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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逆袭萧黎张靖

萧黎 著

武侠仙侠连载

萧黎笑了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旁边的柳雪茵:“皇兄勿怪,今日皇嫂特意去找我,求我跟驸马合好,我以为这也是皇兄的意思,所以特意问一下。”辰王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儿反应,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王妃,冰碴子里带了刀子。而陆衍之的表情也瞬间变了,但却克制着没敢看向柳雪茵,柳雪茵找玄阳公主是为了什么他心里清楚,但此刻他不能帮她辩驳。“我没有!”柳雪茵失声辩驳,但三个字之后就没下文,只是一副我有苦衷的样子。辰王蹙眉:“你没有那你去找玄阳做什么?”“玄阳公主。”柳雪茵谴责的看着萧黎:“你不能如此污蔑我啊?”懒得听柳雪茵那没有意义的辩驳,萧黎很是感慨的继续说道:“我本来是很坚定要和离的,但皇嫂以身为例劝说我,令我大有感触。”魏王殿下是个非常合格的捧哏:“...

主角:萧黎张靖   更新:2024-11-03 23: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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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黎张靖的武侠仙侠小说《公主逆袭萧黎张靖》,由网络作家“萧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黎笑了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旁边的柳雪茵:“皇兄勿怪,今日皇嫂特意去找我,求我跟驸马合好,我以为这也是皇兄的意思,所以特意问一下。”辰王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儿反应,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王妃,冰碴子里带了刀子。而陆衍之的表情也瞬间变了,但却克制着没敢看向柳雪茵,柳雪茵找玄阳公主是为了什么他心里清楚,但此刻他不能帮她辩驳。“我没有!”柳雪茵失声辩驳,但三个字之后就没下文,只是一副我有苦衷的样子。辰王蹙眉:“你没有那你去找玄阳做什么?”“玄阳公主。”柳雪茵谴责的看着萧黎:“你不能如此污蔑我啊?”懒得听柳雪茵那没有意义的辩驳,萧黎很是感慨的继续说道:“我本来是很坚定要和离的,但皇嫂以身为例劝说我,令我大有感触。”魏王殿下是个非常合格的捧哏:“...

《公主逆袭萧黎张靖》精彩片段


萧黎笑了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旁边的柳雪茵:“皇兄勿怪,今日皇嫂特意去找我,求我跟驸马合好,我以为这也是皇兄的意思,所以特意问一下。”

辰王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儿反应,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王妃,冰碴子里带了刀子。

而陆衍之的表情也瞬间变了,但却克制着没敢看向柳雪茵,柳雪茵找玄阳公主是为了什么他心里清楚,但此刻他不能帮她辩驳。

“我没有!”柳雪茵失声辩驳,但三个字之后就没下文,只是一副我有苦衷的样子。

辰王蹙眉:“你没有那你去找玄阳做什么?”

“玄阳公主。”柳雪茵谴责的看着萧黎:“你不能如此污蔑我啊?”

懒得听柳雪茵那没有意义的辩驳,萧黎很是感慨的继续说道:“我本来是很坚定要和离的,但皇嫂以身为例劝说我,令我大有感触。”

魏王殿下是个非常合格的捧哏:“哦,她说什么了?”

萧黎:“皇嫂说了她和皇兄之间的相处,虽然有摩擦,有误会,但成为夫妻是难得的缘分,要相互理解,相互包容。”

魏王:“皇嫂说得对。”

萧黎:“她还说陆衍之是难得的良人,我要好好珍惜。”

魏王犹豫:“啊,这个有点儿牵强......”陆衍之现在的风评可不好。

萧黎这说完所有人都朝柳雪茵看过去,辰王的眼神更是森冷渗人。

柳雪茵委屈又惶恐,一副想要辩驳却又有口难言的憋屈样子。

陆衍之只是瞥了一眼,心痛如绞,双手紧握,愠怒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辰王妃何干?”

萧黎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跟她没关系,但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她靠在椅背上,居高临下的睨着陆衍之,眼里是满满的恶意,说出来的话却是无限的情深:“本公主能和驸马成为夫妻,还痴心倾慕你,这一定是前世我诚心求来的缘分。”

“之前是本公主太伤心了,一时冲动说了胡话,冷静了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就算驸马一时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真心相待、锲而不舍,总有一天能撬开驸马冰冷的心房。”

真字面意义上的‘撬开’!

萧黎这番‘真情表白’在陆家人听来简直惊悚。

陆首辅目光犀利如刀,毫不掩饰的落在萧黎身上:“公主金口玉言,怎可如此儿戏?”

萧黎:“人生大事,不能冲动决断,我这叫三思而行。”

皇帝拍掌:“玄阳说得对!”

陆衍之死死咬牙,眼中恨意灼灼:“衍之早就断绝男女之情,这辈子都不会对公主动情。”

萧黎:“我动就行,反正也不会更差了。”

陆夫人气得眼花,冲动之下出了昏招:“衍之不举,不能与公主行周公之礼。”

为了摆脱她,亲口造谣自己儿子不举,也是难为她了。

“够了!”皇帝黑脸呵斥,这陆家人当他这个皇帝是摆设吗?

太医都说陆衍之没问题了,现在还敢拿这个出来搪塞人。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事儿本来就是驸马对不住玄阳,今日玄阳回心转意,那以后你们就好好过日子。”

皇帝这个时候知道拿起自己身为帝王的强势和威严了。

太后眼看事情成了,也连忙撮合:“闹了这么久,这事儿也该结束了,别给天下百姓看了笑话,正好哀家嫁妆里有一件鸳鸯百合镜,就赏给你们了。”

一直存在感极低的皇后也开口赏了两样东西祝贺,这事儿就板上钉钉了。

陆家人脸色极为难看,怎么都没想到公主闹出这事儿,到头来竟然还反悔。

还有辰王妃......

陆家人憋屈的坐下,这顿宴席吃得不是滋味。

陆衍之那个恨呐,没吃一口菜,手里的酒杯都快被捏碎了。

见此,萧黎吃得更开心了。

“陆衍之,你让一个侍卫羞辱我,还想从我手里逃出生天?呵......”

陆衍之猛然看向萧黎,眼里是没能掩饰住的震惊。

“你......”竟然知道,她知道的。

“这就是你的报复?”

萧黎勾唇:“你说呢,驸马爷?”

她要做的是报复陆衍之,不是成全他,这婚事只能是她退,而不是让他称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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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之哥,我没有说那些话,我去求她放过你,我怎么会把你往火坑里推?”

“公主一定是看我不顺眼才故意针对你的,衍之哥,都是我害了你......”

听着拐角处传来委屈的呜咽声和温声细语的安慰,萧黎心里嗤笑。

虽然想骂她一句好大脸呢,但不得不说柳雪茵真相了。

不过萧黎不是看她不顺眼,而是看他们两个都不顺眼。

况且这是皇宫,他们当这儿荒郊野外呢,也不怕被辰王知道了又虐她身心。

萧黎冷笑转身,猛然看到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双邪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

笑意僵在脸上,心口都吓得突突了两下。

仔细打量,这是她那天见到那个长得有些过于出色的太监。

本就五官阴柔的他在夜色里看起来更加阴冷邪气,尤其那双眸子,像是蛰伏的野兽,看得人心里发麻。

“你......有事?”

等萧黎开口,那人缓缓垂眸:“公主,陛下有请。”

“哦。”

萧黎往前走了两步,想到什么,突然顿脚,回头:“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半垂着眸子,萧黎只看到一个上扬邪冷的眼角:“回公主,奴才楼魇。”

“哦,哪个yan?”

“厌人如鬼,九魔一魇。”

萧黎愣了一下:“那这名字还挺特别的。”

不但人邪性,名字也戾气十足。

楼魇啊,不该是个籍籍无名的名字才是,可萧黎看到的书里他从未出现。

也是,萧黎看到的故事是以柳雪茵的视角为主,讲述的是她跟男主和男配之间爱恨纠缠的故事,经历的是原身玄阳公主的人生。

两人都圄于爱恨情仇之中,不管是开心还是疯魔都是为了男人。

男主怎么争夺皇位的只是寥寥一段带过,又怎么会详细去写一个可能跟随先帝一起死去的太监呢?


在踹开陆衍之的瞬间,萧黎拔出金簪刺入手臂,用疼痛来压制药性。

“铿。”

金簪拔出丢在地上,上头还带着鲜血,她一把扯下床帘扑过去,她本想把陆衍之绑起来,但她现在身体力气不足,而陆衍之再文弱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力量悬殊,萧黎不但没能绑到人,还被反制住。

打斗间身体摩擦,便是没有喜欢,陆衍之也有了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

他直接把萧黎压在地板上,眼里是恼怒、是欲火:“公主以前求着我跟你圆房,现在我答应了,你又何必反抗?我们是夫妻,三年前就该圆房了。”

萧黎简直要被气吐了,她以为跟陆衍之之间是不死不休的仇人,这打哪儿来的强奸戏码?

说好的为柳雪茵守身如玉、终身不近女色呢?

“刺啦!”

萧黎的衣服被撕开,露出里面白底牡丹的真丝肚兜,丝绸的白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莹润,褪去了艳色,这纯白在她身上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清纯妩媚。

肚兜半挂,酥肩雪白,这一幕是个男人看了都不能无动于衷。

陆衍之眼睛瞬间都红了,急不可耐的低头凑过去。

而就在陆衍之兽性大发的时候,萧黎抓到了自己刚刚丢下来的金簪,握紧,毫不犹豫的朝陆衍之的太阳穴刺过去。

“去死吧!禽兽!”

“噗呲!”金簪刺入血肉。

“公主!”蓝月惊慌的呼喊声传来,下一刻房间的门被撞开。

蓝月看清了屋内的一幕,惊恐得血液逆流。

驸马半跪着身子压在公主身上,可这个姿势却没有半点儿暧昧旖旎,只因驸马双手捧着脸,鲜血从指缝中满溢而出。

鲜血染红了驸马的手掌和衣服,还滴滴答答往下落,落在了公主雪白的肌肤和肚兜上,宛若点点红梅,猩红刺目。

这一幕,看着就血腥可怕。

“公主。”蓝月声音都在颤抖。

血液回流,僵硬的身体终于能动,蓝月连忙过去想把两人分开。

而就在她身后,几个人扭打着进来,红月拼命往前跑,后面三个婆子死命去拉她,最后一起倒了进来,齐齐摔在地上。

四人不约而同的朝这边看了一眼,同样震惊,吓得魂飞魄散。

“驸马!”

“公主!”

蓝月一把将陆衍之推开,赶紧去扶萧黎,触手就感觉到了异于常人的温度。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红月,快去请太医。”

红月从钱慧手中扯回自己破碎的衣角,什么也没说就冲出去了。

“公主、驸马......”钱慧此刻也顾不上阻拦红月了,屋内的一幕已经让她傻眼了,不该是这样的。

公主吃了药,驸马也愿意,他们不应该成就好事,以后夫妻和睦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驸马!”钱慧连滚带爬的去扶陆衍之,见陆衍之捂着脸痛得颤抖,她也吓得白了脸。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钱慧反而接受不了了。

她看见蓝月把萧黎往床上扶,她连忙爬过去,摸到萧黎滚烫的手,汗水混着鲜血滴落,再看她的脸,是隐忍和压抑的痛苦。

药起效了的,真的起效了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萧黎缓缓睁开眼,因为药性,眼里染了水雾,但眼底深处依旧是渗人的冷。

“钱慧,把解药拿来!”

钱慧紧张回道:“那是宫廷秘药,太后之前赏的,没有解药。”

蓝月气得狠狠推她一把,怒道:“你竟敢给公主下药,好歹毒的心肠,公主哪儿对不起你了?”

钱慧连连摇头:“不是的,那只是助兴的药,只要公主和驸马圆房就没有问题了。”

说着她还想劝说萧黎:“公主,这个药没有解药的,若是不解,对女子伤害极大,你总要为你的身体着想啊。”

萧黎没说话,蓝月听不下去了,一脚朝钱慧踢过去:“药是你给公主下的,这个时候装什么好人?”

“说什么疼爱公主,结果竟然对公主下药,你真是该死!”

萧黎扫了旁边一眼,而恰好陆衍之抬头看过来。

他流了很多血,但伤口绝对不深。

萧黎那一簪本来是冲着他太阳穴去的,可她身体虚弱,没什么准头,扎偏了,划过了他的脸颊。

死不了,但不出意外一定会毁容。

陆衍之是疼得,但疼到大汗如滚珠,脸色惨白,他也没有崩溃惨叫,甚至此刻萧黎看了过去,他还放开了手。

果然,那血糊糊的脸上,一条从眼角至鼻翼的伤痕清晰可见,皮肉翻飞,他那张俊美出尘的容颜此刻只有狰狞可怖。

他定定的看着萧黎,那眼神出奇的平静,透着让萧黎都看不透的冷。

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一样,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萧黎能怕他?只恨自己现在爬不起来,不然高低得打死他在这儿。

去他的陆家,去他的皇权,要不是药性没解,她今天非得光明正大杀了陆衍之不可。

药性发作愈发凶狠,热浪一股一股翻涌,萧黎忍得痛苦,全身暴汗如雨,很快连意识都有些不太清醒了。

她死死抓住床单,牙关咬到出血,不能失去意识,不能。

“把他给我赶出去!”明明是恨的,可说出口却软弱无力,这个时候随便来个人她都再无反抗之力。

真是窝囊啊。

蓝月听完立刻就要去执行,钱慧却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拉住。

“你干嘛?”

钱慧这个时候还不死心,期期艾艾道:“公主的药还没解,那药真的无解的,现在赶走了驸马,难道还要找别的男人?”

红月带着杨钧进来,怒道:“这里是公主府,公主不情愿,谁敢逼迫她?这公主府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来做主了?”

钱慧气得又要对红月动手:“你个小贱蹄子怎么跟我说话的?公主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能害她不成?”

陆衍之没看吵起来的两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萧黎,往前走两步却被蓝月挡住。

他停下步子,一脸血迹却不在乎,眼里似乎只有萧黎了。

“公主......”他开口,声音沙哑。

“公主离了我,你还想去找谁?”

萧黎闭眼不说话,蓝月呵斥杨钧:“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人赶走?”


萧黎回家就开心了半刻钟。

看看面前的经文,再看看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无奈的点了点眉心:“掌香大人不去查案,跑来监督本公主写字是不是有点儿大材小用了?”

站在对面的楼魇一丝不苟,公事公办的严谨:“查案自有大理寺和刑部督查,奴才奉旨监督公主抄经书。”

说着让人把桌案搬来,纸张铺好,经书打开。

“公主,请。”

萧黎:“......”

这架势,这经书她是非抄不可是吧?

“皇兄只说让我抄,没说什么时候抄完,不着急。”

楼魇:“陛下有令,公主没抄完之前,不得用膳,不得就寝、不得拖延。”

萧黎沉默片刻,终于是拿起了笔,她是不想抄,可现在是不得不抄。

皇帝在她一次次闹事儿中尝到了甜头,这才会对她轻拿轻放,但他是皇帝,他可以纵容你闹别人,但你不能挑衅他的威严。

这书,得抄。

“我在这儿抄书走不开,劳烦掌香大人帮我查个人。”

楼魇没说话,萧黎抬眸觑他一眼:“怎么,不能使唤你了?”

萧黎坐着,楼魇已经站直了身体,此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狭长的黑眸幽深平静,然而那平静之下仿佛封印着可以将人吞噬的野兽,危险可怖,随时可以冲破桎梏。

他敛眸,避开了她的视线。

“公主想查谁?”

“风语的丈夫,叫何什么的,查仔细点儿。”

她只是个公主,但皇帝的人她用起来也一点儿不客气。

楼魇走到门口,吩咐了几句,立刻有人离开,显然是去办事儿了,而他则是回头,继续站在一侧,盯着萧黎抄书。

萧黎:已认命。

然而萧黎还是高估了自己,本想着抄书而已,有什么难的?

第一遍的时候完全没问题,三四遍也还好,五遍以后已经能抛开经书默写,十遍以后,倒背如流,但手也开始酸了。

忍着难受继续抄,越抄越难受,十五遍,手开始抖。

“啪!”她一把将笔丢开,握住那酸胀无比的手腕。

才十五遍而已,可她要抄两百遍!!!!

当时她都要走了,为什么多余顶一句嘴?

才十五遍手就抖了,两百遍,这手不得抄断了去?

不过萧黎也不是那种没毅力的人,揉了揉手腕,喝了口茶水,重新拿了笔,继续抄写。

忍着难受又抄了五遍,再一抬头,天都黑尽了。

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道身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剑,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

室内点了数盏灯火,一室亮堂,而他明明在光能照到的地方,却感觉光无法落在他身上。

极致的浓稠黑暗,将光亮也一并吞噬。

萧黎很喜欢凤胤的容颜,也喜欢他身上那娇生矜贵的气质,看着就赏心悦目。

可那就像是遇到一只可爱的狗狗、一个单纯的学弟,看着顺眼喜欢,随手逗一逗。

但楼魇不同,他身上没有阳光,只有散不去的黑暗阴沉。

他是在黑暗绝望里挣扎的囚徒,不认命,却争不开。

看着他,像是看着自己。

被同类的气息吸引,却又厌恶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请你们让我进去,公主该喝药了,她身体不好,这药断不得的。”

红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萧黎微微动眉,很快有个太监进来询问楼魇,得到楼魇点头之后才出去把红月放进来。

“公主。”

红月端着盘子进来,担忧的看向萧黎。

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公主先吃点儿东西再用药,光是吃药会伤胃的。”

红月知道公主被罚不能用膳,所以她端来的是点心和燕窝羹,这不算正餐,垫垫肚子总是可以的吧?

萧黎确实饿了,她可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先吃再说,反正她都抄书了,皇帝定不会计较她吃点儿东西。

若他真要计较,那就计较去。

肚子垫了五分饱,一碗苦涩的药下去,好了,全饱了。

红月将东西收好递出去又回来,跪在桌案前:“公主,奴婢给你研磨。”

等她把墨研好,萧黎重新坐回去,继续抄书。

从始至终楼魇没有开口说什么,像是跟他身后的柱子融为一体了一般。

萧黎这手是痛的,但也是神奇,越是痛越是写,渐渐的反而适应了。

这一写,又是三个时辰过去了,现在已经是午夜。

守在旁边的红月明显精神萎靡,再看一旁的楼魇,姿势都没变过。

萧黎倒是精神了,对她而言,熬夜不是什么难事。

“你这是一定要守到我抄完?”

凉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是。”

萧黎扫了眼旁边的凳子:“你可以坐下。”

楼魇不为所动:“奴才站着就好,公主无需关心。”

萧黎能感觉到他似乎在跟自己对峙,可又好像不是。

许是她想错了,而她现在状态也不是很好,没再多言。

下半夜之后,红月打了个瞌睡一下子撞在了桌子上,‘咚’的一声,很是响亮。

“公主恕罪,奴婢错了。”

萧黎抬手活动了一下胳膊:“你把这些收到旁边去,然后下去吧。”

红月急道:“奴婢已经醒了,可以继续陪公主。”

萧黎起身:“那就去换一壶茶来。”

萧黎停了笔,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红月端来一壶茶,萧黎挥手让她再去弄份点心来。

萧黎多斟了一杯茶放到旁边:“要我请你吗?”

两息之后,楼魇过来,端起茶杯:“谢公主赐茶。”

萧黎端起茶想喝,但有些烫,准备放回去,手却在这时抽了一下,茶杯掉落,茶水洒了一身。

“公主!”

萧黎自己都还没反应,楼魇已经大步来到她面前,单膝跪地,拎起她的衣袖。

“公主可有烫到?”

看着很速度,但他的语气却很冷静,看不出激动。

萧黎注视着他这张冷峻的脸庞,突然想看看他露出其他神色是什么样子。

“只是打湿了衣服而已。”

她垂着眸,神情有些疲惫,左手轻轻指着头,酸胀的右手往前一伸:“掌香大人,本公主手好疼啊。”


陆衍之被赶了出去。

萧黎靠在枕头上,靠耐力抵抗着愈发浓郁的药性,汗水将她全身打湿,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红月和蓝月誓死守着,钱慧看着萧黎难受一脸心疼,她还是想劝萧黎答应驸马回来,再怎么也得把药效解了啊。

“你们这两个丫头片子,你们这是在害公主啊......”

倒打一耙,说的就是她。

红月抓起凳子就朝她砸过去:“到底谁害公主?你给公主下药难道不是害她?”

钱慧差点儿被砸到,气急败坏的指着两人:“我那是为公主好,你们两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

再看向萧黎,恨铁不成钢:“公主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难得驸马主动愿意和你圆房,你不好好把握还伤了他,你有没有想过以后驸马要是真的不要你了,那可怎么办啊?”

蓝月让人打来了凉水,领了帕子给萧黎擦拭,看到萧黎身体不断的在颤抖,可把她心疼得不行。

听到钱慧还在那里吵吵,气得她一盆水就给她泼过去了。

“红月,把她赶出去,再去打水来!”

等到大夫来的时候,萧黎已经彻底失去意识了。

今晚中秋,本来当值的太医就不多,太后晕倒,宫中受伤无数,现在大部分太医都还在宫里,根本请不来。

出去的人转了一圈,最后把半路遇到的岑岸请来了。

岑岸来的时候先看到了站在廊下的陆衍之,那一张脸上都是鲜血,在月色下简直恐怖如厉鬼。

陆书站在一旁劝说,急得跳脚,看到岑岸之后连忙招呼:“岑大夫,快给我家公子看看,他伤得很厉害。”

不用岑岸回答,杨钧直接把他拽了进去。

时隔多日,岑岸终于还是给萧黎看病了,他属实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前几日还盛气凌人的玄阳公主,此刻一身湿透、面色痛苦,可怜脆弱极了。

被找来时侍卫已经告知情况,岑岸带来了需要用的药,先拿出两颗让侍女给丫鬟服下,一边快速展开自己的银针包。

“你们把公主放平,手脚和脖子露出来,她现在需要施针泻热,否则会伤及脏腑。”

“她颤抖得厉害,你们得摁住她。”

红月和蓝月照做。

岑岸不愧是神医传人,还是有点儿本事的。

几针下去,萧黎明显没抖得那么厉害了,他徒手摁在萧黎头上,用力摁压几个穴位,猝不及防之下,萧黎痛得惨叫出声。

不过她此刻药性还没完全解,嗓子也被血糊得沙哑,便是惨叫听着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勾人意味。

饶是医者眼里无男女之分的岑岸也差点儿分了神。

一刻钟之后,岑岸收了针,萧黎也缓缓挣开了眼,那双冷漠的眸子此刻氲满了雾气,眼角还有一滴泪悬挂,欲落不落。

破碎的美人,看着就令人心醉。

岑岸不敢多看:“在下将这药效从穴位散出,公主已经无碍,只需要好好休息就是,不过这虽然是助兴之药,可是药三分毒,总是伤身,尤其公主身子本就虚弱,怕是得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说话间他刷刷写下一份方子递给蓝月。

“公主若是信得过在下,以前的药就不要吃了,用这个方子就好。”

萧黎听着他嗡嗡的说着,实际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药性还未完全消失,不过她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燥热在褪去,理智一点点回笼。

终于,她想起了什么。

“杨钧。”

“属下在。”杨钧隔着一道帘子站在那里。

萧黎目光空洞的看着床顶帐幔,手指动了动,平静的下达命令。

“把钱慧拉出去。”

“杖毙。”

室内三人皆被惊了一下,但这一刻没人开口求情。

杨钧:“属下遵命。”

钱慧其实也在屋内,但蓝月和红月防着她,让她不能靠近床榻,只能在门口的位置站着。

见杨钧出来,她正想往里凑过去,却突然被杨钧一把扯住。

“唉唉唉......你拉我做什么?放开我!”

“杨钧,你干什么?你给我放开。”

“哎哟,你轻点儿,你想摔死我啊。”

钱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声嚷嚷着,直到杨钧吩咐人把她摁住。

杖毙?

公主要杖毙她?

钱慧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公主怎么能杀我,我对公主忠心耿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主啊。”

然而她说什么都没有,还是被人拉出去摁在了凳子上了。

“公主,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是太后宫里的人,你们没权力打杀我。”

“我要见公主,我要见公主!”钱慧歇斯底里的叫着。

“啊......好痛,啊......公主......公主饶命啊......”此刻她终于觉得错了,也后悔了,可一切都晚了。

岑岸被抓去给陆衍之看伤,刚刚才把周围的血给擦干净,突然就听得外面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哪怕不知道真相岑岸也明白这是那公主在惩罚人呢。

一醒来就动刑,可见有多愤怒。

说来也是奇怪,公主身上没外伤,但那屋子里满是血腥味。

而陆衍之伤得这么重却还站在那门口守着。

这两人今晚闹得有点儿狠啊。

岑岸烤了针:“你这伤口太深,必须缝合。”

这肉都翻出来了,他却不吭一声,没看出来这也是一个狠人。

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显然是受刺激了啊。

在岑岸准备下针前,陆衍之开口了:“公主......怎样了?”

岑岸:“已经没有大碍,药效泄了,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修养就行。”

闻言,陆衍之没在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外面的惨叫声没过多久就消失了,岑岸缝合完最后一针,上药包扎。

陆书冷着脸进来:“钱嬷嬷被杖毙了。”

不是惩罚,而是直接打死。

陆书想到自己路过看到钱嬷嬷被拖走的那一幕就不寒而栗,那腰上骨头都被打断了,血流了一地。

“公主也太狠了,那钱嬷嬷可是跟随她多年的老人,素来最疼她了,她竟然也下得去手。”

陆衍之抬手摸了摸裹了自己大半张脸的纱布,神情恍惚:“背主的奴才,死不足惜。”

陆书惊讶的看着自家公子,他刚刚这是在向着公主说话?


她其实不是因为没能杀了陆衍之才崩溃,而是自己被困在这一方天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离开。

即便是杀了陆衍之,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离开。

绝望吗?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被困在原身身体里那天开始就很绝望了。

可她不能,不能就这样被打败的。

她是萧黎,不是什么玄阳公主,曾经一次次绝境都没能将她压垮,她绝不会在这个鬼地方认输!

她用最后的力气狠狠咬了自己一口,舌头刺痛,鲜血涌出。

她吞咽着自己的血,感受着那汹涌的浪潮褪去,终于,一切归为平静。

她可以是一个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可她不能被迫成为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

不明不白的败在这个鬼地方,她不甘心。

突然,窗户被推开,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进来。

萧黎缓缓转头,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放下了戒备。

浓郁的酒味很是刺鼻,旁边倾倒的酒坛还在滴着酒液。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酒坛放到一边,半蹲倾身:“公主这是伤心后悔了?”

去看陆衍之一趟之后回来就酗酒,很难不让人往这方向猜。

萧黎扯了扯唇角:“楼公公消息可真灵通。”

一张嘴,鲜血从唇角溢出,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流到脖子。

楼魇眉锋微动,拿出一块帕子,轻轻将那鲜血擦去。

他这动作倒是让萧黎意外,这人的态度有点儿意思。

虚弱的手抬起,很缓慢的朝他脸伸去,她盯着他的表情,直到她的手落在他脸上,他也只是微微蹙眉,没有拒绝。

“温热的,看你一直冷着脸,我还以为是冰冷的呢。”

楼魇:“死人才是冷的。”

萧黎指腹轻轻擦过他的脸,别有深意道:“我喜欢死人,可惜差一点儿就得到了。”

在萧黎的手朝他眼睛摸去的时候,楼魇抬手握住放了下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背对着光,萧黎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能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犀利的似乎是想要把她看透。

“我想要做什么?”萧黎问自己,目光穿过他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或许不是天空,而是这片天空外的另外一个世界。

“应该问我能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能干什么,那就先杀几个人玩玩儿呗。”

她突然笑了,鲜血再次从她嘴里涌出,但她毫不在意,笑意愈发灿烂,疯魔又诡异。

她说:“楼魇啊,你别看我,要是被我吸引了,你可就完了。”

说着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在看他,眉眼满是疯狂,笑意灿烂,疯魔中透着妩媚,致命的勾引。

她笑着:“掌香大人怎么不说话?莫不是真被我迷住了,要做我的裙下臣?”

是勾引,也是挑衅。

楼魇眸色深深的盯着她,在她笑得肆意之时,猛然低头凑了上去。

笑意戛然而止,萧黎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本就没什么力道的手掌被人一把抓住,大掌滑落掌心,与另外一只一般十指相扣。

楼魇只亲了一口,亲在唇角,离开时染了一嘴的血腥。

狭长邪佞的眸子里雾霭沉沉,此刻又染了更深的危险黑暗。

他轻舔去唇角的鲜血,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宛若嗜血妖邪。

“公主不该招惹奴才。”

萧黎盯着他片刻,突然一把拉过他的手,狠狠的一口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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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白和凌义是一路跟随楼魇爬上来的太监,两人对自己老大不说十分了解,但也至少八成熟,但今天的老大属实让他们有点儿看不懂了。

沐白:“老大受伤了。”

血腥味骗不过他们这些经常跟鲜血打交道的,而且他手腕处就算有袖子遮掩,却还是能看到一点儿白色手帕的痕迹,白色上面还能看到血渗出来。

凌义若有所思:“谁伤的老大?”

沐白摇头:“想不出来。”

不是说没人能伤楼魇,楼魇功夫再高,也没到天下独绝的地步,可那些比楼魇功夫高的一般不会轻易出手,若是那些人对楼魇出手,也不可能就伤他的手腕一点点。

两人相视一眼:有猫腻啊!

当然,就算察觉了,他们也不会傻傻跑去问,老大的手段他们可不想尝试。

沐白突然想到什么:“那个消息你有没有告诉老大?”

凌义不明所以:“什么消息?”

沐白瞪他一眼,大步追上去:“老大,我们找到一条密道,打开出去之后就是金锣街的一间成衣铺的后院,我们问过店里的伙计,有一人说那天看见一个女子从后门进去,后来又消失了,那女子虽然遮了面,但那伙计是给人量体裁衣的,只要让他看到对方的身材,一定能认出来。”

楼魇的脚步一顿,半晌才回头看他一眼:“这件事情不必告诉任何人,把那个伙计处理了。”

沐白瞬间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老大这是要包庇凶手啊,但他不会质疑,一切听命行事。

“属下立刻就去。”

伙计的性命无辜吗?不无辜,在他张口介入更高层的阴谋之时,就该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下场。

案子没有进展,陆家急,皇帝也急,一方想要复仇,一方想要颜面,可平地消失的凶手,线索也没几个,查得出来就怪了。

大理寺的人怀疑是熟人作案,不然不可能如此丝滑的避开公主府所有的守卫,公主府除了萧黎身边几人,几乎全都被审问过了,一无所知。

最后那孟正实在是无法了,竟然把目光对准了萧黎,跑来问她有没有线索。

萧黎给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不过他们这一闹,倒是让她想起自己还有事儿没办。

找皇帝要私兵。

她那公主府一次两次来刺客,那些个侍卫跟废物似的,她要增加人手。

公主府原本的护卫是一百人,现在她要增加到两百人,而且还要挑高手,不要那些虾兵蟹将。

这要求皇帝想了一下,觉得问题不大,当即就答应了。

萧黎拿着手谕去选新侍卫,结果才走出来就遇见了准备出宫的陈娉婷。

直接撞上,想撤回都来不及。

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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