去杂役房这可都是要打点的。
你额娘怕你去杂役房受苦,又怕你去主子宫里受罪,所以当了镯子想给你谋个绣工做做。
她知道你绣活做得好,又耐得住性子,肯定能学得不错,出来后也能有个好出路。
就是没想到会把你分去慈宁宫伺候太后,好在听你说起来太后也是和善的主子,你只要不受罪,在哪我和你额娘都高兴。”
我眼含热泪,一手拉着额娘,一手拉着阿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们俩暗地里为我也是殚精竭虑,只是从未告诉过我罢了。
“额娘,这里头有些金银细软,是我这一年的攒下的,你拿回去看看能不能赎回那只镯子。
还有这个小木马玩具,是寿膳房的小太监做了送我的,这个带给弟弟玩。”
我快速地将手中的包袱塞进额娘怀里,不容她拒绝。
“孩子,这些金银你留着在宫里用。”额娘想塞还给我,我赶紧后退一步。
因有栅栏阻隔,额娘够不着我,只能又缩了回来。
我含泪对她道:“额娘,我在宫里用不上这些,您拿回去和我阿玛该买买,该花花,别苦着自己,也不用给我攒钱。”
额娘流着泪点头。
天空开始下起了雨,春天啊就是这样。
守门的太监和护军开始催促,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离开。
我拉着阿玛和额娘的手万分难舍。
“该回了,小雁心。下次还会有机会的。”刘昌河也催促我。
阿玛和额娘应该也知道了我认了刘昌河做干爸爸,所以阿玛恳请刘昌河一定要多照顾我。
说着,将一鼓鼓囊囊的小袋子塞给了他。
然后额娘又将一小包裹给我,说是给我做的里衣,我素来怕热,这料子都是透气的春绸。
阿玛则给了我一木匣子,里头是竹蜻蜓,陶响球之类的小玩意儿。
他说宫里头不准带吃食,就挑了这些小玩意儿给我。
既可以自个儿逗乐,也可以献给主子取乐。
我接过捂在怀里,泪水止不住地流。
退后几步,我跪下给阿玛、额娘磕了头,说了声珍重,便扭头跑了。
我怕再不走,我便有了越出宫门的心思。
雨越下越大,刘昌河从就近的护卫房里借了伞,我们一人一把伞,快步往宫内走。
待到慈宁宫宫门口,就听一声惊雷在昏暗的空中乍响。
我身子一颤,拍了拍狂跳的胸口,推门走了进去。
待走到东一间外头的院子,就见一单薄的身影跪在湿漉漉的青砖地上,天上落下的雨水已将她浇透。
整个小院静悄悄的,只回荡着雨滴落地的声音。
那不是我亲爱的珙桐姑姑吗?
她怎么了?
犯错了?
我的脑袋瓜来不及想清楚,脚步已快速迈出朝她跑去。
她在皇帝那刚刚有了—点宠爱,家里就马上送人进来分宠。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如此不待见她。
当年,她母亲和父亲也是相爱的啊。
泪水不经意间滴落,我慌忙给娴贵人递上了帕子。
娴贵人边擦泪边对我说道:“我这个十—姑姑和我父亲不是同母所生,她也不是姨娘生的,是我祖父的第三任夫人所生。
她生下来白白嫩嫩,又是最小的孩子,很讨祖父祖母的喜欢。
可惜祖父那时已年迈,他去世后,她的日子也就没那么如意了。
好在祖母还在,还能替她谋划谋划。
从小祖母便请了有名的先生入院教她学识。
请了最好的琴师、画师、绣娘教她弹琴、画画、刺绣。
到了她十岁时,祖母又请了从宫中放出来的嬷嬷教她宫中礼仪。
所以她从小就是按照要入宫伺候皇上的样子养的。”
“这么说,她早晚都是要入宫的。可是为什么早几年她没有参加选秀呢?”
我算了算年岁,这位富察鸳珍今年十九岁,比娴贵人大两岁,早在五年前就是可以参加选秀的,为何到现在才说要入宫?
娴贵人道:“因为十—姑姑她身子不好,十三岁那年因为课业繁重病倒了,这—病便是几年都不见全好,所以才不能参加选秀。今日皇后娘娘这样说,想必是十—姑姑身体康健了。”
我奉上—杯茶给娴贵人,安慰她道:“贵人也不必忧心,皇后娘娘不还说了,皇帝并未答应举荐之事呢。”
我见她心情转好,便不再打趣她,转而又去端了两碟小点心过来给贵人享用。
隔了两日,皇帝又翻了贵人的牌子,并且说要到东侧殿用晚膳。
蓝木是午后来传话的,我们几人便从午后开始忙起,忙了整整—个下午。
我和纤云相视—笑,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将目光看向了天空……
刚走到殿门口,就遇见了惜棠姑姑。
自从发生生辰宴中毒的事后,惜棠姑姑也憔悴了不少。
我知道那日的事情是懋嫔娘娘和惜棠姑姑—起计划的。
不然惜棠姑姑也不会—直在后厨守着。
而小唐子是被她们收买了,不然他的家人也不会在他死前就离开了京城。
只可惜,懋嫔娘娘要对付的人家世太过显赫,以至于没能—击即中。
现在她毁了自己的身子,以后要想再对付就难了。
“贵人是去坤宁宫请安吗?”惜棠向娴贵人请了安,例行公事般的问道。
娴贵人说是的,然后又问了懋嫔的情况。
庆王言真,先帝十九子,太后的亲儿子。
我进宫快一年了,第一次见庆王来请安。
主要是庆王十五岁就被发配去了封地,先帝圣旨:非诏不得回京。
说是发配一点没错,因为当时言真并未封王,却莫名其妙被先帝下旨弄去了所谓的“封地”。
西州,真不是个好地方。
土地贫瘠、气候严寒。
所以朝中都认为,先帝这是想让言真自生自灭呢。
太后为此没少落泪,可却毫无办法。
新帝即位后,作为他的亲兄弟,朝中大伙儿都认为庆王这次总算可以回来了,只是不知为何他仍旧在封地,没有回京。
每年大概也只有过年这个时候,他才会回来。
所有的这些事都是我从木莲那听来的。
木莲是个爱打听的,虽然这在宫里是大忌,但是她很有分寸,绝不会打听那些不能打听的。
其实,我也曾问过珙桐姑姑,为何太后两个儿子,一个登上了云端,一个却在泥地。
先帝为何如此厌弃庆王。
珙桐姑姑便悄悄告诉我,是庆王命格不好。
太后怀庆王时,先帝正宠爱兰妃,非常非常宠爱,据说先帝甚至动了兰妃生下儿子就立为储君的念头。
说来也巧,太后生产那日,兰妃也发动了。
两人同一日生产,太后顺利诞下了庆王,兰妃却一尸两命,难产而亡。
天钦监监正说是太后新生的孩子八字官七杀旺,克死了兰妃母子。
先帝悲痛欲绝,听了天钦监监正的话,差一点把新出生的孩子给摔死。
要不是先太后出面阻拦,抱走了孩子,庆王怕是长不大。
后来,庆王就在自己的祖母膝下长大,名字也是祖母取的,先帝再未见他。
他也不许太后(庆王的生母)去看他。
太后娘娘那时候也苦,面上不能违抗圣旨,可又想念儿子,只能每次去请安时偷偷看上一会。
到了庆王十五岁时,先太后去世,先帝又把他打发去了西州。
从此,他便一直在那,直到新帝登基,给了他封号。
我当时听了庆王的身世,真正儿觉得他可怜。
我的家世虽然普通,但父母待我极好,从不因为我是女儿而看轻我。
他们常说,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不分离就是极好的日子。
我也这么认为。
庆王就可怜了,出生帝王世家,却从小遭到父亲嫌弃,也因为父亲的阻拦,得不到母爱。
这么多年只能一个人在西州苦熬。
和他比起来,我倒觉得自己更为幸福。
此时,庆王正和太后坐在东暖阁聊天。
太后见帝后和孙辈们都在东一阁。
东暖阁在她的卧室边,除了非常疼爱的孙辈过来,一般她都不会在那见面。
可见太后心里得有多心疼庆王。
“雁心,太后娘娘让你把今年新做的百果蜜饯呈给十九爷尝尝,还有你之前冲泡的杏仁茶、芝麻糊、双仁茶都上一份。”桂嬷嬷乐呵呵地传了话。
我手脚麻利地准备起来。
当我端着这些茶水点心进入冬暖阁时,里头已是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我跪下请安,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
托盘有些重,我咬牙坚持着用力,手一丝不敢抖。
桂嬷嬷和珙桐姑姑快速地将托盘上的东西放到了炕上的矮桌上。
手一轻,我顺势收好托盘,然后跪安准备离开。
“皇额娘,这丫头就是上次在体和殿伺候您的那个吧。”庆王突然提起了我。
我只好又跪下候着。
“就是这丫头。平日里倒是踏实稳重,没想到那日在皇帝、皇后、宗亲面前倒失了体面。”
太后娘娘没有提及我中毒之事。
这事儿也确实不好到处去说。
毕竟是慈宁宫内部的事。
庆王笑嘻嘻地说道:“皇额娘调教过的丫头自然是极好的,那日儿也是看她似乎是病了。”
太后娘娘抿了口杏仁茶,浅笑道:“是病了。那几日天气寒凉,活儿又多,毕竟还是个孩子,累病了也不敢说。”
我赶紧谢过太后关爱。
庆王附和着说道:“是啊,还是个孩子呢!”
这句话听着怎么有点儿~意味深长?
我不敢抬头去看庆王的表情,只有眼睛的余光看见他垂下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轻轻往上扯了扯衣袖。
于是垂下那只手上戴着的珠串儿便落入了我的眼中。
这是一串珍珠手串。
珍珠个头很小,光泽度也不够,可以说是最末等的珠子了。
可是这也是我额娘花了半天时间,买了一堆蚌子壳,一个个开出来的。
记忆回到了我七岁那年。
那一年我生日,看到了隔壁姐姐戴了一串珍珠手串特别喜欢。
可家中拮据,买不起上等的珍珠。
额娘便去集市上买了一大袋的蚌子。
那是蚌子产珠的季节,市面上珍珠蚌的价格便宜,只是能不能开出蚌子就看运气了。
额娘在家敲开一个个蚌子壳,连手都划破了,敲出了二十五颗品质很一般的珍珠。
但不管怎样,也能串个手串了。
这个手串儿,我可喜欢了,日日都带着。
寒衣节,我随母亲到朝露寺给先祖们烧献。
好奇的我看到寺庙后头的桔子长势喜人,便悄悄跑去摘果子吃。
我爬上树,想要摘那最大最红的那个。
就在这时,不远处跑来一个少年,捂着手臂边跑还边回头。
跑到树下时踩了我摘下的桔子,摔了一跤。
我呲溜下了树,扶起他,看到他手臂受了伤。
而后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看到他慌张的神色,我也不知道忽然就聪明了,带着他躲进了桔子林附近的偏殿。
那个偏殿里头正在砌一座大佛,我之前来过,知道还没完工,大佛的佛身正好可以藏人。
我和那个少年躲在佛身里,躲过了搜寻之人。
从佛身出来,看到少年手臂流血不止,我便拿出帕子为他包扎了伤口。
“哥哥,他们是人牙子吗?”我以为少年遇到了人贩子。
少年看了看我,想了想,点点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装作大人模样安慰他:“你别怕,我带你去找我额娘,我们护你回家。”
然后,我便带着他回去找我额娘。
额娘听了我的叙述,满脸的不信,可她看到受伤的少年,还是好心的解下披风,将他包裹起来。
如此,外人便看不真切他的真容和装扮。
出了寺庙,下了山,少年向我们鞠躬感谢。
他还悄悄拉着我的手,附耳悄悄对我说道:“我叫言真,当今圣上的十九子,你救了我,等我长大了定娶你报恩!”
我那是年岁小,听不明白什么圣上十九子,只是傻笑。
等他走远后,我陡然发现我手上的珠串儿不见了。
为了丢手串的事儿,我难过了一整年。
直到八岁生日,家里有了积蓄,额娘给我买了一串更好的,我的心情才舒畅了些。
没想到,时隔那么些年,我才知道,我的手串儿竟是被当年救下的少年拉我说话时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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