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景川姜媚的其他类型小说《裴景川姜媚结局免费阅读咬红杏番外》,由网络作家“江摇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吴家寿宴办得颇为盛大。写完礼,周鸿远拉着姜媚往里走,没多久便碰到赵行知:“周兄,嫂夫人,你们可算来了。”赵行知满脸堆笑,姜媚记着他之前对吴芳妍的态度,不想与他多待,对周鸿远说:“夫君与赵公子聊着,我去找吴姐姐。”“好。”姜媚还没走远,赵行知就迫不及待地吐槽起来:“今日来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家里被弄得乌烟瘴气的,我看着就烦,若非那女人拿肚子里的孩子要挟,我根本不会来。”赵行知语气里没有半点对岳父的尊重,反而充满鄙夷。“赵兄,慎言。”周鸿远无奈开口,赵行知不以为意:“怕什么,反正这门婚事又不是我高攀......”距离渐远,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姜媚皱紧眉头,忍不住想周鸿远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看赵行知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在周鸿远面前...
《裴景川姜媚结局免费阅读咬红杏番外》精彩片段
吴家寿宴办得颇为盛大。
写完礼,周鸿远拉着姜媚往里走,没多久便碰到赵行知:“周兄,嫂夫人,你们可算来了。”
赵行知满脸堆笑,姜媚记着他之前对吴芳妍的态度,不想与他多待,对周鸿远说:“夫君与赵公子聊着,我去找吴姐姐。”
“好。”
姜媚还没走远,赵行知就迫不及待地吐槽起来:“今日来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家里被弄得乌烟瘴气的,我看着就烦,若非那女人拿肚子里的孩子要挟,我根本不会来。”
赵行知语气里没有半点对岳父的尊重,反而充满鄙夷。
“赵兄,慎言。”
周鸿远无奈开口,赵行知不以为意:“怕什么,反正这门婚事又不是我高攀......”
距离渐远,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
姜媚皱紧眉头,忍不住想周鸿远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看赵行知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在周鸿远面前说这种话了,他一直都这样听之任之吗?
姜媚想得太入神,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撞上一个硬实的胸膛。
身子失去平衡向后倒去,一只有力的胳膊环上她的腰肢。
“这么专注是在想谁?”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姜媚见鬼似的瞪着裴景川:“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有人请我来的,怎么,不想见到我?”
裴景川说着唇角下压,神情冷了两分。
他们所处的位置不算隐秘,面前恰好有一丛竹子遮挡,但今日吴家来往的人太多,随时都会有人来。
姜媚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她小声解释:“我没有,只是太突然了,我怕会被人看到。”
裴景川是一点儿都不怕的,收紧胳膊让姜媚与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没有不想,那就是想了?”
说这话时,裴景川一直盯着姜媚,不肯放过她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
姜媚的表情有些崩裂,说不出那句想他。
裴景川得到答案,勾了勾唇,笑得薄凉:“怎么不说了?这句话有这么难说出口?”
他们的交易关系早在两年前截止,眼下的亲昵是背德的,亦是迫于他的身份地位,实在不适合说想不想他这种话。
姜媚难以启齿,却在这时听到了玉竹的声音。
“奇怪,门房不是说周家娘子已经到了吗,怎么不见人?”
玉竹是奉吴芳妍的命来迎姜媚的,她一路走来都没见到姜媚,不免有些担心。
玉竹就在附近,姜媚紧张地看向裴景川,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
裴景川却不退反进,一条腿强势地挤进她的膝弯。
姜媚瞪大眼睛,险些骂人。
他是疯了吗?
要是被人发现,他的名声也不要了?
裴景川无所畏惧,还有闲心欣赏姜媚的慌乱无措。
他低头欺近,滚烫的呼吸悉数喷在姜媚耳廓:“到底想不想?”
姜媚隔着竹丛已经隐约看到玉竹的身影,她连呼吸都不能了,再也顾不上颜面羞耻,顺着裴景川回答:“想。”
“想谁?”
裴景川不依不饶,眼看玉竹就要走过来,姜媚紧张得脑袋一片空白,茫然地看着裴景川。
她急得鼻梁都冒出细小的汗珠,雾蒙蒙的眸子透出迷蒙,像是无害的小动物。
裴景川喉结滚了滚,扣着姜媚后脑勺,在她耳边呢喃:“我在裴家行三。”
像是刀刃破开迷雾,姜媚找到答案,脱口而出:“我想你,三郎。”
“乖。”
裴景川话音刚落,白亦现身拦住玉竹:“我家主子在前面休息,不想有人打扰。”
玉竹知道白亦是裴景川的贴身随从,见他随身带着剑,面容又十分冷峻,连忙退下。
玉竹走远,姜媚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紧紧揪着裴景川的衣襟。
银色滚边领口被揪得皱巴巴,有些地方更是被她掌心的冷汗浸湿。
理智回笼,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姜媚控制不住脸热。
三郎是裴景川最宠爱她时,逼着她在床笫之间喊的称呼。
刚刚那声三郎显然也唤醒了裴景川过去的记忆,他低头覆上姜媚的唇,强势霸道地侵入、掠夺。
这个吻比之前他生病在马车上那个吻更凶也更充满欲念。
姜媚被吻得呼吸困难,难以思考,只能靠裴景川箍在腰间的手保持站立。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景川终于放开她。
姜媚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裴景川的呼吸也是沉重的,浓墨般的眸底欲念翻滚、无边无际。
他掐了掐姜媚的腰说:“已经九天了,今天可以了。”
“什么?”
姜媚没跟上他的思路,水光潋滟的眸因为迷茫反而充满蛊惑。
裴景川浑身都硬了。
腰肢又被掐了一下,这次裴景川没掌握好力道。
姜媚被掐疼,后知后觉的明白裴景川刚刚说的是她谎称来月事的天数。
按照常理,这次月事该结束了。
裴景川眸底的欲念深重得几乎要把姜媚生吞,姜媚看得心惊,一时却想不到更好的借口推辞。
实在没办法,姜媚只能说:“等宴会结束我来找你可以吗?”
以裴景川的体力,只怕宴会结束他都结束不了,姜媚要是不能在宴上露面,必然引来怀疑。
裴景川抿唇不语,明显不满姜媚的回答,两人的身子紧贴在一起,姜媚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态度有多强硬。
姜媚咬咬牙,软声哀求:“求你了,三郎。”
她存心讨好,那声三郎被喊得格外婉转娇媚。
裴景川的眸色又深了两分,目光灼得姜媚皮肉生疼。
片刻后,姜媚听到他说:“好。”
话落,裴景川松了手退开。
骤然失去依靠,姜媚腿软得险些跪下去。
她怕裴景川反悔,强撑着站稳,刚踏出一步,又听到裴景川说:“我不喜欢等人,还有,你敢不来,我就亲自来找你。”
姜媚刚刚确实有逃跑的心思,但被裴景川这么一警告,她什么念头都没了。
小声应道:“我会尽快来的。”
“你这么凶做什么,难道是被我说中了?”
周岚大声反驳来掩饰自己的怯懦。
她看到姜媚从马车上下来,却不敢上前拆穿,她怕马车里的是张明渊。
张州府是祁州最大的官,张明渊之前能随便找个借口把周鸿远关进大牢,要毁掉他的前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而且张明渊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她怕自己也被看中,和姜媚一样沦为玩物,日后哥哥做了官,她可是要在瀚京挑选夫婿的,怎能轻易被人夺去清白?
姜媚看出了周岚心中所想,她实在觉得恶心,连话都不想再与周岚说,面无表情地说:“滚出去!”
周岚没被姜媚这么凶过,她吓了一跳,然后理直气壮地威胁姜媚:“哥哥已经平安回来了,以后你要注意言行,不能再背着哥哥与人纠缠不清,不然我就把之前的事告诉哥哥。”
“你去说啊,”姜媚气得手都有些发抖,声音却越发平静,“你去告诉你哥,你和你娘是如何跪在地上求他的新婚妻子爬别的男人的床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姜媚的语气太过决绝,周岚反而有些心慌,她不敢看姜媚的眼睛,梗着脖子反驳:“之前的事我和娘已经帮你瞒下来了,我说的是以后,哥哥寒窗苦读十余载,马上就要参加春闱,你不能在这种时候闹出丑事。”
周岚也知道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候让周鸿远分神,方才那样说不过是吓唬姜媚,想让姜媚服软罢了。
姜媚讥讽的勾唇:“妹妹不敢说,那等夫君回来我自己跟他说。”
姜媚寒着脸,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周岚被吓到,终于不敢再在她面前嚣张,慌慌张张地跑开,过了会儿,李氏来找姜媚:“眉娘,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岚儿毕竟还小,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成婚以来,这种话姜媚听过至少上百遍。
以前她想着和周鸿远好好过日子,都忍了下来,如今她已打算春闱后与周鸿远分开,便不想再惯着周岚。
而且应付裴景川已经很消耗她的精力了,她不想回到家还要被人戳刀子。
姜媚的表情没有缓和,她定定地看着李氏:“方才妹妹是如何说我的,娘应该都听到了,娘若真的觉得我委屈,为何一开始不出来制止?”
周家的院子就这么大,李氏耳聪目明的,怎么可能听不到?无非是她也和周岚一样嫌弃姜媚,所以纵着周岚对姜媚指手画脚。
被当面戳穿,李氏老脸一点儿也不红,反而腆着脸上前,抓着姜媚的手疼惜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刚刚是娘不好,没有及时为你撑腰,但娘说过的,之前的事不怪你,你救了远儿,是周家的大恩人,娘这辈子只认你一个儿媳妇。”
李氏说着给周岚递了个眼色,周岚一改方才的嚣张气焰,小心上前:“嫂嫂,我错了,今日是我糊涂,还请嫂嫂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计较。”
姜媚不为所动,她抽出了手,漠然道:“也不怪妹妹如此对我,我脏了身子,已配不上夫君,今夜就与夫君坦白,明日绞了发寻个庵堂做姑子去。”
“这怎么能行,远儿那样喜欢你,你这是要剜他的心啊。”
李氏说着红了眼,倒真有了那么一分动容,但还是打动不了姜媚,僵持片刻,李氏到底还是狠下心,反手给了周岚一巴掌。
“混账,你嫂嫂为了你哥受了这样大的屈辱,你怎敢疑神疑鬼冒犯于她?”
李氏那一巴掌只用了三分力,周岚却还是捂着脸落下泪来。
她又认了一遍错,姜媚心中毫无波澜,只看着李氏说:“多谢娘愿意帮我,但如果妹妹还是过不去那道坎儿,我在这个家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李氏连忙说:“你放心,以后岚儿不会再乱说话了。”
母女俩离开后,姜媚疲倦地躺在床上。
答应去张家时,她已想过事后李氏和周岚会心怀芥蒂,只是没想到她们会这样快发作。
现在李氏顾忌着春闱不能让周鸿远分神,待春闱结束,姜媚自己不提,李氏怕也是要将她扫地出门的。
痛哭流涕求人的是她们,翻脸无情骂人的也是她们,真讽刺啊。
姜媚深吸几口气,吐出满腔浊气。
罢了,她也不是为她们牺牲的,她为的是周鸿远。
姜媚躺了一会儿还是起来磨豆子做豆腐,周鸿远没回来吃晚饭,姜媚不想看到李氏和周岚,把饭端回房间吃的。
深夜,周鸿远带着一身寒气回来,姜媚已经睡下,没有给他留灯,也没有给他煨饭。
周鸿远没吵醒姜媚,轻手轻脚的打地铺睡下。
第二日一早,姜媚起床准备去豆腐铺,她一起周鸿远便醒了,他来到姜媚身边,关切地问:“昨日可发生了什么让眉娘不高兴的事?”
这段时间就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姜媚没把气撒在周鸿远身上,柔柔道:“没什么事,只是出门回来又做了豆腐实在有点累,躺床上就睡着了,苏先生如何了?”
提及恩师,周鸿远明显高兴起来,他轻快道:“老师昨日很高兴,他还说能娶到眉娘是我的福分。”
这话像是周鸿远故意说来哄她开心的。
虽然有些明显,姜媚的心情还是好了些,她又和周鸿远聊了几句,这才出门去豆腐铺。
快到豆腐铺时,姜媚又遇到了裴景川。
天还没有大亮,晨雾浓得只能看到几米开外的事物,姜媚一心顾着豆腐,裴景川到了跟前她都没有发现。
“都这样了还要出门卖豆腐,要钱不要命了?”
裴景川突然在身后出声,姜媚吓了一跳,扭头就看到他穿着夜行衣拧眉看着她。
天色太暗,裴景川的眉眼在雾气笼罩下越发的不清晰,单看穿着他昨夜应该是去做什么事了,这会儿才回来。
姜媚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儿,忍不住问:“你受伤了吗?”
裴景川眸子微暗,半晌应了一声:“嗯。”
裴景川没有留下用饭,众人有些失望,但很快又平复下来。
那可是赫赫有名的裴景川啊,他是来探望先生的,为什么要屈尊降贵和一群尚未考取功名的人吃饭?
姜媚的心情和众人截然相反。
她不仅盼着裴景川走,还盼着他能走得远远的。
最好早点儿回瀚京去。
没有裴景川,众人毫不拘束、畅所欲言,姜媚卸下防备也喝了好几杯。
周鸿远并未饮酒,是所有人里最清醒的,等众人离去,周鸿远才去扶苏淮修。
苏淮修有些醉了,拉着周鸿远不放:“你是我此生最得意的弟子,日后得了功名,切忌被那利欲熏心,忘了为官之本。”
“先生放心,学生定铭记初心,以造福百姓、兴盛江山社稷为己任。”
“好!”苏淮修朗声笑起,笑完压低声音说,“你随我来书房,我有事与你说。”
周鸿远扶着苏淮修去书房,走了几步,他回头对姜媚说:“恩师醉了,我在此照顾,眉娘你先回家吧,免得母亲担心。”
“好。”
姜媚想快点回家接着做豆腐,没走多远,白亦驾着马车从旁边岔路出现。
裴景川没走?
姜媚顿时紧张起来。
方才在竹屋她和周鸿远很是亲昵,裴景川专门等在这儿,怕是不会轻易作罢。
姜媚心中害怕,却也无处可逃,只能乖乖上车。
“喝酒了?”
一上车,裴景川就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儿,姜媚还在想着应对之策,并未察觉他的声音比前几次见面要和软些,谨慎回答:“喝了一点儿。”
“喝了酒他还让你一个人回家?”
正是午后,车里不算太昏暗,姜媚能清楚看到裴景川的脸。
他本就不是爱笑的人,重逢之后更是总板着脸,散发着威压,叫人不敢亲近。
这会儿裴景川脸上没什么表情,姜媚拿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地帮周鸿远辩解:“祁州虽然偏远,但治安还算不错,青天白日的,就算独自行走也不会有什么事。”
而且她现在这模样,也挺安全的。
“你倒还真是温柔体贴,”这话有些阴阳怪气了,姜媚忍不住抬眸看他,裴景川继续道,“没有聘礼,没有酒席,还要赚钱养家,这就是你处心积虑也要过的日子?”
这话挺刺耳的,却也是实情,如果她的狼狈能抵消一些裴景川的怒火,对她来说是好事。
姜媚顺着裴景川说:“这样的日子是我骗来的,过得不好也是我的报应。”
姜媚生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以前裴景川很喜欢磨得她哭,然后吻她眼角的泪。
如今她的脸虽沧桑了些,一双眸子仍是盈润透亮的,饮酒之后更是水润得像是要哭出来。
裴景川的心突然被戳了一下,这才发现姜媚坐得离他有点远。
“坐这么远做什么,我难道还能吃了你?”
裴景川转移话题,伸手把姜媚捞到自己腿上。
这个姿势实在危险,姜媚整个身子都绷了起来。
今日她穿的是与周鸿远成亲时的衣裳,她舍不得弄脏。
“今天不行,我来月事了!”
姜媚急急开口,裴景川顿时拧眉,表情跟着冷凝,凛冽的肃杀之气将姜媚包裹,姜媚心跳如雷。
若是裴景川不管不顾非要索欢便会发现她在撒谎,一再的欺骗被揭穿,姜媚不敢想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仿佛过了上百年,裴景川终于开口:“你身体不适还敢出门饮酒?”
这是相信她了?
姜媚暗暗庆幸,却不敢放松,小心回答:“是刚刚才来的,我身体不好,月事向来不准。”
裴景川越听脸越冷,直接命令白亦去医馆。
姜媚眼皮一跳,慌乱拒绝:“不用去医馆,我回家躺躺就好了。”
医馆人来人往的,裴景川又这样引人注目,被人看到就不好了,而且大夫一诊脉就会拆穿她的谎言......
姜媚还想拒绝,裴景川睨着她,凉凉开口:“不去医馆,你想疼死在我的马车上?”
姜媚唇瓣嗫嚅,突然就失了声。
裴景川还记得她有痛经之症。
避子汤伤身,花楼里的姑娘每次来月事都如同受刑,姜媚也不例外,那时为了不扫裴景川的兴,她都会想办法让月事提前或推迟,饶是如此,还是被裴景川撞见过一次。
那一次裴景川用手帮她暖了一整晚的肚子,后来还让白亦从医馆抓了药给她调理身子。
他明明恨着她,却还记得这样微不足道的事。
心脏被不知名的情绪撑得又酸又胀,怕被裴景川看出异样,姜媚连忙垂下脑袋。
横在她腰间的手很自然地落到小腹轻轻揉着,过了会儿,裴景川问:“你夫君不知道你会痛?”
“这个月提前了,我也没有料到,况且他的精力都花在念书上,哪有精力管这种事。”
姜媚不敢在裴景川面前说周鸿远对自己的好,只让他觉得自己所托非人,不用他花费精力报复,已遭了报应。
裴景川想的却是之前与苏淮修的对话。
若她和周鸿远尚未圆房,如此私密之事,自然也不会让周鸿远知晓。
思及此,裴景川的眉眼柔和了些。
马车很快在医馆门口停下,裴景川要抱姜媚下车,姜媚抓着他的衣襟低低哀求:“隔壁刘婶上次看到我们在巷子里了,虽然没有看清我的脸,却也让我做了好久的噩梦,我怕。”
姜媚是真的害怕,眸子含了泪,眼睫颤抖满是仓惶。
被逼接客那一夜,姜媚就是以这样的姿态撞进裴景川视线里的。
她是那样的柔弱无辜,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清荷,被人采摘插在了污糟不堪的烂泥里。
那一夜的记忆随之涌来。
裴景川喉结滚动,到底还是随了姜媚的意没有让她下车,只让白亦进医馆抓药。
没一会儿,白亦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回来:“大夫说先喝这个看看效果,如此才好判断开什么样的方子。
药还有些烫,姜媚捧在手里,视线被热气熏得模糊不清,过了会儿,她忍不住开口:“裴景川,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不该那样骗你。”
“抱歉,我......吓到你了吗?”
姜媚退开后,周鸿远也反应过来,他深吸几口气压下翻涌的欲念,一脸歉然的把伞递给姜媚。
他们是夫妻,他想亲近自己的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哪里需要道歉?
但裴景川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姜媚顾不上解释,撒谎说:“夫君,我想吃李记的糖炒栗子,你能去帮我买一点吗?”
李记在城西,离豆腐铺很远,一来一回要将近两个时辰。
周鸿远本就不会拒绝姜媚的要求,这会儿更是满口应下:“好,你先回家,我去给你买。”
“李记的糖炒栗子挺贵的,我怕娘看到会不高兴,还是在铺子里等你吧。”
周鸿远也知道李氏的脾气,并未怀疑,把姜媚送回铺子立刻前往李记。
等周鸿远走远,姜媚立刻小跑着来到裴景川的马车旁。
风雪渐大,天地都变成白茫茫的一片,白亦的表情比之前更冷,他穿着蓑衣盘腿坐着,下巴微扬,视姜媚于无物。
裴景川当初对姜媚如何,白亦比谁都清楚,按理说,她这样的女子,能得一人爱护,应该感恩戴德、结草衔环才对,谁曾想她竟两面三刀,骗了钱就跑。
跑就算了,她还嫁了人!
刚刚她好声好气的说想见裴景川,他虽然没有答应,却还是禀报了这件事,结果回来就撞见她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
且不论裴景川如何,白亦都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姜媚是活腻了么?
姜媚也觉得自己可能离死不远了,但她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
白亦摆明了不想理她,她便对着马车里的裴景川说:“外面好冷,我能上车说话吗?”
车里一片死寂,回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姜媚咬咬牙,提起裙摆往上爬。
“下去!”
白亦的剑毫不留情地指向姜媚。
剑刃锋利,吹毛可断,姜媚从冰冷的剑身看到自己苍白的脸和凌乱的发,这样的狼狈毫无美感可言,打动裴景川的可能很小。
但她无路可退。
姜媚微微偏头,露出纤细的脖颈,一字一句道:“他没有让我滚。”
裴景川没有允许她上车,却也没有明确说不能。
她只能赌裴景川还没有折磨够,不会就此罢手。
车里还是没有声音,僵持了会儿,到底是白亦收了手。
姜媚连忙爬进车里。
裴景川在军中磨砺过,不像一般世家子弟那般娇贵,车里没有炭火,并不比外面暖和。
裴景川端坐着,冷眼看着姜媚匍匐在他脚边。
姜媚心头惴惴,虽然腆着脸上了马车,但她不确定能不能让裴景川消气,方才那个差一点儿的吻像是虎头铡悬在她头顶。
迟疑了会儿,姜媚还是决定主动交代:“刚刚只是碰巧,他没有亲到我,以后我也不会让他亲的。”
裴景川的占有欲极强,当初老鸨偷偷让姜媚接别的客人,裴景川不知从哪儿知道消息,把那个客人打了个半死不说,还亲手剁了老鸨一根指头。
周鸿远的手是用来写锦绣文章的,姜媚不敢抱有侥幸赌裴景川没有看到。
她赌不起。
姜媚不敢直视裴景川的眼睛,低垂着脑袋等着宣判,然而过了好一会儿,裴景川还是一言不发。
今时不同往日,姜媚猜不到他心里想什么,压抑的沉默让他看上去更加捉摸不定。
在外面站了会儿,姜媚身上眼睫上都落了雪,她的病还没完全好,这会儿雪化了,寒意跟着渗透衣衫,嗓子控制不住发起痒来。
姜媚强忍着不敢咳嗽,忽然听到一声压抑的低咳。
诧异的抬头,裴景川板着脸问:“说完了?”
嗓音极哑,虽然竭力保持冷漠,还是透出病弱。
姜媚迅速反应过来,关切地问:“你也病了?”
裴景川拧眉,不满姜媚的答非所问,更不愿被她看出脆弱,正欲把人赶下去,姜媚冰凉的手抚上他的额头。
裴景川的身体向来都是强悍的,就算偶尔有点伤风感冒睡一觉也就好了,但这次不知是被姜媚克的还是水土不服,他连着发了好几日的高热,什么东西都不想吃,前所未有的虚弱。
白亦擅作主张到豆腐铺买了豆花,还说姜媚想见他。
明明她见了他就躲,怎么会主动找他?
他觉得不可信,却还是来了,然后就看到她主动挽上她那窝囊夫君的胳膊,笑得温软动人。
裴景川本就发着热,看到这一幕更觉怒火中烧,他脑子里已经闪过好多种杀人不见血的法子,姜媚却在这个时候不怕死的凑了上来。
为了扮演良家妇女,她现在穿的都是些宽松老气的衣裙,经营豆腐铺让她的脸和手也沧桑不少,被风雪一吹更是难看,可当她惶惶然的望过来时,又奇异的惹人垂怜。
姜媚的手很凉,像是被冻成了冰块,可当她贴上来时,裴景川只觉得舒爽。
他烧得太厉害了,血液里的水分好像都被蒸干,这点冰凉恰到好处的救了他。
姜媚不知道裴景川在想什么,被他额头滚烫的温度惊到,急急地问:“你在发烧,还烧得很厉害,请大夫看过没有?”
姜媚觉得裴景川有点讳疾忌医,不管是伤风咳嗽还是受伤,他都喜欢硬扛。
姜媚问着便要收回手,下一刻却又被裴景川按了回去。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软化了很多,不知是否清醒,然后姜媚听到他说:“这次又是你招惹的我,你可知什么叫事不过三?”
裴景川身份尊贵,的确不是随便什么人能碰的,这话听起来像是裴景川对她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
姜媚心头发紧,小声辩解:“我是听你在咳嗽,想关心你,一时心急才出手冒犯,我......唔!”
话没说完,后脑勺被扣住,裴景川吻了上来。
他病得厉害,这个吻却一点儿也不温和,反而凶狠至极,唇齿滚烫得如岩浆,像是要把姜媚焚尽。
呼吸被尽数掠夺,姜媚眼前控制不住发黑,迷迷糊糊间,脑子里冒出一个离谱的念头。
这是重逢后裴景川第一次亲她。
红日跃上树梢,晨雾散了些,街角豆腐铺并未开门,透过门缝,隐约可以看到两个人影。
姜媚提了水给裴景川洗手。
豆腐铺不大,后面没有院子,为了方便,姜媚通常会从别处打些水放在铺子里备用。
裴景川坐在她平日歇息用的木桩上,木桩太矮,他坐得有些憋屈,但气场太强,整个铺子都显得逼仄起来。
他向来是养尊处优的,姜媚不敢让他自己动手,打湿帕子帮他擦去手上的血污。
裴景川手上的血不多,擦掉以后只有拇指处有一条细长的伤口,伤口并未流血,再晚一会儿估计就结痂了.
姜媚不由地打量其他地方,但屋里光线不明,血色和夜行衣完全融为一体,根本瞧不出异样,姜媚只能问:“伤在何处?我没找到。”
“就这儿,你不是都看见了?”
“......”
裴景川一脸坦然,姜媚看看他,再看看那条还没有拇指长的伤口,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她就不该多管闲事。
裴景川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把铺子里里外外打量了一番问:“怎么不买个大一点儿的铺子?”
这铺子不仅小,地段也不是多好,实在入不了裴景川的眼。
“我没那么多钱。”
铺子里没有药,那伤口也不用包扎,姜媚随口答着帮裴景川擦干手。
裴景川皱眉:“怎么会没钱?”
他对她向来大方,后来她费尽心思哄他开心,他送了不少好东西,随便一样当出去也能换个上百两,这样的铺子能买数十间。
裴景川以为姜媚是财不外露,没想到她竟然没钱,那些东西都去哪儿了?
姜媚低声说:“老鸨管得很严,楼里姑娘得的打赏要被抽走八成,我被卖进来时只值五两,却要花三千两赎身,去官府脱籍需要银钱打点,从瀚京到祁州,一路吃住也要花钱,到祁州时,我身上只剩了不到二十两银子,那场大病又花去近半。”
病好后,姜媚花了一两银子买下这个铺子,刚回本,她就嫁给了周鸿远,这大半年来,家里的花销都是她在出,豆腐铺赚的钱根本不够用,连她手里那点儿老本都搭进去不少。
她确实没什么钱了。
裴景川没了声音,看着姜媚的眸子漆黑如墨。
姜媚失踪后,他第一时间把花楼翻了个底儿朝天,那老鸨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滚刀肉,一口咬定是姜媚以死相逼才给赎身的。
他的心思都放在把人找回来这上面,根本没有想到她会问姜媚要这样高的赎金。
难怪那个时候姜媚每次见他都拐着弯儿地问他要赏,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若非如此,她根本攒不够赎身的钱。
晨雾散去,从门缝透进来的光越发的亮,那道光擦着裴景川的脸颊照出后面斑驳的墙体,裴景川的神情反而越发晦暗不明,良久他问:“所以是为什么呢?”
之前裴景川一直觉得姜媚是为了钱。
因为有钱,她才敢嫁给周鸿远这样的穷书生过日子。
哪怕她的脸和手都饱经沧桑,他也觉得她有恃无恐。
可现在她说她没钱。
她做了那么多,不惜得罪他,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险些死掉。
她图什么?
姜媚握紧拳头,某些血腥可怖的画面汹涌而来,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有些发颤。
就在这时,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
姜媚吓得蹭的一下站起来,玉竹在门外喊:“周家娘子,你在吗?我家夫人想买你的豆腐。”
姜媚从回忆中抽离,低低道:“有人来了,你能不能躲一下?”
说出来的话带着很明显的鼻音,裴景川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屈尊降贵躲到摆豆腐的案下。
“来了。”
姜媚应着飞快整理了下仪容,打开铺子。
她的眼眶红得厉害,眸底水光浮动,像是刚刚大哭了一场,玉竹愕然:“发生什么事了,娘子怎么哭了?”
“没有,有东西掉眼睛里了,夫人喜欢吃嫩豆腐还是老豆腐?”
姜媚转移话题,玉竹见她语气轻快倒也没有多想,回到正题:“夫人不爱吃豆腐,但家里酒楼需要,娘子以后做完豆腐直接送到酒楼便是,不管多少酒楼都要。”
姜媚被这个好消息砸得有点懵,回过神来连声应好。
裴景川那点儿伤根本算不上伤,姜媚不想跟他独处,直接跟玉竹去酒楼送豆腐。
姜媚一走,裴景川也回了赁的小院,白亦立刻上前汇报:“尸体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张州府并未发觉异样。”
裴景川毫不在意,把自己贴身的玉佩交给白亦:“给京里传信,好好查一查两年前花楼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裴景川觉得一定有什么事被他忽略了,不然姜媚刚刚为什么要哭?
姜媚把豆腐送到酒楼,又去了吴家向吴芳妍道谢。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李记的点心?”
吴芳妍问完迫不及待地吃了块点心,明明已经身怀六甲,她却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姜媚笑了笑:“昨日宴上见你似乎喜欢吃甜食,就顺道买了一点儿。”
最近豆腐铺生意差,吴家酒楼的订单简直是雪中送炭,姜媚当然要好好感谢一番。
吴芳妍越发喜欢姜媚,拉着她的手说:“再过几日是我爹的四十大寿,我已让玉竹送了请帖去你家,到时你早些来陪我。”
“好。”
吴芳妍非要留姜媚吃午饭,姜媚推辞不过,只能留下。
吃完饭,还是玉竹坐马车送姜媚回家。
姜媚记着昨日发生的事,依旧让马车在巷口停下,一掀帘,就看到周鸿远站在门口遥遥望着她。
距离太远,姜媚看不清周鸿远脸上的表情,但莫名的,她觉得那目光让她有些不舒服。
“周郎君出来迎娘子了,他对娘子可真好呀。”
玉竹羡慕地说了一句,姜媚没接话,道了谢朝周鸿远走去。
距离近了,姜媚看到周鸿远神情温柔,与平常无异。
姜媚觉得是自己做贼心虚了,她赶走心头的不适,主动开口:“夫君怎么在这里?”
周鸿远没有回应,目光追着马车而去。
姜媚连忙解释:“吴家酒楼订了我的豆腐,我送完豆腐去跟吴姐姐道谢,吴姐姐留我用了饭才派马车送我回来。”
周鸿远笑着揽住姜媚的肩膀:“我只是看眉娘没有回家吃午饭,所以有些担心,眉娘解释这么多做什么,你我是夫妻,我难道还不相信你么?”
姜媚默默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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