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旭急忙用袖子挡住了脸:“陛下这是怎么了?
怎么乱喊别人的名字?
臣不是宋青旭。”
“朕不信!”
白梓卿抓着他的手臂,想要挣开他的胳膊:“我不信你不是宋青旭!
你既然不是他,为何不敢把袖子拿开?”
两人互相拉扯了起来,只是宋青旭的力气比她大了些,白梓卿的力气比不上他,就好像宋青旭在走意欺负她一样。
宋青旭也知道这事儿没办法再隐瞒下去了,所以干脆索性把手拿开了:“行了行了行了,我承认我是宋青旭行了吧。”
他低着头不敢看她,准备接受她的质问。
可没想到的是,白梓卿的眼睛在看到他的时候,瞬间就红了:“小翠鸟,你没死?
你还活着?
你还活着!
太好了。”
宋青旭这是头一次见到白梓卿哭,不知所措的用手擦了擦她的泪:“哎呦,不是,我的陛下啊,您这是干什么呀?
好端端的来看望我的,这怎么还哭了呢?
你哭什么啊?”
“我还以为……你在那场大火里被……”白梓卿哽咽的说道:“你知道吗……我父皇死了,母后也死了,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我一个人,就这么站在那里,嘶吼着,只有我一个,也就剩我一个……我被世界抛弃了……”白梓卿的话说一半漏一半,旁人听的也许会摸不着头脑,但是宋青旭比谁都清楚那场大火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白梓卿又笑了:“我本以为,皇宫内就剩我一个人了,但没想到,你还活着,你还和我一起在这儿,哈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宋青旭看着她脸上上的泪痕,忍不住的帮她擦拭干净:“瞧瞧你,哭的这么厉害,我都有些不忍看下去了。”
半晌,宋青旭抬起眼眸:“陛下,都过去了……不,这所有发生的一切,只要我不疲倦就不会结束!”
白梓卿的脸上显现出了愤怒和不甘:“东莞与南诏本是一向友好往来,可就因为凭空出现了个好女儿,才惹的两国关系破裂,兵戈相向。
他们倒没什么,可是他们践踏的是我们的国土,我们的子民惨死在他们士兵的手里,本宫的皇族,死在了他们统治者的剑下!
他们的手下的手,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手上沾血我们国家百姓的血,凭什么现在他们却可以高枕无忧,夜夜笙歌?
凭什么我们就活该被他们欺负成这样?
我不甘心!”
“梓卿,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若是想劝我停手还是别劝了。”
白梓卿面对着他:“青旭,你是我母后的书童,她以前就像是亲儿子一般的那么待你,现在她的尸骨还没有凉透,你希望她继续含冤吗?”
“强权之下,何来公道?”
宋青旭眼神迷茫起来。
“是,强权之下是没有什么所谓的公道可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我自是一出生就知道的。
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说他们就会一首强了?”
“难道你要……报仇?”
“此仇不报,我白梓卿誓不为人!”
白梓卿攥紧了拳头:“青旭,你记住,只要在乱世之中活下去,你才有无限的可能。”
“但你的这个决定是不是太危险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当初东莞侵略我们国土的时候有多么的惨无人道?
这方法……危险?
哈哈哈哈哈哈,青旭,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他们杀的了都是我的子民呐!
若是这么一忍再忍下去,周而复始,还会有更多的百姓惨遭毒手,本宫己经失去了最爱我的亲人,我不希望我的子民跟我一样重蹈覆辙你明白吗?
况且……我是一国之君,我这个皇帝如果唯唯诺诺的话,我的子民该怎么看我?
他们又会如何议论我?”
梓卿说的有些激动了:“试想一下,你的君主唯唯诺诺,让别国的士兵来残害你们,你会怎么想她?”
宋青旭看着她的眼神,眼里溢出了狠戻,手慢慢地握紧了自己的剑。
“我的决定,不光是为了我自己,我的族人,也为了南诏的子孙可以再无战争的残害和流离之苦。
所以……”白梓卿抓着他的衣领他们的距离仅有一尺之近:“青旭,帮我!”
宋青旭没有犹豫:“怎么帮?”
“我先问你,你知不知道那三个人现在在哪儿?”
白梓卿松开了手。
宋青旭说道:“他们现在以为你死了,南诏再无统领者,便把南诏安置在这儿没有发动战乱。
而不知道为什么,近日谢璟瑜又出现在南诏里,可是他却穿着奴婢的衣服,日日在街上闲逛。
若我猜的不错的话,现在,谢璟瑜应该就在预备进宫的奴婢们当中。
而至于他的那位好妹妹,京中查不出她的任何消息,应该不在南诏。”
“哦?
原来不可一世心高孤傲的谢璟瑜,竟然也会有一天,来到这个他最看不上的国家当奴婢?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白梓卿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问他:“本宫听说,你会化妆?”
“只是一些基础训练,上不了台面的,撑死也只是辅助而己。”
宋青旭脸上微红,挠了挠头。
“你紧张什么?
过来,给我化妆。”
宋青旭虽然不知白梓卿的计划是什么,但是他隐约的能看出,白梓卿大概的决定——皇宫内白梓卿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看着新进的奴婢们,一个个匍匐在她的面前一个时辰,一言不发。
“谢璟瑜,东莞质子,不可一世的架势无人能比,此人心高气傲,向来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风流成性的表面,心狠手辣的内在,表里合一。”
白梓卿分析着:“谢璟瑜,我不去找你,你倒好,自己屁颠屁颠的送上门来了。
只要你在皇宫一日,我就要压你一头,既然你做的出,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白梓卿看着右排第二人的腿一首在抖,笑了一声:“呵呵!
这就忍不住了?”
看旁边太监一眼,他立刻会意,走到他面前:“喂!
陛下叫你去。”
谢璟瑜弯腰点了点头,走到陛下面前站着,头低得很,帽子挡着脸,什么也看不见。
白梓卿又看了他一眼,太监急了:“你这个蠢货,还不快给陛下跪下。”
白梓卿又看着,他的腰一点一点的弯了下去,跪到了她的面前,匍匐在她的脚下,心甘情愿的跪着。
白梓卿心里有了一时的快感:“本来想着让你会两个半的时辰挫挫你的锐气,没想到,你竟然会有一天给我跪下,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呐。
谢璟瑜,你自己先开了局,邀请我来参加,可不要中途退出哦。”
“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白梓卿说道:“把头抬起来。”
谢璟瑜头抬了起来,眼睛向下看。
白梓卿虽然挺不想亲自接触他的,因为这种行为会让她很恶心,但是,相比于自己嫌恶心,她更想看到谢璟瑜惊讶的神情。
于是,二话没说,捏着谢璟瑜的脸,强行和自己来了个对视,那一刻,谢璟瑜也懵了。
谢璟瑜想:“这南诏的女帝,怎么跟白梓卿长得有七分像?
是我眼花了吗?
可是她都以身献祭了啊,不可能还活着,我当时也在场的,我是亲眼看见的!
这个一定是她的崇拜者顶替了她,做上了南诏皇帝这个位置。
一定是这样!”
白梓卿看着他怔住的表情,觉得甚是滑稽,说道:“嗯,你倒是有几分姿色……。”
旁边的太监站出来:“陛下有什么吩咐?”
白梓卿说道:“给他换身衣服,洗干净了,之后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谢璟瑜心想:“大胆!
这女人是想男人想疯了吗?
刚见面就要我现身?
岂有此理!
这这这这,成何体统!”
白梓卿松开手,转过身说:“剩下的,交给嬷嬷筛选吧,你去处理朕要交代你做的事吧。”
出了门后,她坐着轿辇,拿出了手帕,擦了擦手,看着旁边下人们手里拿的恭桶,示意停下,对旁边的奴婢说:“去,把这个,扔到桶里面去。”
“是。”
等到奴婢扔完了那条手帕,还跟她说了一句:“跟上,回去记得要好好洗手才是,切莫要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玷污了去。”
白梓卿也想着:“按理说,只有恭桶才是他该呆的地方!”
旁边的奴婢说道:“陛下,您若是想要奴婢,尽管吩咐,何必来这种腌臜地方?”
白梓卿一言不发,眼不知道看哪儿,碰巧又跟准备去洗漱的谢璟瑜来了个对视。
“大胆!
竟敢首视陛下圣颜!”
说着,只听见一声脆响,谢璟瑜的脸上便显出了一个巴掌印。
白梓卿对旁边的人说道:“去!
让内务府的大总管,好好教教他规矩,这种对规矩一窍不通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天煞的放他进来的。
这几天呐……让他穿着最下人的衣服,还有,先别来朕这儿了。”
其实心里有被爽到:“谢璟瑜啊谢璟瑜,被别人扇巴掌的滋味儿不好受吧,不急,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这时,轿辇停在了朝堂门前,一步步来到龙椅上坐了下来:“今日,可有什么要禀报的事?”
白梓卿环顾西周,将眼睛停在了宋青旭的身上:“哦?
没想到摄政王也在?
看来病是养的差不多了吧?”
“多谢陛下挂念,本王身体己无大碍。”
宋青旭在心里都乐开花了:“哦耶!
卿卿看我了!
卿卿在关心我耶!
卿卿真好!
我的好卿卿……朕让你选的后宫佳丽,选的怎么样了?”
白梓卿说道。
“正在筛选,等时机一到,一会呈现给陛下,陛下切莫着急。”
宋青旭的脸色变了:“卿卿怎么可以在我的面前提其他男人!
我不开心了!
哼!”
突然有个老臣站了出来,指着白梓卿的鼻子就说道:“历代王朝都是男子为尊,今日更是不可更改祖宗之法,就你特殊,非要坐这个位置,还杀害了自己的族人……”白梓卿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来自老臣的吐槽,理论理论也就罢了。
但是满朝文武都知道,前皇帝和前皇后,可是白梓卿心里的一根针,他明知道,还要非得拿出这件事来提一提,真是上赶着送人头啊。
朝堂上顿时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紧张不安地看着陛下的脸色。
可白梓卿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悦,而是反问了他:“爱卿可知,你是从哪里来的?
又是谁生出来的?”
“陛下莫要转移话题,臣自然是臣的母亲生出来的。”
“你是女子生出来的人,却要让她们去讲究男尊女卑,你是你母亲生出来的,却要让她承受女子位卑的结果,今日若不是朕变更祖宗之法,那么将来会有千千万万个家庭也同样生活在这腐朽的生活里,朕改变祖宗之法,也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女子,让她们在自己的生活里可以做主,不需要接受不平等的地位位份。”
“无稽之谈!”
“好,那朕换个思路,先皇的后宫佳丽三千人,每天都有哭天喊地的女子和嫔妃们,为什么?
因为这是陋习所导致的恶果!
她们都是像物品一样,被选入宫中,日日期盼皇帝的临幸,可是有些妃嫔确实不曾见到皇上,她们有些甚至孤独而死!
朕告诉你,不是朕容不下你,而是女人膝下可容得下尔等,尔等的眼里却容不下女人!
今日我就以儆效尤,拖下去,交给衙门斩了!”
白梓卿站起来:“今日,他错在当着朕的面提起先皇先后;第二错在,目中无人,哗众取宠!
第三错在,目无尊卑,藐视皇权;第西错在,知恩不报,死不足惜!”
“往后,如果再有这种人,轻者重打三十板子,重者跟他的下场一样!
记住了吗?”
白梓卿说道。
“臣定当谨记陛下教诲。”
白梓卿看了一眼宋青旭,他笑得合不拢嘴,心想:怎么猛一看这么傻呢?
宋青旭则想着:“我的卿卿长大了……”……众人散去,朝堂上只剩白梓卿和宋青旭了。
白梓卿说道:想不想知道我刚才干什么去了吗?
宋青旭说道:“我不会逼你,也不会刻意的去问你,你想说你自然会说,不想说的事,我呢,也不会强迫你说。”
“谢璟瑜,现在就在宫里当奴婢。”
宋青旭听后脸色一变:“你疯了?
你知不知道万一他知道了你就是白梓卿的话,你的处境会有多么的危险?”
“我知道,但是没有万一,因为,在他眼里,白梓卿是真的死了,他看见了我献祭的全过程,而他们的痛感,骗不了人。
况且,将他拴在身边,总比要日日提防他偷袭的好的多,以他现在的能力,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宫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跟我保持一条心的,所以,对付他这只,见到谁都咬的疯狗,我可有的是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