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这么多年做的那样。
我对她说:「躺在里面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她爸也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你妈说得对,死的应该是你才对。」
后来我想,小余眼中的光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灭掉的吧!
她自杀了。
在那栋烂尾楼的楼顶,警方找到了她的手机。
打开手机后,我泪如泉涌。
备忘录里,写的全是我们一家人的生日,我们喜欢吃的食物,我们曾经畅想过,等年年病好后想要去旅游的地方。
她说:以后那些,她会一步步带我们一起完成。
她在备忘录里写:真的不想再经历小时候的那种痛了。
抽完骨髓后好几天不能下地走路。
腰酸,腰痛。
可这些捐献骨髓的后遗症,我当时却半点都没有注意到。
因为我的眼里只有年年。
她说:「这 22 年的人生,我大概注定就是不被爱的。如有来生,我再也不要当爸爸妈妈的女儿了。」
2018 年,我永远失去了我的女儿。
03
小余走后一个月,年年在中华骨髓库里配到了半相合的骨髓。
不久,她又进仓了。
进仓前,她哭着说:
「对不起,妈妈,一直以来,让你操心了。如果没有我,你和爸爸,小由小余本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
很奇怪,过去只要她一流眼泪,我恨不得为她摘星星摘月亮。
可小余走后,我对年年身体的紧张感似乎在几个月里渐渐消弭了。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行尸走肉般用手帕帮她擦干净眼泪。
小余做出那样的选择,我和她爸难辞其咎。
但我很清楚,一直被我们捧在手心的年年也并不无辜。
年年治疗期间,小由成为了骨髓库的一名志愿者。
我知道他在自责,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