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结合部。
一座自建二层小楼，门口满是花圈与纸钱。
屋内夫妻二人己经哭干眼泪，神情漠然，呆坐不动。
散落在建筑周围，有不少人员。
接近拂晓，那些人员渐渐退去。
天亮，村里的居民开始轮番上门表达自己力所能及的关怀。
陈默一身不起眼的粗衣麻布，灰头土脸拎着果篮混在人群里来到家中。
期间他用目光很快识别出人群里的便衣们。
夫妻俩没有对陈默的出现感到特别，只是礼貌性的点头便继续跪地。
擦肩时，陈默一把抱住男子。
“国汉老哥，节哀啊！
节哀！”
握手之际，将提前准备好的纸团塞进其手中，然后郑重的看向他。
退伍军人国汉，感受到手中物件，隐藏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异常，送别后将其小心揣到口袋里。
中午时分，农村大席。
酒足饭饱众人纷纷离场，只剩一些关系往来不错的亲友逗留。
见没有特殊情况，便衣们纷纷离去。
见此情景，妻子动身关上大门，国汉老哥狠狠吸完最后一口烟。
这时他从口袋摸出皱巴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让他入夜后前去。
深夜，陈默早己做完全部的计划，等待此人前来。
国汉老哥早年侦察兵出身，很自然的做戏脱身前往指定地点。
砰砰砰——砰——砰砰———听到暗号，陈默起身开门，只见国汉出现在门口。
轻身进入，陈默不来虚的，开门见山。
“跟我说说事情的所有。”
看着对方身上散发的气势，军旅多年的国汉虽不清楚眼前壮年男子的身份，但他知道，对方绝不是泛泛之辈。
特别是那双眼睛，那是杀过人的眼睛。
国汉点上一根烟，同时还递上一根表达敬意。
陈默接过捏在指尖，看向对方脸上的伤势，不由得攥紧拳头。
深吸几口后，国汉颤巍好久，平复后回答。
“我孩子在学校一向本分，从不与人发生矛盾，可学校给的答复是同学找他借卫生纸，孩子不借，然后就发生口角………”陈默静静聆听。
“发生口角后就产生了摩擦，他的朋友跟我说对方叫来高年级学生，一共十西个学生对我的孩子进行殴打！！
可学校给我的回答说是只有一人动手，其余人全部围观！！！”
说着说着，见对方情绪逐渐激动，陈默赶紧制止，让他平复。
“小心隔墙有耳！”
国汉赶紧冷静，继续开口：“我见过所有的孩子，动没动手我一眼就能看出！
据村里人给我透露，这帮霸凌的孩子里有校长的儿子和公安局长的外甥，他吴亮权势滔天，在本地根深蒂固。”
陈默先前掌握的资料中也确实如此。
听懂了大概与了解清楚后，陈默打断对方。
“所以你想怎么做？”
国汉老哥一根接一根，咳嗽不止。
“我想………我想让他们都接受法律制裁，还我儿清白！！！”
“畜牲！
这帮畜牲！！！”
陈默听完对方话语，沉默片刻。
“恐怕不行，光明有时候也有照不到的角落。”
国汉老哥明显一顿，看向陈默，目光里燃起一丝愤怒，他极力压住自己的声音质问。
“那你来同我讲什么？
消遣嘛？！”
陈默当然知道对方会有现在的情绪。
他也不急，只是引导。
“说出你心中最真实的答案，我才能帮你。”
听到这话，国汉老哥释然，他冷笑不止，开玩笑的说道：“呵呵呵呵呵，我最想啊，我最想他们死，那十西个跟我孩子有关的小杂种，还有凌辱我的那些人都死！
死！！！”
死？
陈默眼前一亮！
祛除垃圾最好的办法就是铲除。
“法医最后的鉴定，我儿是因为胆破裂，胸腔骨头碎裂导致的积液堵塞窒息而亡！
那十西个孩子我都知道姓名，我也想过一命换一命！”
国汉老哥继续点上一根烟。
“可是现如今，我老了，五十多岁了，体力跟不上了，杀人犯法，我这样的小老百姓根本没有办法！
我还有妻子，这个家还没有完全倒下………”陈默心中一喜，拿出纸笔让他写出十西个孩子的姓名，并且让对方描述基本特征与信息。
凭借自己不错的职业记忆，老哥很快书写完毕。
做完一切后，陈默拍了拍老哥。
“我知道了，接下来的日子你什么都不用管，照顾好自己。”
说完开始收拾东西。
国汉老哥全当自己今天来发泄心中的郁闷与不甘。
离开前，他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你真的能帮我？！”
陈默没有回头，只是在等最后的答复。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只需要你最后的答复，生或死？”
果然，老哥泛起了犹豫，他本能的从烟盒里摸索，可没有烟了……陈默将先前捏在手里的那根递过去。
烟雾飘来，几分钟后，最后一撮烟灰落地，国汉老哥扔掉烟头，给出了肯定答案。
“我要他们都死！！！”
陈默冷峻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就这么办。”
随后先行一步出门消失在黑暗的楼道内。
赶在天亮前，回到芦阳市。
第二天陈默照常上班。
事件最新通告发布，值得注意的是，相对之前的通告，由多人一起动手，更改成“仅有一人动手，十三名学生围观，两名高年级学生制止。”
“这不纯属扯蛋嘛！！”
就在小胖嘀咕时。
店里来了不少人看沙发。
身为店员，他只好调整情绪，上前给客人介绍引导，开单后来到陈默面前。
邀功似的嘚瑟：“哥，咱们店没有我得关门。”
陈默一如既往的笑呵呵。
弄完一切，小胖对着陈默说道：“哥，这几天你刷到了嘛？
我夜里刷到好多关于这次事件的私密视频，都在爆料其中的内幕，可是很快平台就被平台封了。”
陈默附和回答。
小胖继续开口：“哥，我有时候真的在想，电影里的那些黑暗英雄，你说这个世界有没有？”
看着面前这个阳光开朗大男孩，陈默微笑，用手拽了一把他圆嘟嘟的脸蛋。
“还是那句话，我们老百姓照顾好自己就行啦，今天表现不错，这个月奖金我个人给你加点。”
听到这，小胖咧嘴憨笑。
“哥，晚上撸串，我请！”
陈默笑着同意。
忽然，小胖问道：“唉？
哥，昨天你休息，干啥了？”
陈默早就想好回答。
“在家玩游戏。”
粟洲市。
公安局。
吴亮听着近两天手下监视的汇报。
“一切正常最好不过，谅他也没有法子，兄弟们接下来还得辛苦几天。”
吩咐完，拿出多个厚实的信封分给众人，然后散去。
村里，国汉老哥在家照顾妻子，心中期盼自己向往的结果，快点到来。
“但愿那人真的能帮我吧………”他将妻子搂在怀中，伸手轻轻拍着她有些佝偻的后背。
嘴里轻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