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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江稚沈律言全局

三天不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稚坦然收下钱。去厨房做了顿晚饭。期间给沈律言发了条信息,掩藏自己的情绪,装作很平淡的语气问他:【今晚回来吃饭吗?】结婚之后,她和沈律言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同居在一起。锅里的汤已经腾起了热气。过去了很久,江稚才等来几个冷淡的字:【也许。】江稚坐在餐厅,望着一桌子的菜发了会儿呆。孕妇情绪敏感,早已习惯了不被他爱着,今天晚上却还是觉得很孤独。她抬头看了眼挂钟,时间不早。餐桌上的饭菜都有些冷了。江稚重新把饭菜热了一遍,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始终毫无动静。她低头,谨慎斟酌用词,反复修改了好几遍:【我做了顿晚饭。】【还回来吗?】江稚心不在焉,垂眸盯着这几个字,又面无表情的删掉了这两句话。家里的保姆也快下班了。江稚对她说:“你把这些菜都倒了吧。”保姆在...

主角:江稚沈律言   更新:2024-11-10 10: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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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稚沈律言的其他类型小说《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江稚沈律言全局》,由网络作家“三天不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稚坦然收下钱。去厨房做了顿晚饭。期间给沈律言发了条信息,掩藏自己的情绪,装作很平淡的语气问他:【今晚回来吃饭吗?】结婚之后,她和沈律言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同居在一起。锅里的汤已经腾起了热气。过去了很久,江稚才等来几个冷淡的字:【也许。】江稚坐在餐厅,望着一桌子的菜发了会儿呆。孕妇情绪敏感,早已习惯了不被他爱着,今天晚上却还是觉得很孤独。她抬头看了眼挂钟,时间不早。餐桌上的饭菜都有些冷了。江稚重新把饭菜热了一遍,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始终毫无动静。她低头,谨慎斟酌用词,反复修改了好几遍:【我做了顿晚饭。】【还回来吗?】江稚心不在焉,垂眸盯着这几个字,又面无表情的删掉了这两句话。家里的保姆也快下班了。江稚对她说:“你把这些菜都倒了吧。”保姆在...

《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江稚沈律言全局》精彩片段


江稚坦然收下钱。

去厨房做了顿晚饭。

期间给沈律言发了条信息,掩藏自己的情绪,装作很平淡的语气问他:【今晚回来吃饭吗?】

结婚之后,她和沈律言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同居在一起。

锅里的汤已经腾起了热气。

过去了很久,江稚才等来几个冷淡的字:【也许。】

江稚坐在餐厅,望着一桌子的菜发了会儿呆。孕妇情绪敏感,早已习惯了不被他爱着,今天晚上却还是觉得很孤独。

她抬头看了眼挂钟,时间不早。

餐桌上的饭菜都有些冷了。

江稚重新把饭菜热了一遍,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始终毫无动静。

她低头,谨慎斟酌用词,反复修改了好几遍:

【我做了顿晚饭。】

【还回来吗?】

江稚心不在焉,垂眸盯着这几个字,又面无表情的删掉了这两句话。

家里的保姆也快下班了。

江稚对她说:“你把这些菜都倒了吧。”

保姆在心里十分同情这个女主人,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很显然,她的丈夫并不爱她。

“好的,江小姐。”

保姆每个月的工资也是沈律言来付。

起初她们下意识称呼江小姐为夫人,有一回让沈总听见,倒也不是不高兴,只是沈总让她们称她为江小姐。

很客气的称呼。

同样的,也很疏远。

*

临近夜里十点,江稚坐在沙发里,心不在焉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综艺节目。

综艺里的嘉宾,她也认得。

江稚前不久在报纸头版上见过女明星和沈律言合照,荧幕里的高冷女神在沈律言面前笑颜如花,亲密挽着他的胳膊,深夜出入酒店。

江稚一直都知道,喜欢沈律言的女人如过江之鲫。

她们都敢对沈律言说喜欢。

江稚不敢。

沈律言之所以会选择她来维系这段银货两讫的婚姻,只是因为她省事、识相、好睡、对他没感情。

江稚关掉了电视,客厅顿时清净了下来。

她还是没忍住,发短信问沈律言:【还回来吗?】

又等了很久。

手机毫无动静。

沈律言没回她。

江稚望着落地窗的月色,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贪心。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神色温柔,低声对孩子说话:“你喜欢爸爸吗?”

她自言自语:“妈妈喜欢他。”

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车灯遥遥照亮了老宅的庭院。

好像是沈律言回来了。

江稚仓促抹去脸颊上的泪痕,男人边走边脱掉了西服外套,随手扯了扯领带,看见还在客厅里的女人,显然诧异了一瞬,轻抬眉头,“还没睡?”

江稚掐紧了掌心,刺痛感能让一个人很好的保持清醒:“有点失眠。”

沈律言说:“睡前喝点牛奶试试。”

江稚垂眸:“好。”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烟味,不难闻,也不苦涩。

江稚见过沈律言抽烟的样子,老师眼中的优等生,懒洋洋靠着墙壁,唇角噙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薄薄的白雾模糊了他的五官,依旧精致,依旧好看。

江稚克制不住年少的自己对他心动。

但是暗恋真的太苦了。

*

江稚喝完牛奶上楼,沈律言刚洗完澡,裸着上身,腹肌的线条充斥了力量感。

她又开始紧张,侧身躺在床上,身体僵硬又紧绷。

沈律言忽然间过来亲了她,拇指稍用了些力道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唇瓣。

灼热的呼吸,气氛缠绵暧昧了起来。

她的声音被吞没在喉咙里。

膝盖狠狠被撬开。

沈律言是个很强势的男人,哪怕他素来表现的很温和。

但本性依旧矜傲霸道,说一不二。

江稚好不容易才有喘息的余地,唇瓣被咬的又痛又肿,她张嘴刚准备说话。

男人贴着她的耳朵,拇指压在她的腰间:“不是失眠?适当的运动也有助于睡眠。”

一夜都是糊涂账。

第二天,江稚不出意外的迟到了。

上班的时候也不在状态。

沈律言因为城郊的开发项目开除了一批人,开会时,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悄声无息的硝烟,将人呛的待都待不住。

程安趁着休息时间来江稚面前吐苦水:“你说那些老古董去惹沈总干什么?以前沈总是集团的太子爷就不好惹,现在人家掌权,更容不得忤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江稚点点头:“确实。”

程安又说:“我真佩服那些想爬沈总床的女人,我都不敢和沈总对视。”

江稚喝了半杯水,润了润嗓子:“人各有志。”

怀孕之后,她总是口渴。

江稚默了半晌,接着说:“安安,我下午得提前离开公司,有什么事情你帮我顶一顶。”

程安比了个OK的手势,说好。

江稚大学时期学的其实是设计专业,毕业后在沈律言身边当秘书,但最近也有在私底下接一些家居设计的活。

她晚上要去和新客户吃顿饭,顺便签了合同。

江稚前脚刚离开公司。

总助就来秘书部让人去泡咖啡,平时这种小事都是江稚来做。

她不在,程安就帮她顶上。

程安泡好咖啡端进总裁办公室。

沈律言抬了下眼皮,目光微顿,“江稚呢?”

程安顶着压力撒谎:“江秘书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

沈律言冷冷淡淡道:“出去。”

程安松了口气,脚底恨不能踩着风火轮开溜。

*

下午六点,江稚如约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

说来也不巧,这次的客户是顾庭宣的叔叔,大腹便便的油腻老男人,给他女朋友新买的房子,需要装修。

江稚忍着不适同他打招呼,“刘总。”

刘总见了她一次就缠着不放,请她坐下,让人给她倒满红酒,“江小姐,久仰大名。”

江稚不喜欢应酬,但为了赚钱又不得不应酬,“刘总,我们先把合同签了吧。”

刘总笑了笑:“江小姐别急,我们喝点酒再说。”

江稚极力忍耐才没有转身就走。

顾庭宣恰好在隔壁包间吃饭,过来同他的叔叔打个招呼,意外在这里看见了江稚。

他不过惊诧了两秒,心照不宣和她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江稚低眉顺目,看也没看他。

顾庭宣扫了眼他叔叔的谄媚样,那双手已经快要搭在她的腰间。

他笑了笑,没做声。

转身出去,给沈律言打了个电话,像是随口提起:“你的秘书,业务还挺广。”


顾庭宣迟迟没有得到回复,思索片刻,“你介意?”

沈律言面无表情,“我不介意。”

顾庭宣刚要说句那正好,沈律言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你自己问她愿不愿意。”

顾庭宣忍不住啧了声,“都不知道该说你会疼人还是不疼人了。”

江秘书很漂亮,气质也是极好的。身材优越,盘靓条顺,哪哪儿看着都是个尤物。

可惜跟了沈律言这么个冷血动物。

顾庭宣和沈律言认识多年,倒也还算了解他。也没见沈律言对除了江岁宁之外的女人有过真心。

沈律言当初对江岁宁是真的很好。

少年时期初见就动心的少女,被他赤忱的爱着。

沈律言抬了抬眉,没什么情绪,淡淡的说:“生意,她和谁做不是做。”

顾庭宣其实也不过随口开了个玩笑,没想到沈律言会这么的“大方”。

但好像也不在意料之外。

沈律言向来理智。

顾庭宣忍不住提醒他:“你小心让江稚听见了会伤心难过。”

沈律言神色懒散,抿了口红酒,声音有几分清冷的疏远,他极其敷衍的扯了三个字:“也许吧。”

逢场作戏最忌讳的就是动了真情。

这很麻烦。

沈律言相信江稚不是那么蠢的人,至少这大半年她都很聪明。

不该问的不会问,不该做的不会做。

识时务,很体面。

顾庭宣还真有点好奇,沈律言到底会不会生气。过了会儿,男人握着酒杯走到江稚的面前,发现她的脸色特别的苍白。

江稚全都听见了。

但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手脚冷冰冰的。

心里痛得有点麻木。

顾庭宣很绅士,“江小姐,又见面了。”

江稚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顾先生。”

走近了看,顾庭宣发现她实在漂亮,五官精致,三分娇媚三分清纯,貌美的惊心动魄。

他确实心动。

顾庭宣对她笑笑:“江秘书最近有空吗?”

江稚深呼吸了口气,“不巧,有点忙。”

顾庭宣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好是坏,意味深长的说:“啧,江秘书还是和从前一样。”

冷冰冰的。

装腔作势。

江稚抿唇不语。

顾庭宣是真的挺喜欢她的,长得漂亮身材好,拿得出手,不丢面。

沈律言走了过来,男人双手插着兜,一派清冷疏离的神色,事不关己的淡漠,像是随口问了顾庭宣一句:“谈的怎么样?”

顾庭宣笑了笑,“我还没开口问,沈总就等不住了?”

沈律言抬了下眉骨:“你想多了。”

江稚掐着掌心,用隐隐的刺痛感保持清醒,当做一无所知。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顾庭宣的眼睛直勾勾望着江稚,不再铺垫,而是开门见山:“不知道江秘书有没有兴趣跟我几天?”

江稚绷着脸:“没兴趣。”

顾庭宣倒也大方:“价钱随你开,我相信沈总的眼光。”

江稚脸色发白,表面镇定,她总是很要脸面,要那点可笑的自尊,故意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在乎被当成物品交易。

不在乎成为谈资。

她莞尔,“沈总更大方,我还没从沈总这里捞够。”

江稚很少会说这种话,沈律言和顾庭宣都是一愣。

从沈律言的表情里。

江稚大概看出来他不喜欢她的反骨,男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唇角悬挂的笑也冷冷的。

几秒钟后,沈律言轻嗤了声,漫不经心:“江秘书野心不小。”

江稚心里一疼,持续性的、尖锐的疼痛感,像密密麻麻的冷风席卷而来。

她强撑着笑,“是啊。”

服务员可能紧张,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不小心将酒水洒到了她的裙子上。

酒渍显眼,很不好看。

她正尴尬,沈律言忽然间拽起她的手腕,“楼上有休息室。”

江稚抿唇:“可是我没带衣服。”

沈律言嗯了嗯,嗓音低沉:“会有人送。”

二楼的客房,无人打扰。

服务员很快送来干净的裙子,江稚攥着衣服转身就去洗手间更换,后背的拉链,尴尬的卡住了。

江稚不得已请求门外的沈律言帮忙。

沈律言没说什么,他的手指很凉,贴着她后背的皮肤,沁着淡淡的寒意。

男人的气息,若有似无扫过她耳后那片薄弱的皮肤,酥麻滚烫。

沈律言帮她拉好拉链,指尖漫不经心挑起一缕长发,目光扫过她全身,忽然间低语了句:“其实也不用换。”

江稚和他靠得近,脸就红,还没反应过来。

沈律言用力将她的手腕困在身后,膝盖趁机顶开她的双腿,气息冷冽,“反正都是要脱的。”


眼泪不是没有用。

只不过是——

江稚的眼泪对沈律言没有用。

江稚以为自己已经心若磐石,刀枪不入。

但她的心脏还是有点疼的。

不是很重的刺痛。

而是那种密密麻麻像有一排针缓慢压过的、细密的疼痛。

后劲极大。

疼得她有点站不住脚。

江稚深深吐息,用深呼吸来调整好波动极大的情绪。

她悄声无息关好总裁办公室的门。

回到秘书的办公室。

她将要签字的文件放在桌上,叫来新入职的实习小助理,“你去给沈总送下文件吧,明天要用。”

小助理特别怕沈总。

平时开会就像个鹌鹑躲在后面,偶尔才敢睁开条缝隙偷看沈总。

用同事们的话说,沈总的气场就是很吓人。

不怒自威,笑里藏刀,一个眼神都很高贵。

“姐姐,我真的害怕。”小助理平时就干干杂活,进公司以来,连总裁办公室都没进去过。

她最佩服的人就是江稚,好像无所不能,什么都能干。

不仅能处理好公司的事情,还能妥善解决沈总私生活上的麻烦。

江稚无奈,“程安呢?”

小助理如释重负,连忙回答:“安安姐一会儿就回来了,还有五分钟。”

江稚嗯了声,“等她回来让她去送吧。”

“OK。”

中午,沈律言和江岁宁好想出去吃饭了。

等到下午两三点也没见沈律言回办公室。

其他人终于不用提心吊胆,忙完工作也敢摸摸鱼。

江稚下午都没什么事情做。坐在工位上无聊的发着呆,趁着办公室里没什么人,打开电脑浏览器搜索了些孕期应该注意的事项。

底下跳出一箩筐的建议。

江稚认认真真用手机备忘录记了下来,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

她忽然之间又泄了气。

她也没打算留下这个孩子,注意这么多有用吗?

江稚的内心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撕扯。

一个说有用,一个说没用。

最终是说有用的那个小人占据了上风。

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又没有什么错。

江稚以为自己能混到下班,难得清闲,她又刚好困了,早点下班,也能早点回家补觉。

怀了孕后,就变得嗜睡。

江稚关掉电脑,望着办公室外的天空发了会儿呆。

手机忽然震了两下,沈律言破天荒主动给她发了一次消息。

信息很简单。

只有一个地址。

是市中心的一家知名会所。

好像是顾家的产业。

江稚无法避免想到了顾庭宣,说句实话沈律言这位发小好友长得确实也人模狗样。

但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沈律言那天晚上冷不丁杀到酒店里来,猝不及防。

顾庭宣其实也不喜欢她,好像将折腾她当成了乐趣。

他轻贱她,说着欣赏,却看不见尊重。

江稚回了个电话给他:“沈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律言那边有点吵,他好像换了个地方,喧嚣的声音逐渐远去,他说:“晚上八点,过来一趟。”

江稚不想去,又没资格拒绝他。

拿人手短,这个道理是不错的。

江稚抿了抿唇,问道:“是要去应酬吗?”

沈律言否认的很快:“不是。”

他声音平淡:“今晚他们要给江岁宁接风洗尘,你也来吧。”

可能是怕她会拘谨,会不舒服。

沈律言还很贴心的补充了句:“都是你见过的人。”

江稚和沈律言这段婚姻,知道的人虽然寥寥无几。

但是他身边那些朋友,还是很清楚的。

一帮二世祖里。

只有沈律言的婚姻是自己做主的。

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同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联姻。

江稚沉默半晌,“我能不去吗?”

沈律言那边也静了下来:“理由。”

江稚给不出理由,前几次已经用身体不舒服拒绝过不少事情。

沈律言让她去检查,还给她放了假。

这次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借口。

迟疑了很久,江稚有点小心翼翼的问:“要喝酒吗?”

“你想喝酒喝,不想喝就不喝。”

江稚轻声嗯了一下,“好的。”

沈律言说:“穿得漂亮点。”

怕她忘记,最后又说:“记住不要叫我沈总。”

江稚捏紧手机,“那我…应该叫什么?”

沈律言想了想:“你可以叫我老公。”


江稚觉得自己三番五次拒绝他也许确实扫兴,沈律言让司机把她送回别墅,他没有留下。

洗了澡后,江稚在楼下的客厅里吃着蛋糕,甜的发齁的蛋糕在她嘴里好像没了什么味。

眼泪一颗颗砸在手背上。

可能是怀孕了的缘故。

人的情绪都变得敏感起来。

她不想哭,但是泪腺的开关不受她的控制。

江稚擦掉眼泪,在客厅里呆坐了会儿。

等逐渐平复心情。

江稚上了楼,哪怕眼皮已经很沉,但她还是有点睡不着。

江稚摸出枕边的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联系人,删删减减:【沈律言,我怀孕了。】

指尖停在屏幕上,良久都按不下发送键。

算了。

说了又能怎么样。

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江稚决定周末去医院做手术。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江稚梦见了十几岁的沈律言,他的手脚被铁丝绑了起来,眼睛上蒙着一条黑布,呼吸弱的像是死了一般。

江稚挣开了绳索,她力气小,手指头被割的全是血,好不容易才帮他解开铁丝。

绑架他们的男人又回来了。

一巴掌将她耳朵打的嗡嗡响。

那段时间,沈律言奄奄一息,警察逼迫的很紧,他成了男人泄愤的工具。

江稚怕他死了,每天絮絮叨叨和他说话。

天马行空,什么乱七八糟的童话故事都有。

她让他一定要活下去。

江稚睡醒正好天亮,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和绑架案有关的事情。

少时的伤害至今都还有后遗症。

左耳的听力,遭受刺激时依然会模糊不清,耳鸣不止。

手指上割伤留下了无法愈合的疤痕。

江稚简单洗漱后去了医院,母亲还在特护病房里,安安静静像是睡着了。

江北山在母亲病中偷偷转移了傅家的财产,侵占了傅氏的企业。外祖父母的车祸也来的蹊跷。

而她的母亲,傅家的大小姐,在丈夫转移资产后就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江北山从南城搬到了北城,江岁宁的母亲颜瑶成了他的原配,江岁宁成了豪门大小姐。

她则是江北山口中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江稚握住母亲的手,轻声和她说着话:“妈妈,你再等等我。”

当初颜瑶到底对她母亲说了什么,逼得她从十楼跳了下去。

还有外公外婆的车祸。

她虽然没有证据,但也知道肯定和她父亲脱不了关系。

当初车祸发生之后,外公外婆被锁在车里,活生生的烧死。

傅氏被火速清洗,他父亲自己独揽大权还不够,另外送了一半的股份给颜瑶。

狗男女登堂入室,赶尽杀绝。

江稚想起那些事情,浑身发寒,至今都恶心透顶。

*

看过母亲。

江稚去了妇产科,面诊后得知手术需要预约,还要提前做一系列的检查。

江稚做完各项体检,整个人忽然感觉到无法言语的疲倦。

手术定在下周末的早晨。

她独自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手里紧紧攥着手术缴费单。

江稚深深呼吸了口气,收好了手术缴费单。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肚子隐隐作痛,一阵一阵的,不过倒也还能忍耐。

过了会儿,江稚打车回了公司。

刚到公司,程安像看见救命稻草拉住她的手:“江秘书。”

江稚抿了抿唇,问:“怎么了?”

程安脸色发苦,“沈总让我们去人事部办离职。”

江稚诧异。

徐助理接着说:“我们也没想到今天宋云澜会忽然冲进会议室里,这确实很不像话,也是我们的失职,但是……”

待遇和前景都还不错的一份工作。

他们都舍不得放弃。

沉默的间隙,江稚忽然想起来之前她在宴会里撞见的画面,沈律言任由宋云澜勾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去亲他。

沈律言穿着西装,里面的白色衬衫解了两颗扣子,唇角微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漫不经心看着主动贴上来的女人。

既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

随着送上门来的女人献殷勤。

他不用勾手指头,确实就有一堆前仆后继喜欢他的人。

程安开口央求她:“江秘书,你能不能去沈总面前帮我们求个情啊?”

江稚面对程安可怜兮兮的眼神说不出拒绝的话,“我试试看。”

江稚稍作整理,敲了两声办公室的门。

三秒过后,推门而入。

沈律言转动着手里的钢笔,眼皮都没抬,也没开口。

办公室里安静的窒息。

江稚主动打破沉默:“沈总,宋小姐的事情毕竟是您的私事,您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沈律言撩下手中的钢笔,抬头扫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轻笑了声,声音淡淡:“江秘书觉得不满也可以顺便去人事部办个离职。”

江稚被刺的喉咙发堵,她沉默不语。

沈律言盯着她看了片刻,“过来。”

迟疑了会儿,江稚慢吞吞走到他面前,刚刚站稳,一把被人捞进怀里。

她低头不语。

绷着张漂亮清冷的脸蛋。

沈律言的手臂霸道压着她的腰肢,“你都是用这种态度求人办事的吗?”

江稚身上的职业装有些皱巴巴的,她面红耳赤,扭过了脸,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

*

半个小时后,程安看见江秘书从沈总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嘴巴好像有点红。

她还没问结果如何。

又见江秘书去了洗手间。

江稚提前下班回家,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看见沈律言的人。

不过她无意间在江岁宁新发的朋友圈里看见了双熟悉的手。

男人拇指削瘦修长,特别漂亮,拇指上并未佩戴婚戒。

江稚若无其事屏蔽了江岁宁的动态。

手机叮了声,是每个月的固定转账提醒。

江稚扫了眼,发现这个月比起之前多了一笔数额。她以为是搞错了,特地给沈律言身边的总助发短信说了这件事。

过了会儿。

刘总助回复她:【沈总让我给您转的就是这么多。】

江稚突然想起来,那天办公室里的意乱情迷之后,沈律言搂着她的腰,窥见她的闪躲,他不轻不重咬了咬她的唇,贴着她的耳朵说:“江秘书,换了地方就不会让你亏本。”

他还记着在车里被拒绝的那次。

这回故意加了钱。


沈律言确实给了她选择。

他用最直接简单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他分明知道,她根本拿不出八千万的违约金。

别说八千万。

就是八十万。

她也没有。

江稚沉默了下来。

陈律师耐心已经很好,并没有催促她立刻做出选择。又过了会儿,他用一种谈判的姿态将先前签好的合同推到她面前,“江小姐,合同上写的很清楚,您已经构成了违约。”

大多数律师看起来都很严肃。

江稚觉得眼前的男人竟有些刻薄,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她,却又很好的掩藏着傲慢,他接着说:“沈先生并不想追究您的违约行为,各退一步,对双方来说是最好的。”

江稚有点听不清律师在说什么,只看见他的嘴在动,不过猜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

陈律师将昨天晚上连夜拟出来的合同从文件夹里抽了出来,展开铺平在她的面前,“江小姐,您可以看一下,这是沈先生事后会给您的补偿。”

江稚挺着背脊,一言不发。

陈律师挑了下眉头,也没有觉得恼火,他说:“江小姐还是尽快考虑,以我对沈先生的了解,他做出的决定,是不太可能轻易改变。”

陈律师笑了笑:“江小姐,孩子并不能改变什么。”

不能怨陈律师会多想,毕竟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如果江稚试图用这个孩子来争不属于她的东西,最终只会人财两空。

江稚也没解释,只是将合同推回去:“我不会签的。至于怎么做,我心里已经有了数。”

沈律言不肯要,那就算了。

她自己养。

她也不需要他给孩子那笔抚养费。

陈律师来之前想过她会拒绝,没这么好办。

说实话,这种人他也见过很多。

但是豪门少奶奶的位置哪里是这么好当的,他收起合同,轻轻一笑也没多说。

过了会儿。

陈律师去了沈总的办公室。

沈律言刚开完会儿,眉间有些戾气,他漫不经心地问:“谈得怎么样了?”

陈律师据实告知:“江小姐好像不是很想做去做手术。”

沈律言淡淡应了个嗯字,看不出喜怒,“那你把赔偿金额往高了加点,不要亏待了她。”

办公室里的气氛实在压抑。

气压极低。

陈律师想了想:“我看江小姐也不是为了钱,只是想生下这个孩子。”

沈律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意味不明夸赞了她一句:“江秘书很聪明。”

陈律师起初还有点没懂这是什么意思,认真思考了半晌,才隐约明白。

赔偿金,对普通人而言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可是这笔数目和这辈子都纠缠不断的血亲关系相比就什么都算不得。

钱总有用完的时候。

只有血缘是斩不断的。

陈律师迟疑了片刻,说:“我会和江小姐继续谈谈。”

“嗯。”

*

接下来的事情不如陈律师想象中那么顺利。

江稚迟迟不给答复。

陈律师的性子也被磨得有点暴躁,实在没了办法,又去找了沈律言:“沈先生,我觉得江小姐还是想和您谈。”

说完他看了眼沈律言的脸色,倒是比他想象中好看点,只是有些冷淡。

沈律言让律师把之前拟定好的文件交给了他。

下班之前,沈律言请江稚进了办公室,眼神淡漠:“晚上有时间吗?”

江稚想了想,点头:“有的。”

沈律言挑眉:“那聊聊?”

江稚没有拒绝,她平静望着他,说:“可以。”

*

餐厅是江稚选的,人均消费高,相对的客人也就比较少。

沈律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订了包间。

正巧也到了饭点,沈律言搭着长腿,懒洋洋坐在她的对面,对她微微颔首:“你先点菜吧,吃饱了再说。”

江稚点了这家店的所有招牌。

她食欲不佳,吃了没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沈律言倒是一口都没碰,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吃饱了吗?”

江稚点头:“饱了。”

沈律言淡淡地问:“那你说说对哪里不满意?”

江稚沉默,他开出的条件是还不错,堪称仁慈。

一笔不菲的补偿。

足够她后半辈子都衣食无忧。

沈律言架着长腿,五官肃冷,“我并不想逼你,我只是认为你现在想的太天真了。生孩子养孩子都不是你想象中那么轻松。”

江稚抿唇:“我可以自己养。”

她有点紧张,攥着拇指,轻声地说:“我有存钱,有能力养活孩子,我知道沈先生不喜欢孩子,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带着孩子出现在你面前,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可以离婚。

可以永远都不出现在沈律言的面前。

她只是想再争取一次。

为这个小小的生命。

沈律言听见她的话,扯起嘴角冷淡的笑了声,“江秘书,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保证。”

男人西装革履,漂亮的脸绷得很冷,不近人情的漠然,“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你也许真的是这么想的,十年、二十年后呢?你带着孩子找上门来,到时候你想让我怎么样?继续为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和你们纠缠不清吗?”

“何况一个不被父母喜欢的孩子,你觉得生下来他会幸福吗?”

江稚心里都痛的没什么感觉了。

他说的话简直叫人无法反驳。

沈律言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也不见怜惜,“江秘书跟我做事这么久,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强迫你怎么样,选择权在你自己。”

男人徐徐站起来,双手插着裤兜,居高临下看着她,“只不过到时候收到法院的传单,别怨我没有提前提醒过你。”

沈律言说完就去结了账。

江稚靠着窗安静坐了很久,她偏过脸,静静望着窗外的大雪。

过了很久。

她好像终于从执拗中清醒了过来。

沈律言说的没错。

不被父亲欢迎的生命,不是在爱里面诞生的孩子。

生下也是来受苦的。

她苦笑了声,况且她确实无力承担高额的违约金。

江稚低头,给沈律言发了条短信,【麻烦沈先生帮我约个好点的医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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