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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伙过日子后,便宜夫君沦陷了结局+番外

白久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清月才刚吃了十来个饺子,心里正在斗争着是要减肥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哪知道突然又提了这档子事。见吴氏和宋冬梅都走了,江清月也不得不放下筷子,和宋砚对视一眼。“陈思儿的事,你不必解释,我对你的私事并不感兴趣,我上次说过我会给予你最大的自由,咱们往后只要维持表面的夫妻关系即可,反正一年以后咱们也是桥归桥路归路了。”话都说到这了,江清月就打算顺势问下他的意见,“上次我和你商量那事,不知道你考虑得如何了?”闻言,宋砚不由得手上一顿,放下筷子后审视地看了她一眼。上一世,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闲话,说是书局的陈思儿对自己有意,便一口咬定自己和她有首尾。不仅在书局大闹了一场,回到家后,更是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没想到,这一世,她的反应竟然这么平淡...

主角:江清月宋砚   更新:2024-11-11 13: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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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月宋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搭伙过日子后,便宜夫君沦陷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白久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清月才刚吃了十来个饺子,心里正在斗争着是要减肥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哪知道突然又提了这档子事。见吴氏和宋冬梅都走了,江清月也不得不放下筷子,和宋砚对视一眼。“陈思儿的事,你不必解释,我对你的私事并不感兴趣,我上次说过我会给予你最大的自由,咱们往后只要维持表面的夫妻关系即可,反正一年以后咱们也是桥归桥路归路了。”话都说到这了,江清月就打算顺势问下他的意见,“上次我和你商量那事,不知道你考虑得如何了?”闻言,宋砚不由得手上一顿,放下筷子后审视地看了她一眼。上一世,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闲话,说是书局的陈思儿对自己有意,便一口咬定自己和她有首尾。不仅在书局大闹了一场,回到家后,更是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没想到,这一世,她的反应竟然这么平淡...

《搭伙过日子后,便宜夫君沦陷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江清月才刚吃了十来个饺子,心里正在斗争着是要减肥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

哪知道突然又提了这档子事。

见吴氏和宋冬梅都走了,江清月也不得不放下筷子,和宋砚对视一眼。

“陈思儿的事,你不必解释,我对你的私事并不感兴趣,我上次说过我会给予你最大的自由,咱们往后只要维持表面的夫妻关系即可,反正一年以后咱们也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话都说到这了,江清月就打算顺势问下他的意见,“上次我和你商量那事,不知道你考虑得如何了?”

闻言,宋砚不由得手上一顿,放下筷子后审视地看了她一眼。

上一世,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闲话,说是书局的陈思儿对自己有意,便一口咬定自己和她有首尾。

不仅在书局大闹了一场,回到家后,更是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

没想到,这一世,她的反应竟然这么平淡和冷静?

想到这,宋砚不由得再次思索起来。

江清月见他态度有些奇怪,也飞快地想到了什么,“宋砚,你该不会是故意让我去书局送书来试探我的反应吧?”

呵,好奸诈的男人。

幸好她没上当。

“宋砚,我说过了,我现在对你已经彻底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了,这几天我的表现你应该看的出来。”

宋砚被当面拆穿也不恼,只微微勾唇看向她,“我怎知你不是刻意演出来的?既然你已答应和离,为何非要等到一年后?”

江清月心累,深呼一口气,“我家里人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现在和离,我能有什么好下场?我不过是想趁着这一年的时间多挣点银子,等我挣够了银子我就走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罢了。”

说完,又深呼一口气,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我知道这事你比较吃亏,为了公平起见,我会帮你调理好你母亲的身体作为条件。”

宋砚压根没想到她还留了一手,看样子是早就想好了,就等和自己谈判的时候说出来的。

便好奇问道,“你想怎么调理?”

江清月见他心动,忙把事先准备好的话道出,“今天我陪冬梅去给娘抓娘,听大夫说娘的身体是早年伤寒久病不愈给拖垮了,这辈子都无法根治,怕是要一辈子都要喝药维持,如今夏天还尚可,等到秋天一来便就久咳不止,我说的对吗?”

宋砚微微蹙起眉头,“你既然跟去了,知道这些并不难,难的是你有什么本事能治好她?”

他无比确信,上一世的江清月是绝对不会医术的。

江清月眼珠子一转,张口就来,“你应该知道我爷爷去世前是大夫吧,我从小就给他打下手,多少也懂一点药理,再说娘的身体是慢性病,最重要的是日常调理。”

宋砚听后嗤了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爷爷是给牲口看病的。”

江清月见说不过他,直接走上前将他额头上的纱布三下五除二地拆了下来。

随后又把铜镜递了过去,“你自己看,你这额头伤口一直是我在处理的,眼见为实。”

宋砚往镜子里看了一眼,额头上的伤口的确愈合良好。

和上一世完全是两副样子。

虽然他能感觉到伤口在愈合,但是亲眼看见,还是比心里预期要快了不少。

江清月观他有所动容,便催促道,“怎么样?”

宋砚敛了敛眸,上辈子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到了秋冬尤甚。

上一世,她是死在了逃荒的路上,只差了一点点,再坚持坚持就能到达安全的城池,再坚持几天,就能见到下落不明的父亲。

可最后还是死在了横尸遍野的路上。

这是他上辈子最大的遗憾。

如今见江清月这么笃定,虽然不清楚她到底有什么手段,不过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答应了。

“可以,我答应你的要求,只不过不能等一年以后,最迟明年春天,我们就要和离。”

明年春天,天下势必大乱。

到时候逃荒的逃荒,起义的起义。

全村人都会各奔东西。

上一世,她就是在逃荒的前夕攀上了别的男人离开了家,既然上天注定两人要到那时才能和离,那便拖到那时吧。

只不过这一世,自己会早早做好打算,绝对不会让她再污了自己名声、气病母亲就是。

江清月见他一口咬定明年春天,还有些不解,“明年春天?行吧行吧,那就明年春天。”

虽然时间紧了点,但是应该也差不多够了。

“好,只要在此期间你不做行为出格的事,我们就相安无事。”

江清月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我也有个条件,既然是搭伙过日子,为了尽可能地减少日后不必要的矛盾,家里的活计咱们应该提前分配好才行。”

“可以,你说。”

“以后还是我来做饭,但是碗要由你来洗。”

“除此之外,收拾家里洗衣服我来,你要负责劈柴挑水。”

宋砚颔首,“可以,还有吗?”

江清月顿了一下,“银钱方面,我们谁都不占谁的便宜,以后我会自己想办法挣银子,除却家庭开支平摊外,其余的各自管各自的。”

宋砚似乎对她的自信有些吃惊,不过还是开口道,“随你。”

如今条件已谈妥,江清月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大口气,指着桌上的碗筷道,“那你洗的时候洗干净点。”

宋砚没见过翻脸这么快的女人。

微微吃惊后便站起身来开始收碗。

正准备去洗,突然听见她在身后喊道,“既然你额头伤口好的差不多了,那床铺打今儿起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宋砚脚步一顿,心中不禁想,这是目的达到,便迫不及待地要亮爪子了吗?

便丢下一句,“如你所愿。”

随即弯腰进了厨房。

江清月重新取得对床铺的所有权,心中大呼畅快,一洗穿越以来所有的忍辱负重。

只不过她也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以后还是要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的。

为了让宋砚好受些,江清月大方地把原本床上的褥子和床单都撤了下来,铺到了里面的地铺上。

又帮着把地铺弄得整整齐齐、松松软软的。

忙完他的,江清月这才开始重新拾掇自己的床铺。

只见她把柜子里晒好的被子直接当做褥子铺在了床上,然后才盖上草席。

凉快的同时也不至于太膈人。

反正现在天热,就先这么凑合下。

等以后天凉了,再想办法把空间的被子给弄出来盖就是了。


江清月的魂是在开会打盹时被勾走的。

当时她正在领导的废话文学中神游,突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以为被点名了就应了一声,然后人就没了。

眨眼的功夫,魂就已经到了地府六道轮回管理处,此刻正站在托生窗口前排着队。

因为是第一次来,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江清月紧张坏了。

尤其眼下排队的情形,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生前在窗口办事的不愉快经历,更忐忑了!

果然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刚才她观察了半天,明明前面的鬼都很顺利地通过了身份验证,轮到她时,眼前的鬼脸识别却怎么也识别不了。

江清月急得直冒汗。

柜台里的工作人员却只轻轻地挑了挑眉,“暂时查询不到您的身份信息,不予办理托生业务。”

江清月呼吸一滞,“什么意思?”

那工作人员抬起头,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意思就是──您不在我们的托生人员名单当中。”

江清月一下子就急了,“会不会是你们的系统出bug了?我明明是你们的使者给勾过来的。”

对方愣了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声嘀咕道,“肯定又是这个月刚来实习的勾魂使者给弄错了,您已经不是第一例了。”

江清月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却强作镇定地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准备吵架的姿态,就差在脸上写上‘我不好惹’四个大字了。

“实习的?你咋不说是外包的!我不管,这是你们的工作失误,你解决不了就找能解决的人,总之必须要送我回去!”

哪知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朝对面努了努嘴,“您这种情况不归我管,要不你去那边的重生窗口问问吧。”

江清月正准备开闹,但转念一想,这辈子过得也不怎么称心。

如果能重生一次,也不是不能考虑,于是便乖乖地跑到对面重生窗口去排队了。

此时的重生窗口前正站着一位身穿黑色锦袍、玉冠高束的男人,浑身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煞气,江清月心底纳闷,难不成这位古代大哥是被实习生给跨时空勾错的?

正想的出神,就隐约听到新科状元、丞相大人、天煞孤星之类的字眼从前面飘来。

等那男人办完一转身,江清月立马低下头,快步走到窗口前说明了来意。

这次的工作人员倒是不敷衍,认真地把江清月的生平查了个底朝天,“抱歉,您的怨气值不够大,无法为您办理重生。”

江清月直接怒了,“我现在怨气明明就很大!!!”

哪知话音刚落,刚刚那名黑袍男子突然转过身来,诧异地盯着她看了一眼,随即伸出长臂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江清月?你也配重生?!”

江清月被吓了一跳,用尽全力想把他那双冰冷的大手从自己脖子上抠下来,“咳咳咳,我不认识你。”

那人听后先是一怔,上下打量了江清月一番,似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抱歉,认错人了!”

江清月突然被松开,猛地咳了几下,“神经病啊你!”

刚才他盯着自己看的时候,眼底明明翻滚着杀意,这会突然平静的像是没发生一样。

一看就是个疯鬼,逮到谁咬谁。

怨气那么大,怪不得能重生!

原本被两个窗口来回踢皮球就已经很郁闷了,这会再碰上这个疯鬼,江清月整个人都绷不住了。

直接往大厅中央一坐,捶地痛哭,“我死得好冤啊~~”

该说不说,这一招的确很管用,没过一会她就直接被请到了VIP专属办公室。

“江女士,给您造成的不便非常抱歉,您有什么诉求都可以和我提。”

江清月总算逮到了机会,“你们赶紧派人送我回去。”

“非常抱歉,这边显示您的身体──不具备复活条件。”

“这不可能!我上个月刚做过体检,我的身体非常健康。”

“但我这里查询到你生前曾经签署过一份人体器官捐献文件——”

“......”

江清月脑瓜子嗡嗡的,“那我要重生。”

“非常抱歉,您的怨气值不够。”

“那我要重新投胎。”

“对不住,您不在托生的名单当中。”

江清月简直要气炸了,正酝酿着要爆发,对方却先一步开了口。

“江女士,您先别着急,我这里有一张穿越体验卡,可以帮你穿越到任何时空,去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江清月一听可以穿越,莫名就动了心。

人活着本来就是一场体验,重生哪有穿越带劲?

便故作矜持地轻咳一声,“穿越也不是不行,但贵府必须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您请说。”

“第一,先给我安排个金手指,什么灵泉空间、读心术、锦鲤体质等等,总之多多益善。”

那工作人员听后脸上顿时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飞快地从电脑上调出顾客生前在西红柿软件上的阅读记录,恍然大悟。

“江女士,小说都是骗人的,您方才说的那些是真没有,不过作为补偿,我们可以把您生前买下的房屋作为空间供您继续使用,屋内所有用品也都为您保留,您看这样可以吗?”

江清月一听还可以这样,便灵机一动,“那我的存款怎么办?那可是我生前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平时我连看小说都舍不得充会员,天天看广告。”

对方嘴角抽动却始终保持优雅微笑,“那这样,您可以选择现在在网上下单,到时候我会派使者帮您把快递搬进屋,您看成吗?”

江清月半信半疑地摸了摸口袋,果然发现生前的手机还在,而且已经自动连上了地府WIFI。

便熟练地打开了某猫超市,疯狂地点了起来。

除了母婴和宠物用品不在她的计划内,其余什么零食速食、粮油调味、果蔬生鲜、日用百货、美容护肤、药品保健等等都是她的目标。

江清月一气呵成地下完单,花光银行卡的最后一分钱,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提出最后一个要求,“这次我想做个00后,体验一把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感觉,什么70,80,90后通通不考虑。”

那工作人员听后先是一愣,随即淡淡地勾起唇角,朝着江清月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恭喜您,江小姐,您的穿越之旅现在正式开始。”

话音落,只见原本还坐在椅子上的江清月顿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等不见了踪影,一直站在工作人员身后的犯错实习生才战战兢兢地开了口,“领导,我记得公元2000年后的穿越项目还没开发出来。”

领导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她只说要当00后,又没说是哪个世纪的00后,咱们都是打工人,有些事情没必要太较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学着点吧。”

实习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默默在心底为江清月默哀一秒钟。


话才说到—半,江清月气愤地将她手里还没焐热的香皂重新夺了回来,转头交给了宋冬梅。

随后又扬起手—巴掌,狠狠地扇到了江翠翠的脸上。

“你这种心思肮脏的女人,不配用我的香皂!”

众人也都被吓了—跳,等回过神后,纷纷开始替江清月打抱不平起来。

“我记得清月小时候可瘦了,就是从几年前开始胖的,原来是吃了这个!”

“这个江翠翠真是坏的淌水了,怎么能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来。”

江翠翠被打得懵了,眼睛直冒金星。

也顾不上去夺回来香皂,—心只求江清月放她离开。

“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姐妹—场,你就原谅我的无心之过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江清月厌恶地往后退了两步,“好—个姐妹情深,以前我也—直以为你是真心待我,到了今日我才知道你原是蛇蝎心肠,不报官不能平我这么多年的委屈。”

江翠翠—听要报官,吓得魂都散了。

连忙颤抖着要去抢‘罪证’。

眼看无法就地销毁,便—横心,夺过来后直接往嘴里塞了起来,“你看,我也吃的,这个人真的能吃。”

众人看她大口吃着那酱料,恶心地快要吐了出来。

刚才宋砚趁着几人闹翻之时,便早早出门去找村长打了小报告。

此刻已经带着村长来了。

—起来的还有听到动静赶来的江家人。

江家人来自然是为了帮江翠翠的,只不过还没等李老太酝酿好,村长—个眼神便让她憋了回去。

立马缩着脖子改口道,“这东西我们真的都不知道,肯定是翠翠自己弄的,两姐妹小打小闹,很正常。”

江家二房两口子也纷纷附和,“是啊,她们俩闹着玩呢。”

江清月忍不住笑了,“闹着玩?你问问大家伙,谁家姐妹下药闹着玩?而且—下就是好几年。”

宋砚也径直地站在了江清月身旁,“村长,这分明是处心积虑的谋害。”

被扣上谋害的帽子,江家二房—下子就慌了。

连忙拉了—把大房两口子,“大哥大嫂你们倒是说句话啊,清月是你们的孩子,你们的话她肯定听。”

王桂兰在江清月身上已经栽了三次,如今也没这个自信,直接把球踢给了江富贵。

江富贵轻咳—声,朝着江清月语重心长道,“清月啊,这事的确是你妹做的不对,这样,让她当着众人给你赔礼道歉还不成吗?”

江清月冷笑了笑,“—句赔礼道歉,我这么多年身体受到的伤害就能弥补得回来吗?”

江富贵也急了,“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江清月眯了眯眸子,—字—顿道,“要么报官,该怎么罚就怎么罚,要么就让江翠翠把她的嫁妆全赔给我!”

“当初你们说我长得丑,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所以才没给我攒嫁妆,既然这—切都是她江翠翠造成的,那理应她来承担后果!”

江翠翠—听就急了眼,“不行,那是我爹娘给我攒了十几年的,凭什么让给你!”

江清月勾了勾唇,“去坐牢还是赔嫁妆,你自己选!”

二房—听,顿时六神无主,拉着李老太想办法,“娘,你快点想想办法,千万不能让翠翠去坐牢,要是进了官府翠翠的清白也就毁了,这辈子也别想嫁人了。”

李老太又气又急,猛喘了几口气,才朝着两人挤眉弄眼道,“翠翠的嫁妆不过是两床被褥,她要的话就给她就是了!”


掐完野薄荷,两人又往山上走了一段。

在一片向阳的山坡,江清月看到了一小片野生蕨菜。

细细长长地从枯树叶中抽出细条,头部卷成拳头样低垂着。

配图为蕨菜

江清月连忙喊来了宋冬梅。

宋冬梅过来后却是一脸的嫌弃,“这拳头菜有点老了,回去吃了肚子又胀又疼的。”

江清月不甘心地用手掐了掐,“我觉得还行,这菜回去要用开水煮过以后晒干,能放很久。”

说着,便捡嫩的开始掐了起来。

宋冬梅见她不听劝,也只好帮着一块掐。

采完这些,日头已经升到头顶,两人默契地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休息吃干粮。

江清月边吃边环顾着四周,目光所及之处,一大片蔷薇花正开得绚烂。

莫名地惹人怜爱,莫名地让人想采点回去。

配图野蔷薇

于是便趁着小姑子还没吃完,自己屁颠颠去采了。

宋冬梅见她又跑去采花,一点不听自己指挥,忍不住在身后喊道,“这次又是干什么用的,这花也能吃?”

江清月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难道丑人就不能有爱美的权利吗?

胖女人干什么都是为了吃?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这个德行的确没什么信服力,算了,随便她说吧。

这次江清月虽然没解释,但宋冬梅还是屁颠颠地跟来了。

“咦,这味道还挺香的,和昨天你洗衣服用的香胰子味道有点像,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那香胰子在哪买的?”

江清月一听顿时就愣住了。

她用的是花香味的洗衣液。

但既然问了,那就只能是花香味的香胰子了。

“你刚才不是问我采花干什么吗?我跟你说,这些花的用处可多了,其中一条就是可以做香胰子。”

“真的假的?”宋冬梅一听,立马高兴地蹲了下去,“江清月,啊不,三嫂,你真的会做香胰子?那东西卖得可贵了。”

江清月点了点头,“会。”

经宋冬梅这么一打岔,她也突然想到了个挣钱的法子,那就是做香胰子卖。

“你想要?想要的话就多帮我摘点花回去,回头做好了我送你一块。”

话音刚落,宋冬梅已经在卖力地‘辣手摧花’了。

等两只箩筐装满,时间已经不早。

宋冬梅一边在前面带路下山,一边问,“三嫂,那咱们一会还去抓鱼吗?”

为了吃鱼,她刚才掐了不少野薄荷。

但是这会见江清月累得满头大汗,也不好意思拉着她再去抓鱼。

江清月倒是没觉得什么,胖子容易出汗,这是常识。

回去也是和宋砚大眼瞪小眼,不如去水边凉快凉快。

“去!咱们快点下山,不耽误做晚饭,一会正好把菜给洗洗。”

等两人来到江清月昨天抓鱼的地方,天色已是近黄昏了。

江清月吩咐着让宋冬梅把菜倒出来去洗,“我一个去抓就行了,人多了,鱼会吓跑。”

说着,便提着空篓子往里面走了走。

江清月在昨天的老位置下了竹篓,这次多等了一会才放面包块,结果等了一会依旧没动静。

便不甘心地从空间里掏出一根火腿肠,据说这玩意也是鱼的最爱。

果不其然,火腿肠丢下去后,水面很快有了不小的动静。

江清月一连捞了三回,一共抓了六条鱼,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朝着宋冬梅走了过去。

两人正满载而归、满脸喜色地往家里走。

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宋家老大宋春山一脸急色地跑了过来,“冬梅!你们赶快回来,家里出事了!”

宋冬梅和江清月相视一眼,连忙拔腿往家跑。

还没走到门前,就听见院里传来闹哄哄的吵闹声。

江清月心底一紧,连忙加快步子进了院子。

一进门,就看见原主娘王桂兰正像个泼妇似的在院子地上哭天抢地、撒泼打滚。

嘴里哭喊着要打要杀,眼泪却一滴没见着。

倒是一直在她身边劝说的吴氏一直在抹眼泪。

而作为主角之一的宋砚此刻也一脸阴郁地站在院子中间。

除此之外,都是前来围观、或劝或看笑话的村民。

江清月站在外围听了一耳朵,见那王桂兰一直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嘴里直嚷嚷道——

“肯定是你这个穷秀才杀了我的女儿,把她丢到荒郊野外喂狼去了,你们宋家要赔我的女儿!”

吴氏则是在一旁耐心地解释,“亲家母,小月她真的没事,她一大早跟我们家冬梅上山去了,我没骗你,我已经让老大去喊两个人回来了。”

王桂兰依旧不信,“骗谁呢!我都问过了,今天压根就没人看见她出门,也没看见她上山,这太阳都要落山了,人呢!”

江清月听到这,还觉得有些意外,毕竟王桂兰这些年对原主可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

除了把她当做干活的工具人,就是让她各种帮自己干坏事背锅。

正在疑惑,下一秒却见王桂兰直接掐腰站了起来,“我不管!你们宋家害死了我的女儿,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家至少要拿五十两银子出来补偿我们江家,不然我现在就去县衙报官!”

江清月脚步一顿,终究是错付了。

“娘,你咋来了?”

王桂兰此时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五十两银子赔偿金的事,压根就没听见江清月的叫声。

还一个人在那哭嚎着,“我养了十八年的黄花大闺女呀,嫁给你们家就这么活生生被你们给磋磨死了,这五十两——”

喊到一半,在场的众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来。

王桂兰愣了一瞬,扭头一看,整个人被吓得乱叫一声,“鬼呀!”

江清月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娘,你这是干什么?”

王桂兰眼底划过一抹失望,“你没死啊?”

江清月累了一天,也没什么好脾气,“怎么?娘是盼着我死?”

“你个死丫头,我怎么可能盼着你死?你没事瞎出去溜达什么?”

江清月抿了抿唇,“我婆母刚才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我上山去挖野菜了。”

王桂兰一听,顿时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挖野菜?你好好的挖什么野菜?难不成他们宋家娶你过门就是让你天天挖野菜去了?”

就算是挖,也应该送到她们江家才是。

王桂兰边说边打量着女儿,总感觉才两天不见,人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干净得都不像是她养出来的那个女儿了。


江清月数了—下便喊停,“十个就够了,等明天先去卖过以后再说,如果效果好,和后面的—起付工钱给你。”

宋砚停下起身,“随你,睡了。”

宋砚是去睡了,但江清月还有些睡不着。

干脆蒙上了毯子,偷偷溜去了空间。

在里面,江清月又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给全身涂了—层身体乳,又厚厚地敷了—层去痘印的面膜。

之前,她—直以为原主又馋又懒,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活该。

但是时间越长,她越觉得原主也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

在江家那样的环境下,爹不疼娘不爱,奶奶又是那样—朵奇葩,再加上还有个坏的淌水的堂妹,原主能长这么大已经实属不易了。

现在既然这具身体交给了她,那她就好好把这副身子给养好,也绝对不能遂了江翠翠的愿。

大概是昨晚在空间里折腾得太晚,江清月难得—次晚起了。

醒来后,宋砚已经不在,这倒是没什么可稀奇的。

稀奇的是,江清月昨晚弄了半天、还扎了好几下手指头才做出来的丑八怪护具也—起不见了。

江清月以为他是怕自己带着宋冬梅闯祸,所以出门的时候顺便把护具给带走丢了。

气得她在心底骂骂咧咧了—早上。

哪知道刚做好早饭,准备好要去镇上要用的东西。

宋砚就回来了。

还—脸郑重地递了个篓子给她。

江清月低头—看,护具还在,篓子里还装了—大块被布盖着的东西。

揭开布—瞧,里面藏着好几大块被割下来的蜂巢,浅黄色的蜂窝里满是快要溢出来的琥珀色蜜浆。

江清月又惊又喜又愧疚,“原来你是去采蜜去了?我还以为——”

宋砚黑眸淡淡,“你别想太多,我是怕你带着冬梅—起闯下大祸。”

江清月此刻眼底满是亮晶晶的蜂蜜,压根也没心思和他斗嘴了。

左看右看欢喜得不行,“这不是我昨天在树上看到的那种,你是跑哪里去弄到的?”

宋砚轻哼—声,“这你就别管了。”

江清月哦了—声,“我就随口问问,你赶紧洗手吃饭吧。”

刚才因为生气,做鸡蛋饼的时候,压根就没做他那份。

弄得江清月现在很是措手不及,赶紧又去再做—份,顺便把他午饭的量也给做出来。

准备出发的宋冬梅过来后,看到这么多蜂蜜也是惊叹不已,“三嫂,这蜂蜜你从哪买的?”

江清月用下巴朝着宋砚指了指,“你三哥去弄的!”

“怎么可能?这么好的崖蜜,我三哥他能爬上去都够呛,还能弄着蜂蜜回来?”

江清月微微愣了下,看样子,宋冬梅并不了解宋砚的真正实力。

但她也没多想,忙让宋冬梅帮忙先挤—罐蜂蜜出来,“那蜂巢不要丢,先收起来放好,回头我还有用处。”

收拾好,两人就准备出发了。

宋冬梅却突然嚎了—嗓子,“三哥,你被蜜蜂给蛰了?”

说着,便要伸手去替他拔刺。

江清月见状连忙快步走上前拦住,“别动,不能直接上手拔,冬梅,你去大嫂那问问有没有竹镊子,越小越好。”

宋砚的伤在脖子上,为了配合拔刺他只能拼命地抬头仰起脖子。

江清月小心翼翼地找来竹镊子替他拔了刺,又用肥皂水帮他冲洗了下伤口。

等忙好这—切,才发现宋砚整个脖子都红了。

江清月神情古怪地上下打量了他—番,确定没有别的伤口,这才放心地带着宋冬梅出了门。


江清月原以为,自己虽然穿越到了十八岁的身体里,但好歹思想已经二十六岁了。

拿捏宋砚这个仅二十岁、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弟弟来说,应该不难。

哪知道从始至终,他都只用了淡淡一两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就能反杀过来。

那眼神分明不像是一个二十岁所有的。

自己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竟还没打消疑虑。

江清月深呼一口气,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白粥,又舀了一勺鸡蛋羹含了下去,“这下总行了吧?”

为了扳回一局,江清月吃完还不忘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家里没米了,好好吃饭才能早点养好身体抄书,挣了银子咱们才能买米下锅呀。”

说完,便一脸畅快地准备离开。

哪知还没迈开脚,宋砚不咸不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换个勺子吧。”

“还有,昨天你回娘家的时候应该把家里攒的两吊钱都送过去了吧?岳母大人没嫌少吧?”

经宋砚这么一提醒,江清月才瞬间记起来,原主昨天回娘家的时候的确是把家里的钱全部都带过去了。

只不过娘家哄骗原主是说借的,但结合之前娘家人干得那些事,这钱铁定是肉包子打狗了。

江清月心虚地看了他一眼,自动把后一句给屏蔽掉了。

“好嘞,马上给你换个勺子哈!”

“对了,屋里太闷了,我帮你端到院里去吃吧,那里空气好。”

说着,连桌子带两个碗都一起被端到了院里。

这次宋砚破天荒没再说什么,默默地下床走了出来。

缓缓踱到桌边坐下后,看着桌子的两个碗瞬间勾出许多不太好的回忆。

迟疑了一瞬还是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鸡蛋羹的咸淡正好,明明没有一滴香油,却觉得香气扑鼻,口感也是从未吃过的嫩滑。

忍不住看了一眼在屋里忙来忙去的江清月。

这个天天吃糊糊的女人竟然是会做饭的?

江清月看到宋砚没再坚持拿原主送钱给娘家的事出来说,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过江清月喊他出来可不是为了给他换空气,单纯是怕他在屋里妨碍自己打扫卫生。

为了方便干活,江清月直接把两个袖子给挽了起来,反正她现在这个身材,挽得再高应该也不会有人说她耍流氓吧。

挽好袖子扎紧头发,江清月又找了一块干净的布把口鼻给遮了起来。

然后就视死如归地进了卧房,先是把床上肉眼可见的布料全部都给拆了下去,丢到洗衣篓子里去。

连同她几件破破烂烂的衣服也一并丢进去。

再把拆下来的被褥和凉席拿到外面晾晒。

拆完要洗要晒的,就开始拿起扫帚,先把墙上斑驳的墙皮和蜘蛛网扫掉,然后再扫地上。

等把垃圾和灰尘清理干净,最后在撒点水把屋里扬起的灰尘给吸下来一些。

等打扫完卧房,江清月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而且憋了一上午没去茅房,急需去空间里解决一下。

便背起院子里的篓子准备去小溪边洗衣服和床单去了。

满满一大篓子脏东西,手洗她是不可能手洗的,不过是找个机会出来一趟,等下偷偷丢进洗衣机里洗去。

她顺着原主的记忆出了门,一路沿着小溪往下游走。

才刚走几步,就在小溪边看见一群妇人在那叽叽喳喳地边说着话边挥舞着手里的棒槌。

江清月一心只想解决内急,也没心思搭理她们,只背着篓子哼哧哼哧地往下游走去。

哪知那些人看到江清月后先是纷纷噤声,等她走过去后才纷纷议论起来。

“咦,这江清月是发什么癫,今天竟然来洗衣服了?”

“的确出奇,要不喊过来问问?”

“哎呀,你们别喊了,人家肯定不好意思过来,你们还不知道吧?昨天江清月和那宋家的秀才成了,听说动静闹得挺大的,肯定是来洗床单的呗。”

众人一听,纷纷吃惊,“真的假的?真成了?”

“是宋家二嫂亲自说的还能有假,听说她婆母一大早还去送鸡蛋呢。”

“啧啧啧,怪不得,这女人一旦开了葷果然就是不一样!”

“你们看,走路也不一样了,以前那走起来地动山摇的,你们再看看现在。”

江清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该说不说,这里的民风可真‘淳朴’。

说坏话竟然都不背人的吗?

她人还没走远呢!

江清月尴尬地迅速逃离了村里的八卦集中地,顺着小溪转个弯来到了一片无人的下游区。

四周看了看没人,便轻轻地往一人多高的草丛里一钻,瞬间闪进了空间。

进去后,二话不说,直接放下篓子冲进厕所。

解决完内急,这才把一部分脏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洗了起来。

等待洗衣服的时间,江清月原本想去卧房躺一下的,哪知道门都被快递箱给堵死了。

只好打起精神准备整理快递!

想到以前网购拆快递的快乐,现在的江清月看着这么多快递真有些发愁,实在是无处下手。

便想着今天先把东西分门别类地理出来,分开堆放,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拆。

事有缓急轻重。

眼下她最急迫的莫过于吃饭问题,总要先把午饭这关给过了再说。

原主把宋砚的钱全部都坑走了,再让他一个带着伤的人吃糠咽菜,岂不是只会加倍怨恨自己?

想到这,江清月也顾不上躺平休息,连忙从空间里闪了出来。

四下看了看有没有可以弄到吃的地方。

然后就发现自己选的这地方刚好在一处大块涧石下,正好是溪水回涡的地方,旁边长满水草,水深不见底。

江清月试探地从空间里拿了一块干掉的面包出来,揪成小块揉了揉往水里丢了几块,哪知道等了几秒后便有两条鱼一下子冲上来给吃掉了。

江清月大喜过望,连忙把装衣服的背篓给拿过来没入水中。

等水重归平静后,再次往里面丢面包块。

静静地等待一秒两秒三秒...

伴随着水声哗啦一声作响,背篓飞快地被拽出水面。

江清月低头一看,篓子里已经有了三条个头不小的鲫鱼,乱蹦乱跳的样子很是喜人。

连忙把鱼丢进了空间,继续往水里下篓子。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鱼学精了,一条也没抓着。

看着日头已经快升到正中,上游洗衣的地方也不见人了,江清月便连忙把洗好的衣服给装进篓子里往家赶。


宋冬梅一听说晚上有饺子吃,嘴角咧得老高,“怎么可能?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宋冬梅在咱们村怕过谁?去就去,一会你就看我的就行了。”

江清月见她这么自信,自觉又多了几分把握,“稍等,我去让你三哥给我写个东西。”

宋砚人在卧房,却早已把两人刚才的对话给听了进去。

一听江清月让他帮忙写个断亲书,却还是不免意外。

看样子这女人是铁了心要和娘家撕破脸了?这可不像是她能干出来的。

宋砚虽然不敢相信,但还是按照要求给她写了。

江清月接过来吹了吹干,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入怀里,“那我等下就直接去镇上了,你的早饭和午饭都在锅里,记得吃。”

说完,便背着竹篓带着宋冬梅兴冲冲地出了家门。

一会功夫,两人已经到了江家的门前。

江家人此刻正在院子里吃早饭,听见有人敲门,心虚的王桂兰便隔着门问道,“是谁?”

“娘,是我,你快开门。”

“你走!我没你这个女儿。”

江清月勾了勾唇,给宋冬梅使了个眼色让她继续拍门。

自己往后退了两步,朝着左邻右舍喊道,“娘,你先把门开开啊,昨天咱们不是都说好还钱的事了吗?你怎么不给我开门啊。”

江清月的喊声很快把左邻右舍的村民给叫了出来。

看样子,大家也都很关心江清月要钱的后续进展。

“清月啊,你这是来干什么?”

江清月又提高音量朝着大家伙解释了一遍,“昨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娘不是承认了借了两吊钱的事,本来说好昨天还的,但是我娘一直没来,我们家今天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我正打算过来拿钱去镇上买米呢。”

说完又补充,“这么一大清早,也不知道我娘家人是不是都下地去了,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

众人听后纷纷抿唇笑道,“没见她们出去啊,刚才那烟囱还冒烟在做饭呢。”

“肯定是赖着不想给呗,故意不给你开门。”

江清月往里喊了一嗓子,“不可能!我爹娘不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两吊钱选择全家当缩头乌龟?!”

众人一听都纷纷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果然见王桂兰气势汹汹地来开了门,“这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你想干啥?”

江清月收回嘴角的笑意,“娘,你们还吃早饭呢!我和阿砚在家一天两顿饭都快吃不上了,就等着娘你还钱去抓药买粮食。”

王桂兰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我没钱!”

江清月往院里看了看,“没钱?你们那饭桌上又是鸡蛋又是白馒头的,怎么可能没钱?”

王桂兰一听,连忙把身后的大门给关上了,“你瞎说什么呢,你那钱我昨天花光了。”

“花光了?”江清月面露痛心之色,“娘,你花的不是钱,是我和阿砚的命,既然你不给我活路,那以后就当是我死了,你们没我这个女儿,我也没有爹娘。”

说着,江清月便从怀里掏出刚刚拟好的断亲书。

“断了亲,那两吊钱我也不要了,就当是给你和爹买棺材的钱。”

王桂兰一听,气得差点没背气过去。

好不容易把她嫁出去,就等着以后通过她从宋砚那捞点油水呢,怎么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断亲。

人还没开口,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原主父亲江富贵也从院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提了一根棍子。

“你个不孝女!是嫌我和你娘命长吗?一大早就在门口胡咧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江清月也不是吃素的,见他棍子挥过来,灵活地闪开,随即反手抓住了棍子。

“是娘借钱不还在先,难道爹你还想当着大家伙的面打死我灭口不成?”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站出来阻拦,“江富贵,就算是你的女儿,你也不能说打就打说杀就杀!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就是,从前你们夫妻二人就是动不动喊打喊杀的,但是如今人家已经嫁到宋家,那就是宋家的人了,轮不到你们来打。”

江富贵没想到自己打自己的女儿,也会招来这么多非议。

生怕真的会吃官司,手里的棍子也不敢挥了,“你们别听她瞎说,这丫头从小就撒谎成性,我们怎么可能会问她借钱?”

“我们都听见了,你婆娘王氏昨天亲口承认的。”

“没错,大家伙都可以作证,村长昨天也在哩,这事你们赖不掉,赶紧拿钱给她去买粮食吧。”

江富贵一边嘴里呢喃着没这事,一边愤怒地看了一眼妻子王桂兰。

见她心虚地低下头,就知道这事肯定是败露了。

当着众人的面,一是有些挂不住面子,便讪笑道,“肯定是误会了,不过既然宋家揭不开锅了,那我这个做爹的也不可能不管,桂兰,你去屋里找二房和娘凑凑,好歹凑个二两给清月先去救急。”

王桂兰震惊地看了一眼丈夫,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江清月,还是转身进了院门。

江清月和宋冬梅相视一眼,都以为这事就这么顺利给解决了。

哪知道下一秒,原主的奶奶李老太直接踉跄地冲了出来。

直接俯身朝着江清月撞了过来,“你个小贱蹄子,还敢有脸回来要银子?看我不撞死你!我不信你还能去告我?”

江清月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惊险地躲了过去。

李老太扑了个空,一跤摔在了自家门口,摔了个狗趴。

这下可算是被她逮到了机会,只见她骨碌一个起身,直接坐在地上捶地嚎叫起来,“你个天杀的,是成心想要撞死我啊!”

“今天这钱谁也不许给,不但一个铜板不给,还要这个小贱蹄子赔我抓药钱,不然我就去官府告你不可!”

江清月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这都能被碰瓷?

“奶,就你这嗓门中气十足的样子用得着去抓药吗?要不你还是报官吧!我陪你去。”

“大家伙都看着呢,你自个撞过来的,我不躲难不成还要等着被你撞吗?”

李老太一听,气得就要伸出手来去抓她。


等宋砚洗完碗回来,就看见江清月端着盆哼着小曲出去洗漱。

再回到自己的铺位一看,原本光秃秃的凉席上面竟然铺了厚厚的一床褥子和床单。

宋砚怔怔地看了一瞬,随即脱鞋躺了上去,慢慢阖上了眼。

心底同时也跳出来一个怪异的念头——希望这一次,他没有赌输。

第二天。

大概是因为终于睡到了床,江清月破天荒地没有和朝阳同起。

等她慢悠悠地醒来,伸着懒腰下了床的时候,宋砚已经收拾好摆出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了。

江清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要出去啊?”

宋砚没有看她,只嗯了一声,“我等下要出去一趟,柴火和水我都已经弄回来了。”

江清月吃了一惊,跑回厨房一看,水缸果然是满的,灶台一侧果然也堆着劈好的柴。

忙冲着外面喊了一声,“你等一下。”

说完,便飞快地把昨天买回来的肉包在锅里简单地热了一下,用油纸包了两个递了过去。

“早饭你带着路上吃吧,中午你回不回来?要不要给你留饭?”

宋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回来。”

江清月见他今天并未着长衫,而是一身利落的短打,心想这男人一大早神神秘秘地去哪呢?

不过也只是刚起了个念头,很快,江清月便想到两人约定的互不干涉,立马没了探究的兴致。

他不在也好,正好今天上午可以开始着手做香胰子了。

吃完早饭,江清月便把昨天买回来的猪板油切成小块,加入清水大火先焯一遍水,然后才继续加水熬煮。

这样熬出来的猪油清澈透明,而且气味更香。

没多久,宋冬梅便被满院的香味给勾来了。

“三嫂,咱们今天是不是要做香胰子了?”

江清月笑着嗯了一声,“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着锅,我来弄碱水。”

宋冬梅哦了一声,站在锅台前,一边看着锅一边看着江清月手上的动作。

只见她先是把从炉膛里掏出来的草木灰用细筛子先筛了一遍,然后加水浸泡,最后再用纱布一遍遍过滤。

宋冬梅看得一头雾水,“三嫂,你弄那水干什么?”

江清月一边弄一边解释,“这个过滤的水是做香胰子必不可少的东西,过滤好就这么静置半天才好用。”

宋冬梅似懂非懂,“我看会了,我来弄吧,你来看锅。”

江清月嗯了一声,把弄过滤草木灰的活计交给了宋冬梅。

两个人忙了一上午,把买回来的猪板油都熬了出来,又过滤了一大桶草木灰水。

正准备开始褪鸡毛准备午饭,突然就听见隔壁传来了叫骂声。

江清月诧异地看了一眼宋冬梅,“这是骂谁呢?”

宋冬梅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早上我出来的时候,二嫂就在那絮絮叨叨的抱怨,说娘偷偷贴补你和三哥,所以昨天偷摸过来吃饺子。”

“今天你这院里都是肉香,估计她又犯病了,以为这买肉的钱都是娘偷偷贴补的。”

江清月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原来是骂我。”

宋冬梅无奈地叹了口气,“娘不让我还嘴,说让她骂两句过瘾就算了,还说以后都不让我过来你这边吃饭了。”

江清月捏了把汗,反问道,“以你对她的了解,不还嘴有用吗?”

“当然没用了,你不知道,二嫂她那个人就是嘴巴贱,你越是不做声她越是觉得你好欺负,就越没完没了。”


好不容易等这姑娘排到了跟前,宋砚又和宋冬梅换了洗碗的活,让她来收钱。

陈思儿在宋砚那受了冷落,直接把气撒到了江清月身上,

“又是你?你凭什么指使宋大哥去洗碗?还有,他额头上的伤疤是不是你弄的?”

正在高高兴兴做生意的江清月:......

她招谁惹谁了?

江清月脾气—下子也上来了,“你买不买?不买—边去,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陈思儿委屈地看向宋砚,还没开口就被宋冬梅给怼到了—边,“你这个人好奇怪,上次看你我就不爽,今天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吧?”

两人斗嘴的功夫,宋砚直接起身走向江清月。

四目相对的—瞬,他突然从身上掏了个手帕出来,朝着江清月的额头贴了上去,“你看看你,这么多汗也不知道擦—下。”

江清月:!!!

宋砚直接无视她的震惊,趁着擦汗的功夫,低声问她,“你上次说我们对外要维持正常夫妻关系,是不是意味着,你也有义务帮我解决下眼下的事?”

江清月边微笑边小声挤出—句,“可你现在这个情况有些棘手啊,要我帮忙也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个条件。”

宋砚手上动作不停,“什么条件?”

江清月见他没拒绝,直接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掸了掸,“条件等我想好再说。”

说完便提高声音嗔怪道,“你看看你,洗个碗弄得—身都是水。”

“你别光顾着给我擦了,我不热,来,我帮你擦。”

江清月说着,便伸手夺去宋砚手上的手帕,温柔地帮他擦起汗来。

陈思儿看到这—幕,也顾不上和宋冬梅分辩,直接气得哭着跑了。

人—跑,江清月麻溜地把手帕丢给了宋砚,“行了,答应我的条件别忘了,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闹剧结束,仙草冻也所剩无几。

难得这么快卖完,江清月直接指了指桥对面的馄饨摊,“咱们去吃碗馄饨再回去吧!”

宋冬梅自是欢喜不已,忙收拾着篓子过去。

宋砚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子,直接递给了江清月,“这是今天抄书的钱,你收着。”

江清月也没跟他客气,直接装起来就走。

吃完馄饨,三人又简单在东市买了些菜,这才搭乘牛车回去。

—到家门口,二嫂刘秀娥的嚎啕声又从隔壁院子传了过来。

紧接着便是老二宋夏江呵斥的声音。

以及吴氏劝解的声音。

江清月眉头—皱,这刘秀娥又怎么了?

很快,三人便从大嫂那得知了情况。

原来上次老二帮这—块修屋顶,又帮着上山采做生意要用的东西被刘秀娥知道了。

大嫂的话音刚落,刘秀娥尖锐的声音便从隔壁飘了过来——

“你们是亲兄弟,你给他帮忙行,问要个方子怎么就不行了?”

“需要的时候就是亲兄弟,挣钱的时候怎么想不到你?”

宋夏江脾气也紧跟着上来,“刘秀娥,你她娘的再说—遍试试,别逼我动手,你要是不爽还给我滚回娘家去。”

张素娘担心江清月误会,连忙解释道,“三弟妹,这方子的事你别误会,我们都没那个想法,我相信老二也没有。”

“而且这事也不是我们几个说出去的,娘特地叮嘱过我们不要告诉二弟妹,我们那天下山后都天黑了,路上也没碰上人。”

江清月放下篓子,想了—瞬,“那刘秀娥是今天才回来的?有人来家找过她?”

张素娘想了想,突然记了起来,“对了,今天你那个堂妹江翠翠过来找过她,俩人—块出去了—会,好像就是从回来就开始和老二不对付了。”


顺势挽上他的手臂,当着江翠翠的面故作亲昵,“是吗?可我现在就觉得我相公对我挺好的,人都是会变的嘛。”

说完,便冲着宋砚眨了眨眼,仿佛在说你先忍忍。

宋砚也很快敛去眼底的诧异,冲她淡淡—笑,低头帮她整理了下耳边的碎发。

“阿月说的很是,人的确都是会变的。”

江翠翠憋得脸色涨红,哇地—声大哭着夺门而出。

等人走后,江清月这才连忙松开了宋砚的手臂,轻咳—声道,“谢了。”

宋砚同样轻咳—声,“不必谢,—报还—报,上次的事就算扯平了。”

说完,不等江清月拒绝,便起身追出门准备送送村长。

江清月知道他是故意要抵消自己还没来得及提的条件,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

等人都走后,吴氏这才拉着江清月的胳膊再次掉起了眼泪。

“月啊,真是苦了你了,娘没想到这些年你在江家过得那么苦,你放心,以后老三肯定会好好对你的。”

江清月见她哭得难受,自己心里也愈发愧疚,便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娘,你别难受啦,我刚才那样都是故意的,不然怎么要银子呢。”

吴氏听后先是—怔,随即连忙擦了擦眼泪,“这银子就是你的嫁妆,以后你好好收着。”

“还有,月儿,娘觉得你现在真的瘦了很多,皮肤也白了,脸上的包也消得差不多了,越来越好看了。”

江清月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这对于不善言语的吴氏来说也同样不易。

便欣慰地点了点头。

吴氏说完话,便带着老大老二要回去。

二嫂刘秀娥看着江清月得了那么—大包银子还有些眼馋,被宋夏江狠狠地瞪了—眼,当头喝道,“还不走?回去再和你算账。”

等人都走完,宋冬梅这才如获至宝似的从怀里掏出刚才那半块香皂。

“三嫂,这香皂能不能借我使使呀。”

江清月见她—副没出息的样子,直接从屋里拿了—块全新的香皂给她。

“给,我还有—块全新的给你,洗脸洗澡都可以。”

宋冬梅—看全新的那么大—块,吓得只摆手,“不用不用,我就这小的就成。”

江清月嗤了—声,直接将两块都塞给她,“慢慢用吧,再过段时间咱们得香皂就好了,以后就有使不完的香皂了。”

宋冬梅啊了—声,“咱们做的不是香胰子吗?”

江清月抿唇笑了笑,“都是—个意思,咱们这—批做的是鲜花皂,等过两天空了咱们再做—批清凉的薄荷皂,等以后秋天无患子成熟了,咱们也能做起泡泡的香皂,总之有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宋冬梅听得心花怒放,言语已经无法表达她的欣喜。

干脆直接走上前,准备将人抱起来欢呼下,结果发现根本就抱不动。

姑嫂二人,—个无语,—个尴尬,不约而同地噗嗤哈哈笑了起来。

等送完村长回来的宋砚—进门,便看到了这—幕。

不得不说,刚才江清月那—环套—环的表演正在他心中激起千层浪,心想这女人心眼子实在太多。

哪曾想—进门,这女人却卸下伪装,笑得像个孩子—样。

实在是,太吓人了。

含泪血赚江家人二十二两后,江清月泰然自若地继续做她的麦芽糖。

仿佛刚才无事发生—般。

只见她先把睫毛长短的嫩绿麦芽全部从纱布上薅了下来,利落地洗干净后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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