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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惨死重生,全家哭着求原谅:李卿落段容时番外笔趣阁

一颗胖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李恪川大手一挥,厉声喝道。身后的粗使个个儿牛高马大,莽壮骇人,拿着绳子就朝李卿落走上前来。翠儿早就吓傻了。李卿落拉着翠儿快步向后退去,“大公子,祖母还在这青松观。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如此行事!”李恪川面无表情,如看蝼蚁一般的俯瞰着李卿落:“祖母?她早就不管家中的任何事了。”“那日的事,我也听说过了。是你蛊惑了祖母跟前的嬷嬷,让她替你出了头。今日我亲自前来,祖母他又岂会再受你蒙骗?”看着逐步靠近的粗使,甚至还有些熟脸,李卿落想到上一世,自己也是被这些人一次次的捆起来,冰冷的湖水,湿热的柴房,让她全身痛的发颤的木棍......甚至最后,她死在绝望中的雪天里,也是他们将她捆起来,丢在了那破木屋内。虽然心中狂跳,李卿落却捏紧了拳头,并没有再继续...

主角:李卿落段容时   更新:2024-11-23 15: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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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段容时的其他类型小说《真千金惨死重生,全家哭着求原谅:李卿落段容时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一颗胖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恪川大手一挥,厉声喝道。身后的粗使个个儿牛高马大,莽壮骇人,拿着绳子就朝李卿落走上前来。翠儿早就吓傻了。李卿落拉着翠儿快步向后退去,“大公子,祖母还在这青松观。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如此行事!”李恪川面无表情,如看蝼蚁一般的俯瞰着李卿落:“祖母?她早就不管家中的任何事了。”“那日的事,我也听说过了。是你蛊惑了祖母跟前的嬷嬷,让她替你出了头。今日我亲自前来,祖母他又岂会再受你蒙骗?”看着逐步靠近的粗使,甚至还有些熟脸,李卿落想到上一世,自己也是被这些人一次次的捆起来,冰冷的湖水,湿热的柴房,让她全身痛的发颤的木棍......甚至最后,她死在绝望中的雪天里,也是他们将她捆起来,丢在了那破木屋内。虽然心中狂跳,李卿落却捏紧了拳头,并没有再继续...

《真千金惨死重生,全家哭着求原谅:李卿落段容时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李恪川大手一挥,厉声喝道。

身后的粗使个个儿牛高马大,莽壮骇人,拿着绳子就朝李卿落走上前来。

翠儿早就吓傻了。

李卿落拉着翠儿快步向后退去,“大公子,祖母还在这青松观。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如此行事!”

李恪川面无表情,如看蝼蚁一般的俯瞰着李卿落:“祖母?她早就不管家中的任何事了。”

“那日的事,我也听说过了。是你蛊惑了祖母跟前的嬷嬷,让她替你出了头。今日我亲自前来,祖母他又岂会再受你蒙骗?”

看着逐步靠近的粗使,甚至还有些熟脸,李卿落想到上一世,自己也是被这些人一次次的捆起来,冰冷的湖水,湿热的柴房,让她全身痛的发颤的木棍......

甚至最后,她死在绝望中的雪天里,也是他们将她捆起来,丢在了那破木屋内。

虽然心中狂跳,李卿落却捏紧了拳头,并没有再继续后退。

她恨恨盯着这些脸,眼中的恨意如滔天的巨浪一般,还真一时骇住了这些人。

然而就在这时,以凌风子为首的道士们,也都再次全部出现,并团团将李卿落及时的护在了身后。

“善人,我们青松观可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李恪川也不客气:“都给我让开!这是我李家的家事!你们青松观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护她?”

她刘草儿不过就是一棵草,有什么好的?

如此粗鄙不堪,丑陋无盐,说她是李家的血脉,李恪川都觉得丢脸。

这些向来不管闲事的道士,却护着她?

她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凌风子却道:“既然女善人住在我们青松观,那便必受我们庇护。还请李少将军,勿要把事情做的难看。再如此闹下去,惹到了贵人,可别怪我们没有劝你。”

凌风子的警告,李恪川哪里听得进去?

他从来心高气傲,自视甚高。

这回又带了二十几人,挥手就要将事情彻底闹大,这时突然一声怒喝从院外传来:“都给我住手!”

人群散开,是从不轻易见人的裴老夫人,在一众仆从的跟随下,缓缓走了进来。

李卿落甚至看见,张嬷嬷手中都握了一把刀!

其余的嬷嬷,妈子,婢女,几乎都手拿了武器。

李卿落心中有个猜想:祖母的翠竹院外几乎没有见到过男侍卫和仆从,难道这些年祖母的安危,都是她们这些女子守护的?

这些嬷嬷,从前都是跟着祖母,上过战场的女战士不成?

李卿落心中有了猜想,激动起来,对祖母的敬仰倾佩之心,不由更深。

裴老夫人先是看了眼李卿落,在察觉到她眼中没有掩饰的热烈钦慕后,老脸竟然不由一热。

这丫头,难道当真如此钦慕自己?

裴老夫人不由对李卿落伸手:“你过来。”

李卿落不再畏惧任何,大步走到裴老夫人跟前,“祖母。”

她乖顺温柔的就像一只小猫,哪还有刚刚露出的爪牙?

李恪川也变了脸色,立即从马上下来。

“孙儿见过祖母。祖母安康!”

裴老夫人重重一哼:“闭嘴!祖母?我哪敢当你的祖母!?”

“李恪川,你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几年不见,你做了少将军,哪里的战绩我未曾听闻过,今日对你这失散多年嫡亲的妹妹,三番两次的霸道横行,倒是见识了不少!”

张嬷嬷等人已经将屋内的椅子搬了出来。

裴老夫人转身坐下。

目光中的威严,周身不减当年的气势,依然霸气震慑着在场众人。

李家仆从个个儿都赶紧退了下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李恪川脸色难看,也低下头去:“孙儿不敢。孙儿没有及时去给祖母请安,是不想叨扰祖母。没想,还是惊扰了祖母。”

“祖母,孙儿此番前来,就是要将刘草儿带回家去,免得她在此扰了祖母清净......”

裴老夫人打断李恪川的辩言:“什么刘草儿!?她姓李,是被那刘家偷了拐了去的!你倒是把这名字记得清楚,也不觉得羞耻丢人?”

“从今往后,她就叫李卿落!落儿,记住了吗?这才是你真正的姓名!”

李卿落缓缓欠身,“是,祖母。落儿记得了。”

李卿落低首,眸中含泪。

原来,自己的名字,也是祖母给取的。

上一世,她真是被急切想要得到不该得到的亲情而蒙蔽了双目,竟然一次也没有想过此事,更不曾来探望过祖母。

此刻,她心中也甚是羞愧。

裴老夫人拍拍李卿落的手:“落儿她并未叨扰到我什么。反倒是你,如今也同你那没良心的爹娘一般,是完全不将我这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李家,还真是教得满门好儿孙!”

此话吓的李恪川脸色都白了。

他连忙跪下,对裴老夫人请罪道:“祖母恕罪,是孙儿的错,孙儿确实未想到那么周全。”

“孙儿五年前来看祖母,祖母您就不见了,孙儿还以为祖母您不想再见孙儿,不然孙儿今日万不敢如此行事......”

裴老夫人不想听他狡辩,抬手打断:“行了!带上你的这些狗,都赶紧给我滚!不然,你吃不了什么好果子。”

李恪川不甘心的抬头看向李卿落,“可我奉命带她回家......祖母,她若是不愿回去,大不了我们家不认她便是,但她如此拖着......”

裴老夫人气的抓起一旁的茶杯就狠狠砸了过去。

茶水打湿了李恪川的长袍,一身狼狈。

“不过是来给我请安,多陪我几日,就叫不愿回去了!?”

“如今你们是越发不将我这老婆子放在眼中了,记住,我还没死呐!”

“既如此,自有我同落儿一道下山进城,你们可能安心了?”

李洛川抬头满目震惊的望着裴老夫人。

“祖、祖母,祖母要下山?”

裴老夫人往后一靠,竟然咧嘴一笑,“是。我乃李家妇,从未真正出家,难道还回不得了?”

张嬷嬷:“明日,老夫人便会同姑娘一同下山进城,请大公子回家通告一声,做好安排,将老夫人从前的居所收拾出来。”

李恪川再不敢多问什么,连忙起身,然后带着一众人狼狈的匆匆离去。

李恪川一走,李卿落转身对着裴老夫人便跪下。

“落儿谢祖母赐名,谢祖母给落儿撑腰,谢祖母......答应落儿之前,无礼的请求。”

裴老夫人抬手:“起来吧。不过落儿,你记住了。我可以下山回李家,但无论何时,你依旧只能靠你自己。”

“还有,你要答应,替祖母做一件事。”




裴老夫人仿佛听错了。

“你说什么——?”

她都忍不住被李卿落这番天方夜谭般的想法给逗笑了。

“你让我同你回李家?丫头,你可知我在这青松观,已经深居简出三十年?这尘世的纷扰,我都早已不再踏足!?”

李卿落抬头望着她,“那祖母,您真的甘心吗?当年因为那邓氏略施了小计罢了,您就被儿子厌弃,被夫君冷待,被整个李家所负。”

“您上战场拼搏厮杀,救夫杀敌得到的一切功名利禄,殊荣光耀,金银财宝,结果都给了旁人去坐拥享受。”

“而您,因为一时脾性,因为不屑而厌烦了争抢,因为看透世俗和亲人血缘,甚至夫妻之情,所以甘愿自己离开,将自己委屈地划在这一方的小天地里,如此就凄冷的过完一生。可是,凭什么?”

“本就该是您的,为何偏要让旁人占了去?”

“您不要那也是您的。李家的光耀,李家的掌权,李家的一切,生杀大权,都该由您掌握。”

“就算祖母不要,可也由不得您不喜欢的人去占着享受,这样祖母心里就真的痛快吗?”

李卿落眼神真挚的望着裴老夫人。

裴老夫人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回看着李卿落。

李卿落知道自己越矩了,或许祖母此刻心里已经后悔极了将自己从山坳里寻回来,找了这么个对她人生指手画脚的东西。

但这也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若是不能打动祖母,那她依然是被动局面,回到李家依然没有任何靠山,手中没权也没钱,做任何事都是被虐的份儿。

裴老夫人不说话,李卿落就继续说。

“祖母,孙女知道,是孙女越矩了。可孙女也实在无路可走,才会来惊扰祖母。孙女无依无靠,若是就此回去李家,定也是个不受待见之人。”

裴老夫人微微蹙眉,这才开口问道:“你是和你哥哥有了些误会,但怎敢还未见过你的亲生爹娘,就说出这种话来?”

李卿落落寞苦笑:“祖母,孙女虽然自幼在山中长大,未曾见过什么世面,但孙女心中也明白的很。听说,阿爹阿娘他们收养了刘家的亲生女儿。”

“虽然李家对外说当年生下的是一对双生女,而我因为体弱所以一直养在江南,如今不过是身子见好所以才回了京,但由此可见阿爹阿娘并未迁怒刘家甚至李卿珠半分,甚至还怕她受到流言之害,所以给了她一个体面的身世,成了李家真正的嫡长女。”

“我那嫡亲的兄长亦是如此,还未见过我的人,便已经像对逃奴一般的对待我。我还能有什么期盼?”

“他们如此如珠似玉地爱护李卿珠,我回去,同他们又怎能不生疏?”

“遇到不公之事,祖母觉得,他们会偏袒养在身边疼爱了十六年的女儿,还是我这个半路回来,同他们并无半分感情的女儿?”

“祖母,他们好似并不怎么看重血缘。不然,当年也不会如此待您。”

“于他们来说,只有得到他们真心的人,或许才能在李家立足吧。而他们的真心,又何其难得?岂是朝朝暮暮就能做到的。”

裴老夫人神情松动。

是啊。

她当年也未曾得到过儿子的真心,夫君的真心或许还得到过,可后来不仍是说丢就丢了吗?

这让她确确实实想到了自己当年的处境。

可她终究什么也没有再说,只让李卿落先下去,她要想一想此事。

李卿落出去后,裴老夫人叫来张嬷嬷。

“她对将军府的情形掌握的如此清楚,是你告诉她的?”

张嬷嬷:“老奴是与姑娘提过几句......老夫人,怎么了?姑娘是彻底吓住了吧?这大公子做的事儿,也确实不太像话......”

裴老夫人盯着自己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奴,叹着气摇了摇头。

“你呀,还真个老憨货!这些年也是白活了。被那丫头骗成什么样子?”

什么憨厚老实,天真无辜,她看那丫头分明是精明的很!

不过,她到底也没有在自己面前再装下去,对自己坦明剖白的那些话,更像是投诚。

“嬷嬷,你说......我如今若是再回金陵将军府去,会如何?”

张嬷嬷惊愕的长圆了嘴巴。

裴老夫人见状却咧嘴一笑。

呵,有点意思。

第二日。

李卿落不知裴老夫人究竟会作何抉择,所以心中也有些焦躁起来。

耐心写了一个时辰的字后,她便又去菜园子转悠。

道士们今日在挖番薯。

李卿落过去帮忙,把一双手糊的沾满了泥巴。

道士们笑她,却又喜欢她如此不拘小节,毫不嫌弃脏活儿的样子。

不一会儿,李卿落就打开了话匣子,自然的将话引到了苍松后山的贵人身上。

凌风子瞪她:“嘘!我劝你呀,还是不要再打听这位贵人的好。不然,你小命不保。”

凌风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卿落连忙抬起胳膊护住自己。

不管是张嬷嬷还是这些道士,对那苍松后山之人似乎都讳莫如深。

看来,还真不是自己能去打听的。

李卿落是个识趣的,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她如今不过是个小蝼蚁,所以知道危险的,便也不想再碰了。

她不再提,并提起手中的一串番薯笑道:“各位道长,想不想吃番薯宴?”

李卿落七岁那年被卖到山脚下村子里的一个员外家中,去厨房做了两年的打杂。

那算是她在乡下,过得最轻松的两年了。

后来员外家犯了事,有善心的老夫人趁官府上门前,便将他们这些奴仆都给放了,李卿落才又被刘家的‘阿爹’给拽了回去。

她厨艺上一直有些天赋,在那后厨看过不少做饭的法子,所以也知道怎么可以将番薯做的好吃。

不一会儿,她就在厨房里做了好几样番薯菜出来。

炸番薯,烤番薯,煮糖水番薯,蒸番薯泥,拔丝番薯,番薯炒腊肉,番薯煮汤......

一道道菜,让凌风子等人目瞪口呆。

李卿落各自取了一点,亲自送到了翠竹院去,其他的就都留给道士们了。

这天晚上,苍松后山的小院,也得到了好几碟子新鲜的菜式。

送菜的道士将篮子递进院内,本不该乱瞧的,却不小心瞥到地上一滩滩的红色,还有一具具已经凉透的尸体。




裴氏大受打击,狠狠打了李朝靖一巴掌。

那可是李家的嫡长子。

就是老将军回来,都迁怒了裴氏一场。

“他还不过是个孩子,你何苦迁怒于他?这些年,邓姨娘对他确实用尽了心血照应,靖儿还小,将她当作了亲娘也无可厚非。”

裴氏满脸惊愕的望着夫君,仿佛被迫吞了一口苍蝇般,即恶心又伤心。

两年前,她在战场上为了救他性命,所以腹部受了伤,如今便是再想要一个贴心的孩儿,也是再不能了。

所以,李家注定只有这一个嫡子!

但她的儿子与她不亲,夫君也嫌弃了她身上的那些疤痕,裴氏心灰意冷,再懒得看内宅的那些恶心,便干脆搬到了这青松观来清净修养了。

这一来,便是三十年。

李卿落听完张嬷嬷所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嬷嬷让她有话不妨说,李卿落低头绞着手指叹道:“虽然我还未曾见过爹爹,但......但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这是李家,对不住祖母的......”

张嬷嬷眸光微亮,“哦?姑娘怎么说?”

李卿落红着耳朵,仿佛在挣脱一件多么大不敬的枷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继续小声说下去。

“虽我不曾见过世面,但,我曾在乡下时也偶尔听人说起过,大户人家的一些规矩。”

“听来,这是李家当初放任邓姨娘与爹爹过于亲近,不分主仆关系,所以阿爹自幼才不知谁亲谁远。邓姨娘照顾他是有功,但却不能抹灭祖母作为亲娘最伟大的功劳。”

“而且祖母当初丢下阿爹也是为了李家,为了祖父,可以说没有祖母,就没有李家后来的一切。”

“所以,李家对祖母是不仁不义。而爹爹对祖母,则是不忠不孝......”

说完李卿落又一副害怕模样的捂着耳朵。

“这话便是落到了爹爹他们耳中,便是我被天打雷劈了,也是我说的,没有作假。”

张嬷嬷被她这副憨厚老实又胆小怕事的样子给彻底逗笑了。

“哈哈哈哈!好姑娘,好姑娘呀!你别怕,天上打雷,老奴我护着您!”

说完,张嬷嬷便笑眯眯的走了。

李卿落看着她走远,缓缓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来。

她心中冷冷呵道:原来,这李家从根儿上对至亲血缘的态度,就是歪的。

此刻,她对老夫人竟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对拉拢老夫人的心,自然也就更加势在必得了。

张嬷嬷回到翠竹院后,跪着将刚刚自己与李卿落讲的前因后果,还有后来李卿落说的那些话,都又给裴老夫人讲了一遍。

裴老夫人虽然气恼她把自己的往事讲给了小辈听,但却更吃惊李卿落说的那些话。

“她当真的......如此说的?说李家对我不仁不义,说她爹对我不忠不孝?”

张嬷嬷忙不迭的点头:“是的老夫人,姑娘她说完把自个儿都险些给吓死了,也知道自己是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裴老夫人脸上快速浮现一丝薄薄的怒意:“真是胆大包天!这种忤逆之话,也敢随意出口!”

张嬷嬷惶恐的低下头去:“老夫人您别气,我瞧姑娘她就是心思太过单纯,又未经过礼教正经教养,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来的。”

裴老夫人幽幽叹了口气。

“我气什么?她说的话,都是为着我。”

“我是气她,这些话但凡一个字传回将军府,她岂能还有活路?”

裴老夫人目光落在赵嬷嬷身上,眼神中含着敲打警告之意,让张嬷嬷浑身都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老夫人替姑娘考虑的长远,不像自己,只是趁一时之快,套了这些话来。

“老奴知道错了。老奴保证,今儿个这些话,老奴都会烂到肚子里,绝不外传半个字!”

裴老夫人这才点点头,不再与张嬷嬷这个伺候了自己几十年的近身人计较。

“没想到,她自幼流落在外,竟然还是李家,唯一一个没有被养歪了心的。”

张嬷嬷问:“老夫人可愿见姑娘一面了?”

裴老夫人却仍是摇头。

“别急,再瞧瞧吧。我要再看看,她到底是真的憨厚老实,还是与我不过装装样子罢了。”

李卿落是真的不急。

她每日除了练字,还去道观上的菜圃里,帮助道士一起锄地种菜。

她锄地种菜都是有模有样的,还能与道士一起商讨,蔬菜生了虫子或是收成不好,是哪里的问题。

她的一些见解,甚至还真帮助道士们解决了一些困惑。

得了道士信任后,李卿落还亲自去后厨做了几回菜。

她自幼就在灶头转,所以很有两把刷子。

做得好了,还亲自送到翠竹院外面,让张嬷嬷端去给裴老夫人尝一尝。

裴老夫人开始还不愿意吃,就赏给了张嬷嬷和莺儿她们。

后来听到张嬷嬷他们夸什么美味,便忍不住也吃几口后,结果也跟着亮了眸子。

“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等手艺。”

不过随即又想到,这是她自幼吃苦才练出来的,心中也不由有了几分心疼。

“听说她每日,在这道观里过得甚是悠然自在,乐在其中了?”

裴氏考虑着,是否明日就要招来李卿落让她拜见自己一面时,却听下人急匆匆来报:“老夫人不好了!将军府来了一行人,说要强行带姑娘下山进城去!”

“姑娘她誓死反抗,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裴老夫人伸手狠狠一击竟然给挡了回去。

李卿落急切的拉着裴老夫人,“您没事吧?”

眸中的焦急,几乎都要溢出。

这贵人竟然是一个王爷!

李卿落心中骇然,只怕自己会连累了祖母。

裴老夫人摇了摇头,张嬷嬷她们都立即围了过来。

“老夫人。”

“姑娘。”

大家心中都有些愤怒,毕竟李卿落也并非故意冒犯,若不是老夫人护这一下,李卿落岂不真的被挖了眼睛?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那近侍挨了裴老夫人一掌,竟还跑到肃王跟前恶人先告状:“王爷,那个贱婢以下犯上,竟敢冒犯您,奴才不过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谁知......却惹了那老夫人好大的怒气。”

段容时却并未理这近侍,只是睨视了一眼身后的追雨。

“将他双手砍了。”

追雨:“是,王爷。”

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追雨的一双弯刀已经出鞘,‘哗啦’一声,一双手齐齐落了地。

那近侍倒在地上痛的打滚,厉声嚎叫:“王爷为何......为何——”

段容时眼底只有嫌弃:“那女娘的一双手,倒是能做几道可口的饭菜。你若是挖了她的眼睛,一个瞎子,还如何做个厨娘?”

那近侍完全不能接受:“我、我日夜侍奉你跟前,竟还不如一个厨娘?”

随即眸中透出无尽的怨恨瞪着肃王,他大骂了一声:“你个疯子——”

脑袋一偏,一枚飞针已从其口中飞出。

段容时身后的侍卫还未飞出,他自己便身子只不过向后微微一仰,抬手间便已夹住那枚飞针。

转而低手一弹,飞针射入近侍眼中。

顷刻间,那近侍就已惨叫着爆了毙。

七窍流血,死状凄惨无比。

段容时并未向这边已经个个面色雪白的众人解释什么,只是遥遥的朝裴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便调转马头,继而继续驱马前行。

裴老夫人还算镇定,拉着李卿落:“咱们也继续跟着上路吧。”

回到马车上,裴老夫人将张嬷嬷叫了进来。

“这些匪徒,为何出现的如此蹊跷,你听到那边他们的审讯没有?”

张嬷嬷看了眼李卿落,发现她还算镇定,心道:果然是老夫人的亲孙女,这阵仗没有吓哭,也算是有点胆色了。

“回老夫人,这些匪徒就是冲着咱们来的。不过这些人只说,是城中有人给钱,他们办事。但究竟是谁,他们自己也并不知其身份。”

问不出来,那肃王竟将人全给就地正法。

做事手段,可谓狠辣。

李卿落则捏紧了拳头,这么巧?冲她们来的?

李卿落:“祖母,是有人不想咱们回家。”

裴老夫人显然也想到了,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显然,她老人家心里也是门清的,只不过不想与李卿落深究此事。

李卿落心道:昨日李恪川知道他们今日要下山进城,今日就有了埋伏。

李恪川必然会将此消息告知全家,所以是李恪川,还是......李卿珠?

李卿落认为,必然是这二人其中之一脱不了干系。

如此,就等不及了?

李卿落掐着拳头,手心都掐破了也毫无知觉。

裴老夫人看她一眼,拍了一下她的手,才继续道:“传闻那肃王性情暴戾,喜好阴晴不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但今日若不是碰巧跟着这肃王,只怕咱们这几个老家伙,还真要吃些苦头。”

“落儿,往后你若是再遇上这肃王,切记一定要远离此人!听见了吗?”

李卿落低头应声:“是,祖母。”

她心道:她哪有什么机会再与此人有什么交集?

她只是没想到,住在苍松后山小院的贵人,竟然会是肃王。

想起那双眼睛,她也无法控制的浑身发冷。

上一世,她便是在李家后宅也听过此人的名声,传闻他性格乖张暴戾,偏执阴狠,杀人如麻。

而且,当今圣上对他这个儿子,无论行事如何疯癫出格,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纵不管。

所以,整个朝堂之上,几乎所有人都对这肃王是即畏惧,又心生不满。

李卿落也是上一世无意间听到李恪川和李朝靖父子二人谈话,才知此人一二。

但她没想到,这肃王,竟拥有一副那样的容貌。

明明如神明一般圣洁干净,却偏在这红尘,满手杀孽。

不想此人,李卿落又望向裴老夫人,开口求道:“祖母,落儿,想求您帮落儿一件事。”

裴老夫人想先听听是何事。

李卿落道来:“落儿想请您安排人手,快咱们一步先行回城。然后不要进府,只在将军府外四周转悠。”

裴老夫人不解:“这是何意?”




张嬷嬷脸上闪过惊讶,“姑娘......当真?可你之前,不是急着先回府去看望将军和夫人吗?现在为何却又突然不急了?”

李卿落先前对见亲生父母一事,表现的确是很急切。

态度突然转变,也确实令人生疑。

李卿落叹了口气,开口道来:“实不相瞒,刚刚,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好似见到一个手持拂尘的白胡子老头,他先将我大骂了一顿,说我是个忘恩的蠢钝之辈!虽然我能得以清白身世,回到本家,但这一切的功劳,我却忘记了本源。”

“我实在惶恐,刚刚醒来心中还有余悸呢......嬷嬷,怪我先前我实在糊涂,急切的只想先落定清楚自己的身世。”

“可我确实应该先去探望祖母的。没有祖母,我仍不过是山坳里的一个野丫头罢了,只怕再过两月就要被他们随意卖给一个瘸子瞎子,了此残生!哪还能有今日?”

李卿落的话终究还是打动了张嬷嬷。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青松观离这里也不远,再行个把时辰就能到。姑娘若是想去,老奴带你去拜见又如何?不过老夫人肯不肯见你,老奴也并不能保证。”

管事的和小厮虽然有些意见,但张嬷嬷的地位显然不低,所以他们也只能听令调转马车,临时变道拐向了青松观的方向。

直到马车在青松观外停下,李卿落下了马车望着眼前这座道观,心中才终于有了切切实实的感受。

这一世,从这一刻开始,已经不再相同了。

不过,老夫人真的不肯见她,这是令李卿落实在没有想到的。

“姑娘,老夫人说她知道你来过,便已经是心意,让老奴将你送回李家去,陪着你认认家中人,带你在府中过一段日子,等一切顺遂了老奴再回来。”

李卿落听了这话,心中已经很是惊诧了!

上一世,张嬷嬷可没有陪她进府!

更别提在府中提点她,再过一段日子这种话了!

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道观,人还没有见着,老夫人她就已经对她如此恩惠了......

这老夫人和其余李家的人,还真是有些不同。

李卿落既然要来,又怎会轻言放弃。

她立即表明态度:“张嬷嬷,我不会回去的。我是真心来拜见祖母,若她不肯见我,那我就等到她愿意见我的那一日吧。还请张嬷嬷帮忙安排,我要在道观叨扰一段时日了。”

李卿落侧身给张嬷嬷欠了欠身,虽然做的潦草不像样,但到底有那个意思。

这让张嬷嬷很是意外。

这副倔强不肯轻言放弃,而又不拘小节的气势,倒是有些老夫人年轻时的样子......

就是不知,究竟能否坚持几日下去。

李卿落在道观住下,管事的和那小厮显然都有些坐不住了。

第二日一大早,管事的就先回金陵去了,说是去复命的,却又留了小厮在这里守着。

李卿落冷笑。

怎么,她不急着回去,李卿珠自焚的戏码,就演不下去了?

上一世,李卿珠就是在这一天留下绝笔书信然后自焚‘而亡’。

烧了李家十几间屋子,留下几个烧焦的婢女和她‘自己’的尸身......

整个李家,痛不欲生,惨绝人寰。

这一世,她李卿落不急着回去,就看她李卿珠还急不急着自焚了。

李卿落让翠儿帮忙留意一下城里的动静,自己安心现在道观住下。

不过连着三日,老夫人也没有要见她的意思。

而且,老夫人的居所在一片清净的竹林后,门口有几个老嬷子守着,李卿落并不能贸然自己闯进去。

她也没有这个莽撞的打算。

张嬷嬷倒是每日都来看她一次。

李卿落借了一些纸笔,每日都在房中,强迫自己静坐一个时辰,然后歪七扭八的练字。

她的字写的,实在太难看了。

张嬷嬷偷偷藏了一张拿回去给老夫人瞧,老夫人看了后眉头紧紧皱成深沟。

“噗嗤——”

一旁的婢女莺儿都笑了。

“老夫人,姑娘这字,真像毛毛虫一样。您瞧,有大的,还有小的呢。”

老夫人气的将纸反过来重重扣在桌面上。

“不许笑!”

莺儿赶紧低了头,不敢再出一个声。

可是背过来的这一页,竟连毛毛虫都不如了......简直是狗爬!

老夫人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

张嬷嬷也瞪了莺儿一眼,“下去!要你多嘴!”

“老夫人,要我说,姑娘能有这份儿心,已经很好了。她自小就没有拿过笔,拿的都是烧火棍,锄头,镰刀,斧头。您没瞧她那手,比灶房里那做杂工的都还不如呢!”

“她今年,也不过才十六。”

“本该是小姐命,如今却连一个字都还认不得。老奴见她就学着墙上那些道法写字,虽然写得......实在丑,但她自个儿也不觉得丢人,这不就是敢豁出去吗?”

老夫人冷冷一呵:“你倒是会替她说好话。敢不敢豁出去,还得再瞧瞧。”

“不过,她这字实在丑得不能见人!你去,把我柜子里的那幅启蒙字帖,给她送过去。别让她再糟蹋纸了。”

张嬷嬷‘呵呵’一笑,“是。老夫人您就是嘴硬心软,分明很疼小辈,也喜欢上进的孩子。那字帖是当年您给将军准备的吧?可惜那些年就没有用上......”

见到老夫人脸色不好,张嬷嬷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取了字帖,当即就给李卿落送了过去。

李卿落受宠若惊。

双手接过后,万般承诺,绝对小心存放珍惜。

张嬷嬷见她越来越懂事,并不急着走,而是深深叹了口气。

“姑娘你可知......老夫人为何常年住在这青松观,却并不回将军府去?”

李卿落上一世在将军府倒是听过一些缘由,不过她知道,那些都不是事情的全貌。

所以,此刻自然是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张嬷嬷许是这几日也见到了李卿落的想要见老夫人的那份儿坚持,便真心想指点一下她,也就亲口讲了讲将军府当年上一辈发生的事。

原来,老夫人本是开国将门侯府裴氏千金,自幼虽然也学文墨,但却更爱舞刀弄枪。

三十七年前,裴氏嫁到李家后,十月怀胎生下了一子,也就是李卿落的父亲李朝靖。

可是还未等襁褓中的孩子长大,边关就传来急报,说李朝靖的父亲遭遇了敌军围堵,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心中牵挂夫君,也为了挽救战局,裴氏不得不丢下才八个月大的孩儿,披甲挂帅领了皇命,亲自前往边关支援救夫。

李朝靖则托付给了府中的李家老太太,由夫君从前的通房,后来裴氏亲自抬上来的妾室邓氏帮着亲自照顾。

谁知这一去,就是五年才归。

等再回来时,李朝靖已不认裴氏这个亲娘了,只要那邓氏,与邓氏彻底巴了心。

虽然裴氏的地位无人能够动摇,但到底唯一的嫡子与自己离心,让裴氏心中不是滋味。

她用尽了心血办法,也没有换回儿子的真心。

自己生病,李朝靖虽然会来请安问候,但若是那邓氏生病,李朝靖会忙前忙后端茶倒水,亲自服侍,一天跑八百遍的探望,还会在佛堂跪着求神拜佛。

诸如此类之事,让裴氏自然愤怒。

她认为,是邓氏从中作梗,才会让李朝靖不认她这个亲娘,才会将她一个姨娘,看的比亲娘还重!

裴氏本打算亲自打发了邓氏,让她去佛堂青灯古佛一生也好,将她发卖了也罢。

但李朝靖竟以死作为抵抗。

口中甚至喊道:“你若敢将我与邓阿娘活生生分开,我就恨你一生一世!你死了,我也绝不会给你上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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