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他们都清楚,周嬷嬷是谁的人,又听谁的指示。
只不过,就算证据摆在她们面前,也不会有人为她这个野丫头出头。
当然,她也没指望过。
张嬷嬷引着楼月在侯府的小径上左弯右绕,七拐八拐后。
在一处极为偏僻的角落停下,眼前出现一座破旧的院子。
院子的门扉半掩着,摇摇欲坠。
门上的漆色早已斑驳脱落,风一吹,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门环上满是锈迹,楼月抬手轻轻一碰,锈迹便簌簌地落下些红色的铁锈末子。
张嬷嬷抬腿迈进院子,楼月也随之而入。
入目之处,尽是一片荒芜衰败之景。
杂草肆意生长,几乎要没过膝盖,其间还零乱地散落着几块残砖碎瓦。
院子中央挺立着一棵歪脖子老树,树干干裂而粗糙,树枝稀疏地伸向天空,犹如一双双瘦骨嶙峋的手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姑娘,这就是您的住处了,您且先将就着吧。”
张嬷嬷微微侧身,眼神中刚泛起的几分怜悯,很快便恢复了那副事不关己的淡漠神情。
她早已对这侯府中的冷暖炎凉习以为常。
老夫人向来不喜府上的小姐,偏爱府上的少爷,何况是个从乡下回来的野丫头。
有间院子住都不错了。
楼月站在院子当中,眼神淡淡地扫过四周。
看到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不禁嗤笑一声。
这地方跟前世的住处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她清冷的面容上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若不是地处这侯府之中,就这院子的破败模样,说是荒郊野外的废弃之所,恐怕都有人信。
楼月抬眸看向张嬷嬷,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问道:“嬷嬷,这便是侯府对待归来小姐的安置之处?”
张嬷嬷眼神闪躲了一下,微微低下头,嗫嚅着说:“姑娘,这……这也是老夫人的安排,老奴也只是奉命行事。”
楼月轻轻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却也没再言语,只是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楼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屋内光线昏暗,几缕微光从屋顶的缝隙中透进来,照见满是灰尘的桌椅和床铺。
角落里还挂着几张破旧的蜘蛛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不多时,两个丫鬟被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