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绞痛了一下,拿筷子的手微微颤抖。
说好的不让我受一点委屈,现在竟然连说出我是他妻子的勇气都没有。
好像没注意到我的失落,他在桌下捏了捏我的手,柔声道「半夏,别怪皎皎。她不是故意的。」
我抽回手,无心吃饭,只顾发呆。
正如何皎皎说的「姐姐不说话的时候,好似个木偶。」
夜里,顾远山没一句解释,便歇在了何皎皎房里。
我独守空房,看着油灯,依旧如豆,但好像一切都变了。
第二天,顾远山一大早就去县衙领职。
为婆母准备好早饭,我也准备照例出摊卖豆花。
东西准备停当,却被婆母叫住
「半夏,你去给皎皎送点早饭到屋里。可能是水土不服,远山说她夜里没睡好。」
「终究是丞相府里长大的,比咱们金贵,别怠慢了。」
我楞在原地,喉咙里像堵住了什么东西,昨日何皎皎故意将我说成丫鬟。
今日,婆母却真把我当她的丫鬟使了。
过去五年,我在顾家起早贪黑,她却未曾有过几句关心的话。
觉得媳妇伺候婆母,天经地义。
可如今却把何皎皎当做个贵人伺候着。
我不理会,推着车子就要出门,却听到背后响起何皎皎的声音。
「娘,这种事情怎么能麻烦姐姐。」
「我今日确实是有些不舒服,但撑着早起就是想来劝劝姐姐。」
「如今远山已经是丰乐乡的县令了。姐姐实在没必要再每天去卖豆花了。」
「就是,皎皎说的对,抛头露面的,给远山丢脸。」
婆母脱口而出。
丢脸?
我十六岁嫁入顾家,那时家中一贫如洗,只有他们母子相依为命。
五年来,我早出晚归,风吹日晒,侍奉婆母,供他读书,不曾有一句怨言。
如今新妇进门不过两天,我就被嫌弃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却又不愿与婆母顶嘴。
回到自己的屋里,看着镜中的自己,果然荆钗布褂,脂粉未施,满脸的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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