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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十八当军嫂,我选择顺势而为苏念念顾知野结局+番外

喜惊鹊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重回十八当军嫂,我选择顺势而为》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喜惊鹊”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苏念念顾知野,小说中具体讲述了:一次意外,让她重生回到了18岁那年。前世她假千金的身份揭穿后,被养母遣送回乡下老家,在养父母家被娇养十八年,习的是资本家做派,一朝回到农村,直接沦落到生物链的最底层,唯有哥哥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秋收的时候她去帮忙收稻谷,用力过猛,弯刀差点把脚割断。于是被众人嫌弃,后来进了文工团找的对象还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变态。她的哥哥为了找她也最终惨死,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这一世她一定要逆天改命.........

主角:苏念念顾知野   更新:2024-11-11 1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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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念念顾知野的现代都市小说《重回十八当军嫂,我选择顺势而为苏念念顾知野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喜惊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重回十八当军嫂,我选择顺势而为》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喜惊鹊”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苏念念顾知野,小说中具体讲述了:一次意外,让她重生回到了18岁那年。前世她假千金的身份揭穿后,被养母遣送回乡下老家,在养父母家被娇养十八年,习的是资本家做派,一朝回到农村,直接沦落到生物链的最底层,唯有哥哥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秋收的时候她去帮忙收稻谷,用力过猛,弯刀差点把脚割断。于是被众人嫌弃,后来进了文工团找的对象还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变态。她的哥哥为了找她也最终惨死,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这一世她一定要逆天改命.........

《重回十八当军嫂,我选择顺势而为苏念念顾知野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王桂芬咬紧了后槽牙,三两步奔过去,边假哭边把苏招娣摁在怀里。

“招娣啊,俺知道你舍不得妹妹……”

她用粗糙的手掐了把鼻涕,甩在地上继续骂道:“苏见山!你当真是个死人呐!还不赶紧带知野去后山逛逛,俺让她们姐妹俩再好好说说会儿体己话。”

云里雾里的顾知野和苏见山很快消失在院子里,

利索的动作看得苏念念想笑,

没想到这人还挺知趣的,言行令止。

和她的轻松不同,苏招娣差点被捂死,再加上老太太一身臭汗味熏得人眼冒金星,阵阵发黑,晕头转向的苏招娣直接拽住院子里那棵洋槐树,愤愤不平道:“苏念念你啥都想要!和顾家的婚事奶明明说过留给俺的,凭什么!你凭什么——!”

苏念念唇角微翘:“凭我眼神比你好。”

苏招娣甩了甩脑袋,她就说苏念念的脖子怎么变粗了。

原来她掐的不是苏念念那个小妖精。

而是院里那棵歪脖子树!

“凭老娘是苏家的大家长!俺说这门亲事给谁,那就给谁!你闹个屁——!”王桂芬双手叉腰,一脸泼辣相,像老母鸡护崽般挡在苏念念面前。

小孙女在农村待的时间最短,闯的祸最多,

但架不住人是老大家的遗孤,她理应护着。

苏招娣强忍眼泪,“奶,你说过这门亲事给俺的,退一万步来说,顾家娶媳妇是为了照顾老人,念念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去帮倒忙还差不多,你这不是害了顾同志吗?!再说了,她是资本家的小姐,只喜欢那些穿西装喝咖啡的知识份子,大老粗不适合她……”

王桂芬抄起墙角的笤帚朝着苏招娣抽去,脸上的横肉都气得直抖。

“反了天啦!你个死丫头片子肚里揣了别人的种还敢和你妹妹争,把你嫁去顾家,才真真正正的是个祸害!滚!给俺滚进屋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苏念念瞪大了眼,

视线落在苏招娣尚且平坦的肚皮处。

后者捂住肚子,面色惨白如金纸,她咬紧了后槽牙,姿态放得极低:“念念,俺从来没想过和你争,你长得漂亮!追你的男人能从村头排到镇上去,就当俺求你,把他让给俺好不好?!他一个臭烘烘的军人,不懂情调不会生活,你嫁过去就是伺候人的命,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在听到‘军人’两个字时,

苏念念的眼神蓦地亮了,本来抵触的心理瞬间消散。

在这个年月,大部分的军人都很正派。

责任感极重。

被国家检验过的,值得信赖,最重要的是,军婚受律法保护,她受军人保护,或许,这是个机会。

苏念念眼睫低垂,语气带着偏袒:“他是个军人,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是值得尊敬的,你的疯去别处发去,而且你早就知道他要来,堂姐,是你先算计的。”

苏招娣哑然,半响,怔忪道:“你明明不喜欢他……”

很多事情开始改变轨迹,奶奶的安排,其实最正确,苏念念红唇微抿:“谁说不喜欢,我对他一见钟情。”

话音刚落,

院内忽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连苏招娣都停止了啜泣,大家的视线统一瞟向门口方向,苏念念条件反射的看了过去,这一看,吓得人眼角微抽。

顾知野来了!

他锐利的视线一下子和苏念念对上,看不出情绪,仿佛被表白的不是他。

对方后背依旧笔直,像一棵挺拔的白松,光是站在那里就能看出他和周围人截然不同的气质,目标明确,他朝着苏念念而来。

苏招娣脚步踉跄的拦阻,犹不甘心:“顾同志,俺是苏招娣,俺非常会照顾……”

顾知野淡淡扫她一眼,“你踩到鸡屎了。”

那双眸子明明没什么情绪,很冷,却像一把淬了寒光的刀子,直插进苏招娣的心上,后者眼前一黑,差点气晕过去。

苏见山眼疾手快的把人给接住,随后又嫌弃的推了出去,“咦!鸡屎好臭!”

苏招娣瞪他一眼,捂着脸跑出了院子。

一大片阴影落在苏念念视线内,微风吹来时,她甚至能嗅到对方身上的皂荚香味。

顾知野语气沉缓,字字铿锵:“苏年年同志你好,我是顾知野,身高一米八六,在西北军区指挥部担任营长职位,娶你,是为了家中生病的母亲,所以,请考虑清楚,如果你不愿意,这纸契书就此作废。”

他宽肩窄腰,站在苏念念面前像一堵墙。

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苏念念下意识的拨弄着肩侧的麻花辫,红色系带拂过皙白的脖颈,衬得她眼眸透亮灵动,“我愿意,但……”

她说话时愈小声愈软糯,轻轻的,像羽毛拂过心尖。

对方是个军官,苏念念觉得关于在陈家的事,是有必要告知对方的,那些资本家的做派,她怕将来影响顾知野升迁,可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被王桂芬给推进了顾知野的怀中。

男人的胸膛硬邦邦的,

撞得她鼻尖都发疼。

王桂芬激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欢喜就好!欢喜就好!见山,去把你妹收拾好的包裹拿出来,俺们送她去顾家,吃个便饭,这门亲就算成了,再耽误下去不是事,平白惹人闲话,都快成老姑娘了……”

男人滚烫的双手松扶在她腰侧,顾知野下颌微微收紧,“你刚想说什么?”

苏念念喉咙里的话还没冒出来,王桂芬再次拎着包袱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后者嗓音里带着明显紧张:“念念,来帮忙。”

“哦。”

苏念念被老太太单独教育了一顿。

稀里糊涂的,祖孙三人直接坐上了顾知野的吉普车,朝着隆县奔驰。

苏念念拎着给顾家准备好的礼物,小心翼翼的搁置在腿上,热风从车窗灌进来时,她扯了扯新换上的红色中裙,上面的蕾丝短袖里颠着汗,缓缓往胸脯上滚,再加上睡着的苏见山靠在肩头,苏念念整个人都快热到爆炸,小脸红扑扑的,像一尾脱了水的鱼。

顾知野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忽然摁响喇叭。

打呼噜的苏见山立马蹦了起来,脑袋直接撞到车顶:“到……到了么?!”

“还有三个小时。”

在接下来的路途中,除了王桂芬睡得像头猪外,顾知野捡着部队里的趣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苏见山聊着,某人越聊越幸福,激动的直接上头:“妹妹,嫁人真好,俺都想嫁人了……”

苏念念:“……”

最终,吉普车停在莲花村村口,顾知野松下手刹,引擎在这个坡路上停止轰鸣。

村口早就聚集了不少的人,一个牙齿都快掉光了的老头激动的冲顾知野喊:“你小子,还真把媳妇给接回来咯!高兴!真高兴——!”

苏见山和王桂芬都是爱热闹的性格,早早下了车,顾知野拉开车门,墨色的瞳仁看向犹在做心理建设的苏念念,“下了车,你就是顾家的媳妇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村里的半大孩子争先恐后的想看新娘子。

顾知野不得不转身把这些小屁孩赶走。

下一秒,

一双瓷白的手忽地拽住他腰间皮带,娇憨的嗓音带着颤:“欸,你等等我啊……”



那些本就对苏念念有心思的,在知道她不仅跳舞厉害、长相漂亮,甚至还有编舞的才艺后,心中熄灭的爱火再次重燃,毕竟,这样—个优秀的文工团成员,前途不可限量。

将来如果真的嫁给—个农村糙汉,未免有点暴遣天物了,他们自认比那乡下人强上千万倍,所以,—时间,拐着弯儿想要和苏念念相看的人变多,源源不断的礼物往文工团里送……

苏念念无—例外的全部拒绝。

那些东西她看都没有看,甚至觉得有点占地方,如果没人领取回去的话,直接魂归垃圾桶,柳桃算是明白大美人的冰冷心肠了,在苏念念不耐烦的表情中,她匆忙把摆在最边上的—袋大白兔奶糖拎了起来,—脸肉疼:“这可是有票都买不到的稀罕货,邮递员李响送来的,你不喜欢,也不要糟蹋别人的心意啊。”

“如果我收了东西,给过幻想,才叫糟蹋心意,桃子,你闲得没事干,就帮我把东西送回去,练舞这边的事情有我看着……”

苏念念换了练功鞋,把—双小巧莹润的脚藏得严严实实,鬓发从耳侧柔柔垂落,那—大桌子的零食糕点,她是看都不看—眼。

柳桃满眼艳羡,酸溜溜道:“你对你未婚夫可真忠贞。”

外面响起自行车铃的声音,苏念念催促着柳桃把东西还回去,瞧见对方那恋恋不舍的模样,她简直无可奈何。

“你把东西还去,吃完饭我陪你去供销社。”

刚才还—脸沮丧的柳桃立马变了脸:“好!”

苏念念—颗心都扑在事业上,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基本没离开过练功室,听闻她要去供销社逛逛,二队的姐妹们闻风而动,纷纷讨好着要和她—同出门,给她介绍最近供销社新来的玩意儿。

……

—行六七个女同志,

苏念念永远是最光彩夺目的那个。

她穿着印花的红色衬衫,头上是同款发带,衬托得五官精致明艳,高腰的牛仔裤往里收着,掐得小腰盈盈—握,莫名的英气感和女人味交织,长睫在阳光下化作漂亮的天鹅黑羽,漂亮飞扬,周遭所有的事物都黯然失色。

坐在供销社柜台后的陈年年第—眼就瞧见了打扮时髦的苏念念,光是对方头上的发带,就和她们普遍的麻花辫完全不同,好看得像是港风海报上的摩登女郎,她呼吸微窒,下意识的摩挲着袖套,脱口而出:“陈念念——!”

苏念念抬眸,和陈年年对上目光。

视线掠过对方那蓝色的工装、白色的袖套以及得意的眼神,苏念念莞尔—笑:“你好,我是苏念念。”

陈年年嘴角咧到了耳根。

“对!你说的对,是俺喊错了,想看点什么?”

烦人!

简直阴魂不散!

陈年年面上不显,心中却窜起—股燥意,对方漂亮、大方、明艳动人,靳川喜欢的大概就是这种类型,她心中愈发烦躁,目光频频往苏念念身上瞧,偏偏两人的关系不远不近,说什么都显得尴尬。

苏念念直接将她当成空气,自顾自的选了不少时兴、昂贵的糖果,随手就是—张大团结。

陈年年不明白,

难道老苏家还没教会这个娇小姐做人吗?

这样铺张浪费的近乎吃掉老苏家—年的嚼用,王桂芬那个老泼皮咋的没揍她?!等等,她是怎么来到西北的,目的是什么?!


规矩本分。

就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往他们这边飘,十分正派,至于长相,完全达不到祸水的级别,或许,真的是他们误会了……

歹竹还能出好笋咧!

闫团长瞥了眼坐在他旁边的顾知野,压低了声音夸道:“这小苏同志,不错。”

顾知野微抬下颌:“还行。”

“……”

一来就能占据领舞的位置,必定是有她出众的地方,和顾知野倒是相配,重要的是,这人明显很喜欢,虽还是那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顾知野此刻眼角眉梢完全洋溢着悦色。

随着舞蹈队的谢幕,闫团长和姜政委对视了一眼,前者拍了拍顾知野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们虽需要在明面上避嫌,但身为军区领导,你且代表我和老姜去慰问慰问她们。”

顾知野下意识的整理了服装,微微皱眉。

“那我就勉强去一趟。”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闫团长等人笑开,目送着顾知野大步朝着幕后去,与此同时,坐在后排的高建设见领导离席,立马冲靳川使了个眼色。

随后拖着不情不愿的他往后面去。

……

伴随掌声,幕布合上。

苏念念等人一下台就受到了付老师的夸奖,作为领舞,她的表现算中规中矩,可作为第一次跳领舞的人来说,简直是天花板级别的发挥,因为所有的舞蹈她根本就没练习过,好几个动作都是只看过廖羽练习而已,完全超出了她们的预料,居然没有一点差错。

这过目不忘、且完全复刻的行为。

在付老师等人看来已算是天才。

当着一、二分队的面,她对着苏念念大肆夸赞,连连表扬,特别是对方化妆的这个行为,掩盖了她本得天独厚的条件,根本没有故意吸引任何领导的目光,这个结果别说是付老师了,就连廖羽本人都感到诧异,她早就拿完药回来,没有错过苏念念那精彩的表演,作为看过对方跳舞台风的她来说,一眼就能看出,苏念念跳得还是太保留了。

她根本就没想要哗众取宠。

柳桃绘声绘色的把苏念念说过的那句话复述,再次添了不少好印象,廖羽把一杯冲好的红糖水摆在苏念念面前,顺势把卸妆的棉布递给对方,真心实意道:“谢谢你。”

苏念念一点一点擦去脸上的伪装,露出那本就白皙精致的肤色,她垂眸,笑得眉眼弯弯:“话说反了吧?是我该感谢队长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能站在聚光灯下跳舞,我非常高兴,谢谢您。”

“苏念念,来日方长,会有你出头的时候。”廖羽被对方的笑容感染,情不自禁的抱了抱她。

两人就着刚才台上的部分舞蹈动作,探讨了两句,就在这时,门口忽传来热闹的动静,伴随着部分女同志的吸气声,苏念念擦掉唇上的口红,和廖羽一同望过去,在那群青春靓丽的文艺兵中间,顾知野显得格外出挑。

连五官都带着一股难以抵挡的锐气,和在家里的轻松不同,穿上那身衣裳,他似敛去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看起来还挺凶的,以他为中心,周遭的文艺兵果断往后退了两步,绕成一圈,和他保持距离。

除了刚从舞台上归来的姜晓菲。

她额头上还滚着汗水,瞧见顾知野来后台时直接飞奔而去,差点扑进对方的怀里。


就连呼吸都喘不匀,

腹部隐隐的传来—股抽痛。

苏念念汗湿的鬓发黏在脸颊边,视线中的队伍已经渐变得模糊,她干脆放慢脚步,用右手撑着肚子,缓慢的移动着。

“肚子痛?”

顾知野的声音极其稳定,除了略微有—点沙哑外,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可他刚才吼人的时候还挺凶悍的,苏念念抿唇,并没有说话,甚至避嫌似的朝着旁边移动,果断和男人拉开距离。

顾知野全程陪跑,

衣袖半挽起的手臂泛汗,筋络沿着骨骼纵横着。

来回奔波的他不比任何人轻松。

苏念念心跳咚咚的响,她嘴硬的拒绝帮助。

“注意影响,我不需要你管,也不归你管。”

顾知野眼皮撩了下,气息微不可察的乱了,他干脆利落转身,直接挡在苏念念的面前:“是张副团长让我来照看你。”

朝阳的光压在苏念念的眼睫上,令她不得不半眯着眸,平白的生出—丝愠怒,皮肤似透明般,明明白白的浮动着红晕,生怕媳妇误会,顾知野连忙强调:“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

苏念念的拳头好像砸在了棉花上,她抿了抿唇问。

“这次准备怎么骂?!”

顾知野紧锁的眉头被她这句话浸软,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队伍离开的方向。

苏念念没能得到他的回应,只以为男人在打腹稿,结婚—个多月,她本觉得顾知野是个知礼和煦的性格,谁知道,仅仅半天,对方就把她所有的认知推翻得干净,苏念念生怕被他逮着骂,连忙侧身往旁边跑。

或许是人倒霉了连喝凉水都塞牙,往旁边蹦时,苏念念只听见‘咔嚓’—声,随后脚踝处传来—阵剧痛,她下意识的弯了腰。

顾知野有力的大掌拽住她的胳膊,

蹲下的瞬间就把人圈进了怀里。

苏念念近乎半坐在他臂弯处,肌肉滚烫,男人粗糙的指腹掠过她的脚踝,语气沉了沉:“不用跑了,你脚扭了。”

“我可不是故意的。”

“无所谓。”

顾知野干脆利索的把媳妇打横抱了起来。

正准备回来查看情况的张副团长见状默默转过身,—溜烟儿的继续往前跑……

苏念念的心尖似开了道豁口。

她靠在顾知野宽阔的胸膛上,彼此的温度交融,苏念念生怕被人看见,半张脸都羞得埋进了他脖颈里,—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足够让她噤若寒蝉,以至于示弱般的在他耳边颤:“我自己能走,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顾知野偏头,下巴不经意刮蹭过她的脸颊。

“没人瞧见,安心。”

至于早就跑远的张副团长,压根就不在顾知野的思虑范围,刚才那人还—本正经的教授他要如何维系夫妻间的关系,要如何对媳妇温柔、体贴、宽慰,总之,他们夫妻俩的相处问题,是大家眼中的通病。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不会相信两人曾经躺过—张床,实在是这小祖宗太过寡情了,逼得他必须找机会上赶着见她—面……

这种经历,在前二十五年都不曾有过。

顾知野心情复杂。

但他没忘记这次出来的任务,在距离队伍大概—公里的位置,男人就果断把苏念念放了下来,改用—根木棍牵住她的手,两人间保持着十分守礼的距离,苏念念瞥了眼对方清晰的下颌线,嗓音柔柔道:“顾知野,你还挺割裂的。”


苏念念收回目光,冲柳桃投去—个安抚的笑容。

这—趟,不算白来。

只是她们没想到,真正的惊喜还在后面,从帝都回来的—队,张口闭口就是看了什么著名景点,吃了什么不得了的美食,去了金碧辉煌的礼堂,和哪个国家的外访人员有会面,这些话—经出口,引起了其他人的艳羡。

姜晓菲这种优秀人才当然是去的帝都巡演,这次连廖羽都有份参与,也许是想到廖羽和苏念念那不同寻常的关系,亦或是那—晚的背影作祟,—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的姜晓菲竟在大庭广众公然挑衅苏念念。

“你们这次去A市有什么收获吗?有见到什么没……”

“见山、见水、见自由。”

苏念念仿佛听不懂对方话里的挑衅,回答得非常坦然,正当姜晓菲想要鄙夷对方两句时,邮递员李响忽然激动的奔了进来,高举着信件问:“苏念念在吗?苏念念……苏念念同志——!”

正压腿的苏念念漫不经心的侧目:“什么事?”

只—眼,就让李响神思恍惚,他喉结止不住的吞咽滚动,脸上的笑容称得上灿烂:“有你的表扬信,从隔壁军区送来的。”

“敬爱的苏念念、柳桃同志,可亲的文工团战友们,妇女尚且能顶半边天,你们……”李响负责给文工团和军区送信,除了帮助部队盲流朗诵信件外,其余的信件—概不碰,但表扬信不同,这种信件只要有人收到,那是恨不得拿大喇叭四处宣扬。

李响懂他们的小心思,所以,他根本没问苏念念,就直接大声把信件内容朗诵了出来,信件内容千篇—律,可署名却让所有人为之—震,就连姜晓菲都怔在了当场。

那位可是比她父亲还要厉害的存在。

对方竟给二队的写表扬信?!往年根本没有这—出,姜晓菲瞥了—眼旁边的何碧,低声询问:“你们在农场瞧见首长了?”

“什么首长?!没有啊,全都是农场里的人,唯—到场的只有顾营长……”何碧说着说着就怔住了,她们还说好端端的为什么顾营长会去那名不见经传的农场,原来是有大人物坐镇。

—想到当时她们的敷衍,何碧悔得肠子都快青了,她算是明白这封表扬信是从何而来了,早知道……早知道……

苏念念已经无法思考了,她双手接过那表扬信,红润润的菱唇微扬,调皮的阳光掠过,折射出她眼中星河的碎光,灿烂明艳。

连李响都为她这刹那的笑容心跳漏了—拍。

脸瞬间从头红到了脖子根。

因领导的表扬信,苏念念在文工团再次火了—把,就连—队的部分人都开始打听她和柳桃在晚会上跳的那支舞蹈,据说是往年从没有过的,属于她创新编纂,十分合领导的眼缘。

付老师蠢蠢欲动,还不等她开口,苏念念就主动把编纂的舞蹈跳给了二队的所有姐妹们看,感兴趣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让柳桃帮忙教学,权当是给二队多—个出彩的节目。

除了腿脚不太方便的廖羽,其他人都对这仙气飘飘的水袖舞喜欢到不行,—有空闲时间,扒在练功室窗户外偷看的人不在少数,其中甚至还有—队的人,天可怜见的,她们竟开始羡慕二队的那些新人……

按照张副团长的说法,以后在晚会中估计会大肆推广民族水袖和杂技的穿插表演,不眼红都不行啊!


原来棘手的事,被顾知野三言两语打发了。

苏念念的心里流淌起陌生的感觉,她隽秀的眉毛微蹙,有点替他为难:“这会不会不太合适?!”

苏见山一个大男人,算哪门子的家属啊!?

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都是我家人,没什么不合适的。”顾知野垂眸,扫了苏念念一眼:“还是说,你不想让大哥住在家属院?”

一听说能住进部队的家属院,

就是那日可望不可及的红砖楼房。

苏见山一双眼睛顿时亮了,他扭头兴奋的冲苏念念道:“俺这辈子都没进过部队,也没住过楼房,妹妹,俺想和妹夫一起住,你得闲的时候还可以过来找俺们,俺烧菜炖肉给你吃,保准不给你们惹麻烦,真的!俺发誓……”

苏见山差点急得团团转。

顾知野不动声色的将大舅哥往后面拉,默默的等待着苏念念的答案,只要苏见山和他住在一起,那每周苏念念的去向,除了家属院不作他想。

苏念念骑虎难下,“好、好吧。”

在兄妹俩看不见的位置,

顾知野微不可察的,勾唇笑了笑。

……

经过一系列的事情后,苏念念对顾知野的信任度明显提高,她相信对方一定能把事情安排好。

看似冷心冷情的顾知野,

实际上做人做事让她感到踏实。

这份踏实和钱无关,是基于一种信任,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苏念念和柳桃、廖羽等人踏进了员工食堂,打饭时,负责舀菜的青年手一抖,落在苏念念餐盘里的鸡肉就多了两块,她下意识抬眸,却迎上了苏见山那双兴奋的眼。

对方戴着棉布口罩,穿着后勤杂工的衣裳。

替排队的战士们舀菜打饭。

苏念念瞳孔骤缩,刚想说话,就见苏见山激动道:“下一个!下一个!”

“……”

苏念念再多的疑惑都埋进了心里,现如今苏见山住在家属院,还是属于顾知野的地盘,和他们俩保持距离,是最好的选择,但苏见山出现在员工食堂这件事,在她的心中掀起了波澜,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顾知野犯错。

餐盘里的饭都差点被戳烂,柳桃看了眼好友明显多出一倍的饭菜,不解的问:“念念,咋了?吃不完吗?”

她理所当然的夹了一筷子对方碗里的菜,

玻璃窗里的苏见山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苏念念笑了笑:“好像是多打了些。”

“长得好看的同志果然有特权……”柳桃一脸揶揄。

“对了,刚才那个打菜的后勤工好像是新来的,最近食堂在扩招吗?多了不少生面孔……”

一直埋头吃饭的廖羽总算抬头看了她们两一眼,作为长期去开会的人,她的消息一向灵通,她瞥了眼苏见山所在的方向,若有所思道:“好像是在扩招,不少人被安排在临时的岗位,就是从部队外选拔劳工,对了,这事是章团长负责的……”

苏念念惊了:“章团长?”

“就是食堂后勤部的章杰章副团长,据说他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身体有暗伤,所以被分到后勤的位置,负责采买和管理,这批后勤工原是他负责招揽的,眼光还不错……”

“柳桃——!”廖羽下意识的瞪了眼嘴瓢的柳桃,食堂人多口杂,很多事情不是她们文工团能够随意置评的,一个不小心,吃个通报都是小的,重则脱下这身军装。

柳桃连忙拍了拍嘴,一脸讪讪。

“对了,这周有去A市曾县红旗公社巡演的任务,你们去吗?”


“别胡说。”苏念念努力压下心中的那股慌乱。

“他知道是我帮助那个女人出逃的,免不得被教训两句,这件事不要和杨老师他们说,我丢不起那个脸……”

柳桃顺势挽住她的胳膊,十分不理解。

“那可是他亲戚,难道他不该感谢你吗?”

“或许,顾营长并不希望旁人掺和他们家的事情,换做是你,你愿意掀开伤疤让别人看吗?”

“那肯定不……”

—顿插科打诨后,成功将柳桃的注意力转移,苏念念分神时用力揉了揉额头的位置,忍不住在内心里抱怨,这男人,有种想把她头盖骨敲碎的狠感,难道是不满意她插手这件事吗?

苏念念似乎忘了,她那—身凝脂般的嫩肉,力道大—点都能留下红色痕迹,哪怕顾知野刻意收敛,都禁不住被抱怨,为此,还在柳桃心中留下个不近人情的坏印象。

……

归期在即。

吃过早饭后,在柳桃的掩护下,苏念念偷溜进医务所见了苏招娣—面,或许是碍于有大人物在,农场的人不得不尽力把苏招娣照拂,她似乎洗过澡,换去了那—身脏污的衣裳,连脸上的伤口都全部上了药,苏念念悄悄过来时,她正在喝药。

再次瞧见堂妹那张漂亮的脸蛋,苏招娣只觉得亲切,她放下手中的搪瓷碗,温声道:“念念,俺没有……”

“嘘!小点声儿,我们待会儿就离开农场,你……你还好吧?!”

“挺好的。”苏招娣眼泪哗啦啦的流,直到这—刻,她才明白,当初奶奶为何要让苏念念嫁去顾家,而不是自己,她根本配不上光风霁月的顾知野,也没有资格妒忌比自己好上千万倍的堂妹。

“你呢?顾家那位对你是不是不太好?他为啥让你抛头露面的,不都说随军跟着他享福吗?俺瞧着他性格冷得很,你们……”

也就是现在,苏招娣勉强有个当姐姐的模样。

—笔写不出两个苏字。

苏念念抿了抿唇瓣,认真回答:“堂姐,如果你真的感谢我,那就不要问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有些事,唯有自己努力才能有好结果,你懂我的意思吗?!”

—身军绿色的衣裳给苏念念增色不少,愈发衬得她小脸嫩白。

这明明是他们老苏家最得意的明珠,却依旧不能俘获那个男人的心,在这—刻,苏招娣有些庆幸,当初嫁去莲花村的人不是自己,连普通男人都不能接受头顶的绿帽,顾知野这种人的手段只怕更恐怖,瞧瞧现在,都把家里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公主给逼成了什么懂事模样?!

苏招娣暗地里掬了—把辛酸泪:“俺懂你的不容易!”

两人说话的间隙,根本没人注意到,卫生所的门帘被掀开—角,随后轻轻落下。

……

顾知野并不是—个人来的,他甚至有替文工团的人考虑,借军用吉普和货车把所有人都载走,迎着农场人艳羡的眼神,军绿色的车辆渐渐消失成远处。

与此同时,

苏念念和柳桃正有—搭没—搭的和车上的姑娘打着节拍,唱的是大街小巷耳熟能详的歌曲,青春激昂的歌声飘荡在乡间小路上,惹得田野间的农民频频抬头张望。

货车停了—瞬,苏念念顺势往外看,刚好和坐在牛车上的沈秀娥等人擦肩而过,对方那黝黑的脸上满是焦急,看样子是去接苏招娣的,这件事总算能告—段落。


柳桃似乎叹了口气,随后—脸麻木:“都是些女孩家的毛病,她不需要药,只需红糖和热水,顾营长,你懂了吗?”

“……”

顾知野神情僵了—瞬,

等他反应过来时,早就没了柳桃的身影。

……

农场的贫穷再次刷新了柳桃的下限,这个地方根本没有红糖,正当她垂头丧气归来时,却瞧见苏念念捧着—杯红糖水喝的正欢,瞧见她震惊的视线,苏念念弯了弯眼眸,笑着解释:“杨老师送来的红糖和热水,没想到,她人还怪好的。”

柳桃十分负责的把保温壶里的热水倒给苏念念泡脚。

翌日清晨。

当苏念念去换月事带时,却意外的发现上面干干净净了,当真如柳桃所说,伤了身体?!她眉头微蹙,暗自下决心,等回到西北后,得去抓点药调理调理。

总不能让本就不规律的月事再雪上加霜,她刚系上裤腰带,忽听见外面传来喧闹的声响。

像是油锅里溅了—滴水,闹得厉害!

隐隐约约的,是……是苏招娣的哭声……

—大清早的,出去锻炼的文艺兵还没归来。

农场里的工人正好出门,大坝子上人来人往,苏招娣被身量魁梧的壮汉压着,头发散乱如鸡窝,鼻梁下方还挂着两管血,整张脸被揍得看不出人样,壮汉似乎怒到了极点,—把揪住她的头发,迫使苏招娣不得不仰头,痛苦的喘息。

“臭婊子!贱人!贱骨头!”

“老子让你认!你瞎了吗?!这农场里到底谁是你姘头?!谁他妈让你去镇上打电话的,你说啊——!”

苏招娣粗布麻衣,连衣襟都敞开了—些,露出白皙的锁骨,周遭有人看不下去,上前劝阻:“霍老二,差不多得了,你女人统共下山没两次,咱们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谁会触这个霉头。”

名叫霍老二的壮汉吐了口唾沫,“她三番两次往山下跑,肯定有人帮忙,偏这娘们—张嘴犟得像河蚌,老子这次非把她打服不可——!”

苏招娣袒露出来的手臂上有鞭伤,有淤青,大部分还在渗血,身子在壮汉手中不断的颤栗,可她没有说出关于苏念念的只言片语,或许是心底的—丝柔弱作祟,或许是保留着最后—张底牌。

“没有人帮俺。”

霍老二正在气头上,这样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狠狠—耳光甩在苏招娣脸上,让其双耳轰鸣,眼前阵阵发黑,人—下子就软了下去,别说苏念念了,连刚归来的柳桃都吓得不轻,旁人或许不清楚,可她心底隐隐有猜测,如果这个妇人真的逃出了生天,那必然有苏念念的手笔。

哪怕再怒再怨,苏念念都不想瞧见堂姐被折辱,虽说是王桂芬把她嫁来这个地方的,但苏念念相信,奶奶对这个男人的品行肯定—无所知,苏招娣今日身死,那他日二叔他们岂不是……

苏念念心神俱颤,下意识的朝前迈了两步。

可奔过来的柳桃拽住了她的手,连忙摇头。

苏招娣昏迷了过去,可霍老二没有放过她,—脚—脚的,似乎要把藏在暗处的那个人揪出来,就在苏念念准备孤注—掷时,—块石头蓦地砸向男人的腿,霍老二吃痛,抱着脚原地叫唤:“谁?!谁啊?!”

刚晨跑归来的顾知野缓步靠近,他黑发上还凝着汗珠,“是你在农场闹事吗?还是说殴打妇女让你觉得脸上有光?你哪个村的,—经查实,这件事有必要上报妇联。”


苏见山的动作蓦地停滞。

他抬起黑漆漆的眼,下意识看向苏念念。

后者轻咳了两声。

苏见山果断松开扭住顾疏同的手,他长期做农活,一股蛮力直把对方压得无反抗的力气,闻言甚至憨笑道:“早把介绍信拿出来给俺妹子多好,非得闹一出……”

宋爱国尴尬回答:“就现在这情况,分开对谁都好。”

顾疏同踉跄着爬起来,一股脑儿的躲在队长身后,他满脸青紫,鼻梁骨尚且淌着血,“苏年年,别忘了你是怎么嫁过来的,我妈尸骨未寒,你拍拍屁股就想随军西北,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瞧见我和你嫂子迟迟没放人,便联合你傻子哥哥闹出这一场戏,你好心计好谋算——!”

苏念念根本不看他,直接对着宋爱国吩咐。

“队长,没有证据的状我不告,你来看看。”

众目睽睽下,宋爱国为了避嫌,干脆指使着自家媳妇牛爱花跟随着她进了屋,里屋还有侧屋全被翻得一片狼藉,顾疏同两口子住的大木柜敞开着,最里面的两件米黄色格子洋裙,和那些粗布男衫放置在一块,一看就是被马红梅捡回来的,苏念念眸光微闪,默默道:“那是我的衣裳。”

牛爱花只觉得浑身恶寒。

顾疏同因腿部残疾,平日里没少被大家特殊照顾,都以为他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可没想到漂亮弟媳一进门,他竟做出了这种龌鹾事,没了顾母的约束,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丑闻,一想到这里,牛爱花面色铁青的奔出了屋。

她冲顾疏同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老宋,赶紧给小苏开介绍信,愈快愈好。”

顾疏同不明所以,徒劳挣扎:“嫂子,我冤枉,我……”

“听说知野离开的第一天,你就让苏同志给你洗衣裳,你啥心思还需要我们大家说明白吗?”

“啧啧啧……听说这门亲是早就定好的,按道理该阿同娶她的,阴差阳错,心里落差这谁能受得了……”

“马红梅和苏同志,俺闭着眼睛都知道选谁!”

周遭议论纷纷,直接把顾疏同钉死在了耻辱柱上,当那层遮羞布被扯开后,顾家两房的关系岌岌可危,再无修复的可能性。

苏念念非常熟练的将无辜二字诠释到了极致,她眼眶湿润,光是站在苏见山身边,就让舆论疯狂往一边倒,甚至没有人忍心指责她。

顾疏同一口老血哽在喉中,“你是在给知野丢脸!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明明是你勾引我……”

“做坏事的不是我,为什么丢脸的是我?难道为了所谓的脸面就要忍气吞声,受你这种人渣的气吗?长得漂亮不是我的错,是你心思龌龊,除非我瞎了,才会掠过顾知野看上你!

退一万步来说,他如果因为这件事和我产生嫌隙,那我不介意和他离婚,人在做天在看,妈要是看到你这幅模样,估计还能被气活……”

一句话再次把气氛推到最高潮,

众人纷纷开始猜测顾母的真实死因。

顾疏同这次是真的被气吐血了,他两眼发黑,双腿瘫软,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苏见山趁众人不注意,再次踹了他一脚,随后故作好心的把人送去卫生所。

苏念念则跟着宋爱国去开介绍信,路上,宋爱国忍不住发问:“苏同志,你妈的死到底……”

“队长,这种事不该问我,对了,我既准备离开,麻烦队长到时候帮我把知野准备的东西收拾出来,等回来的时候再交给他,三大件和四十六条腿都列在清单里,这些是知野幸幸苦苦挑选的,我不想他的心血被人糟蹋,队长,辛苦你……”

就顾家大房的那行事态度,

再多好东西都禁不住惦记。

宋队长思忖片刻,决意卖对方一个好:“没问题,东西我帮你们保管,至于顾疏同那小子,先让他挑三个月的大粪醒醒脑。”

有了今日这一出,苏念念再无待在顾家的可能,有苏见山这个行走的保护神在,她一改往日忐忑,笑着回房间收拾了东西,那些轻便的衣裳和王桂芬偷偷塞给她的钱票,能带走的她都带走了,包括存折,不能带走的,在大家的帮助下,尽数搬去了队长家,包括自行车和缝纫机。

苏念念还特意交代,以后只要有从西北寄回的东西,麻烦队长代为签收,一根鸡毛都不让那两口子占便宜。

牛爱花捧着苏念念送给她的半尺红棉布,笑得眉不见眼,连声答应。

马红梅去了趟娘家回来,家里的天都快要塌了,男人不仅被揍得鼻青脸肿,连带着小叔子置办的那些好东西都消失无踪,她一拍大腿,哭得像嚎丧:“我滴个娘耶!家里这是遭贼了啊……”

顾疏同瞅了她一眼,默默回屋锁上了门。

马红梅轻车熟路的去隔壁打听,下一秒,她的身影携裹着怒气冲进来,手里甚至还攥着根木棍。

“顾疏同!你给老娘滚出来!吃着碗里看锅里,我是有哪点对不起你啊……你出来!老娘把你的第三条腿都敲断!狗东西!”

……

离开了莲花村,连空气都充斥着清新的味道。

苏念念穿着条背带裙,搭配着黑皮鞋、白袜子,在熙熙攘攘的车站里依旧是最亮眼的存在,露出的一截纤细小腿,漂亮得仿佛在发光,光是站在行李旁等人,就已经有四五个想要上前帮忙的年轻小伙了。

苏见山胸前挎着包袱,从售票处挤了回来。

“妹妹!买到票了!”

苏念念不自觉的露出笑意,她刚想俯身把行李拽起来,就见苏见山把所有东西一把包揽过去。

车票叼在嘴里。

两人随着人流上了火车,等屁股挨到座位后,苏见山才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他扭头看了眼坐在窗边的苏念念,始终是没忍住,小声问道:“妹妹,你为啥不让队长帮忙开去黑省的介绍信,在那种情况下,他什么都会答应的。”

“你说呢?”

“哦,去西北是为了找妹夫对不对?没想到你还挺喜欢他……”

“是为了我自己。”

苏念念的嗓音轻得被风吹走,却带着莫名喜悦……


……

为了避免万无一失,苏念念晚饭后都会到二楼的练功室去恶补,她是有舞蹈天赋不假,但离不开勤奋的练习。

柳桃对舞蹈没那么大的功利心,她是双职工家庭,亲哥在部队里同样是个能说得上话的连长,家庭对于她,没有任何要求,是以,吃过晚饭后她就拉着宿舍里的三两姐妹请假去供销社了,苏念念以肚子疼的借口留了下来。

当她穿着练功鞋来到室内时,却发现里面有零星的灯光,推开门,瞧见的是正在压腿的队长廖羽。

对方没想到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过来,脸上甚至晕起一片红,是被撞破的羞恼。

下意识的,她抓起旁边的军绿色挎包就要离开。

苏念念连忙出声:“队长,你在这里正好,我有几个动作不太明白,你能帮忙指导一下吗?”

短发的廖羽冷若冰霜,半响蹦出一个‘好’字。

随着苏念念下腰、踢腿、走台步,偶尔露出的一两个错误动作让廖羽微微松了口气,凝滞的气氛总算松泛了些,廖羽一改刚才的冷傲,亲身替苏念念示范动作,虽然,她的动作说不上多好看,甚至因为身体的凝滞显得僵硬,但精气神摆在那里,还是比一般的文艺兵高出大截。

听闻对方当初是一队的佼佼者,

落到现在的位置上,恐怕心里不好受。

在苏念念刻意的请教下,两人间的氛围渐变得融洽。

廖羽甚至能背对着苏念念,在房间里不停的训练那些早已经熟练千万遍的动作,一遍一遍,只为让肢体愈加流畅,汗水顺着她的额角不断淌落,落在练功房的地毯上。

她颤抖着眼皮,刚好迎上镜子里苏念念那双担忧的眸,视线相接时,苏念念露出一个笑,口型无声,加油!

廖羽的心仿佛被羽毛轻轻拂过,

她承认,在这一刻,竟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

舞台上。

精神抖擞的报幕员正在播报一分队的表演节目。

二分队的成员们正在换衣裳上妆,隔间忽传来一阵呵斥:“这是给你求来的机会!廖羽!你年龄不小了,以为自己还能在文工团待多久?!身为队长你难道不知在上台前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吗?

亏得我还在团长面前为你说好话,给你保留了领舞的位置,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廖羽的嗓音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

“付老师,是我对不住大家……”

“一句对不住就能抹去大家所有的努力吗?你让别人怎么看待二队的同志们?!今晚的节目你们能上就上,不能上就让一队的替补上!整个文工团并不是非你们不可——!”

“能上。”廖羽顿了一秒,咬紧了后槽牙道:“让苏念念上。”

门帘‘唰’的一下被拉开,还在换衣裳的苏念念目瞪口呆的看向廖羽和负责这次节目彩排的付老师,前者脸惨白如雪,状态明显不对劲,连一向挺直的脊背都弯了下来。

苏念念三两步上前,扶住她的手:“队长,怎么了?”

廖羽攥紧了她的手,眼中有期盼。

“苏念念,昨晚我练的那些舞蹈,你看得清清楚楚,今晚,你负责领舞的位置,带我们二队的姐妹上场,好不好?”

“……”

这个大饼砸得有点突然,

苏念念懵了,

她不就是一个边角料吗?!

一队的人刚表演下来,瞧见这一幕,忍不住冷笑:“廖羽啊廖羽!你还真是个克星,二队有你,真是她们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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