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好像不下了。
躲在乌云后的阳光,迫不及待的,想要穿透这层屏障首射大地,但憋红了脸,仍是是无济于事。
龚曜平的头昏昏沉沉的,脸色通红像极了煮熟的虾壳,迷迷糊糊的看到一辆老式吉普发动机咳嗽着黑烟,踉踉跄跄的开了过来。
在他意识即将昏厥的时候,一股浓烈的烟草臭味席卷了他的鼻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臭晕的(╬ಠ益ಠ)ゴ淡淡的火柴味,夹杂着浓烈的烟草与汗臭味,仔细嗅一嗅,还有股几百年没洗的臭袜子味,龚曜平闭着眼睛,仔细的感受着,随后睁开了双眼。
房间很小,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村里面用的铁炉子,因为是夏天,所以被搁置了,上面堆满了杂物,房间的上面,吊着一台布满灰尘与蜘蛛网的吊灯,墙上挂着一张合照,上面的人挺多的,但是泛黄的看不清人脸,在不远处,有一张木制的桌子,上面摆着七八十年代的瓷缸,上面印着毛主席的大头像,一盒被水泡湿的红塔山香烟,桌子的一旁,一个小型的单人皮质沙发,己经很破旧了,上面的皮革己经大部分缺失,露出黑黄的硬棉花,在屋子紧闭的木门处,一侧破旧的日历,上面是七十年代著名歌手邓丽君的大头照,日历下方的数字被黑色的墨笔划掉了许多,虽然破旧,但还算完好。
他感觉枕边有点酸臭,侧脸一看,竟然是一双硬的立得起来的袜子,袜子凸起的棱角似乎在向他招手。
他想抬手打掉,但是整个身子,酸软无力,抬不起劲,他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右腿,己经被木板固定住了,他的右腿裤子,似乎被某种利器割掉了。
靠,老子的300块耐克裤子!!!
(˃̶͈̀௰˂̶͈́)木板倒像是新劈的,包扎手法看起来很专业,在最上面用白灰的纱布,打了两个蝴蝶结,他想抬起头,但发现除了眼睛能动,全身上下竟没有一丝力气,无奈的看了看向他打招呼的袜子,随后看向前方的窗户,窗户的玻璃己经有着阵阵划痕,阳光穿透划痕,洒落在床头上,床头反着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翻着白眼,看着床头,上面是一张老旧的被玻璃裱起来的结婚照,结婚照很奇怪,两人穿着西服与白色的婚纱,新郎虽然不是很帅气,但是面容硬朗,笑的很开心,两人的双手相交紧握着,新娘她的脸不知道为何被阴影挡住了,看不清,奇怪的是他们的背景,竟然像是一片战场,战场的周围有着许多的尸体,奇怪的是,许多的尸体都穿着黑衣服,好像是小日本(划掉)小日子过的不错的人,穿的武士服一样,新娘的裙摆,上方有一朵绽放的玫瑰花,但却跟正常的玫瑰花长的不一样。
“吱呀”木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着绿色类似于军装的短袖,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刀项链,他的头型是一个寸头,长相虽然与照片相符但老的多,脸上被岁月留下了印记,面容坚毅,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疤痕很长,没入了衣领,似乎里面还有,他布满老茧的双手端着一个旧瓷碗,瓷碗里面有着不明而己的黑色液体,龚曜平似乎看到了这液体上面冒着绿气。
“娃,你咋就晕倒,在树林里了?
要不是额(e,陕西方言,意思是我)在寻林,你早都被野兽吃了。”
疤痕大叔操着一口地道的陕西话,语气略显沉重道。
“谢谢你了,大叔,我就是一过来旅游的,下雨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把腿摔伤了。”
龚曜平眼中带着防备,有些人虽然看起来老实憨厚,但是,内心却不知道是不是黑暗的。
“敖(ao,陕西方言,意思是好),你这怂(song,陕西方言,意思就是娃娃的意思)娃,过来旅个游,还能把腿摔断了?
额之前在部队里面当过兵,学过一点包扎的医术,不然在这个山深老林里头,你这个腿,可能要落下残疾了!”
疤痕大叔担忧的开口说道。
“谢谢你了,叔,感谢你救了我,要不是我的手机和钱包都丢,大叔,我一定给你接出去,请你吃饭!”
龚曜平暗吐出一口气,这个大叔看起来挺憨厚的,毕竟人家救了我,能报答还是要报答的。
“么(mo,陕西方言,意思是没)事么事,额就是一个护林员,专门看这个龙盘山的 ,你也是运气好,额看你发烧,额这也没得啥感冒药,用了点额之前收集的老药材,熬了一点可以让你变暖和的中药汤,你趁热喝吧。”
疤痕大叔憨厚的笑着,用满是老茧的手,端着旧瓷碗递给了龚曜平。
“谢谢了叔,我现在全身就嘴和眼睛能动。”
说着,瞟了瞟一旁向他打招呼的袜子。
“不好意思,额一个人住习惯了,呐(na,陕西方言,意思是那)额扶着你喝。”
疤痕大叔尬笑着,用另一只手将袜子扔到床底下,踢了踢,然后扶着龚曜平的身子将他靠到了床头上。
看着冒着绿气的黑色液体,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唾沫,看着疤痕大叔憨厚而带有笑意的脸庞时,于是决定赌一把,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难道?
就这点破汤药,还能要了我的命?
(ಠ .̫.̫ ಠ)“咕噜,咕噜”难喝!
入口一股刺鼻的苦味,随后一大股酸味,紧接着就是齁咸齁咸的甜味,这感觉就像是,将放变质的苦瓜,淹入了缸中,与酸菜在一起搅拌,期间加入了大量的食用盐,搅拌均匀后,榨成汁,完事之后再给他喝了一瓶浓缩糖精一样(*꒦ິ⌓꒦ີ)扶着他喝完之后,大叔缓慢将他平放到床板上,将旧瓷碗放到桌子上后,从床底掏出来一条破棉花被子 ,上面竟然还有几只小强,大叔用力掸了掸被子,灰尘如同下雪一般,龚曜平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叔,大叔不以为然,想要将被子给他盖上。
你不要过来呀!
龚曜平惊恐地看着那条被子,急忙开口道“大叔,不用麻烦你,大白天的盖被子太热,谢谢了,不用了啊!”
(ఠ్ఠ ˓̭ ఠ్ఠ)疤痕大叔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被子随意的丢在了那个破沙发上,对着龚曜平道“娃,你先碎(shu,陕西方言,是睡的意思)着,艘(so,陕西方言,是叔的意思)再去逛一圈山,最近偷猎的人越来越多了,你要是有力气,可以出去晒晒太阳,不要离这个屋子太远,你滴伤还没有好利里,等艘中午回来了,给你弄点肉,补补!”
“砰”大叔语音还未落下,就急匆匆的从门口出去,只留下了龚曜平仿佛被一阵风吹过的白眼。
( •̅_•̅ )不知道为啥,喝了这碗药,感觉身上暖和的,伤口处也有点发痒,想着,他闭上了双眼,确实有点困,他心中还琢磨,怎么把那个铁长条给弄出来,到时候给他挂到祀堂祖坟上面……身上好潮湿呀!
好想洗个澡,换身衣服……( ‘-ωก)疤痕大叔从门口出去后,从口袋掏出,一包干扁的红塔山,取出一根叼到了嘴上,烟无火自燃,大叔吸了一口,从满是黄牙的嘴中,吐出一缕白色的雾气,摸了摸脖子上挂的小刀项链,昵喃道:“如今这个世道,是人是鬼都往山里跑,看来最近这几天,不是很太平了……”随后走向一旁的老旧吉普,拉开车门,启动钥匙,老旧吉普咳嗽着冒着黑烟,如同拖拉机一般,驶向山林深处……木屋前空地,一缕红色的光芒,在微风的吹动下,忽闪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