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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声音确实是从棺材里透出来的。亲戚们没见过这种事儿,但不约而同想起那一晚的鱼鳞。有人低声念了“鱼”这个字,跟着这声音层涛涌沫般在人群里转。邓栗盯着棺材,也觉得不对劲。僵尸这种事确实有闹过,各门各派对这事儿也都有说法,简而言之就是一个人如果命格太重,因果却太浅,就容易受不住命而枉死,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出僵尸。但眼前这个张胜利生前不过是一两二钱的“身不由己命”,完全不是这种情况。她想上前查看,钉棺材的长钉却一点一点升了上来。看来刚才刺耳的响动就是钉子往外钻的声音。
主角:邓栗 更新:2023-04-23 15: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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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邓栗的其他类型小说《最后一任掌门人》,由网络作家“邓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回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声音确实是从棺材里透出来的。亲戚们没见过这种事儿,但不约而同想起那一晚的鱼鳞。有人低声念了“鱼”这个字,跟着这声音层涛涌沫般在人群里转。邓栗盯着棺材,也觉得不对劲。僵尸这种事确实有闹过,各门各派对这事儿也都有说法,简而言之就是一个人如果命格太重,因果却太浅,就容易受不住命而枉死,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出僵尸。但眼前这个张胜利生前不过是一两二钱的“身不由己命”,完全不是这种情况。她想上前查看,钉棺材的长钉却一点一点升了上来。看来刚才刺耳的响动就是钉子往外钻的声音。
张家埭的人都说,张胜利是让一条鲫鱼给咬死的。
小雨,平日里不常见的轿车填满了村里的路,张胜利的棺材摆在村路尽头的水泥场中央。邓栗做完最后一圈绕棺法事,招呼一旁职业哭丧的俩兄弟可以开始哭了。
邓栗是九龙山掌门,削肩细腰,长发用一截筷子半扎着,藏在道袍里的左手戴着黑色手套,二十郎当岁。
九龙山所有人都老死了,她就当了寡头掌门,人少有个好处,就是接点白事散活就能维持生计,优哉游哉。
日子跟武当、龙虎这种大派当然没法比,但好在邓栗也不求香火。
此时离抬棺上山还有半个钟头,张胜利家请来哭丧的俩兄弟正伏在棺材前大哭。两人由顶至踵都裹在丧服里,偶尔露出兜帽里的脸,让邓栗“咦”了一下。
真是一对璧人啊。
哥哥眉眼阴沉,两颊内敛,像美人雕塑埋上精魄活了过来。
弟弟则活脱脱是一个小雪球,仿佛往棺材上一滚,都能碾上一层雪白。
这种璧人村里不常见,但饶是如此,来吃席的亲戚的注意力依旧只集中在棺材上。
这大概是因为张胜利死得不寻常。
邓栗来之前听说,张胜利死的那一晚,村口粘满了鱼鳞。
银子般的鱼鳞沿着小路从村口一直蔓延进张胜利家的院子,然后攀上楼梯钻进他房间。在房间里发现他的尸体时,满屋子都粘满了鳞片,月光一照,银辉闪烁的屋子仿佛都能流起来。
没人知道这些鳞片是从哪儿来的,只说张胜利被女孩戴了帽子,受不住上吊了,匆匆下葬,还找来了九龙山的邓栗做法安魂。
那对璧人的哭丧终于结束,张胜利的叔叔舅舅们准备上前抬棺,棺材里却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叔叔舅舅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但过了个几十秒,什么也没发生,他们只当听错了,又继续上前。
“咚——”
那闷声再一次响了。
这回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声音确实是从棺材里透出来的。
亲戚们没见过这种事儿,但不约而同想起那一晚的鱼鳞。有人低声念了“鱼”这个字,跟着这声音层涛涌沫般在人群里转。
邓栗盯着棺材,也觉得不对劲。
僵尸这种事确实有闹过,各门各派对这事儿也都有说法,简而言之就是一个人如果命格太重,因果却太浅,就容易受不住命而枉死,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出僵尸。但眼前这个张胜利生前不过是一两二钱的“身不由己命”,完全不是这种情况。
她想上前查看,钉棺材的长钉却一点一点升了上来。
看来刚才刺耳的响动就是钉子往外钻的声音。
“咚——”
“咚——”
“咚——”
棺材里的闷响开始密集地往外透。像行军前的鼓声,等钉子彻底钻出来,棺材里得有千军万马往外涌。
邓栗叹口气,说了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随即像个街头混混一样掰响一串指节,走向棺材。
就在这时,哭丧兄弟中的哥哥扑到棺材前,对着棺材盖“啪啪啪”连拍了三巴掌,棺材晃了两下,立刻安静了下来。
邓栗皱了皱眉头:“千叶手?稀奇了,一个哭丧的怎么会少林的千叶手?”
哭丧哥哥见棺材安静了,抹了一把眼泪对张胜利爸爸说:“没事了,给我个锤子,把钉子敲回去就能出棺材了。”
没找到锤子,哭丧哥哥随便找了块砖沉沉敲钉子。
邓栗盯着他。
这人二十来岁,这长相真是个体面的少年郎,阴郁的眉毛竟压着满眼媚意。眼眶哭得通红,职业精神可佳。
“哭丧虽然不体面,但也是老勾当了。一卷招魂幡,即招魂,也安魂,但这小子竟然用千叶手物理安魂,少年人,不讲究啊。”邓栗一边念着,一边捡起一旁的宾客名单。
她翻到最后一页。这对哭丧兄弟,哥哥叫周长树,弟弟叫周蚕。
棺材静了下来,张胜利的叔叔舅舅们虽然还是惊疑,但随着周长树吹起一声唢呐,冲透细雨密云,几个男人终于抬起了棺材。
“张胜利,上路咯!”
————
祖坟在山上,路窄,车子上不去,长长的出殡队伍只得步行上山。
走到半山腰,抬棺的男人有些支撑不住,都说棺材太重,得歇歇。
张胜利爸只当他们是想多要点抬棺费,没有理会。毕竟这村子又不是第一次死人,他也抬过几次棺材,多重多累他心里有数,全不到走几步就不行了的地步。
“诶呀,真走不动了。”二舅喘着粗气。
“快到了,坚持一下。”张胜利爸往山头看了一眼,确实不远了,隐隐能看到昨晚就运上去的墓碑了。
“既然快到了,歇一下也就歇一下了,祖坟又不会长脚跑了!”
“二哥,你说什么呢!这会还乱说话!”张胜利爸压不住情绪,低吼了一声。
二舅见这个温厚的弟弟发火,也不好再赖皮,嚎了一嗓子,又抬起了棺材。
然而光靠喊也不长力气,几人刚走了两步,就扛不住重量。前头的男人脚步一晃,绊倒跌了出去。
棺材立刻失去了重心,把几个男人全部撂倒,重重地坠落在地。
“出殡落地,不吉啊。”邓栗皱了皱眉头,回头往山下看了一眼。今天的一切都有点不寻常,先是“闹僵尸”,再是跌棺材。
而这整座山村也都透着点荒谬。
山村很穷,到处都是泥路,看似立了不少楼房,但屋子里连块地砖都没铺,全是水泥地,甚至直接是泥地。笔趣阁
这一副穷乡画卷,对应的是家家户户都有车,还是好车。都是些尊贵的梅赛德斯车主。
尽管村里的路还没车宽。
“你们干什么!”张胜利爸怒吼一声,赶紧上前扶棺材。
然而他刚蹲下,钉死的棺材盖便缓缓往外滑开。
邓栗和那对哭丧兄弟周长树、周蚕同时注意到了这一幕。
周蚕扯了扯周长树的衣摆:“哥,你刚刚没敲实吗?”
“别瞎说,怎么可能?”
邓栗暗自“喔”了一声,这对兄弟哭丧的时候声音高亮,如泣如诉,没想到说话时还挺好听的。尤其是这弟弟,甜美中还带着一点憨,是个撩人的好胚子。
“棺开了!棺开了!”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棺盖打开,惊呼着后退,但又忍不住想窥一眼棺材里的情况。
张胜利妈冲着邓栗急喊:“道爷,这怎么弄,快想想办法!”
张胜利爸急忙去扶棺,然而忙了这么久,体力不支,一跤摔在棺材前。这时棺盖也彻底滑落。
他支撑着抬起头。
看到棺材里是空的。
张胜利爸迅速把棺盖推回到棺材上,捡起路边的石块把钉子敲回去。
他动作很快,以至于在场大部分人都没看清楚棺材内里。
但邓栗看到了。
“大家原地休息5分钟,然后一口气上山!”张胜利爸中气十足地大喊了一声却又小心翼翼张望了一圈,似乎生怕有人注意棺材里的景象。
邓栗走到棺材旁,手轻轻按在棺盖上。
张胜利爸明显紧张起来:“道爷,走了一路怪累的,坐一旁休息下吧。”
邓栗点点头,左眼却翻起了薄薄的雾。
这是开天眼的表征。
天眼,也就是常说的阴阳眼。
有人生下来就有天眼,而各门各派,也有各自后天开眼的法门。
传说天眼能转过阴阳二界,看见邪祟精怪。但天眼看到的其实不是鬼,而是“因果”。
人间万事万物,都由“因果”而生,不论飞禽走兽,还是草木泥石,或多或少都缠着因果。其中因果最重的,当然就是人。
不过人一旦死了,因果也就散了。
照理来说,此时的棺材里面,应该没剩多少因果了。
然而——
“有点意思……”邓栗不由眯起眼睛。
“怎么了道爷?”张胜利爸挡道棺材前。
“没事没事,张叔吃橘子吗?”邓栗从道袍里掏出一个橘子。
“不吃了,道爷还请歇息会儿。”
“不吃我自己吃。”邓栗一边剥橘子,一边走到周长树和周蚕这对璧人身旁坐下,“你俩吃橘子吗?”
“不吃。”周长树沉着脸,整个人藏在丧服里。倒是周蚕眼巴巴地盯着邓栗。这小子皮肤很白,两腮雪嫩嫩的,抿着小嘴,小嘴贪馋。但哥哥既然说了不吃,他也不好硬接。
“那瓜子呢?还有山核桃。”邓栗又从道袍的兜里掏出一把吃的,“刚刚趁人不注意偷……拿的。”
周蚕看到瓜子,双眼微微一亮,似乎想伸手抓,但又眼巴巴看了一眼周长树。
周长树依旧面无表情,沉默片刻,说了声“吃吧”。
周蚕立刻露出笑容,从邓栗掌心抓了一小把瓜子。
“喂,我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葬礼有点问题。”邓栗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
“不觉得,也不知道。”
“小哥哥还挺矜持。”邓栗斜了周长树一眼,淡淡地说,“哭丧是门老手艺,听说传承哭丧的人家,都有一面招魂幡。传得越久,幡上缠的因果就越多。啊……因果是什么东西你们晓得吧?”
周长树似乎并不想和邓栗继续往下聊,只听,不说。
“玄门外的人不懂,但如果你们是正经哭丧的,肯定明白,因果是一切的根源,如果开了天眼,就能看到那种像雨像雾又像风的东西,那就是因果的具象。你们开眼了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邓栗抛起一颗花生,待花生落下,伸舌头卷进嘴里,“之前那三巴掌千叶手,之所以能镇住棺材里的东西,就是因为借了因果啊。”
听到“千叶手”这三个字,周长树脸色微微变了一瞬。但似又没有太在意。
“我对你的手段是不关心啦,只是之前你费功夫震住了棺材,意味着那时候棺材里还是有东西的。抬棺的几个大叔累成死狗,也不可能是因为抬了空棺。所以棺材里的尸体,是什么时候没的呢?”
“没了?”周蚕抓第二把瓜子的手停在半空。
“张胜利的老子也看到棺材空了,但瞒了起来,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邓栗把所有的瓜子都给了周蚕。
也在这时,张胜利爸吆喝了一声“上路”,出殡队伍再一次起身,开始上山。
邓栗一边起身一边瞥了哭丧兄弟,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你们……有点眼熟。”
周蚕愣了愣,把周长树拉到身后:“你不会想泡我哥吧!”
10来分钟。
队伍上了山顶,张胜利的叔叔舅舅把棺材抬入祖坟,张胜利爸开始埋墓碑。
张胜利之墓。
哭丧兄弟敬业地哭起来,张胜利妈见几个舅舅叔叔开始翻土埋棺,情绪终于绷不住,眼泪泻了下来,身体靠几个亲戚扶着,才勉强支撑。
张胜利爸一言不发地立碑,沉默得像一抔土。
而除了他们几个,周围的亲戚表现都很平静。
邓栗环顾他们,甚至看到几个老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角露出喜色。
亲戚间没多少感情很常见,在农村,几家人为了一个稻草堆扛起锄头大打出手都不少见。但遇上白事,即便藏着恩怨,也很少会笑。
毕竟谁都会有这么一天。
尤其是老人家,上山看人出殡,下山可能就得准备自己的寿材了。
但他却笑了。
他们却笑了。
尽管都绷着脸,但邓栗还是能看得出来,这些人在笑。
明明是一场白事,这些人却像在贺红事一样。
忽然,墓碑倒了。
“张助明,你干什么!”张胜利妈看到儿子的墓碑倒下,崩溃大吼起来。
邓栗才想起来,张胜利爸原来叫张助明。
这名字真难记。
“碑太沉了,没事,再埋一次就好了。”张胜利爸扶起墓碑,又喊来两个人搭手,再一次填土。
一个中年男人扶着张胜利妈,说:“碑是我前天晚上买回来的,确实沉,不怪张哥。”
张胜利妈不说话,只是勉力站着,像一只蛇皮袋。
邓栗看着张胜利爸填土,总觉得这一幕有点违和,似乎哪里不对。
是因为他在埋一口空棺吗?
像也不像。
不过她很快甩了甩脑袋,她这回来可不是为了这种事,她真正的目的是——邓栗瞧向哭丧兄弟。
这对面容娇俏的兄弟藏在宽大的粗布寿衣里,哭声像叶子一样在山野里飘。
看着他们,邓栗脑袋里忽然蹿出了张胜利的墓碑。
“墓碑啊……”
邓栗终于明白之前的违和感是从哪儿来的了。
张胜利是前天晚上死的,他的墓碑也是前天晚上定的——太快了。
这得是张胜利死了后,医院死亡通知还没下来,就先把墓碑打了。
正常死人可不是这个流程。
如果这样,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张胜利他爹,在他死之前就知道他得“吊死”的那一晚。
或者说,全村人都知道,时辰到了,他得死了。
棺材入土后,张胜利爸妈招待亲戚们下山吃豆腐宴。
照村子规矩,“僧侣”从入土后就需要一直呆在后屋的灵堂念经,直到第二天早上9点。
邓栗卷了十几碟菜和两瓶茅台摆在灵堂前,招呼周长树和周蚕一块儿过来吃。
周长树依旧冷着一张脸,但也不阻止周蚕吃牛肉。
“不许喝酒。”周长树叮嘱了一声,就靠着柱子默默剥花生吃。
“这是可是茅台,暴殄天物。”邓栗叼着茅台对瓶吹,“我说,你们没觉得这场葬礼不寻常吗?”
“没觉得。”
周长树显然是因为不想惹事儿才这么说的——起僵尸,埋空棺,这种事随便遇到一件都能说稀罕,现在全凑一块儿,可不是一句“没觉得”能混弄过去的。
“而且这都不关我们的事,我和小蚕只是来哭丧守灵的,明早拿了钱就该走了。”
“所以说你暴殄天物。”邓栗不想搭理这二货,转而凑到周蚕身边,“你哥哥的千叶手哪儿学的?”
周蚕看样子十六七岁,两腮带着点婴儿肥,皮肤很白,长而翘的睫毛下自成媚意,颇小的嘴唇却充盈着颜色,灿红欲滴。
他听到“千叶手”三个字,明显警觉,随即抬起头,眨巴了两下眼睛:“千叶手是什么?”
邓栗知道自己的越界让这对兄弟警惕了。
“安心,我没工夫查你们的底。我问这事儿,其实是因为我有点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之前看你们又觉得眼熟,所以多问一嘴,说不准我们以前还真认识。”邓栗搂过周蚕,“你们不愿说就不说了,我又不会逼你们。不过我有一件好事儿想跟你们说,你们听不听?”
周蚕突然被一个女孩搂肩,雪白的脸霎时飞上两片红霞,一直红到耳根。
“不听。”周长树说。
“蚕宝宝,不理你哥那二逼,我单跟你说。”
周长树:“……”
“其实我不是来做法事的。”邓栗说。
“你不是道士吗?”周蚕说。
“我不但是道士,还是名声赫赫的道士,一纸黄符,上穷碧落下黄泉。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千多块钱来到这么一个穷乡僻壤?”邓栗吹干了大半瓶茅台,喜气洋洋,意气风发,“我来这儿是为了聚宝盆。”
“聚宝盆?”周蚕抬起头。
“没听过传说吗?有一个面盆那么大的黄铜盆,晚上往盆里放一个铜板,第二天早上铜板就填满整个盆了,还带着帽呢。”
“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周长树冷冷地说。
“没见过世面。听说过‘点石成金命’吗?”邓栗说。
——上上命,点石成金命。
从天地初开时,就有一种东西笼罩着世间所有生灵死物,那就是命。
命的种类纷繁万千,佳命,烂命,吉命,凶命,任你沟中烂泥还是王侯将相,都忤逆不了命。
而“点石成金命”,可是绝对的佳命。
“什么命不命的,我听不懂。我就是个哭丧的,上完5年级就不读书了。”
“那就让栗子老师给你们补补课。”邓栗正襟危坐,整理了一下道袍的领子,“刘向的《列仙传》提到,晋朝旌阳县有个县令叫许逊,他入仕前当过道士,会施符作法,还能替人驱鬼治病,百姓们叫他‘许真君’。之后有一年年成不好,农民缴不起赋税。这个许逊便叫大家把石头挑来,然后施展法术,用手指一点,把石头都变成了金子。这些金子补足了百姓们拖欠的赋税,熬过了灾年。”
周长树说:“这不过是故事而已,胡说八道。”
“确实胡说八道,许逊这个人的确存在,但他根本没当过道士,也不会画符。可点石成金是真的。”邓栗说,“因为他是三斤二两的‘点石成金命’!”
周蚕对这个“点石成金命”好像起了兴趣,昂起了头。
“即便是生了‘点石成金命’,也不是说就真能点石成金。他应该是无意间挨上了上天垂象,开了命盘,所以真能把石头变成金子。”邓栗说,“‘点石成金命’命格极重,普通人即便是这种命,大多也会因为受不住而夭折。这个许逊的爹娘应该做了不少好事,积了因果,才保住了他一命。他成年后做县令,造福一方,善果越来越重,才最后能善终。”
周蚕说:“可是这跟聚宝盆有什么关系?难道聚宝盆是个人?”
“当然不是。”邓栗说,“‘点石成金命’不止许逊一个,我也说过,大多数受了这种命的人,刚出生就夭折了。人死了,命会游荡7天才消散,这就是所谓的‘头七’。但有的命因为机缘巧合,在这七天内积上了因果,就能强留人间而不散。这些命能附在一些死物上。如果点石成金命附在铜盆上,又被重重的因果缠身,就有可能开命盘,从而变成聚宝盆。”https://
周蚕点点头:“好合理。”
周长树说:“合理个屁。”
“我得到消息,聚宝盆就在这个村里,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聚宝盆。”邓栗说,“但像点石成金命这种分量极重的命,都很危险,我一个人冒险太托大了。死人脸,蚕宝宝,我看你们俩都是高手,我们联手吧。”
“你叫谁死人脸?”周长树冷哼一声。
“可现在的钱都是有号的,变出的钱也重号,犯法的。”周蚕发现了盲点。
“放钱干什么,放金子啊。”邓栗说,“如果你们觉悟高,想为国家做点贡献,用盆子产石油我也没意见。”
周蚕听完点点头,转头盯着周长树看了会儿,说:“哥,有钱我们就能走了。”
邓栗看着周长树的死人脸,显然他也动摇了。
看来这对兄弟确实需要钱啊。
“我不相信你。”周长树脸色阴沉,像一只躬身的豹子,“这么好的东西,你为什么要跟我们平分?而且你凭什么确定聚宝盆就在这个村子?”
“第一个问题我不是说了嘛,危险危险危险,多好的理由。至于为什么聚宝盆在这儿……”邓栗环顾灵堂,横梁上挂着一千八一米的幡布,木桌和排位用的都是好木头,“你没发现这个村子的人都很有钱吗?村子那么破,他们的钱哪里来的?既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修缮一下村子?还有今天的葬礼……摸不准这一些事儿都跟聚宝盆有关。”
“所以就是你也不确定。”周长树说。
邓栗起身,走到张胜利的牌位前,轻轻抚摸上面的字:“张胜利的死有蹊跷啊,青春年少的小伙子,看照片还有一点小帅,却好像全村人都盼着他死一样……”
邓栗说着,忽然感觉一阵风从窗口灌进来,横梁上垂下来幡布在风中哗啦翻卷,扫落了桌上的牌位。
紧接着一阵裂锦声炸开,一颗铁蛋从涌动的幡布里旋出来,直冲邓栗面门。
邓栗的身体像油纸一样往旁边一侧,躲开铁蛋。
铁蛋擦着发丝撞上她身后的实木柱子,“砰”的一声闷响,铁蛋穿透木柱,在空中拐了个弯,钻出窗口,没入夜幕。
“追!”邓栗脚尖踩过地面,身子像弹簧一样射到了窗台上,跟着又是一弹,也跳入夜幕。
“这种身法……是八步赶蝉?”周长树看到邓栗的行动方式,瞳孔颤了颤。
“哥,我们追吗?”
“嗯,上去看看。”
邓栗蹿出窗口,就看到一条黑影往屋后的林子里钻。
那人脚力惊人,早就超越了正常人的速度,完全就像一簇影子绕着树疾驰。但邓栗的八步赶蝉是欧阳家最宝贝的神通,她磨了欧阳家的小叔叔好久才学到的,比速度远超这条黑影。
不一会儿,邓栗蹿上一棵树的树冠,双腿缠住枝条,身子倒垂下去,盯上了在几十米外乱窜的黑影。
“抓到你了。”邓栗嘿嘿笑了声,压下半身,小腿像压紧的弹簧般绷紧,跟着一泻力,身体标了出去,最终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落在黑影面前。
黑影看到邓栗,慌忙停下来,邓栗笑着挥挥手:
“晚上好啊,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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