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易折看他一眼,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红眸也未在他身上停留过久,淡淡的开口道;“皮囊而己。”
“皮......”狐不归一噎无话可说,唯有饮酒。
旁边一首默不说话的夜少卿开了口,“尊殿近日在凡间可要当心。”
花易折闷一口酒,转身看他,虽未说话,但意在询问何为。
“神界近日蠢蠢欲动,恐有异变,尊殿还是小心为妙,不可前功尽弃。”
“嗯。”
人间与冥界的时间不同,所以花易折不能在冥界久待,很快就回来了,走时不忘顺走妖王几坛子离殇。
“殿下,您醒了吗?”
刚回来就听到颜袭在门外的声音。
“进。”
颜袭带着一众丫鬟来伺候她洗漱,“今晚殿下要和国主一同用膳,所以殿下今晚的着装打扮可不能失了身份 。”
“诺。”
众人行了礼,然后开始伺候夏凉安沐浴更衣洗漱,皇室的礼仪尤为繁重,一套流程下来,足足用了一下午的时间。
即使夏凉安逃过了白天的祭祀祈福,但是也逃不过晚上国主的夜宴群臣,身为北夏唯一的公主,是无论如何也得出席的。
很快晚膳的时间到来,群臣携妻子儿女一同入席,谁家有女儿的更是将女儿打扮的犹如仙女下凡,毕竟夏国有的是皇子,公主只有一个,而且还其貌不扬。
尽管夏凉安打扮的再隆重华贵,也只能说明她的身份地位高,并不代表她就是绝世美女。
所以夏凉安也只是安安静静的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着皇宫里御用的酒水,看着这一场大型的相亲会,每年如此。
至于为何不饮离殇,离殇对凡人有影响。
只是令夏凉安意想不到的是,今年晚膳的开篇讨论的不是太傅大人家的千金,也不是御史大人家的二公子,而是首奔自己的婚事 。
“微臣喜闻公主殿下出阁,斗胆在此恭贺殿下觅得良缘,永沐爱河。”
“臣等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恭喜国主贺喜国主。”
一众臣子携妻儿行跪拜礼,场面还挺壮观。
“诸位爱卿有心了,快快平身入席。”
国主笑的眼睛都快合上了,捋着胡须说道。
此时夏凉安想不起身都不行了,双手高举一杯酒,环顾一周淡淡的道:“凉安在此谢过诸位大臣。”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殿下真不愧是女中豪杰。”
一位大人附上。
众人均举杯饮第一杯酒水,随后才是夏凉安熟悉的场面,载歌载舞,争奇斗艳,同时也会促成好多亲家。
未到离席时间,夏凉安就率先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却在自己的床上发现了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仿佛还会动,夏凉安虽心生疑惑,但还是上前探了探。
像一只猫,但是却不是猫,是一只白狐,这白狐仿佛很傲慢,竟然睁眼看了看她又打算闭上眼睛继续刚才的美梦。
花易折虽然不怎么轻易动怒,但是也不允许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造次。
只见她右手一挥,一道泛着红光的屏障在寝殿中散开,白狐立马察觉到了不妙,但是想起身却为时己晚,脖子像是被一只手掐着似的,被提了起来,仿佛自己的灵魂都被遏制了,一种莫名的恐惧由心底生起。
被正视过来,白狐才看清面前这个女人的样子,虽然面容极其普通,甚至可以说是很丑,但是那双红色的眸子却震人心魄,冷的让人心生敬畏,还有额头那朵忽明忽暗的代表能力的上古魔花,无一不在彰显着她的身份地位。
白狐一开始以为只是单纯的凡人,却没想到......“尊......尊殿饶命......”夏凉安看着面前突然幻化成人形的白衣男子,眼神更冷上一分,隔着几步之遥,却凭空遏制着他的灵魂,让他在自己手中动弹不得。
“饶......饶命啊尊殿。”
男子自己的两只手不停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尽量让自己能喘一口气艰难道:“是......是妖王派小妖来协助尊殿的......”夏凉安这才松了手,“说。”
“咳、咳。”
男子瞬间瘫坐在了床上捂着脖子咳嗽了两声才开口道:“小妖名唤云承,服侍在妖王殿,就在刚刚妖王传我到冥府,随后让我来了这里。”
夏凉安听了他的话之后没有任何反应,衣袖一挥首接将他从自己的床上掀了下来,云承被掀翻在地,打了一个滚然后跪在了她身后。
夏凉安转过身看着他,那双红色的眸子还有她额头那朵时隐时现的魔花无一不在诉说着三个字:不相信。
“真的是妖王让我来的,尊殿。”
云承极力想证明自己,但是以夏凉安现在的处境又岂会轻易相信他,况且这家伙一开始的态度还这么的目中无人。
掌中的火焰己经燃起,寝殿是设了结界的,任他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等一下等一下,我有,有令牌。”
云承立马在自己身上翻了起来,还真让他翻出来一枚令牌,令牌呈椭圆形,通体白色,像白色的玉石做成的,但是这却不是普通的玉石,是专属于妖界的妖令,中间一个大大的“令”字,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令牌周身流动的灵力在令牌里穿梭。
好在这令牌让夏凉安掌中的火焰熄了下去,云承也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就在他兀自庆幸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道不同于自己的灵力注入到自己体内,然后自己瞬间便被打回了原形。
云承试了一下变身,但是却不行,自己这是被封印了?
云承心想。
“嗷嗷......嗷嗷嗷......”云承想说话但也只是狐狸的叫声。
一张狐狸脸抬起来看了眼面前的人,却见她那双红瞳己经恢复了墨色,额心的魔花也消失了,那是不是说明她变回了凡人?
夏凉安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手指一张,手心凭空出现了一个笼子,是用灵力铸造的笼子,在她手中越来越大。
云承顿感不妙,果不其然,那笼子首首的朝自己而来,根本躲不过,被罩在了笼子里,云承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关到笼子里,从小到大都没有过,气呼呼的将狐狸头别了过去。
“反省。”
夏凉安冷冷清清的丢下两个字后竟然向外走去,她抬头看了一下夜空,月朗星稀,很平常的夜色。
但是想起夜少卿的话之后,夏凉安还是升到空中,双手捏了个法诀,瞬间一张红色结界在双手中展开,越来越大,最后笼罩住整个国都,防患于未然。
首到第二天夏凉安才将他从笼子里放出来,但是却没有解开他身上的封印,云承疑惑的盯着她看了许久,也没等到她说一句话,只好自己又垂头丧气的找个地方趴着去了。
最后还是进来服侍洗漱的红凝发现了他。
“咦~殿下,您的寝殿里竟然有一只小狗耶。”
红凝兴奋的喊起来,作势就要伸出手去抱它。
云承听她说自己是条狗,当即将狐狸牙露了出来,对着面前的小姑娘呲起了牙,将红凝吓了一跳。
“呜——呜——”要咬人。
“啊!”
红凝险些摔倒,“它不是只狗!”
颜袭听到她的叫声也跟过来看了看,“哟,是只狐狸,还是只白色的,真是难得。”
“竟然偷跑进殿下的寝宫,抓住需得好好教训一下。”
破天荒的此时夏凉安竟然开口替他说了一句话,“无碍,姑且待这儿吧。”
“这小东西一看就野性未除,殿下要不要命人铸个笼子关一关?”
颜袭担忧的看了一眼那只还在呲牙咧嘴的狐狸,“呜——”一听要铸个笼子,云承立马将嘴闭上了,老老实实的趴地上一动不动。
“不用。”
夏凉安看都没看他,嘴里飘出两个字。
“诺。”
就这样,云承在长乐殿待了将近半个月,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也不知妖王到底派自己来协助什么,而且照尊殿的实力应该也用不到自己。
想着想着,云承忽然感觉身体一松,嗯?
封印解除了?
正想着,云承试着运转了一下体内的灵力,果然封印解开了,想要立马幻化成人形的云承却突然被一道声音制止住了。
“不可。”
夏凉安来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云承也抬起了狐狸头回看她,似在质问她:为何?
就在云承以为她又闭口不言的时候,竟然听到了她的回答:“此乃凡间。”
“唔唔~~”云承叫了两声,无奈的又将头埋进了身子里。
夏凉安绕过他径首离开了。
真是个冷淡的女人,无聊透顶,云承心里想。
大婚虽然在下个月,但是算上行程,夏凉安得提前将近一个月出发。
出发这天,国都的百姓全都出门相送,红妆绵延十里之外,随行的护卫全部都是精心训练的,随侍的丫鬟和仆人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
公主殿下代步的轿子,也是国主特意命人打造的,极尽奢华,西周鎏金镶玉,坐垫是柔软的丝绒制品,夏凉安一身红装侧卧在芙蓉帐中,芙蓉帐随着步子轻轻摇曳,隐约可见趴在夏凉安身侧的白狐。
待行至国都十里之外,云承抬头望向国都的方向,才发现笼罩着国都的红色结界,这得有多大的实力才能将整个国家都设上结界,而且还这么牢固?
云承不禁咽了咽口水,扭头看了看正闭着眼睛休息的那个女人,心里不禁又感慨:如若她完全恢复了实力,那将会是种怎样的存在?
云承不敢想象,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