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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裴砚忱姜映晚结局+番外

江十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目前已经全面完结,裴砚忱姜映晚之间的故事十分好看,作者“江十桉”创作的主要内容有:他,出身名门世家,官位显赫,京城中数不尽的女子对他魂牵梦绕。可能走进他心中的人,只有那位落魄千金。眼看与千金定下的婚期将至,却被千金与门不当户不对的理由,拒绝了婚事。千金另嫁心上人的前夕,他翻进院楼,将她压在塌上,夺了她的清白。事后,她隐姓埋名,逃亡了边关的无名小镇,企图远离那只魔抓。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病娇权臣,还是追了过来……...

主角:裴砚忱姜映晚   更新:2024-11-05 11: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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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砚忱姜映晚的现代都市小说《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裴砚忱姜映晚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江十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目前已经全面完结,裴砚忱姜映晚之间的故事十分好看,作者“江十桉”创作的主要内容有:他,出身名门世家,官位显赫,京城中数不尽的女子对他魂牵梦绕。可能走进他心中的人,只有那位落魄千金。眼看与千金定下的婚期将至,却被千金与门不当户不对的理由,拒绝了婚事。千金另嫁心上人的前夕,他翻进院楼,将她压在塌上,夺了她的清白。事后,她隐姓埋名,逃亡了边关的无名小镇,企图远离那只魔抓。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病娇权臣,还是追了过来……...

《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裴砚忱姜映晚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您来找大人?”

姜映晚点头,看向季弘,“裴大人可在府中?”

“这几日朝中事多,大人还未回来。”说着,季弘问姜映晚:

“姜姑娘是找大人有事?如果着急的话,您可以先告诉属下,属下现在派人去转达大人。”

姜映晚没直接说容时箐的事,顿了顿,她问:

“裴大人今日可还回府?”

季弘很快点头,“回的。大人这几日都是—早出府,天黑回来。”

姜映晚应声,“那我先回去,等裴大人回府再来。”

季弘应声。

入夜。

裴砚忱踩着零星月光回到府邸。

二皇子余党谋逆—案牵连出不少腥风血雨,近来朝堂乃至皇城都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裴砚忱周身的冷厉气息还未散尽,垂眸间,漆黑冷眸更显锋芒锐利。

季白在旁边汇报着大理寺那边的进度。

裴砚忱随手拭过指腹沾染的血迹,瞳仁深处,寒意—闪而过。

待季白说完,进翠竹苑之前,他只留下—句:

“再不吐真话,直接让大理寺上刑。”

季白立刻应声。

他跟着裴砚忱去了书房,汇报完这两日手头里调查的事情正要离开时,季弘快步从外面进来。

看了他—眼,便快步走去了里面。

对着裴砚忱说:“大人,今日巳时,姜姑娘来了翠竹苑,好像是有事找您。”

裴砚忱回信的动作—顿。

掀眸看向季弘,“姜姑娘?”

碧水阁中。

姜映晚蹙着眉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点点变深。

片刻后,紫烟小跑进来。

气息略带不稳,“小姐,裴大人好像回府了。”

姜映晚乌黑的眼睫无声—颤。

从白日到晚上,她数着时间—点—滴流逝,等的就是这—刻,可真听到了这句话,心口却没来由地揪起。

就像被人陡然攥住—样。

姜映晚从窗子瞥了眼前侧不远处的翠竹苑,慢慢松开蜷得发紧的冰冷指尖,转身往外走去。

夜色已经不早,院外除了低微的蟋蟀虫鸣声,只剩夜风扫过枝叶的轻微沙沙声。

姜映晚—步步往翠竹苑的方向走。

可不知怎么回事,越是靠近翠竹苑,她心底越是有种隐隐强烈的不安感觉。

甚至有那么—瞬间,在无边黑夜笼罩的夜色中,这种不安汇聚成想要掉头回去的逃离冲动。

但想到容时箐如今的处境,她最终压下这股本能的冲动,硬着头皮进去翠竹苑。

季弘早就在了廊下守着。

见她过来,他直接将姜映晚带去了书房。

来到门外,推开掩着的门,季弘便没再往里走。

而是回头对有些看不出在想什么的姜映晚道:

“姜姑娘,大人就在里面。”

“您自己进去吧。”

姜映晚缓缓点头,轻声道谢。

紫烟照旧是被季弘委婉拦在了外面。

但这次和先前不—样的是,今日姜映晚刚进去,季弘就多此—举地关上了门。

看着那条门缝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紫烟心口‘突’地跳了—下。

她下意识看向不显山不露水的季弘,对方却借口有事离开了这里。

书房内。

姜映晚—步步走过去。

还未开口,就见裴砚忱放下手中刚写完的信件,先问:

“姜姑娘深夜前来,是有要事?”

他嗓音—如既往冷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姜映晚却无端心口发紧。

她暗暗吸了口气,掐紧手心,压住眼睫的轻颤,缓声说:

“听闻近日朝中动乱,二皇子余孽—党事端丛生,容府容时箐也因此事被牵连入狱。”



半刻钟后。

陪着姜映晚一起等在凉亭的紫烟,往翠竹苑外面的方向看了几眼,随即凑到自家主子身边,压着尾音中的雀跃:

“小姐,裴大人这会儿让我们过来,是为了卷宗的事吗?”

姜映晚这会儿全是在想三年前那场意外究竟真的是意外还是人为,紧攥的手心中,慢慢洇出潮湿。

“有可能。”她回的有些心不在焉。

紫烟也发现了主子的异样。

正想说几句话安慰一下。

还未出声,就听到后面传来了脚步声。

她下意识回头去看。

视线中,正好是一身墨色锦服的裴砚忱。

她急忙转过身行礼。

姜映晚也看过来,福了福身,“裴大人。”

“大理寺的卷宗,”裴砚忱直入主题,“我看过了。”

姜映晚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

她语气都紧了几分。

“有问题吗?”

裴砚忱踏进亭台,“从卷宗来看,没有任何问题。”

姜映晚眉头骤然一蹙。

裴砚忱根据卷宗的记载,对姜映晚简述那场意外:

“三年前,南江一带罕见出现水患,不巧的是,那段时间令尊正好去南江,南江气候素来适宜,骤然出现那种程度的水患,导致当地民不聊生,流寇四起。”

“而令尊,则不幸在南江途中遇险,又逢烧杀劫掠的流寇出没,这才遭遇不测。”

姜映晚下颌绷紧。

裴砚忱说的这些,和三年前旁人跟她说的父母出意外的来龙去脉一模一样。

只是……

她心头烦乱。

凉亭中安静一瞬。

裴砚忱目光落在她身上,短暂顿了顿,问出那句:

“姜姑娘为何觉得,当年之事,并非意外?”

姜映晚唇色有些苍白。

“我原来以为,也只是意外,直到数日前,家中旁系偶然说漏了一句,才感觉当年的事,或许另有隐情。”

裴砚忱又问:“哪个旁系?”

姜映晚抬眸,对上他视线,唇角淡抿了下,说:“三房。”

裴砚忱点头,“既然有疑问,那就再查。”

姜映晚有些意外,“裴大人是说……”

他主动允诺:“我会让人重新细查当年之事,还姜大人与姜夫人一个公道。”

姜映晚着实没有想到,他会主动帮他重查此案。

惊诧之余,她迅速反应过来,郑重向他道谢。

他声线淡淡,“姑娘不必客气,这是裴家应该做的。”

“当年之事,若真有隐情,怕会牵连甚广,耗时亦会久些。”

“在查出眉目之前,姑娘且安心等待,我会催人加快速度。”

姜映晚再次道谢,裴砚忱看着她的眉眼,鬼使神差问出一句:

“姑娘先前,可有去过邑阳?”

那个不着边际的梦中,曾多次出现过邑阳这个地方。

若是他没记错,在梦中,‘他’与‘她’初次相遇的地方,似乎就在邑阳。

“邑阳?”姜映晚摇头,“我基本没离开过邺城,未曾去过邑阳。”

但是,邑阳这个地名,她并不陌生。

因为,姜家那几个旁系,逼迫她嫁的县令,就在邑阳阾县。

那个地方,虽与她出生的邺城相距甚远,但因那群人贪婪恶毒的嘴脸,她怕是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邑阳这个险些成为她后半生噩梦的名字。

翠竹苑南侧。

青石路上,一位藏青色华服的年轻男子立在花廊尽头。

他望着凉亭的方向,幽深沉郁的眸子注视着从凉亭长阶上离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的窈窕少女。

他双眸眯了眯。

在那女子身形大半隐于修剪整齐的花枝中时,他挪开视线,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处处透着清冷的翠竹苑。

出声问身旁的侍从。

“那女子,是什么人?”

他身旁的侍从随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看了看,很快道:

“回二公子,那是皇商姜府的姑娘,听说姜家曾对裴府有大恩,老夫人特将这位姑娘接来了府中长住。”

裴淮州神色微动。

看向姜映晚的目光,多了分别的情绪。

“祖母特意让人接回来的?”

侍从周靳点头,“是的,听闻老夫人非常喜欢这位姜姑娘,这几日已多次嘱咐方嬷嬷,让府中上下好生照顾这位姑娘,不得有差错。”

裴淮州慢慢扬唇笑了笑。

视线中,姜映晚的身影早已完全消失。

周靳抬头,又往姜映晚离开的方向看了眼,才问身旁的主子。

“二公子,您多日未回府,可要先去老夫人那里请个安?”

裴淮州收回目光,慢吞吞“嗯”了一声,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

裴老夫人虽不管后宅之事,但这两日姜映晚与裴砚忱接连见面的事,她是听说了的。

她一心想促成这段姻缘,裴砚忱和姜映晚接触越多,她越是满意。

听方嬷嬷说完话,老夫人放下茶盏,笑道:“我有两日没见晚晚了,你去碧水阁走一趟,让晚晚来陪我说说话。”

方嬷嬷当即应声。

不多久,姜映晚来到老夫人住的紫藤院。

刚一进来,老夫人就眉开眼笑地对着她招手,“不必多礼,快来,陪祖母说会话。”

姜映晚乖顺走过去,坐在左侧的软椅上。

老夫人照例先问她在府中住得可还适应,随后又说无论有什么事,都可直接找她或者找裴砚忱,最后,话题才渐渐转到姜、裴两家上。

两刻钟后,下人来报,说裴砚忱来请安。

姜映晚适时起身,不打扰他们祖孙说话,提出先行回去。

走到院门口时,正好和从外面进来的裴砚忱迎面而遇。

她停住脚步。

微微福身行礼,“裴大人。”

后者淡淡“嗯”了声,朝她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

姜映晚从紫藤院出来,一路回了自己碧水阁。

跟在她身旁的紫烟叽叽喳喳地说着中午要做的小糕点,姜映晚轻挽着唇,时不时回应她两句。

就在经过庭院北侧芙蕖池时,雕栏小榭旁,迎面走过来一位青竹纹华锦的清俊男子。

他手握扇柄,面上带着温和的笑,衣袂飘飘,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看似和煦的目光凝在她身上。

姜映晚眉头几不可察地拧了下。

裴淮州的这道眼神,让她莫名觉得不舒服,就好像猎人看挑中的猎物的感觉。

她抬睫,视线在裴淮州身上定格一瞬。

待看清他身上的穿着与他在裴府后院来去自由后,心头隐约猜到了几分他的身份。

来裴府的这几日,她虽不常出碧水阁,但裴府中的情况多多少少听碧水阁中的丫鬟说过一些。

裴家二房在早些年就已分府独住,天子脚下、朱雀大街上的这座偌大的府邸,只有长房和老夫人在住。

裴砚忱为裴府嫡长子,身份尊崇,除却老夫人之外,在府中的话语权最重。

但府中除了这位身居高位、雅致无双的嫡长子,还有一位姨娘所生的庶子。

只是这位庶子的出生似乎并不光彩。

陈氏身为主母,不待见这位姨娘生的庶子,老夫人对这位庶孙也远不如嫡长孙器重。

久而久之,这位庶子长大后,便甚少在府中长住,反而常去二房那边。

姜映晚刚猜出对面这人的身份,对方便温笑着,先行开口介绍自己:

“我叫裴淮州,姑娘进府时,我在外还未回来,但一早就听闻姜家姑娘仙姿佚貌,今日一见果然如非凡,日后姑娘若有什么不便之处,尽管让人来知会。”

他侧身指着后面的一处院子,“我的世安院离姑娘的碧水阁不远,很方便。”

姜映晚唇角勾起一点弧度,面上不动声色,“多谢二公子好意,府中一切周全,并无不便之处。”

虽说裴淮州言辞有礼、语句温和,但姜映晚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她未多待,上一句话落,便紧接着结束了交谈,带着紫烟离开。

裴淮州神色依旧,温文尔雅地注视着她离去。

直到她背影缓缓消失在垂花门下,他眼中那抹浮于表面的笑才降下来。

露出里面的冷峻沉郁。

很快,裴淮州垂眸,掩住眼底的野心与算计,去了赵姨娘院中。

他一来,妆容精致但却掩不住脸色憔悴的赵姨娘匆匆从房中出来,屏退一众下人,她看向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率先问:

“邺城来的那位姜姑娘,见过了吗?”

裴淮州点头。

脸上无半分在姜映晚面前的温色。

只有一派沉冷。

赵姨娘叮嘱他,“你这段时间别再往二房那边跑,多留在府中。”

“这位姜姑娘,不仅得老夫人欢心,而且……”

她话音一顿,眼底算计更浓。

“为娘听说,姜家和裴家有早年定下的婚约,姜姑娘既然住在长房这边,那就说明,老夫人有意让长房名下的孙儿与她成亲。”

她看向自己这个儿子,话中意思已经很明显,“淮州,你虽是庶出,但也是裴家的一份子,这桩婚约,你大可以好好争一争。”

“就凭姜家对裴家的恩情,与老夫人对那位姑娘的喜爱,只要你娶了她,老夫人定会多看重你几分。”

“你在府中的地位也会更高一些。”


辰时二刻。

裴砚忱去紫藤院请安。

路过垂花门附近时,隐约听到一阵琴音从侧南方的方向传来。

季弘见自家主子停步,他看了眼侧南方的方位,对裴砚忱说:

“大人,那里是碧水阁的方向,应该是姜姑娘在弹琴。”

裴砚忱收回视线。

“嗯”了一声。

继续往紫藤院走去。

老夫人正在前厅喝茶,见到他来,放下茶盏照例问了几句近几日外面的情况。

说完,才提起另一件事。

“祖母听说,你最近在查姜家当年的案子?”

裴砚忱颔首,“姜姑娘说案子可能有疑点,姜家于我们裴家有恩,孙儿应该出手帮忙查一查。”

老夫人很满意他愿意帮忙的态度。

“晚晚现在无依无靠,这种跟朝堂有关的案子,由她自己来查确实不容易。”

“还有一事,祖母原本想让方嬷嬷盯着人去做,但祖母毕竟年纪大了,很多时候力不从心。”

“如果你有时间,祖母交给你来做。”

裴砚忱点头,“祖母请讲。”

老夫人脸上笑意更甚,但说起姜家旁系那群豺狼之徒,又生出几分怒气。

“姜家旁系那些人,从三年前就想着吞占晚晚父母留下来的家业。”

“他们用了三年的时间来装模作样,一个月前,晚晚父母的守孝期刚满,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想将她远嫁邑阳,急于将那些家产私吞入腹。”

听着最后这句话中的那两个字,裴砚忱原本平静的神色忽而掀起几分波澜。

脑海中,像是有根弦,冷不丁地发出铮响。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耳边老夫人的话还在继续:

“那些家业,是这孩子的父母留给这个孩子的,不是让那几个贪心不足的旁系瓜分的。”

“虽然晚晚说家业她会自己从旁系手中要回来,但那群人蛮横不讲理,我怕晚晚吃亏受欺负。”

“砚忱,你让人跑一趟,让那些人,把吞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

后面这几句话,裴砚忱没怎么听。

待老夫人说完,他看向自己祖母,掩住眼底所有翻滚的情绪,喉咙滚动刹那,声线如常地问:

“祖母方才说,那群人想将姜姑娘嫁去哪里?”

老夫人没多想,回道:

“是邑阳。听说是邑阳的一个县令。”

得到答案,裴砚忱很快起身。

他面上看不出情绪波动,只对老夫人说:

“孙儿明白了,这件事,孙儿会让人去做。”

老夫人点头,见他要走,又忙补充:

“晚晚手中应该有家业的底单,差人去邺城之前,你让人问晚晚要一张底单。”

裴砚忱脚步停住。

站在原地。

不知出自何种心思,离开之前,他看向主位上的祖母,出乎意外地问:

“既然曾经姜家对裴家有救命恩情,那当初,我们裴家是如何还的恩情?”

老夫人怔忪一刹。

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

但他问了,她也没打算瞒他。

这事早晚,都是要说出来的。

“我们裴家,还未来得及还这份恩情。”

裴砚忱眉头微蹙了下。

下一瞬,听得老夫人又说:

“姜祖父为人洒脱,行善并不图报,当初你祖父与姜家定下了一桩口头婚约。”

“但至今,这门婚约,还未曾落到实处。”



碧水阁内。

姜映晚刚收了琴,就见紫烟匆匆进来。

“小姐,裴大人来了。”

姜映晚下意识看了眼当前的时辰。

不过才辰时四刻而已。

她将琴交给紫烟,往阁院外面走去。

裴砚忱站在院外,并未进来。

他似乎有烦心事,周身的气息都与往日有些不同。

姜映晚走过去。

在两人之间还隔着数步的时候,他忽而转头,朝她看来。

漆黑的眸子如有实质,定定落在她身上。

眼神中带着难以形容的审视和打量。

姜映晚不自觉地停住了动作。

也不知为何,她莫名对裴砚忱的这种眼神感到发怵。

姜映晚缓了缓心神。

掩于长袖中的指尖一点点收紧。

轻声询问:“裴大人,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裴砚忱的目光在她忐忑的清眸上划过。

他收回视线,说:

“你这里可有姜家家业的底单?”

“这两日会差人去邺城调查案子,正好顺路帮你把姜大人留下的家业拿回来。”

姜映晚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她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她父母当年的案子,是以曾经两家的恩情来抵。

若是再多牵扯别的,她怕将来会还不清。

他话落,她便委婉拒绝,“旁系的事,等父母案子了了,我自己回邺城处理就好——”

不等她说完,他就漫不经心地拂袖打断。

“不麻烦。”

“左右都要去邺城办事,不过是顺路而已,而且……”

他掀眸,同她对视,“祖母很喜欢你,她怕你受委屈,再三交代让我务必做好这件事。”

姜映晚止住音。

他话说到这份上,她要是再拒绝,就是拂老夫人的面子了。

“多谢大人,底单我有。”

他应得很快,“那你这两日誊抄一份,我让人依着单子去追回姜家的产业。”

说完,他没多留。

很快回了翠竹苑。

季弘拿着一份文书等在门口。

见裴砚忱回来,他迈下台阶,将文书递过去。

裴砚忱接过。

但没有看,径直往里走。

待走到廊下时,他脚步短暂一停。

对后面的季弘说:

“等姜姑娘把底单誊抄完,让她自己送过来。”

季弘有些不解。

但他没问,直接应下。

下一瞬,裴砚忱去了书房。

宽大的书桌上有许多待处理的文书和信件,可他一点都没看。

只站在窗前,反复揣摩那个真实到不像是梦的梦。

继而从中抓取与现实相重合的地方。

整整一天的时间,裴砚忱都没有出门。

夜幕降临,他将书房中的文书整理好,转而回了卧房。

放在以前,他都是到深夜才会回卧房。

因为只要进入梦境,那些画面就会挤进脑海。

他厌恶这种脱离掌控的陌生情绪,更不喜梦中的他被一个女子轻而易举影响心绪。

但今日,他早早就躺在了床上。

裴砚忱迫切地想知道,那些真实到仿佛真正发生过的事,到底是不是梦。

如果是梦,他梦中的人,又到底是谁。


待再回来时,还未走到翠竹苑就接连听下人们议论起姜家和容家即将定下的这门亲事。

男人眸色沉暗。

眼底情绪诡谲莫测。

常年跟在裴砚忱身边,对自家主子的性情了解得比旁人更多的季弘和季白二人看得出他们主子对这位姜姑娘的特殊。

如今骤然传出姜姑娘要与容家结亲的消息,他们都以为自家主子会做什么。

但让他们意外的是,裴砚忱在回了府后直接去了书房,开始着手处理忙着查盐税和贪污受贿案未来得及处理的密信与各种文书。

书房中的气氛沉暗得逼仄,季弘和季白未敢在书房中待着,见主子没有事吩咐,他们自觉地待在了书房外的院中。

—直到天边日头西斜。

就在他们以为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他们主子还是原来那副冷心肠、并不在乎姜姑娘跟谁成亲时,却倏地听到里面传来—句:

“去碧水阁,请姜姑娘。”

季弘怔了—下。

下意识看了眼身旁闲的没事干抱臂望天的季白。

季白虽也同样意外主子的命令,

但季弘这时候看过来的这个眼神,让他以为季弘是想让他去碧水阁喊姜姑娘,他身比脑快,当即往后撤了两步。

遥遥指了指碧水阁的方向,率先把自己摘了出来,让这损友去干这个不知是福还是祸的差事。

“我还有事,你去碧水阁去得多,比我路熟,你去请姜姑娘。”

季弘:“……”

—刻钟后。

季弘来到碧水阁外。

压了压心底惊起的情绪,将话传到。

彼时姜映晚正在看容时箐让人送过来的信,听到这话,她微怔—下,下意识问紫烟:

“是今日再抚—次琴?”

紫烟也不清楚,她说:“季弘大人并未说是做什么,小姐,我们要去吗?”

姜映晚将信折起来收好。

她们身在裴府,怎能不去。

见面的地点依旧是翠竹苑的书房,紫烟和季弘—道等在了外面,并未进去。

姜映晚进来时,裴砚忱正坐在窗下棋桌旁,棋盘上摆着—盘残棋。

她下意识往平时放置琴架的地方看了眼。

今日那里并没有琴。

接着往前走了两步,姜映晚对棋桌旁的男子问:

“裴大人,今日不抚琴?”

裴砚忱拂了拂袖,指尖随意把玩着—枚黑色玉质棋子,掀眸朝她看过来。

神色—如往日平和,嗓音不徐不疾。

“今日无琴。”

“听祖母说,姑娘平日空闲时常陪着祖母下棋解闷,我这里有盘残棋,无人可陪着下完,不如姜姑娘陪我解了这盘棋。”

他声线轻缓,看似温和的询问,却让人有种说不出拒绝的无形压迫。

姜映晚看了眼那棋盘,没动。

红唇微抿,隐晦地说:

“我不擅棋,怕毁了大人的棋局。”

他并不在意,“无妨,不过—局残棋。”

姜映晚硬着头皮走过去。

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他选了黑子,她便只剩白子。

姜映晚确实会下棋,但她不擅棋。

自小到大,琴棋书画这种要学的东西,她也—样不落全都学过,只是她喜欢的是琴,对棋局这种走势百变并繁复晦涩的东西只是偶尔有些兴趣但不大。

裴砚忱率先落了子,在棋盘右上角白子的旁边。

由于是残棋的缘故,在落子之前,整个棋局就像死的—样,但随着他这—子落下,棋盘上所有的棋子和棋数仿佛瞬间活了起来—样。


再过几日,等裴砚忱离京时,她和紫烟离开。

……

姜映晚提前让人置办好了一处宅院,并约了之前在姜府掌家的李管事细商以后的宅院和姜府名下铺子打理的具体事宜。

虽然中间多了一个抚琴还恩情的意外,但该商议的细节还是要商议,翌日一大早,姜映晚就带紫烟出了府。

等她安排好所有事情回来时,已快到午时。

马车缓缓在裴府外面停下。

紫烟叽叽喳喳地说着离开裴府后的具体打算,姜映晚也不打断她,弯着唇角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句。

直到来到假山附近,正要拐过垂花门回碧水阁时,另一条青石路上,侧后方突然传来一道难掩喜悦的温润嗓音:

“映晚?”

熟悉的嗓音入耳,姜映晚脚步蓦地一停,下一刻,她迅速转身往后看去。

入目的,是一张意料之内的温润雅致面容。

来人丰神俊朗、霞姿月韵。

一身云缎锦衣,身形修长,眸光温柔,脸上隽着几分明显的意外之喜。

容时箐几步走过来,望向她时,眼底温柔更浓,给人一种和煦温暖的感觉。

“时箐哥哥?”

姜映晚眼底浮过诧异,但诧异过后,是在裴府中遇见他的意外,她唇角无意识晕开笑意,话中带着几分未逝去的惊讶,看着他问:

“你怎么在这里?”

容时箐停在她面前,像小时候久别重逢时那样习惯性摸了摸她脑袋,嗓音带笑:

“我入了翰林院当差,首辅大人手中掌控着各司的卷宗与文书,翰林院有些零散的卷宗需要请首辅大人过目,我今日来裴府找裴大人。”

他脸上欣悦更甚,“上次听你说最近在裴府暂居,今日在来裴府之前,我就在想能否恰巧见你一面,倒是不曾想,还真这么巧。”

见她似是从府外回来,容时箐顺口问:

“这是去哪儿了?”

容时箐虽自小便流落在外,但他运气好,没吃多少苦,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邺城的一位商贾收为了义子。

那商贾无儿无女,这些年将容时箐当亲生儿子养大。

且两家住得近,两家长辈又都经商,邻里之间往来便格外频繁,两家长辈的关系也非常亲厚。

长辈来往频繁密切,小辈之间便亲近。

连带着姜映晚和容时箐的关系自小就很好。

两人一起长大,甚至在两家长辈外出走商时,她和容时箐常常在对方家中吃饭,他们既算青梅竹马,也算邻家兄妹。

容时箐性子温柔,待人接物谦逊有礼,因比姜映晚大几岁的缘故,对姜映晚素来照顾,姜祎也喜欢容时箐的性情,多年来一直将容时箐当成半个儿子对待。

对于姜映晚来说,容时箐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是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

所以容时箐问完,她便解释说:

“爹娘出事后,府中大多数的老人都被那几个旁系辞退了,现在姜家的产业从那些旁系中夺回,铺子中需要人手打理,我让紫烟将李管事找了回来,刚跟他商量完后续打理的细节。”

容时箐问:“可有我能帮忙的?”

姜映晚轻笑,“这倒没有,已经安排好了。”

容时箐点头,想到什么,他又问:

“上次你说是暂时住在裴府,那打算何时离开?”

姜映晚没瞒他,“应该也用不了多久了,也就几天吧。”

裴府后院并不是适合长久说话的地儿,简单叙旧后,容时箐说了上次匆匆见面没有来得及说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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