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柳清原不来,她就没办法对付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了吗?当自己这个丞相夫人是白给的!
再说了,今日她还要给彦儿寻一位最合适的女子做正妻,此事关乎彦儿的一生,也关乎沈家、许家的未来,绝不容一丝马虎。
已经有小丫鬟进内清理碎瓷了。德音阁的婢子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虽说这丞相府大夫人在外端庄持重,最是温和宽厚,可实际上,她们谁不知道大夫人许氏脾气暴躁,动辄打骂丫鬟,若说沈念茵跋扈,那有九成九都是和自家母亲有样学样的。
这头,完成第一项任务的赵嬷嬷,踌躇满志地迈向了大厨房。瞧这天色,三小姐也该起了。
赵嬷嬷寻了个婆子一边寒暄,一边帮她搭把手,没一会儿便聊起天来。当她看见秀儿往厨房走时,便道:
“今儿厨房还会备午膳吗?”
“那哪能啊,你看这厨房忙的,要不是大妹子你帮我一把,我哪还有空跟你闲聊?今儿府中不是宴请宾客,难道你家小姐不去?”
厨房做事的肖妈妈有些奇怪,刚刚跨进门槛的秀儿也将这话听了个清楚。厨房的人一见到秀儿,便知她是来替三小姐取燕窝的,秀儿却想听几句方才的对话,便状似无意地步至赵嬷嬷跟前,挑选起早膳。
厨房的人见状也没阻拦,以为是三小姐今日又有什么新想法,摆宴事多,她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管不了那么多。于是,秀儿便听到赵嬷嬷说:
“是啊,我家小姐觉得自己在守孝期,去参加宴会会被人诟病,便不好意思前往,而且,一般这种宴会不都是要表演才艺的吗……”
她没有再往下说,可听的人会自动脑补,认为柳清原身无长处,为了不出丑,只好拿守孝当挡箭牌,免得贻笑大方。
秀儿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挑了两样沈念茵平日里爱吃的菜品后,提着食盒急匆匆地走了。赵嬷嬷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她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果然,刚回到秋水居的秀儿就给沈念茵讲了此事,乐得沈念茵早膳都比平时多用了几口,她觉得这是一个让柳清原出丑的绝佳机会,自己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沈念茵决定,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让柳清原赴宴。她听母亲说,桃花宴会有许多世家小姐来,其中就包含了京城第一才女顾斯梦、第一美人夏寄柔、琴艺无双陆宛仪,还有学士之女林端月。
若是让柳清原在这几个人之间表演才艺,定能羞得她恨不得滚出京城,此生再不见人。
想到这,沈念茵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似乎已经看见柳清原背着包袱,灰溜溜逃出京都的模样。
隅中,第一批宾客到了,是许氏的哥哥、户部尚书许茂晔一家,还有内阁学士林家。
许含月今日穿了一身莲青色万字曲水织金连烟锦裙,衬得她本就白净的肌肤更加白皙,不同于正在寒暄的其他人,她一进府便四处打量,明白人都知道,她在找自己的二表哥沈嘉彦。
林端月则是个知礼懂趣的,行礼问安后,便亭亭立于自己母亲身后,面上始终挂着恬淡的微笑。
第二批来的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陆家,当许氏看到陆宛仪的那一瞬,心下便有了计较。
今日,陆宛仪身着一袭月白绣桃花长裙,很是应景,乌发用金崐点珠桃花簪绾了,大方贵气又别致,惹得周围的夫人都忍不住打量,偏她还行得端正,这让那些夫人们更是对她高看一眼。
渐至午时,人们也都差不多到齐了。
此次桃花宴,男女宾是分开坐的。男宾在前院一起把酒言欢,女客则是在后院一起用膳玩乐,花样多的是,赏桃林的主要也都是这些女眷们。
事实上,这种宴会还有一个众人心照不宣的作用,那就是各家夫人可以借此机会,给自家儿子相看媳妇儿,看中了,聊得来,便能尽快将婚事定下来,这也是此次宴会应邀者众多的原因之一。
即将开宴,许氏才发现自己那三女儿还没来,忙遣人去问,前去催促沈念茵的翠竹却在秋水居扑了个空。
此时此刻,沈念茵正在柳清原的问月堂闹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把人往桃花宴上拽。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去,我一会儿就去筵席上说,你是瞧不上那些宾客才拒绝前往的,明天父亲定会把你赶出丞相府!”
“三姐姐见谅,我实是因为身在热孝,不好前往,相信那些夫人、小姐们都是明事理的,能体谅清原此番作为,求三姐姐别在逼我了……”
见柳清原软硬不吃,沈念茵只好掏出了她自认为的“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