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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

李卿落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转眼,距离中秋那日,已经过去整整五日。李卿落的‘红疹’,也该好了。她早起先去静慈堂,仍旧隔着院门给裴老夫人请了安。“祖母这两日用饭如何?”“辛苦张嬷嬷这几日照料祖母了。”张嬷嬷心疼地望着李卿落:“姑娘,这都是老奴该做的。您每日早晚都来请安,老夫人她……”李卿落看了眼仍旧紧闭的主屋房门,勉强扯了一下嘴角:“给祖母请安,亦是我的本分。再说,只要祖母能消气,我便是每日来她都不理我,亦是心甘情愿的。”李卿落离开后,张嬷嬷提着食盒进来。“老夫人,听说姑娘天不亮就起来,给您做了早点。今儿做的有笋子肉包,还有山药小米粥。您可要吃点儿?”裴老夫人从床上坐起来:“吃!怎么不吃?她给我做的,我还吃不得了?”张嬷嬷心道:是,您天天将人拒之门外,但天天都将...

主角:李卿落庄魏   更新:2024-12-11 18: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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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完结版小说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转眼,距离中秋那日,已经过去整整五日。李卿落的‘红疹’,也该好了。她早起先去静慈堂,仍旧隔着院门给裴老夫人请了安。“祖母这两日用饭如何?”“辛苦张嬷嬷这几日照料祖母了。”张嬷嬷心疼地望着李卿落:“姑娘,这都是老奴该做的。您每日早晚都来请安,老夫人她……”李卿落看了眼仍旧紧闭的主屋房门,勉强扯了一下嘴角:“给祖母请安,亦是我的本分。再说,只要祖母能消气,我便是每日来她都不理我,亦是心甘情愿的。”李卿落离开后,张嬷嬷提着食盒进来。“老夫人,听说姑娘天不亮就起来,给您做了早点。今儿做的有笋子肉包,还有山药小米粥。您可要吃点儿?”裴老夫人从床上坐起来:“吃!怎么不吃?她给我做的,我还吃不得了?”张嬷嬷心道:是,您天天将人拒之门外,但天天都将...

《完结版小说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精彩片段


转眼,距离中秋那日,已经过去整整五日。

李卿落的‘红疹’,也该好了。

她早起先去静慈堂,仍旧隔着院门给裴老夫人请了安。

“祖母这两日用饭如何?”

“辛苦张嬷嬷这几日照料祖母了。”

张嬷嬷心疼地望着李卿落:“姑娘,这都是老奴该做的。您每日早晚都来请安,老夫人她……”

李卿落看了眼仍旧紧闭的主屋房门,勉强扯了一下嘴角:“给祖母请安,亦是我的本分。再说,只要祖母能消气,我便是每日来她都不理我,亦是心甘情愿的。”

李卿落离开后,张嬷嬷提着食盒进来。

“老夫人,听说姑娘天不亮就起来,给您做了早点。今儿做的有笋子肉包,还有山药小米粥。您可要吃点儿?”

裴老夫人从床上坐起来:“吃!怎么不吃?她给我做的,我还吃不得了?”

张嬷嬷心道:是,您天天将人拒之门外,但天天都将人送的吃食都给吃了,明明心底早就不气了,却还拉不下面子!

张嬷嬷偷笑了一下,忽而又正经脸色道:“对了。姑娘好像要去澜沧院。”

裴老夫人扭头看过来,目光顿住:“谁?你说落儿,要去看她阿兄?”

糟了!

她总不会,三两下再将她阿兄给彻底气死了吧?

裴老夫人招手:“赶紧的,给我穿起来!我也瞧瞧去!”

她心里就这一个宝贝疙瘩,可莫要因为此事,再受她爹娘什么气了。

李卿落在澜沧院门口,遇见了曲氏。

不过些许时日未见,曲氏沧桑憔悴了不少,眼角有了皱纹,鬓边竟也有了几丝白发。

她欠身客气疏离的请安:“母亲。”

曲氏见到她来,冷笑了一声:“你的病,总算是好了?”

可再定睛一看,曲氏却在心中大吃了一惊!

她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几眼,眼前之人,当真是落儿?

她那个……从前皮肤黝黑,毫不起眼的亲女儿?

怎么……不过两月没见,她竟如此大变了一副模样!?

其实,也不怪曲氏如此大惊小怪。

这一世李卿落被裴老夫人当作花儿一般好好的养了养,自然会与上一世受尽磋磨的李卿落大有不同。

这些日子,她的小脸上都挂了一些肉了。

从前身子就是干巴巴的,面黄肌瘦又肤色又黑,整个人瞧着不仅没有神采,而且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乡土味。

当初李朝靖见她第一面就大失所望。

曲氏自幼娇养着李卿珠,将李卿珠养的白白嫩嫩,容色娇美,气质优雅。

所以看着自己土包子一般的亲女儿,心理落差自然也大。

他们夫妻二人对李卿落如今都当作没有她这个人,根本不想管,更别提上心了。

但今日,她不仅是肤色变得白皙了许多,容貌美色竟然也出落了出来!

不仅如此,李卿落如今开始读书练字,而且每日还花了大量的时间学武练剑,所以身上的气质,不仅瞧着落落大方,还有一股裴老夫人年轻时候的侠气洒脱!

如今,她竟仿佛彻头彻尾的变了一个人似的!

中秋那日,他们还在庆幸没让她出来,如此也能防止因她丢脸,却没想,她自己早已出落的不输旁人了。

曲氏这一刻心里,竟然颇有些不是滋味的感觉……

雀儿上前,手中捧着一个盒子。

李卿落:“母亲。您生辰那日,落儿因病未能出来给您庆生。又恰逢大公子出事,所以这件生辰礼,便一直未能送给母亲。”

“落儿在此祝母亲,身体康健。”

“母亲,落儿可否能进去,看一看大公子?”

曲氏许是连着好几日都未能休息好,所以这一刻脑子竟然懵了一下,许久才迟钝的反应过来。

“好,你,你跟我进来吧。”

晴依接过雀儿手中的盒子,然后李卿落跟在曲氏后面,进了澜沧院。

她也没想过,此生,她还会进这个院子。

上一世,她像个最低贱的奴婢一样,在这里做着擦地打扫的活儿。

就是在书房里,因为失手不小心打了李卿珠‘生前’留下的茶杯,所以被李恪川大雪天扔在马厩旁。

她死在了那场大雪里。

这一世,李恪川真正的好日子,也该开始了。

李恪川昨儿晚上才刚刚转醒。

听说,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扯着李朝靖和曲氏说,他看见珠儿了。

千真万确的,先是在家中看见,后来看见珠儿进了那座宅子,所以他才会贸然硬闯那府邸。

李恪川还怕李朝靖和曲氏不信,躺在病床上,不人不鬼的举着手指发誓:“阿爹阿娘,儿子发誓,今日若有一句假话,儿子不得好死!”

曲氏‘哇——’的一声,趴在床边再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我的儿啊!!你真是中了珠儿的魔怔了吗?珠儿她已经死了,她真的死了!”

“那宅子,是允王的私宅。”

“你知道你那日做了什么吗?”

“川儿,你提着刀去的可是允王殿下的府邸,那就是刺杀皇子的罪名!!”

“别再提珠儿了,听娘的话,好吗?你已经失去了一条腿了,可别再丢了命,让娘也活不了了——”

李朝靖寒漠着脸,一句话也未说。

可他眸中的哀寂心死,还有曲氏的哀恸,让李恪川这才惊觉——他那空荡荡的左腿,现在空无一物。

他身手摸向自己的下半身,甚至抬手狠狠锤了一下伤口。

直到痛入骨髓的知觉传来,直到那里再次渗出了血,他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李恪川当场就险些疯了。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我是做梦的,我还没有醒来。我的腿,我的腿——”

“阿爹,阿娘!你们是骗我的是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刺杀允王,我是因为珠儿,是因为要找珠儿,他们拦着我——”

“够了!!”

李朝靖红着眼一声震呵,可李恪川哪还能正常?

他继续癫狂的在床上乱动,甚至想要扑腾下床,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

李朝靖立即让人将他压着,压不住就用绳子捆起来。


裴老夫人:“急什么?我原本确实是有心准备带着她重新出现在这些世家眼前的。但现在,我觉得若是这么着急,反而会坏了落儿的事。

“她自己如今能沉下心来,无论是武功还是读书,都是野心勃勃,信心满满的,你知道这有多难得?”

“我又怎么好去拖她后腿?”

“再说,富贵能迷人眼,权势能折人屈。我怕让她现在去应酬那些妇人后宅的事,会把她心给带走了。”

“再过两个月,忠毅侯老太太不是六十大寿?到时,再领着她去吧。”

张嬷嬷赞同的点着头,“也是。虽说姑娘如今越来越白,这模样也越来越水灵了。但老奴说个老实话,比起那些自小就生长在金陵城的贵女们,到底气势还要差点儿火候。”

“这时候出去,我还怕咱们姑娘被欺负了呢!”

“再过两月也正好,到时姑娘定能惊艳整个金陵城,让他们都瞧瞧那是咱们老夫人养的姑娘!”

对此,裴老夫人也是十分期待。

“对了,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那梅雪的事查的如何了?”

“晚点让邓嬷嬷过来给我回话。这老东西,不问她,就不知道主动点儿!”

张嬷嬷笑道:“您老别生气。她如今一心帮姑娘办事,每日忙的脚不沾地的。等有了结果,自己不就来了?”

这边二人正说着此事。

另一边红枫馆,邓嬷嬷还真的正在给李卿落汇报此事。

“姑娘,老奴找了这么久,才终于找到一个名叫梅霜的丫头。她从前是和梅雪同住一房,且都是在大公子跟前伺候的。老奴已经悄悄儿的将人带进府了,姑娘可要亲自问她话?”

李卿落正在喝水擦汗,听到这话未动声色:“麻烦嬷嬷先把她带去雀儿房里等着。我这里和师傅下了课再去。”

看到她如此能沉得住气,教她武功的女师傅沉荷点了点头。

“来,再练一遍!”

沉荷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八岁,武功不敢说多么绝顶厉害,但在整个金陵城的女娘里面,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而且,若不是老夫人亲自出马,如今也是个中尉亲妹子的她,也不会轻易来给人当师傅。

但看到徒弟如此有天赋时,她还是颇为满意的。

“好,今日就到此为止。落儿,明日还是卯时起来,先扎马半个时辰,然后自己练拳,射箭。知道了吗?”

李卿落抱拳:“是,师傅!”

将沉荷送下去歇息后,李卿落先给自己换了身清爽的衣服,才去雀儿房里。

地上跪着一个女娘,瞧着也不过十七八岁。

自李卿落进来后,就一直埋着头,浑身颤颤巍巍的,看起来害怕极了。

李卿落坐下让她抬起头来。

那女娘却道:“奴、奴婢不敢……”

邓嬷嬷比画了一下脸,“姑娘,她脸上有道疤,许是怕吓着您了。”

李卿落:“我什么没见过?你抬起头来便是。”

那婢女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但是目光一直躲闪,不敢与李卿落对视。

李卿落身子向前才仔仔细细看清,这婢女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到脸颊,再到耳根的长疤!

这疤又粗又红,就像一条蜈蚣狰狞的趴在她的脸上。

便是一个男人脸上若有了这样的疤也是寻常不敢见人的,更何况是一个女娘?

只怕走到哪里都是令人厌恶恐惧的对象。

梅霜等了许久,也未在李卿落脸上窥见到令她熟悉的那些表情,譬如恐惧、恶心……

只有寻常的打量,甚至眼底还有一丝怜悯。

听说她才是李家真正的嫡女?

梅霜大着胆子多看了李卿落几眼,发现她不仅态度平易近人,也给人更亲和的感觉。

“姑娘,奴婢不敢吓着您了……”

梅霜捂着那道疤,再次低下头去。

李卿落没有阻拦她,让雀儿给梅霜拿了一个垫子让她坐着。

“谢谢姑娘。”

梅霜有些受宠若惊,眼里犯了红。

自从这张脸毁了后,便再也没有人将她再当作人来看待了。

“姑娘,您想问的是梅雪的事吧?您想知道什么,奴婢都告诉您。”

李卿落:“不急。我先问你,你这疤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明明是死契,如今是怎么得到自由身的?”

梅霜低头擦了擦泪:“不瞒姑娘说,奴婢这疤……是当初,奴婢自己给剌的。”

李卿落:“你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是何时发生的事?”

梅霜叹了口气:“两年前,梅雪死了后。姑娘可是要查梅雪的死因?奴婢就先从梅雪说起吧。”

李卿落静静听着。

梅霜:“奴婢是死契,梅雪是活契。我俩因为样貌好,又都挺老实的,所以进府就被选到大公子院子里伺候了。”

“姑娘不知,梅雪她长得又高又漂亮。就像冬日里的红梅似的,皮肤白里透红,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有些与众不同。”

“她性子静,公子便喜欢让她去书房伺候,一捧茶就是一下午。”

“梅雪还很勤快。什么活儿,她都抢着做,我们整个澜沧院,上到管事嬷嬷,下到小丫头小厮,都很喜欢她。便是公子从前,对梅雪也是有几分看重和不同的。”

“奴婢同她,因为自幼就同房共寝,所以关系也是最好的。”

“两年前的一天早上,梅雪突然哭着回到房里。奴婢见她衣衫不整也吓了一跳,一问才知道,昨儿晚上是她值夜,可一向对院子里的婢女们都不多看一眼的大公子,怎么突然就发了狂,将她拉上了榻……”

“梅雪哭的特别伤心。别的婢女若是这般,奴婢定会怀疑不过是做作矫情罢了,那可是将军府未来的家主,便是做个姨娘,哪有不愿意的?”

“可梅雪她确实自小便常挂在口中说过,她等活契一满,就会出府去与她家中唯一还活着的兄长相聚。”

“梅雪期盼放归的那天,期盼了整整八年了。明明再熬一年就能得到自由和良籍,以她的性子,确实不太像是会愿意做个姨娘的。”

“更何况,大公子连通房的名分都不给她,只让她做了个暖床的丫头。”

“梅雪每日郁郁寡欢,奴婢也替她惋惜。女娘家都破了身子了,她还能想着往外飞吗?奴婢也劝她安心伺候公子,等主母进府了,总会有个名分的。”

“可不久,梅雪身子……便有了。”


裴老夫人眸光一亮,瞬间来了兴致:“哦?什么三件事?还有,你这么痛快就告诉我了,她难道没有叮嘱过你,不要告诉旁人?”

邓嬷嬷笑了笑:“回老夫人,姑娘聪慧,她早便知道您会好奇的,所以就吩咐过老奴,若是您问起来,让老奴不必为难,就告诉您也无妨的。”

裴老夫人‘哈哈’笑了起来:“她如今倒是真不将我当作外人了。那我到底是秉君子之道,不再问下去,还是当个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多事老太婆?”

邓嬷嬷:“老夫人,您又不是君子,管这些干啥。老奴就告诉您吧!”

邓嬷嬷知道裴老夫人好奇的很,所以也不管她自个儿点头,就叨叨地说起来:“姑娘第一件事,就是让老奴去找了几个人。”

裴老夫人:“谁?”

邓嬷嬷:“是将军之前的两个姨娘。一个姓郑,一个姓娄。”

裴老夫人这些年虽然没在府里。

但其实将军府的许多事,她都是有所耳闻的。

毕竟在青松观整日无所事事,不就靠金陵城里的这些事情打发乐子了?

所以,此刻说起这二人来,裴老夫人也能瞬间就能接上话:“郑姨娘,娄姨娘?我记得,她们二人不是都被赶去什么庄子上了吗?”

邓嬷嬷:“老夫人,您没记错。但是郑姨娘当年在去庄子的途中就失踪了,生死下落不明。娄姨娘倒是好找,她还有个女儿,如今也在庄子上呢。”

裴老夫人虽然不会插手,但她就是好奇极了。

好奇李卿落到底要做什么?

怎么就打听起她父亲的姨娘来了?

“还有呢?还有另外两件事都是什么?”

邓嬷嬷:“这第二件事,就是允王府的那个宅子。姑娘说,有个胖妇人最近常在那里出入来往,姓刘,是个屠户家的娘子。”

“她让老奴派人去接近这个刘娘子,最好是和这刘娘子处成熟人,能随时下手的程度。”

裴老夫人听到这个姓氏,瞬间想到了什么。

“莫不是那个刘家?”

邓嬷嬷:“奴婢还未查清,但过两日就能晓得了。”

“不过老夫人,您说姑娘怎么晓得那允王府的事?这两日出入什么人都知道,她在这金陵城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咱们也没人帮她打听这些事儿,她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裴老夫人瞪了邓嬷嬷一眼,骂她:“你还是太蠢!她失踪这几日,你真当她就只是逃命的?我猜她,一定摸到那个宅子附近去了。因为看到了这个姓刘的妇人,所以才会上心了此事。”

邓嬷嬷想起什么,激动的一合手掌:“哎呀,老奴派的人回来说,那宅子这两日就是在悄摸的好像在找一个逃奴!但又没有大张旗鼓的找!此事,不会和咱们姑娘有关吧?”

裴老夫人听闻此事也很惊诧:“她总不会如此大胆吧?也许只是巧合。”

“不过若是姓刘的人都找到那宅子去了,那宅子里养的又真是李卿珠的话,岂不是说,她和这刘家人早便已经有所来往了?”

邓嬷嬷点点头,望着裴老夫人。

裴老夫人面色一冷:“若真是这般,我那蠢儿子,笨儿媳,还有疯了的孙子,还真是真心错付,且被这小贱人耍得团团转了。”

“张嬷嬷!”

张嬷嬷一直在旁边听着,这会儿掀开帘子过来听话。

裴老夫人:“你去查这李卿珠自焚前,都和哪些人有什么来往?特别是姓刘的,是何时开始来往的?还有,她和允王府,到底有什么关系!”

张嬷嬷迟疑了一下:“老夫人,这珠儿姑娘生前在府中所有伺候的婢女,都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了。她的近身之人若是都死了,要查这些消息……怕是不容易查呀。”

裴老夫人:“这些婢女就没有家人了吗?只要还有一个活着,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

张嬷嬷:“是。”

等吩咐了此事,裴老夫人又赶紧问第三件事。

邓嬷嬷不敢犹疑继续答道:“回老夫人。这第三件事,是事关大公子的。”

“姑娘让老奴去调查大公子从前身边一个叫梅雪的婢女。”

裴老夫人:“查一个婢女作什么?这婢女有何特别的?”

邓嬷嬷:“老奴查到,这梅雪两年前……便已经死了。”

裴老夫人:“死了?死于非命?”

邓嬷嬷频频点头,“老夫人,这梅雪是被人活活打死的。说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揣了身子呢……”

裴老夫人愕然的半张着嘴。

这件事,她在青松观都没听到过。

可见这府里,当时将此事是瞒得死死的!

活生生的两条命,竟然就被害在了这宅子里。

裴老夫人心里既有几分悲凉,又有些愤怒。

“查到什么没有?”

邓嬷嬷:“这梅雪的事儿,开始老奴私下问的人,那都是把嘴捂得严严实实得,愣是一个人都不敢说。”

“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姑娘给了老奴二十两银子,让老奴去周折,老奴一用,嘿!这哪还能有秘密?”

“关于这梅雪之死,目前最多的说法,便是,她是被大公子……亲自给……”

裴老夫人勃然大怒:“混账!这梅雪,到底是不是他的通房?”

邓嬷嬷:“说只是个暖床丫鬟,连通房都还没名儿呢!”

真是可怜。

裴老夫人气的胸膛快速起伏:“他能如此狠毒!?那梅雪肚子里的怀的,难道并非他的骨血!?”


在他错愕间尤来不及反应时,那剪刀已经随着李卿落抬手的动作起落,李恪川松手后仰的一瞬间,另一只手也迅速抬起一挡——

剪刀刺破李恪川的袖子,刺破了他的手臂。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白色的衣袍,淋漓洒了一地。

“你想杀了我——?”

李恪川在惊愕的盛怒中,竟然忘了动作和反应,因为他如何也没想到,李卿落这个卑贱之人,竟然还敢拿刀刺伤自己!

李卿落看着刀尖上的血迹,步步后退。

若不是她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在穿衣服时将剪刀藏在了袖中,此刻或许又死在了他的手中!

死里逃生,李卿落忍着强烈的不适,喘着大口的呼吸。

她捂着通红的脖子,张口冷笑着反道:“怎么,只允许你想杀我,就不允许我的反击吗?”

“李恪川,你既然那么舍不得李卿珠的死,为何不去殉情陪葬!?你不如也去地府找她,兴许她还在等你呢。”

李卿落死死的盯着李恪川,说出这些话。

她的眸子黑的透亮,此刻眼底的恨意,就连李恪川也无法忽略。

她恨自己?

她竟然还有脸,有资格恨他?

凭什么?

她以为,她是谁?

“那也要你先死——”李恪川伸出血手,想要再次抓住李卿落。

但李卿落这次有了预备,她灵巧一个弯腰,迅速的朝窗户跑去,然后麻利的翻窗跳了出去。

她自由在山野里长大,又在田地力劳作,所以反应速度和体力都不同于规格中长大的那些娇滴滴的贵女们。

看到她的动作,李恪川还愣了一下。

随即他心底鄙夷道:果然粗鄙不堪,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与其让她活着将来给李家丢脸,真的还不如趁早让她给珠儿偿命!

李恪川心底恶狠狠的想着,浑身充满杀气的拔脚跟了出去。

听到响动,静慈堂主屋那边几个嬷嬷已经过来了。

李卿落立即向嬷嬷们跑去,看到李卿落手里拿着剪刀,剪刀上还有血迹,嬷嬷们吓了一大跳。

“天啦!姑娘这是怎么了?这是哪里来的血?”

紧接着,李恪川就从李卿落的房间里蹿了出来。

他的手臂上已经红了一大片,嬷嬷们看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姑娘您——你糊涂呀!那可是李家嫡子!”

李卿落只能急着解释:“嬷嬷们,我也是为了自保。李恪川疯了,请帮我拦着他!”

果然,李恪川伸手就要来抓李卿落。

显然,他完全忽略了这些嬷嬷们。

还以为她们都不过是普通的婆子。

所以,只要自己挥手,他带来的婆子小厮们,就能应付这些嬷嬷。

而李卿落,不过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所以,当嬷嬷们不仅护着李卿落,还将李恪川带来的人都给打得趴下时,李恪川才彻底变了脸色。

果然是出身裴家的祖母,身旁的嬷嬷们都能有如此身手!

李恪川这才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他用力抓着自己还在渗血的胳膊,冲着李卿落没有温度的勾起唇角:“我不会与祖母的嬷嬷动手,但是你,完了。”

李卿落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有本事,你来拿我的命。”

反正,她原本就什么也没有。

不过这条命。

这辈子拼死,也要让他们,让他李恪川,为今日所作所为,后悔到肝肠寸断!

李恪川重重冷哼了一声,领着人大步离去。

李卿落已是满身大汗。

几个嬷嬷扶着她回房中坐下,“姑娘,你可有受伤?老夫人离开前交代过我们几人,要守好宅院,看着你,可我们实在没想到大公子会与你闹起来……”

她们都害怕裴老夫人回来知道了,会对她们责罚。

而且,祖母定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恪川会为了李卿珠这么疯。

李卿落知道此事与她们无关,而且最后关头,她们也确实救了她。

“不管嬷嬷们的事,我自会与祖母解释。对了,祖母去了哪里?”

嬷嬷:“老夫人接到一封书信,所以刚到卯时便出将军府去了。”

李卿落:“好,我知道了,谢谢嬷嬷们。”

她不可能一直靠祖母,所以必须要自己硬气起来,才能做自己想做之事。

复仇,揭露李卿珠假死的真相,与李家彻底割席。

只是要做到这些,谈何容易?

还未等到裴老夫人回来,主院那边就先来了人。

“二姑娘,老爷和夫人请你去一趟前院。跟我们走吧——!”

管家表情麻木的伸手示意,眼底余光却是掩饰不住对她的轻视鄙夷。

李卿落早就料到了。

李恪川是李家嫡子,而自己刺伤了他,此事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她也没有遮掩脖子上的伤痕。

“烦请带路。”

翠儿和嬷嬷,一个也不被允许跟着,所以李卿落是只身一人,跟着管家东弯西拐,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被带到了前院大堂。

李卿珠的棺木是停在偏厅的。

不过李卿落站在前院也能看见,到处都是白色。

白色的引魂幡,白色的帐幕,还有满地都是飘散的白色纸钱。

有无数穿着麻衣的丫鬟小厮跪在灵前,呜咽的哭着,不停的烧着纸,燃着香。

这边,李朝靖和曲氏坐在大堂里,曲氏一双眼睛已经肿成核桃,李朝靖仿佛一夜之间,也老了几岁。

李卿落被带进来,李朝靖让她跪下。

他眼中的威严震慑,不容置疑。

李卿落知道,她若不跪,李朝靖这个一家之主有的是法子让她跪。

而她没必要自讨苦吃,所以听话的一桩便跪了下去。

李朝靖本还以为她有多么桀骜不驯,没想她这一刻倒是听话了。

不过,一想到将军府今日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李朝靖眸中也闪过一抹狠色。

“孽畜!你当真是没有心吗?你阿兄不过请你过来给珠儿上一炷香,你不愿便罢了,为何要将他刺伤?”

曲氏幽幽的哭道:“我不知你心底是如何想的。但珠儿她自幼长在我身边,是我的心肝儿,我的宝。她替你承欢膝下,替你在爹娘跟前尽孝,你、你便是石头做的心,也该替她上柱香,烧张纸的吧?”

“我苦命的珠儿,娘真的恨不得,你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那一块呀……”

“呜呜呜呜……”

李卿落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她本以为,自己真的早已彻底不再在意。

可是这一刻,她的心仍旧密密麻麻如针扎一般的泛疼。

就当最后一次吧……

最后一次,她再如此窝囊。

李卿落撩开自己的辫子,抬起头来,将脖子上的清淤红肿,尽数露了出来。

“父亲,母亲。落儿并非残暴弑兄之徒,但倘若落儿不奋起抵抗,今日这将军府,怕就是要再添一副棺木了。”

她淡淡的说着,语气中明明没有含着半分委屈或是痴怨,可李朝靖和曲氏夫妇,仍是胸口一窒。

他们二人眸中,皆是不可置信。

“川儿怎么会……会如此……”

暴戾。

曲氏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却硬是没有吐出口来。

因为李卿落脖子上的伤瞧着,实在太过触目惊心了!


曲老夫人还扭头不满的看向裴老夫人。

“听说她自回府后,就是老姐姐您教养的?”

“我知道她从前缺失的多,回府后又有您的娇惯,所以处处与她兄长作对,甚至屡次将川儿挂伤!”

“老姐姐,不是我说,这落儿心也太狠,太没有规矩了!”

裴老夫人看向曲老夫人。

曲氏的大伯是户部侍郎,曲氏父亲虽然只是个四品的文官,但整个曲家在这金陵城都是非常富有且气盛的。

曲老夫人又向来霸道,从前来这将军府,俨然就是个正主儿的架势,盛气凌人多年早已寻常习惯。

可她如今忘了。

将军府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将军府,当年风震满金陵城的裴秀珍,她如今回来了!

将军府,还轮不到旁人做主!

此刻,听到曲老夫人说的这些话,裴老夫人想到她刚刚毕竟也在前院帮着处理了一些杂事,这才强忍着才没有伸手扇人。

只是冷冷道:“落儿自回家后,确实一直都是我在教养。你是怪我,没有将她教好规矩了?”

曲老夫人脸上这才闪过一抹尴尬。

“老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日家中情形不同,她再如何也该出来看一眼不是?”

裴老夫人:“落儿身上起了红疹子,听说她院子里的婢女现在身子也有了异样。常嬷嬷,若是稍后你也有哪里不适,也不必害怕,定然只是被惹上罢了。”

一旁的常嬷嬷脸色煞白,只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浑身发痒了。

裴老夫人:“亲家妹妹,你若真想见她,她必定也会秉着孝心来见你。”

“你可想好了?”

曲老夫人脸上彻底僵住:“这、这这……”

身后的两个儿媳都连忙扯了扯曲老夫人。

“母亲。落儿既然身子不爽,还是不必勉强她出来了。不然只怕川儿的伤势还未弄明白,这整个将军府再传上什么红疹,该如何是好?”

曲老夫人回头便扇了大儿媳一掌。

“蠢货,我不知道!?要你多嘴!”

曲老夫人的手段,裴老夫人简直看不过眼。

“要耍威风,还请亲家回你曲家去耍。今日我将军府已经够乱了,我听不得嘈杂烦乱之声。”

张嬷嬷上前陪着笑脸客气请道:“曲老夫人您不要多想。我们老夫人现在心急如焚,不知道大公子还是个什么情形。我们李家,毕竟只有这一个嫡子,不像你们曲家,六七个儿子。”

“曲老夫人,您瞧天色也黑了。要不,老奴安排您先歇下?有什么消息,老奴定会去通知您的。”

曲老夫人被一个老嬷嬷指手画脚的,差点就忍不住骂人了。

“那、那毕竟也是我亲外孙!我,我哪儿也不去!”

就在这时,再次转醒过来的曲氏,也哭哭啼啼的赶来了澜沧院。

“我儿——我的川儿——川儿呐——你可别吓唬娘,你可千万别出事啊,川儿——”

“你是娘的命根子!川儿——”

裴老夫人:“别嚎了!”

曲氏瞬间噎住。

连曲老夫人都往旁边挪了挪。

裴老夫人站起来,目光锐利冰冷的看过整个院子所有人。

“还嫌不够烦吗?他没死,就叫你们都先给哭死了!”

“谁要再吵闹,都给我滚!”

裴老夫人可没有什么好脾气。

她骂人也从不挑人,更不挑日子。

曲氏再也不敢哭出声了,只能抽抽噎噎的浑身瘫软在一旁望着澜沧院的主屋,哽咽着不停流泪。

见女儿都如此了,曲老夫人还是留了下来,她一把搂住曲氏流泪小声痛念:“我的儿啊,你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不然就是挖了娘的心肝儿了!”

院子里慢慢寂静了下来。

李朝靖一直在屋中陪着,直到天明破晓,他才拖着极为疲惫的身子,半头白发,一脸死寂灰白模样地走了出来。

曲老夫人早就撑不住睡着了,这会儿还在打着小鼾。

裴老夫人在李朝靖开门出来的瞬间就睁开了眼。

曲氏则是瞬间弹起,扑上前抓住李朝靖急切问道:“怎么样?老爷,川儿他到底怎样啊?”

曲氏熬的双眼通红,这一刻,看着夫君的神情,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

李朝靖望着发妻,又看向裴老夫人。

他然后摇了摇头,一字一句悲痛极致:“洛神医……也无计可施……只是保住了川儿的命!川儿的左腿……没了!彻底,没了……”

曲氏:“什么?”

她惊愕的张着嘴,好似根本听不懂这几个字。

李朝靖突然仰天‘哈哈哈哈’的大笑了几声。

“我李家,就这样完了,就这样完了吗!!?哈哈哈哈哈……”

裴老夫人看着自己那蠢儿子这般颠狂摸样,此刻心里也极不是滋味。

她转身,身影微微颤了颤,在张嬷嬷的搀扶下,缓步离开。

曲老夫人被两个儿媳摇醒,在知道李恪川真的彻底断了一条腿后,她也流下了眼泪。

“完了完了,川儿以后的仕途路,是彻底完了!”

“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儿媳惊恐的想要捂住她的嘴,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此话被曲氏和李朝靖都听了个正着。

李朝靖死死的盯着她们三人。

曲氏则血红着眼睛,怒吼了一声:“走!你们走——!!”

“川儿,娘来看你——”

曲氏悲痛欲绝的扶着门框,向屋内奔去。

此刻城西,又一座允王私宅内。

经过半日的折腾,李卿珠终于再次安定了下来。

允王刚一踏进屋内,李卿珠即刻便起身扑了过去。

“王爷,您算可回来了!今儿白日里的那件事,都要吓死珠儿了,呜呜呜……”

允王搂着李卿珠,心疼的替她擦着眼泪。

“好了,这不一切都过去了吗?只是秦淮河那边的宅子,你不能再待下去,以免此事后续再牵扯到你,就是辛苦我的珠儿了。”

李卿珠拽着允王的衣角:“珠儿知道王爷苦心,珠儿不过是搬个地儿,不累。”

“王爷,您今晚进宫,万岁爷可有问你此事?”

允王:“禁卫军那几人是懂事的,主动便将事情去父皇跟前禀明了情况缘由。”

“再说此事本就是他李恪川强闯本王私宅之错,本王的侍卫和禁卫军几人也是为了护我性命,才会如此结果。”

“本王是皇子,他李恪川白日里的行径,已是犯下抄家灭族之祸,只断他一条腿,已是便宜他了!”

“还是父王仁慈,念着一些李家从前的功劳,不然珠儿……”

允王笑笑看着怀中美娇娘,轻点着她的鼻尖:“此事便是整个李家,都定然难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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