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厉城渊阮柠的其他类型小说《缚月厉城渊阮柠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唐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五年。她再见到他,是在妇产科的诊疗室里。“三周了,小心一些,孩子满三个月前,最好不要同房。”阮柠语气淡淡的,她知道,厉城渊就站在自己身后,可她没了当年的心动和痴迷,这也许就是时间的好处吧。虽然抹不平她身上那道深入骨髓的疤痕。却成功抹平了一只舔狗的执念!躺在孕检床上的女孩一听这话,许是太年轻就有了孩子。她倒是喜悦不多,只是白了白脸,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还带了一点无措的红,看向灯光阴影下的男人。男人背脊挺拔,身高少说也得有一米八九。他很帅,是那种脸部轮廓过分立体张扬的帅,即便你不用正眼去看他,也无法躲过那骇人的气场,以及与生俱来的矜贵威严。阮柠记得,那一年,盛夏时分。少年穿着白色运动服,站在楼顶上。他是想死的。可她救了他。也是...
《缚月厉城渊阮柠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五年。
她再见到他,是在妇产科的诊疗室里。
“三周了,小心一些,孩子满三个月前,最好不要同房。”
阮柠语气淡淡的,她知道,厉城渊就站在自己身后,可她没了当年的心动和痴迷,这也许就是时间的好处吧。
虽然抹不平她身上那道深入骨髓的疤痕。
却成功抹平了一只舔狗的执念!
躺在孕检床上的女孩一听这话,许是太年轻就有了孩子。
她倒是喜悦不多,只是白了白脸,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还带了一点无措的红,看向灯光阴影下的男人。
男人背脊挺拔,身高少说也得有一米八九。
他很帅,是那种脸部轮廓过分立体张扬的帅,即便你不用正眼去看他,也无法躲过那骇人的气场,以及与生俱来的矜贵威严。
阮柠记得,那一年,盛夏时分。
少年穿着白色运动服,站在楼顶上。
他是想死的。
可她救了他。
也是这一救,她赔上了十八岁最美好的青春,伤痕累累,却怎么也换不来这男人哪怕一星半点的爱。
他曾说,“阮柠,睡你和爱你,根本就是两回事。”
而如今,他们分开五年,断绝联系。
她再回京港,他也寻到了真正的一世良缘。
那姑娘很漂亮,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和当年的她,是一样的。
不,也不是完全一样。
比起去爱,姑娘是被厉城渊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的。
他们,有了孩子……
“老师,我怀孕了,我、有点害怕。”
小姑娘软软甜甜的靠在厉城渊的怀里。
她无助的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尚未显怀的小肚子上。
男人的大掌覆盖着女孩的小手,两人浓情蜜意的依偎在一起。
厉城渊仿佛看不见阮柠一般。
他只顾着安慰怀中的挚爱,“好了,乖,有我,你不用怕。”
他说,有我,你不用怕。
阮柠垂眸,鸦羽一般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扑扇了一下。
她心道:原来啊,厉城渊不是冷性冷情到寡言寡语,半点柔情的甜言蜜语都说不出来。
他呀,只是不肯跟她说罢了!
阮柠握了握被白大褂遮挡住的手腕,那里,有一处破茧而出的蝴蝶纹身。
纹身下面,覆盖着的,是一片永远无法治愈的烫伤!
女孩被厉城渊扶着,那样小心翼翼的扶着。
连女孩自己都被逗笑了。
她虚虚握拳,娇俏着,打了一下他的胸口,“好了啦,老师,人家只是怀孕,又不是在肚子里揣了颗定时炸弹,你不要这么紧张嘛!”
“这孩子对我很重要。”
厉城渊笑着,牵住她,往外走。
从阮柠身边经过时。
女孩忽然脚步一顿,朝她甜美一笑,“医生姐姐,我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我觉得咱俩长的有一点点相似呢,好有缘。”
“我……”
阮柠是想拒绝的。
厉城渊却冷着嗓音,就像她是一只猛虎,会吃掉他视若珍宝的小白兔一般。
他说,“她没你漂亮,走吧。”
“老师!”
小姑娘羞涩了。
可她性格很活泼外向的样子。
她主动抓住阮柠的手,自来熟,“医生姐姐,我叫宴月亮,是不是很傻里傻气的名字?可老师一直说,我的名字和我一样可爱,他很喜欢呢。”
厉城渊说,他喜欢宴月亮这个名字。
而早在很多年前,他也跟她说过,“阮柠……柔软安宁的意思,你、配吗?多恶心,你们一家,一样恶心!”
阮柠觉得眼角发酸,心口却早已麻木不仁。
或许不爱,只留遗憾的滋味,就是这样的吧。
不上不下,如一把悬在半空的利剑,落下来,也不知会伤到他们三个人中的哪一个。
兴许只有她吧!
毕竟宴月亮是被厉城渊珍之又珍的大宝贝。
阮柠莞尔,语气也是公事公办的落落大方,“宴小姐,按照规定,请您尽快去办理母婴手册,需要的材料,例如身份证和结婚证,要提前准备出来。”
一说到“结婚证”三个字。
宴月亮那张润泽白皙的小脸上,稍纵即逝的沉了一下。
她表情有些不自然。
阮柠不想多管闲事,她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我后面还有患者,请出去吧。”
叮咚。
话音甫落,她直接摁了叫号器。
宴月亮和厉城渊,真心是蜜里调油,黏在一起,离开了。
阮柠长吁一口气。
如今的厉城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落魄的少年。
他是整个京港,乃至全国的骄傲。
身为谈判专家,游刃有余的横跨各个领域。
三年前,厉城渊仅用了一个星期,就替京港市政拿下来一笔差一点就“丧权辱国”的外贸单子。
那时候,那几个看不起黄种人的北欧大佬仗着是甲方,各种刁难戏耍。
还扬言,“黑头发的猴子,只配做我们的宠物,哈哈哈……”
可等到他们惨败在谈判桌上的时候。
厉城渊只在众多国内外媒体面前,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说,“几百年前,我们的祖先皇帝曾亲征北欧,拿下了你们大片土地,loser就是loser,千百年来,未曾改变!”
看看,这就是厉城渊的气魄和狂妄。
三年前一战成名,白手起家,创办了盛源信息服务公司。
又不到一年。
盛源IPO主板上市,改名盛源集团。
主营业务依旧是企业和市政的各种委托谈判。
同时,厉城渊自主开发芯片、AI,以及当下最红火的医疗3D打印项目。
原始资本疯狂累积。
人物杂志的三期封面上,都是这位刚刚进入福布斯排行榜,就名列前三的资本新贵。
厉城渊成了谈判界的神话。
而她阮柠,怕是连他的过去都算不上吧。
下班。
阮柠收到魏讯的消息:听说你回国了?咱们出来,见一面?我请你。
她拒绝:算了吧,如今咱俩这关系,挺尴尬的,你爸妈,也不会希望我们再见面。
魏讯隔了一会儿,才回复:你见到,他了?
阮柠没理会,关了手机,发动车子,去了北郊。
阮家当年破产,爸爸自杀,妈妈进了精神病院,唯一的弟弟下落不明。
大家都说,弟弟和爸爸一样,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偷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但阮柠不信,五年了,哪怕她在芬兰回不来,也从未放弃寻找弟弟的下落。
只是这次回京港。
她一则要继续找弟弟,和照顾生病的母亲。
二则,北郊那栋别墅,虽然不大,可她攒了一些钱,也联系了中介,想贷款买回来。
阮柠不喜凑热闹。
她退出人群,往街口的方向走。
刚停下的库里南,再次发动,速度很慢,就一路跟着阮柠,与她平行。
起初阮柠以为只是巧合,但走了大概一两分钟,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脚步一顿。
车停了。
她一走,车就跟上。
透过贴着防窥视膜的车窗,阮柠只瞧了一眼,那颗总是过分沉稳的心,便随之疯狂跳动!
车窗落下。
魏讯那张立体矜贵,笑起来,永远自带绅士属性的俊脸,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恶狠狠的,戳进她的视线里。
他朝她伸手,温柔又体贴,“柠柠,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
阮柠两条腿都软了。
她连连后退,根本没瞧见不远处的那一棵行道树,后背撞上去的时候,真的很疼。
疼得撕心裂肺!
魏讯下车,亲自搀扶住她的胳膊,两人靠的很近,氛围也很暧昧。
阮柠想挣脱。
他却牢牢揽住她的肩膀,耳鬓厮磨,宛若多年来的恩爱夫妻。
男人笑容和煦,像太阳一样,能给全世界带来无尽的光明。
于她,却是地狱级的黑暗!
她逃了,他又追来了……
“柠柠,闹一时可以,毕竟那天是我做错了事,但丢下儿子,一直不肯回家,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魏讯的声音很好听,在芬兰,他就被评为全球前十的蛊惑之声。
厉城渊也名列前茅!
阮柠咬破唇,用疼痛来抑制生理性的恐惧。
她一字一顿,态度坚决,“魏讯,我们离婚了。”
“那是你单方面提出的。”
在芬兰的家事法庭,只要是女方拿出感情破裂的证据,即便男方再怎么坚持不离,也无济于事!
阮柠握拳,眸中充血,“魏讯,你就非要缠着我不放吗?非要这样折磨我吗?”
“柠柠,我是爱你的。”
魏讯一根手指,带着冰寒的触感,抵在她同样没什么温度的唇上。
男人有混血血统,发色是棕红的,瞳孔颜色很淡,淡的如缥缈仙湖,波澜不起。
他强行牵住她的手,说道:“走吧,魏夫人,今天可是我在京港市的第一场演讲,我希望你能在台下为我喝彩!”
“魏讯,你放手!放开我!法院已经判定我们离婚了,我不是你的妻子,你……”
“柠柠,岳母可好?”
魏讯放手了。
阮柠因着惯性,向后踉跄了两步。
她后脑勺磕在树干上,没出血,就是脑子有些嗡嗡作响。
“魏讯,你不能动我妈!她是精神病患者,你不能那么残忍!”阮柠快被逼疯了。
魏讯笑了笑,再次朝她伸出手,“那就乖乖的,魏夫人,别让我为难,嗯?”
看着那只手,阮柠的胳膊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她来来回回,最终还是咬碎了牙,和血吞,握了上去。
魏讯很满意,“柠柠,我给你的自由时间真的很多了,有些事,也该过去了,别闹小孩子脾气,你知道的,我很没耐性。”
阮柠一言不发。
两人手牵手,在众多媒体和与会人员的注视下,并肩进入峰会会场。
入口处,之前的那位服务人员不见了。
阮柠心里咯噔一下,“魏讯,你把人弄哪去了?”
“欺负我的魏夫人,不该教训一下?”魏讯说的很自然。
她咬牙,“别闹出人命,他也只是按章程办事!”
“魏夫人,你这样,我会吃醋的。”
魏讯顿足,轻轻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
他的指间,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血腥味。
阮柠捂着胸口,控制不住的,就是一阵反胃干呕。
蓦的,宴月亮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小姑娘震惊,“阮姐姐,你怎么入场啦?”
她身后,是替她拿着包的厉城渊。
男人换了一身更为得体的暗纹黑底西服套装,袖口处,有一小段白衬衫露出来,略显禁欲撩人。
魏讯上前,与厉城渊握了握手,寒暄,“厉总,初次见面,久仰大名。”
“魏先生客气,您在互联网行业的身份地位,厉某佩服。”
这就是大佬与大佬的交锋,不见刀光,言辞简单,却句句锋芒毕露,弥漫硝烟。
宴月亮挎着厉城渊的胳膊,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小姑娘娇俏可人的跟魏讯打招呼,“魏总好,我是老师的……”
“厉总,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阮柠,我想,你们应该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魏讯直接打断宴月亮的话,笑容依旧,就是全程无视白天鹅一样的厉夫人。
宴月亮窘的,又要哭。
阮柠真心不想再节外生枝。
她拽了一下魏讯的胳膊,低声道:“够了,你知道我和厉城渊从前的事,别让大家都难堪!”
“哦?老婆,你和厉总不是兄妹吗?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我不知晓的关系?”
魏讯非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宴月亮闻言,当场捂着嘴,哇哇大哭起来,“呜呜呜……阮姐姐,原来你和老师一早就认识了?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啊?难道是……是心虚吗?”
“小丫头,嘴巴是好东西,但你要是不会用,我不介意替厉总处理一下。”
魏讯今年三十六了。
他身上沉淀的沧桑和社会气,哪里是宴月亮这种天真单纯的小女孩能承受得住的?
厉城渊立刻将人拉到身后,笑不露齿,威压十足,“魏先生,我的人,就不劳烦您来操劳了。”
“是吗?那厉总这是有了妻子,就不要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了?”魏讯是一只笑面虎。
杀人于无形。
厉城渊气场不减,势均力敌,“魏先生,厉某是孤儿,又哪里来的妹妹?”
“孤儿”两个字,如原子弹一般,在阮柠心口上炸开。
魏讯察觉到她的异常,也不再和厉城渊拉扯。
他摸了摸她的脸,关心备至,“不舒服?那走吧,先去休息一下,不然咱儿子知道我欺负他妈咪,又要跟我闹了!”
阮柠无知无觉的,被魏讯带走。
孤儿……
孤儿!
原来在厉城渊心里,他早早就全盘否定了阮家那五六年的美好时光。
但可笑的是。
她还曾奢望过铭记。
哪怕在芬兰最痛苦的那一段日子里,她也是靠着那几年的美好,才能苦撑下来的。
厌恶归厌恶。
可谁又能舍得抛弃人生中仅存的唯一一点光明呢?
“很讽刺,对不对?柠柠,你所珍惜的,厉城渊弃如敝履!”
电梯里,魏讯在她伤口上撒盐。
阮柠苦笑着,耸肩,“魏讯,是你不懂,回忆是回忆,那是独属于我自己的,与厉城渊无关,而他这个人,我早放弃了!”
电梯外。
宴月亮情绪倒是调整的很好。
她笑嘻嘻的羡慕道:“老师,原来阮姐姐的丈夫是魏先生啊,虽说魏先生年纪大了一些,都快四十岁了,可保养得好,仍是仪表堂堂呢,他们看着也很恩爱的。”
砰!
一拳,厉城渊跟不要命似的,打在了电梯门上。
鲜血如注。
人也……
宴月亮惊呼,“老师!老师你怎么了?!老师!!!”
一旁的生活助理连连夸赞,“夫人,先生就是疼您,知道您爱美,特意找人研发出这种孕妇级的甲油胶,真叫人羡慕啊。”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老师他就喜欢多管闲事,瞎操心,我烦都烦死了啦!”
宴月亮得意洋洋。
生活助理还在拍彩虹屁。
阮柠上前,礼貌道:“厉夫人,如果您现在有空,我想和您聊一下。”
“啊!阮姐姐,你干嘛啊!突然冒出来,想吓坏我和宝宝吗?”
宴月亮委屈巴巴。
阮柠忍,她告诉自己,她今天是有求于人,“抱歉,是我唐突了。”
站了三个多小时,脚腕疼得厉害,整条腿麻木的,都快没了感觉。
她依旧微笑,“厉夫人,关于被调离的那些组员,我想……”
“哎呀,阮姐姐,怎么办?我头好疼,根本没办法听你讲话。”
宴月亮扶着额头,一副很虚弱的模样。
阮柠深吸一口气,主动道:“那我替厉夫人您按摩?”
“会不会劳累阮姐姐啊?毕竟阮姐姐可是咱们团队里的核心人物呢。”
宴月亮说的很诚恳。
阮柠笑容不变,“厉夫人才是整个谈判组的总负责人,我身为助理,做任何事,都是听命于您。”
反正身份越高,责任越大。
她还真懒得去当什么核心,更不想出了事,都得自己担着。
宴月亮抢着做背锅侠,阮柠又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阮姐姐,你看你,咱们之前就是一些小误会而已,你早这么说,不就都解开了嘛!”
宴月亮很是亲昵的挽住她胳膊,往餐厅走,“这样,今天我生日呢,老师特意定了包间,等他下班过来,我们一起庆祝如何?”
“厉夫人头不疼了?”
阮柠不置可否。
宴月亮娇娇软软的贴在她耳边,神秘兮兮的羞涩道:“阮姐姐,你是医生,我请教你一个问题,就是最近老师晚上都缠着我,我都是用手帮他解决的,这头疼,会不会是累出来的呀?”
“抱歉,我是妇产科医生,不是神经内科。”
阮柠神色不变。
但她给了一个中肯的建议,“每天晚上这样弄,厉先生是需要进补的。”
“啊?”
宴月亮脑子不够转。
阮柠又轻描淡写的加一句,“还有注意手部卫生,不然厉先生感染了细菌病毒,会很麻烦的。”
“……”
小姑娘脸涨得通红。
她递来一包酒精湿巾,“这一款我常用,消毒杀菌率很高,建议厉夫人和厉先生使用。”
“……”空气尴尬的都能挖地三尺。
宴月亮那一股子嚣张劲儿无的放矢。
等进了包间,阮柠故意拿那包酒精湿巾擦手,准备按摩。
小姑娘立刻躲开,讪笑,“不、不用了,我头忽然不疼了,不用麻烦阮姐姐了。”
“真的?”她还在擦手。
宴月亮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真的不用了,不用了,哈哈哈……”
“那我们来聊一聊正事?”
阮柠单刀直入,“厉夫人,之前是我让您误会了,这是我的问题,我跟您道歉,希望您能够原谅,至于小杨他们,他们只是单纯的心直口快,并无恶意的。”
“可是阮姐姐,他们质疑我的能力,还侮辱我的人格,你确定这不算是恶意吗?”
宴月亮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包间柔和光线的渲染下,显得如小鸟一般可怜无助。
她抹着眼泪,哭唧唧,“说实在的,要是他们也肯像阮姐姐一样知错改错,我是不会真的计较的,老师那边,我也会再劝一劝,毕竟我并不是什么恶毒的人啦!”
“你想他们怎么道歉?”
阮柠试探。
宴月亮柔柔弱弱,单纯又善解人意,“也不用太大动干戈啦,就公开在网络上发道歉视频,承认他们嫉妒我的才华和能力,这样就行了。”
“实名?拿身份证那种?”
“是啊,这肯定是必备条件啊。”小姑娘说的理直气壮。
阮柠差点没被气笑了。
她反问,“厉夫人,您知不知道,他们和您一样,刚出校园不久,一旦在网上实名道歉后,他们的人生,也就算毁于一旦了!”
“可他们的确欺负我了呀,阮姐姐,我有做错什么吗?那种行为,难道不算职场霸凌?”
宴月亮上纲上线。
小姑娘干脆趴在桌子上,哭的颠倒黑白,“呜呜呜,阮姐姐,我算看明白了,你根本不是来跟我道歉的,你就是来威胁我,想道德绑架!”
“厉夫人,我……”
阮柠好言好语的想解释。
就见宴月亮忽然毫无预兆的,人就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肚子轻轻撞了一下桌角,下身开始有血流出来。
身为妇产科医生。
阮柠的职业素养让她立刻上前,蹲下身,做起紧急处理,还打了120。
“深呼吸,对!别紧张,孩子不会有事的,我先帮你把血止住,来,腰部抬高,好,慢一点……”
砰!
餐厅包间的房门,被厉城渊急促之下,直接一脚踹开。
门板砸落在地。
宴月亮恐惧的嚎啕大哭。
她刚刚还挺配合阮柠止血的。
可厉城渊一来,人就躲躲闪闪,跟看到要活剥自己的怪物一般。
小姑娘哭的很凶,“阮……阮姐姐,你饶了我吧,你不要过来,我、我会劝老师放过小杨他们的,我会让你当总负责人,你不要伤害我的宝宝,你不要伤害宝宝!”
“阮柠,你放开月亮!”
厉城渊低吼,冲过来,就要抢人。
谁知,阮柠一个抬头,那清冷如月的眸,如利剑似的,狠狠扎入毫不设防的男人心里。
她说,“滚开,不然,你的孩子会死!”
“呜呜呜,老师……”
宴月亮瑟瑟发抖。
阮柠冷眼看她,“不想失去孩子,你也把嘴给我闭上!”
等120赶到时,血已经止住了。
阮柠起身,跟急救人员交代了几句,便看都没再看厉城渊和宴月亮一眼,径自离开这叫她恶心至极的包间。
她一瘸一拐,蹲的时间久了,脚腕上的不适感明显加重。
从厉城渊身边经过时。
他一把抓住她胳膊,“阮柠,你的脚……”
“跟你没关系,厉先生。”
阮柠疏离的甩开他的手,忍着痛,走的飞快。
急救车上。
宴月亮已经昏睡过去,却还死死握着厉城渊的手。
救护人员感叹,“这位阮医生的医术可真是厉害,厉夫人和孩子能安然无恙,多亏有她在啊。”
厉城渊眸色一深,他看着宴月亮的目光变得难以揣测。
那只被她握着的手,也快速收回。
另一边。
阮柠去院里的骨伤科,正巧碰到轮值在岗的冯一一。
她想躲,却被这大男孩揪着衣领,从女卫生间里抓了出来。
“怕疼,还敢这么折腾?阮柠,你是疯了吗?”
男人的声音,没有往日里的冷凝。
他很温柔,更多的,却像是对一个不听话孩子的无奈与心疼。
阮柠醒不过来。
即便薄弱的理智告诉她,这情况不对,她需要马上睁开眼睛,认清现实。
可她就是做不到。
嘴巴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
她委屈的,混着泪,喋喋不休,“哥,你怎么不叫我柠柠了?小时候,你不是对我很好很好的吗?还答应我,我只要乖乖长大,你就娶我回家当老婆的。”
多么美好的未来。
只可惜,过去是悲剧的。
阮柠有点冷。
不,是很冷很冷。
她开始像寄居蟹一样,挪动身子,寻找可以保暖的巢穴。
“怎么了?发烧?”
男人温热的掌心,轻轻的,很轻很轻的,像对待珍宝似的,试探着她额间的温度。
又摸了摸她脖子和后背。
阮柠痒的,咯咯笑道:“哥,你别闹我了,我没发烧,就是这些年身体一直很冷,冷的我难受,真的,可难受了。”
“阮柠,其实我……”
男人想说些什么。
阮柠打断了他,“哥,这五年,你知道我在芬兰是怎么过的吗?郑源说我心狠,说我扔下你一走了之,说我去海外享清福,却不管你的死活,但事实呢?”
声音越来越小,喉咙里的哽咽,仿佛一大块味道奇怪的鱼腥草混着螺蛳粉,卡在里面了。
好恶心!
她捂着胸口,趴在男人的腿上,一阵儿接着一阵儿的干呕。
吐血了。
胃好疼!
“阮柠!”黑暗中,厉城渊的脸,明显因痛苦,剧烈震颤了一下。
他想抱她去看医生。
阮柠挥挥手,困的厉害,拒绝了,“没事,哥,老毛病了,刚去芬兰的第一年,我是黑户,不能光明正大的打工,整天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那些人还整天对我虎视眈眈,我害怕,就不敢睡觉,时间长了,这胃啊,也就坏了。”
吐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决定和魏讯离婚,当天辞职买机票,冲动的回京港市那天?
阮柠的脑袋很沉很沉,仿若被一个巨大的黑洞吸引着,要完全掉进去了。
她说,“哥,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好像,真的……不爱你了……”
砰!
声音被巨大的撞门声覆盖。
VIP诊疗室里的灯全部亮起。
睡在地上的组员们纷纷惊醒。
他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的站起来,刚想开骂,就对上了厉城渊如鹰隼一般犀利冷硬的眸光。
门口,宴月亮半依着郑源,脸上贴着一创可贴,哭的梨花带雨,宛若丈夫出轨的可怜弃妇。
阮柠也彻底清醒了。
她几乎是瞬间从病床上弹跳下来,受伤的那只手,不小心撞在床头柜上,鲜血渗出来,疼的她整条胳膊都麻木无知觉。
厉城渊剑眉紧蹙,下意识的,就想凑到阮柠身边,替她查看一下那只伤的挺重的手。
宴月亮却“哇”的一声,嚎啕,“呜呜呜,阮姐姐,我是特意来跟你道谢的,谢谢你帮我解决了麻烦,可你……你……你怎么能?老师,你和阮姐姐……”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阮柠急于撇清她和厉城渊。
而厉城渊倒是异口同声的说道:“月亮,我和阮柠的事,等回去,我跟你解释,听话。”
他什么意思?
干嘛把很好解释的事情,说的如此暧昧不清?
阮柠手疼的要命,胃也不安生。
喉咙里都是血腥的味道,吞一口口水,都叫人恶心的想大吐特吐一场。
她强忍着身体不适,戴上微笑面具,眼神清澈无波,言语也直白官方,“厉夫人,我想,厉先生刚才那么说,是想故意气你的。”
“气我?”
宴月亮一愣,眼泪少了。
阮柠莞尔,“是的,厉先生肯定生气厉夫人不懂得保护自己,让他伤心又担心,这才想用吃醋的感觉,刺激一下厉夫人,男人很幼稚的报复而已。”
“真哒?”
小姑娘瞬间破涕为笑。
宴月亮走过去,小鸟依人的抱住厉城渊,再把软绵绵的脸蛋贴在他颈窝处,可可爱爱的蹭了蹭。
她说,“老师,你真坏!不过,我这样子,你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是不是这样,你就不生气了?哥……
同样的话,阮柠从很小很小开始,每次厉城渊生气的时候,她都会这样逗他。
直到,阮家家破人亡。
直到,她去求他,他跟她说了那些事。
她也顶着一脑门的鲜血,抱住他,毫无尊严的把自己送上去,埋入他的颈窝,说,“哥,你别生气,是我们的错,是爸爸一时做错了事,可你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先消消气,求你了……”
苦苦哀求,无济于事。
阮柠想,她对这个男人的死心,就是从五年前的这一刻开始的吧。
耳边,是厉城渊放软语调,哄弄宴月亮,“好了,不哭,我过来,就是确保阮柠能够处理好麻烦,以免影响到你的这个项目。”
“嘻嘻,老师,你对我这么好,你就不怕人家恃宠而骄,被你给惯成小废物吗?”
宴月亮这眼睛上,肯定安装了阀门。
眼泪说收就收,一滴不剩!
厉城渊爱怜的揉了揉她脑袋,“你开心就好,其他的,我会替你处理,你只管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别胡思乱想。”
“嗯,老师,你放心,我们的宝宝在我肚子里很健康哒~”
宴月亮娇滴滴,一身甜腻的,都能齁死人。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
厉城渊要带宴月亮回医院。
宴月亮走到阮柠面前,娇嗔笑道:“阮姐姐,谢谢你帮我处理了那么多工作,虽然有些越俎代庖了,这些事,我也能独立解决的,但阮姐姐毕竟辛苦,我还是要好好感谢你的。”
说完,就大大的鞠了一躬。
阮柠不躲不闪,笑容毫无破绽,“厉夫人这一躬,我受得起,不过,厉夫人下次写企划书的时候,麻烦少使用粘贴复制,你大学论文答辩那会儿,老师没教?”
“我……”小姑娘脸一白,人就钻进厉城渊怀里,委委屈屈的,“老师,呜呜呜……”
又哭了。
厉城渊不悦,“阮柠,月亮是在跟你道谢!”
妈妈总说,“柠柠啊,咱们平民老百姓就是这样,有一栋房子,你不要求它有多大,哪怕只是一平米,十平米,可只要是咱们自己的,这根啊,就算扎了下来,不用再飘着了!”
当年爸爸带着一百块钱和妈妈,从落后的大西北跑来京港创业。
他们赶上好时候了,又任劳任怨。
不到一年,就赚了第一桶金,那时候房价不高,几十万就够在北郊买下一块地,盖一栋像样的房子。
后来经济腾飞,房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不过近几年房地产业趋于饱和状态,呈现下坡走势。
泡沫被戳破了,房价骤跌。
这倒是给阮柠一个买回阮家别墅,重新让他们一家在京港扎根的机会。
但……
“厉城渊,你怎么在这?”
院里,阮柠刚下车,就见到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月挂树梢,以前她和妈妈亲手种的桃树枯死了。
清冷的月光,透过乱七八糟的枯树枝,洒下来,斑斑驳驳的罩了这男人一身。
他指间猩红一点。
有春日里的暖风吹过。
很长一节烟灰,被吹的扑簌簌,带着火星,散在空气里。
闻声,他扭过头,看了她一眼。
那是自诊疗室再见,他第一次,用眼神正视着她。
阮柠苦笑,“厉总,好久……不见……”
“五年,阮柠,我以为你死了。”
他声音很沉,带着特有的烟腔。
然而,在阮柠那些不堪的记忆里,这个男人是不会抽烟的。
“让厉总失望了,我还活着,抱歉。”阮柠神色如常,就仿佛,他们真的是无关紧要的人,在无关紧要的时间里,无关紧要的遇见了。
沉默。
风吹枯枝,发出沉闷的沙沙声。
须臾,厉城渊徒手捏灭了那支快要燃尽,却没有抽一口的昂贵香烟。
他走到她面前,宽大的手掌抬起来,在距离她脸侧几毫米的位置上,停住了。
这是,要摸她的脸?
还是,打她?
阮柠不惧,就那样直勾勾的与他四目相对。
他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阮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谈判专家,世界各地到处飞吗?”
“不知道。”
是的,她对他,原以为是百分之一百的了解,就如肚子里的蛔虫。
可直到五年前,直到……
疼!
密密麻麻的疼!全身都疼!
她故意留长的指甲,如刀子一般,用力隔着袖口,抓挠在那蝴蝶纹身上。
是出血了吗?
阮柠背着手,习惯性的戴上微笑面具,这是过去五年来,她苟且偷生出来的生存之道。
厉城渊像是看出了什么。
他快步上前,脸上是隐忍的紧张。
阮柠没看见。
因为,他抓着她的胳膊,要看她的手腕,她急了,直接一巴掌,很不理智的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
“……”
整个世界仿佛都死寂一片。
枯枝断裂,如水冰寒的月华倾泻而下。
照进阮柠心里,麻木之外,就只剩下荒凉彻骨。
她干瘪的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才发出声音,沙哑的可笑,“厉总,您是有妻子孩子的人了,还请自重。”
厉城渊眸底晦暗不明。
他攥着拳,手背上青筋暴凸。
阮柠只想尽快把购房的手续办完,也免得夜长梦多。
正想联系中介。
中介就提着一公文包,小跑着,姗姗来迟,“抱歉抱歉,阮小姐,厉先生,我车坏在半路了,这三环桥可真够堵的……”
京港人例行公事一般,吐槽这座城市跟下饺子一样拥挤的交通现状。
中介唠叨了几句,才说起正题,“阮小姐,厉先生是这栋别墅的户主,您看,两位今儿要是能把价钱商量妥了,咱就走一下合同,阮小姐不是要贷款嘛,银行那边……”
“房子,我不卖了!”
阮柠想说,“无论什么价格,我都接受。”
可话才到喉咙口,就被厉城渊给噎住了。
她淡扫峨眉紧蹙,“厉先生,这房子是我阮家的!”
这是在提醒,五年前,那场悲剧,那场让他们两个一起跌入地狱的悲剧,就在这栋别墅里,发生!
他要这栋房子做什么?
缅怀他的耻辱与黑暗吗?
阮柠还想说点什么。
厉城渊却再次打断她,“月亮喜欢这里,房子,我会送给她和孩子。”
所以,这个男人用情至深。
他为了她,为了宴月亮一句“我喜欢”,他就可以放下对阮家的仇恨,放下那些让他发狂的过去?
而她,五年前,跪在他面前,把额头磕的血肉模糊,把千金大小姐养尊处优的那点羞耻心和尊严,全部任由他践踏在脚下。
她苦苦哀求,“城渊,算我求你,求你看在我也曾怀过你的孩子,也曾真心真意的爱过你的份儿上,放过我爸,放过我们阮家这一回?好不好?我求你,求你……”
但得到的答案却是,赶尽杀绝,毫不怜惜!
阮柠的爱,是和宴月亮比不得的。
一个男人若真的挖心掏肝一般,将一个女人奉若神明似的爱着。
别说是仇恨,哪怕是血海深仇,也能被那浓情蜜意所柔软消散。
正如宴月亮说,她喜欢这栋于厉城渊而言,满是戾气与仇恨的别墅。
他爱她,就会为了她放下一切,住进来。
瞧瞧,真爱的一句话,竟如此轻而易举的碾压过她头破血流、家破人亡!
房子没买成。
阮柠是晓得的,但凡是厉城渊做下的决定,她哪怕在这里把嘴巴说出燎泡来,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上车前。
她问中介,“这附近的房子,还有卖的吗?我想去看看。”
主要是妈妈疯了,却还是一直念叨着要回来这里。
或许买不到原本的那栋别墅,可附近的环境差不多,到时候接妈妈回家,也能有助于母亲的病情康复。
其次,弟弟若是回来了,他们一家人还住在这里,弟弟也能找得到他们。
中介颔首,翻了翻手机里的备忘录,道:“远一点的还有几栋,只是房主不在京港,您看,要不要我……”
“阮柠,离这远点!”
厉城渊也从别墅里出来。
他站在他那辆限定款的法拉利旁,路灯下,男人不怒自威,王者之气,融在这春夜里,甚是逼人!
中介打了个哆嗦,赶紧后退几步,都想夺路而逃了。
厉城渊冷哼,“月亮怀着孕,你住在这附近,不方便,别骚扰她。”
阮柠一听,就笑了,“厉总,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竟让你觉得,我会骚扰到你的妻子,以及未出世的孩子?”
那几年,厉城渊从未和任何人承认过他与她的关系。
亦或是,在他眼里,她也就是一随便可以带上床的发泄玩偶罢了。
比起宴月亮这样的正宫娘娘,一个见不得光的前情人,又算得了什么?
厉城渊嗤了一声,“不,你不算什么,我只是,不想见到你!”
哦,原来他以为,她想在这附近买房子,主要是为了骚扰他?
就像她追他的那几年?
阮柠无奈,“厉先生,我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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