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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半生,才发现夫君他没死全局

三尺锦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晚上用饭的时候,柳云湘刚吃了一口就吐了,赶忙让谨烟把饭菜都撤了。“夫人,奴婢去请大夫吧。”柳云湘摆手,“不用。”“可您这两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怎么行呢。”柳云湘摇头苦笑,“我是有孕了。”“啊?”谨烟瞪大眼睛,“您……您……孩子是谁的?”说出这句话,谨烟忙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还能是谁的,不就是那个大奸臣,大恶棍的。“我是侯府的三夫人,一个寡妇,却怀了当朝大理寺卿的孩子,说出去定让人戳脊梁骨,吐沫星子都能淹死我。尤其是我爹娘,若让他们知道了,怕是要逼着我上吊的。”柳云湘说着满心发苦,她爹是礼部侍郎,一向恪守礼教,侯府三爷战死后,他就跟她说了,决不能改嫁,必须为先夫守一辈子寡,要做贞洁烈女。她娘出身没落世家,很注重声名,从小教她妇德,不...

主角:明卿雪萧珩   更新:2024-11-11 15: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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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明卿雪萧珩的其他类型小说《守寡半生,才发现夫君他没死全局》,由网络作家“三尺锦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晚上用饭的时候,柳云湘刚吃了一口就吐了,赶忙让谨烟把饭菜都撤了。“夫人,奴婢去请大夫吧。”柳云湘摆手,“不用。”“可您这两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怎么行呢。”柳云湘摇头苦笑,“我是有孕了。”“啊?”谨烟瞪大眼睛,“您……您……孩子是谁的?”说出这句话,谨烟忙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还能是谁的,不就是那个大奸臣,大恶棍的。“我是侯府的三夫人,一个寡妇,却怀了当朝大理寺卿的孩子,说出去定让人戳脊梁骨,吐沫星子都能淹死我。尤其是我爹娘,若让他们知道了,怕是要逼着我上吊的。”柳云湘说着满心发苦,她爹是礼部侍郎,一向恪守礼教,侯府三爷战死后,他就跟她说了,决不能改嫁,必须为先夫守一辈子寡,要做贞洁烈女。她娘出身没落世家,很注重声名,从小教她妇德,不...

《守寡半生,才发现夫君他没死全局》精彩片段


晚上用饭的时候,柳云湘刚吃了一口就吐了,赶忙让谨烟把饭菜都撤了。

“夫人,奴婢去请大夫吧。”

柳云湘摆手,“不用。”

“可您这两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怎么行呢。”

柳云湘摇头苦笑,“我是有孕了。”

“啊?”谨烟瞪大眼睛,“您……您……孩子是谁的?”

说出这句话,谨烟忙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还能是谁的,不就是那个大奸臣,大恶棍的。

“我是侯府的三夫人,一个寡妇,却怀了当朝大理寺卿的孩子,说出去定让人戳脊梁骨,吐沫星子都能淹死我。尤其是我爹娘,若让他们知道了,怕是要逼着我上吊的。”

柳云湘说着满心发苦,她爹是礼部侍郎,一向恪守礼教,侯府三爷战死后,他就跟她说了,决不能改嫁,必须为先夫守一辈子寡,要做贞洁烈女。

她娘出身没落世家,很注重声名,从小教她妇德,不许她走错一步。

以前的她也确实很听父母的话,在家深居闺阁,从不与男人独处,甚至说话。

嫁到侯府后,孝顺长辈,关心小辈,即使一辈子守寡,也无怨言。

可她最终是什么下场?

这一次,她要换一个活法。

谨烟握住柳云湘的手,红着眼睛问:“夫人,你该怎么办啊。”

柳云湘冷笑:“该怎么办?自然是等谢子安回府,心甘情愿给我肚子里这孩子当爹。”

当晚,柳云湘正要就寝的时候,老夫人急慌慌的来了。

进了屋,劈头盖脸质问道:“你怎么没去伺候那奸人?”

柳云湘眼眶发红,“母亲,您这是什么话,竟要儿媳去伺候别的男人?”

老夫人噎了一下,“那……你二哥还在严暮手里……”

“我愧对谢家的列祖列宗,愧对三爷啊!”柳云湘截断老夫人的话,捂着胸口痛哭起来。

“若三爷在天有灵,一定会骂我是狐媚子,专门勾引男人。”

老夫人脸腾的一红,“你你……”

该不会听到她跟小儿子说的那些话了吧?

也不可能,若她知道小儿子还活着,肯定沉不住气。

“谨烟,你去给我准备一条白绫,我没脸活着了。”柳云湘哭道。

谨烟站在一旁,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闻言也是悲痛不已,上前抱住柳云湘。

“夫人,您是为了侯府才受这种委屈的,外人怎么说,奴婢不知道,可侯府上下只要是个人,长了心的,她都得念您的好啊!”

“三爷啊,您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我这刚过门的新妇就走了。我父亲是吏部侍郎,母亲是世家贵女,若不是为了您,我能走到这一步么。您好狠的心啊,您在哪儿,可是那阴曹地府,我这就找你去,当面问问你,你有心没心啊!”

“你又哭又闹的成何体统,我不过是问你一句,你倒咬着我不放了。”老夫人阴着脸道。

“那母亲要我如何?”柳云湘擦了一把泪问老夫人。

“我……”

柳云湘红着眼睛看着老夫人,看她有没有脸把话再说一遍。

老夫人也是世家出身,满口讲着礼义廉耻,当下还真说不出口。

“行了,只当我没来过。”

柳云湘压根不留,擦擦眼泪:“母亲,儿媳送您。”

老夫人被噎得够呛:“不用了,看到你,我还不够烦的。”

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谨烟给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仍哭着。

“夫人,都说人心是肉长的,他们的心莫不是石头,硬邦邦的,捂不住热的?”

柳云湘却没接这话,指着窗外那树桃花道:“明日让人把这桃树给砍了吧。”

“为何?”

“种一棵红梅吧,在数九寒天开花,百花不敢与它争艳。”

当晚,柳云湘睡得并不好,晚上没吃饭,半夜就饿了。让谨烟做了一碗面,可刚吃一口,又给吐了,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折腾了大半夜,临到天明才睡着。

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夫人,五姑娘一早来给您请安,见您还睡着,便在东屋里一边习字一边等您。”

谨烟扶着柳云湘坐起身,有些欲言又止。

“夫人,恕奴婢斗胆……您这些天怎么不愿见五姑娘?”


柳云湘推拒了两下,但被严暮困住了胳膊。

心扑通乱跳,犹如溺水般,不可自控。

这是来自上一世的爱和恨,她以侯府寡妇的身份爱上这个强求她的男人后,身与心都交付,最后被他抛弃。

她红了眼,惊措道:“我有孕。”

他微微一怔后,动作轻柔许多:“我不伤你,不伤孩子。”

柳云湘深吸一口气,“我那二嫂没有满足你?”

严暮抬头,脸色沉冷,“真当我来者不拒?”

柳云湘笑了笑,“哪能,自然要是美女,尤其是像小金妃……唔!”

脖子被掐住,剩下的话,柳云湘说不出来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上一刻还抱着她温存,下一刻却要掐死她。

严暮凤眼沉沉,“柳云湘,你在我面前太放肆了!”

“你……有本事……杀了我……”她一字一句道。

严暮轻嗤,同时手上力道加大,“我成全你。”

而下一瞬,一滴热泪落到了他手腕上。他看向柳云湘,见她双眸满是泪水,却倔强的不服输的瞪着他。

但她太柔弱了,一只可怜的小野猫而已。

严暮沉下一口气,甩手放开她,看着畏缩到墙角的柳云湘,他冷声道:“我严暮杀人,不论男女,不论老少,不论对错,只论心情。柳云湘,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说完,他换上衣服,大步往外走去。

来到外间,严暮倒了一杯茶,刚喝了一口,便听里面传来小小的压抑的哭声,他没有理会,再喝了一口,那哭声大了一些。等他一杯茶喝完,里面已经泣不成声。

哭吧,大不了他忍一会儿。

只是这一哭,竟是没清没了,而且哭得愈加凄惨,愈加悲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他听着实在心烦,索性推门出去,却见好几个属下在院门口扒头往里面看。

“滚!”他怒喝一声。

那几个属下赶忙溜了,但有一个不怕死的道:“大人,我是打酒回来时,在外面巷子里听到的,这哭声传的还挺远。”

“……”

“一个老妇人走过时,往咱们后门巴望了两眼,还念叨着:谁家小媳妇,估计是被欺负狠了,可怜哟。”

说完这话,那属下赶紧跑了。

严暮一张脸青紫交加,怒气冲冲来到屏风后,见柳云湘蜷缩在墙角,见到他像是吓坏了,身子颤抖着,紧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只眼泪啪嗒往下掉。

“还哭?”

柳云湘不理他。

严暮嘴角扯了一下,“你刚才不挺厉害的,让我杀了你?”

“我不怕死,只是舍不得腹中孩子跟我一起死。”柳云湘一边抹泪一边说道。

严暮走过去蹲下,见柳云湘头发被泪沾到脸上了,伸手想给她撩开,却见她吓得哆嗦了一下,看他的目光里满满都是恐惧。

他蹙了一下眉头,更觉没意思了。

“你们侯府那案子审的查不到了,这两天谢老二就能放出来,以后你不必再来兰园了。”

“……”

“至于你腹中的孩子,你爱生就生,与我无关。”

柳云湘暗暗握紧拳头,便知这混蛋只比她想的更混。上一世也是如此,有了元卿月后,他便不怎么要她了,要不是因为孩子的事瞒了他,他气怒之下说了那话,出征回来后也不会接着缠她。只是每次她都偷喝避子汤,渐渐的伤了身体,不喝也怀不上了。

“我……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严暮站起身,弹了弹衣服上本就没有的灰尘,“先去洗把脸再说。”

柳云湘从后面出来,已有婢女送来了水,她洗了脸后,见严暮坐在罗汉床上,她过去坐到了另一边。

刚坐下,便是一阵干呕。

“怎么了?”严暮皱眉问。

“女人怀孕时都这样,我饿的厉害,但又吃不下什么。”说着,她舔了舔嘴唇,不怪她没出息,实在是太饿了。

刚才在里面哭,本来是想演一场,可哭着哭着就委屈上了,想着上一辈子自己多悲催,这一辈子破事不断,假哭变成了真哭。

难怪说怀孕的女子情绪不稳,果然如此。

严暮吩咐婢女,让她去准备一些吃食来。

“你不是有事求我?”

柳云湘看了严暮一眼,而后低下头,酝酿片刻,眼睛又红了,她拿出帕子,轻轻拭去泪水,“我在侯府的处境,你是知道的。”

严暮把玩手里的玉吊坠,闻言并未接话。

“今晚若不是我的婢女机警,那装在麻袋里的人就是我。”

“呵。”他轻嗤。

“我是真心寒了,事已至此,我能求的只一样,便是保住名声。过两日,二爷被放回府,天大的喜事,可喜过之后,脏名骂名还要我背。还有二爷,若他知道是我用身子讨好你这个大理寺卿才得以脱罪,以他那迂腐的性子,定会辱骂我,到时我的处境只会更难。”

“你竟然也长了脑子。”

柳云湘气的咬牙,但更多还是气上一世的自己,当时怎么就没看明白。

“所以我想请你……今晚要了二夫人。”


这二爷是习武的,力气大,很快将屋里的东西都砸了出来。

“你们救她做甚,让她去死!”

“这等贱妇,寡廉鲜耻,哪有颜面存活于世。”

“我谢子轩顶天立地,便是死在牢中也不要她这般救我,辱我英名!”

谢二爷一身憋屈无处发泄,将屋里打砸了干净,还不解气,拿着刀冲到院子乱砍。

那海棠花开得正好,被他拦腰砍断。

石榴树刚结果,掉的满地都是。

一棵古槐粗壮,皮被剥了一层。

老夫人冲出来,急得直拍大腿,“老二,你这是做甚啊,万不能伤了自己。你媳妇也是为了救你啊,千错万错,你得给她留条活路。”

“你们谁给我留了活路,这是要逼死我啊!”谢子轩愤愤道。

“你爹和你大哥都没了,咱们家以后要靠你了。娘求求你,别折腾了,以后咱好好过日子,重振家业可好?”

“我宁愿战死沙场,也不受这份屈辱!”

“老二,没人知道这些事,忍忍就过去了。”

“我忍不了,她不死是吧,那我去死!”

这时二夫人跑了出来,一下跪到谢子轩面前。

“夫君,我原以为你会心疼我,这才原原本本告诉你,却没想到你逼我去死啊!我没脸活了,你杀了我吧!”

二夫人哀莫大于心死,含泪闭上眼睛。

见儿子真举刀,老夫人忙挡住了。

“老二,你莫要犯糊涂,她是忠勇伯府的姑娘,你杀了她,可就惹上大麻烦了!”

“大不了一命赔一命!”

“你这是往你娘心口捅刀啊,这三年来,你在牢中受苦,娘在家里日日以泪洗面,好不容易把你盼出来了,你偏要寻死觅活。你对得起娘,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和大哥吗?”

谢子轩抱头蹲到地上,气得直捶地。

“好儿子,咱忍了这口气,那严暮作恶不断,总有遭报应的时候。这薛氏到底是为了救你,你若嫌弃她,娘给你娶个几个小妾,往后不来她这院那就是了。”

二夫人薛氏听了这话仰天大哭,“我是做了什么孽啊,你这么对我!”

“闭嘴吧你,你一个失洁的女人,留你一命,你就该感恩戴德。还有,你最好别回娘家乱说,你忠勇伯府也要脸面。”

说着,老夫人拉起谢老二,带着他往外走。

柳云湘这场戏看得火气上涌,虽然那二夫人害她不浅,可她遭的罪就是她上辈子遭的,难免心里戚戚。

那谢二爷出来,柳云湘忍不住说了一句:“二爷既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何不拿着刀去杀了严暮,在家里对着一个柔弱的女子发狠算什么本事。”

“柳云湘,你闭嘴!”老夫人冲柳云湘喝道。

谢子轩看向柳云湘,两眼喷火,“你与她一般下贱!”

柳云湘轻嗤,“这家里亏得有二嫂和我,不然就是你娘和你女儿献身救你这个混不吝了!”

“柳云湘,你你你……”老夫人气得发抖。

柳云湘耸肩一笑,“母亲大义,为了救自己的儿子,能狠心把儿媳妇推别的男人床上,恨只恨不能年轻几岁,不然就自己亲自上阵了。”

这话一出,老二和老夫人皆是满脸青白,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回去的路上,谨烟不住叹气,“夫人,您往后可怎么办,那三爷是死了也没死,您是寡妇又不是,眼下肚子里还有这孩子,境况只怕比二夫人还要难。”

柳云湘握住谨烟的手,嘱咐她道:“你要记住,我腹中孩子是三爷的,侯府的血脉。他会回来的,还会跪在我面前认下这个孩子。”


严暮恨这个孩子!

柳云湘这一刻清楚的感觉到了,可是为什么?

这孩子还没有出生,没有做错什么,生父为什么要恨他?

在柳云湘不解的时候,严暮抱着她上马,朝远处疾驰而去。

“夫人!”谨烟追了一段,但马跑得很快,她到底没追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柳云湘被带走,“阿弥陀佛,夫人千万不能出事啊!”

马上颠簸,柳云湘怕伤着孩子,连连求严暮,他又不应,气得侧头狠狠咬了他胳膊一下。

马终于放慢了脚步,柳云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骂道:“严暮,你这个疯子!”

严暮哼笑,“再骂一句?”

“我……我不怕你!”

“说你胆子大吧,吓唬两句就要哭,说你胆子小吧,次次跟我叫板。”

柳云湘顿了一下,“你带我去哪儿?”

“诺,到了。”

柳云湘抬头看去,竟然到了渡口,那边停着好几艘画舫。

不多一会儿,严暮带着她上了其中一条画舫。

伶人抚乐,舞姬跳舞,柳云湘坐在严暮身边,一边吃点心一边欣赏。

这些臭男人,果然会享受。

柳云湘侧头瞪了严暮一眼,奈何他喝着酒,根本没注意到她。

每年祭拜父母和族人后,严暮心情就会十分沉重,甚至会想杀人泄愤。

这种时候,他就故意灌醉自己,虽然酒入愁肠愁更愁,但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彻底疯掉。

正如现在,周围歌舞升平,而他却觉得心越来越冷,冷得想碾碎了,与这天下同归于尽。

“嗝,给我水!”

柳云湘抓着严暮胳膊摇晃,“快点啊,我要噎死了。”

严暮阴恻恻的转头,见柳云湘竟被点心噎着,痛苦的翻白眼。

他一口阴寒之气上来,最后还是忍下去了,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柳云湘一口喝干,总算顺下去了,缓了两口气,指着盘子里的绿豆糕认真道:“这片绿豆糕做的太干。”

“你可以小口吃。”

“我饿!”

“你怎么整天饿?”

“孩子要吃,我有什么办法?”

严暮沉下一口气,倒杯酒灌了下去。他现在不想杀人了,就想清静一会儿,于是把伶人都赶下去了。

“我还想看呢!”柳云湘没好气道。

“闭嘴!”

柳云湘哼了哼,起身去甲板上吹风了。

暮色四合,星星一颗两颗亮了起来。她坐的累了,便躺到上面,一边吹风一边赏夜色,十分惬意。正觉得睡意上来,余光里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并拿着刀朝她刺过来。

正这时,严暮接住了那一刀,继而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柳云湘慌忙坐起身,这时又有一个黑衣人从下面的小船飞身上来,同样朝她杀过来。

“严暮!”她惊呼一声。

严暮一剑解决了面前的黑衣人,返身回到柳云湘身边,将她拉到身后,同时与黑衣人迎上去。又有两个黑衣人登上船,严暮一边护着柳云湘一边打。

这些黑衣人武功十分高强,严暮以一敌三还要保护柳云湘,渐渐有些吃力。这时三个黑衣人合击,严暮跃身解决了左右两个,同时另一个执剑朝柳云湘刺去。

严暮当下推了柳云湘一把,随即竟迎着那剑刃而去。

柳云湘瞪大眼睛,眼看着剑刃刺中严暮的身体,但下一瞬,那黑衣人腹部中刀倒下了。

严暮拔下胸口的剑,扔到一边,命令船夫回渡口。

画舫房间里,柳云湘帮严暮清洗伤口,用细布包扎好。

“你这分明是不要命的打法。”柳云湘有些生气道。

他分明可以避开这一刀,却以身诱敌,虽杀死了对方,自己也受了伤。好在是轻伤,但在须臾之间,哪能拿捏那么准。


用过早饭后,柳云湘带着谨烟出门了。

来到曲墨染的医馆,她把昨夜自己的症状跟她说了。

曲墨染皱了皱眉,让她坐下,而后给她把脉。

“按理说毒素不应该蔓延这么快的。”曲墨染看了柳云湘一眼,略略思量道:“我猜应该是与你怀孕有关,腹中胎儿通过你的血脉来吸取营养,这个过程加速了你血脉中毒素的流动,我之前推测五个月,或许太乐观了。”

柳云湘心下一紧,“我只要我的孩子平安出世。”

曲墨染叹了口气,道:“倒是有一个法子,但会很痛苦。”

“我愿意试!”

“那你跟我来吧。”

里间放着一个浴桶,谨烟将热水一桶一桶倒进去,很快整间屋里白雾弥漫。

“曲星,把药材放进去。”

曲星就是那老大夫,他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是配好的药材。

他看了一眼柳云湘,有些不忍道:“全放进去?”

“全放进去。”

“看她娇滴滴的,能受得住吗?”

曲墨染也不确定,于是看向柳云湘,道:“这药材会加速你全身血液流动,但因为是药力催化,所以会很痛苦,犹如置身于炭火之中烘烤,一般人是忍受不了。这期间,我会在你背后画一个十字刀口,再辅以银针逼迫毒素随着血液从这个刀口流出来。这个过程不禁痛苦而且漫长,这期间你必须咬牙忍着,万不能晕过去,不然你和你腹中胎儿都活不成了。”

听了这话,谨烟先慌了。

“不行不行,夫人,您受不住的!”

柳云湘摇头,“不,为了孩子,我一定会坚持住。”

曲墨染点头,让老头和谨烟出去。

“夫人……”谨烟急哭了。

“别哭,去外面等我。”柳云湘坚定道。

见柳云湘决意这般,谨烟也只能抹着泪出去了。

柳云湘脱下衣服,坐进浴桶里,很快那股热浪便进入骨肉,而后变得灼热,好似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啊!”

她一下没忍住,惨叫一声。

她不知被火烤是什么滋味,但此刻却有种骨头被烧熟,甚至融化的错觉。

痛在一处,你可以捂着,但全身都痛,便只能通过叫声排解。

可曲墨染让她忍着,动了胎气,孩子一样危险。

她只能把毛巾塞到嘴里,而后双手撑住浴桶。

曲墨染微叹一声,而后拿出刀在柳云湘背后划了个十字,再用银针迅速的刺入穴位,逼着毒素顺血液流出,很快浴桶里的水变成了红色。

从浴桶里被曲墨染和谨烟抬出来,柳云湘意识已经模糊了,但她熬过去了。

曲墨染喂她喝了一副补气血的药,再给她诊脉,毒素已经暂时压制住了。

“每月一次,越往后会越痛苦。”

柳云湘无力的笑了笑,“谢谢……”

曲墨染抚摸着柳云湘的小腹,那里还是平平的。

“我不能理解,你怎么能为了这么一个还没见过的小东西,甘愿舍弃自己的命呢。”

“等你做了母亲就能理解了。”

因为实在太虚弱,柳云湘当晚留宿在曲墨染这里。没有别的床,两人躺在一起,说了很多话。

“我出生那年,大荣正是动乱的时候,我娘跟着我爹去打仗,在半路上生了我。只是刚生下我不久,敌军偷袭,我娘让奶母抱着我先逃。奶母在战乱中迷失了方向,被一小队胡人抓住了。他们把我们带到西狄,奶母带着我被迫委身给一个小头领。那小头领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谩骂毒打劳役,自我记忆后,奶母每晚都抱着我哭。我十岁那年,他喝醉酒把我从山崖上扔了下去。奶母找到我时,已是奄奄一息,幸亏碰到了一位四处游荡的老神医。他救了我,并护送我们回国,但奶母到底没熬住,死在了草原上。好不容易回到家乡,父母却根本不认我,还当我是骗子将我赶出家门,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甚至忘记还有一个女儿生死不明。”


柳云湘听完,沉默许久,“你没有再找他们?”

“没,既然他们不认我,我又何必认他们,之后我跟着我师父回他的药谷了。”

曲墨染说来轻松,但柳云湘听着却很沉重。

“所以我很难理解,你能为未出世的孩子放弃自己的性命,而我母亲却能把活生生的我给忘了。”

“或许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他们。”

“算了,我已经不在乎答案了。”

柳云湘转身抱住曲墨染,“这样吧,以后你给我当妹妹,我疼你。”

曲墨染笑,“你多大了?”

“二十二。”

“我二十四。”

“啊?”

曲墨染转而抱住柳云湘,“姐姐疼你。”

柳云湘叹气,“我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做了三年寡妇了,你成亲了吗?”

“咳咳……”

“有难言之隐?”

“我成亲六年了。”

“啊,可我没看到过你的夫君啊?”

“我啊,我只是他的妾室。”

曲墨染没有说夫家是谁,柳云湘也不好问了。因为她看到曲墨染在提到夫君的时候,眼里多了几分落寞。

翌日,柳云湘感觉好多了,身子比之前都轻松了一些。

曲墨染重新给她配了几副药,让她每隔三日就过来一趟,好随时观察她的身体状况。

这次柳云湘又拿了一锭银子给曲墨染,但曲墨染推开了。

“你既认我当姐姐,我自不能收的。”

柳云湘塞到她手里,附耳过去跟她说了几句话。

“你先收着,记得买粮。”

曲墨染虽觉得惊奇,但还是收下了。

柳云湘带着谨烟回侯府,远远见刘神婆在门口正鬼鬼祟祟的往里面巴望。柳云湘转而进了茶楼,让谨烟将刘神婆带过来。

很快那刘神婆来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苦着脸道:“三夫人,您可把我害惨了!”

柳云湘抿了一口茶,“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何时害你了?”

刘神婆先灌了一杯茶,而后道:“之前您让我给你家老夫人驱邪治病,一碗黑汤下去,她病立马好了。从此我的名声就传出去了,多少大户人家找我做法,一次少则十两多则上百两。”

柳云湘笑,“这不是好事?”

“原我也以为是好事,可直到肃平王府老王妃找到我,让我给那位病恹恹的世子爷驱魔,我才一下恍然,这是大祸临头了。”

“哦?”

“你家老夫人病入膏肓,能立马转好,不是我的神通,而是您的神通。我只有糊弄人的本事,您是知道的,当初也不过是拿您的银子办事,真没想赚什么名声。偏我如何推脱,那老王妃爱孙心切,只说一句,若能治好世子,千金酬谢,若治不好,便将我送进大牢,给我安一个谋财害命的罪名。”

刘神婆越说越急,最后拍着大腿,崩溃的要哭了,看来这几日被王府的人逼得不轻。

柳云湘听完,只是慢悠悠的喝着茶,也不说话。

“夫人,您得救我。”

“我怎么救你?”

“您是侯府三夫人,多少有些脸面,便去那老王妃跟前与我求求情,说我真没这本事,请贵人放过我吧。”

柳云湘失笑,“事关世子的性命,你觉得我能挣上这面子?”

“这……”

她扫了刘神婆一眼,“不过,倒也不是不能帮你。”

柳云湘让刘神婆附耳过来,而后与她小声说了几句。

刘神婆不大相信,“能成?”

柳云湘坐回去,倒了一杯茶,推给刘神婆,“我会为他请位神医,你且放心就是。”

刘神婆脑子有些迷糊,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口,又思量了一下,“我怎么觉得这是您给我下的套。”

柳云湘反问:“我给您下套,我有什么好处?“


她弯腰拿起来,轻嗤了一声扔进火海里。

“他们不是要福气,这就是我给他们的福气。”

什么世外桃源,什么神仙生活,什么儿孙绕膝,这一世,他们只有哭的份儿。

火越烧越大,柳云湘让谨烟去提醒附近的农户,防止火势蔓延烧到他们的房子。

谨烟去后,柳云湘觉得有些呛,先下山了。

马车在山下等着,柳云湘上车的时候余光晃到远处的十里亭,突然觉得很熟悉。她迟疑了一下走过去,看到十里亭西面一条上山的小路,这才恍然,上一世她曾无数次来过这里。

还真是一叶障目,造化弄人。

西面这座是荒山,路实在不好走,柳云湘走了一段,不由自嘲的笑了。

上一世,每年他的忌日,她都偷偷一个人来坟前看他。

余生那么长,几十年的光阴,她不曾落过一次。最后那一年,她病痛不断,还是拖着年迈虚弱的身体来到他的墓前。

“我所剩时日不多了,你应该已经投胎转世了吧,最好是这样,我可不想在下面见到你。咱们说好了,下一世,谁也别去找谁,我被你坑一辈子就够了。”

柳云湘长叹一口气,上一世的她,怎么会爱上那么个混蛋。她摇了摇头,正想下山,却见山腰处有白烟升起。

她稍稍迟疑,还是走上去了。

来到严家祖坟入口,里面有上百座坟墓,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有人正背身跪在一墓碑前烧纸钱,穿着玄色长袍,即便只是背影,她也能认出来是严暮。

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吗?

严家犯了重罪,皇上下令满门抄斩,不知怎的,最后留下了严暮这个独苗。之后他成了上官胥的义子,再后来考中状元,一路高升至大理寺卿。

想的太入神儿,等柳云湘察觉,严暮已经走到了她跟前。

“你怎么知道这里?”

柳云湘抿嘴,她该怎么回答了,难道说上一世他带她来过?

不但来过,还逼着她跪下给他父母磕头,说他父母没受过儿媳的跪拜,勉强让她冒充一下,说得好像她沾了多大的光似的。

“我是刚从对面山上下来的。”柳云湘绞着手帕小声道。

严暮抬头望了一眼,想起来她跟他要的那块地就在对面。

“然后呢?”

“然后看到你上山……”

“说!”

“我就单纯的好奇,你来这里做什么。”

“想知道?”

“不想了。”

严暮轻哼一声,拉着柳云湘来到他父母坟前。她以为他会逼她做什么,但只是把她拉了过来,而后他继续跪下烧纸了。

柳云湘看着这么多坟头,很难想象当时是怎样一个惨状。

那时严暮有六七岁了,应该记得一些。

“爹,娘,她叫柳云湘。”

柳云湘诧异的看向严暮,他提她做什么?

“她腹中有我的骨肉。”

说了这句,严暮低头笑了起来。

“你们也觉得好笑吧?”

柳云湘皱眉,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只是觉察到一股杀气,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小腹。

而严暮到底没做什么,许久后站起身,拉着柳云湘往山下走。

下了山,谨烟看到他们,忙跑上前,有些慌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

柳云湘正要应,严暮先开口了,“你先回去吧,你家夫人跟着我走。”

“我不要!”柳云湘忙道。

她觉得严暮状态不太对,有种杀虐之气,总之让她感觉很危险。

严暮附耳过去,道:“不听话?”

“既然不要,那不如杀了你,让你和你肚子里那个小东西一起下去陪我父母?”


柳云湘走过去,在矮塌另一边坐下,“放着元姑娘这么一个大美人,你在这儿喝什么闲酒?”

严暮一笑:“天天摆一张臭脸,一碰她就要死要活的,弄得我逼良为娼似的。”

“你不就喜欢这种性子烈的?”

“确实比你有味道。”

柳云湘笑了笑,“那恭喜严大人了。”

严暮倒了一杯酒推给柳云湘,“上好的葡萄酿。”

“我不喝酒。”

“我让你喝呢?”

柳云湘抄起酒杯,将里面的酒泼了出去。

“有脾气了。”

“从来都有,只是懒得对你发而已。”

严暮笑笑,仰头灌了满满一大口。

这时,一个婢女急慌慌的进来禀报:“大人,不好了,元姑娘闹着要上吊。”

严暮眯眼,“随她高兴。”

那婢女见严暮没有亲自过去阻止的意思,也只好退下了。

“你看,这元姑娘可比你有气节。”

柳云湘笑思量了一下,“要不要打个赌?”

严暮看向柳云湘,觉得她今日和往常似乎不太一样。但要说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怎么赌?”

柳云湘起身走到阁楼的窗子前,夜风吹过,乱了她鬓角的发。

“我赌元姑娘不会上吊。”

严暮摇头失笑,“今日她父母皆死在狱中了,我已经把这个噩耗告诉她了。”

柳云湘微微蹙眉,“你怎么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她问,我便说了,莫不还要我编谎话骗她?”

是啊,这个人最是薄情了。

“我赌她不舍得死。”

“赌注是什么?”

柳云湘走回去,思量片刻,道:“一万两,可敢?”

严暮无所谓的点头,“可以。”

柳云湘正打算坐一旁等结果,可刚一动,便被严暮拉到了怀里。她要挣扎,却被他困住手脚,同时低头吻住她。

那熟悉的温热,让心,猛地一颤。

独属于他的气息,如高山雪颠一般冷冽,冷的她红了眼。

这时,一口葡萄酒灌进嘴里。

她气得捶他,他翻身把她压到矮塌上,狠狠的,几乎要将她揉碎了一般。

“严暮!”

“呵,你也敢跟我耍脾气!”

柳云湘一咬牙,抬手甩过去一巴掌。

啪的一声。

严暮先是愣了,接着怒火腾的一下冲上来,再看柳云湘,却见她哭了,无声的,强忍着泪水,可还是止不住顺着眼角往外流。

那双杏眼里有恨,也有惧。

他扯了一下嘴角,翻身坐到一旁,觉得下颌骨那儿凉飕飕的疼。他伸手摸了一下,摸出三道血痕,手上也沾着血迹。

“靠,你让老子怎么出门?”

柳云湘爬坐起来,深吸一口气,道:“我怀孕了。”

“什么?”严暮吃了一惊。

“我怀孕了,但不关你的事,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柳云湘道。

上一世,她傻乎乎的为侯府奉献一生,无儿无女,结果谢子安却享受着天伦之乐。

这一世,她要留下这个孩子,不关严暮,只因为这是她的骨血。

严暮盯着柳云湘的肚子,愣了好久,然后他猛灌了一口酒。

“每次都让你喝了避子汤。”

“有一次没有。”

“哪次?”

“小金妃晋妃位那晚。”

严暮怔了一怔,而后看向不远处的画像,再仔细一回想。那晚,皇上摆了宫宴,他喝多了,回来狠狠折腾了柳云湘许久。

后来刘嬷嬷送来了避子汤,被他不小心打翻了,当时心烦意乱的,也就没有顾得上再添一碗。

“那……”

“我已经说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告诉你一声,只因为身子不方便了,以后不能由着你胡来。”柳云湘说着已有些不耐烦。

这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也是不敢瞒着他,毕竟这是个疯子,她不想承担惹疯他的后果。

严暮听了这话,又狠狠灌了一口酒,结果还呛着了。

“你要留下?”

“留不留,这是我一个人的事。”

“那你把老子当什么?”

柳云湘耸肩,“第一个睡过的男人。”

“呵,意思是往后你可能还会有其他男人?”

“不关你的事。”

严暮脸色一沉,“惹恼我,你不怕我动谢二爷,甚至是靖安侯府其他人?”

柳云湘看向严暮,一字一句道:“你爱杀谁便杀谁,我不在乎。”


刺客见杀不了严暮,已经逃走了。

柳云湘跑到桥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严暮看到她,眸光微晃了一下。这时一个被拿住的刺客突然奋起,竟朝柳云湘过去了。

严暮当即提剑,飞身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挑断了男人的胳膊,立身挡到柳云湘跟前。

温热的血飞溅到柳云湘脸上,她不防这一出,吓得三魂出窍,下意识抓住严暮的衣袖。

而那刺客原想以柳云湘为质逃走,如今计划落空,再无机会,当即一剑刺穿胸口。

柳云湘惊呼一声,躲到严暮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严暮用另一只手搂住柳云湘,带着她上了桥下面的马车里。

柳云湘小声道:“我和谨烟逛夜市,刚才乱糟糟的,我和她走散了。”

“嗯。”

柳云湘惊魂稍定,抬头看向严暮,见他靠着车厢养神儿。而他左臂还流着血,却一点不在乎。

之所以记得这事,是上一世的今晚,她仍被迫去了兰园。在房间等不到他,原以为他去了元卿月那儿,便放松了下来,闲来无事画了红梅。

结果他带着伤进来了,把她吓得不轻,他却很享受她害怕的样子,还疯癫颠的往茶碗里挤了半碗血,让她用他的血画梅花。

她怕他,依着他画了,他竟挂到了大理寺正堂上。

于是坊间传闻,这红梅花是用天牢最十恶不赦犯人的血画的,严大人是想以此威慑坏人们,谁也别想逃过大理寺的审判。

听到这些传闻,他还自鸣得意许久。

“你受伤了。”

“死不了。”

柳云湘用力咬了一下下唇,慢慢坐过去,“血一直流,我先帮你止血。”

说着,她用手里那帕子堵住了他的伤口。

严暮睁开眼,淡淡扫了她一眼。

“不怕?”

这女人娇滴滴的,弄疼了她就哭,话音重了也要哭,见到血脸都白了,现在一双杏眼就浸着泪花。

其实他不喜欢这样的,太麻烦。

但一玩物,倒也不用太喜欢,床笫之间,这张脸不讨厌就好。

这时,他的胳膊突然巨疼,而且很快就麻木了,动也动不了。

他侧头一看,血变成了黑色,而冒出白沫。

“你怎么了?”柳云湘假装惊慌道。

“江远!”严暮对着车窗喊了一声。

“大人,属下在。”

“剑上有火蛇毒,立刻封城门,务必抓住这一伙刺客。”

“是,不过大人您……”

“快去!”

火蛇毒是一种剧毒,毒素一旦侵入心脉,药石无效,不足一刻钟就会死。

严暮先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服下,然后从腰上拔出匕首,塞到柳云湘手里。

“你帮我把伤口周围的血肉剔掉。”

柳云湘瞪大眼睛,她可没预料到他会让她弄这个。

“我怕。”

严暮脸上挂上轻浮的笑,而眼眸却锐利异常:“我还没娶老婆,黄泉寂寞,我要是活不了,必定在死前杀了你,陪我一起下去做对鬼夫妻。”

柳云湘差点吐血,这狗男人怎么这么损!

但她相信严暮的嘴,绝对说到做到。虽然怵,但她也只能咬牙接住刀,只是手抖不停。

“命不要了?”他笑问。

柳云湘一下没忍住,眼泪啪嗒掉了两滴,她狠狠抹了一把,心想她怎么不毒死他。

刀尖触到伤口,她听到严暮闷哼一声。

她抽了一下鼻子,突然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报复他的好机会,于是故意笨手笨脚。

“柳云湘!”

“欸?”

“故意的吧?”

“没有。”

“乖一点,不然把你扔乱葬岗去玩。”


“这……”

“你想多了。”

柳云湘端起茶杯,用羽袖半掩,嘴角忍不住扯了一下。

当初老夫人装病,她找到刘神婆让她给老夫人驱邪治病,而后再宣扬这婆子的神通,为的就是让肃平王府的老王妃找到这刘神婆给陆长安驱邪治病。

陆长安体是先肃平王妃的所生,生下来就是世子,后肃平王妃仙逝,肃平王娶了继王妃。

继王妃诞下两子一女,却因为嫡长有序,她的两个儿子无法袭爵。待稳坐王妃之位后,野心渐长,开始觊觎起陆长安的世子之位。

她给陆长安下了一种毒,用量非常轻,初时症状就是风寒感冒,随着时日渐长,身体慢慢损耗,给人一种体弱多病的错觉。

陆长安只能弃武习文,也因此让身为武将,马背上建功立业的肃平王渐渐不喜这个儿子,转而倚重继王妃生的两位公子。

上一世,最终是王府二公子袭了王爵,而陆长安在入狱之后才得知真相,但为时已晚。

那时他无奈的对她说:“我自问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但你看,人人负我。”

她教刘神婆,让她编排陆长安和王府相克,必须离府另居,方能多活一些时日。

老王妃疼爱陆长安,哪怕不信刘神婆的话,也要试一试的。

待陆长安离开王府,那继王妃便没法给他下毒了。

两日后,刘神婆带来了消息,世子已经搬出王府了,就住在梅花巷子里。

又过一日,柳云湘来到梅花巷,拐进了陆长安住的隔壁宅子。

“夫人,这宅子要三千两呢。”谨烟四下打量着,不过是三间正房,两间西厢房,看着挺残破的,竟然要这么多银子,她觉得有点不值。

柳云湘望向东墙,陆长安就住在那边。她原以为他会住王府的别院或某处大宅子,却没想到住到了这里,再普通不过的院落。

“买下吧。”

“真买?”

“嗯。”

谨烟还是觉得三千两贵,出门去跟牙子谈价了。柳云湘在屋里绕了一圈,见堂屋桌上放着一个风筝,拿出去在院子里放了起来。

这边陆长安在海棠树下,正拿着一本书看,只是心中凝着一口郁气,始终无法静下心思。

他离府时去见父王,看到父王教二弟枪法,他站在一旁许久,最后只换来他一句:既然你与王府相克,以后便少回来吧。

小厮送来茶水,放到一旁的方桌上,“世子,咱们为何来这种地方,太委屈您了。”

陆长安微叹了口气,“这里清净。”

“您离开王府,那二公子和三公子定高兴坏了。”

“由他们去,我命不久矣,还要计较这些不成。”

小厮想宽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他看到隔壁院里飞起一只风筝,忙让世子看。

陆长安看着那风筝越飞越高,穿过了层层树冠,飞向了更广阔的天空。只是风筝有绳拉着,再高再远,也是不自由的。

便如同他,被一条隐形的绳子控制着。

“哎呀,绳子断了!”小厮惊呼一声。

陆长安再抬头,见那风筝晃了几下,而后随着风飞走了。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到消失在苍穹。

他的心也好像一下自由了。

柳云湘回到侯府,刚想躺下休息会儿,玉莲来传话让她去东院一趟。

她过去的时候,见老夫人正靠坐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儿,旁边放着几块绵软的布料。

玉莲禀了一声,老夫人睁开眼,扫了一眼柳云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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