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棣徐妙云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书目争名夺利》,由网络作家“朱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朱棣徐妙云为主角的军事历史《争名夺利》,是由网文大神“朱棣”所著的,文章内容一波三折,十分虐心,小说无错版梗概:坏消息:我穿越了好消息:穿越成爽文男主,大明燕王judy劲爆消息:我公开喊出争储夺嫡我爹,老朱更劲爆:“贬为庶人!逐出族谱!给他十亩地,一间泥坯屋!子承父业,给咱做农民去!”……我,农民Judy!开局十亩地……......
《畅销书目争名夺利》精彩片段
“父亲,咱们是不是快点?”
淳华镇,徐辉祖委婉催促,越靠近目的地,速度越慢的徐达。
徐达返头瞪了眼,“那么快干嘛!让他吃点苦头没什么不好!”
“你没当过农民,不知道当农民的艰难。”
“农民不但要吃得了苦,还能放得下尊严、个性……”
“真遇到事,一个当农民的男人,既要跪的下去,也要敢拿刀子砍得出去!”
徐辉祖惊呆了,瞪大眼看着徐达。
徐达瞧着,摇了摇头,询问:“想不想回咱们老家凤阳,也当一段时间农民?”
闻言,徐辉祖唇角狠狠抽搐。
徐达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逝。
也没强求。
几代富贵,他已经给后代打下了,只要后人不做糊涂事,徐家家业,足够好几代人享之不尽。
不愿就不愿吧。
能力越强,越不安分,越容易招惹是非。
平庸点,争强好胜心弱点,对于他们这样的家族来说,也并非坏事。
反倒是四郎。
如今落入尘埃,想要过好日子,需要过硬的能力。
农村虽苦,但锻炼人。
农民、小兵、将军、王侯将相,这是他的履历,当经历了一切,站在这个位置,再回顾前半生时。
才真正看明白,无论是皇帝、他,亦或是现在站在朝堂那些老兄弟。
他们这些泥腿子,竟然能走到这一步。
有运气成分。
但最主要还是应了儒家读书人说的那句话:大丈夫,能屈能伸!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
很多儒家读书人这么做的:微末时,卑躬屈膝,奴颜媚色;发达显贵后,嚣张跋扈,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朝中这类文官比比皆是。
典型代表:已经被诛的杨宪,以及现在,正在步杨宪后路的胡惟庸。
当然,真正领悟大丈夫能屈能伸真谛的读书人也很多。
刘基便是朝中代表。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是提醒人,要学会适应所处环境,融入所处环境。
入海,可像鱼畅游。
登天,可像鸟翱翔。
他们从泥腿子跃迁,拥有如今的地位。
主要原因,就在于他们前半生,很好的适应了环境变化,并且还快速的融入其中。
农民、小兵、将军,每一次角色变化,产生的环境变化,他们都迅速适应,并且快速融入,让自己完美成为其中一部分。
又凭借一点点能力,外加运气,一跃而起!
那么多老兄弟一路走来,但凡做到了‘能屈能伸’,适应角色变化,环境变化的。
即便能力不强,运气不够好的。
没有获得爵位封赏,也掌握着别人羡慕的实权!
得到了,他们年轻时,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不过,他们这些人,吃亏就吃亏在,大老粗一个,没文化没知识!
其中很多人,直到现在天下太平,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都没搞懂,为什么偏偏脱颖而出,功成名就的是他们?
成功的稀里糊涂。
以至于,天下承平,荣华富贵到来时,脑子里绷着的弦断了,失去过往的敏锐性。
很多人已经开始丧失‘能屈能伸’,丧失适应角色、适应环境的能力。
变得骄纵狂妄、欲壑难填。
越发和当下环境,格格不入!
老兄弟中,这样的比比皆是,给他们说也说不明白,说多了,还嫌你啰嗦。
其中典型代表,就是蓝玉!
当然,他能看明白,也多亏了他家大丫头。
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真谛,就是大丫头告诉他的。
大丫头喜欢读书,读的也好,外面那些读书人,还酸溜溜的送了个‘女诸生’的绰号。
一个人,只要能真正明白,并且能做好,能屈能伸的去适应环境、融入生存的环境。
不愁过不上好日子。
……
“阿姐不就是搬空了家里的几罐泡菜嘛,您至于这么小心眼嘛。”徐达思绪发散时,徐辉祖的嘀咕声传入耳中。
徐达气笑了,怒道:“你爹不是小心眼儿,是被你阿姐伤了心!”
驾!
徐达催马加快速度。
徐辉祖从愣怔中回神,不由笑了,忙催马追上去……
……
土桥村。
打谷场。
一群玩耍的稚童,被突然闯入的鲜衣怒马吓得不轻,凑在一起,紧张看着高高坐在马背上的蓝玉等人。
啪!
蓝玉对着空气挥舞马鞭,发出的音爆声,吓得孩子们脸色苍白缩成一团,“知不知道,朱四郎去哪里了?”
一个年龄较大的男孩畏惧看着蓝玉,弱弱道:“朱四郎和他的新婚妻子去他们家田里了。”
经过孩子们指路。
蓝玉一行人,策马离开。
“父亲,你怎么对一群孩子……”蓝春跟在身边,不解询问,他父亲对皇帝都不客气,但这种欺负小孩子的事,以前可从未见过。
蓝玉转头瞪视,“怎么,劳资还要给你解释?”
蓝春缩了缩脖子。
蓝玉失望摇头,更希望,长子敢扛着压力,继续追问。
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
破坏朱棣在土桥村的人际关系!
不光对小孩,他还要针对,路上遇到的所有土桥村百姓!
恫吓土桥村百姓后。
再去朱棣面前,狠狠踩一番。
土桥村的百姓,就都知道,朱四郎得罪大人物了。
做过农民,他很清楚,绝大部分农民懦弱胆小的本性,当他们感受到大人物,碾死他们的恐惧,再知道朱四郎得罪了大人物。
就会远离孤立朱棣!
朱棣不光要忍受劳动带来的身体痛苦。
还要承受被孤立排斥,精神上的折磨!
时间久了,铁打的人,都会垮掉!
争储?
正常农民,朱四郎也别想当!
……
当,前方路边水渠出现,挖渠的人影时。
蓝玉扬鞭指着,冷笑道:“冲过去!”
“孩子他爹,快看……”正在挖渠的一对夫妇,女人听到响动抬头,指着奔冲而来蓝玉等人,羡慕道:“高头大马,绫罗绸缎,一看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嫁给你,这种富贵日子不敢奢想,可这种富贵大人物,也还是第一次见。”
男人拄着䦆头,听婆娘嘀咕,气的直翻白眼,“这人俺认识,蓝玉!当年俺们跟着陈友谅风光时,蓝玉还不出名……”
男人说着,脸色顿时大变,大喊一声:“快躲起来!”
男人仍开䦆头,转身奔向女人,把女人扑在在水渠。
哈哈……
就在女人被男人扑倒在水渠时,蓝玉爽朗大笑,骑马战马,从二人身上一跃而过。
勒马转向,驾马来到水渠边,看着狼狈爬在水渠中的夫妇二人,扬鞭指着男人笑道:“算是个爷们儿,有点胆识!”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屈辱,转身跪在渠中,脸上已经堆满笑容:“小人这点鼠胆,岂敢在蓝将军面前卖弄。”
“你认识咱?”蓝玉诧异看着男人。
男人讪笑:“俺是陈友谅部降人,归降皇爷后,皇爷把俺安置在土桥村,曾在战场上,有幸见识过将军风采。”
哈哈……
“想不到,你我还有这样的渊源!”蓝玉爽朗大笑,也算是旧相识,于是决定结束恫吓,询问:“朱四郎家的地在哪里?”
“将军打听四郎,是……”男人讪笑试探。
蓝玉的脸瞬间变冷……
小院。
杏树下。
朱棣坐在小马扎上。
徐妙云背对院门,弯腰站在朱棣面前,小心翼翼取下朱棣的发冠,轻轻拨动头发。
“疼吗?”朱棣还没喊疼,徐妙云就紧张询问。
朱棣抬头。
近距离四目相对,看着徐妙云眸中的紧张心疼,不由笑了,笑道:“不疼,我对疼痛的感知力,很迟钝,你不要顾及,随意怎么弄都行。”
徐妙云不知,此刻自己的神色多么紧张,瞪了眼朱棣。
轻轻拨开朱棣浓密的头发,寻找伤口。
当看到,一个指关节长的血口子时,脸色瞬间变白:“找到了,你忍着别动。”
拿起剪窗花的小剪刀,小心翼翼,动作十分轻柔剪掉伤口周围的头发,用结婚剩下的酒清洗伤口。
酸爽!
辣酒洗伤口……
朱棣努力没叫出声来,却疼的忍不住战栗。
徐妙云的动作,不由更轻柔了几分,同时说话转移朱棣的注意力,“蓝叔下手太黑了,你应该再狠一点……”
朱棣虽然疼的厉害,还是控制不住,嘴角抽着笑了。
再狠点。
大明朝第一悍将就得折在土桥村。
阴招叶下飞花,配合黑手牛舌掌,以他的爆发力,全力打击,蓝玉当场就会双肾爆裂而亡!
以前戍边时。
他用三棱刺,不知刺穿过多少个越境者的双肾。
很清楚,这一阴招的厉害之处。
如果不是蓝玉咄咄逼人,招招狠辣,他并不打算使用叶下飞花。
太阴,太毒了。
……
两人都没有察觉,篱笆小院外,还站着人。
徐达听到他们的对话,唇角狠狠抽搐。
蓝玉手太黑不假。
朱四郎后面发狠,手黑程度,丝毫不差蓝玉!
还有……
这才嫁过来几天啊!
满心满眼全都是朱四郎!
爹就站在身后,都察觉不到!
清理伤口,弄好就得了,朱四郎一个大男人,脏就脏点,怎么了?
竟然还用酒,帮他一根一根清理头发!
以前在府中,管他喝酒,管他吃烧鹅,管天管地那个厉害的大丫头哪儿去了!
余光偷偷看着父亲,徐辉祖唇角抽抽,极力忍着笑,实话实说,阿姐此刻的温柔,把他都惊呆了。
咳咳……
“阿姐。”
徐达瞪了眼送提示的徐辉祖,快速收起脸上浓浓嫉妒。
闻声,徐妙云转身,脸上顿时浮现喜色,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蹭一下变得通红。
朱棣看到徐达时,也忙起身,顾不上头发还散着,箭步走过去,脸上堆满笑容开门,“拜见泰山大人。”
哼!
徐达心里酸得很,微微哼了声,走了进去。
徐辉祖紧跟着,经过朱棣身边,低声提示:“我们全家,都没见过,阿姐这么温柔,别说我爹,就是我心里都不舒服。”
感情是这事儿!
朱棣笑着快步跟上。
“阿爹。”徐妙云忍着喜悦,给徐达请安。
出嫁后,不能回娘家省亲。
这是出嫁后,第一次见家人。
徐达扶起徐妙云,笑着说:“不让阿爹进屋?”
徐妙云笑了,埋怨看了眼,“请阿爹进屋。”
徐达笑着,扭头,脸上笑容消失:“你也进来!”
岳父看女婿,越看越碍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朱棣笑着跟了进去。
徐达入屋瞬间,顿足,站在门口,惊讶打量着小屋。
屋顶的席子。
细泥浆重新粉刷的墙壁。
磨掉陈旧灰黑的窗框、床榻。
豆腐块的被子。
……
果真,就如妙音回去后描述的,干净整洁,简约温馨,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身处其中,果真仿佛飘着一股仙气。
让人很舒服!
农民的日子,能过成这样式?
当过农民的徐达,惊呆了。
徐妙云站在旁边,掩嘴偷笑,笑着低声询问:“阿爹,你还满意吧?这里除了多了女儿的东西,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马马虎虎吧。”言不由衷说了句,徐达走到桌边,在长条凳坐下。
指着对面的长条凳:“你们两坐对面。”
徐辉祖无奈翻白眼。
嘚!
他只配站着呗。
“四郎!”
“四郎,俺们给你送马来了。”
……
夫妻二人刚刚并肩在徐达面前坐下,外面就传来乱糟糟的喊声。
徐妙云忙起身,笑着对朱棣说:“你陪阿爹说话。”
出了屋,为了避免被乡亲们看到徐达,徐妙云顺势关上了门。
他们的身份不能暴露。
暴露了,陛下多半会让他们搬离土桥村。
屋内。
徐达审视着朱棣,眼神很犀利,“你的身手出乎我的意料,想没想过从军?”
“以你的能力,从军后,用不了多久,就能崭露头角。”
“陛下把你贬为庶民,庶民有从军的权力。”
朱棣笑着摇头:“我只想和妙云在土桥村过安安静静的日子。”
“盖个大房子,手里存一点闲钱抗风险。”
“在给妙云雇两个使唤的丫头。”
“朝廷那些事,我不愿,也不想再掺和。”
“我深知,很多人不相信,但对岳父大人,我不会说假话,婉拒封藩,喊出夺嫡,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想让父皇认识到,封藩的弊害。”
“封藩短期看,的确有利,但长远来看,必定会成为大明朝最大的弊端。”
……
从藩王拥兵,到藩王盘剥地方,大明朝藩王制度,所产生的弊害,朱棣没有任何遮遮掩掩,全都说了出来。
徐达认真听着,仔细观察,不放过朱棣脸上,任何细微表情。
等朱棣说完,他信了!
观看比武,朱棣表现出的敏锐、狠辣,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从中,他看到了朱棣骨子里的另一面!
和朱棣现在表现出的一面,完全对立一面。
大忠似奸、大善似恶……
就像太极的两个点。
朱棣就站在太极的极点上,随时都能由极阴到极阳,也可极阳到极阴!
……
院子里。
徐妙云一手拿着蓝玉佩剑,一手拿着一张弓,也是蓝玉的,本来在战马身上。
乡亲们帮忙把战马抬回来,顺便把弓也带上了。
把帮忙的乡亲送到小院外,她连连道谢:“谢谢各位叔伯。”
“四郎家的,乡里乡亲客气啥!”
“可不,今天四郎还给咱们出气了呢!”
“四郎家的,可要好好和四郎过日子,别看四郎现在落魄,就凭四郎这身本事,俺肯定,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跟着四郎享福喽!”
“四郎成了大将军后,可别忘了土桥村。”
……
徐妙云已经能娴熟自如应对了。
乡亲们高高兴兴来,高高兴兴走后,她笑着转身,快步往屋内走去。
“妙云出嫁时,我给带了些嫁妆,年底时,你们用这笔钱,把大房子盖起来,往后这种大话,不要再往外说了,咱倒是不在乎,可别人就等着看你们笑话,你说的话,办不到,就会有很多人嘲笑,甚至推波助澜,成为天下笑柄。”
徐妙云开门,就听徐达在提关于盖大房子的事。
“阿爹……”
“岳父大人的叮嘱,我们记住了,以后这种大话,肯定不说了。”朱棣抢在徐妙云前面,一口应下。
同时暗示徐妙云,不要在这个问题上争执。
说一千道一万,都比不上,用事实用结果说话。
何况,长辈叮嘱,这是关心,是好意,他不会狗咬吕洞宾,把长辈的关心,曲解成,对他自尊的伤害。
四人又说了会儿话。
徐达起身。
徐妙云不舍挽留道:“阿爹,你和辉祖吃了午饭再走吧。”
“阿爹也很想留下来。”徐达没好气道:“可你蓝叔现在怎么样?阿爹能不闻不问吗?”
“还有,这件事没结束呢!”
“遮掩肯定遮掩不住,传回金陵城,指不定要掀起多么大的风浪!”
“或许,给陛下报信的人,已经快马加鞭,赶往金陵了。”
“你家四郎,差点把本朝第一悍将杀了!”
徐妙云脸色变了变,眼中担忧之色一闪而逝,土桥村肯定有锦衣卫的谍子。
屋内……
静谧。
红盖头下,徐妙云‘羞恼生气’咬唇。
五更天,穿上红衣,跪在父亲面前。
出门、被人嚼舌根议论、被蓝玉堵城门、来到土桥村……
这一天太热闹了。
随着夜晚降临,喧嚣热闹战术性撤退。
突然……
就安静了。
勇气最不靠谱!
最不安分!
最没定性!
像个长不大的顽皮孩子,受到喧嚣热闹的拐骗,喧嚣热闹战术性撤退,她也跟着偷偷溜出去玩耍了。
撤退的,迅速撤退。
偷跑溜走的,顽皮不靠谱,招呼不打一声。
忐忑、紧张、羞涩毫无征兆,不给她任何准备,横行霸道跑出来。
像只可恶的螃蟹,先在她心中横冲直撞,让她忐忑、紧张。
然后又跑到脑子里,挥舞着蟹钳,把思绪搅成一团乱麻。
不停和她打游击。
到处点火……
沙沙沙……
脚步声突然响起。
正设下十面埋伏,‘恼羞成怒’围追堵截‘捣蛋螃蟹’的徐妙云……
顿时浑身紧绷。
十面埋伏的防线也因受到干扰,瞬间崩塌。
陷入十面埋伏,狼狈逃窜的‘捣蛋螃蟹’,立刻气焰嚣张,发起反攻。
内有捣蛋鬼反攻。
外有不断迫近的‘沙沙沙’脚步声牵制干扰。
大败!
太可恨了!
她遭遇了有生以来,从未有过,毫无征兆的大溃败!
用丢盔弃甲形容毫不为过。
一切引以为傲智慧、冷静、沉着、理智,此刻全盘崩溃……
红盖头下,红唇紧抿。
红袖中,紧张的扣着手指……
全军覆没的大溃败中,她身为主将被俘,对方大将会不会笑话她?
对方有没有‘优待俘虏’政策?
会如何处置她这个败军之将?
呼、呼……
朱棣‘醉酒’后,不均匀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才把徐妙云惊醒。
顺着红盖头的缝隙向下看,一双脚,映入眼睛。
就是这双脚,踩着地,撑起了天,把她背入这个小屋中……
一双手突然靠近,捏住红盖头边缘。
两个人的呼吸声同时消失。
朱棣看着眼前红装倩影,悄无声息吸了口气,抬手……
红盖头也随时缓缓升起……
红唇、琼鼻、明眸……
当整张容颜在红烛映照下,映入眼帘时。朱棣只惊鸿一瞥,就被惊艳的愣怔住了。
酒造成的醉意醒了。
但,人造成的醉意,来了!
朱棣抬手捏住徐妙云的脸颊,轻轻揉捏,嘀咕道:“Q弹Q弹的,这是真的?”
噗!
徐妙云俏脸瞬间通红,同时笑出了声,伸出双手抓住朱棣的手,红着脸,俯头张嘴就咬了上去。
啊!
朱棣故意大叫一声。
徐妙云红着脸抬头,“谁让你告诉邻居,我叫徐大丫的!”
朱棣眼神‘迷离’看着徐妙云,“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为了力求‘醉的真实’,朱棣甩了甩头,仿佛要驱散醉意,头没摇几下,身子倒是摇晃的越发厉害。
左右晃动,却向前倾斜,靠在了徐妙云身上。
朱棣暗暗坏笑,站着环抱住徐妙云,口中含糊不清追问:“有吗?我真这么跟邻居说了?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徐妙云坐在床边,被朱棣紧紧环抱着,脸蒙在朱棣怀中,羞涩笑着,悄悄张嘴做咬人状。
装的!
她看明白了,醉酒是这个坏家伙装出来的!
哼……
貌似,全面溃败,做了俘虏也不错。
徐妙云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泛着点点笑意。
静谧中。
朱棣继续‘醉意朦胧’询问:“成婚,是不是还有件事情没做。”
话中,朱棣松开,拍了拍脑袋,眼神‘迷离’看着徐妙云,“是不是还得喝合卺酒?”
话音未落,身子左右晃动,这回却向后倾斜,‘下意识’抓住徐妙云胳膊,才‘堪堪’站稳。
演技太拙劣了!
徐妙云抿唇强忍笑意,顺势配合起身,扶住。
经历了过了,她才明白,为什么成婚时,长辈们允许客人给新郎灌酒。
坏家伙装醉为了什么。
人家别的新郎真醉,就为什么。
在徐妙云搀扶下,二人来到桌边,在同一条长凳坐下。
朱棣瞥了眼桌上铜制酒盅,已经斟满的酒。
这肯定是三个小姨子的杰作。
两个人手指微微动着,悄悄接近,距离自己最近的酒杯。
一个‘醉眼迷离’看着对方。
另一个配合装作没有识破,看着对方。
缓缓举起酒杯,两个酒杯红线相连,双臂交织,在相互注视中,饮下合卺酒。
彼此都知道,这杯酒意味着什么?
这杯酒……
敬自己!
敬彼此!
敬天地!
敬往后人生!
从此,他们合为一体,命运相连,苦,同受;甘,同享;
双臂分开,酒杯刚刚放在桌上,朱棣就摇摇晃晃,扑向徐妙云,下巴枕在徐妙云肩头上,晃了晃脑袋,闻着徐妙云秀发的淡淡清香,一边偷笑,一边醉意朦胧道:“那些婶子太热情了,灌我喝太多了,我摇头,你能听到我脑袋里,哗啦作响的水声吗?”
说着,朱棣又摇晃脑袋,乘机抱紧徐妙云,“大丫,听到了吗?”
噗!
徐妙云再也忍不住,笑出声的同时,含笑张嘴就往朱棣肩膀咬去。
嘶!
朱棣故作夸张倒吸凉气。
徐妙云松口,笑问:“那些婶子是因为伤心才灌你,对吧?听说,村里二十几家想把女儿嫁给你?”
才来一天就知道?
数字都知道的这么准确?
朱棣眼珠子滴溜溜转动,抬头,又是晃动,又是用手拍打脑袋,“有吗?我……我不知道,你没吃东西吧,先吃点东西,我去院子里冲个凉水澡,醒醒酒……”
徐妙云看着朱棣‘摇摇晃晃’快步离开,低头掩嘴笑了。
然后,才开始仔细打量小屋。
茅草屋顶,没有直接铺茅草,最下面铺着一层稻草编织的席子。
这样的好处是,屋顶不会毛毛糙糙,干净整洁,容易打理。
席子明显是新编的。
西边灶台方向,编织的有些粗糙,很显然是不熟练,从西向东,越往东边,席子编织的越好看。
肯定是四郎自己动手编织的。
如果请村里乡亲,品相应该都很不错。
村里的百姓,编织手艺差不了。
屋内泥坯墙面很平整光滑,很新。
明显是刚不久,用细腻的黏土粉刷过。
老旧的小窗、床榻,擦掉了陈旧的灰黑,露出了木质的底色。
……
怪不得二妹她们惊讶。
还说她会很幸福。
小屋虽然简陋,却十分温馨舒适。
没有付出认真,没有对生活的认真,是无法把一个简陋小屋,打理成这样的。
徐妙云看着这一切,悄悄笑了……
……
徐府。
徐达在府门口站着,一直等看到马车时,才匆匆转身往府宅内走去。
等徐辉祖兄妹四人抵达府宅客厅。
迫不及待询问:“怎么样?你姐夫那边的起居环境,是不是很恶劣?”
徐辉祖兄妹相互对视笑了。
刚才在府宅外,他们远远就看到,光影下张望的父亲。
“爹,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徐膺绪冷嘲道。
徐增寿接住话茬儿,添油加火,“可不,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用,您要做好心理准备,等着大姐过不下去,厚着脸回来求助,给咱们家丢人现眼吧!”
啪!
徐达黑着脸拍案,“滚!”
徐膺绪、徐增寿满脸不忿离开后。
徐达眼神殷切看向徐辉祖四人。
兄妹四人相互对视,全都笑了。
徐妙绣年纪最小,最沉不住气,迫不及待举手道:“阿爹,我讲,我讲,你们谁都不许和我抢……”
“徐小姐自己把自己嫁出去了!”
“徐家大小姐勇气可嘉,但一定是疯了!”
“可不!她肯定会后悔!”
……
消息迅速传开,金陵百姓欣赏徐妙云勇气之余,也替徐妙云惋惜。
权贵家眷比百姓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已经在预测徐妙云的结局,打赌下注,等着看笑话。
“等着吧,用不了太久,徐家大丫头就得跑回来,种地有多苦,我可知道!”
“我赌,妙云阿姐今年秋收前,就会花光嫁妆钱。秋收后,就朱棣的种地水平,妙云阿姐肯定得跟着朱棣饿肚子!”
“以前妙云阿姐和燕王订婚,还挺羡慕的,现在好庆幸,陛下和皇后当初选中了妙云阿姐。”
“我要是妙云阿姐,我是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
东宫。
“什么!”
朱标惊讶起身,难以置信看着报讯之人,确认:“你说什么?”
“太子爷,妙云小姐自己把自己嫁出去了!”
“蓝将军在城门阻拦,都没成功!”
再次确认后,朱标唇角情不自禁微微上扬,从桌案后绕着走出来,高兴道:“去宫里!”
……
御书房外。
台阶下。
毛骧抬手拦住走路都同手同脚,急匆匆赶来的吕本,“吕侍郎,陛下吩咐了,今日谁都不见,不准任何人打搅。”
“毛骧,本官有重要事,必须启奏陛下!”
吕本急得跳脚,焦急如焚,徐妙云下嫁朱棣,就意味着,朱棣和徐家有了割不断的联系。
徐达在军中,又有着巨大影响力……
皇帝既然要把朱棣立为反面典型,就一定不会让徐妙云下嫁。
前提是,皇帝必须知道这个消息!
毛骧不为所动。
吕本眼见毛骧油盐不进,凑近了,咬牙威胁:“毛指挥使,你要想清楚,这天下将来是谁的!忠心陛下不假,但最好也别把自己的后路,走绝了!”
毛骧眼角微微跳动,拦路的手,不自主缓缓垂下。
“毛指挥使,这就对了。”吕本得意一笑,迫不及待提步。
“吕侍郎!”
就当吕本的脚,踩在台阶时,微怒喊声从身后传来。
吕本转身,脸色顿时不好……
朱标快步走来,愤怒盯着吕本,压声温怒道:“你和蓝玉想做什么!要陷孤于不仁不义之地!”
“太子爷,燕王他夺嫡在前……”
“闭嘴!”朱标怒叱打断吕本,然后吩咐毛骧:“从现在起,今天之内,不要让任何人见父皇!”
“任何后果,孤承担!”
得到朱标允诺,毛骧有了底气,“臣遵命!”
朱标懒得搭理吕本,甩袖去了后宫。
……
“标儿,是真的?”马秀英听闻后,抓着朱标胳膊,紧张询问:“妙云丫头,真的去土桥村了?”
朱标点头笑道:“娘,千真万确!妙云小妹巾帼不让须眉。”
马秀英眼眶红了,擦拭着眼角,点头,“妙云像她娘,像你婶子,认定的事情就不改,就是苦了这丫头,你说,老四会种地吗?能让妙云吃顿饱饭吗?”
朱标的笑容收敛,不那么自信了。
四弟,会种地吗?
种地能满足夫妻二人……
温饱吗?
……
“四郎,你家人呢?”
“家人……老家遭难了,来投奔亲戚,亲戚出钱给我置办了咱们村的土地、屋子。”
“四郎十六了,家里人给说亲事了吗?”
“说了一家,这不出事了,怕是成不了了。”
……
朱棣一边挥舞䦆头,一边回答一群婶子的旁敲侧击。
公渠已经被清理干净,大伙并未分道扬镳各干各的,继续合伙干,干完一家就去下一家。
朱棣也没离开,并且……
喜欢上这种热火朝天,有说有笑的干活氛围。
这种氛围,让他不知不觉中……
豁达!
当然,要是一群婶子不旁敲侧击就更完美了。
一个个紧紧盯着他,都想把闺女嫁给他……
太难了!
……
就当朱棣一边享受着干活氛围,一边应付着一群婶子时……
徐妙云出嫁的马车来到朱棣的篱笆小院外。
徐妙音姐妹三人,撩起车窗帘子打量着小院,下意识皱眉,替徐妙云将来的日子担忧。
徐辉祖站在篱笆外,冲里面试探喊道:“姐夫?”
……
无人应答。
徐辉祖有连续喊了好几声。
惊动了一群在附近玩耍的稚童。
一群小孩子跑来,站在西边篱笆外,警惕看着徐辉祖。
徐辉祖看了眼稚童,先返回马车边,“阿姐,姐夫好像不在家,有一群稚童看热闹,可能知道姐夫去哪儿了。”
徐妙云轻声道:“妙音先扶我下车。”
在徐妙音三姐妹帮助下,徐妙云盖着红盖头下车。
看热闹的稚童看到徐妙云的装扮后,好奇靠近,其中一小女孩,鼓足勇气小声询问:“你们找朱四郎吗?”
徐妙音走到稚童前,从包袱中抓出红纸包裹的冰糖,弯腰给孩子们分发。
“哇!是冰糖!”
孩子们惊呼,纷纷迫不及待拆开放入口中,美美吮吸着。
徐妙音笑着询问:“你们认识朱四郎?”
孩子齐齐点头。
小女孩含着冰糖,含糊不清询问:“这位姐姐,你们是朱四郎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徐妙音转身,指着后面盖红盖头的徐妙云,笑着说:“这是姐姐的阿姐,也是你们村朱四郎的妻子,你们能告诉姐姐,朱四郎在哪吗?”
小女孩愣怔……
嘴里的冰糖突然……
不甜了!
哇!
下一秒,小女孩突然张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徐妙音手忙脚乱给小姑娘擦眼泪,“姐姐这么可怕吗?不哭了,告诉姐姐,姐姐那里做错了,姐姐道歉。”
小女孩哭的很伤心,气都喘不过来,一边哭一边喘气,指着徐妙云:“俺娘想把俺阿姐嫁给朱四郎,你们来了,俺阿姐怎么办?哇……”
哇……
小女孩话落,其他孩子中,很多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俺娘也想把俺阿姐嫁给朱四郎。”
“俺娘也一样,都开始给阿姐准备嫁妆了。”
……
徐家姐弟看着嚎啕大哭的孩子,默默数了数……
好家伙!
二十多个!
意味着,土桥村有二十几户人家,想把闺女嫁给朱四郎?
是不是整个土桥村,有待嫁女孩家庭,都有这个打算?
这……
结果真是……
令人意想不到。
朱四郎……
啊,不!
他们姐夫……
才来土桥村几天?
做了什么?
就把人整个村子,一网打尽?
徐辉祖等人,在风中凌乱……
红盖头下,徐妙云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泛起点点笑意,柔声道:“妙音。”
徐妙音回神,不用徐妙云多说。
徐妙音也知道,阿姐要她做什么。
手忙脚乱从包袱中拿出更多冰糖,分发给孩子,安抚幼小心灵遭‘重创’的孩子。
一个没哭的小男孩,因为家里没有阿姐要出嫁,接过冰糖后,自告奋勇道:“俺知道朱四郎在哪里,俺帮你们去喊。”
“朱四郎!”
“朱四郎……你的新娘子来了!”
小男孩转身瞬间,就扯着嗓门大喊,留下一串让人啼笑皆非的童言童语,旋风般消失。
徐妙音好不容易哄一群孩子不哭。
返回徐妙云身边,含笑小声揶揄:“阿姐,姐夫挺受欢迎啊,看样子整个村,有待嫁女孩的家庭,都想把闺女嫁给姐夫。”
“是啊是啊,阿姐你怕姐夫打光棍,看来多余了,咱们打道回府吧。”
……
一时间,徐妙音姐妹三人嬉笑成一团。
徐辉祖脸上也露出笑容。
……
“朱四郎!”
“朱四郎!”
田间水渠中,朱棣闻声,放下挥舞的䦆头,顺着声音看去。
其他乡亲也是如此。
自告奋勇的小男孩,像一团小旋风冲到朱棣所在位置,站在渠边,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指着村里,“朱……朱四郎,你的新娘子来了,就在你家门口!还给俺们发糖了!”
为了证明没说谎,小男孩还摊开手,向朱棣展示手中的冰糖。
新娘?
朱棣顿时愣怔。
“四郎?是不是你说的,黄了的那门亲事?”
“俺家兰花可咋办哟!”
“俺家春妮……”
“这姑娘可真勇敢!这是自己把自己嫁过来啊!”
……
短暂愣怔,一群婶子率先反应过来,尤其是那些有待嫁闺女,早眼巴巴盯上朱棣的婶子,那叫一个伤心。
朱棣在一群碎嘴婶子的议论惊动下,好不容易才回神。
徐妙云……
自己把自己嫁过来?
不是说……
朱棣来不及多想,赶忙转身歉疚道:“各位叔伯婶子,我得回去一下。”
“快去吧。”
“俺家春妮没福分,这姑娘可了不起,家里不同意,自己把自己嫁过来,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俺们把最后这点活干完,就回去帮忙。”
……
一群质朴百姓,刚才还伤心,现在反而开始催促朱棣。
朱棣道谢后,扛着䦆头就一路狂奔回村。
经过河边时,他还毛手毛脚,紧张不行的把脚上、手上泥巴洗干净。
回村的路不近。
朱棣一路扛着䦆头快跑,心情潮起潮落。
一会儿猜是徐妙云。
一会儿又担心,是父皇赐婚,送来一个黑黝黝粗壮的长舌妇。
小屋。
入门饭桌。
一小盆黄橙橙小米粥,粘稠适中。热气升腾,带着浓浓的香味。
朱棣坐在桌边,闻着诱人香味,看着灶台边,弯腰熟练翻炒食物的背影。
真的……很好看!
人好看,此刻的氛围……
也让人十分舒适惬意。
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充满了烟火气的温馨。
自然、祥和。
眼前一切,已经很接近他梦想的生活了。
在盖个大房子,手中再有点闲钱存余用来抗风险。
请一两个使唤丫鬟。
一两个,能接过家里这些琐碎事情就够了。
那种出入,身后都成群结队跟着一群人伺候,他不喜欢。
乱糟糟、闹哄哄,破坏家庭氛围。
如果,随着他退出历史舞台,再能让太祖皇帝认识到诸王分封弊害,取消分封。
金陵城的朱家皇族,和和睦睦,团结一心。
大明国运昌盛,风调雨顺。
那就更完美了!
在徐妙云翻炒结束,给锅中填了水,把灶火压住,端着最后一道早膳转身时,朱棣收起思绪,视线转移,顺着门口,做出一副对着院子发呆的模样。
徐妙云看着,唇角不由微微上扬。
别以为她背对着,就没感觉到,在转身前,一直有一道目光盯着看!
碟子接触桌面轻微响动传出。
朱棣装作一副被惊醒的模样,转头笑问:“好了?”
徐妙云含笑点头,故意说道:“尝尝我做的合不合胃口,有没有村里那些深情好妹妹做的可口?”
咳咳……
听到前半句时,朱棣就笑了,夸赞的话都到了嘴边,后半句话响起,呛得连连咳嗽。
徐妙云努力抿唇忍着笑意。
朱棣平缓咳嗽后,笑道:“我是吃过乡亲们的饭,但那是在田里干活,至于到底是不是那些闺阁女孩子做的,天地良心,我可不知道。”
“这次,咱们把心里的小醋罐子,一次性倒光,以后别提这件事了。”
哼!
徐妙云笑着轻哼一声,把盛好饭的碗递到朱棣面前,“我心里才没什么小醋罐子。”
就是要捉弄一下这个坏家伙!
第一次给他做饭,他还一直盯着,天知道,她多紧张?
好几次都差点放错调料!
朱棣笑着低头拿起筷子,端起碗。
碗里盛着油炒过的馍馍丁。
馍馍是昨天新婚夜剩下的。
外面的席面,乡亲们离开时,他都让大家分了,带回家给家里孩子吃。
不过馍馍剩余很多。
早上除了一道小米粥外,就是把剩下没用过的馍馍,切成小丁块,放点油、放点葱、佐料、加点盐巴,文火翻炒一会。
就变成碗里这道芳香四溢的油炒馍馍丁。
馍馍切块四四方方,十分均匀,刀工很厉害。
每块馍馍丁,六个面都金黄金黄,还没有烧糊的地方,翻炒功夫很厉害。
色香味俱全!
动筷子前,朱棣凑近轻轻闻了闻,家的味道很浓。
笑着看了看徐妙云,动筷子开吃。
馍馍丁外层酥脆,包含着菜籽油和作料的香味。
咬开酥脆外层后,浓浓的热气瞬间充盈口腔,小麦面粉独有的自然香味,随着热气渗入瞬间舒张的唾液腺……
瞬间,满口金律玉液。
握筷子的右手伸出,竖起大拇指,笑着说道:“真的很好吃,没说假话,一道油炒馍馍丁好不好,评判标准就是入口后,能不能刺激唾液增加。”
“做的一般的,无法充分刺激口腔唾液增加,吃起来就会干涩难以下咽。”
“而我现在,满口金律玉液!”
“这是顶级手艺!”
徐妙云高兴笑了,起身去旁边行礼中找东西,同时笑话道:“一道油炒馍馍丁都能说出这么多大道理,对食物这么嘴刁,我现在反而担心,你真能坚持和我一起过这种农民日子?”
“能坚持多久?”
朱棣笑道:“我嘴刁不假,但也很好养活的,有什么吃什么。”
徐妙云从行礼中捧着一个小罐子转身,笑着返回,把罐子放在桌上。
朱棣好奇打量,询问:“这是什么?”
“泡菜。”
徐妙云打开罐子,用公筷从小罐子里,夹出几根萝卜条,放到朱棣碗中,“这是我给阿爹腌制的,他一直忘不了小时候这点喜好。”
“阿爹说,粗茶淡饭缺少油水,吃久了难受。”
“田里干活,又必须保证食量。”
“泡菜开胃。”
“所以……所以我就带上了。”
说到最后,徐妙云俏脸微红低头。
朱棣看出了端倪,诧异问:“你该不会把府中的泡菜,全都带来了吧?”
“这让我岳父知道,还不得恨死我?”
噗!
徐妙云低着头笑出了声,一边给自己盛饭,一边说道:“临走前,我又给阿爹腌制了一些。”
“用不了太久,就能食用。”
朱棣笑着点头。
完蛋了!
老泰山发现后,铁定免不了埋怨他!
含笑夹起一块泡菜,像是某种根茎类蔬菜,至于到底是什么,他无法判断。
放入口中。
酸甜爽口。
轻轻咀嚼,嘎嘣清脆,汁液饱满充分。
“好吃!”朱棣笑说着,又连吃好几块,心中已经乐翻了,‘一道小小泡菜都做的这么好吃,他真是赚大发了!’
徐妙云低头细嚼慢咽吃着,听到朱棣的话,唇角不由微微翘起。
……
金陵。
徐府。
徐达看着饭桌少了徐膺绪、徐增寿,皱眉询问:“那两个混账呢?大清早就不见人影?”
好不容易休沐,家里人不全,徐达满脑门官司。
徐膺绪、徐增寿的母亲把头低下。
徐妙绣告状道:“阿爹,这几天他们总和蓝春、蓝彬混在一起,我昨晚听他们偷偷议论,今天朝廷休沐,蓝叔要带他们出去狩猎。”
徐达脸色瞬间不好看。
蓝玉闹腾什么,他能不知道?
让蓝春、蓝彬接近他的两个混账东西,无非是打听四郎在土桥村的情况。
很有可能,所谓狩猎,就是去找四郎麻烦!
这种事,皇帝都是支持的!
蓝玉自然更不会有所顾虑!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混账儿子,去哪里了?是不是去土桥村!”徐达黑着脸,瞪眼喝问徐增寿、徐膺绪的母亲。
两个妾室吓得脸色变白,忙起身摇头,带着哭腔:“老爷,我们真不知道。”
徐达起身,也不吃早饭了,吩咐徐辉祖:“辉祖,去备马,阿爹带你去打猎。”
“对了,妙音,你去把你阿姐给阿爹腌制的泡菜找出来,烤肉配泡菜才最香。”
两个妾室直翻白眼。
什么打猎,分明就是糊弄皇帝的借口,实际是去给大丫头和大姑爷出头!
“阿爹,你不用带了,泡菜已经去了该去的地方。”徐妙音掩嘴笑道。
徐达皱眉。
徐妙音笑着解释:“阿姐出嫁时,没带其他嫁妆,但是把去年秋天腌制,没吃完的泡菜全都带走了。”
“当然,阿姐还是很贴心的。”
“临走,带着我和三妹、四妹,又给阿爹,用储藏的菜头,重新腌制了一些,不过暂时还不能吃,得等几天。”
徐达好气又好笑的瞪了眼徐妙音,这死丫头,说这么仔细,分明就是故意气他!
当然,大丫头更气人!
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秋天菜品最好时封罐,经历了一个漫长冬季腌制,最美味的,是一罐子都没给他留,全都带给朱四郎了!
以前多孝顺的闺女,一出嫁,就变漏风棉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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