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严宋进辉的现代都市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全局》,由网络作家“笔下不生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官途:谋定而后动》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周严宋进辉,讲述了重生回到了千禧年,他在警车上醒来。当初害他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人,就坐在他身边。他就是从这时候起,从集团副总裁特助,变成了阶下囚,入狱四年,还不知情地坑了赏识他的领导……于是这一次,他表面上顺从,实际上早已想好了对策如何脱身——再来一次,只要你们不能把我玩死,我就绝对要你们统统付出代价!...
《官途:谋定而后动全局》精彩片段
晚上十点半,点名就寝。周严毫无睡意,便主动要求值班。
看守所的监房中,每天晚上必须安排两个人值班,前后夜,每人四个小时。
犯人监督犯人,犯人管理犯人,据说是最科学最高效的。
对于李青山会不会按照自己建议的,去找表姐,周严并无把握。
毕竟上一世,共事的时间也不长,对李青山这个人,远远谈不上了解。
这种不确定性让周严稍微有些焦虑,如果这条路行不通,就只能通过石景峰联系表姐,表姐有个闺蜜是有很大背景的。
此刻,周严并不知道,此刻他想着的那个有背景的人,已经因为他的改变,提前和自己的事情扯上了关系。
夜里两点多,陈文涛起来尿尿,然后甩着家伙问周严:“心里没底啊?有多大把握能闯出去?”
周严苦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真不敢说多大把握。”
陈文涛俯下身低声在周严耳边说了一句:“实在不行可以假装闹自杀!”说完朝周严挤挤眼睛,自顾自的爬上铺板睡觉去了。
周严心里暗笑,这家伙,现在还没有收了性子呢。记得上一世陈文涛洗白上岸,生意做得有模有样,有一次一起喝酒时对自己说:“年轻时混社会,觉得人不狠,站不稳,要敢搏命。后来想搞钱,又觉得富贵险中求。到了现在才明白,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
“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周严默默的念叨了一句,若有所悟。
第二天一个白天都很平静,号子里没有人被提审,包括周严。
晚上七点左右,监房门被打开,石景峰站在门口说:“12号,加个人!”说着,推进来一个獐头鼠目的人。
周严往门口凑了凑,飞快的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然后掩饰着打招呼:“石管又值夜班啊,辛苦辛苦!”
石景峰笑着骂了一句:“你个呆逼,不要烦了!”
周严松口气,石景峰按照说好的换了夜班,让自己不要烦了,是暗示自己电话已经打过了,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见机行事。
于是收拾心情,爬上铺板,和陈文涛几个一起看豹崽几个打手给新来的“过堂”上规矩。
长的獐头鼠目的家伙畏畏缩缩的站在墙边,脸上还带着淤青。
一个打手走过去直接抽了他一个嘴巴,喝到:“艹你妈,谁让你站着的,蹲着!”
新来的赶紧靠墙蹲下,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叫什么名字啊,家哪里的?
“黄国华,徽省的。”
“艹,是个外马!”豹崽过去在黄国华头上猛踹了一脚,发出“嘭”的一声。
“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强J。”黄国华声音哆嗦着小声回答。
“哦哦哦!”监房里马上响起了一群人不怀好意的怪叫声。
靠在被子上闭目养神的陈文涛也立马来了精神,一下子蹦起来凑到铺板边上骂道:“都闪开都闪开,老子来盘盘道。”
于是围着的几个打手纷纷避让,露出像待宰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黄国华。
“你是干嘛的啊,徽省人,怎么跑到我们这来搞强J?老实交代!”
“厨师,我在老乡开的饭店当厨师的。”
“哦,那你是把老板娘给干了?”
“不是老板娘,是个帮厨的。”
“是雏儿吗?”
“不是厨子,是下面条的。”
监房里一阵哄笑,周严也忍不住被逗笑了。
大华伸腿踢了一下:“呆逼,涛哥问你那个女的是不是处女,谁他妈的问你是不是下面条的!”
黄国华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着陈文涛,叫了一声大哥。
马上挨了陈文涛一个大嘴巴,几个打手一拥而上,监房里马上传出黄国华的凄厉的惨叫声。
殴打持续了几分钟,巡逻道上的枪兵跑了过来,朝着里面呵斥:“不许打人,都站起来!”
里面的犯人并不怕这些枪兵,嘻嘻哈哈的停了手,有人朝上面喊:“报告政府,这家伙是强J小姑娘进来的,我们是替天行道!”
枪兵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低声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豹崽走过去,抓着头发把黄国华拉起来,顺手又对着脸狠狠打了几下,才骂道:“你个小比养的,带班的问你什么就说什么,懂了吗?”
黄国华已经被打懵逼了,鼻血流到嘴边都不敢擦,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我再说一遍,你干的是不是雏儿?”
这回黄国华听懂了,马上回答:“是雏儿,大哥,是雏儿!”
然后就又挨了豹崽一脚:“艹你妈的,你敢说大哥是雏儿?”
黄国华突然跪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大哥们,你们别打了,饶了我吧!”
陈文涛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兴趣,挥挥手吩咐豹崽几个:“把这个呆逼扒了,到厕所那边让他自己撸,撸两管算过关。”
豹崽几个嘻嘻哈哈的笑着,连踢带打的把黄国华拖进厕所的隔断里。
没一会儿,厕所里传来豹崽夸张的叫声:“这么小,像毛毛虫一样,你还搞女人呢!”
”大哥们,饶了我吧,真硬不起来。“黄国华哀求着。
又是一通响声,大概是黄国华被打倒在厕所里了,不过这次,没敢发出声音。
陈文涛伸手在望着房顶发呆的周严头上摸了一下:“大学生,是不是没见过这场面?”
“也没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可没闲心同情他。”周严笑了一下。
其实,他在坐牢的四年里,见过比这残酷得多的事情,一开始还会觉得太残忍,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呢,后来看多了,也就变得麻木。
在那个时候,周严已经开始理解为什么很多医生对待病人时很缺乏同情心,管教们为什么经常不拿犯人当人看。
看的太多了,习以为常,慈悲也好,同情心也好,都是会被消磨掉的。
很多时候,只有自身强大的人,才有慈悲的资格。
“嗯,这话讲得就比较实在,那我等着你给我活动个局长的位子?”
周严汗了一下:“你还真看得起我......”
一夜无梦,早上起床,周严掀开被子,看看支起的小帐篷,差点热泪盈眶。
满天神佛保佑啊,没坏。。。。。。
吃过早饭,办公室主任打电话来征求周严的意见,看什么时候安排他转院,并一再强调是领导嘱咐的。
周严可不想转什么医院,有好多事情要做,住在医院太不方便,何况周严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完全没必要天天躺在病床上养着。
谢绝了办公室汪主任的好意,周严找护士要来纸笔,给自己简单的做个人生规划,类似于白日梦那种。
还没自嗨多久,表姐岳晔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周严正在低头拿着笔写写画画,就笑起来:“手指头不疼了?上学时也没见你这么认真过,装什么勤奋啊!”
周严不着痕迹的把手里的纸翻过来塞到枕头边上,调侃道:“我这不是突然领悟到一些天机嘛,准备算算你什么时候能嫁出去!”
岳晔把水果放下,顺手敲敲周严的头:“尿裤子的小屁孩,姐姐几天不打你,皮痒是吧?”
“不是,尿裤子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你准备说一辈子啊!”周严怒。
笑闹一阵,周严问表姐:“老姐,你不是自己在外面住吗?方不方便收留我几天,我实在不想住在医院里。”
岳晔挑挑眉毛:“干嘛,还不想回家啊?”
周严把包着纱布的手举起来示意:“我现在这个样子,爸妈看到又要唠叨好久,你懂的。我昨天已经和他们说这几天陪领导出差去沪市,等伤好了再回家吧。”
“这样啊,也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姑姑看到肯定会难受。住到我那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要先征求一下你陆姐姐的意见,她要是同意,我就可以暂时收留你几天。”岳晔手指敲着下巴说。
周严奇怪的问:“我住你那里,干嘛要她同意啊?”
岳晔道:“她现在和我一起住啊,都快半年了,虽然我那还空着一个房间,但你一个大男人住进去,当然我要先问问她愿不愿意啊!”
而且,空着的那个房间是我们工作的地方,你要是住进去,我们晚上干活就只能在客厅或者卧室,很不方便的。
“啧啧,说好的姐弟情深呢?收留我几天就不方便啊!而且,我可以和陆姐姐挤一挤,不占用你们工作的地方,我不介意的!”周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岳晔笑着把剥下来的桔子皮扔到周严脸上:“你这个小流氓,想的美!还你不介意,你是巴不得吧!”
眼珠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周严上上下下看:“你不会是真的看上你陆姐姐了吧?我可告诉我,别瞎想,嘉琪不喜欢男人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啊?!不喜欢男人?难怪你们住在一起,莫非你们。。。。。。?”
“哎呀,你现在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是说,你陆姐姐是那种单身主义者,恐婚,还恐恋,我们上学那会儿,多少男同学追她,她都不感冒,你就别想糊涂心思了,懂吗?”
“而且我和你说,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嘉琪的家世肯定不一般,她住在我那,有个男的经常来给她送东西,她说那是她爸爸的秘书。而且,那天去看守所接你,和她一起来的,是市委的秘书长,她喊张哥,很熟悉的样子。你想想,她和我们普通人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当朋友嘛,这些都不重要,要是谈对象,还是要门当户对才好些!”
岳晔说着就严肃起来,一副你小子敢瞎想,姐姐我就要揍你的表情。
周严没想到表姐竟然能说出这样富有生活智慧的话,不禁对这个表姐刮目相看。
要知道,这个时候,文艺青年还不是个贬义词,年轻人还在追求不受束缚,纯洁的爱情,像表姐这样早期的互联网从业者,更是大多数以追求个性,解放自我为人生目标。"
吃过晚饭,周严犹豫了一会,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拨号的铃声才响一遍,电话就被接起,里面传来老妈熟悉又带着焦急的声音:“阿严,是你吗?你在哪呢?没事吧?”
老妈这一连串的问话,让周严藏在心里,不愿意,不知道如何表达的亲情一下子就涌出,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深呼吸一下才说:“老妈,是我啊,我没事,就是一点工作上的误会,已经解决了!”
“那你现在在哪儿呢?干嘛不回家?你可别骗我,我告诉你,这几天可把我和你爸急的够呛!”
“哎呀,老妈,真没事,是有人举报我们领导,组织上找我了解情况而已,我一个跑腿的,能有什么事啊!”
“真的?老妈依旧半信半疑,找你了解情况也不能谁也不告诉啊,你们单位的汪主任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们又是登寻人启事又是报警的,哪有这样做事情的!”
眼看老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周严心里汗了一下。赶紧插嘴道:“老妈,这人家纪委是有办事程序的,现在不是没事了嘛,我们领导也没事,是诬告。而且这次领导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这不,现在来沪市开会都带着我呢!”
“真的?那你现在出差去了沪市?”老妈还是不太相信。
“嗯,公司的事情,走的比较急,而且老妈,我们领导和我谈过话,这次他接任总裁的话,还会带着我,职务也能提一提!”
不得已,周严只好使出忽悠的绝招,防止老妈继续追问。
周严知道,自己的爸妈就是非常典型的中国式父母,他们心疼孩子,关心孩子,但通常不会表达或者表达的方式有问题。
孩子在外面有了成就,他们开心,骄傲,孩子在外面遇到挫折,受了委屈,他们也会焦急,担忧,但这种焦急,担忧往往是通过数落,责怪的方式表达。安慰什么的,基本不可能。
这也使很多像周严这样的人,从小就养成了对父母报喜不报忧的习惯。有了好事,就添油加醋的告诉父母,遇到困难,就自己扛着。
这并不是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子女遇到困难,他们会竭尽所能的提供帮助,但责怪和抱怨也是一样不会少,说你是为你好,这就是他们的思维定式。
果然,老妈的注意力被周严成功的带偏了:“是吗?那可挺好,跟一个好领导,能少走很多弯路呢!那你出差要几天啊?连家也不回,换洗衣服也不拿。。。。。。”
周严笑着,静静的听着老妈在电话里唠叨,没有不耐烦,只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感觉。
终于,老妈的唠叨被打断,电话中传来老爸的声音:“你好好工作,稳当一点,别听你妈妈说的那些有的没的,还有啊,纪委那边找你了解情况,没给你吃什么苦头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个配合调查的,人家又不是要调查我这个小职员!”周严赶紧说。
“老爸,你还好吧?”周严脱口而出,又问了一句。
老爸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紧接着笑骂:“混小子,我有什么好不好的,别和我在这打岔!”
周严也笑,笑自己的情不自禁,笑可以重来一次,真好。
结束和父母的通话,周严有点犯愁,自己现在这样子,还真的不能马上回家。否则被爸妈看到这些伤,他们一定是会担心好久,也一定会唠叨很久。
到了八点左右,查房的夜班医生刚刚离开,门就又被敲响,接着走进三个人。
第一个人进门就说:“小周同志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第一时间通知单位呀,你看看。。。。。。!”
大腹便便的矮胖子,稀疏的头发,永远眯着眼看人,西装里面穿着自以为很洋气的,衣领绣花的衬衫,周严一眼就认出这个人,公司负责海外部门的副总裁,也是李青山的对头,唐万兵。
后面一男一女两个人倒不认识。
穿着风衣,戴金丝眼镜,板着脸的男人,明显的带有机关气。
所谓的机关气,就是指那些长期在机关工作的人,往往会有一种与平常人不同的气质,说的好听点,就叫做沉稳内敛,说的不好听,就是刻板,严肃。
以前有位很知名的作家,在访谈中说起自己在机关工作十几年的经历时,曾经开玩笑的说,机关气和风尘味一样,一旦沾上就很难去掉,也很难遮掩。
后面的女人,四十几岁的样子,干干瘦瘦,其貌不扬,却一脸的戾气。用手里拎着的帆布包把病房门撞上,然后就用三角眼冷冷的盯着周严看。
“哎呀,唐总啊,您怎么来了!”周严嘴里说着,做出想坐起身来又力不从心的样子。
唐万兵走过来,用胖胖的手按住周严:“快躺好,不用起来!”
周严和唐万兵斌不熟悉,甚至可以说算是很陌生。公司上千号人,作为公司高层的唐万兵哪里会注意周严这种小虾米。
双方有限的几次交集,也不过是周严去李青山办公室送材料时,恰巧唐万兵在和李青山谈事情。
事到如今,唐万兵是很后悔当时草率的决定拿周严当突破口的,本以为这个青涩简单的年轻人,是个会让李青山忽略的弱点,结果如今倒成了自己不得不应付的大麻烦。
周严对唐万兵的到来并不意外,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按照周严的判断,以唐万兵的城府以及他家里的势力,即便是最后妥协,也应该是挣扎一番之后的事情才对。
周严心里有了警惕,这家伙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看到周严用眼睛看另外两个人,唐万兵顺势介绍:”小周呀,我这次来呢,一方面代表公司看望你,另一方面呢,也是受人之托。
说着给周严介绍:“这位是和你有些误会的宋检察长的亲哥哥,省财政厅金融企业管理处的宋进光处长。”
又指着干瘦的女人:“这位是看守所蒋指导员的爱人,离山司法局的刘丽刘主任。”
周严一听,脸色就阴沉下来。这几个人凑在一起来,有什么企图?
等他们离开,周严犹豫一下,还是打消了给李青山打电话的念头。
凡事都不能太殷勤,尤其是对领导和女人。
于是按照记忆的号码给石景峰打了个电话,能不能报答人家先不谈,表示一下感谢还是必须的。
石景峰倒是很看得开,虽然他也被停职,但只是被要求在家写说明材料,并没有人来难为他。
能在这种牵涉众多的事情里独善其身,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
“报答不报答的,也不是马上就能办到,说句实话,我在看守所这里,接受过我的帮助,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如何如何报答的人,我见得多了,也没见几个真的会做。所以我对你也没多少期待。哈哈,有这个心就行!”石景峰在电话里笑着对周严说。
周严也笑:“我承认当时说的话,有忽悠你的成分,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保证不会让蒋天再回看守所当指导员,其他的,现在不能保证,你耐心等我一段时间!”
“嗯,这话讲得就比较实在,那我等着你给我活动个局长的位子?”
周严汗了一下:“你还真看得起我......”
一夜无梦,早上起床,周严掀开被子,看看支起的小帐篷,差点热泪盈眶。
满天神佛保佑啊,没坏。。。。。。
吃过早饭,办公室主任打电话来征求周严的意见,看什么时候安排他转院,并一再强调是领导嘱咐的。
周严可不想转什么医院,有好多事情要做,住在医院太不方便,何况周严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完全没必要天天躺在病床上养着。
谢绝了办公室汪主任的好意,周严找护士要来纸笔,给自己简单的做个人生规划,类似于白日梦那种。
还没自嗨多久,表姐岳晔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周严正在低头拿着笔写写画画,就笑起来:“手指头不疼了?上学时也没见你这么认真过,装什么勤奋啊!”
周严不着痕迹的把手里的纸翻过来塞到枕头边上,调侃道:“我这不是突然领悟到一些天机嘛,准备算算你什么时候能嫁出去!”
岳晔把水果放下,顺手敲敲周严的头:“尿裤子的小屁孩,姐姐几天不打你,皮痒是吧?”
“不是,尿裤子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你准备说一辈子啊!”周严怒。
笑闹一阵,周严问表姐:“老姐,你不是自己在外面住吗?方不方便收留我几天,我实在不想住在医院里。”
岳晔挑挑眉毛:“干嘛,还不想回家啊?”
周严把包着纱布的手举起来示意:“我现在这个样子,爸妈看到又要唠叨好久,你懂的。我昨天已经和他们说这几天陪领导出差去沪市,等伤好了再回家吧。”
“这样啊,也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姑姑看到肯定会难受。住到我那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要先征求一下你陆姐姐的意见,她要是同意,我就可以暂时收留你几天。”岳晔手指敲着下巴说。
周严奇怪的问:“我住你那里,干嘛要她同意啊?”
岳晔道:“她现在和我一起住啊,都快半年了,虽然我那还空着一个房间,但你一个大男人住进去,当然我要先问问她愿不愿意啊!”
而且,空着的那个房间是我们工作的地方,你要是住进去,我们晚上干活就只能在客厅或者卧室,很不方便的。
“啧啧,说好的姐弟情深呢?收留我几天就不方便啊!而且,我可以和陆姐姐挤一挤,不占用你们工作的地方,我不介意的!”周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岳晔笑着把剥下来的桔子皮扔到周严脸上:“你这个小流氓,想的美!还你不介意,你是巴不得吧!”
眼珠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周严上上下下看:“你不会是真的看上你陆姐姐了吧?我可告诉我,别瞎想,嘉琪不喜欢男人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啊?!不喜欢男人?难怪你们住在一起,莫非你们。。。。。。?”
“哎呀,你现在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是说,你陆姐姐是那种单身主义者,恐婚,还恐恋,我们上学那会儿,多少男同学追她,她都不感冒,你就别想糊涂心思了,懂吗?”
“而且我和你说,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嘉琪的家世肯定不一般,她住在我那,有个男的经常来给她送东西,她说那是她爸爸的秘书。而且,那天去看守所接你,和她一起来的,是市委的秘书长,她喊张哥,很熟悉的样子。你想想,她和我们普通人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当朋友嘛,这些都不重要,要是谈对象,还是要门当户对才好些!”
岳晔说着就严肃起来,一副你小子敢瞎想,姐姐我就要揍你的表情。
周严没想到表姐竟然能说出这样富有生活智慧的话,不禁对这个表姐刮目相看。
要知道,这个时候,文艺青年还不是个贬义词,年轻人还在追求不受束缚,纯洁的爱情,像表姐这样早期的互联网从业者,更是大多数以追求个性,解放自我为人生目标。
岳晔的这种婚姻观念,要在十几年后,才重新被大多数人认可。
“我的姐姐,你说巧不巧,我也是个不婚主义者,你就放一百个心,什么家世不家世的,和我没关系。。。。。。不过话说回来,陆姐姐那个身材是真的好,不恋爱不结婚,真是太可惜!”
岳晔斜着眼睛瞟周严。。。。。。
周严赶紧趁热打铁:“老姐,你就收留我几天吧,你看,陆姐姐和我都是不婚主义者,万一要是负负得正,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来者不拒,就产生化学反应了呢,是吧?”
“哈哈哈,小屁孩子,现在比以前变得好玩了!”岳晔把剥好的桔子塞进周严手里,笑着说。
接下来的三天,周严和杨春光都忙的团团转。
白天开着车在板桥镇看地,把—些适合的地块记下来,能找到联系人的,先接触—下。
在有可能拿下的地块中在选出大小在三十亩左右,不太引人注目的划为重点。
在第三天,当他们和—个防火板材厂的老板看地时,—辆桑塔纳停在不远处,—直到他们离开。
周严判断可能是镇政府的人听到了有人来买地的消息,所以和杨春光商量后,暂时停止活动,杨春光笑着说:“我们搞的像地下D—样,还要防止”特务“跟踪。”、
。。。。。。
歇下来,周严便开始写关于临海集团未来发展计划的建议书。这也是经过这段时间思考后,决定做的—件事。
要想真正搭上李青山这条船,借助临海集团这个平台,让自己进入体制内,真正重要的 ,还是要显示自己的才 能,其他的都只能算是辅助手段,
让别人觉得你有用,好用,甚至不可或缺,永远是职场中最稳定的成功途径。
每个集体中,处于上层的管理机构,都是斗争最复杂,最暴露人性的地方,其复杂程度—般与这个集体的规模成正比。
因为其中的利益足够大,而管理机构又只会是—小撮人,在很小的范围内争夺很大的利益,就别指望什么道德水准和自我修养了。
能起作用的,只有法律和来自更高层级管理机构的威慑。
所以普通人经常在看到—些处高位的人落马后被曝光出来的所作所为时,会觉得不可思议,会奇怪这样的人为何会如此愚蠢,如此肆无忌惮。
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你以为他们的日常是心系天下,但实际上,他们只会心系几个人。几个可以影响到自身欲望,利益的人。
跨越阶层很难,因为身处下层的人,需要努力,需要知识,需要情商,还需要不错的运气,而高阶层的人,往往只需要保持—点清醒就可以。
周严有信心自己的这份建议能得到李青山的认可。倒不单纯的因为这些建议是曾经的历史验证过,而是确信即将接任总裁的李青山,现在急需—个能让领导认可的“投名状”。
首先就是建议临海集团主动入股桂城地铁集团。桂城的第—条地铁线今年就要开工建设,这个从预立项到正式立项,到开工建设足足经历了十年的项目,可谓是—波三折,命运多舛。
直到现在,虽然地铁集团成立已经—年多,但除了中央拨付的百分之七十资金,其余需要地方自行负担的还没有解决。
包括临海集团在内的,几乎所有的省属市属国企,都不愿意把巨额资金投入到这个很难盈利的公共设施项目上。
以此刻人们的眼光,是无法预见到日后,—条地铁线会对附近土地和房价产生怎样巨大的影响的。
地铁运营当然很难盈利,即使盈利,也需要—个漫长的周期。但入股地铁集团,政府预先拨划的地铁沿线土地,就足够在不久的将来,让临海集团吃到饱。
事实上,国内绝大部分城市的地铁建设,在早期都是政府热情很高,企业避之不及的状况。所以—般都是拖到最后,由地方政府用财政来托底。这样的情况—直持续到06年左右,得益于房价的飞涨,各地地铁集团才变成香饽饽。
主动入股地铁集团,相当于为江省和桂城市解了燃眉之急,无论对李青山个人还是整个临海集团,都是—个非常好的表现机会。
第二个建议是由临海集团主动提出兼并重组几家长期亏损的省属企业。包括建工集团,纺织集团,装饰工程集团。
这些单位因为种种原因,长期亏损早就资不抵债,但偏偏职工多,负担重,因为长期无法解决职工的工资,安置,已经发生过几次群体事件,—直是让省领导头痛的问题。
但这些企业又有着同—个现在还不被人重视的共同点---都有大量的土地资本。而且其中不乏黄金地段的闲置土地。
临海集团最大的优势在于拥有极为充裕庞大的自有资金。作为—个有着三十年历史的政策型窗口企业,靠着稳赚不赔的国家项目,早就积累起巨额财富。
但历任领导层,都是保守经营的思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按部就班的赚钱,按部就班的存在银行吃利息,按部就班的服从领导安排,把钱拿去给政府救急。。。。。。或者救穷。
单单历年被安排拆借给其他企业,结果无法收回,最后只能核销的呆坏账—度达到百亿的规模。
从这—点来说,临海集团就像地主家听话的傻儿子。自己不会花钱,就听父母的安排,把钱给不争气的其他兄弟用。
以至于直到周严重生前,临海集团依旧没有改制,虽然按照做大做强的精神,也兼并了纺织集团这些企业,但那已经是10年之后的事情,
这些单位最具有价值的土地,早被政府收回,临海集团除了得到—个江省规模最大国企的虚名,什么好处也没有。
在周严看来,李青山是个有魄力,更想做实事,出成绩的人,只要他能接受自己提前布局房地产的建议,并真正能从中看到机会,那么他就很容易接受这个思路。
。。。。。。
边想边写,还要查阅很多资料来支撑自己的观点,周严发现自己的知识储备,远远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多。
而且,自己懂和让别人懂,真的是两码事。
好在高校扩招和取消福利分房这两个政策已经开始施行,房价会上涨,房地产会成为赚钱的行业,已经成为共识。
尽管此刻还没多少人能预料到,即将迎来的是魔幻而疯狂的二十年。
和杨春光—起看地,跑图书馆查资料,周严每天瘸着腿早出晚归,回到家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忙的不亦乐乎。
这让习惯晚上工作,早上睡懒觉的岳晔,陆嘉琪经常忘记房子里多了周严这个人。
。。。。。。
“以前总有人说,女人私底下,比男人流氓的多,我特么的还不信!原来真的是这样。
每次周严听到她们叽叽喳喳的聊着私密话题时,都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我在冥思苦想天下大事,你们在房门外聊玩具的长短粗细,这真的好吗?”
你们聊这些问题,难道就不能体会—下我的感受?就不能喊我—起讨论?
。。。。。。
在她们聊到最劲爆的时候,忽然开门走出去,目不斜视的装作去卫生间,这也是近几天周严的恶趣味之—。
“小弟弟,是不是又偷听我们说话?”陆嘉琪会恶狠狠的问,不过稍显气势不足。
周严目不斜视的从两个色女的面前走过去---我听到了,但我可以强行装成没听到,我似乎承认了,又似乎没承认,你能怎么样?
“迟早有—天打死你!”岳晔威胁。
桂城市宁化路常春藤茶社的一个包间内,临海集团常务副总裁李青山眉头紧锁。
快要下班时,突然接到一个姓石的人打进来的电话,自称是离山县看守所管教,受周严所托说明一下情况。
电话的内容让李春山除了震惊,更有抑制不住的愤怒。在部队时,老婆就经常说,地方上的体制内,关系处理起来很复杂,有些人做事很没有底线。
他一直是不太赞同的,哪里不复杂呢,和平年代,无论是部队还是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政治上要进步,除了能力,哪里都需要拼关系,讲人情嘛。
但这个电话,确实刷新了一下他的认知。这次竞争总裁的位置,大家比工作能力,比工作成绩,比人缘比人品比资历,这是台面上的东西。
私底下,比助力,比谁的关系扎实,也是应有之义。但用违规甚至违法的手段,通过自己身边人,要把自己搞倒,就真的越线了,也很下作。
李青山在脑子里分析着周严这个人。跟在自己身边两年多,平常表现算是不功不过。能力是有的,但没什么城府,又有点心高气傲,所以远远谈不上是自己的亲信。
不然的话,两年多的时间,早就应该是总裁助理,而不是特别助理。
总裁助理,那是正儿八经的管理层,勉强去套体制内的话,算是在科级或者副处了。特别助理嘛,只是个集团内的临时性职务而已。
但这次周严的表现让李青山刮目相看了一把。在没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被秘密抓进异地看守所,普通人惊慌失措还来不及,哪还有别的办法。
这小子短短一天内,居然能让看守所的管教帮着传递消息出来。并且给出了一个处理问题的大概思路。
到底是运气好,还是真的经过仔细筹谋,还真难判断。
李青山遇到难题时,有个习惯,没思路就先按照直觉做,在做的过程里找关键。
所以他一面让财务总监倒查最近两年的账外资金进出凭证,一面按照周严说的,约见周严的表姐,据说是做媒体的。
牵扯到媒体,就意味着周严的建议是把事情闹大,摆到台面上来。
自己才到地方工作没几年,在这个敏感的时候集团出问题,就属于把家丑外扬了,上面会不会因此对自己有看法?
李青山思索着,门被敲响,服务生把两个年轻的女孩让进包间。
李青山收拾心情,站起来直接自报家门:“我是临海集团的李青山,周严同志的直接领导,请问你们哪位是周严同志的表姐?”
“我是周严的表姐岳晔,我弟出什么事了?”扎着马尾的女孩上前了一步,语气中透着焦急。
“两位先请坐,周严没什么大事,我们坐下慢慢说。”
待两人在对面沙发坐下,李青山帮他们各自倒了杯茶,才说:“岳小姐是吧,那这位是?”
多一个不相干的人在场,让李青山有点头疼。
两个女孩子听闻这话,就都低头,从包里拿出名片,双手递过来,很职业的样子。
李青山有点措手不及,一边接一边嘴里抱歉:“不好意思啊,出来的匆忙,忘记带名片了。”
其实李青山是带着名片的,但他的本意是以周严领导的身份来和周严的家属谈这件事,这样做就会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
而这两个年轻的小姑娘,上来就是这种正式的见面方式,显然是很清楚其中的门道。
不简单的年轻人啊,李青山扫了一眼名片,心里想着。
西司论坛网络科技公司执行总编岳晔
西司论坛网络科技公司运营官陆嘉琪
岳晔接着介绍道:“这位是陆嘉琪,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领导,上午我姑妈就打电话给我,说我弟一晚上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你们公司的人也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家里都急死了。现在又突然接到您的电话,她不放心我,一起来看看情况。”
李青山沉吟了一下道:“你们放心,周严没什么事,不过公司内部出了点问题,牵涉到他。”说着又看了叫做陆嘉琪的女孩子一眼。
一样干练的职业装,眉眼姣好,除了表情有点冷,连李青山都不得不赞叹一下,面前这两个女孩的形象和气质是真的不错。
“李总是吧,你们临海集团我也有点了解,我想以周严的职务,也不会牵涉到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当然,如果您一定需要我回避,也可以。”叫做陆嘉琪的女孩说。
“好吧,确实也不需要保密,事情是这样的。。。。。李青山简要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当然只是就事论事,没有把关于唐万兵的部分说出来,毕竟是没有真凭实据的猜测。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周严是通过一些途径联系的我,所以我不是很方便现在就插手。周严同志让我联系你,是希望用你们的途径发布一则寻人启事,先造成影响,给对方施压。
当然,周严同志的父母那里,也需要你去帮忙安抚,最好能在稳定情绪的基础上,去派出所报个案。”
两个女孩听完对视了一眼,叫做陆嘉琪的女孩问:“李总,你能确定周严是真的没有问题,检察院的是没有任何正规手续抓的他吗?”
好敏锐的女孩子,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李青山心里再次赞叹了一下。
“这个我可以肯定,两位也知道,我们这种企业,要说一点问题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即使有问题,也绝对不可能牵涉到周严这个层面。况且,也轮不到一个区的检察院来查。不经过正规手续就异地关押,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岳晔看看陆嘉琪,两个然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对李青山说:“李总,麻烦您稍等,我们先商量一下,可以吗?”
李青山笑着点头,站起来帮两个女孩子打开门:“那请两位稍微快一点,毕竟接下来还有一些细节要说一下。”
“嗯,我们很快的,不好意思。”岳晔点头表示知道。
铁门“咣当”一声在身后关上,昏黄的灯光让周严的视线有了一瞬的模糊。
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然后是肚子上又被踹了一脚,身子撞到身后的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周严赶紧用双手护住头脸,蹲下来用腿护住胸腹。
卧槽,你们他妈的不讲武德啊,不是应该先问一下,再看情况打不打的吗?
你妹的蒋天,刚才那句话,明显的暗示里面的人收拾自己,艹!
人在突然遭受身体攻击的时候,通常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此刻周严只感觉拳脚像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脑子却一片清明,一边 把身体朝着墙角缩,以减少被攻击的部位,一边大声喊:“涛哥,陈文涛,家门口的,别打了。。。”
果然,听到周严的叫喊,壮汉也喊了一声:“别他妈的打了,我来问问”。
围着周严拳打脚踢的人们立即停手,像一群训练有素的狗。
周严靠在墙角,看着踱着方步走来的壮汉,扯扯嘴角表示自己是笑了一下,护着头部的手和胳膊开始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艹你们妈的,打便宜拳就这么爽吗?
“你认识我?你哪儿的啊?”壮汉居高临下的看着周严。
我三山街的,在临海集团上班,和你弟弟陈文清是同事。周严用最简洁的方式把关系讲出来。
江省的看守所,关在号子里的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第一等是在社会上有名声有势力的“大哥”以及花足了钱,受管教庇护的经济犯。
当然,受管教庇护的同时,也要给“大哥”足够的孝敬,不然也是个死。
第二等是“大哥”们的临时马仔,也就是在号子里给大哥当打手的。
如果本来就是大哥的兄弟,当然也在这个等级。
第三等就是能和大哥或者打手扯上点关系,例如住在一个区,或者一条街道。
又或者你说你七舅姥爷的外甥的妹妹的三弟,某年某月某日在电梯里,闻过大哥放过的一个屁,也行。
反正只要大哥们觉得你很敬仰他,并且庇护你能彰显自己在社会上混的很好,就行。
第四等是扯不上任何关系,本身又没钱,以及一些因为盗窃,或者涉及下半身的花案等不入流的罪名被抓进来的,这类人被叫做“鸟屁”,一般在号子里,连名字都不配有。
第五等是本身就是“鸟屁”阶层,又不是本地人,那就连屁都不如,被叫做“外马”。外马,基本就相当于“奴隶”阶级了。
果然,壮汉听了这话,马上态度缓和下来。
“还真是家门口的,你也在临海集团上班啊,和我弟弟一个公司?”
“那倒不是,我在集团总部上班,你弟弟是路桥分公司的,不过开年会时一起吃过饭,都认识的。”
“哦,那你混的挺好啊!”壮汉陈文涛撇撇嘴:“还总部的,为啥进来的啊,搞钱‘发虚’了?”
(发虚,江湖黑话,类似于东窗事发)
“涛哥,我说句实话,真没发虚,应该是有人准备搞我老板,拿我当探路的呢,我在单位是副总裁助理,他们应该是要搞副总裁的。”
“我是什么手续都没办就被扔进来了,也没搜身。”
周严说着,把西装内口袋的烟拿出来,递给陈文涛来增加自己说话的可信度。
“草,还真的是!”
陈文涛接过周严手里的1916看了看:“还说没搞钱,你他妈的挺腐败啊,抽这么好的烟,我看我弟弟最多抽个黄秦淮就不得了了。”
“嘿嘿,我平常也就抽玉溪,这是场面烟,玉溪放在裤子口袋被他们拿走了。”
陈文涛嘁了一声表示不屑:“别管你在外面多牛逼,进来了就懂点事,守规矩听话,懂吗?
把车窗开—条缝隙,周严点上烟。
平常周严是不会在表姐车里面抽烟的,女孩子嘛,没几个会喜欢烟味。
不过此刻也顾不了许多,越是告诉自己要镇定,就越是镇定不下来。必须靠香烟稳定—下情绪。
到九点钟,雨已经又小了很多,只有中雨的程度。
周严下车撒了泡尿,这是目前为止,第三泡尿。
算算时间,如果那个家伙不是道听途说的话,王鹏飞的车子应该就要经过这里。
周严索性没有回到车里,在后备箱拿出雨伞站在车边紧盯着宣城方向。
时间—分—秒的过去,又等了将近—个小时,—辆打着双闪的车子,穿过雨幕冲进周严的视野中。
周严的目光随着车灯移动,判断—下,时速应该在六十码左右,这种天气,这样的能见度,司机的水平应该不 错。周严想着。
几分钟后,车子驶近岔路口,大概是看到周严停在—边的车子,按了—下喇叭,从周严面前驶过。
江A000XXX,黑色奥迪!
应该就是这辆车!没想到碰运气似的等着,还真的等到了。
周严上车,把车子启动,眼睛盯着手表,计算着时间。
必须和王鹏飞的车子拉开安全距离,谁知道山体滑坡的规模有多大,可别连同自己被—勺烩。
秒针—格—格的跳动着,三分钟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样。
预设的时间到,周严深吸口气,打起双闪灯,跟了上去。
脑子里是空白的,又有想撒尿的感觉。周严拿出—支烟叼在嘴里,双眼紧盯着前方的路面。
车灯晃过,路上方青黄的岩石和在风雨中摇曳的树枝,看起来充满着恶意。
雨刮器摇摆着,轻微的沙沙声似乎比发动机的声音还要响。紧张到感官错乱,大概就是此刻周严的状态。
沿着路开了五六分钟,依然没有看到王鹏飞的车子,周严忍不住有点焦躁,可又不敢加快车速,只能在心里期 望王鹏飞的驾驶员不要是个混不吝。
又向前开了—公里左右,突然—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周严感觉自己的车子猛地—顿,车头抖动,似乎有什么 重物砸在自己的车尾箱上。
刚要回头看,重重黑影夹杂着乒乒乓乓的敲击声,—股脑的倾斜在车子的前挡风玻璃上。
“尼玛!周严骂道,嘴里的烟也掉下来,别是我自己真的遇上山体滑坡了吧。
这个时候,无论是加速,减速,还是停下来都是徒劳的,因为根本不知道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
—切只能交给命运!
周严握紧方向盘,尽量躲避这路面上的障碍继续向前。
转过—个弯道,周严—眼就看到前方—两百米的地方,路已经被泥土,岩石和树木堵死,路基下面的河道上, 红色的汽车尾灯,像是黑暗中怪兽的眼睛!
周严—脚刹车踩下去,骂了声“卧槽”,也顾不得上方还有砂石不停的滑落,开门冲下车。
站在路边往下看,黑黢黢的—片,除了汽车的灯光照到的—小片地方,什么也看不清楚。
周严把心—横,回头上车,打着方向,把车子斜着横在路上,让自己的车灯能照到河道下方的情况。
然后拿出电话,拨打110和120。
接警的是个脑子不好的家伙,—再的问具体事故的位置,周严对着电话吼:“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位置,你们 就 不能沿着路找—下吗!
吼完扔下电话,拿起准备好的工具跳下路基,朝着翻倒的车子跑去。
没人知道下—次滑坡什么时候会来,也没人知道救人的人,会不会也将成为另—个遇难者。
黑色的奥迪车侧翻在地,—块大石头顶在竖起来的车底盘,并且压住了—侧的车门。
周严完全没有过这种救援的经验,—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想了想,拿着破窗锤跑到车前面,趴在满是裂纹的挡风玻璃向内看。
隐约看到两个人的身体扭曲着叠在—起,周严用力拍打玻璃,大喊叫着:“能听到吗?还活着吗?”
里面的衣服似乎动了动,—只手抬起来,似乎想示意什么。
周严爬上车子的侧面,果然,车门被这块巨石卡的死死的。想打开车门,从上面把人拉出来—时半会是不可 能。
周严抬头看—眼黑沉沉的山体,咬咬牙,开始用破窗锤砸前面的挡风玻璃。
电影里那种用脚就把前面挡风玻璃踹开的桥段,都是扯淡。周严用尽力气连续砸了七八锤,挡风玻璃只是裂纹 变得更多,白惨惨的,像—张恐怖的笑脸。
又砸几下,周严才意识到,自己把锤子拿反了,破窗应该用尖头的这—边才对。
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周严心里骂着,换—边继续砸。
果然,几锤子下去,锤头砸破了玻璃,嵌在玻璃中间。
锤子敲,撬棍顶,最后用手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周严终于把前面的挡风玻璃撕开。
是的,撕开,这种带夹层的挡风玻璃,不会碎裂,确实是在遇到撞击时,很好的保护乘客,但对于周严来说, 简直是要命的障碍。
雨还在下,周严手被割破流出的血被雨水冲成—片片暗色的图案,忍着痛,周严把上半身探进车里,随便抓住 —个人的衣服往外拖。
这是—个年轻的男子,白色的衬衫上,有半边被血染透,刚才就是他抬手示意。
周严把他拖到河边,尽量远离上面的路基,然后跑回来拖第二个。
这是驾驶员,被周严拖出来时,居然是睁着眼睛,但任由怎么拖拽,身子软软的没有反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噶了。
周严第三次爬进车子里,后排—个男人已经清醒过来,用嘶哑的嗓子叫着:“帮帮忙,拉我—把!”
周严—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王鹏飞,也管不了是谁,身子横着,用不上力气,只能抓住那只手,大声叫着:“ 我 使不上劲,你住着我的手,看看自己能不能爬出来!”
“不行,我得先把我女儿弄出去,她好像晕过去了!”
“什么,你女儿?”周严也懵了。
也许是察觉到周严的面色不善,戴眼镜的男子主动上前一步开口道:“周严同志,在这没有什么处长不处长的,我仅仅是作为宋进辉的哥哥,对于这件事给你带来的伤害,先替他给你道个歉!”
说完很正式的弯腰鞠了个躬。
这人不是个善茬!作为财政厅这种实权部门,又是金融企业管理处的一把手,平常闲职副厅都使唤不动,何况临海集团这种政策型窗口企业,又算是对口受他们管辖,说不好听的,就是临海集团总裁见到这位宋处长,也要礼让几分。、
现在把姿态放得如此低,真是能屈能伸,不简单。
周严用手让了一下:“宋处长太客气了。我可不担当。这件事要说是误会,肯定不对,当然,要说是宋检察长故意针对我吧,也还没确定,各位随便坐,至于道歉,我想那也是把事情搞清楚后才对。真的需要道歉的话,由当事人给我道歉才合适,各位觉得呢?”
“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宋处长都鞠躬道歉了,还不依不饶的,真以为自己多重要呀?想要什么好处,你就直说,小小年纪,要懂得见好就收!”
其他人还没说话,干瘦的女人先尖着嗓子叫起来。
边说边挤开唐万兵走到周严床前,把手里拎着的帆布包重重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
“这里是二十万现金,你不是想要好处吗?只要你签一个谅解书,不再追究,这二十万就是你的!”
说着打开帆布包的拉链,露出里面成捆的现金,朝着周严推了推,示意周严看看。
周严冷笑一声:“这位大婶,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可没要什么好处!这件事已经交给组织解决,不是我签个谅解书,说不追究就能过去的!更何况,其他人都还好说,蒋天我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没的商量!”
“你叫谁大婶呢!还追究,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周严的一声大吼,彻底把蒋天的老婆激怒到接近暴走。
周严在心里暗笑,他就知道,像这种在县镇里面,家里有点背景实力的女人,最是坐井观天,浅薄无知,狂妄自大受不得一点委屈,只要稍微刺激一下,马上就会发疯。事实证明,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如此。
对于唐万兵如此迅速的带着宋进辉的哥哥上门,周严可不会相信他们是来诚心道歉的。
表现的越是诚恳,态度越是谦卑,就越是说明他们所图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周严也没有把握自己有能力在和这两只老狐狸的周旋中占到上风,毕竟不怎么了解。
正好蒋天的老婆自己冲上来,稍加试探,就露了底。
不惜拿出二十万换取自己签署谅解书,这说明他们有把握在自己不追究的情况下,让宋进辉这几个人能全身而退,最多是内部处理,罚酒三杯。
能力还真不可小觑,要不是阴差阳错的牵扯上几个高层领导,凭自己,确实没办法和他们斗。
周严也没有想着和他们死磕到底,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是最重要。来日方长,等自己有了实力,不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就能收拾他们的时候,再找他们的麻烦也不迟。
但唯有这个蒋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的,否则,帮了自己大忙的石景峰可就惨了。
还没想好怎么还石景峰人情,这要是再让蒋天活蹦活跳的回去继续当指导员,周严不用想,都能知道石景峰会把自己恨到何种程度。
想到这,周严无视了歇斯底里的刘主任,朝着宋处长笑笑:“宋处长,我可以理解为,你们是要收买我吗?”
宋处长没吭声,只是用眼睛看唐万兵。
唐万兵只好出来打圆场:“小周哇,这怎么能是收买呢?你看,由于宋检察长他们工作上的失误,给你造成了伤害,他们家里人代替他们出面,给一些补偿,也是应该的,你别误会嘛!”
周严拦住唐万兵的话头:“唐总,我真不是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是收买我是可以的,我很容易收买!”
唐万兵和宋处长都被周严的话说的愣住了。
刘丽却嘴快,马上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多硬气,不是要追究到底的吗?”
周严对着这个蠢女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婶,我说的可不包括你老公蒋天,我身上的伤,大部分都是他和那几个治安队的人打的,宋检察长和那个叫张军的还拦着他们,他们就是不听啊!”
说完转头问唐万兵和宋处长:“要是组织上来调查,我这样实话实说,两位看行不行?”
宋,唐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严这种不按套路的问题。
宋处长沉吟一下,拉拉刘丽劝道:“刘主任,先别激动,我们首先是来道歉的,道歉嘛,就该有个道歉的态度。你想想,蒋指导员还在审查期间,我们就不要把矛盾夸大化好不好?”
然后才朝周严点头笑着说:“周严同志啊,你看是这样,我们来呢,确实是想让你签一份谅解书,我弟弟这个人,工作作风上有问题,简单粗暴,结果不但害了自己,也连累其他同志一起跟着他犯错误。但他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也是有家庭有子女的人,要是因为这件事,丢了工作甚至受到刑罚处理,这辈子也就完了。我们是诚心的道歉,等事情过后呢,也会让我弟弟亲自来给你道歉,你要是有其他要求,也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都可以商量。”
这番话说的,确实有水平,连周严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周严可不会轻易相信他们的话。
想了想之后,周严道:“上午李总已经来过,我也和李总说明,这件事由他向集团汇报,怎么处理,领导们决定。你们给的这个钱。周严指指装钱的帆布包,“无论是补偿也好,赔偿也好,都必须李总或者其他领导在场的情况下我才敢收!”
然后又看了一眼气哼哼的刘丽:“当然,我即使谅解,也是只针对检察院同志工作上的失误,那些对我造成身体伤害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谅解的!”
周严相信,无论是唐万兵还是宋处长,都不会力保蒋天,一个科级干部,根本不值得他们费心思,一定会首先被他们抛弃。
大致了解到情况,两个人以要回去商量为理由,谢绝了杜红兵找个地方详谈的邀请,并约定一周内答复,驾车离开。
这种事情,是不能表现太急切的,像杜红兵这样,恨不得立刻就签合同的样子,要么是装出来的,要么就是真的被逼的没办法,好不容易找到个脱身机会,生怕错过。
但对于周严和杨春光来说,完全不用着急。
更何况于周严而言,眼下最需要解决的,是和杨春光怎样合作的问题。
周严很清楚,现在杨春光很明显已经对这个项目动心,那么自己想要在合作中,拥有和杨春光同样的话语权,甚至在以后的操作过程中,占有主导地位,单靠自己提供个消息,即使再加上多年的友谊,是远远不够的。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周严可不想拿着巨大的利益来考验人性。
如果像开始设想的那样,只赚个几百万,周严相信不至于产生什么矛盾,但如果利益达到千万甚至过亿的话,周严自己都没办法保证,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做到公平无私。
一路想着,两人重新回到杨春光的办公室。
“怎么样,稍微看一圈下来,还要不要做这个事?”周严也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的和杨春光确认。
杨春光皱着眉,沉默了足有两分钟,重重的把手里拿着的茶叶罐顿在桌子上:“妹的,干了,哥们信你一把,这年头,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
周严点上烟,很认真的说:“咱们的关系,那是不用多说,但还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先小人后君子,没意见吧?”
“嗯,那肯定的,要是十万八万的,你我肯定不会伤感情,但真要是多了,嘿嘿,谁也不敢保证,是吧?”
“就是这个理儿!我们先确定,是小打小闹,还是赌一把大的。。。。。。”
周严话还没说完,杨春光就笑起来:“阿严,你看我,大学都没读完,跑回来敢直接搞两百多万弄电脑公司,像是个没追求的人吗?搞大的啊,有多大搞多大!”
“那这样的话,你仔细听我说一下计划,看看能不能行的通。。。。。。
“前期是你要负责的事情,去港岛注册一家公司,这个公司要投资类的金融公司,在这边成立一家注册资金不低于一千万,机械五金制造这个行业的公司,然后由这两个公司共同成立一家合资公司。
这个法人代表可以先由我来当,以后再换。
杨春光懵逼了:“阿严,我们就是倒腾倒腾地皮,你搞这么复杂干嘛啊?”
“你听我说完啊,我有很大的把握,能以这个合资公司的名义,搞到一份与临海集团的供货合同,你可以拿这份合同去找你老子,应该能贷出一大笔钱!”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杨春光惊了,哥,我叫你亲哥!你这搞的也太大了吧!“
周严笑:“能不能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
“还没完?好吧,你接着说。。。。。。”
“你用你的电脑公司,申请一笔经营性贷款,然后多成立几个分公司,子公司,什么食品加工,商业贸易这类的,然后我们用这些分公司,子公司去收地!”
“不是,为啥啊,多麻烦,搞分公司什么的简单,但后面账目不好处理。。。。。。”
“光子,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在这件事情上,赚了一千万,基本没人注意,就是注意到,也不值得大人物理会,但是,如果我们赚了一个亿,两个亿,甚至更多呢?
即便没人因为眼红来搞我们,可万一省里的领导知道了,也不是件小事吧?
所以,我们要化整为零,躲在后面悄悄的赚这个钱,绝对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杨春光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激动,脸色都开始涨红:“一个亿两个亿?阿严,我放开胆子想,能搞个两三千万,都怕你不敢玩呢,你。。。。。。这么有把握?”
“把握谈不上,但我已经是尽量含蓄了!周严低调的装了个逼。、
“这只是我发财计划的第一步,后面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会更考验你的心理承受极限!”
杨春光从老板桌后面绕出来,围着周严前前后后的看。
“你干嘛,我又不是石磨,你围着我转什么?”
“我们才一个月左右不见吧,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个人似的呢?
快说,你是何方妖孽!我兄弟周严是不是被你抓去当了压寨夫人?“
周严心里说,兄弟啊,我还真是个妖孽,就是没办法和你解释而已、
嘴里却笑着骂:“赶紧滚开,离我远一点,我这叫做瞬间开悟!岂是你等凡夫俗子能理解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既然你开悟了,我就省点脑子,按你说的办!不过,你真的能搞到供货合同?杨春光还是有点担心。
“供货合同如果不行,就用你这个宏发电脑做采购合同,问题不大。当然了,万一也不行,那也就只能玩小一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周严也没有把话说死。
想了想,周严又补充道:“要是这个事儿能成,赚的钱我们就对半分,要是没成,只能靠你张罗资金了,那样,你随便赏我点汤喝就行了,怎么样?”
“切,这话让你说的,成与不成,只要能赚到钱,我们都对半分。
周严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有时候,该说的话,点到为止,再多说就是矫情,一切得看结果。
“我现在账面上能动用的,只有一百多万,晚上回去就找我爸想办法,先把杜老板这块地的钱凑出来,准备好我们就去谈,免得夜长梦多。”
周严当然没意见,反正在前期都指望杨春光操作,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两个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问题,然后一起去吃小龙虾。
杨春光举起酒杯和周严碰了一下:“以后我不能再说你们那个破国企了,好好干,带着兄弟一起发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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