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到怀孕报告单时,只想给邓哲惊喜。
他却指责我是杀人凶手。
他们都说怎么死的不是我。
后来,我的报应来了。
我真的死了。
他却不信,红着眼满世界找我。
我从初潮来开始就月经不调。
医生说是卵巢多囊,不轻易受孕。
所以当我拿到怀孕报告单时,我喜极而泣。
邓哲下班回来到的时候,我手上正端着刚熬好的鸡汤。
「回来啦,洗个手就能吃饭了。」
我准备将鸡汤放到饭桌上之后,便将兜里放着的怀孕报告单拿给他。
满心欢喜地想给他一个惊喜。
却忽略了他面上那满是怒意的神情。
男人大步朝我走近,扬起手狠狠朝我脸上挥了一巴掌。
眼里带着恨意,语气冰冷。
「姜月是你害死的?」
我摔倒在地,滚烫的鸡汤从衣服渗透进我的肌肤。
可心底却觉得浑身冰凉。
「你怎么如此狠心!那是你的亲姐姐。」
我着急打断他的话。
「我不想的。我没想到她会死,我没想到……」
邓哲一下被我激起了怒火,又似带着一丝温暖的回忆。
「她那么乖,却早早死去。」
「是你害死的她!害死了我的乖乖,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邓哲看我的眼神像淬了毒。
我瘫坐在地上,愣怔住。
原来乖乖不是我啊。
邓哲是我的丈夫。
我们相遇在三年前。
我从陵园出来,在门口遇见他。
那时候下着大雨,我整个湿漉漉地进到他的车里。
他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一丝惊诧。
在互留联系方式三个月后,我们便结了婚。
他对我总是无比的温柔,像是对待随时都会碎掉的玻璃娃娃一样小心翼翼。
情动时会无比眷恋地喊我「乖乖」,甚至亲吻我的眉眼。
明明是个工作繁忙的集团总裁,可还是会花时间亲手在阳台上为我种下番茄苗让我能吃到新鲜的番茄,会带我去吃甜甜的小蛋糕,会带我去路边摊的小桌子上肆无忌惮地吃烧烤……
他说想有一个孩子,眉眼像我,鼻子嘴巴像他。
可我不易怀孕。
但我愿意为他付出。
我去做了试管婴儿,即使扎了很多次针我都不在意。
一想到我们能有一个宝宝,我只觉得满是欣喜。
可原来他的乖乖不是我啊。
是了。
温柔的、乖巧的,是姐姐。
更喜欢吃小番茄的也是姐姐。
看向我的时候看向的是姐姐。
是因为我眉眼像她吗?
我强忍住眼泪,望向邓哲。
想质问他要一个答案。
他却连看都不愿再看我一眼,气愤地将手里的信件甩向我,转身离开。
信件飘落在地。
那是一份法院寄来的法院传票。
关于姐姐死亡案件的开庭通知。
一周后将再次开庭。
我是被告。
我的父母是原告。
我将传票握在手心,腹部却突然抽疼起来,疼的我瞬间将传票抓皱在手心。
我的孩子。
我轻手抚向腹部。
宝宝,你要坚强一点,妈妈现在只有你了。
求你不要再痛了。
我努力的撑住桌椅想站起来,却发现白色的裙子开始被染红。
我痛哭出声。
姐姐,是因为你的孩子没来得及来到世上看一眼。
你现在也要把我的孩子带走吗。
我努力的爬起来,用尽力气打电话叫了120。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护士小姐姐正在给我换吊瓶。
我抚向腹部,那里还是偶尔会有一阵绞痛。
温贺走进来,拿起床尾的签字版看了一会,朝我沉声道。
「很抱歉,胎儿没保住。」
我望着天花板,无声痛哭。
温贺没有马上离开,双手插兜里,静静地站在我的病床前,欲言又止。
「要不要把爸妈或者你先生叫来?」
我面如死灰。
「不用了,他们怎么会在意呢。」
明明我和姜月一样是爸妈的孩子。
可受到的待遇确是天差地别。
听说我妈怀我的时候我就特别闹腾。
大家都以为会是个儿子。
只有儿子才会这么调皮捣蛋。
我出生时,因为个头太大导致难产,让我妈遭受诸多罪。
奶奶听到我是个女儿后,将手上抓好待杀的鸡又放生了回去。
在电话里嘲讽我妈不配喝鸡汤,生不了儿子,让她死后去下面如何面对姜家的列祖列宗。
就因为我不是男孩。
我的父母、奶奶讨厌我,可她们却待姐姐极好。
姐姐从小到大都很聪明。
她待人又极好,温柔体贴,从不会对人大喊大叫。
父母会将好吃好喝的留给她。
送她出国留学。
和亲戚,路人谈论起她时,永远是一副骄傲自豪的模样。
可她的生命却永远停留在25岁那年。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一时冲动害死了她。
我在医院呆了三天。
邓哲一通电话都没打来过,也不曾出现。
我出院的那天,温贺又来了。
手上拿出一份病例单递给我。
「这次你小产,我顺便检查了一下你的身体。」
「你可能得了胃癌。」
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
「晚期。」
我拿着病例单的手顿住。
又不甚在意地将病例单塞进收拾好的袋子里,轻声开口。
「姐夫,你说我这算不算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