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白扶苏的女频言情小说《火中取栗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柳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扶苏之言一出,朝堂中一片哗然。“好,痛快!”王翦大笑出声。“公子之言大善!”李斯亦是随着王翦大笑起来。众臣一时议论纷纷,其中多是惊叹扶苏变化,余者多是六国降将,亦或是儒门诸子,此刻正是个面面相觑,叹息不已。扶苏之变,于大秦而言自然是好事,可对于居心叵测者,却是顶大的坏事。譬如赵高。这一整个早朝,赵高几乎未曾发言,只是低头自顾自地思索,待早朝几近结束,赵高的幻想已经尽数破灭,原本常常带着阴冷或是春风满面的鼠脸,如今只余下了黯然。天……不佑我。赵高欲哭无泪。“肃静!”始皇陡然一声厉喝。这一声虽是声音不大,在群臣耳中却是不亚于一声惊雷。始皇之威,谁也不敢触怒。“此事,便依扶苏之言。”始皇声音庄重而雄浑,“有事禀奏,无事退朝。”……朝后,扶...
《火中取栗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扶苏之言一出,朝堂中一片哗然。
“好,痛快!”王翦大笑出声。
“公子之言大善!”李斯亦是随着王翦大笑起来。
众臣一时议论纷纷,其中多是惊叹扶苏变化,余者多是六国降将,亦或是儒门诸子,此刻正是个面面相觑,叹息不已。
扶苏之变,于大秦而言自然是好事,可对于居心叵测者,却是顶大的坏事。
譬如赵高。
这一整个早朝,赵高几乎未曾发言,只是低头自顾自地思索,待早朝几近结束,赵高的幻想已经尽数破灭,原本常常带着阴冷或是春风满面的鼠脸,如今只余下了黯然。
天……不佑我。
赵高欲哭无泪。
“肃静!”
始皇陡然一声厉喝。
这一声虽是声音不大,在群臣耳中却是不亚于一声惊雷。
始皇之威,谁也不敢触怒。
“此事,便依扶苏之言。”始皇声音庄重而雄浑,“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
朝后,扶苏首先恭送了秦始皇,随后一一目送诸臣退去。
见群臣散去,扶苏也自向后宫行去。
“公子,请留步!”
淳于越突然横里一拦,面色不善地拦住了扶苏。
“老师有何指教?”扶苏双手揣袖,仍是彬彬有礼地向淳于越拱了拱手。
二人毕竟有师徒之情,固然在朝堂上意见相左,可这份香火情扶苏却不能不认。
只是,一旦涉及国事,便是师徒又如何?
“公子……你为何如此!”
淳于越双目赤红,大有不与扶苏善罢甘休之意。
“老师,”扶苏略一摇头,苦笑道:“或许儒家……走错道路了!”
“真正的道义,不是一味的仁慈,而是保护咱们国家的子民。”
“当然,更非维护某一派别的利益。”
扶苏不无严厉地瞪了一眼淳于越以及在淳于越身后默默等待的叔孙通,拂袖而去。
“哼,竖子不足与谋。”
淳于越气急,只可原地跳脚。
虽说淳于越与李斯本是好友,但在朝堂上,李斯无疑是要稳压淳于越一头的,兼之两人分别为儒、法二学派代表人物,昔日那点友谊似乎也无足轻重了。
如今扶苏这一变,儒门便几乎再无机会。
叔孙通目送扶苏离去,叹道:“老淳于,扶苏公子如此转变,未免太过蹊跷,想来定然有奸人作祟,进献谗言,否则公子必不至于如此。”
淳于越对此言显然也是深以为然,怒道:“一定要找出蛊惑扶苏公子的奸人,必须要严惩!不,要将其千刀万剐,否则我儒门将再无翻身之日!”
咸阳狱中,正啃着大肘子的柳白突兀地打了个喷嚏。
他甩了甩鼻子,愣道:“怎么感觉有人在咒我呢……”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不过是给了扶苏讲了几天课,他就成了几个大儒口中势必要被千刀万剐的“奸人”。
……
秦始皇近来心情格外愉悦。
即便是秦始皇,亦是渐渐年迈,虽是威严依旧,但总归也盼着望子成龙。
只是,再如何愉悦,他也从未流露于色,只是依旧威严自持,每日勤于朝政,只待扶苏彻底蜕变。
散了朝后,赵高便已备下了龙辇,送始皇前往章台宫。
章台宫堪称凤阙巍峨,与后世的诸多帝王不同,秦始皇并不喜代表着光芒的金色,反倒是崇尚玄色,是以殿内配饰、摆设多以玄色为主。
始皇当先入殿,衣袂翻飞间,已是傲人坐于主位。
赵高最知始皇喜好,随始皇入殿后,立刻差人取来兰、蕙、芷、芝等香木,而他则是将这诸多香木抱入香薰炉中,再取火点燃,以此作宁神之效。
做完这一切,赵高俯身下拜,唯唯诺诺地跪于殿间,讷讷地望着上首正翻阅竹简奏章的始皇。
无论年纪如何,境况如何,这位千古一帝始终透露着超凡脱俗的霸气,一举一动间便见震慑,令人丝毫不敢升起丝毫亵渎之心。
“宣扶苏前来。”
始皇略一翻阅奏折,旋即对赵高吩咐一句。
对于焚书坑儒之事,始皇已经大概有了些许计较,此刻正想召扶苏前来略作商议。
至于遣黑龙卫关押六国勋贵一事,自然也可交予扶苏,毕竟此提议出自扶苏之口,如此安排,料想其余人也无话可说。
只是,赵高却是急了。
扶苏变化太过迅速,着实是令赵高应接不暇。
每每念及此处,赵高皆是深恨柳白,毕竟若非此人,扶苏绝不会有此一变。
如今看来,赵高原本经过深思熟虑方才制定的计划却已是满盘皆空,一旦始皇见了扶苏,往后哪里还有胡亥的事?
若不是每日伺候始皇,赵高甚至怀疑咸阳狱中那柳白是始皇刻意安排来改变扶苏的一步暗棋,每每思及此处,赵高都觉毛骨悚然。
这柳白在诸多想法上皆与始皇暗合,若不速速除之,久后必为大患。
但眼下,这些个事却还为时尚早,眼下唯有先稳住始皇和扶苏方为正策。
“陛下,此事……是不是再考虑一二?”
赵高小心翼翼地说道:“扶苏公子能有如此良好的改变,是牢狱之中贤人相助。若是陛下召见,扶苏公子滋生傲慢之心,不利于学习。不如就将一切隐下,让扶苏公子好生学习。”
自然,也给我一些时日另寻他计……
赵高阴仄仄地俯身一拜。
再抬头时,却恰好对上始皇目光。
只一眼,赵高便觉遍体生寒,仿佛心中的一切伎俩皆被察觉。
始皇……不可欺……
短短数息,赵高已是汗湿重襟,但眼下他话已说出口,只能默默等待着始皇裁决,而他——此刻只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这一番伪装可谓恰到好处,虽说汗水已是滴落,但至少赵高并未在始皇的威压下被吓得魂不附体,只是心提到了嗓子口,只怕下一息便要被推出斩首。
要死了么……
见始皇久久未答,赵高也久久不敢起身,双手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入肉中,也只是凭借着这剧痛,他方可勉力保持冷静。
“允!”令让赵高没想到的是,始皇陛下竟是略一点头,同意了这个请求。
始皇陛下目光缓缓扫过群臣,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翦身上。
“王翦,你以为如何?”
始皇陛下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打破了大殿的寂静。
王翦闻言,缓缓睁开一直微闭的双眼,苍老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大殿中央,朝着始皇陛下躬身行礼,声音洪亮而清晰:“启禀陛下,老臣以为,扶苏公子所言有理,此事确实疑点重重,不宜草率定论。
可暂将车浩左迁为廷尉府府丞,代执廷尉府事务,同时责令其限期查清此事,若是当真有人陷害忠良,也必须还车廷尉一个公道,还大秦律法一个公道!”
大殿之上,气氛凝滞如冰。
满朝文武,个个如泥塑木雕,眼珠子差点没瞪出眼眶!
谁能想到,这平日里对政事漠不关心的军方大佬王翦,竟会为车浩求情?这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
要知道,王翦是谁?那是大秦军功第一人!
是踏着尸山血海,为大秦一统天下立下赫赫战功的军神!
这样的人物,向来只关心军务,对文官之间的倾轧、党争,向来是不屑一顾。
而且...也没听说过王老将军和车浩有什么交情啊?
他今日这般反常举动,究竟是为何?
王翦却如磐石一般,稳稳地退回原位,端坐如钟,古井无波的眸子只是淡淡地扫过扶苏。
那眼神看似平静,却又蕴藏着千钧之力,扶苏分明从中读到了一丝赞许和鼓励。
那是老将对后辈的期许,是对一个用心办事,一心为秦之人的认可!
王翦戎马一生,杀伐决断,见惯了阴谋诡计,也练就了一双洞察人心的慧眼。
他早已看出,扶苏今日在朝堂上这般力挽狂澜,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而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身陷囹圄的柳白!
扶苏心头一热,朝着王翦的方向,深深地躬身一揖。
这一礼,不仅仅是感激,更是对这位老将军的敬佩和尊重。
高台之上,秦始皇嬴政端坐如山,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群臣,最终落在了伏地请罪的车浩身上。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却只有一个字:“允!”
一个字,却如同千钧巨鼎,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不容任何人质疑。
车浩原本已是面如死灰,以为今日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峰回路转,竟能绝处逢生!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伏在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金砖上,声音嘶哑地高呼:“臣…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这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带着对生的渴望,更带着对皇恩浩荡的感激。
相比于车浩的激动,阎乐的脸色却是瞬间变得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他死死地盯着车浩,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几乎要渗出血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王翦竟然会横插一杠子!
这老匹夫平日里不问政事,怎么今日偏偏要多管闲事?
阎乐心中恨意滔天,却又无可奈何。
王翦之威,如巍峨泰山,镇压着整个大秦朝堂。
那是一种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威严,是无数敌人的鲜血铸就的铁血军魂!
阎乐深知,即便自己的岳父是始皇陛下面前的红人,在这位武成侯面前,也要退避三舍。
今日之事,原本他以为已是十拿九稳,只需稍加运作,便能将车浩连根拔起,晋身九卿廷尉。
却没想到,扶苏这位向来温文尔雅的玉公子,今日竟是出手了。
紧接着又跳出个不问政事的王翦,硬生生将他的如意算盘砸了个稀巴烂!
这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怎能不让他恼火?
更让阎乐感到心惊肉跳的是,扶苏和王翦的态度,让他嗅到了一丝极其危险的气息。
扶苏的果决与狠辣,像是一头蛰伏已久的猛兽,一旦苏醒,便会露出锋利的獠牙,将敌人撕成碎片。
而王翦,这个平日里对政事漠不关心的军方大佬,今日却为了一个小小车浩,不惜亲自下场,这背后的深意,让阎乐不得不深思。
这两个人,似乎都对柳白极为看重,甚至到了不惜与他为敌的地步。
而柳白……偏偏是他最想除掉的人。
难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暴露了?
一股寒意从阎乐的脚底板直窜头顶,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就像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躲在暗处,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下意识地朝着赵高看去,想要从自己这位老谋深算的岳父脸上,寻找到一丝安慰和指示。
却见赵高面色如常,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波澜,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如同毒蛇吐信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稳住。”赵高不动声色地朝阎乐递了个眼色,那眼神中带着警告,也带着安抚。
阎乐心领神会,强压下心中的惊恐和不安,默默地退到一旁,只是那紧握的双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虑和挣扎。
“咚——咚——咚——”
沉闷的钟声响起,回荡在大殿之上,震得人心头发颤。
始皇陛下缓缓起身,黑色玄鸟长袍在金阶之上曳动,如同黑夜中翻滚的波涛,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他冷峻的目光扫过群臣,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轻轻拂袖,转身离去。
“恭送陛下!”
群臣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大殿,震耳欲聋。
待始皇陛下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后,大殿上的气氛才稍稍松弛下来,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之色,今日朝堂上的这一幕,注定会在大秦朝堂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退朝之后,群臣三三两两地散去,各自怀揣着心思。
扶苏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扫视着逐渐空旷的大殿。
终于,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要匆匆离去。
“车廷尉,且慢走。”扶苏朗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九卿廷尉车浩闻言,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
劫后余生的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却闪烁着感激和敬畏的光芒。
他快步走到扶苏面前,深深地躬身一揖:“臣,车浩,见过公子。”
扶苏走到车浩面前,拱手行礼,态度诚恳:“车廷尉,今日之事,扶苏有愧于你。”
今日的麒麟殿有些压抑。
庄严大殿里,气氛倍显深沉。
始皇依旧面色如常,只是目光却不似往日淡然,略显凝重间,面色亦反常得肃穆。
自古以来,权之对立便是家常便饭,便是朝堂之上亦有派系,而大秦因弃儒重法之故,朝中自然有儒、法二家争斗。
如此戏码,每日都要上演,始皇如何能看得不厌?
只是,无论是始皇,还是一向憨厚忠贞的蒙恬之流此刻皆在庆幸儒家之流并无扶苏在内。
奈何扶苏不在,自有其师淳于越“代劳”。
淳于越曾为齐国博士,自六国覆灭后,始皇念及淳于越才学过人,令其总揽仆射之事兼博士之职,是以成为扶苏老师,将其引入儒门。
“陛下!”
淳于越每日必上奏,所奏之事多与儒门相关,而今日也不例外,早早便排众而出,神采飞扬地请奏:“禀陛下,岁首将至,六国勋贵皆盼回乡行祭祖之事,望陛下恩准,成就大秦仁德之心!”
大秦初立,始皇将十月初一定为“秦岁首”,即蜡祭之日,是日便是始皇自身,亦需沐浴更衣,领百官祭天,以此为天下祈求风调雨顺。
淳于越显是早早便瞧准了这时日。
在此时日,回乡祭祖本是常事,便是始皇怕是也道不出回绝之言。
只是,此事却又牵连甚广。
淳于越先行为此举扯上“仁德”大旗,若是始皇应允,便也算是再度默认了儒家的地位,帝王的金口一诺,日后儒门的地位自然稳固不少。
此事固然有些算计在内,可淳于越却未想到另一层面——
因为某人在狱中的一番高谈阔论,眼下六国勋贵已然成了始皇的眼中钉、肉中刺。
“此事万万不可!”
李斯冷笑着踱出,冷冷逼视着淳于越。
“有何不可?”
淳于越丝毫不落下风。
“六国勋贵已尽数迁至咸阳,已是咸阳之人,岂有回乡祭祖之礼?既是祠堂已在咸阳,又何需回乡?”
李斯冷笑不止。
能入朝堂者,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这其中的道理,在场的众人无一人不知。
始皇一扫六合后,六国勋贵已然被始皇迁至咸阳,加总起来已然过万,倘若这些人尽数反乡,一旦生了复国之心,于故土振臂一呼....虽谈不上大秦早年征战付诸东流,但总归也会再生战乱。
眼下大秦大局初定,自然是乱不得。
是以淳于越提出回乡之事时,并无一人敢出言附和。
至于李斯则是言辞颇为尖锐。
既是祠堂已迁至咸阳,再提出祭祖,岂不是明摆着要造反?
依照李斯之言,淳于越自然也是不怀好意,乃是联合六国勋贵的反叛之人。
寥寥数语,立刻令淳于越利于不利境地。
淳于越闻言气急,寒声道:“李相乃是无情之人,岂能懂情义?”
“你乃大秦官员,与六国勋贵有何情义?”
李斯嗤之以鼻。
“一派胡言,你休要诋毁于我!”
……
两人就此在朝堂上争辩起来。
这两人一个是长公子扶苏的老师,一个是左丞相,寻常人哪个敢得罪?
一干官员皆将目光移向右丞相冯去疾。
冯家本为大秦世家勋贵之首,而冯去疾官拜右相,地位更在李斯之上,只消一言便可消弭争斗。
只是……沉默。
这位右相竟是出奇地选择了一言不发。
始皇略微皱眉,心下了然,再观堂上一言不发的诸多官员,心中暗生愠怒。
归根结底,淳于越与李斯的争斗本就是儒家与法家的争斗。
一众官员不敢说话,赵高倒是欣喜若狂。
他自是巴不得这样的争斗再多些——淳于越此刻说的越多,扶苏便也越危险。
“报——”正当淳于越与李斯已经脸红脖子粗,直欲动起手来时,殿外禁卫突然趋步走入殿内:“禀陛下,扶苏公子请奏入殿!”
扶苏?
这一声通禀,堂上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淳于越喜笑颜开、李斯愁眉苦脸、赵高连连点头。
一干儒家人物表情皆是明媚了许多,心下似有所悟。
既然扶苏能到来,那岂非说明……陛下已经被分封制说动了!?
殿上诸臣,唯有李斯有苦难言。
但也只能咬着牙硬顶。
他算不得什么天大的忠臣,他只是为了自己法家治国理想,可以不顾一切的人。
扶苏主张儒家,要破坏大秦的郡县制和法治,他李斯就是用尽千般手段,也....要阻止!
“宣。”
始皇略一挥手,示意禁卫退下。
禁卫退下后,扶苏施施然入殿。
修长的身影依旧风度翩翩,一身玄衣更在其儒雅之气上平添半分霸气,虽是下狱两日难掩面上疲惫之色,但身材挺拔却更胜往昔。
好一派玉公子模样。
此等风度,除了扶苏再不做第二人之想。
群臣皆是叹息。
此等公子,除了被淳于越忽悠之外,当真是毫无缺点啊!
“儿臣拜见父皇,大秦万年!”
扶苏的风姿也唯有殿上的始皇能稳压一头。
这两父子一个威然坐于堂上,一个洒然立于堂中,略有相似的面容却是两种迥然不同的气质——
蒙恬怔怔地看着,旋即揉了揉眼睛,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次的扶苏似乎大有不同,好像在气质上……跟陛下有了些许相似之处?
扶苏行礼之后,抬眸,沉声道:“儿臣昨夜听闻,六国勋贵上书,恳请回乡祭祖,尽人伦之孝,恪宗法之礼。不知可有此事?”
果然。
李斯已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反观淳于越则是一副胜利在望的神色。
如今的局势,事情如何,扶苏一言可决。
始皇淡然道:“确有此事,汝意云何?”
来了,他来了!
虽说李斯与淳于越明争暗斗,可赶逢此事,最兴奋的却莫过于赵高。
赵高早早就思量妥当,始皇所忌惮的六国勋贵自然是不可离开咸阳,若是扶苏今日还坚持相助淳于越,那么扶苏日后大抵是与储君之位无缘了。
“公子...如此仁德之事……”
淳于越开始对扶苏谆谆诱导。
扶苏也对淳于越微笑颔首,摆了个“我懂”的表情。
稳了。
淳于越如是想到。
“如此仁德之事!”扶苏清叱一声,“儿臣认为——”
“万!万!不!可!”
武成侯府内,王翦端坐在书房之中,手握竹简,其上内容却是兵法。
忽然,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宁静。
不多时,一个小厮快入内。
“禀将军,扶苏公子于府外求见。”
小厮慌忙禀报。
王翦将竹简放于榻上,抬头看向小厮,“公子可有说是何事?”
小厮又禀,“扶苏公子并未言明。”
王翦犹豫良久,方才起身,吩咐道,“速速请入府中。”
“诺!”
小厮迅速退出。
不多时,扶苏于门外入内,入其书房内。
王翦迈步向前,行礼毕,“有失远迎,望公子恕罪。”
“王老将军无需多礼。”
扶苏扶住王翦之手,面带微笑。
“公子贵为乃是我大秦皇族,礼仪不可废。”
王翦言罢,请扶苏于床榻之上对坐,又令小厮寻来酒食瓜果。
扶苏饮一口酒食之后,见榻上之竹简,言道,“近些时日,咸阳常有传闻,老将军于府中不出,乃是研读书籍,扶苏年幼,还想请教老将军的读物为何。”
王翦拿起竹简,放于桌上,笑言,“闲来无事,研习一些兵书。”
酒过三巡,见扶苏并未言明来意,王翦却也不急躁,只是将酒爵放下,淡淡询问道,“公子此来,所为何事?”
王翦军功卓绝,即便是皇族公子,也无需当真呈卑下之态。
“此次前来,乃是为借兵一事。”
扶苏看向王翦,言道,“本不想叨唠将军,可无人可信,遂来寻将军。”
王翦听闻此言,微微抬眼,并未就此答应。
心中思量,借兵乃是大事,岂能随便借。
宗室之争,本就复杂,更何况风云欲起,倘若参与其中,倒不是说什么引火烧身,只是与王翦那本想隐退朝堂的心思相悖罢了。
“此恐难办!”
王翦故作为难之状,心中寻思,该如何将其打发走,借兵之事,不能轻易应之。
扶苏未就此放弃,言道,“请老将军务必将兵借我,日后我定会答谢。”
王翦微微皱眉,自己都已经隐然表现出拒绝了,这扶苏公子还是恳求,想来是有要事,于是便是开口询问:“那不知公子借兵,所为何事?”
扶苏神色凝重,言道,“我欲借兵驻守牢狱,保护一位高人。”
“高人?”
王翦一愣,心中甚是疑惑。
心中思量,能被扶苏称为“高人”的,想必并非等闲之辈,应是有大才之人,绝非山野村夫,无用之辈。
倘若果真如此,借兵也无妨。
可若是为了宗室之争,那便万万不可了。
扶苏也看出王翦之心思,遂解释道,“此人有经世之才,学贯古今,是一奇人,他之性命,关乎我大秦未来之兴衰。只因他卷入了一场无妄之灾,才被囚禁于牢狱之中。扶苏恳请将军,能借兵保护他,以免他遭受不测。”
王翦闻言,心中一惊,“此人真这般厉害?”
“我所言非虚,其中厉害曲折,不便详说,将军日后便知。”
扶苏神色凝重。
柳白之才,他颇为清楚,可是现在不能直接说出,只能待日后再告知王翦。
王翦听闻此言,良久后意味深长言道,“兵马之事,老夫虽为武侯,却也不便调动,但若能借此机会,保护一位可能关乎大秦未来的高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这征调兵马,需得始皇陛下允准,方能行事。”
“此事,扶苏绝无思念,而是为我大秦。”
扶苏言道。
王翦缓缓点头,道,“公子所言,老臣已明。但此事干系重大,需得陛下允准方可。公子若真能说服陛下,老臣愿助公子一臂之力。”
扶苏闻言大喜,连忙道:“多谢将军!我定会将此事告知父皇。”
王翦微微点头,“如若如此,我便借兵于你。”
事情也成,扶苏内心欢喜。
有王翦之兵保护监狱,柳兄定然安全无忧,即便再有此刻行刺,也伤不了柳兄分毫。
正当扶苏准备告辞之时,王翦忽然开口,言道,“公子,老臣要劝谏一言,亲贤臣而远小人。朝堂之上,错综复杂,公子需得谨慎行事,方能保全自身。”
扶苏闻言,心中疑惑。
这“亲贤臣而远小人”之语,乃老生常谈。
不知王翦这是何意,百思不得其解。
“多谢王将军教诲,扶苏铭记在心。”
言罢,扶苏拱手告辞,转身离开了将军府。
行至门前,拉开帘子上马车回府。
扶苏想起王翦之言,依然不明其中之意。
或柳兄能够帮忙,可又转念一想,此事不好相问。
此时只能暂时藏在心底,或许日后能够想明白,如今还有大事要办。
回到宫府,步入内室,言道,“幸何在?”
幸闻声而至,见扶苏面色凝重,心中不由一紧,轻声问道:“公子,有何急事?”
幸乃是扶苏心腹,自小长大的玩伴,同时也是朋友,是可信之人。
扶苏目光深邃,凝视着幸,缓缓开口:“幸,你需即刻前往廷尉府,扮作一名神秘商人,执行一项特殊任务。”
幸虽心中疑惑,却未多问。
“你以神秘商人的身份,前往廷尉府,寻找廷尉大人车浩,告诉他,立刻执行柳白的死刑,并且要明发告示,让全城皆知。”
扶苏言罢,又将诸多细节相告,“定要谨记,须按我之要求。”
幸闻言,眉头紧锁,不解其意,但见扶苏神色坚定,知他必有深意,便应声道:“遵命,公子。”
正当幸准备转身离去时,扶苏又叫住了他。
“公子,不知还有何事?”
幸询问。
“幸,王翦将军今日对我说了一番话,看似平常,实则意味深长,我该如何参透其中的玄机?”
幸闻言,沉思片刻,皱眉道:“公子,我听闻智者之言,往往言简意赅,而含义深远。或许,武成侯的话,需要公子从更广阔的视角,更深的层次去理解,方能得其真谛。”
扶苏闻言,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幸告退,脚步轻快地消失在夜色中,留下扶苏一人,在烛光下独自沉思。
望着幸离去的背影,扶苏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动。
他突然灵光一闪,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猛的一下坐起身来,恍然大悟,王翦的话语,是在暗示关于六国余孽之事!
王翦那番看似不经意的话语,实则句句暗含机锋。
王翦老谋深算,洞察秋毫,他必定是察觉到了自己对六国余孽杀伐,背后有高人指点。
这代表王翦...已经认可了自己背后的高人,也就是柳白?!!!
扶苏在狂笑。
确切地说,他不仅在狂笑,还在手舞足蹈,宛若他今日便可得道登仙、得见长生。
只是,这笑声着实令人有些发毛,狱卒史壶三番五次前来巡视,每每见扶苏仍在牢中拍着手左右踱步,皆是忧心忡忡,直欲进得狱中按住扶苏——
人言长久关于牢狱中便会如此,如今看来……公子莫不是已是失心疯?
“无妨,今夜他便会恢复正常……”
柳白无奈地捂着耳朵,向史壶扬扬下颌,示意后者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自柳白将造纸术传授给扶苏,扶苏自然颇为不信,因而竟当真唤来狱卒史壶找寻了些草木之物与其余材料,在狱中忙碌许久,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便在扶苏的手中出现。
“纸,这便是柳兄你说的纸!”
扶苏手足无措地握住了柳白的手臂,只是激动之余,竟是用力过猛,令柳白惨叫出声。
而后,扶苏便像是着了魔。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张薄如蝉翼的纸片,宛若在他掌心间的不是一张一文不值的纸,而是他苦心养育的婴孩,每每柳白想要拍拍扶苏将其制止,扶苏皆是一脸惶恐,慌忙向柳白摆手。
“柳兄,切不可鲁莽,此物至关重要!”扶苏如是说着。
如是肆虐了约数个时辰,扶苏总归是冷静了下来,只是,他的目光仍然未离开掌心间的纸张:“柳兄,我这便出狱……”
若是将此物进献给父皇……
扶苏一心为大秦,此刻竟是再顾不得其他,只想立刻出狱前往咸阳宫觐见始皇。
“不急!”
柳白虽不知扶苏要前往何处,但总归也猜出他离狱乃是与这造纸有关,当下急忙拦住扶苏。
“为何?”
扶苏大惑不解:“柳兄,此乃惠国惠民……”
此时此刻,扶苏也顾不得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话中之意已是表露将其献给始皇之意。
如此话头,柳白又如何会听不出?
“停……”
柳白却是听不下去了,苦笑道:“贪多嚼不烂,你这便叫过犹不及,反正你已是掌握了此法,何时进献不同?”
造纸术并不复杂,但一旦此物现世,世家人物也并非愚蠢之辈,立刻便会猜出此术来意。
归根结底,这便是挖世家的根,料想那些世家人物又如何会坐视不理?
矿盐一事本就令世家伤筋动骨,如今另添一造纸术,莫说是“秦苏”,便是扶苏亦是难明哲保身。
若是当真惹恼了世家,莫说是造纸,便是矿盐亦是难成。
“成大事不宜冒进,宜徐徐图之……”柳白鄙夷地瞪过一眼扶苏,“矿盐一事只是令世家损失些许利益,而造纸却无异于掘其祖坟,这二者不可同时进行。唯有你矿盐事成,惠及百姓,到时候扶苏公子乃至始皇陛下方才会愿意保护你,到时你再行事方才是事半功倍。”
这便是大局观,眼下的扶苏显是还不具备此等素质。
原本扶苏心跳已如战鼓,造纸术所带来的震撼几乎冲昏了扶苏的头脑——这几乎已是颠覆了他的认知,他的心跳、呼吸皆是被这等震撼而调动,个个速度远超过往。
但柳白的金玉良言,却如极寒之冰,将这些躁动全然冻结了下来。
而理智,总归又回到了扶苏的心中。
随之而来的,则是扶苏惊诧的目光。
扶苏乃何等人物?
虽说年纪尚轻,但总归是大秦公子,于阅历上远超常人,可面对此等震撼,却仍是失了分寸,只欲贪功冒进。
可反观身为始作俑者的柳白,却像是做了一件平平无奇之事,不仅色不变,更是冷静如常。
这份不动如山的姿态……究竟如何方可练成?
扶苏不禁敬佩地望向柳白,心中愈发坚定了想要拜师的念头。
只是扶苏虽被柳白制止,可却依旧有些心乱如麻。
于扶苏而言,为大秦尽忠自然是分内之事,但相比于此,他实则亦是有些许另外的心思,那便是得始皇认可。
扶苏性子谦逊,与始皇大不相同,自小扶苏便常与始皇有所分歧,譬如分封之事,而自从遇见了柳白,他终于隐隐见到了些许曙光——这对于扶苏而言弥足珍贵。
“哎。”扶苏不禁叹息一声,直欲抓耳挠腮。
柳白见之只是一笑。
欲成大事,自然要些许的耐心,若是连此等耐心都没有,那也只是个莽夫,绝非人中龙凤。
良久,扶苏仍是败下阵来,苦笑道:“柳兄,你言之有理,小弟受教了。”
柳白暗暗赞许,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知晓矿盐有多重要了吧?”
扶苏微微颔首。
又是一日日落西山,柳白一如往常,暮色一垂便拢好稻草,抱着拜扶苏而得的枕头呼呼大睡。
扶苏却是悄然唤来了史壶。
“备车,我欲往咸阳宫一行。”扶苏向着讷讷不敢言的史壶洒然一笑。
史壶却是愣在了当场。
公子……这已是恢复如初了?
望着扶苏丰姿,史壶忙晃了晃脑袋,暗道一声“大人物当真捉摸不透”,随后便箭步离开,替扶苏张罗车马去了。
咸阳宫内。
一唇红齿白的少年快步向宫内行进。
他虽是生得俊秀,却亦是宫中宦臣,眼下正为赵高所用,只因与赵高关系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是以竟能够随时面见赵高——而此时此刻,赵高亦是正脱了鞋袜,打算上榻安歇。
始皇虽惯于被赵高伺候,只是赵高今日身体颇有不适,因而倒也向始皇告了假。
难得的歇息之日,赵高当真不愿再理会公务之事。
但那少年却不理会,竟是直挺挺地冲到了赵高榻前,以奸细的嗓音轻呼道:“令君,扶苏公子……扶苏公子又离开咸阳狱了!”
赵高本已是双目半阖,闻言却是双目突兀撑大,他眼中眸光一闪,竟是立时从榻上跃起。
多少天了……终于等到此机会了!
赵高眼中闪烁着阴毒——他有种预感,预感今夜的咸阳狱会死人。
柳白……着实是再留不得了。
赵高紧咬着牙齿:“去……去请咸阳令阎乐来见我。”
阎乐却是赵高之婿,不多时便到了赵高跟前:“岳父大人,有何吩咐?”
赵高陡然扯住阎乐前襟,阴寒地直视着阎乐双目,一字一顿地说道:“你马上去咸阳狱……杀,了,那,个,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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