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哥哥爱自己。
他们是父母在这世上留给彼此唯一的牵挂。
医生告诉她:
“如果他持续表现出伤人行为,往后余生都需要在精神病院度过,但是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私自为他设立一个疗养空间。”
他的目光落在她过度凹陷的脸颊时惊讶了一下,话语也停顿了。
“还有... ...欧洲有些国家是允许安乐死的。”
安乐死?
昭禾微微侧目,透过走廊的窗户看了一眼哥哥,他也正隔着一层玻璃注视着她。
“你可以跟家人好好商量一下。”
“不用。” 她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不用商量。”
医生有些不解, “为什么?”
“我没有家人。” 她平静道,伸出手指抵在满是雾气的玻璃上,画下一个将他环住的圆圈:
“他就是我唯一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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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禾暂时还不能将哥哥带走,她打算抓住唯一的希望,送他去最好的疗养院治疗。
等所有的手续办妥,差不多要等一个星期。
昭禾戴着黑色的口罩,长发遮挡住大半眉眼,一个人怅然若失的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她拉紧了大衣,不让寒风灌进来。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微微回头,穿着黑色制服跟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们是沉向晚的人。
负责保护她,也负责监视她。
街上很多地方都张贴着红色的喜纸,广场滚动的屏幕上,一只圆滚滚的兔子笑着朝人群挥手,空气中莫名沉浮着欢悦的气氛... ...
等一下。
她太久没出门,都快忘记要过年了。
今年好像是兔年。
昭禾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她将长发揽至耳后,以便看得更清楚,手机屏幕上是一个陌生来电。
她对陌生来电已经有了心理阴影,直接挂断了。
不多时,一条信息又发了过来:
姐姐,我是小光,你接电话可以吗?
谢天谢地,封哥一直记得昭禾的心结,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想办法联系周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