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卿诺赵明秀的其他类型小说《赵卿诺赵明秀写的小说为了挽救恋爱脑亲娘,我手刃渣渣》,由网络作家“红糖粽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魏永庆十九年夏。瓦蓝的天上瞧不见一朵云彩,火辣辣的日头烤的路上升起一股一股的热浪。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个头发全部束在头顶,用一块青色粗布包着,身上穿着同色粗布劲装的少女正骑在一匹通体黝黑的高头大马上。马背上只简简单单的挂着已经干瘪的褡裢和一根长棍,一人一马风尘仆仆地,顶着蒸腾的热气,急冲冲地往前奔着。少女名叫赵卿诺,正急着去京里寻人。赵卿诺顾不得晒得红彤彤发疼的脸颊,眯着眼睛,注视着前头空无一人的道路。“跑得快,再坚持下,今日咱们就可以进京了。”跑得快正是这一匹大黑马的名字,马如其名,跑的又快又稳。赵卿诺握紧缰绳,往前倾了倾身体,黑色的大马加快了速度,急促地铁蹄落在石头上,发出连绵不断地脆响,长长的马尾在热浪中扬起漂亮的弧度。“锵...
《赵卿诺赵明秀写的小说为了挽救恋爱脑亲娘,我手刃渣渣》精彩片段
大魏永庆十九年夏。
瓦蓝的天上瞧不见一朵云彩,火辣辣的日头烤的路上升起一股一股的热浪。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个头发全部束在头顶,用一块青色粗布包着,身上穿着同色粗布劲装的少女正骑在一匹通体黝黑的高头大马上。
马背上只简简单单的挂着已经干瘪的褡裢和一根长棍,一人一马风尘仆仆地,顶着蒸腾的热气,急冲冲地往前奔着。
少女名叫赵卿诺,正急着去京里寻人。
赵卿诺顾不得晒得红彤彤发疼的脸颊,眯着眼睛,注视着前头空无一人的道路。
“跑得快,再坚持下,今日咱们就可以进京了。”
跑得快正是这一匹大黑马的名字,马如其名,跑的又快又稳。
赵卿诺握紧缰绳,往前倾了倾身体,黑色的大马加快了速度,急促地铁蹄落在石头上,发出连绵不断地脆响,长长的马尾在热浪中扬起漂亮的弧度。
“锵——”
“铛——”
突然,前头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
赵卿诺一拉缰绳,跑得快前蹄腾空,后仰了一下,接着落地停了下来。
她侧耳倾听,接连碰撞的声音,表明前头出了事情。
正当犹豫之际,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吼道:“咱们是源盛镖行的,几位是哪路朋友?若是缺钱使了,江湖救急,我这还有些盘缠,望诸位停手行个方便。”
吼声中夹杂着对打的声音,显然对方并不理会。
“走!”赵卿诺神色倏地严肃起来,双手拉着缰绳,一夹马腹,身子前倾,跑得快如流星一般飞射出去。
离得近了,就见明晃晃的刀刃从空中落下,目标正是穿着一身粗布裋褐的年轻男子。
这年轻人本就已经受了伤,哪里还能躲得开这一招,只能眼睁睁瞅着夺命的利刃泛着寒光朝自己劈下来。
正觉得“吾命休矣”时,就听到“铛铛”两声,那刀刃擦着耳侧落空,接着就听见挥棍带起的呼呼风声,伴着“哒哒”的马蹄声”,然后是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阿诺!”先头的声音看到少女,双眼迸发出明亮的光芒。
“东叔。”
赵卿诺只喊了一声,也顾不得多说,长棍挥舞,又去救另一个青年。
原本以为自己要交代的年轻人睁眼一看,见到是镖局的前任镖师赵卿诺,他心头一松,知道自己这条小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他叫狗娃子,虽到镖局的时间短,却也听说过这人的厉害。
那边赵卿诺出手干净利落,长棍在手中舞出残影,却能棍棍不落空。
只见这一端刚击中挥刀而来的蒙面人,少女头也不回身,长棍直接在手掌中滑动后击,精准地击碎后面偷袭者的喉结。
几番下来,方才还一面倒的局势立马扭转。
“撤!”劫镖的蒙面人眼见任务失败,喊了一声,扛着已经死去的伙伴,毫不恋战的撤退。
确定人不会去而复返,赵卿诺翻身下马,从褡裢里翻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朝气喘吁吁靠在镖车上的三人走去。
“东叔,怎么就你们三个人走活儿?连个趟子手都没有。”她嘴上问着,手上不停,熟练的清理伤口,伤药包扎,没一会儿就给三人处理好了伤口。
“还不是掌柜的见钱眼开!”狗娃子疼的龇牙咧嘴,满腹怨气的说道。
他是最先被砍了一刀的。
因着天气热,一路上又没碰到什么事,坐在镖车上昏昏欲睡的时候,被人偷袭受伤。
“你们那趟活结束了?”东叔瞪了眼满嘴没有把门的狗娃子,想着回去得和总镖头说声,他这表侄得好好说道说道才行。
虽这么想着,东叔心里也不是没有埋怨,毕竟差点丢了一条老命。
东叔名叫冯东,家里兄弟俩人,他为长子,是多少年的老镖师,一贯谨慎小心。
这趟镖,在一开始他就劝过掌柜的不要接,奈何掌柜的见钱眼开,在明知镖局人手不够的情况下,让才养好伤的东叔,只带着两个嫩生狗娃子和梁子出发走镖。
因为对方定的时间不急,他们一路只走官道,住的也是驿站,昼出夜伏,一点夜路都不赶,晚上都是他亲自守在货箱子上。
那样多的钱,又是往京里送,还专挑他们这安林县的小镖局,加上那客人瞧着眼生,这趟活儿怎么想都不对劲。
可惜,掌柜的不听劝。
走了一路都没出事,原本以为能就这么到了目的地,可没成想,临进京城的时候出了事。
若不是赵卿诺出现,只怕三人都要交代在这里。
狗娃子被瞪了一下,不敢再说些什么,心里却有些不痛快。
他表叔可是遂州安林县的总镖头,自打他进了镖局,哪个对他不是好声好气,也就这东叔,对自己从来没个正眼。
“结束了,这不才回去,就又出来了。”赵卿诺把翻倒的镖旗重新绑在车子上,这是一个镖局的门面,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这旗子就得立在那。
“去京里找你娘?”东叔看到赵卿诺出现在进京的官道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嗯。”
赵卿诺扶着狗娃子和梁子坐到货车上,正要扶东叔时,他摆摆手:“我没伤的不能动!”
要强的汉子明明已经疼的面皮抽动,却还要强撑着骑马。
赵卿诺抿抿嘴,行吧,东叔一贯如此,她也不是头一天认识他了。
又想着有她骑着跑得快在旁边跟着看护,不会出什么事,也就不强逼着东叔到镖车上坐着。
“咱们出发吧,晚了该进不去城门了。”
赵卿诺驱马出发,心里有些焦急,却又顾忌三人的伤势不能奔跑。
四个月前,掌柜的找上她,让她帮忙跟着再跑趟镖,原本已经不在镖局做事的赵卿诺,看着老东家的面子上也就答应下来,这一走就是四个月,回来才知道自家娘亲跟着那传说中早死的亲爹进京了。
赵卿诺顾不得歇息,又火急火燎的往京里赶,这才碰上了比自己早走半个月的东叔三人。
赵卿诺是穿越的,一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赵五,也就是她的祖父。
那时候尚在人世的赵五,抱着还是个奶娃娃的赵卿诺,笑的一脸褶子都堆在一起。
老头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劝着一心想死的闺女赵明秀:“你就是为了孩子也要好好的,要不到了下头你哪有脸见他。”
不知道是“为了孩子”还是“哪有脸见他”起了效果,原本心存死志的赵明秀重新燃起生机。
赵明秀是赵五的独女,妻子难产死了,赵五没再续娶,而是又当爹又当娘的把闺女拉扯长大,靠着一身功夫,外出打猎,倒是把女儿如娇小姐一般养大。
她自嘲的笑笑,嘴角满是苦涩:“原来我竟这般值钱。”
“他家是……是让你嫁给……”赵卿诺张了张嘴,却没法儿把话说完。
“哪有那等好事!”张宜怒目切齿地开口,“我父亲不过一个不入流的太仆丞,哪能入得了他家的眼。那样一个不堪之人,却能对我挑挑拣拣,这世道何其不公!”
张宜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悲愤之意,还有那隐藏在其中的不甘。
赵卿诺沉默片刻,抬头斩钉截铁地向她保证:“绝不会让你嫁去钱家!我今日来就是想确定你的意思,现在我知道了。”
张宜望了眼那个放在桌案上的妆匣,视线从屋内的陈设一一滑过,最后看向窗外。
她仰首望着天空中那一片清浅扩散的浮云,嘴角挑起一抹浅淡的笑:“我家中虽说诸事皆由母亲做主,父亲甚少出言,但若是父亲开了口,母亲哪怕不愿也绝不会再置喙。而我父亲……”
张宜收回视线,看向赵卿诺,眸光幽深。顿了顿,她双唇轻启:“他对自己那张面皮格外看重。”
赵卿诺有些微怔,眼前的少女仍然是那般瘦弱的模样,单薄甚至有些虚弱的身体却好似瞬间迸发出勃勃生机。
张宜不一样了……
赵卿诺会心一笑:“我明白了,那你要来看吗?”
张宜轻轻摇头:“我近日不便出门。”
张牧夫妻知道她不愿意给钱元做妾,又怕她逃跑或是寻短见,早就吩咐家里下人不让她出门,就连做针线的剪刀都被收走。
“那好,事情成了,我来告诉你!”赵卿诺重新翻过窗子,正要跳到树上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语。
“多谢。”
谢你让我看清处境,早做抉择……
张宜自以为压低的声音,对于习武的赵卿诺而言却听得清楚明白。她的身形滞了一下,足下用力踏地,手借着树干,一跃跳上方才那棵大树。
从树上离开之前,赵卿诺又回头望了眼茕茕立在窗边的少女,喃喃低语:“此事本就是我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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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两日,赵卿诺收到了裴谨递来的字条,字条就夹在那本《大魏刑统》中,一同送来的还有一本字帖。字帖中的字迹写的刚劲有力,笔走龙蛇间又透出洒脱自在。
若是有那懂行的人在,必然要好好夸上一番,可惜,赵卿诺不仅是个门外汉,还是个不上进的。她看了一眼字帖,便放到一旁。她原就不是个爱学习的,这会儿更是没有练字的心思。
第二日一早,赵卿诺如往常一般用过早饭后便到松鹤堂给老夫人周氏请安,在那里见到了有几日未见的姜蓉。
病了一场,姜蓉清减许多,看到赵卿诺的瞬间下意识挺胸抬头,斗志一下子就拉满了。
“给老夫人请安。”赵卿诺向老夫人周氏行礼后,又转向姜蓉打了声招呼,“蓉姐。”
姜蓉矜持的扬了扬下巴:“嗯。听说你这几日都未去碧波斋,虽说你这个年纪再学些什么已经晚了,但家里既然送你过去,你便应该好好学,怎么能去了几日就不去了?也是我病了一场,不能督促你了,等下你就赶紧去上学,待我大好,就跟着你一起,可不能偷懒。”
她学着当初姜芙教育她的样子,对着赵卿诺开口说教。
那日她发烧,大夫说她是受了惊吓所致,这赵卿诺也跟着在场,必然是听到了。
姜蓉觉得自己失了面子,这会儿就想把场子找回来。
赵卿诺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是个有文采的人,所以夸起容貌来,男的一律俊俏,女的一律好看。
而她娘赵明秀,三十出头的人,却仍像个小姑娘一般,身段样貌都是顶顶好看的。
赵明秀是典型的南边女子,长得瘦弱又娇小,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看人的时候,一双眼睛常常如含着一层朦胧的雾气一般,带着一股子欲语还休的味道。
赵卿诺一说,栓柱就晓得她口中的人是谁了。
前段时间,宁远伯从外头领回来一个妇人,才一进府就惹得府里闹翻了天。
他听内院守门的婆子说,伯爷要立那妇人为平妻,多好笑啊。
便是他们这当下人的都知道,正经人家谁立平妻啊,这让正妻和嫡子女们往哪摆?
当场就惹得老夫人周氏发了好大一顿火,听说还被气晕了过去。就连一贯贤惠,在京里素有美名的宁远伯夫人孟氏都当场落了泪。府里闹腾了几日,平妻的事拖拖拉拉到现在都没个落定。
得!这才消停了多久,就又有一个寻来的,这府里怕是又要好一顿折腾了。
栓柱暗自嘀咕,伸出手问道:“姑娘可有拜帖?”
赵卿诺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原来书中好像看过,上这样的人家是要提前递帖子的。
赵卿诺摇摇头,她只是得了口信就寻来了,这拜帖倒是真没有。
她从随身的荷包里捏出一角银子,放到栓柱的手上,客气的说道:“劳烦小哥进去和那位说一声,就说她女儿来接她回家。”
她想的清楚,本来就不打算留在这宁远伯府,能直接接了人就赶紧走,认亲的戏码看看还行,亲身上演还是敬谢不敏了。
栓柱得了好处,脸色好了许多,甚至愿意挤出一个笑脸:“姑娘稍后,容小的去禀报一声。”
大门再次关上,赵卿诺看了眼安安静静站在那休息的跑得快,心里有些不得劲。
站在这宁远伯府门口,她总觉得陷入奇怪的身份,那种外在偷生的女儿上门认亲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
诚然她娘当年并不知道宁远伯有妻子有儿女的事情,但现在跟着回府就总觉得怪怪的。
可她又不能不管,她就剩这么一个亲人,祖父赵五对她更有教导抚育之恩,不论哪一点,她都不能放手不管。
赵卿诺只希望一切顺利如她所愿吧。
而此时,宁远伯府的松鹤堂内,宽敞的厅堂里,乌泱泱的站了不少人。
屋外头也立了婆子丫鬟,众人面上皆带着几分紧张忐忑。
陶嬷嬷跨过院门,匆匆走来,二姑娘的贴身丫鬟香兰从屋里正巧出来,拦住脚步匆匆的陶嬷嬷,把人拉到一旁小声问道:“嬷嬷这么急,可是伯爷回来了?”
“回来倒是回来了,还带着裴家的三郎,才一回府就领着人去了鸟舍。只是……”陶嬷嬷语气迟疑,四下瞥了瞥,压低声音凑近香兰,“刚外门的小子来话,说是那位的女儿来接人回家了。这正好让我碰到,把人截住。”
香兰冷冷一笑:“还来接人?是的什么欲擒故纵的手段。再说了,哪家的姨娘没有主母的允许能出得了门子的!”
陶嬷嬷一听“姨娘”二字,当下眼睛一亮:“真成了?”
“自然,这会儿子连茶都敬完了。”
香兰说的得意,她家姑娘就是厉害,凭她再得伯爷宠爱又如何,还不是乖乖做了姨娘,便连她那女儿都成了庶出,还撺掇着侯爷想当平妻,也不看看那张薄命脸,真不怕折了寿数。
“这瞒着伯爷怕是要……”陶嬷嬷想起宁远伯的脾气,心中再次忐忑起来。
宁远伯姜世年从小到大就是个混不吝的脾气,那混劲儿上来了,便是老夫人周氏都要退让。也就这几年,年纪大了,脾气平和了许多。
今日他们瞒着他逼哄着赵明秀敬了主母茶,定了妾室的身份,那位闹起来,主子们还好,他们这些个下人怕是都不一定有命留下来。
“你怕什么?咱们都是主子的人,若是真让她成了平妻,再生下个儿子,凭伯爷那宝贝的样子,哪还有咱们主子立足的地儿?”
香兰很看不上陶嬷嬷那胆小的样子,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在主子身上,主子好了,这下人才会好。
“再说了,今日是二姑娘的生辰,又特意请了大姑奶奶和大姑爷回府吃饭,现在裴家三郎又在,伯爷便是要发作也不会挑在这时候的。”
陶嬷嬷想到大姑奶奶姜芙和大姑爷裴谦,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大姑奶奶姜芙是孟氏所出,也是宁远伯府的嫡长女,嫁的人家是威武侯世子裴谦,去年底更是生下裴家的嫡长孙。
宁远伯姜世年共有两女一子,皆为孟氏所出,嫡长女姜芙已出嫁多年,长子此刻正在书院读书备考,次女姜蓉尚未许配人家。
有他们在,宁远伯便是要发火也要等人走了的。
“得了,我进去禀报,你在外头候着吧。”香兰说完,就拧着腰进屋禀报去了。
等人走了,陶嬷嬷不屑地撇撇嘴,暗骂一句妖妖绕绕的小贱蹄子。
“姑娘,人来了……”香兰凑近二姑娘姜蓉跟前,小声说道。
姜蓉颔首:“你让人递话给父亲,就说人到了,别的不用说。再让人把她领来,就直接带来松鹤堂。”
姜蓉心说真是天助的好事,这头才让赵明秀敬完茶定下身份,那头她的女儿就寻上门来。到时候一瞧见母女俩的算盘落空,必然变了脸色。最好能当场闹起来,不尊祖母,不敬主母,也让父亲看看那外头的野种在长辈面前是个什么货色。
香兰应声出去传话。
孟氏注意到女儿的举动,垂下眼眸并不阻止。
外头,赵卿诺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正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了。
瞧见守门小厮身后空无一人,赵卿诺赶紧问道:“小哥儿,我娘……”
“姑娘,主子递话,请您进去。”
“不用,我就是来接人的,你帮我把人叫出来就成。”赵卿诺再次说明来意。
赵卿诺听懂了,却又觉得不太懂:“那个裴谏也不好呀,董芷嫣就那么稀罕他?”
“董家姑娘心气高,一直嫌弃自己庶女的身份,又想高嫁,我那位二哥便是她仔细挑选后的结果。”裴谨提起茶壶给空掉的杯子蓄满,望着一边吃一边摇头的赵卿诺。见她吃好喝好,便开始撵人,“外头等下要乱起来,你先……”
话音还未落下,便听到一声尖叫……
威武侯夫人所在的厢房内,袁氏挥退下人,只留下一个贴身的嬷嬷。她倚靠在床榻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那嬷嬷立在她身后,力道适中地为她揉按着额角。
嬷嬷姓徐,是打小儿便跟在袁氏身边,伴着她长得,又随她嫁入威武侯府,情分信任不是旁人能比的。
也只有这样的时候,袁氏一贯端庄的脸上才会出现平静意外的表情。
“哎……”袁氏叹了口气,“今日怕是惹恼了乔夫人了,原想着给谏哥儿寻个好的,这才拿出父亲当年的人情,厚着脸皮上了乔家,现下……”
徐嬷嬷看着自家姑娘鬓边冒出丝丝白发,心里不由得酸涩:“您别多想,咱们二郎样貌地位顶顶好,那乔家定然会相中的。”
“这里只咱们主仆二人,杏枝莫要哄我。”
杏枝是徐嬷嬷的名字,已经许多年未曾听人叫起。
袁氏语气中透出浓浓的疲惫:“世子自小由侯爷带在身边,得他亲自教养,养长了那样一副性子,就连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都大到自己拿主意。”
“谏哥儿因着早产,我心疼他体弱,那会儿小猫崽子一般的小人,我总忧心养不大他,这才偏疼溺爱了些,哪成想竟养成这样一副性子。”袁氏语带悔意。
她猛然睁开眼睛,坐直身体:“那董家的姑娘今日看谏哥儿的眼神,我总觉得古怪,别是有什么内情吧。”
“不能,二郎虽爱玩了一些,却也是好孩子,这董……”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在外头响起,惊得主仆二人心脏狂跳。
袁氏立马从床榻上弹起,眼神凌厉的就朝外头走。
徐嬷嬷见状,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连忙上前扶住她,小声劝道:“姑娘,莫急。”
徐嬷嬷一时情急,竟然连闺阁时的称呼都唤了出来。
走到房门前,袁氏站定脚步,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恢复了往日的镇定稳重:“嬷嬷,开门。”
……
赵卿诺与裴谨听到这声尖叫,她好奇的凑近窗户,扒着窗户缝儿朝外头瞧。
裴谨正欲让她离开,看她瞧得正起兴,想想外头真乱起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便也就由她去了。
他在房内又等了片刻,等到外头声音杂乱起来时,才开门走出去,出去后又立刻将门掩上。
赵卿诺就见那董芷嫣的生母朱姨娘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坐在地上大声哭喊,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地面:“我可怜的姑娘啊!你不是说你就出来松泛松泛嘛,怎地就被这……这人扯到屋里头了!这让你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乔夫人带着女儿乔明雪听到动静刚从房里出来,一只脚才跨过门槛,听见朱姨娘话,余光瞥见衣衫不整站在门口的裴谏,霎时脸若寒霜。
乔夫人拉着乔明雪直接往外走,碰到袁氏主仆。不等对方开口,乔夫人铁青着脸说道:“今日多谢侯夫人盛情相邀,这佛也拜了,景也赏了,民妇就带着小女先行回家了。家里没养仆从,家里那位还等着民妇生火做饭。”
而贴着这妇人的少女亦是赵卿诺的熟人,董家四姑娘董芷嫣。
这一家人便是吏部尚书董家的人了。那穿着老气的想必就是董文川的正室,至于另一个,看董芷嫣的神情,应该就是她的生母朱姨娘。
这样带着儿女的场景,赵卿诺只一眼就看明白,她怕是撞到三家的相亲宴了。
只是好笑的是,谁家给儿子挑媳妇是两个女方一块啊,这也不怕看差了眼。
不过看这情形,那气质清朗优雅的女子想来便是威武侯夫人要给自己儿子裴谏定下的妻子。
注意到裴谨看过来,赵卿诺朝他略一颔首,转身就走。
裴谨注意到她的打扮,挑了下眉,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去。
对于裴谨的离开,一伙人里头,除了那十七八岁的女子微微侧了下眸子,其余人在无反应。
……
挨着竹林有几间厢房,是福明寺提供给客人休息用的,常有女子会在此午休。
赵卿诺隔着老远便见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她寻找半日的钱元。
看到人,赵卿诺掀开帷帽,就要朝人走过去,一个手臂突然从后头拉住她的胳膊。
赵卿诺另一只手下意识四指并拢回收,拇指压在食指上,抬臂攻向对方面门。
裴谨向后微仰,起手以掌挡住面前的拳头:“阿诺,我好心给你送消息,便是这般感谢我。”
发现自己打错人,赵卿诺有些尴尬,干咳一声:“习惯……习惯……”转念一想,吃惊地望着裴谨,“你会武功?”
她的身手她心里有数,不说有多厉害,但一般人绝不是她的对手。
这裴谨一个照面不仅能躲开自己的拳头还能格挡住,身手必然不一般。
裴谨勾唇一笑,也不回答,反倒打量着赵卿诺的打扮,原本就明亮的杏眼此刻更添了一抹莫名的魅惑,那双眸子这会儿正专注的望着自己。
他心头一跳,赶紧移开视线,却不想正落在那一张红艳莹润的嘴唇上。
他忍不住摩挲着指腹,心里却想着,赵卿诺今日这般打扮,竟然是为了给那钱元下套。她是准备亲自上……
想到这个可能,心中无端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你快放开我,一会儿人不知道跑哪去了。”赵卿诺语气焦急,甩了甩胳膊,想要挣开拉着自己的手。
那边钱元挨个窗子戳破偷瞄了一遍,而后有些遗憾的摇摇头,就要带着小厮离开。
“你准备自己去,然后趁着那钱元行为不轨的时候,打他一顿,再拉着人去报官?”裴谨手指稍微用力,把那要抽子的胳膊攥的更牢一些。
赵卿诺听他语气莫测,有些不明所以。
“对啊,你那些故事里讲的不是要出面上告才行吗?这种事总不好让别的女子来做,我身手好,又不会吃亏,还能出气,两全其美……好啦,快点松开,一会人真就跑了……”
“跑不了。”裴谨蹙着眉,盯着到自己胸口的少女说道,“你这么做最多只能让他挨上一顿板子,没有一点用处。”
赵卿诺听见这话,鼓着腮帮子:“那怎么办?我想让他出丑,还要他得教训,最好能关进牢里。”
裴谨垂着眸子,沉默又平静的与仰头望着自己的少女对视,片刻后,抬手取走她头上的帷帽:“帕子有吗?”
赵卿诺“啊?”了一声,就看到裴谨顺手把取走的帷帽罩在自己头上,垂下的轻纱遮挡住他半边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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