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方梨陈屿川的现代都市小说《逃跑后,禁欲大佬失控了方梨陈屿川全局》,由网络作家“大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逃跑后,禁欲大佬失控了》,男女主角分别是方梨陈屿川,作者“大呀”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他,太子爷,权势大到让人望而生畏,谁都不敢轻易招惹。但这位爷也有过超惨的时候,被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就连某位有权有势的大小姐都对他下过狠手,玩弄于股掌之间。想当年,那位大小姐春风得意,欺负过一个落魄少年。可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少年摇身一变成了太子爷,而她却成了普通人,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大家都等着看好戏,以为太子爷肯定会狠狠报复她。结果,大小姐直接溜之大吉。太子爷无数个夜晚,只能默默忍受着对她那些阴暗又卑劣的念头。他做梦都想让她付出代价!然而,当两人再次相遇,他全身细胞却抑制不住的兴奋……...
《逃跑后,禁欲大佬失控了方梨陈屿川全局》精彩片段
然后,他将这碗鸡汤,放到了她面前。
方梨的心口顿时有一种暖流流淌过的温暖。
不过,她可没有自作多情地理解为,这个举动代表着什么。
这只能说明,陈屿川骨子里其实是个绅士。
不过她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先给她盛汤?
陈屿川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我从小在大陆长大,那边习惯饭前先喝一碗汤。
“不过你随意。”
这一点,方梨听说过。
她端起汤碗,浅抿了一口。
下一刻,她双眼便迸发出了贼亮的光!
她发誓,她真的从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椰子鸡汤!
她立即大口大口,直接仰头干了这一整碗的汤!
放下碗,她表达出她的疑惑:“你学的不是军事吗?为什么做饭也这么好吃?”
陈屿川奇怪地看她一眼:“会做饭,是军事技能中,最基础的一项。
“特别是蒙邦这边,十万大山,占据着蒙邦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版图。
“行兵打仗争地盘,通常几个月的时间都在山里过。
“大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填饱肚子,就地取材是最省事的办法。
“自然的,在做饭这项技能上,我学的就会比其他人更认真。
“也时常琢磨,普通的食材都要怎么做才最好吃。”
方梨没去过大陆,但这一刻,她对大陆萌生出了巨大的好感!
因为那地方把陈屿川培养得太优秀了!
简直就是她见过的男人里,各方面条件都相当顶的男人!
方梨这顿饭吃得有点撑。
意料之内的,饭后,陈屿川相当自觉地,一个人默默去了厨房洗碗,一点儿也没有要她帮手的意思。
看着他忙碌的颀长身影,方梨忍不住在内心感慨,这样的极品男人,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家的姑娘啊!
一想到陈屿川终有一天也会娶妻生子,不知道为什么,方梨的心脏竟然有一种,被小蚂蚁啃食的感觉。
不痛,但就是让她不大舒服。
甚至,她会忍不住邪恶地想,陈屿川的病,要是一直都治不好就好了。
可每每冒出来这样的想法,内心的道德感紧接着就会冒出来,指责她想法邪恶!
都把人害成这样了,还不想人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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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大概是下午的大战太过于消耗人体力,方梨早早就感觉到了困意。
才不到九点,她就上床睡了。
不过,在睡觉前,她给自己定了个半夜12点的闹钟。
白天被陈屿川欺负惨了,她可没打算就这样算了!
她打算半夜起床,趁陈屿川睡着的时候,端一盆水去浇他。
泼水节,自然就要有泼水节的气氛!
即便是半夜也不能放过!
方梨睡得很快,半夜十二点,闹钟一响,她准时起床。
虽然还有点困,但即将整蛊到陈屿川的兴奋,让她完全忽略了这点困意。
她端了满满的一盆水往陈屿川的卧室走去。
因为太重,她每走一步,几乎都要微躬着身子。
大概是家里的保镖让陈屿川觉得安心,他睡觉几乎从不锁门。
因此,方梨极其顺利地就钻进了他的卧室。
黑暗中,她露出即将得逞的坏笑。
知道他警惕性强,她便屏气凝神、蹑手蹑脚,十分小心谨慎地,一步步靠近他的床。
窗外不时有清风拂过,将铁灰色的窗帘吹得轻轻摇曳,露出被薄雾遮了一半的月牙,星光寥寥无几。
越靠近他的床,越能清晰听到床上传来的声音。
东南域,蒙邦区首府缅芒市。
19岁的方家千金小姐方梨,被哥哥方宥勋一通电话叫到了豪情会所的包间里。
蒙邦区一年四季的平均气温保持在27°左右,她穿着紫色小吊带,配暗红皮质短裙,一头挑银的巴黎画染大卷中,顶着一张浓颜系烟熏妆的脸,细长的脖颈上,全球顶级奢品的蛇形项链十分耀眼。
她指尖夹了一支薄荷烟,推开包间门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她哥。
也不是沈少、秦少,以及谢氏兄妹。
而是被绑在木桩上,浑身是血的少年。
很显然,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残酷的刑罚。
方梨早已见怪不怪,抱臂夹着烟走过去,问:“怎么了这是?”
因为历史遗留问题,蒙邦区成为三国交界处的一个三不管地带。
近二百年来,地方豪强和军阀频频崛起,导致冲突不断、战乱频发。
直到四十年前,秦、方、谢、沈姓四大家族,形成一股强大势力,这才总算是稳固了这里近二百年来的混乱局势。
军事力量上,四大家族不分伯仲。
同样的,在经济上,四大家族也几乎掌握了蒙邦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财富。
因此,在蒙邦区的社会体系当中,人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秦、方、谢、沈,四姓,便是这里最为尊贵的存在。
其余姓氏,皆为贱奴。
此刻,谢君行的手腕上缠着一条带血的粗绳,表情狠辣:“这小子,从大陆回来的,不懂蒙邦的规矩,我妹约他吃个饭,他竟然敢拒绝!”
谢君行的妹妹叫谢棠,她钟爱的打扮和方梨截然相反。
她喜欢荷叶边、蕾丝、公主袖、薄纱的少女元素。
同样的,她也如所有青春期的少女一样,喜欢长得帅的帅哥。
不过,特权之下长大的孩子,让她对喜欢的东西,向来占有欲十分强。
但得不到,她也不介意毁掉。
此刻,她就顶着一张纯真的脸,笑得十分阴狠:“哥,我看你揍他半天了,他连一声求饶都没有,干脆直接上药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他一会儿狼狈不堪的模样了!”
方宥勋靠在一边的墙上,懒散地抽着烟。
闻言,漫不经心的脸上,闪过一抹细小的顾虑。
“不是说,是秦家陈副司令的儿子?我记得那个陈副司令就一个儿子吧,好像还的确是从小就送去大陆念了军事学校,如果真是陈副司令的儿子……”
说着,他看向秦牧也,“牧也,你会不会难做?”
秦牧也无所谓地耸肩:“陈副司令在我爸面前,也只是一条狗,何况他儿子。”
有了秦牧也的话,谢君行便吩咐门口的保镖,“将药和狗都带来!”
“是!”
保镖的效率飞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支针管和一条浑身脏污的流浪狗就被带了过来。
方梨不是第一次见谢君行使用这种刑罚。
几人从小在特权之下长大,接受的,也都是高人一等的身份教育,自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
保镖经过她身边时,她主动伸手,拿起针管:“我来吧。”
她将烟扔掉,来到少年面前。
少年面目血肉模糊,看不清真面目,但从他锋利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以及硬朗的轮廓下颌线可以看出,是个长相野性的少年。
特别是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明明浑身透出的都是酷刑之后的虚弱无力,但那双眼睛还能如鹰一般,紧紧盯着渐渐靠近的方梨。
方梨瞧出少年眼底的警惕,笑了笑:“放心,对你身体健康没有影响,只是会让你和那条流浪狗,有一个难忘的美妙夜晚。”
少年染血的眉峰用力蹙在一起。
他应该是想挣扎的,但紧紧束缚的身躯,以及虚弱不堪的体力,让他仅仅只是动了动,便没了后文。
方梨撩起他破烂染着血的白背心,只见混着血和汗的小腹,随着他虚弱的呼吸,块垒肌肉一收一放的,线条流畅得过分漂亮。
方梨挑了一下眉梢。
想到她哥刚才的话:“……送去大陆念了军事学校……”
怪不得能有这么好看的腹肌……
方梨的思绪有瞬间的缥缈,很快又收回来。
她寻了处好的皮肤,一针扎下去,撩起眼皮盯着少年:“记住了,在蒙邦区,四大家族就是天。”
少年挣扎不了,只能狠狠盯着方梨,似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
谢君行解开少年的绳子,将人连拉带拽地,拖进一旁的小房间里。
此刻,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人一狗。
而包房外面的透明玻璃墙前,则聚集着蒙邦区这一代身份最为尊贵的人。
折磨躯体已经拉高了大家的阈值,产生不了兴奋的多巴胺,所以这种精神上的摧残,就显得尤为的刺激。
他们期待看到少年的一身傲骨被敲碎,彻底成为欲望的奴隶。
这种戏码,方梨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她其实是有点恶心的,所以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并没什么期待感。
只是大家都爱看,她便也跟着一起看。
她从斜挎的迷你小包里,拿了薄荷烟出来,衔嘴里,点燃。
一分钟过去,谢棠最先开口:“他怎么还没动静?是不是伤太重,动不了了?”
方梨于烟雾缭绕中,撩起眼皮朝少年看去。
他瘫软依偎在墙角,长手长脚的,虚弱得像一个破布娃娃,但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却是死死盯着方梨,眸光像极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刃。
方梨天不怕地不怕,却是陡然被这一个眼神看得后背莫名寒了一下。
她总觉得那眼神里,除了入骨的恨意,还有被药物激发出的,无法言说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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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冷门小众文;
2,背景架空。
谢君行道:“这药能激发人的潜能,但也只有在那方面,咱们用过那么多次了,就没出过差错,他肯定是在强忍,等着一会儿看好戏吧。”
又是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都过去了,少年仍旧没有半分动静。
要知道,这种强效药,在刚打下去的瞬间,就会让人彻底失去理智,不可能这么久过去,少年还能做到无动于衷。
但很快,方梨就明白过来了。
只见少年为了保持仅有的清醒,他竟然伸出手,五指狠狠朝身上的鞭痕戳去。
他身上的鞭痕多,疼痛被麻木掉时,他毫不犹豫又换新的伤口继续狠戳。
血肉模糊的撕拉声,仿佛能穿过玻璃墙传过来,却始终不见少年闷哼一声。
但他的视线却是一直牢牢盯着方梨的方向,仿佛方梨已经成为他此刻的某种可怕执念……
方梨皱眉,对少年的这种极度的隐忍,总感到一股没来由的心惊……
十分钟过去了,谢君行率先没了耐心。
他踢开门,手拿粗绳进去。
“啪!”
“你他妈倒是能忍!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啪!”
“贱奴!”
“啪!”
“……”
无聊的刑罚,方梨已经没了兴趣再看。
她将包房的音乐打开,将音量调到最高,掩盖小屋里传来的嘈杂。
震耳欲聋的强节奏,配着头顶的斑斓镭射灯光有节奏地挥舞,方梨摇头晃头地蹦着,将青春肆意挥洒。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光瞥见保镖将半死的少年抬了出去。
方梨不关心少年死活,她来这里是纵情玩乐的,刚才的刑罚,只是一个小插曲。
她的夜生活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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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的四点,方梨蹦不动了。
她今天来大姨妈了,身体不大舒服,便提前告别了哥哥和其它几位小伙伴。
缅芒老街的夜,古朴又静谧,气温也凉爽不少,街道两旁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隐隐照亮着脚下的青石路面。
上车前,方梨注意到不远处的巷子里,成堆的垃圾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起初,她以为是什么流浪狗、流浪猫聚集在那里。
直到车子往前开了些距离,她看到了一双带血的、熟悉的双腿,她才骤然反应过来。
“停车。”她吩咐保镖兼司机的赛昂。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停车,她做事向来随性不羁,想到什么就直接做了。
她点了一支烟,下车朝垃圾堆的方向走去。
微弱的路灯下,少年躺在垃圾堆里,虚弱得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浑身上下也没有一处是好的。
听见脚步声,他无力地半睁开眼看去。
他眼睛肿胀,眼皮混着血和伤口,半耷拉着,但原本涣散的眼眸,在看到方梨的那一刻,骤然变得深邃,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水。
方梨扫了一眼他裤子前方,轻声笑了一下。
她在他身侧蹲下,懒懒吐了一口烟:“你挺能忍。”
少年没吭声,只一双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她。
方梨伸出手,摸向他裤腰。
少年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方梨蹲在他右侧,而他右胳膊已经完全折了,只能艰难地伸出左手,横过小腹,去抓她手腕,
混杂着血和汗的掌心,黏腻又滚烫。
他没出声,但方梨知道他什么意思。
“那药我清楚,一直这么忍下去,信不信你会死?”
少年仍旧没有松手。
昏暗的小巷,熏臭的环境,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峙了片刻。
蓦地,方梨的唇角勾起玩味的一笑,她伸出夹烟的手,握上少年的手腕,只略一使劲,少年便无力地松开了她。
“放心,你这种情况,很快的。”
少年隐忍着闷哼,那一双幽戾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有什么坚守的信仰正在快速崩塌……
方梨嘴里的烟未燃尽,在他裤腿上擦了擦,嗓音懒懒散散:“这不就舒服了?”
少年紧抿着唇,带血模糊的脸上,看得出他此刻的难堪和一言难尽。
但方梨没闲心管他这些,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盯着他:“以后再见到我们四大家族的人,你绕远点。”
说完,抽着烟,迈着她不羁随性的步伐,就这么消失在了昏暗的巷尾。
身后,少年黝黑的幽深视线一直牢牢锁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
方梨不知道,今晚的自己,只是随性地干了件荒唐事,但却在之后的几年里,无数次地,成为少年在深夜里的欲壑难填……
……
一年后,蒙邦区发生内战。
引发这场内战的导火索,已经没人记得了,只知道,秦家突然携谢家联盟,与方家、沈家为敌,自此,近四十年来的和平联盟,彻底被打破。
方家这些年来,安稳于现状,生活奢靡成风,又疏于管理,令下面贪腐过甚,导致陡然发生的内战,令方父措手不及。
不久后,方父安排方梨出国。
方梨不肯:“爸,我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丢下你们独自去国外避难?要走就大家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
方父笑眯眯地安慰她:“乖,听话,你先去,我和你妈,还有你大哥随后就来。”
在方父的极力劝说下,终究,方梨还是答应了出国。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前脚刚走,后脚,方父、方母,就于自家府邸,吞枪自杀。
死前,二老留下遗言,希望秦、谢两家看在他们自杀的份儿上,饶过方家子嗣。
方梨得知这个消息后,当场晕了过去。
醒来后,她强烈要求回去。
但陪同她一起出国的,还有她的保镖赛昂。
赛昂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方父挑中,后经过了几年的艰苦训练,成为了方梨的近身保镖之一。
他对方家、对方梨,向来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早在出国前,他就接到了方父对方梨后续安排的命令,他也深知,方梨此刻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因此,他藏起了方梨的护照,说什么都不让方梨回国。
即便方梨对他又打又骂,崩溃到极致时,甚至会用上刑具,他也一直坚守着对方父的承诺,以及对方梨性命的保证!
三个月后,绝望到极致的方梨,终是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忍的现实。
她开始夜夜笙歌,企图用酒精和忙碌来麻醉自己。
方父替她安排得周到,早在安排她出国之前,就陆续给她转了两千万美金出来。
除此之外,方父还在加国给她留了一套房产和一栋度假酒店。
只要她这辈子不过分挥霍,足够她逍遥度过余生。
就这样,方梨在加国浑浑噩噩、日夜颠倒地又过了四年。
直到这一天,她从一个沙滩酒吧蹦了个通宵的野迪回来,看到了移民局给她寄来的加国公民的身份户籍和护照。
她现在是加国人了,拥有了加国的新名字Shirley(雪莉)。
她带着一身的酒气,再次向赛昂提出:“我要回国。”
如今的赛昂,已从当初的青涩少年,变得稳重矜贵了不少。
这些年,他一直替方梨打理着她名下的度假酒店,从一开始的茫然,到如今愈发的得心应手,度假酒店也在他的打理下,生意越来越好。
只是,随着生意越来越好,他也忙得几乎是日日分身乏术。
他以为方梨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当回事:“小姐,您喝多了,我叫下人来给您煮醒酒汤。”
“我没喝多嗝,赛昂,我知道你一直在想方设法阻止我打听国内的消息,但我都知道的,内战早结束了。
“赛昂,我想回去找我哥。
“我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如果还活着,为什么他一直不来加国找我呢?”
赛昂拧眉。
沉默了片刻,他开口道:“少爷的事,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暗中多方打听。
“蒙邦如今的新主人,为了笼络四大家族的旧部,在当初夺权之后,并没有选择杀掉四大家族的人,而是好吃好喝地将他们统统软禁在金湾私家别墅。
“可奇怪的是,四大家族的子嗣,也就是秦牧也、谢氏兄妹、沈坤林,以及方少爷几个人的行踪,一直是个谜。
“我担心,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
“保险起见,小姐,您还是等我调查清楚了,我们再一起回去吧。”
可方梨管不了那么多,她做事向来随性。
况且,她是真的很想念哥哥。
想知道哥哥如今的死活。
所以,当天她就趁赛昂不注意,偷偷一个人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她现在是加国公民,受加国驻东南域使馆的领事保护。
再者,新护照就在她自己手里,赛昂也管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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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抵达蒙邦区缅芒市的时候,正好是早上。
通宵宿醉后的头痛还没有彻底缓解,但落地故土的喜悦,冲刷掉了这一切。
她先是去了她从小住到大的府邸。
意料之中的,里面住的都是生面孔,听他们的交流,似乎是来蒙邦做生意的大陆富豪。
方梨压下心中的疼痛,决定先在缅芒市到处游玩一番。
听说蒙邦区如今的新主人,姓陈。
说起来也是讽刺,四年前的四大家族互相打得不可开交,都以为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四大家族的其中之一吞噬掉其它三家,成为蒙邦的新老大。
结果最后竟然是被一个外姓人夺了权,一口蚕食掉了整个四大家族!
方梨倒是不担心走在街上会被人认出来,她不像谢棠,隔三差五得了个什么学习奖,都要让人写稿上本地新闻大夸特夸一番。
她学习很差,不想上新闻被人拿出来和谢棠对比。
所以就导致,她这个方家小姐,从小到大,其实是没怎么暴露过在公众人物面前的。
如今的缅芒市,以龙华大桥为界,分为新区和老城区。
新区高楼大厦偏多,经济、教育、医疗等,多集中在这片,更为繁华。
老城区则主要还是以低矮的房屋为主,虽年代久远,但对方梨来说,这里更有故乡的感觉。
她还是更喜欢老城区这边。
老城区的街边咖啡氛围很浓厚,黄昏时分,她随意进了一家咖啡店,点了一份蛋清咖啡,也打算坐在街道边,邂逅这一份闲暇无聊的黄昏时光。
老板是个本地阿姨,她极力给方梨推荐她家的招牌法棍三明治。
方梨禁不住老板的热情,恰好肚子也正好有点饿了,便要了一份顶配的法棍三明治。
老板制作三明治的时候,和方梨闲聊起来。
她先是说她家的猪肝酱都是自己亲手制作的,特别受欢迎,后来又聊到,现在的营商环境。
“咱们现在的领导人,真是大好人啊!
“自他掌管咱们蒙邦区以来,不仅主张人人平等,还和大陆那边交好,吸引了不少大陆的富豪过来投资开工厂。
“我儿子和儿媳如今都在一家摩托车组装零件工厂上班,俩人加起来一个月能赚不少钱呢。
“再加上我这家店,我们再努力个几年,一家也能搬去新区,住上新房子了。
“这要放在曾经还是四大家族当家的时候,简直想都不敢想……”
方梨出了店铺后,在道边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沉默地吃着三明治、喝着咖啡。
心里的失落,早在加国的这四年,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她倒没有对曾经的身份地位有什么执念。
父母用生命换来她如今无忧无虑的生活,她过着也挺好的。
只是,看着老板娘神采奕奕地描述着对未来的憧憬,她算是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
蒙邦,是再也回不去以前了啊……
……
一周过后,方梨在老城区最繁华的老街盘下了一间店铺。
在她加国的度假酒店附近,有一条小巷,里面全是各种手工艺人将亲手设计制作的饰品拿出来摆摊售卖给外国游客的。
她曾经闲来无事,跟着一位大娘学过一段时间的手工饰品制作。
因此,她盘下的这间店,就打算用来经营她亲手设计制作的手工饰品。
赚不赚钱不重要。
她的目的,是把自己放在人群显眼的位置,好方便哥哥看见她。
这次回国寻找哥哥,她也没有什么计划,更没有什么线索,只能用这种最笨的方式,试图尽快和哥哥联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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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缅芒市的北部,有一个叫吞水的毛料市场。
半夜两点,夜色正是浓稠的时候,这里却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蒙邦区的玉石生意,占据着蒙邦很大一部分的GDP,这里有着全世界最好的红宝石、蓝宝石、翡翠等诸多玉石。
而在这个吞水毛料市场的半夜两点,便是北部玉石矿山的采石工人,在采完一天的玉石后,能最快抵达这里的时间。
所以,这个时间点,渐渐的,就成为各大经营玉石生意的老板们,来这里采购的一个约定成俗的交易时间。
方梨既然是做了手工饰品制作的生意,本着就地取材的便利性,自然是要来这儿逛一逛的。
她本就是夜猫子,半夜来这儿逛,也不觉得累。
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囤了不少她觉得料子还不错的玉石。
终于逛完一圈下来,已经是清晨的四点。
方梨仍旧不觉得困。
夜晚的缅芒市,没有白天那么潮湿黏腻,小风一吹,格外的凉爽舒适。
方梨看到不远处的山下,有一群青年在飙车。
她爱热闹,反正眼下也没什么事,便走了过去围观。
绵延挺拔的山脚下,聚集着一群穿衣打扮皆是非富即贵的俊男靓女。
方梨大致扫了一眼,没有一个认识的。
看来四大家族是真没落的。
但总归是有新人替代旧人。
任何一个时代,都不缺权贵富豪,同样的,也不缺权贵富豪们的纨绔子嗣。
随着人群渐渐的躁动,方梨看见山路的尽头,低音炮的轰鸣声拖曳着漂亮的尾灯,以极快的速度,朝她们这边飞速驶来。
“啊啊啊……我赌对了!是陈少的车!”
“陈少还是一如既往的帅!直接甩开第二名一大截!”
“陈少太逆天了!今天这速度,又要打破他之前的记录了吧?”
“……”
只见一辆改装过的顶级布加迪跑车,就这样以所向披靡的气势,迅疾飙过来越过了终点线!
顿时,全场再次爆发出沸腾的欢呼声!
方梨的眼前也是一亮。
以前她哥也爱和秦牧也他们飙车,她也经常去参与围观。
她以为,她哥在飙车这方面,已经是一绝。
没想到,这辆改装过的布加迪跑车车主,车技更胜一筹!
真不怪全场的俊男靓女们为他欢呼沸腾,连她都忍不住想跟着吹几声口哨了!
不一会儿,其它车辆陆续抵达。
接下来,便是第二轮的比赛。
第二轮的比赛和第一轮比赛的赛制不同。
这轮比赛,需要各车主的女伴站在百米远的距离。
车子齐齐开过去,谁用时最短,且距离自己女伴的距离最近,便算赢。
方梨曾见识过这种比赛。
不过在谢君行连续撞残几个女伴后,这种比赛方式在他们四大家族里,算是彻底被淘汰了。
毕竟,有谢君行这种变态在,比赛显然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乐趣。
没想到,今天她还有幸再见识一回。
也不知道布加迪车主是否还能有出色的表现,在这一轮的比赛中,继续一举夺魁。
只见盘靓条顺的美女们,身着薄料稀少的面料,已经陆续站在了终点的位置,扭腰摆腿地吸引着自家男友向其开过来。
车主们也迫不及待地停在了起点线的位置。
就剩布加迪车主了。
方梨下意识朝布加迪车主看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布加迪的车灯恰好打在她的位置,晃得她完全看不清车内的情况。
但隐隐的,她察觉到那晃人的灯光中,有一道阴沉含戾的视线,正在用力盯着她,似乎还是淬了冰又含了毒的。
这让方梨无端生出一股冷意,忍不住抱臂搓了搓鸡皮疙瘩。
是错觉吗?
这时,负责比赛秩序的性感女郎也察觉到了布加迪车主这里的情况。
她迈着闪钻的高跟鞋走过去,躬身询问车主。
不知道车主和她说了什么,她抬头朝方梨这边看了一眼。
方梨:“?”
就在方梨疑惑之际,只见性感女郎一摇一摆地朝她走了过来。
“这位女士,我们的布加迪车主,诚挚邀请您,作为他的女伴,参加本轮比赛,可以吗?”
大概是怕方梨担心比赛的安全性,她又补充道:“你放心,他车技很好的,像这种比赛,他已经拿过很多次第一名了。”
方梨挑了一下眉梢。
方才的危险直觉被她抛在了脑后,听性感女郎这意思,再结合她的人生经验,她认为这辆布加迪的车主,八成是看上她了。
她承认,她长得不差。
在加国那四年,没少遇到陌生男人向她搭讪。
她早已习以为常,也并不介意被人搭讪。
眼下,她只关心一个问题:“他长得帅吗?”
性感女郎一听,顿时露出了仿佛遇见了同道中人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帅!帅到天崩地裂!帅到惨绝人寰!”
方梨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用如此高的评价来形容一个男人。
这让她对布加迪车主来了一丝兴趣。
她落落大方的:“行,我参加。”
她在加国烫的拉美卷,被她随意地扎在脑后,露出一张五官硬核张扬的精致脸蛋,美拉德色系的小吊带和短裤,配miu系的短靴,钟情的复古夸张的首饰,叠加出一场极繁的视觉盛宴,点亮着整个造型,一双笔直纤细的腿,在豪车的车灯照耀下,仿佛透出莹白冷感的光,整个人的气质叛逆又性感。
和其他车主的女伴站在同一条终点线上,她便是自成一派的靓丽风景线。
在场已经有俊男们忍不住为她欢呼,吹起了意味不明的口哨。
方梨一概不理。
只见性感女郎手举火把,迈着妖娆的步伐,来到起点线的位置。
手中火把点燃引线,火舌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整条引线。
随着绚烂的烟花喷、射而出,形成一条璀璨斑斓的烟花带,一整排汽车的轰鸣声骤然炸响,齐齐往各自的女伴急速驶去!
方梨自认为布加迪车主的车技不错,也对他充满了信心。
但在看到布加迪跑车以不要命的速度迅疾朝她开来,丝毫没有减速的动作时,方梨还是没忍住地重重心悸了一下。
身体比意识更快意识到危险,几乎是瞬息之间,在车里开过来之际,她往旁边躲了!
但还是晚了。
车子极快地擦身而过,带起的车风,以及她本就有些躲闪不及的动作,导致她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洁白无瑕的膝盖,瞬间就擦破皮,见了血。
“哧——!”
急速的刹车,导致车胎在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方梨抬头,十分不满地朝布加迪跑车看去。
只见车子在停下后,倒车灯瞬间亮起。
接着,车子竟然再次启动,并以极快的速度,倒车朝着她的方向驶来!
方梨的瞳孔重重瑟缩!
这一次,她终于感受到了来自这辆车的腾腾杀气!
这人要杀她!
方梨想躲,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本就跌倒在地上,要在极短的时间里爬起来再次躲开显然是不可能的,她能做的,最多就是抬手挡住晃眼的灯光。
周围的人群,也都被布加迪车主的操作震撼住了。
全场都默契地安静了下来,屏气凝神地看着这里的一幕。
今晚,怕是要见血了!
“哧——!”
车子在距离方梨堪堪不过毫厘的距离,停了下来。
漂亮尾翼带起一阵尾风,将她额前的几缕拉美卷碎发给扬了起来,又很快落下。
方梨的心脏也在瞬间被重重拎起,又狠狠摔下。
尽管毫发无伤,但她也不是没脾气的!
回过神来的她,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往车门前走去。
附近,大概是车主的保镖看见了,第一时间冲过来拦住方梨。
并且,为首的保镖很自然地掏出一沓钱递给方梨,作为对她膝盖受伤的补偿。
这样的举动,显然让方梨更怒了!
她挥开保镖的厚厚一沓钱,怒声道:“我稀罕你几个臭钱!给我滚开,我今天必须要找他算账!”
保镖们人高马大,说什么就是不放方梨靠近车子半步。
这给方梨气得,隔空指着驾驶座的方向就开始骂:
“缩头乌龟,只敢躲在车里不敢下来吗?”
“怎么,差点撞死我,敢做不敢当?”
“真以为老娘好欺负吗?滚下来!老娘捶爆你狗头!”
“……”
性感女郎见方梨骂这么狠,赶紧跑过来捂方梨的嘴。
“唔……放——”
“乖乖,我的祖宗,那位可是陈少,你也敢骂?”性感女郎在方梨的耳边小声提醒道。
方梨很想说,陈少又怎样?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照样骂,照样挠!
蓦的,方梨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形微微一顿。
蒙邦区如今的新主人,姓陈。
陈少?
那他是,蒙邦新主人的……儿子?
太?子?
这时,低矮帅气的车子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残余的烟花光亮中,方梨看到了一张深邃冷厉的侧脸。
他鼻梁高挺,眉骨冷硬,下颌线清晰锋利,结实有力的胳膊懒懒搭在车窗上,修长指尖夹着烟,于一片烟雾缭绕中,撩起一双野性十足的单眼皮朝她看过来。
方梨再次愣了一下。
脑海里顿时想起性感女郎刚才的话:帅到天崩地裂,帅到惨绝人寰。
好像,这张脸,还真不辜负性感女郎这样的形象。
就是吧,总觉得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方梨蹙眉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又完全没什么印象。
这时,男人开口了。
他嗓音漠然又冷淡,暗藏几分肃杀之气:“不没死?”
说着,继续漫不经心地抽着烟,性感突出的喉结显得落拓不羁,仿佛方梨的人命,在他看来,连地上的一只蚂蚁都不值。
方梨该更怒的!
可这一刻,她却突然沉默了。
她想到了曾经。
想到她还是方家大小姐的时候,和四大家族的那些纨绔子弟们,做过的事情,其实远比这可恶。
当时处于上位者时候的她,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而如今身份一旦对调,她才发现,处于下位者的她,在接受上位者绝对的掌控、戏弄、侮辱时,她其实是那样的无助。
眼下,她的生气、歇斯底里,更像是一记记回旋镖,回旋扎过来对她露出了无声的讥诮和嘲讽。
所以,她其实有什么资格生气?
一旁,性感女郎松开捂着方梨的嘴,在她耳边小声问:“陈少平时不这样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方梨回过神来,只觉莫名其妙的:“过节?我都不认识他,哪来什么过节?”
车内,陈屿川抽烟的手一顿。
谁也没看见,他在瞬息之间,脸色突然变得阴沉可怕,仿佛一头杀人不见血的野兽。
他极其不爽地扔了烟,暴力启动车子。
“轰——!”
车子往前快速飙去,徒留帅气尾翼拖曳出的漂亮弧线,以及一地的烟尘。
性感女郎盯着车子消失的背影,蹙眉小声嘀咕着:“陈少今天,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方梨已经没功夫关心所谓的陈少又在发什么疯。
她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膝盖,眉心轻轻蹙在了一起。
她爱美,漂亮的双腿就这么留下来瑕疵,也不知道好了以后,会不会留疤。
这时,一位身穿花衬衫,耳后至脖子纹着大面积纹身,眉骨还串了一个眉钉的长脸帅哥走了过来。
“嘿,美女,坐我的车,我送你去医院。”
一旁的性感女郎挑了一下眉梢,暗暗捅了捅方梨的胳膊:“这位是顾家少爷,他对女人出手向来大方,显然他这是看上你了呢。”
方梨此刻可没心思搞男女关系。
她只关心膝盖的伤。
不过她也习惯了有男生对她献殷勤,因此,她倒没清高地拒绝,而是落落大方地上了这位顾少的兰博基尼。
“那就谢了。”
车里,顾少将车子的敞篷打开,速度并不快地享受着夜晚的小风。
见方梨情绪不高,他活络着气氛:“陈少他有病,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平常虽然也谈不上对女人有多好,但该有的绅士风度他还是有的。”
“你是在骂他,还是他真有病?”方梨疑惑。
“他是真有病!定期都要看心理医生的那种,但具体什么病,人家也不可能跟我们说,反正他脾气向来阴晴不定的,今天这事,的确是他不对,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他还那么吓唬你,他那不上赶着找抽嘛。”
方梨正色道:“他那可不是吓唬,第一次要不是我躲得快,他是真要撞死我!”
这一点,男人没偏向她:“陈少车技出了名的好,没准他是看准了你要躲,才没减速的。”
方梨不赞同。
但一想到这位顾少和那位陈少是朋友,自然是要帮着陈少说话,便懒得再说话了。
“我叫顾明云,你叫什么?”
方梨不可能告诉他真名,毕竟她的姓氏也太显眼了。
她道:“雪莉。”
“有男朋友吗?”
“没有。”
顾明云正暗喜,结果就听方梨又道:“但等着考察的蛮多。”
顾明云:“……”
他就知道,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没有男生追!
他抬手挠了一把寸头,“介不介意,把我拉入你的考察范围?”
“当然不介意啊。”方梨的心情好了点,眉眼弯了弯,“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顾明云倒也不所谓。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做她男朋友。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万一成为男女朋友,一旦闹掰,那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而普通朋友之间的纯友谊,却可以维持更长久,甚至是天荒地老。
医院。
顾明云陪着她,看伤、消毒、包扎。
忙活完后,天边已经开始放亮了。
之后,顾明云又亲自给方梨送回了家。
方梨在老街附近租了一栋洋房,临别前,她向顾明云介绍她的店铺:“有机会带人来照顾我生意呀。”
顾明云笑得两排大白牙整齐绚烂:“一定一定!”
私人洋别里,陈屿川正在和一众朋友玩着牌。
房间的窗帘紧拉着,屋内昏天暗地的,各种烟熏缭绕,夹杂着女人们的各种香水味。
众人都不知道这是陪陈屿川的第几天了。
只知道陈少这几天来的情绪不怎么对劲,大家只能尽可能地哄着他开心。
“砰。”
房间的门,被顾明云撞开了。
他笑嘻嘻地捧着一大堆手工制品,往众人的桌上一扔:“来来来,见者有份,喜欢什么直接拿!”
屋内不少女伴都是陪着纨绔少爷们来玩的,见到免费的稀奇玩意儿,自然开心地上前一众哄抢。
“哇,顾少还是一如既往地大方呢!谢谢顾少!”
“还是顾少的心里有我们,买的都是我们喜欢的东西。”
“顾少,你上次甩了琳达,空窗期得有半个月了吧?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呀?”
穿着性感吊带裙的女人朝顾明云黏了过去,被顾明云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地推开:“去去去,给我一边去!老子最近的心里有人,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
“哟,谁呀!”黏过来的女人显然吃醋了,“怎么没见顾少带过来给我们瞧瞧?”
顾明云扫了一眼众人,大都是那晚参加了赛车活动的,便道:“你们见过的,就那晚在北山下面赛车,陈少开车差点撞了的那位姑娘。”
陈屿川理牌的手一顿。
“啊,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位姑娘啊!不得不说,顾少您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眼光!”
“可是,那姑娘不是陈少先看上的吗?”红发女人小心地看了眼陈屿川,“顾少,您这么明目张胆地挖陈少墙角,不好吧?”
“他看上个屁!”顾明云自认为对陈屿川很了解,“他要真看上了,那晚会那么吓唬人家?还提前跑了,连人家受伤了也不管不顾的?”
顾明云一提起方梨就来劲儿,继续道:“你们还真别说,她不仅长得漂亮,说话风趣幽默,人还贼有才华!这些玩意,都是她亲手制作的,漂亮吧!”
众人恍然:
“哟,怪不得顾少突然送我们好东西,原来是为了讨女人欢心呀!”
“哎,还以为顾少是买来特意送我们的,突然感觉有点伤心了呢!”
“顾少,我不介意成为你们paly的一环!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尽管往我这里送!”
“……”
“你离她远点。”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屿川,突然阴沉沉地开了口,直接导致原本欢声笑语的屋内,骤然安静下来。
顾明云蹙眉,走过来揽上陈屿川的肩膀:“怎么?你还真看上了?”
“我看上她?”陈屿川冷笑了一声,指尖夹着烟抽了一口,烦躁不爽,一脸的凶相,“全世界剩她一个女人了,我他妈也不可能看上她!”
说着,甩出几张牌,眼眸沉沉的,面目浮现出戾色,腮帮绷出凌厉的轮廓弧线。
顾明云就不理解了:“既然没看上,干嘛还不允许我追?”
陈屿川没回答,只无声放肆地暴露出他桀骜霸道的心性。
“屿川,你不对劲。”顾铭川蹙眉,想到赛车那晚,陈屿川就隐隐地有些不对劲,试探着问道,“雪莉人很好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雪莉?”陈屿川撩起眼皮盯着顾明云,讥诮笑了一声,漆黑的眼眸宛若一池阴暗潭水,“有多好?
“在床上给你展示过了?”
方梨走进包间,听见的,就是陈屿川嘴巴没把门的一句。
她今天本不想陪顾明云来玩的,奈何顾明云几乎将她店铺的东西扫荡一空,让她找借口要看店都显得苍白无力,只好无奈跟着过来玩。
谁知道,进来就听到陈屿川欠揍的这么一句!
她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当即就抓起手边的茶杯,狠狠朝陈屿川砸过去:“你会不会说话!”
陈屿川略一偏头,轻松躲开。
“砰——!”
茶杯混着茶水,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迸溅了一地的狼狈茶水。
陈屿川撩起眼皮沉沉盯着方梨,面容紧绷阴鸷,有一种恨不得弄死她的狠戾浮现。
方梨暗自心惊了一下!
这样的眼神,为什么会觉得特别的眼熟?
“雪莉!”顾明云是会看脸色的,知道方梨这举动,是彻底惹恼了陈屿川。
为了避免陈屿川发作,他赶紧道:“你先出去。”
“我让她出去了吗?”陈屿川不爽地盯向顾明云,“她留下,其他人,全出去。”
语气沉戾又霸道。
“屿川……”
“让你们滚出去他妈没听见?”陈屿川不是什么耐心很好的人,此刻显然已经是不爽到了极点。
即便是顾明云有心想救方梨,此刻他也只能无奈跟着其他人一起出去。
等人走干净后,陈屿川大步来到方梨面前,抬起粗粝的厚掌狠狠掐上方梨的脖子,将她整个人直接往身后的墙上狠狠一按。
方梨被撞得生疼,脖子也难受的紧,秀眉立即蹙了起来。
陈屿川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他躬下身,缭绕着烟草味的滚烫气息肆意喷在她侧脸,他磨着牙,狠狠开口:“方梨,我他妈给你脸了?”
方梨缓过来劲儿,努力仰着头,迎着他的视线:“你果然认识我!”
陈屿川从鼻腔发出一声嘲讽轻笑,“曾经无法无天的方家大小姐,在国外待腻了,想回国来找死?”
方梨呼吸难受得紧,脸色逐渐浮出红色,但她还是艰难出声问道:“我以前,是欺负过你吗?”
不然她想不出,为什么这人对她的恨意会如此之大?
只能往她曾经干过的不少荒唐事上想。
她不说还好,一提起曾经,陈屿川的大掌便不自觉收紧,戾气十足的眸子里,恨意滔天:“你他妈……”
眼前骤然浮现五年前的那一晚。
昏暗的路灯下,处处都是染着血的垃圾。
在他自尊被他们那些人狠狠碾碎在脚下,在他这辈子最脆弱,没有任何反击能力的时候,她迈着悠然自得的步伐朝他走来。
她居高临下,已然上位者的姿态,将他支离破碎的自尊,还要再狠狠敲上一番。
五年的时光,他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
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多少次,还残留着对她的意犹未尽。
他怎么可以,对这个伤他最深的女人,还能冒有那种想法……
陈屿川艰难开口,力度几乎是快要咬碎后槽牙,眼眸里的猩红血丝狰狞又恐怖,“……那叫欺负?”
那叫玩弄!
对他肆意的、猖狂的、嚣张的、有恃无恐的狠狠玩弄!
性质恶劣到极点!
如今的方梨,在经过四年的身份适应后,已经逐渐意识到,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其实是有多可恶。
她以为理所当然的事,只是因为有特权加持,所以才可以那么肆无忌惮,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如今没了特权,她也只是一名普通人。
那些曾经做过的恶事,终有一天,也该是要还的。
方梨眼皮往下垂了垂,默然片刻后,深呼吸了一口气:“那我向你道歉。”
陈屿川愣了一下。
方梨掀起眼帘,郑重道:“我知道我曾经做过很多不对的事,你也知道我那时候的身份,的确是没意识到那些是不对的,但现在我知道了,所以,我向你道歉。”
陈屿川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到哪儿去,相反,他锋利的眉骨愈发往下压了压,细小的疤痕染着戾,一脸凶相:“道歉?你知道你对我做过什么吗?”
方梨的眼底浮现出茫然,实话实说:“抱歉,做过的荒唐事太多,不记得了,不过你可以和我说,或许我能想起来。”
陈屿川有一种被戳了肺管子的尖锐痛楚!
更可恶的是,这一刻,他在乎的竟然不是方梨的忘记。
而是她说,做过的荒唐事太多?
她到底,对多少男人做过那种荒唐事?
胸膛仿佛堵着一团旺火无处发泄,劲瘦颀长的身形再次凑近了她,极具侵略性的漆黑眸子里,彰显着他此刻不好惹的狠戾痞劲儿。
“那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道歉?”
他大掌一挥,拎着她细长的脖颈往一旁狠狠摔去,沉声含怒:
“滚!”
方梨跌倒在地上,剧烈咳嗽了几声。
她识时务,既然对方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她也没有要继续赖着不走。
她起身,头也没回,快步离去。
房门外,顾明云一直将耳朵贴着门,想打探屋内的情形。
奈何屋内的隔音效果太好,他什么也没听见。
终于等到了方梨出来,他担忧问道:“你还好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方梨从包里拿了支烟出来,衔嘴里点燃,忍着脖子的痛意,一脸的无所谓:“没事。”
抽了口烟,总算是缓解了些刚才从陈屿川那里承受的滔天怒意,她问:“可以和我说说关于陈少的事吗?”
她想看看,能不能从顾明云的嘴里,挖出一些被忘记的回忆。
顾明云也没瞒着,将他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方梨:
“他身份可不一般,他是咱蒙邦的太子,陈屿川,不过在外他让我们称呼他陈少就行。
“他父亲原是秦家的副司令,我们的父亲都是他父亲亲如兄弟的得力干将。
“但要说我们和屿川要多熟,其实也没有特别熟,他从小被送去大陆念了书,直到五年前才回的国。
“回国后没多久,他就进了他爸的营地里,没日没夜地辛苦操练。
“我也是从小跟着父亲在营地训练,也是那时候我们才算逐渐有往来。
“后来内战爆发,他领兵打了不少胜仗,抢走不少地盘,可谓是他爸的一员得力猛将。
“他对我们挺好的,人也挺仗义,就是脾气有时候阴晴不定的,还特别排斥女人的靠近。
“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他有这忌讳,有个想上位的女人想方设法勾搭他,结果惹怒了他,直接被他送进野兽笼里差一点被生吞活剥!
“不过后来知道了,就再也没有哪个不怕死的,敢上赶着去勾搭他了。
“我从小道消息听说,陈屿川的病,似乎就和女人有关系,所以他才那么排斥女人的靠近。
“但具体是什么病,我就没那个本事打探到了……”
方梨吞云吐雾抽着烟,用力思考着。
秦家陈副司令的儿子?
从小被送去大陆念的书?
眼前似乎还真有什么似曾相识的东西一闪而过。
她用力地想要抓住,然而,终究是一场徒劳。
直到顾明云叽里呱啦讲了半天,终于把所有关于陈屿川的事情讲完,她也没有从脑海里找出与之对应的人。
最后,她干脆也懒得想了。
大不了,以后见了陈屿川,绕道走就是了。
反正她这种身份的,该是和陈屿川这种人,不会再产生任何交集的。
……
台球厅。
陈屿川穿黑背心、黑中裤,劲瘦有力的双腿下,趿拉着一双懒散的Arizona软木全皮黑色拖鞋。
再又一次一杆清台后,沉着脸半天没开口的他,突然问道:“顾明云最近在忙什么?”
他慵懒地拿着蓝色方块擦着台球杆头,看似问得漫不经心。
清爽寸头衬得他面部的轮廓线条深邃凌厉,五官英挺,随便一个动作,由他做出来,便是痞劲儿十足。
“嗐,还能忙什么,忙着追女人呗。”
“就之前那个,在老街卖手工饰品那个。”
“听说还没拿下,最近努力着呢。”
“……”
陈屿川眉眼沉了沉,伸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衔嘴里,偏头点燃。
猩红的火光映衬在他黑色的眸子里,仿佛燃起了两道欲望的火舌。
……
缅芒市老城区的老街。
顾明云最近时不时地就来方梨面前献殷勤,今天他又拎了两份螃蟹米线到店里来:
“雪莉,这家的螃蟹米线你一定要尝尝,这是我开车跑了半个市区,特意去排队买的,他家的蟹膏简直绝了,保你吃了一次就上瘾!”
“顾明云,你真不是我肚子里的馋虫吗?知道我在国外那几年,就馋老家的这口米线!嘿嘿……你都不知道,国外的米线店,真的难吃死了,还是咱们蒙邦的米线最地道,最正宗!”
方梨接过米线,放在店里的手工制作台上。
台面清了一半出来,作为日常的餐桌使用。
台面上还有一串刚制作好的项链,被她拿了起来,递到顾明云面前:“这是我根据你的气质,特意为你设计的一串项链,全世界独一无二,喜欢吗?”
一条粗粝的牛皮绳上,串着繁复图腾的做旧金属,以及用木枝毛线包裹着的独一无二的原石,再以进口米珠饰以点缀,整体搭配起来呈朋克野性的风格,与他眉骨那一颗银色骨钉很是相称。
顾明云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他重重点头,“喜欢!”
随即又扬了扬脖子:“现在就给我戴上。”
“你不会自己带啊!”
顾明云摊手,“刚才打开米线袋,手上沾了汤汁,不太方便。”
方梨无奈:“那你站着别动。”
“嗯嗯。”顾明云乖得不像样,老老实实站好,微扬着脖子。
陈屿川抽着烟进店里来,看到的,就是方梨在顾明云的“怀里”,以一个极度暧昧的姿势,伸手揽着顾明云的脖子,差点就要亲上去的画面。
他眼眸顿时一下就沉了,连带着周遭气温都降了好几个度。
“哥——!”
一道尖厉的声音,陡然从门口传来,几乎要震破屋顶!
“啊啊啊啊啊——你们在干什么!”
顾明云回头,瞧见来人,头皮顿时就麻了起来!
“小、小月儿,你、你怎么来了?”
烫着羊毛卷,穿碎花裙的少女快步跑过来,一把勾住顾明云的胳膊,将他用力往后面拉,企图和方梨拉开距离。
“哥,你不许和她靠那么近!”
少女霸道宣誓主权,同时又狠狠盯着方梨,一脸的防备。
她在打量方梨的时候,方梨也在打量她。
年纪不大的少女,瞧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五官隐隐和顾明云有几分相似之处。
所以,这位是?
她看向顾明云,视线里带着询问。
顾明云干笑着:“这是我妹,亲妹!她叫顾明月,我们都叫她小月儿。
“小月儿,这是我朋友,叫雪莉,你得叫雪莉姐姐。”
“什么朋友啊!我看她就是不怀好意故意接近你的!哥,你不要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方梨坐在餐桌前,自顾自从烟盒里摸了支烟出来点上,对顾明月这番小孩子的发言不做回答。
只是,目光瞥向坐在她店里的沙发上,翘着一个轻浮懒散的二郎腿,一边抽着烟,一边打着手机游戏的男人,她眉心忍不住蹙了下。
陈屿川怎么也来了?
“小月儿,你别闹了!有礼貌点!”顾明云的脸色难得带了几分严肃。
但顾明月显然不吃他这一套,她噘着嘴,委屈得马上就要落泪的模样:“哥,你说过的,这辈子都不会娶老婆,你只会把爱都给我一个人的!你现在是要反悔了吗?”
顾明云扶额:“那都是我们在很小时候的幼稚发言,你难不成还希望你哥打一辈子光棍吗?”
“我不管,我宁愿你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希望你有别的女人!”
“小月儿……”
“哥,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并不是在休假中吧?”顾明月话锋一转,突然阴恻恻地笑了下。
闻言,顾明云的呼吸一下就收紧了。
意识到顾明月在拿什么威胁他,他整个人气恼到不行:“你能不能行了……”
顾明月掏出电话:“我劝你最好马上回去,否则,我会立刻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你在非休假期间,偷跑出营地泡女人玩!”
顾明云狠狠磨牙,抬手指着顾明月,表情带了几分狠。
可到底是自己亲妹妹,再狠也只是纸老虎罢了,根本对顾明月没有任何威胁性。
果然,在他长呼出一口气后,最终还是他妥协了。
他回头,对方梨说:“那个,我先回营地训练了,等我休假了再来找你玩。”
方梨弯着眉眼和他挥手告别:“好啊,到时候我们再约着去吃米线。”
不远处,陈屿川撩起眼皮朝方梨这边看了一眼。
漆黑的眸子里,意味不明。
顾明云走到门口后,又有些不放心。
他深知小月儿是什么跋扈又霸道的性格,为了避免他走后,小月儿找方梨算账,他又折返回陈屿川这儿来:“屿川,帮我盯着点我妹,别让她太放肆了。”
陈屿川专注打着手机游戏,头也不抬,敷衍地张了下嘴:“昂。”
顾明云瞧着陈屿川这态度,显然是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但眼下他也没有其它办法了,要是被他爸知道他在非休假期间偷跑出营地玩,军事处分肯定少不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离开了。
在他走后,顾明月打量着方梨的店铺:“怪不得我哥最近突然买一堆手工饰品回家,原来是为了讨你欢心。”
方梨将抽了大半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打算把顾明云辛苦给她打包来的螃蟹米线给吃了。
不然泡时间长了,米线全发涨了。
顾明月瞧着方梨一副不搭理她的模样,更来气了:“喂!我现在是你的客人,你都不给我介绍介绍吗?”
方梨嗦着粉,问得真诚:“你真要买吗?要买我就给你介绍。”
“当然!”
方梨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起身来到顾明月旁边,替她挑了一条适合她风格的项链:“这是我亲手设计的,独一无二的一条项链,它是由染色的晒干浆果、木珠、菱角搭配制作的,我给它取名叫浆果森林,很适合你今天的森系风。”
她一边说着,一边亲自给顾明月戴在脖子上。
顾明月不喜欢方梨,但是不得不说,这条项链还是很好看的。
缤纷的色彩,带着点嬉皮的感觉,一下就点亮了她今天的整体造型。
只是,再好看,她也依旧是板着一张脸,不可能说半点的好话。
但方梨没放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
她微笑道:“我和顾明云只是普通朋友,不过我也可以看在他的份儿,将这条项链直接送你了。”
顾明月撇嘴:“不需要你故作好心,我又不是没有钱!”
虽是这么说,但她的脸色明显好了些。
她回过身,看向陈屿川,想寻求赞美和夸奖:“屿川哥哥,我戴这条项链好看吗?”
专注打游戏的陈屿川懒懒抬起头来,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平静如一潭死水。
“丑。”他毫不客气评价。
顾明月的好心情,顿时被浇了个透心凉。
不过她也习惯了陈屿川向来这副什么也看不上的冷淡态度。
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间,她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戏弄方梨的好主意。
她回头看向方梨,勾唇笑得有几分看笑话的意思:“我看你刚给我哥挑的项链不错,干脆你给屿川哥哥也挑一个吧。”
方梨正郁闷陈屿川这是来砸场子的,结果就听见顾明月这么吩咐了一句。
她表情瞬间就冷了一分。
当她不知道陈屿川对女人有着病态的排斥?
上赶着去给他挑项链,这是想借陈屿川这把刀杀她呢!
“我这里没有适合他的。”方梨语气淡漠。
陈屿川打游戏的手就这么慢了一秒,结果就让对面玩家拿下了首杀。
“怎么就没有适合的?还是说,你看不起屿川哥哥,不想给他挑?”顾明月越说越离谱。
方梨可不想被扣一顶这么大的帽子!
见陈屿川也没有出声反对,她暗暗咬了一下牙。
“行啊,我挑。”
方梨没有敷衍,她挑得挺认真的。
期间时不时朝陈屿川看过去,上下打量着他的气质。
一身黑的打扮,五官英挺,眉骨冷硬,叼着烟玩游戏时,野性又浪荡,偶尔伸手夹着烟,猛吸一口,性感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想象着烟味的醇厚辛辣浸过他肺管,再被他一口气呼出,一整个雾气弥漫住他幽戾深邃的眼。
方梨在店里巡视一番,最后挑了款吊坠佛牌的骨链。
那是她刚回缅芒市,去大金佛寺玩耍,捡漏了一个由大金佛寺的得道高僧亲自加持开过光的一个佛牌。
寺庙里的小僧告诉她,这个佛牌可以护身辟邪,净化心灵。
方梨想到顾明云曾和她说的,陈屿川带兵打过仗,身体有着不为人知的心理疾病。
显然,这个佛牌就很适合他。
虽然这种佛牌吊坠的款式,在缅芒市很烂大街……
方梨的细嫩指头勾起骨链,递给陈屿川:“喏,这个,送你。”
陈屿川的指尖夹着烟,微抬头,目光扫过她指缝间的吊坠。
回想刚才她给顾明云兄妹俩挑的项链,都是花里胡哨的,明显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到他这儿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佛牌骨链?
他撩起眼皮,皮笑肉不笑:“你在打发狗?”
方梨认真解释:“你别看它款式烂大街,但其实挺适合你气质的,而且这个佛牌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
陈屿川明显的不爽,他垂了头,理也不理方梨,继续打自己的游戏。
这样的举动,反而让方梨有些来劲儿了。
“你瞧不起我眼光是不是?
“你信不信你戴上,气质立马不一样?”
见陈屿川不理她,她干脆绕到沙发后,以尽量不碰到他的姿势,强势将骨链佛牌戴在他脖子上。
陈屿川自顾自地打着手机游戏,没把人推开。
只要别碰他,一切都好说。
卡扣是传统的那种龙虾扣,需要掰动卡扣,将链条另一端的圆环卡进龙虾扣里。
但这款骨链的圆环偏小,卡扣也短,掰着需要用到巧劲儿,于是方梨便下意识地躬身凑近了些,近距离地给她小心扣着。
骨链佛牌的沁人凉意,在他温热的肌肤上不时滑动着,有一种冰火两重天的交织触感。
特别是,当方梨躬身在他背后,温热香软的气息就这么无意识地喷洒在他后脖颈,一下又一下的,直带起他耳根一阵阵的酥麻发痒。
陈屿川蹙了蹙眉,周身下意识地绷紧了些。
手机游戏里的音效还在继续,脑子却是有点乱了。
眼前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夜。
昏暗狭窄的小巷,她居高临下,挡住了头上唯一的微弱光源。
他整个人都被裹挟在她投下来的晦暗阴影中,动弹不得。
之后,还要忍着她的为所欲为……
陈屿川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漆黑眼眸愈发晦暗深邃。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抬手就扯掉了脖子上的项链。
“啪塔……”
佛牌从骨链中掉了出来,在地上摔出了一道裂缝,骨链的卡扣也在刚才的暴力撕扯中,彻底坏掉了。
方梨愣住了。
从她的视角看来,陈屿川明显是不耐烦,暴力扯坏了项链。
他生气了!
方梨站直了身子,想骂他几句,但是一想到这人曾被她欺负过,她便又没了底气。
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她干脆转身去了制作台,拿起她的烟,点燃抽了起来。
一旁等着看热闹的顾明月,见着刚才那一幕,明显是失望的。
还以为以屿川哥对女生排斥程度的性子,今天怕是要见血。
结果居然只是扯掉了项链就完事了!
屿川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顾明月撇了撇嘴,既然屿川哥没找事,那就她来!
“你这里的东西,质量就这?”她双手抱臂,笑意冷讽,“你恐怕不知道,我们顾家,正好是负责市场监管这一块的吧。
“你这种质量的商品,显然是不过关的。
“既然质量不过关,当然是不允许继续营业的。
“来人!”
方梨皱眉,不清楚顾明月要搞什么花样。
结果就听见她大声吩咐进来的保镖们:“把她的店给我砸了!”
方梨抽烟的手一顿,下意识朝陈屿川看去。
只见他一心打着手机游戏,神色未变分毫,明显是根本不在乎顾明月的做法。
保镖的动作很暴力,直接就把摆货的架子往地上推,拿灭火器各种狠砸玻璃展柜。
方梨狠狠咬了下烟蒂,眸中清晰可见的怒火。
但她也不傻,以她一个人的力量,上前去阻止,明显是螳臂当车。
她清楚,她是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的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公民,根本拿不出可以和这些权贵子女相抗衡的资本。
她干脆拿着烟和打火机出了店铺,一心在店门口抽烟,眼不见心不烦。
她算是看出来了,陈屿川今天就是来者不善,从他今天一踏进店铺,她就该知道,今天注定不会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没准顾明月就是他故意带来,借机生事的。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店铺被砸了个稀烂。
顾明月带着胜利者的姿态,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店铺,来到方梨面前:“这就是你接近我哥的下场!
“再被我发现你不怀好意接近我哥,我的手段只会比这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身后,陈屿川就这么低头一边打着游戏,一边跟在顾明云身后。
颀长挺拔的身形,仿佛一座绵延的大山,无声做着顾明月撑腰的靠山。
方梨抽着烟,懒得再回话。
“屿川哥哥,我肚子饿了,我们也去吃饭吧。”顾明月回过身,一脸人畜无害地向陈屿川提议。
后者的手机里传来游戏胜利的音效,他收起手机,看起来心情不错:“好。”
俩人带着一众保镖,洋洋洒洒地离去。
方梨没有进店铺,就这么站在门口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着。
她清楚,她的店,算是彻底废了。
只要陈屿川和顾明月还在蒙邦的一天,她的店就不可能还开得下去。
就是不知道,除了在繁华地段开店,还能有什么方式,可以引起哥哥的注意。
好想尽快找到哥哥啊!
太阳逐渐沉入远处的绵延大山,天色愈发的暗沉,老街这一片区,呈现出了一番和白日里不一样的繁华之景。
方梨打算抽完最后这支烟就回家睡觉了。
这时,一个跑腿小哥,骑着摩托车来到他面前,朝她递过来一封信。
方梨愣住:“给我的?”
跑腿小哥点头。
方梨接过。
在跑腿小哥骑着摩托快速离去后,她好奇打开信件。
里面只有一张纸,写着:
“今晚七点,凯旋娱乐城,地下一层见。
——沈坤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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