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古月严太傅的其他类型小说《夫人总想气我古月严太傅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君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久后,外边的嘈杂声渐渐散去,只能隐约听到几个下人走动的声音。屋内,红纱喜帐,烛火摇曳。一双纤细的玉手掀开红盖头的一角,精致姣好的面容随之浮现,那缓缓睁开的桃花眼带着勾人不自知的风情。她的神情一片冷淡,没有寻常婚嫁女子的娇羞期待,仿佛身上穿的不是嫁衣,而是丧服一般。屋内有隐隐的水声,屏风之后是一片雾气缭绕。雁晚杏的脑海中响起师父临行前的嘱托。“杏儿,你是师父最疼爱、最信任的孩子,此事也只能由你去做……”“切记,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想着,她微微抿紧了唇,眼神愈发坚定,一身繁重的婚服下,攥着匕首的手也紧了几分。突然,水声一重,似是有人从浴池中起了身。雁晚杏倏地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她是师父门下最小的弟子,在习武一事上堪称天赋异禀,甚至超...
《夫人总想气我古月严太傅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许久后,外边的嘈杂声渐渐散去,只能隐约听到几个下人走动的声音。
屋内,红纱喜帐,烛火摇曳。
一双纤细的玉手掀开红盖头的一角,精致姣好的面容随之浮现,那缓缓睁开的桃花眼带着勾人不自知的风情。
她的神情一片冷淡,没有寻常婚嫁女子的娇羞期待,仿佛身上穿的不是嫁衣,而是丧服一般。
屋内有隐隐的水声,屏风之后是一片雾气缭绕。
雁晚杏的脑海中响起师父临行前的嘱托。
“杏儿,你是师父最疼爱、最信任的孩子,此事也只能由你去做……”
“切记,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想着,她微微抿紧了唇,眼神愈发坚定,一身繁重的婚服下,攥着匕首的手也紧了几分。
突然,水声一重,似是有人从浴池中起了身。
雁晚杏倏地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
她是师父门下最小的弟子,在习武一事上堪称天赋异禀,甚至超越了她的师兄师姐们。然而,这是她近十五年来第一次执行暗杀任务,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须臾,她慢慢吐出气,睁开了眼。
雁晚杏抬手利落地取下了头顶沉重的凤冠,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一片决然。
看着屏风后若隐若现的高大背影,雁晚杏的步伐无声无息地逼近了,暗刃对准了那人的要害之处。
电光火石间,她握着匕首的手腕猛地一痛!阵阵麻感传来,手中顿时失力,那匕首便朝着前方脱手而出!
情急之下,雁晚杏迅速伸出左手去抓!
谁知,脚下突然一滑,她猝不及防地向前扑去!
雁晚杏刚刚抓住匕首,身子就撞翻了屏风,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那人停住的身影,她急忙将匕首藏入袖中。
就在她以为要摔倒在地上时,一双带着湿意的手忽然掐住了她的腰,身形一下子稳住了。
雁晚杏心头一颤,抬眸的瞬间,便对上了一双深邃暗沉的眼眸。
只见面前的男子身上简单地披着一件外衫,稍稍有些被水打湿,暧昧地贴在身上,隐约可见胸腹处紧实健硕的肌理线条。
看着对面男子晦暗不明的眼神,雁晚杏的耳根莫名有些发烫。
她装作羞涩地垂下了眼眸,负在身后的左手暗暗摸上了右手的手腕。在触碰到那被暗器击中留下的特殊痕迹时,她的眼神微微一滞。
这是师门的独门暗器,是在提醒她住手!
难道,师父临时改变了计划?
雁晚杏喉头一哽。
这意味着,任务暂停,她非但不能对男人下手,还得继续隐藏身份、稳住局面,等待下一次行动的指令。
但要知道,自出生时起,雁晚杏就一直被养在师门,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人和事。此时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紧张得身子紧绷,一双桃花眼瞪得大大的!
而面前之人,正是她此次的暗杀目标,月华国内阁首辅——步筠。
步筠,来路不明、身份不知,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得到了月华国国君的信任和敬重。拜为内阁首辅,统管朝廷各部事务,所有的政务都得经他之手,才会交到国君面前。
可谓是位极人臣。
但同时,他那心狠手辣的变态名声,也是人尽皆知。
据说,步筠最喜美人,男女不论。府邸里藏着不少大臣、世家们送来的娇美人、俏公子。
传闻曾有一江南美人甚得他宠爱,然而在及笈之日,不慎在脸上落了疤,被步筠瞧见后,第二日就有人看见美人的尸身在乱葬岗出现。
最骇人的是,那美人落了疤的脸部尚在,但那具曲线美好的娇躯,却被人生生撕了皮!
此种手段,简直是骇人听闻!
因而,步筠年岁已近二十五岁,却还尚未婚配。最终还是国君亲自敲定,将严太傅的小女儿严婉赐婚给了步筠。
赐婚当晚,师父便潜入了太傅府邸,再出来时,便由她代替太傅小女儿嫁给步筠。
命她在大婚当晚杀了这残忍暴虐之人,拿回藏在府邸里,多年前被步筠所窃取的玄门遁甲密术。
但是现在计划有变,她不得不与之拖延住。
半晌沉默,雁晚杏的头上突然“嘣”的一声,她吃痛地捂住头,有些恼怒地抬头瞪向男人。
只见步筠挑了挑眉,手指敲在她的头顶,声音淡淡的,“偷窥本首辅沐浴?看来太傅府的教养还有所欠佳。”
末了,他松开掐着她腰的手,狭长慵懒的狐狸眼上下扫了她一番,面色有些嫌弃的“啧”了一声。
“丑。”
话音刚落,雁晚杏的脸就黑了,差点儿没控制好藏在袖中的匕首。
他居然说她丑?!
这世间女子最在意的,莫过于自己的外貌!雁晚杏也不例外。
不夸大的说,她可是师门里脸蛋最漂亮的姑娘!就算出了师门,也没瞧见几位比她貌美的姑娘,他居然敢嫌她丑?!
还不到十五岁,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掩饰情绪的火候还不够,步筠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他有些散漫地问道。
雁晚杏忍着心底打人的冲动,低头装作娇羞道:“我是严婉啊,夫、夫君!”
“严婉?”步筠眯了眯眼,低头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清的神色,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太傅最宠爱的小女儿……原来这么主动难耐啊……”
主动难耐?雁晚杏的嘴角狠狠一抽。
步筠不紧不慢,懒散道:“洞房花烛夜,婉婉如此焦急地过来,莫不是想与为夫共赴一场鸳鸯浴?”
婉婉……
雁晚杏心神微恍。
不对,他叫的……应该是严婉的“婉婉”吧?
见她不回话,故作羞涩内敛、实则逃避的模样,步筠眸光一深,他忽然伸手扣住了她的腰,便要向浴池走去。
雁晚杏被他的动作一惊,慌忙推开他,急急道:“不、不行!”
“为何?”步筠不动声色地顺着她的力道后退了几寸,嘴角还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但若细细看去,便能发现他眼底匿着几分深沉的关切和认真之色。
“我……我月事来了,身体有些不适!”
灵机一动,雁晚杏脱口而出,但随后便是薄薄的羞恼涌上脸颊。
看着她变换的脸色,步筠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微微勾了勾唇,“即是如此,那便早些歇息吧。”
语毕,他抬手一挥,竟隔空从一旁的架子上取来了外衣。
站在他身侧的雁晚杏眸光一动,心中划过一丝惊意。
这位首辅大人不简单啊,内力竟如此深厚!
步筠面色淡漠地披上了外衣,抬步便要向外走去。
想到自己还未完成任务,雁晚杏急忙拉住了他的袖子,“你要去哪?”
“夫人如此舍不得为夫离开?”
步筠挑眉,回身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眼底看不清任何情绪,勾着唇懒洋洋地笑着,“夫人想必也听过为夫心好美人之事,但是夫人这容貌……”
他故意扫了一眼雁晚杏,那嫌弃的神情、那姿态,看得雁晚杏恨不得一刀捅死他算了!
闻言,她咬紧了牙关,低着头,恨恨地松开了手。
步筠轻轻瞥了她一眼,眼底浮现一丝笑意,转瞬即逝,他抬手拢了拢外衣,大步向外走去。
推开门的一刹那,冰冷的杀意在他眼底席卷而起。步筠的眸光投向书房的位置,轻不可闻的冷笑声从唇间溢出。
严太傅、上官青……总算忍不住露出了马脚。
不过,将晚晚送来,倒是一份意外之喜。
——
步筠关门离开后,雁晚杏总算松了口气,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响。
确认是师门的暗号,她立刻来到窗边,推开窗见到师姐古玉喘着气的狼狈样,雁晚杏一惊,“师姐,你这是?!”
“我们,低估了步筠!”古月急促地呼吸着,咬牙道:“那书房里竟然布满了奇门遁甲的机关,不仅没拿到那密书,师兄为了救我,还被锁在了机关之中!”
雁晚杏微微一皱眉,“所以,你方才阻止我是为了……”
古月的面色略显颓败道:“我和师兄的任务失败了。师父让我通知你,让你继续假扮太傅的小女儿,安插在步筠身边,找机会拿到密书,救出师兄!”
“这是,师父的安排?”雁晚杏问道。
闻言,古月眼底的愧疚之色一闪而过,咬了咬牙,坚定地点头道:“是。”
听到是上官青的安排,雁晚杏点了点头,神色认真。
“你保重。”
古月不忍直视她,强压住心底波动的同情和疚色。
师父平日里看起来最宠爱小师妹,但是,在明知步筠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还要可怖深沉的危险情况下,居然让小师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去对付这样的人……
她眸色一暗,看着雁晚杏,却又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古月开口道:“师妹,你要记得,切莫被步筠所动摇。否则,师父她会……不高兴的。”
说这话时,古月的眼中情绪复杂。
然而雁晚杏没有察觉,只以为是叮嘱,神色严谨地颔首,“师姐放心,也请师父放心!”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雁晚杏神色一正,“是谁?”
她一边问道,一边示意古月离开。
“回夫人,奴婢奉大人之命,给您送些吃食来。”
看着师姐离开的背影,雁晚杏环视了一圈外边,没发现异常后才合上了窗。
“进来吧。”
她穿好婚服外衣,淡淡道。
只见几位丫鬟推门而入,手中拿着琉璃盏,低着头走了进来,将吃食在桌上放下。
雁晚杏神色一动,她看着几位丫鬟脸上的面具,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什么带着面具?”
“貌丑,不敢示以见人。”
丫鬟回道,低头不敢看她,便退了出去。
听到她的回答,雁晚杏忍不住惊诧地挑了挑眉,原来……传闻是真的?步筠还真是个喜好美色的人。
她突然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难道师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她安插在步筠身边?
但是,想到步筠方才那一脸嫌弃的样子,雁晚杏心底小小的自恋又被打破了,她撇了撇嘴,定是那步筠审美特异!
雁晚杏在桌前坐下,一看琉璃盏,面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这些点心膳食,恰好是她喜欢的几样!
大概是凑巧吧?今晚突变太多,雁晚杏也耗费了不少心力,她试了试,发现没毒后便安心地吃了。
更深夜重,雁晚杏勘察了一番周围的情况,没发现危险后,在床上睡下了。
不知是疲倦了还是这房内的气息太过安神,她竟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丝毫没有发现在一片黑寂之中,悄无声息进来的身影。
看着床上的人儿,步筠的脸上哪有什么嫌弃之色,眉眼间尽是深藏的温柔。走过桌边时,无声轻笑了一声。
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吃这些。
此时的步筠和离开时他身上穿的的衣物已然不同,他捻了捻指尖,确认没有血腥之气后,才无声无息地上了床。
下一秒,他长臂一揽,雁晚杏便毫无知觉地被他纳入怀中。
……
天色渐明,雁晚杏在习惯性的时辰点醒了过来。
然而意识刚回笼的那一刻,她察觉到身后的异样,雁晚杏浑身一紧,下意识地抽出袖中的匕首,狠狠刺去!
“夫人这是要手刃亲夫?”
一道慵懒的男声忽然响起,看清身后之人的模样,雁晚杏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这糟糕的条件反射!
看着她有些暗恼的样子,步筠眸色一深,忽尔轻笑一声,道:“没想到夫人还喜好这些东西,看着倒是挺精致的……”
闻言,雁晚杏面上若无其事,实则心中起伏不定地将匕首撇到一边,道:“你不是嫌弃我丑吗?为什么还上我的床!”
步筠将她的小动作和神色皆收入眼底,眼底闪过一丝带着宠色的笑意,但面上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慢条斯理地起了身,似笑非笑道:“新婚之夜就抛下夫人一人,岂不是扫了陛下和太傅的面子?”
听到他的回答,雁晚杏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心中以为这样看来应该没暴露什么。
师傅培养了很多的死士,她就是其中之一,本质上来说她是最为失败的一件作品,因为她根本没有泯灭对死亡的惧怕,不像其他人置生死与外,所以,尽管这时她嘴里说着自己该死,心里却根本不想死她渴望活着,渴望待在这个美丽的世界,她真的很怕死的。
半晌都没等来雁晚杏的答复,步筠也没有催促她,只是旋身走到官帽椅前悠闲地坐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唇角扬起一丝弧度,万年冰冷的脸上浮出笑意,“我不着急,你慢慢想清楚在回答吧。”
这话说得倒是真的,但凡同步筠有过接触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性子。他是一个有着世间很多矛盾的人,能达到如此高位的人必然有一定的异于常人的手段。在月华,步筠行事狠绝,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样的一个人,本该暴虐成性,杀人如麻,然而他却不是一个杀人狂魔。
他非常有耐心,而且是世间少见的耐心。
屋里的人各怀心思,立谈之间。雁晚杏不敢抬头看那男子一眼,冰凉的地板刺激着她的感官。这个简单的问题并不好回答。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应该去死,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误。眼前这人语气冷淡,丝毫听不出情绪,雁晚杏只能赌。
良久,她下定决心,冷静说到:“回大人,我尚且年轻,不想死。”
步筠丝毫没有波澜,眼神始终停留在手上的玉瓷杯上,像是在掂量她的话,嘴角微微扬起:“哪会有人想死?”缓缓转过头,看着雁晚杏,眼神极其锋利,就像在打量一个物件:“你不想死,得让我看到你凭什么能活着。”
雁晚杏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一分一秒都好似煎熬,她现在正在生死边缘徘徊,头顶上男子的声音一字不落传入耳中:“可惜你犯了大错,你做的这些事,每一件都足以让你千刀万剐。”
他说话的语调就像是在话家常,凭单地罗列出每一条都足以致她死地的罪状,雁晚杏冷汗直冒。他竟知道全部,她动手时这人并不在府里,为何了如指掌?她筹划了很久,确认没人看到这一切,这些事绝不会是别人偷偷告诉他的……
那就更离谱了,是哪一步做漏了,或是身边的人走漏了风声,被人发现了端倪?雁晚杏想不出结论,只是这人既然已经知道了全部,那她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步筠眼神忽然扫向她,居高临下地盯着雁晚杏,声音冰冷让人毛骨悚然:“既是身上带伤,是不能进宫的,你该知道首辅府的规矩,你想活下去,让我看看你有什么用。”
身子突然失去力气,雁晚杏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手指紧紧抓着地面,保持自己清醒。
与他一战?这人武功深不可测,她未曾察觉这人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若是现在与他搏斗,或许会当场毙命。但这是最后的机会,不可轻易放弃,想想办法,应该,能挺过去……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你就被贬为低等下人,不在是夫人了,你可有异议?”
“自是没有。”
难道是步筠对自己有了戒心,怀疑了自己的身份?
下定决心,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悄无声息捏着银针,正欲转身动手,忽听外面传来一道声音,雁晚杏并不认识这声音主人,听起来那人有些慌张,“大人,奴才有要事相报……”
“进来。”他声音冷淡。
俄而,那人轻声推开房门,一个男人佝偻着走了进来,若是看脸,仅仅只有二十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普通的仆人衣裳,那人进门后便发现了跪在地上的雁晚杏,停顿了一秒,又急忙收回视线,朝着那男子的方向走去,不近不远停在离他三步远的距离。
雁晚杏悄悄收回手中的银针,竖耳聆听。
步筠看着那男人,眼神晦莫难测:“有事?”
雁晚杏细细听着,却久久未曾听见那人回答的声音,不禁侧头一瞥,心中顿感惊诧。
唇语。
赏竹说得果真不错,这人当真是不喜与人近身,宁愿说唇语也不许附耳上来。再不着痕迹往那边看了一眼,只见那男子眼神愈加深邃,脸色犹变得冰冷,想来那仆从男人说的不是什么喜事。
俄而,那仆从深深行了个礼,恭敬地低头说道:“大人,此事不敢妄加下论,奴才这才特意来奏报大人,还请大人决定。”
步筠看似有些苦恼,双眼微合,抬起左手轻轻按揉着眉头,随着动作那宽大的琵琶袖滑下,露出一截有力的手臂,腕上带着一串佛珠。
屋子里总飘着一股淡淡的药味,竟是他受了伤。雁晚杏细细思量,如果他伤势未愈,那自己,能够赢过他的几率又大了几分……
雁晚杏想得入神,竟不曾察觉那人靠近,狠狠抬起她的下巴。
一抬头正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瞳,雁晚杏呼吸一滞。步筠手执一枚材质极佳的玉如意,抬着她的下巴,眼神毫不避讳地在她脸上来回打量。
她不知道男子在思考什么,只得低眉垂眼,乖乖地任他摆布,只是暗地里手指紧绷……
半晌,那人发出一声轻笑,嘴角上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日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打在他的侧脸上,映出一个好看的轮廓,他盯着她的双眼:“你的机会来了。”
屋门被推开,雁晚杏只觉一股力道狠狠推着自己,毫不留情地将自己扔出了房间,蛮横得有些无理。
她控制不了自己,只得任由身子狠狠摔在硬石地板上,周边尘土飞扬。强忍着骨头都快断裂的疼痛,她撑着身子半坐起来,捂住不住流血的伤口,步筠说的每一个字都狠狠往她脑子里砸去,音调淡缓,清晰无比。
他轻启薄唇,毫无怜惜之意,淡淡道:“看来你命不该绝,就放你一马,回去做好准备,晚上自是有人来找你。”
话毕,大门在雁晚杏面前直接关上。雁晚杏缓了一会儿,待伤口不再那么疼痛,才慢慢撑着身子站起来。由于失血过多,雁晚杏眼前一黑差掉又倒下去,急忙扶住身旁柱子支撑着身子,闭眼过了这段眩晕,这才缓缓睁眼。
“而你和西苑,不过是其中一份罢了。”雁晚杏轻笑了一声。
听到这话,柳月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脸上的神情一片难看,她咬牙,死死地看着桌上的册子,眼底挣扎着不可置信的情绪,一字一句道:“这是,整个首辅府……”
张管家立刻道:“大人说了,整个府内的内务都交由夫人来管。柳姑娘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吧!”
“我不信!”柳月气急败坏地喊道,她怒视着雁晚杏,“一定是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才让大人如此鬼迷心窍!大人他明明不近女色,怎么可能对你另眼相看!”
不近女色?
雁晚杏瞬间捕捉到了重点,心中刚升起的怒意瞬间被好奇所盖过,忍不住挑了挑眉,眸底有些幸灾乐祸的神色。
难怪啊,嘴上嫌弃她丑,府里藏着那么多美人不碰,原来是因为他不行啊……
心底毫不客气地嘲笑着步筠,她淡淡地瞥了柳月一眼,心思转动,本想这有个自己送上门来的替她管账的,谁想是个被情爱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女人,没趣。
“这你得去问你们大人。”她可没义务回答这柳月的问题,加之她身份的特殊,多言反而会惹祸上身。
但是她这轻飘飘的态度,却如火上浇油一般,从小被娇养长大的柳月,除了步筠以外,雁晚杏还是第一个这样对她的人!
她登即气红了眼,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扬起手,便朝着雁晚杏的脸扇去!
雁晚杏的眸光瞬间一冷,在意识到周围还有人的时候,犹豫了一刻。
然而,柳月的手还没碰到雁晚杏半分,一只大手自后头无声而诡异地伸来,扼住了她的脖颈,掐捏如蝼蚁般轻松!
柳月一口气都来不及提,脸涨得通红发紫,双脚慢慢地离开了地板。
“大、大人!”张管家瞪大了眼,立刻惶恐地低下了头。
听到这话,柳月的眼中充满了不敢相信的恐惧之色,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面上缓缓浮现出了绝望的神色。
只听得步筠冰冷的嗓音响起,“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来夫人面前猖狂?”
看着步筠面色阴翳的模样,雁晚杏眉头微微一跳,面上依旧不露山水,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开始品尝起桌上的早膳来了。
“嗬……”柳月的嗓子眼沙哑地流露出几丝痛苦的声音,面色逐渐泛黑。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步筠终于不耐烦地将她摔了出去!
那重重的落地声砸在地上,丝毫没有怜惜之意,听得雁晚杏都有些肉疼。
生死一线的经历,让柳月终于害怕了起来,她哆嗦着嗓音道:“大、大人,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父亲帮了您那么多!”
嚯,好家伙,不仅手段残忍暴虐,还是个忘恩负义的主啊!
雁晚杏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了一勺粥,心里默默地想着。
柳月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步筠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陡然变得一片阴郁冷戾。
他忽然笑了起来,那带着杀意的冷笑让人毛骨悚然,“瞧瞧,多漂亮的脸呢!若是送到你那父亲面前,不知他会如何高兴呢?”
闻言,柳月浑身颤抖得像个筛子一样,“不、不……”
在她眼皮子底下要剥人皮?
雁晚杏放下了手里的勺子,轻咳了一声道:“时辰不早了,大人不是还要上朝吗?莫耽搁了时候。”
她的嗓音清润悦耳,但默默缩在一旁的张管家却像见了鬼一样看了她一眼,又畏惧地瞥了眼步筠,心想这夫人也太不会看时机说话了!
平日里,谁敢在大人浑身杀气的时候开口阻止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就在雁晚杏开口之后,步筠那阴沉死气的眼神一动。
“你难道不饿吗?”雁晚杏挑眉,敲了敲碗边。
虽然她并不喜这柳月,但师父交代了她,她可是为了这苍生国民的福祉,才来暗杀这杀人如麻的嗜血狂魔,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她面前折磨死人!
话音落下,步筠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狭眸落在了她身上,眼底的肆虐暴戾慢慢退了下去。
他大步迈过,来到雁晚杏身旁坐了下来,道:“那夫人想如何处置?”
步筠的气息已然稳了下来,尽管周身还是环绕着无形的冷气,但声音变得平稳冷静了许多。
一旁的张管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雁晚杏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让她做主。
大概……是在其他人面前,要给她这个“太傅幼女”一些面子?
于是,她踌躇了一会儿,试探地开口道:“让她……滚出首辅府?”
步筠沉默了,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如墨般深沉,让人看不穿那里面的神情。半晌,他低声道:“如你所愿。”
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磁性,让人听着莫名耳痒。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冷声道:“张管家,将她扔出府外。”
“啊,是!”张管家立刻应声,找了外边的几个下人,一下子就抬走了柳月。
待人都走了,步筠扫了眼桌上厚厚的册子,没说什么,看着雁晚杏优哉游哉地吃着早点,明知眼下不是最好的时机,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柳月是柳黄山的女儿,江南首富柳黄山。”
雁晚杏眸光一动,面上一脸不解迷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啊?”
见状,步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
说完,他恢复了往常一态的慵懒散漫,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就在即将迈出门槛的一刹,他又道:“我去上朝了,西苑的事和人,不会再来打扰你。”
“哦。”雁晚杏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柳黄山,她当然听过这个名字,这所谓的江南首富,不过是靠搜刮民脂民膏、勾结官商!只是,他说这话,莫非是在和她解释?
想着,她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手。在触碰到手腕处印记时,雁晚杏的眼神瞬间清醒冷静了下来。
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啊!
步筠要上朝离开了,这是她去书房勘探机关的绝佳时机啊!
想到师父安排的任务,以及被关在机关内不知生死的师兄,雁晚杏顿时没了什么胃口,让人撤下了东西,并将人都赶到了院子外去,无事不得打扰。
片刻后,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从院子后跃出。
雁晚杏的记忆要比常人要厉害许多,在执行任务之前,她就已经将首辅府的每个位置都记在了脑中。她无声无息地避开了许多人,径直向那首辅书房而去。
书房外守着几名侍卫,雁晚杏观察了一会儿,绕到了书房后头去。
后头的防备果然松懈了许多,雁晚杏凭借着鬼魅般纤细的身形,从一扇小窗里钻了进去。
脚下刚站定,耳边便听到了一道划破空气的细微声音,雁晚杏倏地抬手,抓住了箭身,却被那强大的力道磨破了手心的皮肤!
嘶——
她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看清手中的弩箭后眉头一皱,将它扔在了一边。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雁晚杏看清了书房内大致的摆设布置,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这书房从外部看来并无什么异样,但是内部的场景,远比从外看到的要大。
重重叠叠的高大书架上,摆着无数的书册、竹简和笔墨,书架的侧面还挂落着许多名家墨宝。除了格外大、繁杂以外,与平常的书房似乎并无不同。
但想到师姐的话,雁晚杏还是保持着高度警惕,细细观察了一番书房内的东西,目光落在那些架子上的木盒上。
听师父说,步筠在多年前曾盗窃走了一本记载着玄门遁甲秘术的典籍。既然是书,必定是放在机关盒里密封的。
想着,她谨慎地从怀里取出一颗夜明珠,率先观察了一番脚下的机关,敏捷地避开了那些机关布置。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每当她的脚步踩到了另一块地板上时,她的身后,那些高大重叠的书架在一片死寂中如同活了一般,自动变换了位置!
如同迷形幻影一般,默不作声地将她困在阵地之中。
就在雁晚杏再次合上一个空无一物的机关盒时,她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瞬间蹲下了身,当耳朵聚精会神地勘听着声音时,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了地板上。
电光火石间,她只觉得浑身一寒!
面前的这方地板上的花纹,她似乎看到过!
意识到她可能不经意间被困在了玄门阵法中,雁晚杏猛地站起身!
但是,就在她站起身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书架另一面的一道视线!
书房内居然还有人!
雁晚杏如雷似电般收回了夜明珠,从袖中抽出匕首,猛地向那人刺去!
只见那人身穿黑衣,黑面巾遮住了面容,领口处似有什么花纹,旋身躲开了她的匕首,反手抽出剑劈来……
为避开那人的剑,她的后背一下子撞上书架,谁料,那书架如同长了眼一般避了开去,雁晚杏身后一空,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她仔细着脚下的机关,同时抬头看向那黑衣人,只见那人握剑向她步步紧逼。
雁晚杏旋手将匕首收入袖中,再出手时,只见细细密密的寒针如瀑雨般向前飞去,黑衣人避之不及,一脚踩在了机关地板上!
霎时间,两人都听到了壁上墙砖转动的声音。
下一秒,无数的弓弩从那墙上浮现而出,那暗黑色的弩箭头齐齐对准了黑衣人的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射出!
雁晚杏蓦地旋身腾起,一脚踩在书架顶上,如魅影般窜了出去,而那黑衣人反应不及她快,硬生生被弩箭插中了好几箭!
——
是她疏忽了,竟忘了玄门遁甲之术。
雁晚杏捂住胸口,气息略显急促地呼吸着。
此时,她蹲在一片茂密的草木从中。而不远处,便是她一开始钻进去的书房后窗。但因她强行破窗而出,那窗已然破了,甚至还引来了不少侍卫。
看着那群不知从何处忽然出现的侍卫,雁晚杏稍稍松了口气。
这首辅府果然非比寻常,好在她身形灵活轻便,险逃而出。
但是,那书房里的黑衣人是谁?除了她,还有谁会来?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黑衣人衣襟处的花纹,似乎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待到气息稳定了下来,雁晚杏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个院子。
她刚翻身回房,便听到院子外有人大喊的声音。
换好了衣服,收好了暗器,雁晚杏提着一副刚从睡梦中被吵醒的不耐模样走了出去。
“吵什么吵?”她皱着眉看向外面。
只见院门口站着张管家以及一众侍卫。
见她无大碍,张管家放下了心,道:“打扰夫人了。侍卫们方才在书房抓获了一名刺客,担心有同伙,顾及您的安危,才前来问候一声。”
那黑衣人居然被抓住了?雁晚杏眸光一闪。
“刺客,什么刺客?”她露出一副小女儿家该有的后怕之色。
张管家忙道:“夫人莫怕,只不过是……”
“咳!”
就在雁晚杏要听到关键之处时,一道咳嗽声忽然响起。
只见那侍卫之首的人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张管家迅速反应了过来,赔笑道:“不过是些小贼,夫人莫担心。”
见状,雁晚杏的眸底微微一沉,面上露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道:“没事那就别来打扰我。”
“是是是!”
关上门的那一刹,雁晚杏终于想起来了那黑衣人衣襟处的花纹在哪里见到过。
那分明是太傅府的标致!
她代太傅府小姐出嫁之日,在太傅的身旁看到过身穿同样花纹衣服的人,那时只以为是个普通的下人,没想到竟暗藏玄机!
看来那太傅府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在外人看来,太傅府似是被逼无奈嫁了女儿,实际上另有目的!
雁晚杏垂下了眼眸,想到方才那黑衣人要置她于死地的样子,眼底染上了一层微微的寒意和杀气。
她以为,师父和严太傅相识,才会让她替嫁,暗杀步筠。可刚才那太傅府的刺客,看起来一点都不认识她,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还是,她漏了什么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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