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浔心中的怀疑却更深了,但是没有立刻表现出来。
“都过去了,你没有做错什么,无需道歉。”
她需要的,不是这一辈子的周宥谦的道歉。
而若是上一世的周宥谦,她不想接受他的道歉。
……
周宥谦退回了自己的一边,看着姜浔渐渐入睡。
阿浔刚刚是不是怀疑他了?
阿浔不知道自己有记忆的时候尚且不肯回头,要真是知道恢复记忆了,岂不是再无转圜的可能?
他得想个办法,暂时打消阿浔的疑虑。
不是他非要对阿浔耍心机,而是不用些心机,他毫无机会。
月上中天,周宥谦才心绪翻飞的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尽快休息。
……
没几日,周宥谦突然受了伤,被人送回来。
姜浔这才想起,上辈子也是中秋后不久,周宥谦见完皇上后出宫回通政使司衙门的路上,被歹徒利器所伤,目的是想从他口中问出皇帝对西北守将贪污一案的处置。
若他也有上一世的记忆,应该不会毫无防备才是。
这几日始终萦绕在姜浔心头的怀疑,果然暂时有些松动了。
周宥谦小心的观察着姜浔的反应,见状微微一定。
这回竟然对阿浔用了苦肉计,他自觉有些羞愧。
不过在他非要坚持留在芙蕖院养伤,并让阿浔亲自帮自己上药的时候,可没看出来什么羞愧的样子。
既让阿浔暂时放下了怀疑,又有借口和阿浔多亲近,他简直觉得自己一箭双雕。
老夫人和大夫人闻讯都赶来芙蕖院看周宥谦,周宥谦连忙安抚道:“祖母,母亲,我没事,大夫也说了,休养半个月就能回去上值,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院子休息吧!”
老夫人见孙儿的面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也就答应了,“好,你好好养伤。阿浔,帮我照顾好善淮!”
大夫人又命人去开库房取些补药送过来后,才扶着老夫人离开。
婆媳两人在路上还在小声说着话:“善淮虽然得陛下重用,但面临的危险也不少。看来还是得让国公爷多找几个身手好的护卫,贴身跟在善淮左右。”
大夫人忙道:“母亲思量的有道理,只是要劳烦您和父亲了!”
“用不着和我虚客套,善淮好,周家才会好。”
大孙儿文不成武不就,养在府里闲散度日,二孙儿虽然捐了个官,但到底不是正路子出身,前程有限。
只有三孙儿周宥谦年轻有为,眼见着就能挑起国公府的重担。
老夫人和国公爷心中早有计较。
……
芙蕖院内,姜浔有些生气的看着周宥谦。
“你伤的是左胸,不是右手!”
周宥谦摇了摇头,“用右手也会牵动伤口,不利于伤口愈合!”
姜浔瞪了瞪眼睛,“那我让丫鬟来喂你喝药!”
周宥谦无赖的笑了笑,“祖母说了,让你照顾我!”
姜浔一时有些恍惚,在她的记忆中,周宥谦有多久没有这样耍赖过了?
别看他成年后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年少时的他可不是这样的。
他总是找各种借口,想独自带着自己在外玩耍,被兄长拆穿他“过河拆桥”后,就是这样和兄长耍赖的。
最后那碗药,还是姜浔喂他喝下的。
或许是今日的周宥谦,苦肉计太过成功,也或许是他不仅用了苦肉计,还无意中使出了“美人计”。
这样生动的周宥谦,和姜浔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实在是太像,也太容易令人降低防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