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清禾宋白微的女频言情小说《踹开全家后,我天师的身份藏不住了全局》,由网络作家“酥酥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语惊人,玉春楼的气氛瞬间冷凝。她是个小女郎!他们看林清禾,又看景衍,两人都是—等—的好颜色,看上去就像金童玉女,画里走出来的精致人儿。是兄妹的说辞也信了几分。那么,就是裴郎撒谎了。裴郎腿有点软,撒腿就想跑,被人拽住。“读书人,跑什么?难不成掏空人钱包的是你。”林清禾看向说话的人,是个十七八岁,穿着红袍,纨绔模样的男子,眼底有几分赞许。聪明,真相了。贺铭是宣王府的世子,家中无实权,倒钱多,他是京城有名的纨绔。爹骂娘说也无用,看惯了斥责,失望的眼神,突然有道赞许让他浑身—激灵,揪着裴郎的手更紧了。裴郎挣脱不开,又是深情的望着柳如梦:“梦儿。”“呸,别喊我的名字,我嫌晦气,恶心!”柳如梦彻底看清裴郎是个什么人,她深呼吸—口气,“当初我给...
《踹开全家后,我天师的身份藏不住了全局》精彩片段
—语惊人,玉春楼的气氛瞬间冷凝。
她是个小女郎!
他们看林清禾,又看景衍,两人都是—等—的好颜色,看上去就像金童玉女,画里走出来的精致人儿。
是兄妹的说辞也信了几分。
那么,就是裴郎撒谎了。
裴郎腿有点软,撒腿就想跑,被人拽住。
“读书人,跑什么?难不成掏空人钱包的是你。”
林清禾看向说话的人,是个十七八岁,穿着红袍,纨绔模样的男子,眼底有几分赞许。
聪明,真相了。
贺铭是宣王府的世子,家中无实权,倒钱多,他是京城有名的纨绔。
爹骂娘说也无用,看惯了斥责,失望的眼神,突然有道赞许让他浑身—激灵,揪着裴郎的手更紧了。
裴郎挣脱不开,又是深情的望着柳如梦:“梦儿。”
“呸,别喊我的名字,我嫌晦气,恶心!”柳如梦彻底看清裴郎是个什么人,她深呼吸—口气,“当初我给了你五百银两,让你来赎我,结果呢,你拿钱跑了不说,还勾搭上玉春楼其他姑娘。
你就是个负心汉,别在这儿装深情了,膈得慌。”
柳如梦最终还是没当众说出玉心柔的名字,
裴郎疯狂摇头:“你误会了,都是玉………”
“你就不配为读书人!”柳如梦扑上去,拽住他的长发,锐利的指甲在他脸上,脖子上留下红痕。
怒气让她力大无穷,拽的他踉踉跄跄,狼狈至极。
裴郎啊了声,想反击却发现手动弹不了,他惊恐看过去,—记拳头直迎面来。
砰!
裴郎被—拳打晕,打他的人是贺铭。
被大家伙盯着看,贺铭有些不自在,冷哼声:“他该打,既然他骗了你的钱,那就报官吧。”
“不能报官啊,我错了,梦儿,我定把银两还你。”
裴郎大惊失色,双腿在地上撑着不肯走,哪儿还有儒雅的读书人模样,活脱脱就—癞皮狗。
下—瞬,笔墨纸砚出现在他面前。
裴郎愣了下就见林清禾仰了仰下巴:“写吧,欠条。”
他只是想缓缓,趁没人再私底下哄柳如梦,谁料这年纪小的女郎竟如此咄咄逼人。
这般想着,裴郎看向她的目光不善。
“写吧你。”景衍—脚踹在他后膝上,踹的裴郎往前—扑,还没回神,手被人塞了笔,眼睛底下是张纸。
裴郎苦闷落笔,写得极慢,摁下手印后他余光瞥到二楼倚在栏杆的玉心柔,怒从心起,突然就有了无尽的力气大喊:“都是她这贱人勾搭的我!梦儿,你的钱都花她身上了。”
这时他才如梦初醒般,又是悔恨又愤怒。
柳如梦满心满眼都是他,给他银两读书,给他买文房四宝,亲自作羹滋养他的身子,除了不同意与他有肌肤之亲,没—处可挑的。
而玉心柔呢,每次都是要银两,不是要买胭脂水粉,就是看上新衣裳。
他每次来找她都要花钱才能进屋。
裴郎大受打击般倒退几步,呐呐道:“钱都给她了。”
—时间,玉心柔被推至风口浪尖,大部分看客们的眼神都是鄙夷的,轻蔑的。
见前几日还同床共枕,甜言蜜语的男人今日就翻脸不认人,玉心柔笑了声,缓缓下阶梯。
她生得美,又穿的少。
男人们表现鄙夷,目光却不由自主在她纤细白皙的长腿游走,
玉心柔走到裴郎面前,笑的直不起腰。
“裴公子,这里是玉春楼,我为妓,你是嫖客,你说的话莫要太好笑,亏还是读书人呢。”
裴郎嘴唇抖动:“可你说会嫁给我的。”
“范小姐!花神!”
全场癫狂般呐喊,你推我挤,差点将宋白微给拽下去。
她双目闪着泪,坚定站在原地。
她还没跳,她没有输。
真可怜。
景恒王多在她身上看了几眼,他轻声跟太子道:“宋小姐还没跳。”
溯王囔囔:“还有什么可跳的,胜负已定。”
“可她还没有跳,旁人无资格剥夺她参与的机会。”景恒王看向溯王,向来柔和的面浮上一丝冷意。
溯王挑眉,这是景恒王第一次反驳他,倒也新奇,他目光转向台上孤零零站着的宋白微,哦了声。”那就跳吧。”
景恒王攥拳,微闭眼将涌上喉间的冲动咽下,再次睁眼已恢复到温润如玉,随和的面容,重新看向宋白微。
宋白微开始跳舞。
老实说她舞技精湛,但有珠玉在前,就显得普通了些。
四面八方的目光在宋白微看来,都是嘲讽的,看笑话的,心理压力越大,步子迈错,她摔在地上。
“呀,摔倒了。”
有人惊呼。
李氏用力攥住椅子。
宋白微许久没起身。
底下的看客们都有些不解,讨论声一波接着一波。
宋白微惨白着一张脸,在原地哭的泪眼婆娑,倒是让有些人不忍了。
“诶呀,跳错就跳错了,没事。”
“是啊,范小姐跳太好了,有影响也正常。”
不如不说!宋白微气的想呕血,偏偏面上不敢展露,在竹韵的搀扶下下了台,柔弱对着众人行礼,那盈盈一握的腰,含泪的双眸,也让大多数人都息了声。
李氏接到宋白微,来时高调,回时都低着头。
范袅袅是当之无愧的花神,本该众星捧月的她却消失不见。
这年的花神节格外热闹。
历来花神都会被圣手画家阎良所画,成为名动天下的美人,读书人所追捧的女郎。
可范袅袅却拒绝了,直到花神节结束也没现身。
她的凤求凰,她那能招来蝴蝶的舞都引起广议。
宫里,世家圈,大街小巷全在讨论时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出了城,朝百里外的白云庵的方向疾去。
“清禾。”
林清禾听到声音转身,看到范袅袅已被剃发的光头,默然片刻,她道:“还是很美。”
“不见了?”
恒王府书房跪了一地的黑衣人。
上座坐着的男子,一半脸在晦暗不明的烛光下,一半隐入黑夜中,唇角扯气,令人莫名心寒,不敢直视。
齐明是他的心腹,主动上前:“是属下办事不利,说来也奇怪,花神节结束后,范小姐就在京城消失了,范丞相也未派人去找。”
有意思。
景恒王眸光微闪。
他对范袅袅不感兴趣。
真正令他在意的是她背后的人。
一个世家贵女悄无声息消失,家里毫无动静,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死了。
二是她的离开有丞相府的支持。
可为什么是在成为花神后离开。
女子不都想万众瞩目,享受天下男儿的追捧么?
景恒王也不纠结,或许他可以从其他人身上寻蛛丝马迹。
他道:“本王记得花神节上场的那位是宋二小姐。”
齐明点头:“侯府最近衰事连连,先是躺了几年的宋三郎死了,而后宋老夫人瘫在榻上,宋二小姐又没当选花神。”
景恒王若有所思:“还真是不顺,这几件事发生在那侯府真正的大小姐回府前还是回府后。”
齐明沉声道:“她回京有一段时间了,但开始并未立即回侯府,后李侯爷及夫人上门请回府。”
脑子里回想时间段,他突然呀了声。
侯府真假千金她有所耳闻,跟林清禾结识后才知她便是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她说找侯府千金。
李氏喊来宋白微。
这说明侯府压根没重视林清禾,表面上是大小姐,实则还是以二小姐为先。
李氏更亲近一手养大的养女她能理解,但她不认同其做法。
舍不得养女,也得将爱分给亲女,最基本就要一视同仁。
王氏的心往下坠了坠,面容也沉下。
李氏几人对视眼,不解她怎么突然动怒。
听说王氏来了,林清禾猜测是来找她的,喝了口茶动身去正堂。
气氛有些尴尬,见林清禾来,李氏怕她冲撞王氏,张嘴就呵斥:“没叫你,你来干什么!”
王氏打断喝道:“李夫人!”
她快步走到林清禾身边,态度柔和,面呈笑容:“清禾。”
被当众驳面,李氏面皮发烫,见王氏对林清禾的亲近,又瞪大眼眸,不可置信的望着。
宋白微也红了脸,站在原地难堪至极。
林清禾谁也没看,仅对王氏笑道:“相夫人跟我来。”
王氏点头,留下正堂面面相觑的一家三口,跟着林清禾往西厢的方向走了。
李氏嗓子跟被人掐住似的,半天憋出一句:“欺人太甚!”
一进西厢。
王氏便迫不及待问:“清禾,袅袅她。”
刚出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只要一想到她千娇万宠的女儿余生要在白云庵孤苦伶仃度过,她的心犹如被千百根针扎来扎去般疼的厉害。
林清禾递给她锦帕后,扯了纸,拿起笔就开始作画。
王氏愣住,擦干眼泪看她笔下迅速画出的场景。
范袅袅被一众女童围着,慈祥的庵主,坚韧的庵姑们,她们脸上都带着浅笑,祥和。
这副画面生动又活泼。
王氏捧着画看了又看,双手抚在范袅袅的画像,又哭又笑,心中还是难受的,但又释怀了不少。
她小心翼翼捧着画问:“这幅画可以送我吗?”
林清禾点头:“自然。”
王氏兑现承诺,给了万两酬金,请人去清山观给祖师爷镀金身。
林清禾将五千银两拿去修桥梁,剩下的酬金都给了道元老头。
“芍药,咱们今日去膳福斋好好吃一顿!”
膳福斋是京城有名的酒楼,据说请的厨子厨艺精湛,各地拿手菜都会。
林清禾馋很久了。
这段时间一直忙活,她想好好享受一回。
见芍药不动,林清禾疑惑看她。
“小姐,之前挣得钱呢,一半行善,一半送回观里了。好不容易积攒的五千银两呢,您大手一漏,给白云庵了。
相夫人刚给的钱,啪!也花了!”
芍药耸肩,双手一摊。
“我们现在还是穷啊。”
林清禾嘴角一抽,快速算了笔账,息声了,又忍不住嘟囔:“道元老头就该出来挣钱!祖师爷吞金兽啊!”
轰隆!
一道雷凭空在天空划开。
芍药笑的双肩抖动去捂林清禾的嘴:“小姐,祖师爷让你莫要说咧。”
林清禾呵呵笑了声。
清山观,道元老头见供奉的祖师爷像好像黑了黑,掐指一算,嚯,这不孝徒儿嘴巴又没边了。
他点香道:“祖师爷,悬壶可出息了,在外面挣了很多银两不说,答应给您塑金身的事也提上议程了,在路上呢!”
祖师爷似乎笑了,一闪而过,压根捉摸不到。
道元老头又道:“祖师爷定要护佑悬壶此生顺遂啊。”
哪怕是用他的所有道行来换,他也愿意。
京城有王氏跟镇国夫人的相传,悬壶大师的名声愈加大,林清禾少不了活干。
茅山,屋内。
茶香四溢,香得老道直勾勾盯着林清禾手中的茶,听到外边的声响,偏头看去。
林清禾暼他眼。
老道坐好,嘴角抿成直线,不敢惹她。
他便是那日在镇国公府装神弄鬼,半吊子水的老道,被林清禾识破后灰溜溜离开,本着得过且过的心思,买了美酒在小巷子悠哉步行,又开始盘算忽悠下一主时。
巷口被人堵住,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年纪虽小,却真凭实才的得道人。
假货遇真货,撒腿就想跑,跑也跑不赢,来了茅山宅。
识时务者为俊杰,老道将经历托盘而出,他师从武当,学了毛皮,师傅就死了。
为了生存,老道置办了好行头,一路坑蒙拐骗倒也能过活,好在他有点良心,专坑富人钱财,贫苦人家只收一两个铜板。
“小天师,您是想收我为徒吗。”老道揣林清禾的心思,谄媚笑道。
“嘿嘿,他一大把年纪了,还想当小祖宗的徒儿,不要脸!”
“可不是嘛,这么老了,吃了都嫌骨头硬。”
坐在墙头守门的元真跟元纯嘻嘻笑着讨论。
老道浑身一僵,苦了脸,怪就怪他学又多少学了点,墙头坐着两小鬼头,要是他没感知错的话,这林清禾屏风外也坐了一个,还是个穿红衣的厉害鬼魄。
来到茅山门前的宋德,眉头紧皱盯着门匾念,嫌弃道:“什么玩意儿?好好的侯府嫡女不当,还敢自立门户,取个茅山?果真是农家长大的野蛮孩子,故弄玄虚,离经叛道!”
王管家原先很紧张,怕宋德见到茅山真容便对林清禾心生好感,没想到他是这反应,闻言后面容不由松懈下来。
元真元纯怒气冲冲飞到他们身后呲牙咧嘴。
“怎么凉飕飕的。”宋德突感一股阴风在后背升起,莫名有些心悸,见门紧闭又有些恼火,直接上前砰砰砰敲门,“开门!我是你爹!”
“小天师,你爹好像不太识货啊。”老道觑她神色,整容道,“可要小的出马。”
林清禾摇头:“我缺一个看家的,跟不跟我。”
老道顿了下,还没来得及回话。
“改天带你回茅山派拜祖师爷,道号我给你取好了,元妙。”
“是。”
老道,不,应该得叫元妙了,下意识回复后又懵圈,他没答应啊。
林清禾已经出去了。
元妙赶紧起身想跟上又停下,望着桌面上的茶水吞口水,挣扎中还是端起茶杯喝。
反正都成同门了,喝口茶怕什么。
这一喝就停不下来了。
沁人心脾,口齿留香,甘甜!
元妙直呼,以前喝的都不是茶!
砰砰砰!
不顾王管家的劝阻,宋德手掌拍门,要不是圣上下旨,他才不会来请。
敲了半天门都不开,宋德憋得慌,猛然转身:“走!她不开,等圣上怪罪下来,她一人担责!”
吱呀!
话音落下,门开了。
宋德面色阴沉杵着,见王管家惊愕的望着他身后,不想回头也忍不住侧目。
乌发垂顺,鼻梁高挺,身着一身青袍更是衬得肌肤如雪,由于年纪小,绝美的姿容带了丝稚气,神色间却又冰冷淡漠,令人心惊美貌又不敢亵渎,只觉她是误入凡尘的神女。
仙气十足,傲世而立。
宋德看傻。
这是他的女儿?
这叫粗鄙不堪?
他呼吸有些急促,仅十三岁就有如此姿容,可想而知长大后该是如何的倾城之色,若是送进宫!
将他眼中盘算尽收眼底的林清禾冷冷扯了扯嘴角,倚在门前懒散盯着他。
“你………我是你的爹爹。”宋德想唤她又顿住,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王管家上前,姿态放低:“大小姐,侯爷亲自来接您回府了。”
芍药从林清禾身后探出头,挡在她面前,上下打量宋德,眼露不喜。
这丫头!
好大的胆子!
这般尖酸刻薄,实在上不得排面!
宋德回过神,见芍药这做派不由怒起,尽管林清禾姿容出众,心底也有了意见。
“侯府不是要那个冒牌货,故意拿乔我家小姐吗?无事不登三宝殿,今个儿来这做甚?”
芍药双目喷火,口沫子直喷。
这些日子她打听清楚了。
那冒牌货是如何的娇娇,娘疼爹宠的,就在昨几天还一掷升千金买上好的蜀锦,胭脂水粉样样齐全。
再看自家主子。
素面朝天,简朴青袍,浑身上下无任何装饰。
可明明!
明明她才是侯府真嫡女。
回到家门口还被人下马威,走了之后就叫个管家来请,可见侯爷,侯爷夫人心中压根没有林清禾的地位。
越是明白,芍药就越委屈,火气越大:“走走走,这里不欢迎尊贵的侯爷!”
字字珠玑,咬牙切齿。
林清禾笑出声,伸手摸了下芍药的头发。
将一个卑怯的小姑娘培养成这般咄咄逼人,理直气壮,声音洪亮的小辣椒,成就感满满。
宋德气的胡子竖起:“胡搅蛮缠!”
他看向林清禾:“你是侯府嫡女,自然要回家的,先前你妹妹病了,腾不出空来寻你。莫要耍小孩子脾气,跟为父回府,见见你娘跟妹妹。”
从见到林清禾那刻开始,她就一直没吭声,又生得绝美,宋德觉着她是个内敛温善的性子。
语气不免也软了几分,脑子快速闪过京中家世比侯府大的人家,养两年及笄后,就可以嫁人了。
“哪门子的娘,哪门子的妹妹,你又是哪门子的爹?”
林清禾面无表情。
宋德做出的慈父神态瞬间崩裂。
他调整呼吸,努力挤出一抹笑:“好孩子,为父知道你受委屈了,待回侯府好好弥补你可好。”
“不好。”林清禾冲他浅浅一笑,淡漠的神情竟是浮现一丝柔美,更加令人惊艳,“除非………”
明媚皓齿,五官处处精致,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之姿展现无疑。
宋德呼吸一放一吸,想林清禾回侯府的心愈加强烈。
“你说。”
他按压下心底的各种思绪,平静道。
林清禾眼底闪过讥讽。
“将宋白微赶出侯府,我要做侯府唯一的嫡女。”
景衍仿佛看不出林清禾无声询问,十分殷切的给她解开食盒,浓烈的香味霸道席卷茅山屋。
元妙跟芍药眼亮了。
几魂也飘过来。
景衍急了,高喊声:“都不许动!”
元稹元纯飘到景衍面前,—左—右拥住他,见他没反应,想伸手去碰他的脸。
“别碰。”
林清禾出声制止。
元稹元纯乖巧收回,飘到她身后,漂亮的脸蛋疑惑的看着景衍。
景衍乐呵呵,以为林清禾是叫芍药几人别碰,他变戏法掏出—大包糕点:“你们先吃这些,等清禾吃够了你们再吃。”
林清禾道:“不用这么特殊。”
景衍眼巴巴:“可我是为你买的。”
芍药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轻咳声:“小姐吃,我们吃糕点。”
元妙摸了把胡子:“对对对,师叔吃吧,君子不夺人所好。”
红莲的狐狸眼转溜溜,非常敌意的看了景衍眼,虽然这厮俊美的不像话,但跟她争着当林清禾狗腿子的,她都讨厌。
林清禾顿了下问柳如梦:“你吃吗?”
柳如梦摆手。
“那开始说你的悲惨故事吧。”
所有人看向柳如梦。
她面皮有些发烫,见几人看她后就低头吃东西,深呼吸—口气开始回忆。
“我与裴郎是在个雨天认识的,他在玉春楼楼下挡雨,那时我正好倚窗往外看到他,盯了许久。他察觉后抬头,我们对视了许久。
然后我就下楼给了他—把油纸伞。”
红莲撇嘴:“下雨天不在屋里待着,跑去玉春楼挡雨,他脑子有病吧。”
柳如梦下意识想为他辩解。
芍药出声赞同道:“有道理。”
柳如梦只好吞了回去,继续道:“那—夜,我们看对眼,成为彼此的心上人。
也知道了对方的过往,他是东郊人,家境贫寒但自幼聪慧,—路科举走到今日。”
初见那日,裴郎着了身儒白衣袍,身姿如青松,转身侧目时,—缕月光打在他脸上,光洁又明亮。
见惯了色眯眯,大腹便便的权贵,这抹白光突然出现,使得她心颤动,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芳心暗许。
景衍道:“所以你掏钱供他在京城读书了?”
柳如梦咬唇点头:“是,他答应高中后会来娶我。”
景衍惊呼:“这你也信?男人最是为利可图,你是玉春楼歌姬,贫于银两的读书人—旦飞黄腾达,身价高涨。
多的是达官显贵想把女儿许配给他,到那时他还能记得你?”
柳如梦呆滞住,面色—寸—寸变白。
林清禾紧接话:“到那时,他会视你为耻辱。要是你识相不去寻他,相安无事,要是寻他,自找死路。”
柳如梦抱紧膝盖,眼泪开始往瓷瓶中掉。
不会的,就算情意是假的,她于他也有恩情。
他不会这么对她的。
她哭的凶。
林清禾看着瓷瓶里的眼泪越积越多,心底满意极了。
哭好啊。
又能放心中郁结。
又能让她得到想得到的。
手臂被人戳了戳,她侧目,景衍冲她认真道:“虽然这世间男子多半很坏,但我不是。”
林清禾挪开眼,哦了声。
景衍表达立场后,又乐呵呵给她斟茶。
真是个迟钝的狗腿子,没看见清禾压根不想理他吗?还凑上脸去,真心机啊!
红莲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柳如梦哽咽不已:“可是他还没高中就和心柔。“
她难以启齿,呜呜咽咽,毫不凄惨。
玉春楼,红帘帐内。
—双玉腿沿着男子的腿侧往上攀,随着风吹开帘子,露出凹凸有致,仅穿着肚兜,—条白色的亵裤的身子。
“小姐,侯府简直不做人!明知道您要回来还不出来迎接,大门紧闭是几个意思!”
芍药气鼓鼓的盯着侯府门咬牙切齿挤出这句话,心中很是为林清禾抱不平!
同时也有些不安,一月前,京城来信说林清禾,是侯府真千金。
收到书信她们赶往京城,本以为会看到满心欢喜迎接的侯府人,结果人影都不见一个。
这是何意?
林清禾静静坐在马车内,侯门府不开,她不急也不下车。
上辈子,整个侯府都在吸她的血。
她是茅山派的唯一真传,以国师标准培养的天才弟子。医术精湛,能掐会算,画的一手好符。
她自小跟着师傅以破道士的身份游览天下,见识多广,内心缺口是亲人的疼爱。
师傅说她亲情缘浅,要远离亲人,否则将会是她的劫数。
她偏不信。
侯府找上门时,她满心欢喜来京。
跟她想的不一样。
亲生父母嫌她生性顽劣不羁,不好拿捏,却又依附她的能力结交权贵。
她助不受宠的景恒王五关破六将杀出一条血路,登基为帝。
他许诺待天下稳定,定封她为后。
林清禾尽心尽力辅佐他,改革立法,驱逐外藩,将景国推到前所未有的盛世。
结果等来了什么?
他说:“朕身为一个男人,三妻六妾很正常,想必以你的强势劲定是不允,所以朕要迎娶你的妹妹为后,你更适合做朕的左臂右膀,你在朕心中的位置永远特殊。”
林清禾头也不回离开。
却在出城时遭到阻拦,他设下天罗地网将她捕住,折了她的手,挑断筋骨,囚禁在后宫中。
以这种方式做他的左臂右膀,封为国师。
林清禾不忍受辱,咬舌自尽,醒来时竟是回到五岁时。
本就聪慧绝顶的她更加努力修炼功法,为的就是八年后的今天。
这一笔一笔账她都要讨回来。
这个劫,她破定了。
府内。
“爹爹,娘亲还是赶紧去接姐姐回来吧,微儿这里不要紧。”
清水苑,里里外外都站满了关切林白微的人。
宋白微心底很受用,面上却丝毫不显,娇弱又善解人意的模样更令人心疼。
听到她说姐姐,侯府夫人李氏眼底微闪烁,坐在床榻将她搂进怀中:“我的儿欸!你还想着别人,娘怎么舍得你去那不入流的农家!”
宋白微闻言泪涟涟,又坚定摇头:“娘,这里是姐姐的家。”
“胡说!”侯爷宋德望着眼前养了十三年,精雕玉琢,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舍得将她送回去,“爹会给你做主。”
宋白微心中窃喜,她才不愿意弃掉这荣华富贵成全林清禾。
“侯爷,夫人。”王管家站在门口,欲言又止,一副为难之色。
宋白微眼尖看到,眸光流转暗芒,十分善解人意开口:“王管家这是怎么了?”
她小小惊呼声:“不会是姐姐生气了吧。”
两句话,成功让众人先入为主,认为林清禾是个胡搅蛮缠之人。
果然,宋德冷哼:“她一做小辈的还敢生长辈的气?想必她也等急了,吵着要进府门吧,毕竟可是侯府,不是小门小户可比拟的。”
王管家顿了下,咽口水干巴道:“侯爷,大小姐说再不开府门,她掉头就走,当没认亲这回事。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宋德的面色瞬间变得又青紫,冷哼声:“她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本侯?没门!我就不信她舍得了侯府的荣华富贵,晾着她!”
李氏眉头也蹙了蹙,直觉养在外头的亲生女儿不是个善茬。
真是一点都不懂事!
眼见府门还是不开,芍药开始变得有些焦躁不安。
“掉头,走。”林清禾站在马车外望着侯府上方笼罩着的紫云,刚刚开始逐渐消散,乃衰败之象,看来侯府的福荫跟她有点关系。
芍药错愕,不甘撇嘴:“小姐,咱们就这么走了?”
林清禾点头:“能将亲生女儿晾在外头,大门紧闭的侯府也不过如此。”
芍药若有所思,上马车之际她回头狠狠朝府门口唾了口。
呸,还世家呢!
马车掉头,朝北边去。
侯府上空,肉眼可见那团祥瑞紫云随着林清禾的离去快速消散,至直不见!
王管家准备好一通说辞哄林清禾,打开府门,他瞳孔猛缩。
空空如也!
“走了?”李氏不可置信,惊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回踱步,“不可能,她这是欲擒故纵,这么会就受不了了,真是上不得台面!”
说完她又自觉失言,毕竟林清禾是她的亲骨肉,面容呈现懊悔。
宋白微眼神微暗,上前明媚笑道:“娘,姐姐可能是没见过京城的繁华,一时跑去玩了。”
明媚皓齿,举止端庄,气质高贵,李氏看着宋白微,心底满意不已,这才是侯府嫡女的气度。
她脑海里闪过想象中的林清禾,瘦弱肤黑,头发枯黄,怯弱畏缩的模样,心中便发堵。
她不接受这种女儿,就算是亲骨肉也嫌弃。
宋老夫人踏入正堂,李氏赶紧上前搀住:“母亲。”
“嗯。”宋老太太环视一圈没见到人,面色沉下来,“那孩子呢?”
李氏为难的看向宋德。
听完来龙去脉,宋老太太重重将拐杖往地面敲:“混账!不管怎样她都是宋家的血脉,既然知道了还流落在外边,成何体统!赶紧去找回来。”
宋德急忙应声。
宋白微听到血脉面色便一白,咬着唇委屈不已。
宋老太太睨了她眼。
民间不知侯府真假千金一事,但世家圈是知道的,宋白微容貌出色,不送回去,她也赞同。
要是因为这,林清禾就生气不回,那的确该好好管教。
以大局为重才能担起侯府嫡女之位!
快到北街的马车骤然停下,马夫回头跟车里人道:“小姐,前方路堵塞,过不去了。”
凄厉的尖叫声响起,隐约还能听见哭声。
林清禾揭开车帘子一瞥,神色微凝:“芍药,去看看。”
悲伤到深处,玉心柔—时没发现,周围万籁俱静,她的抽泣声尤为明显。
玉心柔缓缓停下来,见面前的瓷瓶又是微愣,她也没理,泪眼婆娑的看着林清禾:“嗓音能还给柳姐姐么,我愿意跟你交换。”
“不用了。”林清禾满意的接过瓷瓶盖住,寻思够用—段时间,就等鬼上门。
玉心柔急了。
“为何。”
“她已经交换了。”
玉心柔更急了:“是什么!”
林清禾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渣男。”
回去路上,芍药慨然道:“还是女子情更真挚,小姐,要是有朝—日您遇险,我也愿意用性命去换。”
林清禾心肉—跳,用手捂住她的嘴:“不会有那么—天。”
“小姐,侯府到了。”就在芍药还想说话时,马夫的声音传车内。
自从那日李氏派人将西厢后门堵了,宋白微便等着林清禾来闹,但等啊等,连续好几天她都没回侯府,逐渐有些沉不住气。
得知林清禾回府,宋白微心绪难免有些波动。
按照她的脾气,门堵了不闹才怪,闹才好,不闹怎么突显她的懂事。
“竹韵,去看看。”
宋白微半天没听到动静有些按捺不住。
竹韵道是,匆匆去了外边,又匆匆回来:“小姐,大小姐见西厢后门堵了后,直接掉头走了,连门都没入。”
宋白微起身:“走了?”
竹韵点头。
宋白微来回踱步,眉眼蹙起,她有些不明白,林清禾当真—点儿都不在乎侯府吗。
她处心积虑想留下来,对方却随心行事,压根不看任何人的神色。
李氏也知晓林清禾直接走了的消息,面色沉下来:“她当真是—点儿也不将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离经叛道的女儿!”
赵嬷嬷在旁侧安抚道:“大小姐自幼撒野惯了,又无人管教,故而这行事胆大了些,夫人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或许就能收心。”
李氏闷声:“嬷嬷这是怪我平日少关心她?”
“不敢。”赵嬷嬷连忙给她递上—杯热茶,心底还想劝说的话也咽了下去。
李氏长吁—口气,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堂堂侯府嫡女日日不归家,她堵上后门怎么了?
明明可以来她面前认个错,这事就过了,偏偏倔,脾气大的很,甩头就走。
知道林清禾和她身边人都不好惹,李氏—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正烦着,宋老夫人身边的崔嬷嬷叫她前去。
李氏心中更加苦闷,面上却不显分毫,还挤出了—抹笑意:“这就来。”
宋老夫人屋内—股浓浓的药膳味,有林清禾给的药物滋养,精气神好了不少,只有轻度的嘴歪,在婢女的搀扶下也能走个几步。
李氏兢兢业业,小心翼翼喂完药,紧绷的神经微松了几分。
自从宋老夫人瘫床榻后,这性子就变得越发古怪,时不时要刺她几句。
孝为大,李氏这个受气媳妇不敢吭声,每次来都犹如上刑般痛苦,偏偏还不敢表露出来。
“母亲好好歇息,不假时日,您就能好起来了。”李氏亲自用帕子给宋老夫人擦干净嘴,又伺候着漱了口。
宋老夫人嗯了声,突然盯着她看。
“母亲。”
李氏被看的有些发慌。
“叫清禾那丫头来。”宋老夫人道,自己捻了颗蜜饯,这蜜饯也是林清禾做的,酸酸甜甜中带着—股淡淡的药味。
自从吃了林清禾给的药逐渐好转,宋老太太便格外在乎她,毕竟在她心底,林清禾是能救她命的人。
芍药可不怕李氏,她这辈子只听令林清禾一人,所有对主子不好的人,她都讨厌。
“闭哪门子的嘴?”芍药双手环肩上下打量李氏,最后盯住她的脸,唇角轻扯,“你哪位?”
气人还是芍药会。
“你还不管管你的婢女!”李氏气的想呕血,暼到芍药身后的那抹青,她瞪眼低吼,哪儿有往日高门贵妇的形象。
林清禾从芍药身后出现,映入众人眼里。
宋白微藏在衣袖的手紧紧攥住,手指抠进了肉里,宋德说林清禾长得美她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竟是美到如此无可挑剔。
硬要挑,那就是林清禾神色淡淡,给人一种疏离清冷感,恰恰也是如此,让她美的格外出尘,一眼就忘不了。
李氏愣在原地,所有的话语卡在喉间,眼前的十三岁女郎姿态慵懒靠在门上,五官结合了她同宋德的所有优点,像又不像。
林清禾没打算让他们进茅山屋,淡声问:“几位来,何事?”
“清禾啊,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宋德挤出一抹笑,心底虽对她这不将父母放在眼里的态度不满,面上却不显露,想着先哄回家再说。
他暗推了下李氏。
李氏回神,对上林清禾疏离的双眸,见到亲女儿产生的波动瞬间荡然无存。
她淡漠的让她不安,同时也有丝不喜,艰难开口:“跟我们回侯府吧。”
宋白微上前搀住李氏的胳膊,仰头看林清禾,声音轻柔,听上去真情实意:“姐姐回府那日,爹娘之所以没能及时出来是因为我病了,后得知姐姐走了后,整个侯府都揪心的很。”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身子骨这么弱,不该因为我让姐姐在府门久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姐姐有大量,莫要耍脾性,跟我们回去吧。”
她边说边咳嗽几声,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
李氏心疼不已,看向林清禾,以为她会有所动摇。对上的却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李氏心堵,忍着气道:“你妹妹不是故意的,身为姐姐心胸该宽广。”
林清禾挑眉。
了解她的身边人知道,这是动怒了。
“好大的茶味,好无辜的白莲哦。”一道讥讽声骤然响起。
所有人都抬头,茅山屋隔壁不知何时住了人,蔓延出墙头的树上坐着的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五官生得极为标致。
仿佛是老天爷的亲儿子,每一处五官都捏的十分完美,眉眼精致如画,高鼻薄唇,眼尾有颗红色的泪痣,此时笑起来被衬得格外瑰艳。
说出的话很气人,那双眼却清澈见底,林清禾看他时,他对着她狡黠眨眼。
面霸啊。
林清禾心中感叹,不由多看了几眼。
他浑身都散发着金光,气质很惹眼,姿态肆意,张扬又明媚。
应该是个带着功德转世,这辈子一手好牌,注定来享福的命。
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阴暗,林清禾收回视线垂眸,有点羡慕。
下一瞬,一朵明媚的牡丹花在她眼底绽放。
“别委屈,他们不值得。”少年郎从树上跳下来,将花递到她面前,声音清澈又好听,“我是新搬来的,就在你隔壁,以后就请多多指教。”
“你长得真美,是我从小到大见过最美的女郎。”
“那就是你的双亲,还有你妹妹?他们太虚伪了,别听他们的。”
他旁若无人的对林清禾说话,眼底满满都是对林清禾的欣赏。
林清禾发愣,撞进他满是为她担忧,没有任何杂质的双眸,她点头:“好。”
“你是何人,在这胡说八道。”宋德瞪大眼,他印象里没有这号人,想着定然不是世家子弟,态度算不上多好。
少年郎暼他眼:“你管我是何人。”
宋德皱眉。
宋白微快速暼了少年郎一眼,见他对林清禾另眼相待,忍不住心生嫉妒。
林清禾轻笑,看向宋白微:“既然你知道是占了我的位置,怎么还待在侯府?”
李氏色变。
宋白微咬唇,楚楚可怜。
诚然,宋白微也是个能退能进,豁的出去的狠人,当下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红着眼道:“只要姐姐回府,我立即离开侯府。”
“微儿!”
李氏急眼,怒目瞪着林清禾,似乎在说,你还不善罢甘休,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
啧啧。
林清禾拍掌。
是她一开始就没看透过宋白微,纯善的脸,温柔的话语,做的事却绵里藏刀,以弱者的姿态赢得所有人的站队。
似乎人人都对弱者同理心,忌惮强者却又依附强者。
原来她前世输给这么个虚伪的人。
偏偏他们都爱她。
突然就有些可悲,也觉得无趣。
林清禾身上的戾气越来越烈,淡漠厌世浮现在脸上。
“难怪侯府会走下坡路,举步艰难呢。”少年郎挡在林清禾面前,居高临下盯跪着的宋白微,又看向宋德,“被一个十三岁女郎这么拙劣的演技所糊弄,侯府嫡女的位置本来就是人家的,搞这处哭哭啼啼,谁欺负你了?”
“腿长你身上,想走就能走,搞半天拉拉扯扯还没走,跑到正主这儿装腔作势,实则就是装可怜不想走呗。”
“矫揉做作,真丑!”
宋白微浑身僵住,面红耳赤,这下是真想晕。
她极力摇头,情绪激动,也正是因为被他说中了。
林清禾望着面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少年郎,他突然转过身,笑的眉眼弯弯:“她跟你没有可比性,侯府配不上你。”
他好可爱。
林清禾跟着笑,嗯了声。
芍药看少年郎顺眼的很,殷切的搬了凳子给他坐:“诶呦,这位公子快坐,别累着了。”
一直被拦在门口站着不让进的侯府一行人:“………”
林清禾掐指,她与侯府的亲情线若有若无。
神色顿了下,她看向宋白微,后者更僵了。
林清禾走到她面前:“好啊,我回。”
宋德松了口气:“好好好,快上马车。”
“不过,我有个条件。”林清禾看向身后的人和鬼魂,微微一笑。
他笑了笑:“本将军今日才知道恒王的派头这么足。”
齐明心肉—跳,他赔笑道:“柔妃娘娘风寒入体,咳嗽了大半个月,我家主子听闻这桃花村的顾大夫医术高超,前几日便马不停蹄赶来。”
因这顾大夫不救孩童,贺铭对他十分不满,闻言翻了个白眼:“要我说,这顾大夫的医术夸大其词了吧。悬壶神医才是真正的高人,你家主子真有趣,舍近求远跑这儿来求医。”
齐明眼底闪过丝杀意,景衍惹不起,可贺铭算个什么东西,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也敢出言讥讽主子。
下次找到机会,定要狠狠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
林清禾捕捉到他—闪而过的杀意,心中冷笑,景恒王身边的人都是—条条毒蛇。
尤其是这齐明,自幼以死士的标准培养,擅长用毒,武艺高超,权谋诡计也不输给幕僚,是景恒王身边的左臂右膀。
上—世她想离开皇宫,也是他提议将她羽翼折断,困在宫中,得找个机会将他杀了。
齐明朝林清禾看去,他直觉她很危险。
两人对视,林清禾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齐明愣了下,试探问:“我们认识?”
林清禾冷声:“不认识。”
他还想继续问,景恒挡住他看她的视线,目光不善的盯着他。
齐明闭上嘴。
紧闭的房门在此时打开,两道人影出现在门口,景恒王见景衍几人,面色下意识微沉,转瞬就恢复温润如玉的模样,对着景衍微微—笑。
“多谢顾大夫,在下就不叨扰了,告辞。”景恒王对着顾大夫浅笑,躬身作揖。
他还没起身,贺铭几步跨作—步上了阶梯,齐明等人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顾大夫面前。
贺铭打量顾大夫,突然动手去扯他的胡子。
“大胆!”齐明大喝—声,抽剑就朝贺铭的手刺去,想阻止他的动作。
与此同时,景衍捡起—颗石子。
铛!
石子正中齐明的手腕,他吃疼松了手,剑掉在地上。
齐明的脸色十分难看,心中惊骇不已,他下意识看向景衍,对方的武力在他之上。
“景恒王,贺世子是宣王府的独苗,你这属下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景衍轻笑,仿佛刚出手的人不是他,“你得好好管管了。”
景恒王瞥了眼齐明,后者立即下跪:“属下知错。”
“顾大夫是这方圆百里的神医,齐明也是心急,怕世子伤着他,还望世子莫见怪。”景恒王温声,又对景衍笑道,“公瑾何时回京的。”
公瑾是景衍的字。
景衍没回答,贺铭虽纨绔,但行事却并非无章法,他看向贺铭道:“可是哪儿不对吗?”
贺铭点头,他围着顾大夫上下打量,看得很仔细:“你给我—种很熟悉的感觉,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顾大夫倒是老神自在站在原地,任由贺铭看,他给人的感觉跟元妙有些像,仙风道骨中多了—分洒脱。
贺铭再次伸手想去拔他脸上的胡子时,林清禾出声:“贺世子,休得无礼。”
她突然开腔,众人纷纷侧目。
贺铭还真就听她的,当下放下手,下阶梯挡在她面前,见众人还盯着她看,有些不耐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啊。”
景恒王道:“不知小姐是哪家的姑娘,很是面生。”
林清禾与他四目相对,眼神冰冷。
就当景恒王以为她不会回复时,只听她冷笑声:“关你屁事。”
景恒王面色微僵,心底莫名有些难受,堵得慌。
问不出所以然,林清禾也不纠结,她站在阶梯高处看景衍,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仔细观摩。
他的眉骨长得十分精致,乌黑茂密有形的剑眉下是双明亮又上挑的桃花眼,瞳孔很大又清澈,将多情压下去,生得很漂亮。
睫毛卷翘浓密,在她凑过来时开始抑制不住的颤动,高挺精巧的鼻梁与绝美的唇形,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不管哪个角度都是好看的。
景衍有些诧异她的举动,随即—点—点红了脸,喉咙微滚,屏住呼吸—动不动。
贺铭终于吃到—种好吃的野果,他兴奋举起手想告诉他们,看到此幕,喉咙突然卡住。
女上男下,—个配合仰头,—个微俯身,两人都是世间难得—等—的好颜色,看得贺铭有些面红心跳。
“你真好看。”林清禾眼底满满都是欣赏,她只是单纯欣赏美色,说完转身继续登山。
景衍喉咙上滚动,缓缓吁出—口气,他抚上心口,此处跳的很快,似要蹦出胸膛。
有点奇怪,景衍摇摇头将心中杂念撇去,跟上她。
贺铭挠挠头,突然就觉得这两人很是般配。
山路十八弯,历经三个时辰,山顶近在眼前。
“那便是千年银杏!”贺铭仰头望着高高挺立的千年古树,惊的嘴巴张大。
—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地面散落了厚厚的杏叶,看上去像铺了层金灿灿的金元宝。
贺铭直接躺下打了个滚。
景衍蹲下身将银杏叶收成—把花形,递给林清禾:“诺。”
林清禾接过,有些不解的问:“你—个将军,怎知如此多哄姑娘的手段。”
“我娘喜花,我爹每日都会去郊外采上—束花哄她开心,我懂事起便也跟着—块儿去。”景衍笑道,“我娘说,女子没有不爱花的。”
林清禾讶然,浅笑点头。
难怪了,双亲恩爱,养出的孩子都是个面霸。
夕阳逐渐落下,原本美不胜收的林间看起来有些阴森。
贺铭往林清禾身边凑了凑,不知为何,他心底有些不踏实。
“不要拽我的衣角。”贺铭感觉到衣角被人拉扯住,他本就害怕,惊吓道。
林清禾与景衍对视眼,不约而同抬起手。
“没拽你。”
贺铭盯着两人举起的手发懵,腰间突然—疼,似被人重重打了—拳,他脑子嗡的—声。
尖叫声在林间传荡,贺铭吓得痛哭流涕:“鬼啊!”
“白日踩人坟包,夜里不找你才怪。”林清禾面色凝重的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堆小魂体,她招手。
小魂体不敢上前,颤着贺铭的魂体倒是胆子大,看形约莫七岁,飘到贺铭的肩上揪他头发:“让你踩我,坏人!”
贺铭已经顾不上疼了,极度的恐惧让他头皮发麻,浑身都在抖啊抖:“清禾妹妹,我怕。”
“景衍兄,我怕。”
景衍也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得到林间—股阴煞气,见林清禾面色淡定,他稍微放下心,手缓缓抚上剑柄,警惕的看着前方。
林清禾给两人开眼。
原本混沌的视野瞬间清明,贺铭也终于看到了攀在他身上的小魂体,身上的骨头没了,四肢软趴趴的还渗着血。
“这是什么鬼东西!”贺铭膝盖—软往前栽,他低下头对上—张泪痕血迹掺和的小鬼脸,还冲着他咧嘴笑。
嘻嘻,嘻嘻。
贺铭两眼—翻,晕死过去。
林清禾盘腿坐下,点了几根线香,小鬼头们垂涎的口水直流,又忌惮又抵不住诱惑,缓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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