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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完结文

无尽奈落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黛羚昂威是古代言情《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中的主要人物,梗概:有一种男人,他什么也不用做,就站在那里,你就能感觉他与生俱来的危险和邪气。她第一次见到太子爷真容时就被狠狠震撼。她生于赌场长于赌场,练就一颗坚韧强劲的心,为了复仇蛰伏数年,她终于拿下了太子爷。但得到宠爱并不是她本意,也不是她的终点。后来一切尘埃落定时,她却走不掉了。...

主角:黛羚昂威   更新:2025-05-10 04: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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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黛羚昂威的现代都市小说《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无尽奈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黛羚昂威是古代言情《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中的主要人物,梗概:有一种男人,他什么也不用做,就站在那里,你就能感觉他与生俱来的危险和邪气。她第一次见到太子爷真容时就被狠狠震撼。她生于赌场长于赌场,练就一颗坚韧强劲的心,为了复仇蛰伏数年,她终于拿下了太子爷。但得到宠爱并不是她本意,也不是她的终点。后来一切尘埃落定时,她却走不掉了。...

《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完结文》精彩片段


“黛羚小姐,面试官已经在里面等候,等会您直接敲门就可以进去。”说完,秘书点头然后微微躬身退了下去。

不知为何,虽隔着门,但她心里早已有了几分感应。

她在门口踌躇半分,虽思绪万千,做好心理建设,终还是鼓足了勇气,卷曲的葱白食指,轻叩两声。

房间里传来男人低沉的那声音,让她的呼吸倏地颤动,像倒吸一口凉气。

像是早就猜测到的结果,她心里的石头结结实实落了地,那股冷颤之后,反倒平了心静了气。

她柔指推门,礼貌躬身后抬头。

房间那宽大的老板椅转过来,她眯眼看了个清楚,果然只坐了那个男人。

他背对落地窗,逆光白而晃眼,映着男人颀长如玉的高大身躯,剪裁精致的黑色西服非常合身,那张精雕玉琢的脸透着清风霁月的贵气和邪气,两者相辅相成。

男人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专心的看,表情淡然,抬眼让她落座。

黛羚这才抬脚往前一步,她压住心里起伏的波动,抬眼与他对视。

他墨色的眉目半挑,像是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又迅速回到了面前的纸张之上。

莫名地,他身上那股迫人的雄性气息,像回到那一晚,直往她鼻尖里钻,让她局促不堪。

她往前两步,将手中装着他西服外套的纸袋放在他桌上,平静地说了一句多谢,给你洗干净了,然后在他办公桌前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

“又见面了,别来无恙。”他淡淡开口,眼睛倒不看她,“走个流程,简单介绍下自己吧。”

她抿了抿唇,面无表情看他,“黛羚,朱拉隆功大学大一的学生,中国澳门人,今年十八岁。”

那人平眉敛目地听着,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波动,“你的成绩不错,是合格的,所以不用多说,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家庭吧,如何。”

他将手里的简历丢到桌上,倒在椅背上专心看她,声音有些低哑,像风一般飘过来。

她坐在他对面,因为迎着光,完全地映在了他狭长的眼眸里,打量,端详亦或是欣赏,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以及幻象下他真实的情绪和意图。

“我的家庭?没什么好讲的,也许您不会太感兴趣。”她冷冷答道。

他淡然地笑,“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感兴趣。”

她愣了两秒开口,白皙的皮肤没什么血色,病还在养,虚弱得厉害。

“我没有父亲,母亲也去世得早,是在福利院长大,高中毕业后申请上了朱拉隆功大学,所以就过来念书了。”

她顿了一下,表情漠然地回看他,“如你所见,我没什么亲人,所以自然没什么家庭方面的介绍,这样说您明白了吗。”

她的声音像雾,冷冽清透,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膝盖,回望着眼前眉目俊然的男人。

虽然她还很年轻,但在这个世界上,她几乎已了无牵挂,这是实话。

男人表情形容不出,就那么看着她,眸子深沉而沉敛,“那你为何来泰国,选择这边的大学。”

黛羚眼珠一动不动,撒谎她自然已经信手拈来,“喜欢泰国文化。”

“哪方面的文化?”他追问。

她天上地下乱扯,“人妖,租妻,佛教,干尸,我大学研究社会特色文化的。”

“……挺特别。”

“过奖。”

他的目光漫不经心,似乎点了点头,亦或也并没有,换了个话题,“会做饭吗,广东菜之类的家常菜。”

不明所以的问题,但这人向来莫名其妙,她答,“自然会,从小做。”



门口的侍应弯腰恭敬地叫了一声表少爷,郑耀杰点了点头。

领着黛羚穿过富丽堂皇立满大理石雕像的花园长廊,绕进像城堡一样的几栋欧式建筑,他们来到了靠海的前院。

仿佛置身于平行时空的另一个世界,这里灯火通明,夜如白昼。

草坪里外早已聚满了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摩肩擦踵,人头攒动,觥筹交错。

巨大无边泳池中央漂浮着无数鲜艳夺目的充气泳圈,上面骑着躺着各类搔首弄姿的美女,吸引着岸上男士们的眼光。

眼神暗自交换,电流涌动。

郑耀杰护着黛羚穿过人群,听他说,他的表姐刚从美国念完书回国,她好结交朋友,这是回国的第一个Party。

认识的不认识的,来了好几百人。

黛羚环视一圈,确实阵仗够大,好一个酒池肉林,有钱人结交朋友不拘小节,想来也不在乎场子里的人是否全部认识。

郑耀杰给两个服务生打了个招呼,便在一旁给他们准备出来两个座位。

黛羚坐定,眉心微蹙,轰隆的巨大音乐声震得她脑仁疼。

郑耀杰不时瞟着佳人眼神,忙着找话题。

黛羚嘬着吸管,环视着周围有意思的场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他的话。

当他说起表姐家的公司,黛羚浑沌的大脑一时清醒了许多。

“你表姐家是四海集团?”黛羚重复他的话,这才看向他。

郑耀杰看到她来了兴趣,一时喜上眉梢。

要知道,四海集团在泰国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商业集团,黛羚肯定知道,这可是他表现的好机会。

“是啊,我姑父,就是我表姐的爸爸,是四海集团的二把手,虽然现在隐居幕后了,但是实权还是在握的。”

郑耀杰说着一脸骄傲,捏着酒杯喝了一口,用来壮胆,“我表姐在美国创业,也有自己的公司。”

要知道在喜欢的人的面前,怎么都紧张。

黛羚眼波浮动,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抿唇探他口风,“你姑父叫什么名字?兴许在新闻上见过。”

“孟光雄,我表姐叫孟季惟。”郑耀杰脱口而出。

黛羚脑海中搜索几遍,倒是也没听过四海集团这个二把手的事情,只知道这个集团前身就是丹帕一手创立的四海帮。

不过有几个过命的兄弟,在黑道来说倒也正常。

黛羚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沉默数秒,就听到郑耀杰喊她,“黛羚,你看那边,我表姐来了。”

她眯眼望去,就在二楼的中央露台,一个纤长的黑影高举香槟,主角面带微笑,让大家cheers。

瞬间大家气氛高涨,都举起了酒杯,气氛达到一个高*。

不过,这个表姐有点帅。

黛羚仔细盯着孟季惟,眉宇轩昂五官俊秀,身材清瘦修长,冷冽的眼神轻扫过楼下的喧嚷,眼角微微淡笑,透出她十分冷艳又疏离的气质。

黑色衬衣加西裤干净利落,头发不长,光溜地梳在脑后,外形可以说是酷到极致,乍一看,有点像一个男大学生。

她第一次见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郑耀杰在旁看出了黛羚的疑惑,便补充道,“我表姐有点中性气质,因为我姑父从小就拿她当男孩养,性格比较强势,像男人。”

“不过她确实挺帅的,我都要甘拜下风。”他呵呵笑了两声。

黛羚心里白了一眼,这也能自夸,虽说郑耀杰也挺帅,但在她眼里,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青瓜蛋子。

反而他这个表姐,确实还阳刚许多,身上一股英气,吸引人至极,莫名地还有点移不开眼。

黛羚衬着下巴望向二楼,孟季惟单手插兜,懒散地背靠栏杆。

迎面似乎有其他来客,她举杯做出一个敬酒的姿势,唇齿轻启说了句什么,淡笑便荡漾开来。

只见一双肆意洒脱的长腿缓缓跨入她的视线范围,慢慢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眯眼看清后,黛羚倒抽一口凉气。

不过既然是跟四海集团有关的场合,他的出现也让她没有那么惊讶了。

“等会,我带你去跟我表姐打个招呼吧。”郑耀杰看她一直朝二楼看,抬头无意扫了一眼,心里顿时一紧。

黛羚看出他表情的微妙变化,故意问他,“咦,你表姐旁边那位是谁啊。”

郑耀杰轻咳一声,喝了口酒润嗓子,朝二楼那个压迫性的身影睨了一眼,言辞有些闪躲,透着鄙夷,“混世魔王,不介绍也罢。”

黛羚嗤笑,“怎么感觉你挺怕这人?”

“哪,哪有。”宋耀杰涨红了脸,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心事,怎么也不能失了面子。

“他啊,四海集团的太子爷,昂威,这人暴力狂,别看他长那么帅,其实人品很差的。”

宋耀杰撇撇嘴,显然不想黛羚对他感兴趣。

毕竟那厮确实有张颠倒众生的脸,今天可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追喜欢的女孩,光环可不能被夺走。

黛羚看他窘迫的样子,觉得好笑得很,平时在学校也算呼风唤雨的公子哥,竟然也有害怕的人。

二楼这位爷的出现,显然让场子里多了些窃窃私语,女生的目光被吸引去大半。

尽管昂威和孟季惟背靠着闲聊,只偏头喝了口酒,就引得起哄和尖叫。

昂威似乎察觉到了楼下的热闹,他转过身来,将酒杯递给旁边的侍应,侧身倚在了栏杆上,点了根烟,俯视众生不羁的脸,在逆光下,凌厉而淡淡的和孟季惟说笑。

场子里花花绿绿,乱得跟一锅粥似的,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季惟回国的第一个Party,怎么也得赏个脸。

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一群衣不蔽体的肉身,无数的媚眼抛来。

昂威看得头疼,索性收回了眼神,就在抽离的一瞬,角落里那张笑靥如花的脸让他失了神。

盯了半分钟,确定自己没看错。

不知道旁边的那人说了什么笑话逗她,她当着那人的面,笑得春风和煦,跟在他面前紧绷的不自在,完全变了样。

昂威觉得有意思,将烟从嘴里拿下,整个身子俯下来撑在栏杆上,眯眼仔细的瞧。

今天穿得素净得很,也没化妆,妥妥一个学生*,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那种,也不知到底什么滋味吸引他。

瞧着身旁的男人目光如炬盯了许久,孟季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偏头打趣,“怎么?看男人还是看女人。”

昂威目不斜视将烟送到嘴边,沉声回她,“跟你一样。”

孟季惟闷头笑,视线里好几个美女,背后一个后生仔,仔细一看,表弟郑耀杰正逗一个姑娘乐呢。

那个姑娘蛮清纯,长得倒是不错,毛头小子挺有眼光,都学会利用她的场子泡妞了。

“你不是说来一下就走,还不走。”孟季惟笑着拍他肩膀。

昂威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那个角落,回她,“突然觉得兴致盎然。”


可能是预见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创造个说话的机会。

翁嫂啊,有点人精。

黛羚会意,到饭厅那边接了一杯水就端到了他的面前,“你要的水。”

也无任何称谓,虽然怪了点,但总比叫他少爷好,叫她少爷,就总觉得低他一等,她不太情愿。

那人没有一丝犹豫,从她手里接过水一饮而尽,将杯子递还给她,全程也没抬一下眼皮。

昂威一个人在饭厅用了餐,翁嫂偷偷问他小姑娘做的菜怎么样,他擦了擦嘴,漫不经心点烟,“盐重了些,叫她下次少放点。”

翁嫂低头看四个菜,黛羚做的三个,她做的一个,他精准吃完了那三个,一点不剩,唯独她做的蚝油芥兰,他估计只动了半筷子。

翁嫂轻笑,他在嘴硬。

回头瞧了一眼厨房,小声道,“少爷,这黛羚姑娘生得好模样,人也温柔的,蛮好相处。”

他睨着雾霭笑了一声。

那晚,他们俩始终也没有说任何话,昂威吃了饭便上楼洗漱休息,黛羚陪着翁嫂收拾了厨房就坐船叔的车回了家。

她觉得,昂威这人可能还真是弄她来做饭的,因为翁嫂的手艺她刚才尝了,实在是不容乐观。

第二天黛羚在门口候船叔的时候,雅若抱着书从身后拍她,“黛羚,上次多谢你替我顶班啊。”

黛羚点头,望着远处徐徐靠近的黑色轿车,她只想快速结束对话,“没事,我......有点事,等个人,你先走吧。”

豪车打眼,锃光瓦亮的顶配版劳斯莱斯,雅若不会不认得。

“黛羚小姐,久等了。”船叔还是将车稳稳停在了两人面前,雅若的表情是有些意外的。

黛羚面不改色,到这步也只得坦然应付,朝雅若挥手,“雅若,下次见,我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她钻进了车中,随着一阵汽车尾气消失在浩荡的车流之中。

雅若一直盯着那辆车完全消失在尽头。

她肯定想不明白,同黛羚都是穷苦留学生,为了生活都曾在风月场所兼职,就算她现在傍了些出手大方的老板,也只不过是多给点小费给她,从没有这么正大光明地给与她什么便利。

今日所见,黛羚显然是段位比她想得更高,更深藏不露。

*

那晚是周五,车流比平日拥堵,半途船叔接了个电话,面色凝重,应声说好。

他从车流中拐弯掉头,侧脸跟她解释,“黛羚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少爷有急事要用车,我们先掉头过去接他吧。”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说好。

三十分钟后,车在靠郊外的一座外观恢弘的建筑内停车场停稳,墨色车窗外,几个马仔簇着打头的是坤达。

唯独不见那人。

船叔降下车窗,坤达上前衬在窗沿同他交流,“船叔,今晚出城去华欣,带家伙,你载少爷,我们几个开车垫后。”

船叔大约知道不算太好的事,但通常这种场合他不好多嘴问,只应声好。

话正说着,那人身侧带风般,衣袂飘扬,俊眉逼人,从门口忽然现了身。

船叔见势立即开门下了车,迎上去,低声道,“少爷,我以为是接你回家呢,这不顺道还载了黛羚小姐,人还在车里呢,是先把她送回去?”

坤达一听这名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明白过来,朝车里意味深长地挤眉弄眼。

那人敛眸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包东西,拧着眉瞥了后车窗一眼,他们隔着墨色相对而视。


黛羚被阿苏掐手,抬眼冷眼瞧了昂威一眼,戏不得不继续下去,她气若游丝语气冷淡。

“昂威少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迷了路。”

他捏着茶杯的手轻轻转动,没有应声。

阿苏揣摩着也许是默许,连连道歉领着黛羚就要往外走,两个保镖拦住去路,昂威在身后问,“我让你们走了吗。”

“你走,把这个学生留下。”

男人朝阿苏扬下巴,说话之间,眼神没有从黛羚身上移开过。

阿苏面露为难,“威少爷,比杨将军点了她,还在等。”

“场子里这么多姑娘,你随便给他安排几个,如若问起来,你就说在我这,他有本事就过来抢。”

昂威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显然对阿苏的冥顽不灵没了耐性,“何况她这个样子,怎么接客。”

阿苏连声应是,望了一眼黛羚,抛给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便退出了房间。

黛羚额头血流如注,顺着脸颊滑落,一小会脚下的地板便汇聚一汪骇人的暗红。

她觉得全身发冷,环抱双臂抬眼望向昂威冷冷的脸,他没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任何心绪波动。

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无声地转动着食指的戒指。

半晌,他用中文叫她过去。

黛羚没有动。

昂威又重复了一句,问她,“怎么,泰语不好,中文也不行吗?”

黛羚朝前蹒跚挪动两步,额头和腰窝剧烈的疼痛瞬间传来,她走路变得一瘸一拐,昂威示意让她在旁边,黛羚艰难的跪坐下来。

“昂威少爷,我什么也没听见,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黛羚喘气喘得厉害,只觉得头疼像针扎,腰也跟断了一般,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咬牙装着可怜,今天是计划外的第二场戏,她并不想和他纠缠太久,让他觉得他勾勾手指就能立马让她臣服。

男人对这种女人没有兴趣。

况且,是真的很疼,她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晕厥。

“中国哪里的?”昂威冷眼瞧她。

黛羚咬牙,她有些失血过多,脸上冒着虚汗,应他,“澳......门。”

说完这句话黛羚突然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虚汗流尽,骤然倾身倒下。

头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肩头,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下,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昂威眉间蹙起,感知到她身上温热的体温传来,偏头打量起身上这张清秀面容。

殷红的唇下有一颗小小的痣醒目,夺了他一半的目光,不由地凝视半晌。

她瘦弱的身躯像一团棉花,不知为何,软得让人心颤。

目光梭巡着她眉目之间,竟不自觉地伸手想去触碰她的衣衫,只不过最后还是停在了空中,到底不想脏了手。

一旁几名保镖见这一幕面面相觑,不可置信,上前也不是站着也无措,又不敢插嘴多言。

他鼻尖攒动着浓重的血腥味,竟参杂着一丝淡淡的书墨气息。

确实是学生,还稚嫩无比的年纪,就出来下海。

昂威低声嗤笑一声,惊觉自己刚才一瞬而过的荒唐想法,将女人的身体倏地推开,朝愣在一旁的手下低吼。

“都站着干什么,看戏吗?还不叫阿苏上来把人抬走。”

几个保镖七手八脚把黛羚从昂威身边挪开,等阿苏上来的时候,昂威正拿手帕擦拭着脖子上的血渍,上衣脱了个精光,露出精壮紧实的胸肌。

阿苏吓得两眼发昏,以为发生了命案,看到地上的人还正常起伏的胸膛,才松了一口气,命人将黛羚抬到楼下,特意叮嘱从后门送往医院。

“阿苏,把我沾血的衣服皮鞋都扔了。”头顶降下冷冷的命令,阿苏连忙点头答应。

昂威用酒精擦拭着双手,眼也没抬,语气透着些嫌弃和鄙夷,“她陪过多少客人?”

阿苏疑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解释着,“她是个服务生,今天才上班第一天,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地被比杨将军看上了,钦点了她名牌,这也是没有办法就赶鸭子上架了,她还没陪过客人,经验确实不多,威少爷,今天实在抱歉。”

昂威听到这里手一顿,扬了扬眉,“服务生?”

阿苏点头,“是,朱拉隆功大学的留学生。”

那人将手里的湿纸巾扔到垃圾桶里,张开双臂穿上背后保镖展开的干净衬衫,眉眼微微耸动,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他低头漫不经心地挽着袖管,转过身打量了一会身后的年轻保镖,慢条斯理地沉声嘱咐。

“坤达,下次别他妈在我面前打女人。”

昂威将袖子挽到恰好露出一小节手臂处,随即双手插兜抬眼凝视着他,有种警告的意味,重复了一遍,“明白么。”

坤达瞳孔微张,明显有点不可思议,愣了一下回答道,“是,少爷。”

“下手没轻没重的。”

昂威似乎很不满意,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隔了一些距离,坤达才敢朝着身旁的诺执挤了挤眉眼,小声抱怨,“少爷癔症犯了,这个月第二回。”

诺执瘪嘴,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待平静下来,她抬头望天,深蓝色的苍穹,散布着漫天的星星,周围一片漆黑,震耳欲聋的哗啦声,显示她在水边。

环视一圈,适应了黑暗的目光渐渐能看清,她意识到自己正在瀑布的浇注之下,她平静了好一会,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疼。

这不是梦,她还活着,突然多了几分喜悦。

刚才惊险无比的记忆重新回到脑子里,她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开始观察周遭的形势。

她在一片草丛之中,身上不少刮伤,腿在流血,但好在似乎没伤及根本,很明显她是被巨大的冲击力甩出车外,但幸好那是一片柔软的青草地。

她咬牙,一瘸一拐地朝着不远处那个巨大的车影靠近。

车身残破不堪,几近损毁,翻转而落,前座两个巨大的安全气囊弹出,那人的身影她找不见。

她索性钻进了车中,身上湿透的衣衫让她嘴唇发颤,身体抖个不停。

当她拨开安全气囊,看到那人的脸的时候,庆幸之下,她心底有了两种情绪。

一种是对仇人之子的愤恨和冷漠,她完全可以不救他,不管他的生与死,把他丢在这里,让他在负伤之中慢慢地如剜心般痛苦的死去,这样丹帕和阮妮拉会终生陷入丧子之痛,她也算得偿所愿。

但心底另一个声音在反复揪扯她的经脉,让她纠结无比,她似乎没法做到做事不管,他还活着,错的是他的父母,不是他。

她本意就是通过昂威接近陈家,她想要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并不想伤及无辜,就算他再狠,他也并没有直接伤害过她,至少罪不至死。

男人心口剧烈起伏,似乎有心灵感应,耷拉的眼皮微颤几下张开来,那张煞白的脸映入他的眼帘,仿佛此刻才心安了些。

他拧眉又闭上了眼,声音发哑,竟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温柔,“有事没。”

那一刻,黛羚心里似乎动了一下,片刻之间就在心里下了决定,伸手迅速地去帮他解缠绕在身上的安全带,她摇头,“我没事,你呢,还好吗。”

男人笑着点头,动弹一下似乎是碰到了哪里,眉心一瞬耸成山,他咬牙,“这不没死呢嘛,愣着干什么,快把我拉出去。”

她想,先救他,至少这是一个得到信任的良机。

更何况他手下的支援可能不久就会来,她没什么下手的契机。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男人庞大的身躯拽出车外,男人四仰八叉地摊开身子喘着粗气。

黛羚只瞧见他几乎染红的半边衬衣,手臂处还潺潺往外渗出血,骇人至极。

幸好,除此之外,只有些轻微的外伤。

看来这个山谷距离他们坠落的公路还不算太高。

漫无边际的黑,冰冷刺骨的夜,他们跌落至无人的山谷,此时空气中飘着一种绝望和无力感。

男人挣扎半晌艰难爬起身,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能走吗。”

她说能。

“那赶紧先离开这个潮湿的地方,夜里林子里气温低,容易失温,我们先找个干燥的地方把身上的衣服弄干,华欣那边在赶来支援,估计天亮就会到。而且对方的人马肯定在找我们,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

他环顾四周在找方向,然后指着斜右方说,“就那边,有岩石的地方估计有山洞,也好栖身。”

两人身上都是单衣,也都已经湿透,确实是需要热源来暖身子,不然可能会发危险,在这种情况下,黛羚佩服他有条不紊的冷静。


见状,坤达上前,拉姑娘上岸。

昂威闭眼嘱咐,“坤达,把姑娘送下去,就跟阿苏说我不需要服务。”

坤达满口答应,将愣在一旁的姑娘送下了楼,朝阿苏摆了摆头,说看来还真是冲着那位来的。

阿苏只能摊手,后悔答应了黛羚辞职的事,但她走的坚决,你也没法把人绑在这不是。

雅若灰溜溜下了楼,被几个聚在化妆室的姑娘看穿心思。其中一个金色头发的女人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撩了撩头发,有些奚落的口气。

“我说呢吧,上去不了多久准下来,昂威少爷拢共没来几次,每次都只喝酒,场子里再漂亮的女人的都不看一眼的,多少人想着主动投怀送抱呢,人家没理过一次,生得那样的脸,真是可惜。”

旁边坐着那个姑娘也来了兴趣,“谁说的,我可听他们说,上次他给场子里一个新来的女招待特意吩咐过冰袋,说是因为她手烫伤了,这不也挺体贴的,说不定呐,人家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另有人选罢了。”

“得了吧,他们这样地位的男人几个是干干净净的情种,你在这做春秋大梦呢,就算他们没想法,那围着的女人们就跟苍蝇一样多,时间久了,谁能忍得住。”

镜子前的女人发笑,取出睫毛膏仰头刷着,“就是不知道他这样英俊勇猛的男人,在床上是个什么样儿,要能跟他睡一次让我死都值。”

几个女人咯咯地笑说她不知廉耻,互相打趣着,视线从路过的雅若身上上下打量。

她自然听到了她们的笑谈,但不以为意。

昂威没在檀宫久待,回程的车上,坤达瞄了无数眼后视镜,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没想到黑暗中闭眼沉思的主儿早有察觉,“有话就说,鬼鬼祟祟的。”

坤达试探,“少爷,是不是想见上次那位黛羚小姐。”

昂威没睁眼,声音冷冷沉沉,没什么起伏,“你瞎八卦什么,开你的车。”

坤达哦了一声,说没什么,只说阿苏提那位中国小姐辞职了,又恰逢寒假,家中有事,回国了,不再回来檀宫了。

昂威这才睁了眼,沉默半晌,挑眉问,“现在寒假?”

坤达说是,他便不再说话。

看来果真是怕他,人都跑回国了。

趁着学校放寒假的功夫,黛羚走完辞职这步棋,便果断回了澳门,她期待时间,会让一切发酵。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母亲和玉梦的墓前上了三炷香。

除此之外,寒假的一个月里,她只做了两件事,白天练习剑道,晚上陪花姐扫雷。

花姐傍上的男人是香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为了立住自己的第一情妇的位置,她需要铲除很多有苗头的狐狸精。

花姐出身风月,最早和程玉梦两人都在澳门赌场做荷官,做着做着,两人都做成了情妇。

只不过一个傍官,一个傍商,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钱。

一条贱命,这是花姐对自己人生的总结。

她和程玉梦的心愿都一样,希望黛羚长大能够脱离这个环境,拥有一个清白干净的人生。

再不济,也要做个有钱人的正室,总之就是替她母亲操心,打心眼里心疼这个从小没妈的孩子。

所以当黛羚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花姐在她母亲加奈的墓前哭了两个小时,扇了自己无数耳光。

黛羚就那样在旁边瞧着,也不制止,花姐自己打累了也就作罢了。

这姑娘性子倔,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随她去吧,只是告诫她,切忌动心,最后把自己栽进去,不要像玉梦那样,没了命,可怜。

黛羚望着她,没说话。

学校还未开学,她便动身回了曼谷,在澳门和香港多待,她总是触景伤情。

回了学校待了几天图书馆,某天迎着暮色往回走,一个白衬衫的男生追了上来,面对着她有些羞涩,望着远处几个起哄的男生眨眼。

是同班同学郑耀杰,泰国华裔,一个公子哥,平时也没什么交集,黛羚不明白他的用意。

“黛羚,周末有空吗。”男生抱着书挠着头,干净的脸上满是期待,“我想,约你去玩。”

黛羚瞧着他,一瞬便解其中之意,青春少男少女,她长得漂亮,有几个男生追,也已习以为常,不过心思完全不在这之上,她也总是婉言谢绝。

“哦,周末啊,我要打工,抱歉。”她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绕过男生准备回家。

其实这个周末她不打工,要下周才开始,只是借口罢了。

男生不死心,接着追上来,远处的身影吹着口哨起哄,嘲笑他的失败。

“黛羚,去吧,是我表姐的party,特别好玩,我请了好几个同学一起去,在海边的庄园。”男生背对着倒退,走在她的面前,缠着她。

黛羚拗不过,他跟了她快五十米,她有些气,停下脚步,人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嘴边那句脏话还是生生咽了回去。

她不爱跟同学交往,大家背后都传她高冷,冰山,她倒也不在乎,只是性子被磨没了,加上心情其实还不错。

“行,你别跟着我了,我去。”

男生眉梢舒展开来,高兴极了,朝着身后的几个身影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

“说定了哦,那我周六来接你,下午四点半,学校门口,不见不散。”

说完,几个男孩一溜烟的跑掉,消失在夜色中。

周六下午,郑耀杰开了一辆很拉风的跑车停到学校门口,吸引不少目光,他特地换了一身正式的衬衫西裤,看起来颇有风姿。

黛羚穿了一条普通素净的白色连衣裙,未施粉黛,但少女的青春气息实在浓烈,清纯可人,无需多余打扮。

郑耀杰殷勤地为她打开车门,黛羚问其他同学呢,他敷衍说都有事,临时不去了。

听到这句话,她气得差点想跳车。

为了泡妞,郑耀杰也算孔雀开屏,物尽其用,开着跑车带着姑娘绕了半座城才来到了Party的会场。

一个本来距离学校只有不到一个小时路程的海湾,郑耀杰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

到了目的地,天已经黑透。

Party会场在半山腰,依山傍海的富人区庄园,门口的停车场挤满了各种豪车,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热闹音乐,人群的欢呼鼎沸,看起来来客不少。


昂威闭着眼,鼻腔闪出一声闷哼,迅速湮没进轰隆的落雨声中,“倒是把我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

诺执思忖,回,“舅爷据说在河内中央开大会,商讨军队演习,这次夫人就和老太爷还有二公子见了一面,吃了个饭就回了,没什么大动作。”

“那小子怎么样?高中要毕业了吧。”昂威斜眼睥睨,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

诺执点头,“嗯,下半年升大学。”

昂威轻吐烟雾,雨声越来越大,烦闷涌上心头,“好,有要事再报,盯紧些,别出岔子就行。”

诺执回了声是,便退下。

窗外大雨倾盆,司机船叔升起车窗,阻隔了混沌纷扰,“少爷,回别墅还是?”

昂威仰头休憩,睁眼听着闷雨声打车顶的声音,缄默许久,低声吩咐司机船叔,“换诺执来开车。”

诺执换进了驾驶室,昂威闭眼指示,“叫坤达办件事,帮我接个女人,他知道怎么做。”

“坤达?估计现在还在女人窝里打滚呢。”诺执轻笑。

“就是正在女人床上搞着,也得让他立马给我滚起来办事。”声音不急不缓,但充斥着不耐。

二十分钟后,坤达来了电话,诺执车内开了免提。

“少爷,找到了,那个妞……那位小姐在赌场。”

坤达声音上气不接下气,接到命令就从温柔乡里爬出来开车,衬衫扣子扣错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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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姐和昂威似乎是那种关系,他把在酒吧骚扰她的男人打了一顿,扬言要砍掉他的手。暹罗帮的二把手Pong叔带着一群手下也来了,四海那边昂威就带了两个人,Pong愣是没压得住场面,最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倒是也没打起来。”

听着他的话,男人眉心一冷,从沙发上缓缓坐起,似乎在思考什么,鼻子里呼出两道浓稠白雾,瞬间淹没他棱角分明的脸。

刀手见势,立在一旁屏气凝神,“绍文,陈丹儿子敢单枪匹马敢夜闯暹罗的地盘,胆识确实不一般,早听闻此人狂得没边,看来果真如传闻所说。”

帷幔里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听他说话,落眼慢条斯理捻灭雪茄,声音低沉暗哑,耐人寻味,“那种关系,是什么关系?”

他在问刚才的话。

手下瞟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刀手,躬身回他,“应该是恋人关系,人抱在怀里走的。”

欧绍文深邃的眼窝弯了弯,又靠回了沙发,低头摩挲着左手大拇指的白玉扳指,没再说话。

在大雨之中,两台车拐来拐去颠簸半个点,才终于绕离危险地带,最终停泊在了海湖庄园旁的竹林边。

诺执很知趣地下了车,和坤达在远处另一辆车里候着。

大雨滂沱,似要覆灭一切的滔天风景,车窗外竹林摇曳的影影绰绰,扫过他凌厉的脸颊一寸又一寸,似鬼又似神,虚晃又真实。

车内只剩昂威和她,漆黑之中偶有光亮,耳畔鸦雀无声。

男人岔开腿坐在后座,衬着窗框闭眼揉着一边太阳穴,呼吸发重,气压极低,仿佛有些气性。

黛羚蜷缩在外套中,左脸有些灼烧之感,刚才的酒鬼下手不算轻,一碰就疼。

把自己覆盖得严严实实,高级大衣呢料散发着清冽的檀香之味,她竟有些发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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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羚在医院清醒过来是第二天的上午,额头的伤口已经被缝好包扎好。

医生告诉她腰部受了重击最近要避免剧烈运动,然后开一些内服外擦的药,传话送她来医院的人已经把医药费结清,让她不必担心。

黛羚拿着药晃晃悠悠地回家,正好遇上周末就休养了两天,周一才去学校上课。

在公共课的大教室里,她和雅若在拥挤的教室中打了个意外的照面,两人都没说话,扎着马尾的雅若在远处朝她点了点头,黛羚只是轻轻扬了下嘴角。

这之后的一周多,黛羚都没有再去檀宫兼职。

首先她最近身体倒霉运需要休养,其次她不确定没有拳赛昂威还是否会经常去檀宫。

如果他不去,那像上次比杨将军那样的事件就随时可能再发生,她不想陷自己于水火之中。

傍晚时分,花姐来了电话,说N又来了消息,说奇了怪了,兴许美人计奏了效,昂威最近连着两天都去了檀宫公开露面。

在这之前的两年,他去那里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而且几乎每次都是和拳赛有关,但这两天并没有任何拳赛的举办消息。

挂电话后,说巧也巧,檀宫的阿苏经理给她打来了电话。

他的背景非常吵,黛羚捂住一只耳朵才听清他说什么。

阿苏先佯装关心她身体的情况,听到她说没事后,明里暗里让她尽快回去上班,承诺只让她做服务生,不会再强迫她做公主,而且给她更多提成。

黛羚躺倒在床,觉得游戏进行到了一个有趣的环节,答应了阿苏明天回去上班,对方的声音毫不掩饰的兴奋。

她知道这事应该只是阿苏的自我主张,并不是昂威的命令。

她还不足以让这位太子爷兴师动众特意让一个大堂经理来请人的地步,只不过是这位下属擅自揣测心意想要拍马屁的路数罢了。

在观海包房那一晚,这个混迹夜场多年跟猴一样精的大堂经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男人眼底蕴藏的那份浓厚的兴趣。

黛羚重回檀宫上班的那晚,阿苏一脸谄媚地靠近她,搓着手好似有要事请求,虚晃了半天有的没的才开了口。

“黛羚,今晚你不负责大厅,威少爷在南楼的四楼和客人谈事,你去做内侍,只用负责煮茶倒酒就好。”

黛羚知道下一步的机会已然到来,但她故意扭捏了几下,释放口风。

“阿苏经理,那位少爷,我很怕他。上次你也知道,我被他手下打到进了医院,如果不是您给我打电话,我其实已经不想再来了,这个工作太危险了,无论如何,我不想再去侍奉他了。”

老狐狸听到这话摸了摸下巴,安慰她。

“你别害怕,上次是个意外,昂威少爷何等人也,他如果真要置你于死地,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上次还是他吩咐我送你去的医院,这几乎不会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说到这里,阿苏眯着眼朝她笑,似有深意。

黛羚装作不懂,摇了摇头,“我不明白,我还是害怕。”

“相信我,没事的。”

在阿苏的极力劝诱和保证下,黛羚只好装着无比不情愿,上了南楼四楼。

南楼,就是上次地下拳馆的那栋楼。

听其他人说,这边是一般谈白道生意的楼,环境主打清幽淡雅,以配合商人看似刚正不阿的脾性。

有反差才能勾出欲*,逐步瓦解他们自诩正经的心理防线,然后步步深陷。

四楼中式茶楼风格,装潢透着深幽的典雅之气。

长长的回廊穿堂而过的风夹杂着阴冷,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黛羚走到门边那个高大的保镖身前,一瞬之间竟有些发怵,抬头看清才发现不是上次打她的那位手下,胸腔顿时舒缓下来。

倒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毕竟真的疼。

诺执泰德混血,身高将近一米九,一身腱子肉,如果上次是这位动手,她可能真的小命儿不保。

男人不说话,朝她意味深长的笑。

黛羚瞥了他一眼,没应声,卷起食指,往门上轻叩两声,随后推门而入。

深棕实木风格的宽阔中式隔间里,灯光明暗之间,茶香四溢。

一扇四折清明上河图玉石屏风一侧,那双熟悉幽黑的双眼透过袅袅的烟雾看她,眸若静湖,没有半点波澜,只一瞬便移开。

倒是他对面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从她进门那刻起,视线就没离开过她的胸脯。

黛羚定了定神,有意无意地回避着男人的眼神,微微颔首,端着上好的西湖龙井上前。

相隔近两米的茶桌,昂威和男人一南一北对立而坐,倒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

白道的生意想来平和许多,也没那么多的打打杀杀。

黛羚坐上正中间的蒲团,双腿优雅并拢斜坐,一左一右方位侍奉,旗袍开襟下露出大腿白净细嫩的肌肤,惹得一旁的男人视线发热。

她将茶叶从茶盘上缓缓取下,葱白的手指染进墨绿,取出数颗扔进茶杯,一壶刚开的热水倾注,瞬间冒起蒸腾的白雾。

“老板,西湖龙井,珍藏御前十八棵。”

黛羚朝着下巴和脖子快连在一起的男人点头微笑,将茶盏推向他的面前。

男人淫邪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盯着她胸前丰满的凸起,嘴角流水,感叹。

“好茶,好茶,这御前十八颗可比黄金还贵,没想到来曼谷也能品尝到上等中国茶,陈公子的款待实在是周到。”

“魏老板难得亲自来曼谷一回,对于您这样的贵客,自然要最高规格相待,这是我们四海集团的礼数,也是诚意。”昂威淡淡开口,抬手轻掸烟灰。

黛羚将另一茶盏推至他的面前,他才抬眼,视线顺着她白皙的手指,手臂,缓缓移向她的脸。

先是注意到她唇下的那颗痣,随后才看清了她发丝下那块近乎透明的创可贴。

看来伤得不轻,倒是有几分韧劲,再见他,完全没忌惮害怕的样子。

想到这,他唇角勾了勾,收回了视线,懒洋洋地抽了口烟。

“嘶。”

提着茶壶的手突然一滑,茶盖掉落,开水溅出不少,黛羚受惊一般,小声抱歉着自己的失礼。

刚想抽回被烫到的手,却突然被魏老板握了去。


黛羚喘着气,气恼攻心,伸手就要打他,却被反握住了手腕。

“是挺有骨气。”

昂威低沉的身影在黑暗里带着戏谑,全身轮廓都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眼睛清亮无比,“但味道不错。”

原来女孩的两片嘴那么软,就是发了狠紧绷着,滋味一点不美好。

黛羚抬头瞪他,她本就有意勾*,但真被他夺去了初吻,这一刻内心还是抑制不住的愤懑,想反抗是基于本能。

“流氓。”她甩他一句,手挣扎着捶打他的胸膛。

男人兴致高涨,脖颈青筋浮动,干脆一把握住她双手,扼制于头顶,俯身从她的嘴角游到耳畔,以最羞耻的方式挑动着她的情*。

昂威吻到一半伸手将她长发撩开,在她耳畔皱眉轻喘,声音散发着雄性动情时特有的性感,“你第一次见我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黛羚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和他对视几秒,无声地观察着这头野兽在她身上迷醉的模样,百转千回的思绪婉转。

“你这是......强*,犯罪。”呜咽之间,再义正言辞的反抗似乎都成为了调*剂。

女孩声音细细柔柔,透着不屈的倔强,反而刮得他浑身通电一般,酥*麻麻。

妈的,更想要了。

吻到情浓,那人伸手掠夺进她衣衫之内,自然地去解她的肩带,黛羚低吟一声抓住他游走的手,猛地摇头叫疼。

男人咬她耳垂,眼里聚起的情*足以撕碎她千百回,俯身逐一吻掉她眼角的晶莹和冰冷。

“我还没开始,你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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