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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被迫饱眼福,恩人你要老婆不要?江绵周知衍最新章节

三月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黄春玲这话一出,看热闹的也觉得挺有道理。斌子可是城里的正式工,那是捧着铁饭碗的人!看不上乡下小姑娘也正常。这世道还是男人占便宜,就算朱斌干出这种事情,只要他娶了厂长的女儿,一样有人巴结羡慕,甚至知道他抛弃了自小定的乡下未婚妻后,没准还会夸他脑子聪明呢。乡下村姑和厂长女儿,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知道该怎么选。再说了一般结婚这事儿都是男女双方家长见面商量的,就算这小姑娘跟朱斌是自小就定下的娃娃亲,她家里的人也不至于让她一个人来镇上跟人结婚啊?难不成这里面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江绵倒是一脸的坦荡:“看来黄姨你是真的不喜欢我,污蔑有人进了我住的地方带着人来抓奸还不够,现在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黄春玲自然不肯承认自己的龌龊心思...

主角:江绵周知衍   更新:2025-01-09 10: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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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绵周知衍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被迫饱眼福,恩人你要老婆不要?江绵周知衍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三月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春玲这话一出,看热闹的也觉得挺有道理。斌子可是城里的正式工,那是捧着铁饭碗的人!看不上乡下小姑娘也正常。这世道还是男人占便宜,就算朱斌干出这种事情,只要他娶了厂长的女儿,一样有人巴结羡慕,甚至知道他抛弃了自小定的乡下未婚妻后,没准还会夸他脑子聪明呢。乡下村姑和厂长女儿,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知道该怎么选。再说了一般结婚这事儿都是男女双方家长见面商量的,就算这小姑娘跟朱斌是自小就定下的娃娃亲,她家里的人也不至于让她一个人来镇上跟人结婚啊?难不成这里面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江绵倒是一脸的坦荡:“看来黄姨你是真的不喜欢我,污蔑有人进了我住的地方带着人来抓奸还不够,现在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黄春玲自然不肯承认自己的龌龊心思...

《重生被迫饱眼福,恩人你要老婆不要?江绵周知衍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黄春玲这话一出,看热闹的也觉得挺有道理。

斌子可是城里的正式工,那是捧着铁饭碗的人!

看不上乡下小姑娘也正常。

这世道还是男人占便宜,就算朱斌干出这种事情,只要他娶了厂长的女儿,一样有人巴结羡慕,甚至知道他抛弃了自小定的乡下未婚妻后,没准还会夸他脑子聪明呢。

乡下村姑和厂长女儿,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再说了一般结婚这事儿都是男女双方家长见面商量的,就算这小姑娘跟朱斌是自小就定下的娃娃亲,她家里的人也不至于让她一个人来镇上跟人结婚啊?

难不成这里面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江绵倒是一脸的坦荡:“看来黄姨你是真的不喜欢我,污蔑有人进了我住的地方带着人来抓奸还不够,现在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黄春玲自然不肯承认自己的龌龊心思:“绵绵,姨真没那意思,就是觉得奇怪而已,毕竟你这情况也的确让人忍不住多想。”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只有黄姨你自个儿清楚。”

江绵淡然一笑,“我这次来朱家也是因为我爷爷病重,老人家临了操心我这个孙女的亲事怕出问题而已,本来就是让我过来传个话,让你们朱家人一起去商量两家亲事的,毕竟总不能让我们女方长辈自个儿上门来吧?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才让女方主动登门。”

当然,爷爷生病只是原因之一,真正促使家里人把她送来朱家的缘由江绵也没打算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知道。

这么一解释,众人顿时连连点头。

说的也是。

两家结亲自古以来都是男方主动,女方长辈若是先提,那就先天矮了男方家一头,女儿就算嫁过来也会被人说三道四,不被重视。

不过朱家人是真不要脸,当初吃人家拿人家的时候就没想过包办婚姻这事儿了,现在儿子攀上高枝了,就用这个当借口。

都是认识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众人也只是在私下指指点点,就算张兰花这种跟黄春玲关系不好的老对头也不会不给朱家人面子,毕竟两家男人可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所以哪怕看不上朱家这难看的吃相也没人会帮江绵一个外人说话。

对此,江绵也不意外,也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自己出头。

她今天之所以要把事情闹大,就是为了跟朱家撕破脸。

朱家干出这种事情就已经等于跟江家结仇,哪怕现在天已经快要黑了,江绵也没打算再在朱家住下去。

黄春玲还想说什么,却被丈夫暗暗瞪了一眼。

本来在两家婚事上就是朱家占不住理,黄春玲现在还继续对江绵一个小姑娘咄咄逼人,以后让外人怎么看待朱家?

听见江绵说她爷爷病重了,朱志海立马表现出一副担忧的样子,“你爷爷病了?

这么大的事儿绵绵你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说?”

江绵皮笑肉不笑的呵了声,被他虚伪的样子搞得有些恶心。

当初她被家里人送来的时候就把爷爷生病的事情说了,那个时候朱家人可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是让她住下,等朱斌回来后再谈结婚的事情。

对于江绵来说,其实朱家不想履行婚约也没关系,反正朱斌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可这家人千不该万不该,用那种恶心的方式毁了她。

朱志海也有些尴尬,他道:“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这样吧,明天叔亲自送你回家一趟,也好给你们家一个说法。”

江绵可没傻到答应下来,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黄春玲上辈子做的那些事儿指不定就是朱志海在背后指使的。

两家距离不算近,算上坐大巴车的时间都要三小时,期间还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谁知道朱志海会不会趁机对她做什么。

江绵拒绝,“不用了,明天我自己会找人送我回去的。”

朱志海还想说什么,但江绵已经不想再看到这恶心的一家子。

她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一位面色苍白,但长的很温和慈善的老太太身上。

江绵无视朱家的人,冲着老太太道,“周奶奶,今晚我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吗?

我现在不敢在那屋子里继续住下去了。”

老太太愣了一下,瞥了一眼神色各异的朱家人,哪能不明白江绵的顾虑,当下就点头,“行。”

江绵立即道谢,转身回房就把自己带来的行李带来跟着老太太走了,朱家人甚至拦都不敢拦一下。

毕竟小姑娘脸上表现出来的防备太明显,谁看了不得多想?

再联想到刚才黄春玲口口声声的说有男人闯入了小姑娘住的地方,这......众人看着朱家人眼神惊疑不定,该不会是这家人私下做了啥,才让小姑娘连最后一晚都不愿意住下去了吧?

七十年代本就没啥娱乐活动,谁家要是出了事儿,很快就能传的沸沸扬扬。

江绵一走,凑热闹的领居街坊们也就跟着散了,但今晚朱家的事儿肯定会成为众人临睡前八卦的谈资。

周奶奶家住在朱家隔壁的院子,江绵会选择她家借宿,除了老太太的儿媳妇是镇妇女主任外,还有就是因为她是周知衍的姑婆,与周知衍家住在一个院子。

江绵跟着老太太刚刚进院子,就瞧见周知衍站在井边用凉水冲洗着身体。

他穿着一条军绿色的长裤,健壮的上半身赤裸,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他的脸上,侧颜在院内白炽灯昏暗的光线下,带着一股张狂的野性。

听到脚步声,周知衍下意识的睁开眼,直勾勾的看了过来,如兽类般气势逼人。

江绵只觉得两颊发烫的厉害,努力做到目不斜视。

周奶奶瞧见她脸红红的,以为她在害羞,笑眯眯道,“咋样,我们家这个比他们朱家那瘦猴儿看上去好多了吧?

瞧这身材,啧啧,谁以后要是嫁给我们阿衍那可就有福咯~”
这年头粮食就是老百姓的命,连温饱都难以解决的时代,家家户户都把一口吃的看得比啥都重要。

江绵家祖上是猎户,家里男人多,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儿,自小就很受疼爱,因为跟石龙公社的朱家定了亲,自然也是把朱家人当做真正的亲戚处的,每年分了粮第一件事儿就是想着给朱家送些过来,甚至还会搭上一些自家都舍不得吃的兔子和山鸡,为的就是以后她嫁过来朱家能对她好。

朱家人多,能干活的却少,这么多年要不是有江家时常接济,早就穷的揭不开锅了,哪还能给朱斌买通去城里工作的门路?

上一世要不是遭遇了那样的算计,事后又被黄春玲不断洗脑贬低,她也不至于最后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江绵从小就不是个吃亏受委屈的性子,朱家人欠她的必须讨回来!

果然,听了江绵的话黄春玲就不高兴了,高声反驳道:“绵绵,你这话说的可没意思了!

我们家啥时候在你们家白吃白拿了?

你个孩子家家的懂啥,没有的事儿可别随便诬赖人!”

事到如今,黄春玲很清楚跟江家的亲事绝对不能认,不然以后还怎么在公社做人?

“姨知道你自小就喜欢斌子,但那都是你们小时候闹着玩儿的事情,你咋就当真了呢?”

“都这么大的人了,可不能死心眼。”

黄春玲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三言两语就把两家的亲事说成是江绵在自作多情。

她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交好的人也有不少,听她说的有理有据的,众人也都信了大半。

毕竟这年头谁家没个糟心亲戚?

江绵一个从乡下来的小姑娘他们也不了解啥性子,就算瞧着乖巧老实,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想缠上人家在城里有工作的?

他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乡下小姑娘为了嫁到城里有多不择手段,前段时间不就有个为了嫁到城里去享福的小姑娘污蔑人家耍流氓。

当下就有人忍不住劝江绵道:“小同志,做人还是不能恩将仇报的哇,你一个小姑娘也要懂自尊自爱,这关系到自己名声的事儿可不能胡说八道。”

江绵就知道黄春玲绝对不会承认,她也不着急,淡淡的说道:“黄姨你确定我们两家真的没有定亲吗?

我提醒一下,当初我们两家定亲的时候,朱爷爷可是请了我们老队长当见证人的,当时还还写了订婚书的,上面不仅有朱爷爷的亲笔签字,还有你和朱叔签的名字。

这些年我们家给你们送的那些粮食队里人也都是亲眼看见的......对了。”

江绵的目光落在张兰花等人的身上,“张婶儿,你们和朱家就挨着住的,应该也见过我爸爸吧?

我爸个子有一米九,脸上还有一道疤,每隔上几个月就要背着背篓给朱家送粮食过来。”

一说起经常给朱家里送粮食的大高个,张兰花这些住在附近的邻居倒是有印象,毕竟能长那么高的男人在这地方可真不多见。

原来那个看着凶神恶煞的大高个竟然就是江绵的爸爸啊!

张兰花等人震惊,忍不住又仔细看了江绵好几眼。

小姑娘长相讨喜,五官也生的好看,皮肤白嫩嫩的似能掐得出水来,若是仔细看的话眉眼还真跟那个大高个有些神似,但如果不是江绵亲口说出来,谁也想不到这二人竟然会是父女。

“是有这么个人。”

张兰花点头,目光鄙夷的看向黄春玲。

作为老对头,她哪能不了解黄春玲的为人?

无非就是自己儿子现在攀上高枝娶了厂长的女儿,就不想承认以前在乡下定的亲了呗。

没准今晚上这女人说人家小姑娘房间里有男人偷摸着闯进去也是她故意的,给人家小姑娘泼脏水后这门娃娃亲不就顺理成章的结不成了吗?

果然,这姓黄的女人心肠一如既往的歹毒!

见张兰花承认,众人看向黄春玲的眼神也逐渐透着怀疑。

黄春玲见状心里有些慌,她本就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一下子都没想好该怎么狡辩。

“小江啊,其实咱们两家的亲事我们早想说的,只是一直忙着干活也没时间跟你们家说清楚。”

朱志海隐藏在人群里看了好一会儿,见自己老婆被堵的哑口无言,只得站出来开口。

他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你斌哥的确已经结婚了,这事儿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原本我们也是想亲自上你家赔罪的,但是你突然自个儿跑来说要结婚,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朱志海长着一副老实憨厚的面孔,是石龙公社出了名的老好人,若不是上辈子这狗东西竟然想强行跟她发生关系,江绵只怕也会被他这副老实巴交的面孔给骗过去。

江绵紧握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只要想到上辈子这个被自己当做亲生父亲一样尊敬的长辈竟然在半夜偷摸着进了她的屋子,强行压着她说那些脏污不堪的下流话,江绵就忍不住的恨!

“赔罪?”

江绵红了眼,隐忍又愤怒,“朱叔叔,我来你们家也有大半个月了,这期间你们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跟我解释清楚,可是你们不仅没有,甚至还一直在骗我!

要不是今天从这些叔叔阿姨们的嘴里知道这事儿,你们还要打算骗我多久?

你们家这是骗婚!”

“这可不是骗婚!”

黄春玲连忙反驳,“斌子跟你只是定过亲又不是结过婚!

现在年轻人都追求婚姻自由,你们以前那叫包办婚姻,公家早十几年前就说过不允许了!”

说完这话,黄春玲立即在心里给自己鼓掌。

“斌子跟他媳妇儿是自个儿谈上的,绵绵,我们也不是故意瞒着你,但凡你要是自个儿能争点气,斌子也不至于看不上你呀!”

“再说了,谁家好姑娘能一个上门谈亲事的,你也别嫌黄姨说话难听,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老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才这么上赶着要嫁到咱们家来。”


江绵被安排和周奶奶的孙女柳燕燕暂住一晚上。

对于江绵被朱家骗的事儿,周奶奶一家子都挺同情的,因此对江绵也特别照顾,还特意烧了水让她洗个澡。

“真奇怪,二哥咋还在院子里冲澡,这都冲了快一个小时了。”

柳燕燕端着一碗面条过来递给江绵,看着外头的表哥满脸不解。

江绵当然知道原因,但她说不出口。

朱家喂的猛药她只沾染了一点都受不住,周知衍作为被主要针对的那一个,有多难受可想而知,难怪以他那种拥有强大克制力的人上辈子都会遭了朱家的道儿。

江绵心不在焉的吃着面条,目光却是透过窗子看向院子里正在坐在井边的男人,脑海中满是上一世被泥石流掩埋时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的一幕。

她亲眼看着那些滚落的石头砸在男人的身上,生生将他砸吐了血,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死死的把她护在怀中,一边吐血一边告诉她别怕。

上辈子江绵是恨周知衍的,恨他毁了自己的一生,恨他让自己再也提不起头,周边人异色的目光和指指点点都会成为一柄锋利的箭,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她那一晚的痛苦与绝望,也恨他让自己崇拜的信仰彻底崩塌。

她狠狠甩过男人耳光,砸过男人送来的所有吃食和礼物,不听他的解释和小心朱家人的提醒。

可直到被朱家卖给人贩子的时候......“江绵,你发什么呆呀?”

柳燕燕双手捧着下巴,见江绵目光看向窗外,忍不住嘿嘿一笑。

“不会是看我表哥看呆了吧?”

江绵呛了一下,猛烈的咳嗽起来。

柳燕燕连忙给她拍了拍背,一脸骄傲,“我表哥长的好看,又是当兵的,你看呆了也不奇怪呀,至于这么激动吗?”

这镇上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私下都偷偷喜欢着她表哥呢,多江绵一个住在山里的丫头也不奇怪。

江绵擦了擦嘴巴,刚准备说话,就见屋外的人在肩膀上搭了一条毛巾,竟是端着搪瓷盆直接走了进来。

柳燕燕一见到周知衍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乖巧,“表哥!”

周知衍进屋的时候顺带着一股潮气,淡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江绵身上时才不经意透着一股温和,“江绵同志,你明天是不是要回半山村?”

江绵:“是。”

周知衍:“那明天我送你回去。”

江绵愣了一下,就听周知衍解释,“正好我要去半山村处理点事儿,路上的时候正好也想跟你谈谈今晚的事情。”

江绵点点头。

等周知衍离开后,柳燕燕就摸着下巴,一脸八卦的打量着她,“奇怪,真是奇怪。”

江绵不明所以,“有什么奇怪的?”

“我这个表哥一向对女同志都是爱答不理的,平时压根不跟女的说话!

结果刚才他竟然说要送你回半山村,这难道还不奇怪吗?”

柳燕燕眯着眼睛打量着江绵,“还有今晚的事情到底是啥意思?

跟我说说呗。”

江绵笑着摇头,端着没吃完的面条继续吃起来。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柳燕燕还是不停地问,对于她这种好奇心极其严重的小姑娘而言,勾起好奇心而得不到满足的感觉简直要命。

翌日。

江绵一大早就醒了,捂着心脏还有些沉溺于梦中的心悸。

或许是药效没有完全散干净,昨晚她没怎么睡好,梦中全是周知衍没穿衣服的样子,内容有些不可言说。

“你咋脸这么红?”

柳燕燕惊奇的看着江绵,瞧着她红哒哒的脸摸不着头脑。

江绵心虚的挪开视线,“有些热。”

柳燕燕眨眨眼,“不热啊,我昨晚都还盖着被子呢。”

江绵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解释,“我天生就怕热。”

柳燕燕:“......”二月的天气都嫌热了,那真到了夏天还不得被热死啊?

这江绵同志真的好怪一女的。

天还没亮,但屋外已经传来人们走动的声音。

早饭柳家做的是糙面馒头,混着年前腌制的泡菜都吃的很香。

江绵不好意思白吃白住,也知道柳家不会收自己的钱,所以从自己带来的行李里面翻找出来了一张一市斤的肉票给了周奶奶。

周奶奶带着江绵回来是因为同情她一个被骗的小姑娘,压根没想要她的东西,但江绵拿出来的这张肉票她却舍不得开口拒绝。

这年头跟衣食住行有关的东西都得要票才能搞到手,而且都是定量的。

镇上的居民每月每人也只有半斤的肉票,每个月刚发下来就被拿去买肉炼油吃了,压根没多余的留下。

江绵给的这张肉票怎能让柳家人不心动?

周奶奶只是犹豫了一瞬就爽快的收下肉票,心里对她好感又多了几分不说,还跑去厨房嘱咐儿媳妇煮了个鸡蛋给江绵吃。

天色微亮的时候,附近的居民们都起来准备干活了。

周知衍一晚上没睡,直到听见隔壁响起江绵的声音,才起身出门。

从石龙镇去半山村得搭早上七点的大巴车,每天只有一趟,所以必须一大早就要去车上抢位置,不然就要等第二天。

和柳家人告别后,江绵就跟周知衍一块儿去了车站。

石龙镇的这个车站十分简陋,还没到七点就已经有不少背着背篓提着蛇皮袋的人正等着车。

江绵和周知衍到的时候,就发现朱志海已经等着了。

见到江绵时,这个看上去老实憨厚的中年人挤出一丝笑,可等瞧见她身后跟上来的周知衍时,笑容微微一僵。

周知衍目光中充满了审视,近一米九的高个站在还不到一米七的朱志海面前充满了危机十足的压迫感。

“朱叔,这么早准备去哪儿?”

在朱家吃了加了料的饭菜,周知衍却依旧跟没事儿人似的和他打招呼。

朱志海手心出汗,摸不准周知衍的心思,露出一个局促的笑:“绵绵不是要回家吗?

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走,所以特意起了个大早,打算送她回去,顺便亲自绵绵家里道歉。”


朱志海看着一副诚意满满的样子,似乎真的因为自家干的那些缺德事儿愧疚不已。

见江绵不说话,朱志海满脸羞愧,“绵绵,不论如何是朱叔叔对不起你,我......够了。”

江绵没兴趣听朱志海在自己面前狡辩,也没打算给他留面子,“你们家要真觉得愧疚,也就不至于瞒着我家这么久,你儿子结婚都大半年了愣是没来我家通知一声也就算了,三个月前我爸给你们家送粮食的时候怎么还好意思收?

你们朱家就是不要脸!”

“拿了我家十几年的粮食,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朱叔叔,我们江家可没那么好糊弄!”

镇上的临时车站人来人往,差不多都互相认识,朱志海一家更是因为娶了厂长的女儿在镇上出了名。

昨天傍晚朱家的闹剧通过一夜的发酵,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见朱志海一大早跑到车站来等着,不少人都暗搓搓的关注着他。

这会儿听见两人的对话,众人看朱志海的眼神更怪异了。

儿子跟别的女人结婚也就算了,看不上人家小姑娘也没关系,但这婚都结了还继续拿人家小姑娘家的粮食可就是真的不要脸了。

吃瓜群众们忍不住冲着朱志海指指点点。

真看不出来老朱家竟然是这种人。

面对众人嫌弃看好戏的目光,一向好面子的朱志海涨红了一张老脸,正打算解释,一辆蓝白色的客运车便开了进来。

售票员刚一开门,车上的乘客还没来得及下来,吃瓜群众们就跟沙丁鱼似的一窝蜂的往车上冲。

江绵见状也懒得搭理朱志海难看的脸色,连忙跟着人群一块儿挤。

今天要是搭不上这一班车,想要回家就得等明天了,她可不想再耽搁一天的时间。

“江绵同志,来这儿!”

周知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挤上了车,正坐在车后排的位置叫她。

江绵连忙朝着他走了过去。

周知衍打开窗子,冲着她伸出手。

江绵立即会意,伸出双手,就这么直接被男人轻而易举的从窗外抓了进去。

像他们这样干的人有不少,许多率先抢到位置的人都会从窗子外面把自己的同伴拉进去。

车内嘈杂拥挤,江绵和周知衍紧挨着彼此坐着,没抢到位置的人就站在旁边,压根不管超不超载的问题。

“塞不下了塞不下了!

剩下的别往里面挤了。”

看着车内的人数差不多够了,售票员就扯着嗓子吼起来,看那不死心还想上车的,立马就把人给推了下去,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同志,我真的有急事要回去,我看车上还能再挤一个,你就让我上去呗。”

没挤上车的人不甘心的叫嚷着。

售票员黑着脸吼回去:“挤什么挤?

没看见都挤不下了吗?

有急事你就走回去啊!”

说完就啪的一声把车门给关上了。

江绵瞅着那没挤上车的老乡,忍不住松了口气。

刚刚她可是站在那人后面的,要不是周知衍帮忙,估计她也挤不上来。

同样没挤上车的还有朱志海,他站在车外盯着江绵二人看,眼神阴翳。

“谢谢。”

江绵冷冷扫了他一眼,冲着身旁的人道谢。

“说谢的人应该是我。”

周知衍摇摇头,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昨天要不是你及时把我推出去,咱们俩可就真的长了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周知衍不蠢,听说了江绵跟朱家的婚事后,就猜到了朱家人给自己下药的原因。

那么猛烈的药效就算是他受过专业的训练都差点没抗住,要不是江绵反应及时,他会做出什么事儿用屁股都能想出来,到时候他们俩的下场可想而知。

只能说朱家人不仅自私自利,还恶毒愚蠢。

周知衍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要不是今天要送江绵回家,他非得让朱家人知道敢算计自己的后果是什么。

不过他也不急,等回来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朱家。

二人正聊着,汽车忽的一个起步拐弯,乘客们顿时东倒西歪,江绵直接因为惯性倒进了周知衍的怀里,额头直接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江绵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头,连忙道歉:“对不起。”

还不等她重新坐好,车子又是一个猛的提速,要不是周知衍及时一把将她摁在怀里,江绵差点一头撞在了前面的椅背上。

“会不会开车啊你!”

“撞老子一个大包!”

乘客们骂骂咧咧,司机却压根不在乎,反而一个瞪眼,众人便不吭声了。

没办法,这年头能开车的司机那都是极其吃香的职业。

“没事吧?”

周知衍等车子开始正常行驶的时候才把江绵放开,关心的问。

江绵摇摇头,抬眼看着他,脑海中却不断闪现着昨晚的那些梦,她忍不住脸颊发烫,“谢谢。”

周知衍勾唇,“不用那么客气。”

江绵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向窗外,原本她还想跟周知衍谈谈昨晚的事情,但车上太吵了,想要听清楚得扯着嗓门叫,便放弃了。

一个多小时后,到了半山村生产队所在的里湖公社,二人才下了车。

江绵在附近上找了一圈,没瞧见有回半山村的牛车,所以只能选择步行。

“奇怪,这么早到公社,按理说应该能找到回村的牛车才对。”

还好她还记得回家的路线,不然可就麻烦了。

越是靠近回家,江绵的心就越是雀跃。

上辈子发生那种事情后,在黄春玲的怂恿和洗脑下,她怕给家里人丢脸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明明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但重新踏上回家的这条路时,江绵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深深地把这条路线记在脑子里。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们,江绵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明媚起来。

她忍不住冲着周知衍道,“穿过这片林子再走个二十几分钟就能到我家了。”

周知衍却在这个时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神色冷厉的扫过前方的树林,“是谁,出来!”

江绵一愣,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见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从几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长刀,狞笑的盯着他们俩。

“兄弟,我们只想要这女的,你要是想活命,让我们砍两刀就行。”


江绵没想到都快到家门口了,竟然还能碰见半路劫道的。

她拧着眉头盯着这几个虎视眈眈的劫匪,莫名有种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直觉。

江绵下意识的拽住周知衍的衣角,“我们跑......不用担心。”

周知衍以为她在害怕,低声道,“我会解决掉他们。”

沉稳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似乎压根没有将面前的威胁放在眼里。

劫匪们见状立即嗤笑起来。

“小子,这可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你要不乖乖给老子滚蛋,待会儿动起手来可别怪哥几个心狠。”

“说什么废话!

这小白脸竟然敢说要解决掉我们?

呵,老三,一会儿留他一条狗命,让他亲眼看看咱们哥几个是怎么玩他女人的!”

其中脾气暴躁的劫匪可没兴趣在这儿浪费时间。

这条小道虽然平日里鲜少会有人走,但谁也不能保证一会儿会不会突然有人过来。

避免夜长梦多,他们必须赶紧将目标给解决掉!

七个身强体壮的劫匪在老大的命令下立即朝着江绵二人冲了过来。

江绵立即抓着周知衍就要跑,“离我们村就二十分钟的路了,只要路上碰见我们生产队的人我们就有救了!”

两手空空的跟人家拿着砍刀的打架,对方人还比自己多,这不纯纯找死吗?

只要跑的比这些劫匪快,她就不信这些家伙还敢冲进他们村子里去!

然而江绵刚拉着周知衍跑了几步,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后面也出现了几个男人堵住了他们逃跑的路线。

“跑?

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跑!”

堵住他们去路的那几个劫匪也狞笑着冲了过来,直接将二人包抄在圈内。

周知衍没想到后面竟然还有劫匪的同伴,他沉下脸看向江绵,“你跑,回去叫人,我拦住他们。”

江绵微愣,对上男人坚毅的眼神,咬紧后槽牙点头。

周知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凝视着她的目光透着些许温柔,随后便找准时机为江绵从劫匪的包围之中找出了一个突破口。

代价是胳膊被砍了一刀。

“跑!”

周知衍一声厉喝,江绵直接被送出了包围圈。

她毫不迟疑的迈开两条腿疯狂的朝着回家的方向跑。

哪怕已经好几年没有走过这条路,但身体的本能却自动躲开了山林小路上的所有障碍,就跟一只灵活的兔子似的,眨眼间便奔出了老远。

回过身来的劫匪老大暗道一声不好,立即让手下俩兄弟赶紧追上去。

然而那两人刚有行动,就被两粒飞射而来的石子砸中了腿弯,直接跪趴在地上,摔得满脸血。

周知衍眼神冷厉,哪怕浑身浴血,面对劫匪们的围攻也毫不胆怯,身为在军中出类拔萃的格斗高手,以一敌十三也没有落入下风。

他挡在江绵离开的那条小道前,染血的手捡起一把长刀,黒沉的眼睛宛如看死人一般森冷。

更让劫匪们胆寒的是,这小子明明已经挨了好几刀,可就跟没事儿人似的,不仅赤手空拳夺走了他们同伴的武器,甚至还反杀了他们好几个,那周身弥漫的煞气让这些劫匪们心惊胆战。

这小子......怎么比他们哥几个还像杀人犯?

劫匪们自然不知道周知衍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军人,年纪轻轻便能坐稳一团之长的位置,他亲手杀死的敌人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

*心脏如雷鸣般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的呼吸都因为过快的速度而带来一种窒息的紧迫感。

江绵很清楚自己就算留下也只是周知衍的拖累。

上辈子周知衍救她的时候,江绵已经见识过他的身手,知道周知衍很厉害,但这次他面对的可不是上一世那些个人贩子,而是比人贩子更凶恶的悍匪,而且他还受伤了......江绵脑子里满是周知衍流血的那只胳膊,一路飞奔,不敢回头。

直到有人突然叫住她的名字,她才喘着气停下。

“江绵?

你咋回来了?

跑这么快干啥?”

叫住江绵的是半山村生产队队长刘长林。

见江绵似在逃命一样,连忙扯着嗓子问。

江绵跑的满头大汗,看见刘长林还有他身后那些还在田地里劳作的生产队队员们才松了口气,急切道:“刘叔,路上有打劫的,您赶紧叫人跟我一块儿回去救人啊!”

“什么?

打劫的?”

刘长林脸色一变,立马招呼还在上工的队员们赶紧过来。

“走!

去帮忙!”

半山村位置偏远,有不少土匪在这一带占山为王,把周围的老百姓害的苦不堪言,死了不少人。

直到这些年陆陆续续剿了好几次匪,这一带老百姓的安全问题才得以解决。

只是当初匪患给众人的记忆太深,以至于一听到‘打劫’这个词众人一下子就应激了,纷纷抄起自己手里的家伙戒备起来。

江绵看到自己三哥四哥也在,眼睛一酸,眼泪就掉了出来。

江峥江嵘是双胞胎,随了父亲江经武,身高都突破了一米八,再加上常年干活,长出了一身的腱子肉,看上去很不好惹。

兄弟俩也没想到自家老妹儿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一听到她遇上了土匪,也顾不上询问她结婚的事儿了,连忙跑了过来。

江峥严肃的问:“绵绵,你真的遇到土匪了?”

其他人也凑了过来,问有关于土匪的事情。

江绵点点头,一边带着众人往回赶,一边跟三哥四哥解释。

哥俩原本还想问妹妹结婚的事情弄的怎么样了,一看她哭的稀里哗啦的心里顿时一咯噔。

妹妹这么急的去救人,该不会出事儿的是朱斌那小子吧?

就朱斌那个瘦鸡仔子的样儿,要不是因为事况紧急,他们才不愿意这么急把妹妹送过去。

这要是朱斌出了事儿......江峥江嵘对视一眼,脚下的速度也跟着急了起来,直接把江绵甩在了后面。

很快。

半山村生产队的人就到了江绵他们遇到打劫的地方,然而在看到现场的情况后,一个个顿时连话都说不出来,骇然的看着面前这血腥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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