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帕子上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莲花，是我刚学女红的时候，按师父的名讳给他绣的。
师父名叫沈莲，一向性情高洁，人如其名。
师父衣饰一向精致，这方帕子实在粗糙，本是入不了他眼的。
可他当时笑着说这是阿辞的心意，比任何一方帕子都要来得金贵。
他还收着这方帕子，却是拿它来给婉娘拭泪。
他又小心哄了几句，婉娘才破涕为笑，摩挲着这块丑帕子，又叫它跌在地上，沾满灰尘。
婉娘又看向我，眼里满是炫耀，嘴上却是斥责的话。
还险些叫我动了胎气，伤了你师尊的孩儿。
我再问一遍，你嫁是不嫁？
屋里诸人都看向我，只要我说一个不字，白眼狼三个字就可以再将我打入泥沼，再践踏一回。
我对上了师父的眼，他也在等我的回答。
我嫁。
这两个字一脱口，仿佛使尽了全身的力气。
是我欠他的，便一点点给他还吧。
若是有朝一日我还清了，无牵无挂，再寻个清幽地隐居，了此残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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